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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朗台伯爵阁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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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机性提高了一点而已。
想到这里,维克托又问:“您刚才说,您手里只有河谷的一小部分?”
“没错。”泰森肯定道,“阿肯色地区向来只种棉花。既然那地方不适合种棉花,庄园主们都没什么兴趣。”
维克托瞅了夏尔一眼,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想法一样的东西——无人问津更好,暗示着价格绝对低廉!这样一来,也就降低了他们在这里挖不到其他矿石的部分风险。不过他们不能在美国长期停留,看来得回去以后委派可靠的专员来督工了。
这种脑电波和泰森的完全不在一个频段上。因为泰森想的是,当年他从别人手里接收了河谷的那一部分时完全白送,现在转手卖给法国人真是太好了;无本万利,还能顺水推舟做人情!所以他殷勤道:“您这么问,就是想要一整个谷地了?假使您放心我的话,我愿意为您先预定下一整片区域。”
“那可真是太好了!”一直在边上听着的夏尔笑道。“那就请您帮我们先做一下前期准备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两个月以后,我们就会派人来接管。到时候也不会忘记给您酬劳的!”就算他们现在送信回法国,等到人来,两个月已经是最快的了。
“酬劳就不必了,也就动动手指的事情!”泰森急忙推拒,但眼珠转动了下,“但您要是愿意拿出两瓶好酒的话,我也不会拒绝!”法国的上等葡萄酒在美国内地几乎是有价无市,如果他能从夏尔那里买到,不卖出去挣钱、光用来招待宾客也脸上增光啊!
“您都这么说了,我哪里还能拒绝呢?”夏尔自然答应了。不要说两瓶酒,两桶酒他也照送不误——
因为这个钻石矿在后世时是州立公园,对外开放到让游人自己在里头找钻石的那种。从历史发现数量来说,这片地区的钻石产量实在不算低。他之前差点就错过了这巨大的商机,要不是维克托运气好……
想到这里夏尔就悻悻然。为什么他到美国,除了计划就招了一朵烂桃花;而维克托呢,却是踩到了一大堆钻石上!
——这不公平!
当然,夏尔一般不这么酸溜溜。他这时这么想,完全是因为维克托的反应——
维克托在看到钻石之后眼睛放光,就在夏尔以为他要说“我们把这条山谷全买下来吧”的时候,维克托也确实这么说了。然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亲爱的,我正愁怎么和你求婚!如果我把这里的钻石都挖出来送给你,你会答应我吗?”
换成是任何一个人,估计当时就点了头。但夏尔只想给维克托一个爆栗:要求婚也是他向维克托求婚,OK?还所有钻石都送他——卖掉不是更好吗?有更多资金就能挣更多的钱了!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工作狂的关注重点通常也不和正常人在一个地方。至少维克托在得知夏尔的想法之后,只能深深地跪了:“亲爱的夏尔,你不能剥夺我求婚的权利!”然后他坚决地表示卖钻石的事情容后再议,反正地先买到手再说。
开玩笑!就算不卖钻石,他维克托也能争取到足够多的资金好吗!
就这样,夏尔和维克托从阿肯色地区动身时,包里已经装好了泰森那块河谷地区的地契以及剩余部分的意向书。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所以等他们再次到达华盛顿的时候,各个心情都不错。维克托自不必说;而夏尔呢,想的是摆平美国人就没事了,他迟早能说服维克托,所以也很高兴。
大概是要锦上添花,他们这回受到的接待态度好多了。因为韦伯斯特先于他们回到华府,那些签订的文件副本也陆陆续续地到达了。虽说关税是个拉锯问题,但是看到工业合同,北方派也不好死咬着税率不放口。
尽管如此,国会上的唇枪舌战也不可避免。但这已经不是夏尔要考虑的范畴;他只需要知道,他们成功在自己想看到的那方面加上了砝码,胜利天平已经倾斜。离棉花成熟还有三四个月,足够确定一个相对有利的数字了!
这么想的人除了夏尔以及庄园主们外,还有北方派。毕竟谁都不是傻瓜,对情势如何,各人心里都有想法。这回毫无疑问,法国人在美国内部玩了一手好平衡,让他们南北相互制约;反正怎么掐都掐不到法国自己身上。
——这生意做得也太精了吧?
抱着这种想法,韦伯斯特又牵头进行了一次晚宴。
这是因为,他觉得他在面对夏尔时的失利有大半原因是没迈过去政治和经济的巨大坎儿,他一个耍嘴皮子的自然比不过人家的真金白银。而且说实话,夏尔一个做实业的,钱挣得比做金融的还快还多,本身就已经够厉害了吧?
这样一来,他就不想好心办坏事了。还是让工厂主们自己和夏尔谈去吧!反正夏尔看起来足够客气,面子还是会给他们留的。吃点小亏也没坏处,至少让他们学学对方是怎么挣钱的啊!
韦伯斯特这么想,其他大多美国人也这么想。法国人花钱的魄力从来一等一,这没错;但夏尔这样的,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您真的不考虑向俄勒冈地区或者密西西比地区发展吗?那儿可有很多机会。”有人这么建议夏尔,“或者印度、圣托马斯、非洲沿海?那些地方可都是遍地黄金!”
“太冒险了,”夏尔道,“不适合我这样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维克托正在边上喝香槟,闻言脸上差点破功。老实本分?敢用枪顶着他的人会老实本分?
“那倒也是!您看我,怎么能和您这样诚实可靠的人提投机生意呢?真是十分抱歉!不过话说回来,您没靠着军队发家,也挺少见的,对吗?”
这倒是句实话。因为拿破仑太有名,以至于其他国家对法国的第一印象到现在还是铁骑,可见军队的开销非常大。事实上,这的确造就了几个大粮草商和武器商,比如范勒博格先生。
“您说笑了。虽然我是个法国人,但我得说,我支持和平。”夏尔这么回答。“就和我关心的技术一样,我希望它们都用在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上,而不是用来互相喂对方一颗枪子儿。”
“真是高尚的抱负!如果人人都像您这么想,这世界一定美好得多!”那人这么说,而心底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套话很艰难呢!还好还好,这答案一定能让上头满意!
这个“上头”,此时正在宴会厅的另一端,偶尔眺望一眼夏尔那头的小圈子。
“下面报上来,法国人没有一个跨过我们和西班牙之间那条线的,和英国交界的也没有。”亚当斯小声道,“信件同样没有。他们很本分,也许真的只是来开拓市场的。”
“你是不是还想说,顺带给我们带来了机会?”门罗反问。
“我可不敢这么说;毕竟,对外政策的变化是件大事,并不是我们中的任意一个人能够解决的。”亚当斯回答,措辞小心谨慎。
门罗的视线在远处几个人的脸上打了一个转,一脸沉吟。“那就先暂时按兵不动。等我们看看那些合同的效果,再来考虑要不要推进之前的方针吧!”
虽然他的疑虑还没完全打消,但也许法国真的希望通过此举向他们传达一种“停止战争,和平发展”信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正和他们的目标不谋而合!在这种时候,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朋友要好,不是吗?
☆、第96章
华盛顿态度缓和;考察团一行人接下来的行程也很顺利。预计目标都完成后,浩浩荡荡的船队再次起航。顺风又顺水,他们还没一个月就到达了法国中南部的拉罗谢尔港。
这时候正是八月中下旬,天气还有点残夏的余热,但已经算得上温和。维克托、斐迪南以及大部分人要回巴黎,而夏尔和少数人的目标是波尔多,又该分开走了。在知道夏尔要等到十一月下旬时才能回到巴黎时;很多人依依不舍。
“您真不能早点回来吗?我想预先和您下汽船订单呢!”
“对啊;没错!全法国没有比您的船更快的了!帆船什么的,再华丽也不能当饭吃呀!”
这么说的都是些经营范围涉及进出口的商人们。他们说的都是大实话;时间就是金钱;能快一点就多一点。积少成多,优势就会越拉越大!既然他们已经亲身体验过了;为什么还要错过呢?
“这可真叫我为难。你们既然想要;也肯定知道,我们的汽船厂还在筹备中,这些都只是先改装的而已。”夏尔道,同时瞥了一眼正停在他们船只附近的玛丽·卡罗琳号商船。
卡罗琳号正是保王党商社的一艘极其华丽的双桅帆船。虽然这些人并不是故意在贬低,但在这时候,就生出了一种无形的对比——他们这派实际上已经超过了保王党!
但夏尔没让他的这种心思被别人注意到。“如果不介意的话,您可以先给我们留下一张意向表。这样的话,我们将来就优先考虑您的订单。而且,在我们正式投产之前,您还能调整您想要的部分,不是更好吗?”
因为刚下船,斐迪南正在舷板另一边和人说话。他隐约听见夏尔的声音,不由得在心里想:瞧吧,不说自己赶工,而是说客户可以有更多时间考虑,真是会说话!再加上最近的所有事,如果父亲知道,应该会做出新的选择吧?
“我是第一个,您可千万要记住!”有人不放心地嘱咐。
“不然这样,您将来会有新的,不如先把这些船卖给我一艘?”还有人依旧不死心。
大家太过热情,以至于夏尔花了十几分钟才把人好好儿劝回去。而除了船只之外,机车也是一个很引人注意的方向。
因为能在大西洋旅行中坚持下来的发动机,应用于火车头方面优势就会更明显;要知道,海上可不能随时提供补给,也不能太笨重!而火车原先的问题就在于蒸汽机过分耗煤以及体型巨大!效率提升,重量和体积减小,那也就意味着火车的速度提升;这样一来,无疑又是很大的利润空间!
生意只要挣钱,就不愁没有人做!
“你可真忙。船上的时间难道还不够他们问的吗?”
当维克托这么说的时候,距离他们上岸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码头上来接的人早就等着了,可到现在还走不了:因为一群人都在围着夏尔,试图从夏尔手里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除了前头提过的车和船外,还有纺织厂的机器翻新和图案样式问题,煤矿的合作意向,邀请夏尔去做客/参加沙龙/游览花园等等。
各色理由频出,简直考验人类大脑的脑回路极限。反正,通俗翻译就是:求抱大腿!大哥带着小弟一起发财吧!
“这对我们才是有利的。”夏尔刚应付完一大群人,语调颇有些懒洋洋的。“不止为我,也为你,更为我们。”
“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让我哑口无言?”维克托原本憋了一口气,然后他发现它们不知道啥时候就和被戳破的气泡一样消下去了,颇为无可奈何。
“因为我说的是对的。”夏尔不客气地回答,但语气听起来非常温和。“并且你知道,我做的也是对的。”
每当夏尔说这种话的时候,维克托就想把他按在床上好好疼爱。但在人来人往的码头上做这种事显然不可能,所以他只能两手抱在胸前,用一种自认为无可奈何的表情瞪着夏尔——
就算是对的,那也可以偷懒一下啊!
夏尔从维克托的肢体动作里读出了这种意思,只微微一笑,不承认也不反驳。
说句实话,从另一半的角度来衡量,他觉得维克托至少有八分胜任。正常状态时,维克托在意他,体贴他;够聪明,交流良好;并且他们有共同事业。当然,维克托某些时候霸道又唯我独尊,颇有些大男子主义(比如说直接把汇票本给他以及试图用一堆钻石对他求婚),但还在他的忍受范围内——
因为这是不可避免的时代局限。
这时代的法国,女人没有受到教育的权利。她们只能被父亲养大,然后再等着丈夫养。而支撑起一家子的所有开销,则是丈夫的义务。
当然了,夏尔和维克托都是男人,实际上并不存在谁养谁的问题;但对于婚姻,两人的看法肯定天差地别。
对夏尔自己来说,结婚就不是个事情。婚姻并不能得到哪路神仙的保佑;至于法律规定的夫妻责任,也根本不是结了婚能保证的。只要有心,不用一纸证书也能长相守。他的个人观点是,如果婚姻责任已经沦落到要靠法律保证的话,他根本不稀罕。
他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一个社会角色,不是吗?如果自己不够独立也没有自尊,那还谈什么别的?
但维克托肯定不同。虽然拉菲特家不算是典型的传统思想,但依旧脱离不了时代背景的影响——丈夫就该让妻子孩子过好日子。
把这句话翻译一下——该让另一半轻松享福——大致就是维克托的想法了。他觉得他在床上扮演了传统丈夫的角色,就该负起相对应的责任来。只是夏尔实在不可能待在家里闲着,他也不愿意强迫夏尔做不喜欢的事情,所以才会变成不尴不尬的样子。
就和现在一样,维克托觉得夏尔的沉默绝对是无言的反对,只能再次作罢。实际上他也知道抗议一定没有用,所以之前没说出口,省得两人都不高兴。“这么些人,”他主动转了个话题,“你打算怎么办?圣诞之前能解决吗?”
夏尔顺着维克托的视线往边上看了一眼。“我争取早点回巴黎,再让父亲在商社里找几个可靠的帮手,这样应该就可以了。”他怎么可能听不出维克托的意思?把事情忙完,他们才有时间过圣诞节啊!
维克托对夏尔这种聪明的默许表示满意。不管怎么说,他家夏尔也就这么一个毛病——或者说是最大的优点——了。想想吧,如果夏尔一开始就和其他少爷一样,娇生惯养、挥霍无度,他还会喜欢上吗?“那我先回巴黎,等你。”
后半句真可谓甜蜜蜜又黏糊糊,夏尔实在扛不住这样的,只能点头——正宗法国人的罗曼蒂克,一秒切换恋爱画风妥妥的,他算是深刻明白了!
船上的行李已经全部搬到了马车上,也是时候出发了。维克托张开双手,主动给了夏尔一个贴面礼。说是礼节,但他偷偷地亲吻了下夏尔的鬓边。
“你又找事!边上都是人呢!”夏尔察觉到了,不由得小声抱怨了一句。但是和说的完全相反,他的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维克托的脸侧,然后很快地退后一步,分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注意着呢,他们不会看见……”因为夏尔的小动作,维克托的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他果然需要一台时光机吧!倒回船上时多吃夏尔几遍啊!
两天之后,夏尔到达了波尔多。美国那头的事情还没传到南部葡萄产地,所以一切就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在美国中部山区看过了汉普顿准备的木料,夏尔先造访了米隆先生。“……最迟不过明年下半年,汉普顿先生就能把我们想要的东西运过来。”
“那听起来真好。”米隆先生非常高兴。
“主要还是您的眼光毒辣。”夏尔笑着说,“不是每一个来到波尔多的美国板材商都能做到汉普顿先生那样的成就。”
“要我说,这可不关我的事。他就和您一样;努力的人总会有回报。”米隆先生这么回答,又揶揄地问道:“光是波尔多就有五座酒庄要管理,更别提整个法国;现在又到了美洲——您现在还能弄清楚您做了多少生意吗?”
“那当然不是我一个人在做。”夏尔巧妙道,“不正是有您这样能干的人在帮我做吗?”
米隆先生一怔,随即哈哈笑起来。“您说的话,我还真是永远爱听。”然后他正色道:“您可别以为,我这是在抱怨您的精力分散。实际上,我是如此欣赏您,以至于希望您能再多做一些。以我的个人看法,我认为您名扬法国是必要的;长此以往,世界也不在话下。至少我保证,有生之年,我都不会离开酒庄以及您。”
“非常感谢您的支持和信任。”夏尔从桌边站起来,郑重地行了个礼,“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给您一个保证,但是您的愿望也正是我的愿望;我会为此尽我能做的一切!”
没有什么比事实更有说服力的了。他不需要承诺,也不需要誓言;就让他证明给所有人看,什么叫做事实胜于雄辩!
☆、第97章
既然米隆先生对夏尔拓展事业抱有一种乐见其成的态度;那可想而知,他就不会让夏尔在米隆古堡名下的四座葡萄园上花费额外的心思;而会自己把它们都做好。
实际上,在夏尔最早的谋划之下;米隆古堡的葡萄酒产业已经度过了开始的杂乱时期,开始走上了正轨。从葡萄品种的培育;到口味风土的保持,再到橡木桶的烘烤箍造;已经顺畅地连接了下来。
这样一来;虽然米隆古堡不是波尔多地区最好的庄园,却是效率最高、成本最低、管理最全面、环节最完善的庄园。这点的好处在短时期内还看不出来;但长期稳定如此的话;净赚飙升,绝对众所瞩目。
但其实,并不需要真到那么一天,就已经有人看出了这种趋势。比如说更早些时候的米歇尔,又比如说现在反应过来的勒梅尔夫人。
“您春天时来过一回,却匆匆忙忙的,以至于我没能见到您。”她在私下招待夏尔的时候这么说,语气颇有些嗔怪,“我还以为,您有了上布里昂酒庄,就把其他酒庄统统忘到脑后了呢!”
“您这么说的话,我可要惶恐了。”夏尔放下手里的茶杯,“有您这样美丽的夫人,还有在别处根本喝不到的好茶,有谁舍得不来见您呢?”
“您这张嘴可真是能说会道,什么都难不住它,是吗?”勒梅尔夫人装出一副薄怒的语气,但脸上却漾出了笑容,“我怕您再来几回,我就会觉得其他人都了无生趣!”
“那怎么可能呢?”夏尔做出一副略夸张的捧心动作,“以前还没什么,现今我手里管着上布里昂酒庄,就担心您不欢迎我了,这才……”
这理由找得却是刚好。因为那么多酒庄,同样的体积,有些酒的价格却能卖出其他酒的几十上百倍,里头当然有些不为人知的机密。
米隆古堡和拉菲古堡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也就无所谓;而上布里昂酒庄却不同,它实打实的是与拉菲古堡处于同一重量级的竞争对手。
夏尔这么说,也就是避嫌。
但勒梅尔夫人一点也不买夏尔的账。“要我说,您就是太客气、太识情知趣了。”她这么说,又反问道:“您得相信,就算只是一介弱质女流,我的承诺依旧终生有效。”
夏尔本以为对方叫他来就是叙叙旧再套套美国那头的情况,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等他愣完了,他才隐约记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件能让勒梅尔夫人严肃地和他说的事——
很久之前,他答应勒梅尔夫人,不告诉其他人、尤其是维克托,他是在拉菲古堡第一次见到米歇尔的。
……这都是陈年旧事了吧?
“这话合该还给您自己,”他这么说,“您也知道,那对我只是举手之劳!”
“对您也许是,对我可不是。”勒梅尔夫人正色。
她远离巴黎是为了耳根清净,但该知道的消息还是知道的。一群显贵热热闹闹地去了美国,无论从时间、目的地以及回来后的反馈来看,都极其成功。里头许多人都带回来大笔合约,夏尔尤甚。再考虑到这次考察的发起人是维克托,英国还传回来了某些具有很强偏向性的利好消息;这些加在一起,说明了什么?
——说明夏尔和维克托所代表的、或者说是背后的势力,正在步步高攀啊!
除此之外,夏尔在法国的动静,就更不用说了;她件件都听着呢!
相对于保王派的反应,勒梅尔夫人有理由相信,她丈夫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站在这边,只是表面上维持中立。那也就是说,她和夏尔也是一条船上的人。
敌人的恩惠当然受不得;己方的人情怎么可能不还?
“我……”夏尔还想说话,就被勒梅尔夫人打断了。
“我知道,您说的是真话;您总是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自然不可能总惦记着所有东西。”勒梅尔夫人说,语气和她惯常的、微微上扬的轻松音调完全不同,“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遗忘我的承诺。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亲爱的夏尔,欢迎您到拉菲庄园来!永远,随时!请您慷慨地答应我,不要再提您的那些理由了好吗?假如您真的把我当成您忠实的朋友的话?”
这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还加了句根本没法反驳的问句,夏尔无话可说。不得不说,以普世对女人的标准来衡量,勒梅尔夫人已经能算聪明人中的佼佼者了。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最后他只能这么回答。别人觉得是报恩或者是出于朋友关系才有的好意,拒绝可就太不识好歹了。而且说起来,勒梅尔夫人完美地展现了她的情商和智商,尤其是和某些人一比——
没错,说句俏皮话,德·奥布里翁夫人给他的印象太过惊吓,以至于勒梅尔夫人现在的形象分外高大!
勒梅尔夫人听了夏尔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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