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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秦岭-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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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同样的火车，同样的夏天，可英英再也没坐过硬座，要么飞机，要么高铁，最差也是硬卧。
她望着窗外的风景，已不像第一次那么紧张兴奋。一年来，她在思瑶的陪同下，去过了钟楼鼓楼城墙和大雁塔，还有兵马俑以及历史博物馆。甚至在大唐芙蓉园都喂了好几次鱼。
西安这座城市正以另一种形式介入她的生活。让她感到异常不安。
辗转乘上大巴，再次来到秦岭的家乡，小城就像几年前一样，依然宁静又闭塞。
登记好宾馆，吃过饭，她好好睡了一觉，隔天早早地爬起床洗漱。
第一站是城郊的福利院，搭乘出租车需要十五块。她买了个煎饼果子，待车子开到目的地，恰好能吃完。
秦岭说得对，她注意观察过，距福利院最近的是市立盲聋哑学校，它们都坐落在郊区郁郁葱葱的农田间。
透过大门，只见福利院内矗立着一栋六层的楼房，外墙刷成黄白两色，还没有她以前就读的小学一半大。英英走入门卫室，与身着保安服，正在喝茶的大爷商量：
“您好，请问我能进去找人吗？”
“这儿不能随便进，你有什么事吗？找谁？”他皱眉，已摆出不好说话的样子。
英英想想，如实说明来意：“我想问问关于我朋友的事，他小时候就在这家福利院。”
“你是谁啊？那个不可能随便给你查的，还是回去吧。”他听了直摇头。
英英却急道：“事关人命！您可知道新闻里那个杀人犯丁家耀吗？”
“？！”他瞪直眼睛，“刑都判下来了，你还来干什么？该不会是丁家的人吧？”
“您知道？！”英英的心狂跳起来，她没料到董政这家伙居然真能提供如此重要的线索！若是死者跟眼前的福利院有关，那事情肯定与秦岭哥脱不开干系！冷静下来，她才说：
“我就是为那次事件来的，这件事的起因都可能是因为我，所以您能不能告诉我被害人的姓名？”
“和你有关系就去公安局，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好说歹说，都无法动摇门卫大爷半分。末了只好黯然离去。
可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明明已经走到十几米开外，又不甘心地折返回来，她算是豁出去，问道：“大爷，您知道秦岭哥，成辉哥和小夏哥吗？”
门卫不耐烦道：“你认识他们？”
“是！我认识啊！”英英脑袋点得像鸡啄米。
可大爷却冷笑：“你认识？认识还来问我干什么？”
英英摸向包里的外套，拿出递过去：“那您认识这件衣服吗？”
“哎呀！不认识！赶紧走吧！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难缠！”
她根本找不到想要的任何线索，只好颓丧地回到宾馆，一场大雨从天而降，噼噼啪啪砸着玻璃窗，外面灰沉沉的，跟她的心情一样糟糕。
傍晚，她撑着伞去楼下买饭，刚走到餐厅附近，身后却忽的传来陌生男声，他说：“喂！你和张成辉什么关系？”
她还没反应，就被不知名的力量强行拖往近旁黑漆漆的巷子。隔着模糊的雨幕，她勉强能看清拖她的至少有三个，都是精壮的小伙子。反抗肯定不是正确的选择，若那么做，恐怕最好的结果是在还没想到脱身办法之前就被揍个半死，四周没人，她也没白费力气去喊叫。就乖乖被三人拧着胳膊。
雨比看起来要大，当头浇下，英英冷极了，伞在受袭时不知掉到哪里。她真是万分后悔方才出来时只穿了件棉质短袖，这座小城的夏雨异常冰冷。
她的大脑冷静得不正常。能确定抓她的人对这里非常熟悉，走的路不是没监控，就是监控死角。她努力想着逃脱的办法，可是，随着巷子的深入，情况对她越来越不利。
她必须拼上一拼，紧张地绷紧肌肉。伺机出手。而从这他们的对话判断，完全不像有帮手的样子，更坚定了英英逃脱的信心，眼看前方就有岔路，灯光昏暗，经过那里就是最好的机会，她在心里默默倒数。希望老天保佑。
三，二，一……
用尽全力，踢出救命的一击，几个抓她的家伙毫无防备，正中其中一人要害，另两个反应极快，瞬间就扑向她。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冒出道黑影加入了战局，她佩服那神秘人的本事，连串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拳头也狠，才十几秒，她就只能听到地上传来痛苦的□□声。
“你跟我来。”黑影走向还喘着粗气的英英，头顶的路灯，逐渐照亮他的脸孔，英英不认识他，可他将熟悉的伞递过来，说：“我是张成辉，拿着。”
英英从他手中接过伞，才知道他偷偷跟着已经有一会儿。虽然冻得瑟瑟发抖，还是紧紧攥着伞柄，再次确认道：“你真是成辉哥？你认识秦岭哥的，是吗？”
他回句“是”，或只是简单地“嗯”，根本没有多余的话。
她跟随他，预感到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将越来越接近她想要知道的真相，腔子里就如煮沸的水，飞快翻腾起来，还好她对与秦岭哥分开那晚的记忆异常深刻，如果不记得曾听过成辉哥的名字，那她就不可能走到这步。于是像抓到了某个清晰的点：
“你不是去北京了么？为什么在这里？”
然而许久，她才听到他刺喇喇的声音：
“我和秦岭分道扬镳了。”
雨没有停下的迹象。张成辉带她来到一家已打烊的汽车维修店。门口的大型部件被塑料布裹得严严实实，雨滴正砸出“博博”的响声，他蹲下身开锁，拉开卷帘门，弯腰钻了进去，然后打开手机手电：
“进来吧。”
英英合上伞，跟在他后面。店里光线很暗，什么都看不清，他先穿过去，打开套间的灯，暖暖的橙色落在地上，她便加紧几步。
灯泡瓦数小，照明不好，屋内靠窗是张凌乱的小床，餐桌边只有两张简陋的凳子，左边墙角支着炉灶，他随手点了支烟，把打火机扔在桌上，脱掉湿透的外套：
“你先坐。”
英英好奇地打量四周：
“你自己住吗？”扭头间，却突然看见餐桌阴影后的矮柜顶，斜立着相框，照片里大概是张很年轻的脸庞，模样有些看不清，小供桌摆着做工粗糙的香炉，香已燃尽了，底下压了张报纸，英英注意到报纸头条正是丁家耀杀人案的最终审判结果。
张成辉触到她的目光说：“那是小夏。”
“什……？”英英闻言万分惊愕。
他却按灭烟头道：“那天晚上的事，你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英英很慌张，脸上随即露出有些痛苦又纠结的表情：“真抱歉，那天我实在是喝太多了……这次我既然为了寻找真相而来，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
他起身拿了块薄毯扔给她，抱臂而立：“披上。”
寒冷确实在幽暗中被驱走了一半。
他斜斜倚在门口，侧过头：“刚才看你打架挺厉害。”
英英闻言低下头，像是被谁忽然撕破了伪装：“我…嗯，学了点儿格斗术防身用的…”
“……”张成辉好像懂了，于是避开目光。不管是出于礼节，还是某种教养，沉默占领了那一小段时间，两人各怀心事。
他缓缓点起香烟，红色的火星重新在昏暗中明灭，他开口道：“难为你了……不过，下次你千万别随便在外喊我的名字，否则又得发生今天这种事情。”
“成辉哥，我可以这么叫你的吧？你知道刚才的人是谁？还有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请你务必告诉我吧！”英英不会让自己沉溺于噩梦中，且伤怀也不是她此行的目的。
成辉身上的气息凝重得化不开，他说：“我没有隐瞒你的必要，刚才那三人，是找我寻衅滋事的小混混，和你无关。至于那一晚，你只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听着，我都会告诉你。”他漆黑的眼眸，看上去宛如深不见底的风洞。
正如英英猜测的，秦岭，党小夏，张成辉，都与丁家耀的案子有关系，他们各自拥有不同的命运，却纠葛在同个事件里。
“秦岭和小夏打小在福利院长大的，但我不是。我父母贩毒吸毒，染上了艾滋，后来不知道是病死还是吸毒过量死的，我五岁时成了孤儿。没有亲戚肯收留我，就自己在外流浪，辗转各地沿街乞讨，活在满是渣子烂泥的底层。什么偷窃，打架，坑蒙拐骗，坏事都见过，也干过，八岁时，被警察送入福利院。”他说起自己的事，眉头都不皱，英英却听得揪心。
“你大可放心，我没有艾滋病，且跟秦岭小夏不同，身体也没有残障。刚到福利院那年，秦岭读小学，所以他住在寄养家庭。而小夏不同，他六岁，恰好算是当时福利院里年纪较大些的孩子。我被安排和他住，睡得就是秦岭走之前睡过的床。”
他本不想更多赘述童年往事，是因为英英想听，他才说的。
那些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是拧成一股绳的，尤其是在上学后还总被其他孩子欺负的情况下。张成辉入学晚，他与党小夏一起念小学并同班，秦岭比他们高两级，但由于身体残疾，他和小夏都受过同学不同程度的侮辱和排挤，性格懦弱的小夏，那几年全靠朝夕相处的张成辉为他打架出头。是小夏，令成辉和秦岭两个志趣完全不相投的人成为朋友的。
秦岭比小夏年长两岁，在福利院时，他就像亲哥哥一样照顾他，甚至可以说小夏是牵着他的袖子长大都不为过。张成辉那时就发觉秦岭比他俩都会念书，成绩平平完全是因为脚写字不如正常人好又总做不完考卷造成的，平时，成辉与小夏的作业全靠秦岭教他们写，所以对学习极不擅长的两人才能顺利读完小学初中，甚至高中毕业，都是因着秦岭的坚持和努力。
然而秦岭病危那年，正值小学五年级的他们，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毫无反击之力……在听说姜阿姨和福利院两边准备放弃治疗时，当时的小夏受到很大刺激，为了秦岭的手术费，他和成辉还跪遍了市区所有大街小巷乞讨过……
再后来，小夏就变了，他开始接受与成辉一起打架，那几年，他们把所有欺负过他们的人统统都打了一遍，理所应当也认识了许多社会中乱七八糟的朋友。
张成辉说，在他和小夏最难的时候，无论是被人打得遍体鳞伤，还是饿到前胸贴后背，都是秦岭在背后默默照顾他们，甚至干过减少服药量省钱给他们花用的蠢事，每天心脏疼得脸色发白还硬扛着去学校上课。他从不责备任何人，他们三个也从没因为彼此选择了不同的道路而切断联系。
出于这样的深厚情义，高中一毕业，成辉和小夏便选择留在了秦岭读大学的城市打工。混社会久了，他们刚落地新据点，就开始集结伙伴，发展势力，还崛起得很快。至于丁家耀那种有背景还出来混的，他们当然不想撕破脸。张成辉懂，作为本地人的丁家耀不光有一帮生死之交，还有父母辈的庇护。
而英英与秦岭的感情，小夏与张成辉从一开始就知道。
出于保护英英的考虑，秦岭并没有把小夏和成辉介绍给她认识，甚至连这两位的存在都瞒着她。心大的党小夏还觉得这根本无所谓。
直至丁家珍唆使她哥哥手下的人对英英动了真格，才惹怒小夏。秦岭知道轻重，劝说他们不要轻易介入此事，然后靠人脉，取得与丁家耀的联系，亲自谈判摆平事端。
后来秦岭一心让英英在西安读大学，也是担心她再次被卷入危险中，尤其是接触过家珍那个心狠手辣的哥哥本人之后，他就更担心。那时成辉和小夏的势力都集中在西安，秦岭自己不能呆在英英身边保护她，就只好把她交给最可靠的兄弟关照。
谁又知道蒋飞这人渣会阴魂不散呢？
英英与蒋飞相处的细节，以及两人的恩怨，成辉和小夏并不知情。他们只道是英英移情别恋了，当时生性耿直的党小夏还很为秦岭不平了一番，成辉则不以为然，他认为照秦岭隐忍的性格，绝对会选择放弃结婚来避免拖累心爱的女孩儿，小夏听了嘲笑他，说他根本不懂秦岭真正的为人。
他自然没将这些都告诉英英，而是仅把前后经过解释清楚，比如秦岭为什么能从丁家珍手里保护她，还有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夏和成辉有一些朋友确实与英英同校，所以当丁家珍带人来的时候，他们很快就得到消息，小夏急着集结他们的人赶来，这是秦岭亲自在电话嘱咐过的，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不是毫无道理。张成辉借车直奔咸阳机场接秦岭过来。而先一步到达学校的小夏，打听到英英已自己去了校医院，他就按照秦岭交代的，让其他人在英英学校后清冷的巷子候着，然后独自去找她，谁知他出现的时机，恰好撞破英英和蒋飞正在……
小夏那时没反应过来，只听声音可见丝毫没反抗，他就以为英英是打定主意跟别的男人了，还当那是你情我愿的。
然而此情此景，对小夏的刺激，恐怕不亚于十二级大地震。他咬着槽牙，手指关节捏得“咯咯”响，却不知道到底是在生谁的气，也许是他自己灵魂深处最阴暗最隐蔽的心事。
蒋飞干完坏事就近乎逃跑般离开，小夏不明所以，感觉事情似乎有蹊跷，因为留下来的英英一直在小声啜泣，哭得特别令人心疼，隔了很久很久，他才看到她浑身是伤出现在视野。
英英的头发很凌乱，脸色惨白，走路一瘸一拐，先是像受惊的兔子般，战战兢兢环顾四周，然后才蹲下身拿出镜子整理仪容。小夏望着她的身影，忍不住就又想到刚才她在做的事。控制不住面红耳赤。
他自然很气英英背叛秦岭，却碍于已经发过毒誓，所以只能时刻坚守在附近，以确保她的安全。他那时还在苦恼，该怎么跟秦岭说起这件事。
夜色将至，成辉与秦岭赶到后，就连忙赶往学校后门附近与小夏会和。
英英已醉成一滩烂泥，坐在马路牙子上，像个八爪鱼一样攀着小夏。
可是最令张成辉揪心的是，除了英英，小夏居然也在哭。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看到小夏哭。
秦岭比他反应快得多，早已快步上前。
英英不会知道她喝醉后酒品有多差，见谁都又拉又拽，因为缠上陌生人，小夏才不敢袖手旁观，走到明处。还陪她又喝了几听酒。她一直死死抱着小夏不放，剥都剥不利，醉得忘乎所以，昏天黑地，随后就把那件最令她伤痛、屈辱和难堪的事情说了出来。
小夏本以为听错了，大为震惊，可经过反复询问，他终于把事情原貌拼凑出来，悔恨至极。
想到英英被蒋飞那混蛋糟蹋，就发生在他眼皮底下，他却非但没察觉英英是被迫的，还没出手相救！胸中就充满负疚感。
听到这里，英英嘴唇颤抖，泪水早已蓄满眼眶，她本来以为经历了那场浩劫，她已经足够坚强，可是生在温室和阳光下的花朵，永远不会明白温室外真正的风雨有多么狂暴，她所感受到的，连冰山一隅都算不上：“……秦岭哥，知道了，是吗…？”
张成辉垂着眼眸：“知道……但没人怪你，他…就是一直心疼没护好你。”
“对不起……”英英抽噎，捂住眼睛，可是张成辉只有沉默，外面的雨，好像停不下来似的。
秦岭知道英英的事时，也是沉默的，他冷静地让小夏先背她到附近的安全地点躲避，也就是之后她醒来看到的那个小球场。
而成辉非常清楚地记得，秦岭一路上始终冷着脸，他看到小夏时不时抽噎，就觉得秦岭的态度摆明是在责怪小夏无能，为个女人和兄弟们置气，他张成辉最看不惯这个。所以对秦岭很不痛快地嚷了几句：你也知道小夏的情况啊，他误会那混蛋跟齐英英是在……怎么就不能原谅了？
闭嘴。
秦岭的表情异常可怕。
在他安置好英英后，才转而将丁家耀已向他们下了战书的事转达，其实早从张成辉和小夏在丁家耀的地盘发展势力时开始，秦岭就料到那个做事丝毫不计后果的家伙想铲除他们，可秦岭没料到的是，他不光要拔掉这颗钉子，还想把势力延伸，更甚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张成辉意识不到危机，毕竟在西安，还没什么人敢随便同他和小夏叫板。
秦岭认为丁家耀肯定早有部署，并且就在英英学校附近，否则他绝不敢放妹妹出来闹事。成辉正在气头，对秦岭说得话，一概都不想听，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小夏，打架斗狠是他与小夏的专长，秦岭根本没参与过，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指手画脚了，就算丁家耀在西安有部署，恐怕第一个知道的也是他张成辉才对吧。
压不住火，他吼道：秦岭，你以为你算老几啊？！我张成辉从小到大没怕过谁，不就用拳头解决的事儿吗？你的女人没保护好，只怪你自己无能，谁TM叫你是个天生没胳膊的残废！
秦岭静静看着他，小夏却反应极大：我靠！张成辉你是不是有病？吃错药了吧！？
那天晚上他们起了争执，成辉看见小夏维护秦岭，就转身离开了，他很不冷静，想快点儿把丁家耀揪出来，当即让聚集在附近的弟兄分头地毯式搜索。
只可惜，秦岭的推断是对的，对手不仅早做了准备，并且在他们身边还安插了内鬼。从一开始，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所以他们的人刚一分散开，丁家耀就发起突袭。
而且就是在小球场外！秦岭意识到事态严重，他自知无力保护英英和小夏，就打电话给张成辉，嘱咐他快带人去距球场两条街外的十字路。然后又让小夏引丁家耀的人往那个地方跑，小夏毫不犹豫地照做了。
可是……当张成辉赶到目的地时……却只看到小夏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血泊里。
警方介入调查后，他才知道出事的那个街口，因常有不法分子作案，所以布置了很严密的监控，毫无死角，也是那附近唯一有清晰监控的地方，视频最终成为重要证据，让丁家耀付出惨重代价，就算他再有雄厚的背景都救不了他。
调查时，张成辉和秦岭无数次看过那些视频。小夏面对丁家耀，没有动手，是丁家耀猛然把刀子捅入小夏肚子的，然后在小夏倒地后，又狠狠补了十几刀，刀刀致命。他不动后，有个人上前探呼吸后，最终几人离开现场。
张成辉说丁家耀这种富家公子，不管什么事，都习惯靠家里的背景和钱，所以他自己动手打架的时候很少。
“他交代，说来西安前，打听到小夏很拼，加之他想树立威信，所以动手时就特别狠……”张成辉用力吸了口烟，此刻脚边的烟灰缸已经快满了。
“那你，之前和我说你跟秦岭哥分道扬镳了………是因为小夏哥？”她看着他刀刻般的侧脸。
张成辉忽然深深望过来，眼眸里似乎透着隐隐的恨意：“是秦岭让小夏一个人引开那么多人，你觉得他会不知道危险吗？你认为小夏为什么会同意这种要求？秦岭明明很清楚小夏对你的事心里有愧，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所以，所以你说，你说我该怎么想这件事？…”
英英哑口无言，因为她明白，秦岭在他最亲的兄弟和她之间，选择了保护她。
☆、第34章
人在读大学的几年里，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英英常想，她的人生到底从哪里开始发生转变的，爱上秦岭吗？受到欺骗吗？经历生死吗？
过去，她横冲直撞，总不屑于剧集和故事里的人在爱情面前兜兜转转，后来她才懂得，比任何故事都精彩的是生活的原貌。
有次同学们组织去市福利院慰问，她看到那些用怯生生的目光瞧着她的小孩子，就会想起秦岭，想起死去的党小夏，还有身陷囹圄无法自拔的张成辉。
她常常觉得愧疚，是秦岭暗中保护她，可她却给他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喜欢他，又到底为他做过些什么呢？
如果可以，让她再选一次，哪怕是付出生命，她也一定会选择留在秦岭的身边。是不是恋人，能不能结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爱他…
考研的同学们已经开始讨论未来打算，英英却暗自确定目标，她不想像姐姐那样留在学校充电，她需要工作，她需要挣很多很多钱，她要为她的爱情做些什么，……哪怕，哪怕依然要面临绝境。
因为，她选择陪伴。
九月阴雨连绵，好像一眨眼，就拖到了十月底。英英找了几份兼职，每天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时间伤春悲秋。看着□□里的数字逐渐漂亮起来，她就觉得特别充实。
直至一通电话的到来，再次打破她平静的生活。
王思瑶语气焦灼：“齐英英！出大事了！你快上朋友圈看看，秦岭哥住院了！”
她没想到，她最怕的还是发生了，且来得如此迅猛，思瑶略带哭腔：
“顾磊无意中在朋友圈看到消息，我已经转发了，秦岭哥的同学发布的，他现在状况很不好，医药费全靠同学凑，还…”
“思瑶，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家医院。”英英没时间听下去，她只想快些到他身边去，因为她已经选择死神做对手。
“英英你等下，他同学发的求助文上面有详细情况，让我看看，你找他得去北京，早些订机票，我跟顾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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