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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朗台伯爵阁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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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但就算是夏尔也得承认;阿尔丰斯说的是大实话。
按照惯例,大家都会提早到达杜乐丽宫,然后再等国王出现;夏尔自然也一样。但他几乎从一下马车开始就遭到了围观;或者更准确的形容,是包围。
“瞧啊,那就是新晋的伯爵阁下!”这种远远的议论还勉强能算礼貌。
“尊敬的伯爵阁下;您介意分出一点儿时间吗?”这种殷勤的搭讪就是直接的了。
夏尔沿着花园一路走近,期间路上碰到的每个人都认出了他,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三百。就连王室侍从给他鞠的躬弧度都比别人大些,这绝不是他的错觉。
简单来说就是,夏尔深深体会了一把当红炸子鸡的快感。
时候还算早;大厅里的人不多。当夏尔进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动静,纷纷转过脸来。夏尔一眼就在其中发现了德卡兹公爵,于是抬腿走过去。只是在他走到一半时,才发现里头有张不容忽视的脸——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凡是对世界金融史有些研究的人,都会听说过罗斯柴尔德这个姓氏,简直如雷贯耳。这是个著名的家族企业,经营范围广泛,从军火、粮食到公债、股票,无所不包。
一开始时,家族创始人梅耶通过黑森公爵在英国控制美洲殖民地的军队里获利,他发家依靠的三百万英镑原本是英国政府给黑森军队的资金。后来,在滑铁卢战役里,整个家族都给英国军队提供粮草军火之类的物资,还暗中资助反方的西班牙革命。因为依靠家族情报网事先得知了结果,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这是个最大的方向。至于在欧洲各大城市炒作操纵黄金、股票、公债等等来挣钱,那就更普遍了。
再直接点来说,罗斯柴尔德家族从发家开始就和战争密不可分,无论是实际的还是市场的。只要能挣钱,他们什么都能做。
知道了这个,现在您请看这个小圈子里最主要的人吧:刚从伦敦这个罗斯柴尔德家族总部归来的德卡兹公爵,依靠拿破仑军队供给而发家(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崛起方式有近似之处)的范勒博格先生,还有负责罗斯柴尔德集团法国业务的老幺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本人——
利益目标暂且不谈,谈话方向显而易见!
夏尔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看来点子很硬啊!他喜欢!
在夏尔走过来的时候,詹姆斯也已经注意到了他。
从家族利益角度来说,詹姆斯毫无疑问不喜欢夏尔。理由非常简单——从他开拓巴黎事务开始,拉菲特就是他的对手。不管是弗朗索瓦还是维克托,都属于软硬不吃的类型。一个简简单单的银根紧缩策略,就让他十年都没在法国债券上成功过。就在今年,好不容易有了个维克托不在巴黎的机会,米歇尔竟然不愿意和他合作,还隐隐有唱反调的趋势,炒法国债券的意图第N次落空。
断人财路,此仇简直不共戴天好么!
在这基础上,再考虑夏尔,就显得很糟糕了。其实夏尔一开始做军队的葡萄酒特供商,这勉强还能算和他一个路子。只可惜,后面越走越歪,成了一条当世所有人都没有成功的道路,和亚当·斯密的理论基本上背道而驰——
他们用金钱暗中操纵局势以获取利益,夏尔用自己的头脑与双手创造局势以获取利益!
以罗斯柴尔德家族金钱至上的观点,手段高低是用挣钱多少直观衡量的。那也就是说,夏尔用一种他们没法预料、没法仿效的方式获得了极其巨大的成功!这简直比《国富论》还要有说服力——有什么比事实更有说服力的?
这样一来,如果说詹姆斯对维克托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话,对夏尔的心情就很复杂了。一方面,笼络实权者、再从对方身上获取利益回报是罗斯柴尔德家族一贯的准则,夏尔已经隐隐够得上这标准;另一方面,这个将来很可能要成为工业巨头的人却和拉菲特家族关系紧密,秉持的挣钱理念也和他们格格不入。
必须得强调,詹姆斯理解的“紧密”是从利益捆绑关系上说的。至于私交,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是个事情——金钱可以摆平这一切!
这时候,夏尔已经走近了。
“好久不见,亲爱的夏尔!”德卡兹公爵率先打招呼,因为他和夏尔最熟。“一年了,您果然变得越来越英俊!”其实他更想说春风得意,但鉴于在场人员问题,他忍住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拥抱,夏尔这才开口:“您也一样,公爵阁下。”
“瞧我,太过激动,以至于忘记了您的敬称!”德卡兹故意夸张地带上了懊恼语气,“您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伯爵阁下了——这点上您可得原谅我的疏忽!”
“您一定在开玩笑;以我们的关系,我还能和您纠缠这一点?”夏尔笑眯眯。“不过话说回来,这时候您不该向我介绍一下周围的先生们吗?”
“那是当然!”德卡兹就等着他这句话,这时候自然从善如流。“范勒博格先生,二位想必已经打过照面了。这边这位这是罗斯柴尔德先生,您一定听说过这个姓氏!”
当然听过,夏尔心里回答,而且还比你们更清楚一个罗斯柴尔德的手段呢!“久闻大名,罗斯柴尔德先生。”
“这话应该我说才是,伯爵阁下。”詹姆斯把手按在胸前行了个礼,从用词到动作无可挑剔,十成十的英伦绅士风。“我老早就听说了您的成就,总想什么时候能和您见上一面。可算上帝听到了我的心声,今天终于让我得偿所愿!”
夏尔一个货真价实的无神论者,上帝召唤什么的在他听起来都是扯淡。所以他忍住了就要喷薄而出的吐槽欲望,礼貌回答:“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虽然底下暗潮汹涌,表面上谁都很正常。直到寒暄完毕、四个人分成两边走之后,德卡兹公爵才瞅准了机会告诉夏尔:“我也是被拉过去的。不过还没说两句,你就来了。另外,维克托已经到了,正在楼上和陛下说话。”
夏尔点头。他当然知道维克托到了,所以更关心别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罗斯柴尔德想在法国做什么吧?”
“当然。”德卡兹点头,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在不得不出国之前,内阁里一直是他负责经济方面的事务,当然对罗斯柴尔德的意图一清二楚。不得不说,他对试图把持法国金融的英国人没有任何好感。“要我说,如果没有拉菲特,他们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迫使国王陛下低头了。”
如果罗斯柴尔德家族真正操纵了公债,路易十八肯定会做出让步;或者说,这正是罗斯柴尔德家族想要操纵公债的原因——这样他们就能从国王手里获得好处,控制法国金融,赚到比之前的投入多许多的钱。
夏尔又点了点头。光想象就知道,这事如果真发生了,对路易十八来说绝对是耻辱。
“当然,您的功劳也不可忽视。”德卡兹又道,“我必须多嘴再说一句——陛下就算颁给您公爵称号也绝不为过!”
“这就算了,”夏尔婉拒,“我觉得现在人们的目光就足以让我的椅子上长出荆棘!”
德卡兹被这比喻逗乐了。“您总是这么谦虚。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品质!”
“所以刚才没什么,只是宴会开始前的谈天而已?”夏尔又把话题转了回去。
德卡兹点头肯定。“范勒博格先生只是作陪。”他道,“如果他还想在军火这行干下去,就不会花千万法郎买下拉菲酒庄了。他已经上了年纪,想要找个地方安度晚年。”
“我只是担心,罗斯柴尔德先生可不这么想。”夏尔压低声音,言简意赅。
“他们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或者事情更大,他们才更好从中渔利。”德卡兹是皱着眉头说出这番话的。“我在伦敦的时候,深刻地领教了他们的行事作风。范勒博格先生肯定犯不着和他们一起冒险投机,他还有夫人儿子要看顾。但其他人,”他一边说一边转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刚才另两人已经融入了另一个小群体,“就不清楚了。”
“这还真是棋逢对手。”夏尔这么说,回转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
话是这么说,但您语气里的跃跃欲试是怎么个回事啊?德卡兹公爵少见地想。但他一开口,只道:“还有些时间,我们一起上去先见过陛下。”
“当然好。”夏尔收回视线,两人一起登上了楼梯。
这举动不算突兀,但很明显,有心人都注意到了。詹姆斯目光沉沉,没有表情;而另一头的阿图瓦伯爵也差不多。两人想着各自的心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视线焦点远远地对上了。
第103章
已经上了楼的两人当然看不到楼下的情形。但话说回来;他们的确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议——就是德卡兹公爵从英国带回来的消息。
现今的英王是汉诺威王朝的乔治四世。他醉心艺术;在建筑、美术方面都颇有涉猎,号称英伦第一绅士。但与之相匹配的是;他对美酒和女人的兴趣远大于对政治和宗教的兴趣,治国能力相当堪忧。
在有这样的顶头上司的情况下,第一财政大臣和上议院领袖(即首相)利物浦伯爵就显得特别苦逼。本该他做的事情已经很多;还总要给国王的那些破事擦屁股。
想想在他任期内都发生了什么!美英战争;拿破仑引发的战争;他不得不在一群个性极强的实权派之间斡旋;英国多地发生了工人砸毁工厂机器的事件,最后演变成了彼得卢屠杀;格拉斯哥数万人的大罢工;他自己在回家路上差点和内阁成员一起被人刺杀……
我们得说,利物浦伯爵相当兢兢业业;但也实在扛不住事情一波一波地来。除此之外;还有托利党和辉格党之间的争斗,天主教信仰的合法问题(英国贵族支持新教);没有一个是省心的。
在这种时候,海峡对岸的法国在战败不久后竟然顺利踏上了工业化征途?开玩笑,凭什么他的法国同行就能轻轻松松地把整个国家送上正轨啊?
“伯爵阁下很想知道,您是怎么把工人们都安抚得好好的。”德卡兹这么说,“虽然我觉得,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采用。”
夏尔和维克托对视了一眼。这很有可能,因为利物浦伯爵认为对工人让步是耻辱,只在一些小方面着手、试图缓和矛盾,比如说签署废除童工法令什么的。这举动当然是好的,但完全不够。如果要像夏尔一样做到工资福利齐全的话,那利物浦伯爵就不是利物浦伯爵了。
“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国王小幅度摆了摆手,他才不会闲着没事关心别家首相累不累、又在想什么。“把他们的合作条件再说说。”
“细则还在商量,我只能为您陈述几个大致方向。”德卡兹恭敬地回答,“一是技术,二是机器,三是总金额。前两个,他们想要派人参观我们最好的工厂;最后一个则是涉及进出口贸易差额。”
“英国人还是一样的保守。”维克托分析道,“他们希望把挣多少赔多少在做生意之前就控制在手里。”算盘倒是打得叮当响!
夏尔点头,又问:“那他们拿出什么条件做交换?”
德卡兹小心地瞄了一眼国王的脸色,再看了看夏尔。“目前是开放机器禁运令,其他的还在谈。”
这话一出,就连国王也笑了。“这才真是永不吃亏呢,”他语气里有点讽刺,“本来这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吧?他们拿出来当筹码?”
“他们不是高估了自己,就是高估了奥地利。”维克托道,依旧一针见血。“在他们的设想里,他们比其他国家都高出一等。我觉得,他们说不定觉得这条件已经是很大的优惠了。”
德卡兹本来就是瞅准圣诞节假期回来当面征求意见的,这会儿看路易十八和维克托都不太看好的样子,就问:“他们确实理所当然了些。这是意味着,我以后的态度该更强硬?”
“那大概还用不着。”夏尔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望向了他。“他们既然愿意商量,就说明我们手里的确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那就吊着他们好了,我们又不缺时间!”
因为实际上,谈判拖得越长,就越对他们这头有利!
他们之所以要联合英国,是想要分化来自神圣同盟的压力、尤其是保王党背后的奥地利。这看起来似乎要全面争取英国,其实并不然。只要英国人表现出合作兴趣就足够了,奥地利绝没有主动开战的底气。
而且,虽说英国有了名的保守,但他们也不是想要一步登天地改成共和制。无论怎么说,他们做的所有事情都有国王点头,而这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只要愿意合作,贵族利益依旧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存,正好在英国人能接受的最后底线范围内。
没几秒钟,其他三个人都想清了其中关节。“这也是个办法,”维克托一边思考一边说,“但这对筹码的要求就高了点。”拖也是要成本的!
“为了防止英国人半途改变主意,这点确实得注意。”国王道,一样在考虑可能出问题的环节,“虽说我们不着急,但也要做好对方同意的准备。无论准备什么筹码,都要是我们付得起的;最好在正式合作时也不吃亏,挣钱就更好。”他顿了顿,“能做到吗?或者能做到什么程度?”
德卡兹公爵没说话,但他把疑问的目光抛给了夏尔。
“这些事情我来准备就好,”夏尔很快保证道,“您只需要在带人来之前先和我打个招呼。我会让他们看到他们想看的、也拿到他们想拿的。但实际上效用如何,我就不保证和他们想象的一样了。”
维克托盯着夏尔说出这番话,头一个笑了出来。他太了解这个了,因为夏尔手里积压了一堆需要推广的技术,就等着理由淘汰换新呢!这可不正符合要求嘛——别人看着不错,但自己丢了也不心疼;因为还有更好的!
“那这块就看您的了。”德卡兹明白过来,点头同意。“其他部分我会看着办的。”
初步确定细节,几个人都暂时松了口气。
“你保住了我们国家的价值。”国王这么说,“从发行的那天起,我就没有指望过这个!照我之前最乐观的估计,公债它不跌就很好了!”
这并不是完全的言过其实。就在前两年,法国债券的价格还在岌岌可危的状态中。如果那时不是维克托和其他几人顶住了来自内阁的压力、坚决反对抛售更多公债来缓解财政压力,说不定詹姆斯那时候就已经成功了!
而现在,国债价格一路攀升,就算是罗斯柴尔德家族,也做不到抄盘然后抛售的地步!这样一来,路易十八受到的要挟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您的夸奖让我受宠若惊,陛下。”夏尔深深地鞠了个躬。
侍从在门外敲了三声,宴会时间到了。于是三人先告辞退下,准备和其他人周旋去。德卡兹公爵先走,夏尔和维克托落后几步。
“他找你了吗?”维克托低声问。
这个他摆明了是詹姆斯。“见过了,但什么重要的都没说。”夏尔用同样的音调回答。“以我个人的观点,他大概还在迟疑。”
从职业角度来说,维克托和詹姆斯注定不对盘。维克托也能算是个资本家,但是他央行行长的身份就决定了他不可能只为个人谋取利益。
而詹姆斯就不同了,经营走私、暗中激化革命者和当局矛盾的投机主义者信条就只有一个,金钱。就算以一个罗斯柴尔德的标准来衡量,他也是发扬家族理念的佼佼者。
如果不在一个国家,那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偏偏在……那就只能现实地说一句,利益目标冲突,关系会好才有鬼!
因为边上还有守卫,维克托只轻哼一声。“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夏尔,当然了,值得拉拢,因为他几乎已经注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但詹姆斯在一开始时没有注意到夏尔,那就已经预示着失败——因为从对方的角度来分析,对他们最有利的方式其实是在夏尔把工厂做大以前就插手,迫使夏尔放弃或者彻底接手夏尔的工厂。
但也许是因为对自身实力的过分相信,也许是因为轻视夏尔能够做的程度,又也许是因为根本看不上工厂能带来的利润(走私小本万利,炒债券金子什么的更是无本万利,还不太费神),以至于詹姆斯忽视了夏尔。
那么,现在才想到该挽救,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你在庆幸你自己捷足先登吗?”夏尔戳破了维克托的心思。
“谁说不是呢?”维克托瞥夏尔一眼,也爽快承认了,隐带自豪。如果夏尔见异思迁、没个定性的话,说句难听的,一早在他拿出汇票本的时候就卷钱跑路了吧?
夏尔被他的炫耀语气逗乐了。“行吧,那就等着看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了。”他想了想又道,“我估摸着,等年后时巴黎经过奥尔良、转向利摩日的铁路就该修到波尔多和郎贡了。”在东部南锡那边的铁路完工后,他就把建筑队伍全部拉到了中南部。低调的开工,但完工可不能低调。
“你这么说,就是要把事情声势弄大点?”维克托心领神会。
波尔多这个目的地太明显了!铁路修到那里,以后不管是酒还是人,都能用最快的速度来往两地之间。更少的时间、更低的成本,肯定会吸引更多的人!而人意味着什么?就是商机!
“没错。”夏尔肯定,“先试试,如果情况看好,我就考虑在南部修一座城堡,庄园也要重新打理。”城堡什么的,能回本的唯一途径不就是旅游业吗?顺带卖点周边土特产、纪念品之类?
“这听起来不错,但不太像你的风格——你怎么会想到城堡这件事的?”维克托踏下最后一级阶梯,同时也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了而已。”夏尔笑道,又眨了眨眼睛。“或者你可以试试自己找答案?”然后他就走开,混到一大群正等着他的人群里了。
维克托站在原地,没忍住摸了摸下巴。有谁能让夏尔做出这种决定?不是他的话,也就只有纪尧姆了吧?
第104章
过不多时;国王也从楼上下来;宴会正式开始。珍馐美馔、衣香鬓影,看起来十分隆重热闹。
这时候正是交际的大好时机,人人都在瞅准机会结交自己认为有用的人,夏尔正是其中之一。
照理来说;一个伯爵还没到能被众人追捧的地步;尤其法国的贵族相当多。因为,法国的贵族制度与英国不同。除了王室;英国只有长子才能继承贵族封号;而法国要求就宽松得多;侄子侄女什么的都有封号的继承权。这样一来;由于绝嗣导致的封号废除就少了,留下来的头衔也就多了。
所以阿图瓦伯爵被刺杀的次子却是个公爵,原因正是如此——贝里公爵是从他姑姑那儿继承来的称号。
但就算同样是伯爵;含金量也是不同的。
伯爵封号的来源有很多种,最主要的方式是继承、购买或者授勋。
继承的,比如阿图瓦伯爵,算是其中最有能量的,因为他的血缘使得他离王位的距离最近。如果家族在革命中衰败下去,就算有更高的侯爵头衔也是虚无飘渺之物,比如说阿图瓦伯爵的近侍德·奥布里翁先生。最破落的贵族,甚至需要自己亲自下田去种地。
购买的,那就基本上没什么用处了。除去能被人们尊称一句伯爵阁下,其他特权相当少。照人们通常的分类,这类就是“穿袍贵族”,没有任何血缘和渊源上的优势。
最后则是授勋。授勋的理由多种多样,在军队里立功、被认为对国家做出了贡献等等,都能通过获得骑士团勋章而授勋。他们也属于“穿袍贵族”,但好歹依靠自己的努力获得爵位,总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典型的比如德卡兹公爵,再来就是夏尔了。
伯爵是一回事,家财万贯的伯爵又是另一回事了!
夏尔身上同时散发出了这两种味道,自然招人惦记,总有人愿意和他闲聊。也不得不说,阿尔丰斯的预料有些道理——
闲聊内容有一大半是姊妹、女儿、侄女、孙女,眼瞎才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吧?
夏尔头痛地感到了昨日重现。想当年斡旋于种种酒会中时,他也是这样,不得不堆着完美周到的微笑推掉想把家中某位女性亲戚嫁给他的各路人马。
果不其然,古往今来,姻亲关系才是永不落伍的拉拢手段!
在这种情况下,当夏尔听王室仆从附耳告诉他黎塞留公爵有请时,他果断地点了头。开玩笑,再这样下去,想当他夫人的女人就该有一个加强排了!
黎塞留公爵正是德卡兹公爵之后的接任者。他年轻时旅居俄国,在俄国军队中服役,与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关系良好。
也正因为这种关系,在拿破仑战败之后,他成功地通过亚历山大一世软化神圣同盟的态度,让法国免于更大损失。部长会议主席的继任是他,很难说路易十八没有考虑英国俄国双管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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