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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城陵-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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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歌摇摇脑袋:“ 我是想起了与你们的初见与些许片段,可是再多却是没有了……与其说是想起,不如说是看见……”
  闲云搓了搓下巴:“ 还是没能全都想起吗……”
  “与有否想起无关……闲云……”
  穆歌唤了他一声,认真道:“ 即便想起一切,也回不到从前了,所以……”
  “是他吗?小十七……”
  闲云难得认真的端坐在一旁:“ 那个一直伴在你身侧的姜公子?”
  “什……什么呀!”
  穆歌反应过激,一下错开眼一时不知该往哪儿看。
  闲云了然般地叹了口气,抬手搭上穆歌的肩头:“ 哎,看来咱们爷是注定要伤心了……”
  穆歌一时不知怎么了,反倒觉得是自己犯了错似的。
  闲云忽然转了话题:“ 说起来,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怎么我出一趟任务回来,你便不见踪影,再见时还没了记忆。”
  穆歌耸了耸肩:“ 我还一头雾水呢。”
  “其实吧……”
  闲云说着向穆歌那儿靠了靠:“ 那日在埠孜城遇到你,我回来后打探了一番,还是没有结果,只知道爷派你出了一趟任务,你却再没回来过,应该就是那回出了意外,哎,若不是我那次任务花费半载之久,那次就能陪你一块儿去,那样的话兴许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穆歌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闲云少侠,难道就不会是我们俩儿都下落不明了吗?”
  闲云一下来劲儿了,自椅子上翻身跳了下来,随手抽了枝瓶内的花枝做剑舞了起了,站定后冲着穆歌挑眉一笑,露出颗白白虎牙,嘚瑟兮兮道:“ 就凭本少侠这身武功,不能够~”
  穆歌趁着他这股得意劲儿,趁热打铁地哄诱道:“ 那么,英明神武的少侠,路见不平的少侠,慈悲为怀的少侠,助我逃出去如何?”
  “没问……”闲云赶紧闭了嘴,耷拉了脑袋:“ 小十七,这我就……”
  穆歌明白他的处境也挺尴尬,帮她或不帮她似乎都说不过去,故而放过他:“ 好啦,逗你玩儿呢。”
  听她这么说,闲云反倒一脸地对不住,忽而小声道:“ 小十七,我会想办法给你弄来解药的……”他口中的解药,自然是指令穆歌恢复内力的药。
  而后又聊了几句,闲云便不得不离开。
  闲云离去前附在穆歌耳边小声道:“ 若是芊瑶姑娘来寻你,你能推便推……”
  穆歌一脸不明地看向闲云,闲云脸上却漏了丝尴尬未再多说。
  此地并非夏侯府,而是隐于山间的一处宅院,穆歌想这也是为何至今日姜黎戊也不曾寻来的原因吧,不是不寻而是寻不见……
  闲云走后,穆歌忽然想起方才有丫鬟送了什么来,她四处看着忽然将目光落于元宵那夜穿的衣物上,那衣服已然洗整好后摆于床侧。
  忽然,她发现那叠衣服的最少放着一枚瓷哨,那是沐宛卿送与她的,能幻出蝴蝶的瓷哨……
  穆歌嘴角露了一抹笑,她曾与姜黎戊说起过这瓷哨的奇特之处,冬月寒凉,又有几处可见蝶舞?
  兴许……可用它让姜黎戊发现她所处之地。
  …………
  ****
  又过了几日,穆歌于屋内未能等来姜黎戊,却是在这个午后等来了一封信,寥寥几句落款正是——芊瑶。
  大致意思是,若穆歌想要知道真相,便于今夜戌时三刻来梅花林见她。
  穆歌望着屋外,日暮渐落,已是将黑未黑的天色,心下却仍是纠结未定:“ 该不该去呢?……毕竟闲云都说了,她若来寻我能推便推……”
  她低头复又扫了一眼信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忽而蜷手抵着上唇喃喃自语道:“ 可她让我去梅林见她,所以应该算不得她来寻我,没错,就是这样……”
  一番自欺欺人的喃喃自语后穆歌披了绒袄便悄悄出了门,说到底她还是在意的。
  …………
  ~~
  疏枝横玉瘦,小萼点珠光……
  梅花林前,女子身披雪绒袄,莹白光洁,于月色下似泛着淡淡光晕,她微仰着头看着眼前的点点红梅,飘摇而下的瓣瓣落梅落进素洁无饰的发间,墨发倾泻于风中轻曳,那画面极美,令人不忍打破……
  然而,女子似有所觉,缓缓转过身来,怀中捧着半臂多长的木匣,如画的眉眼在看到穆歌后轻轻笑起,只是那笑仅浮于表面未达眼底……
  美人轻启朱唇:“姌月……果然是你回来了。”
  穆歌有些意外,眼前的女子正是元宵那夜遇到的绝色美人儿……
  穆歌缓步上前两步,带了丝不确定道:“ 芊瑶姑娘?”
  美人儿望向穆歌清清浅浅地笑道:“ 听闻你失忆了,还是没能想起我吗……”
  穆歌亦回望向她耸了耸肩,顺着她的话答道:“ 看起来是这样……”
  似想起了什么,穆歌忽而笑道:“ 原来姑娘那日说的故人当真就是我……”
  “我亦未曾想到……”芊瑶亦是轻笑出声只是那笑带了些许怪异,声音既缓且轻:“ 元宵那夜遇见你,我只觉得你与姌月……生得真像呐,却也仅此而已,因为除了模样你们没有一处相像……原来失了记忆竟能让人性情大变……”
  “就是说呀……”穆歌讪讪一笑,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也有点拿不准了,她与芊瑶从前地关系到底如何。
  芊瑶怀抱木匣的姿势不变,莲步轻移,缓缓朝穆歌行来 :“ 你知道吗,前几日轩哥哥与我说他要为了自己,任性哪怕一次也好,然后他便真的那样去做了,后来,有人告诉我,他带回了一名女子,他要娶那女子为妻,为此不惜与族中长老冷脸相对,我便猜到那女子定然是你了,因为唯有你能让轩哥哥变得不像自己……”
  穆歌微愣,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面前的女子虽是笑着但看着她的眼里似藏着不甘与一丝难掩的……恨意?
  “不想知道吗?”
  芊瑶忽而幽幽开口:“ 关于真相……”
  穆歌顿了片刻,而后抬眸向她望去:“ 我来此便是为了真相。”
  芊瑶闻言,笑得极甜,将怀中木匣递向穆歌:“打开……看看?”
  穆歌看着芊瑶稍有迟疑,最终还是伸手接过木匣,在芊瑶的略一点首间,低头将木匣轻轻打开……
  穆歌捧着木匣的手忽而一颤,木匣跌落于地,并着匣内之物一同跌出……
  跌出木匣外的是两柄染血的双剑,不,准确来说是两柄残缺的断剑,只是剑身之上的血迹早已干枯发黑~
  (闲云:“ 虽说芊瑶姑娘与爷极相配,但小十七也莫要妄自菲……”
  芊瑶:“ 原本一切都可以很好,更无需多此一举,但是月姐姐,你的存在……太碍眼了!”
  夏侯轩:“ 月儿,人当为自己所犯的过错付出相应的代价,别怕,我的剑,会很快……”
  …………)
  脑袋里似有无数个声音一同响起……
  “芊瑶……你……”穆歌甩了甩脑袋,紧锁眉眼。
  “……想起来了吗……”
  芊瑶忽而笑起,向穆歌挨近,只是那笑越发诡异起来:“ 不若,我再与你说更多,助你忆起所以……”
  穆歌捂着头,闭了闭眼,气息已然不稳,似乎有些难受……
  “ 原本……我才该是轩哥哥未过门的妻子,都是你的错……”
  芊瑶于穆歌耳边语调怪异地轻轻开口,眸中忽而凝了狠意:“ 所以,若是你消失了,一切定然能回到最初,一定是这样的,因而我设了局,下了毒,更在最后令轩哥哥亲手将你的手筋挑断,只差一点点你便能彻底消失,可是为什么?你明明伤得那样重……那样重!可为什么还能活着……”
  芊瑶越说越激动,如花的容颜也因愤怒变得有些扭曲。
  穆歌抱着头跪坐在地上,只觉脑袋愈发胀痛,似有无数支离破碎的画面,挣着抢着自脑袋里往外蹦,全都汇于眼前却又在最后融作一团,穆歌痛苦地低叫一声,不住喘息着,声音嘶哑:“ 别说了……别说了!”
  “哈哈哈哈……”
  芊瑶听后却似癫狂一般地笑出声来,待停了笑,芊瑶俯身蹲于穆歌身前,探手抓上穆歌的发顶迫她看向自己。
  此时的穆歌早已无力反抗,像是要被什么吞没,隐约听得芊瑶满含怨气的声音飘入耳内……
  “……姌月,是你,全是因为你!因为你……我与轩哥哥渐行渐远,因为你……我变得连自己也快认不得了,待你消失了我却仍是逃不掉,凭什么,凭什么只有我这样痛苦,你却可以全都忘了姌月,这不公平……不可以只有我一个人这样痛苦……”
  …………
  ?

☆、以身相许

?  几日前的深夜,客栈内
  桃酥于屋内来回走动,坐立难安,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小姐……你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
  似听到些微响动,她忽而停下吸了吸鼻子将房门推开,方才的响动一定是姜公子回来了。
  房内,姜黎戊静坐桌前,桃酥立于一旁急切道:“姜公子,如何,有小姐的消息了吗?你是不是知道小姐在哪儿了?”
  姜黎戊却是不愿多说,抬眸望向桃酥,只道:“ 我一定会将她好好地带回来,所以……再等等……”
  姜黎戊清楚的知道,穆歌有自保的能力,但她却消失了,消失于在卞都的元宵之夜,纵是穆歌想起了一切决定回到过去,但以她的性格绝不会不辞而别,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夏侯轩将她带走了,可他去了夏侯府却寻不见她……
  姜黎戊身侧的手渐渐紧握成拳,夏侯轩究竟将她藏在哪儿了?
  但……不管藏在哪儿他都一定能将她找到。
  其实,他亦在怕着,若是寻到了穆歌,她却不愿同他离开,他……又当如何?
  他患得患失,像盗取美玉的贼人,不敢令其现于日光之下,害怕终有一日美玉终将完璧归赵……
  …………
  ****
  再醒来时,穆歌发现自己成了名唤姌月的女子,脑中一片空白,想不起自己怎么会在这儿,想不起自己原本又该在哪儿。
  虽然看得到,摸得到,但所思所想,所为所做,却皆非出自她的控制与意愿,一切似都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不能左右,无力更改。
  与其说她成了名唤姌月的女子,倒不如说,她被困于名唤姌月的女子的身体之内,一日日,一月月都过得那样真实,真实得令她害怕。
  …………
  她成了姌月。
  初时,她惶恐、不安,但日子久了,她渐渐地接受了一切,直到有一日,于一个风血之夜,她忽而得以自姌月体内挣脱,却也成了这方天地间游魂一般的存在……
  …………
  ~~
  月黑风高杀人夜,此次任务出了点小差错,令姌月提前暴露于人前,吃了一掌受了不算轻的伤……
  姌月隐于暗影之中,抹去唇角血迹,轻轻捂上胸口屏息凝视,她是夏侯家的杀手,亦是死士……
  这一身份注定了她永远无法如寻常女子一般,自在无忧,刀口舔血的生活受点伤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她抬眸紧盯着不远处嘈杂的三两人影,姌月绷紧神经,已然想好,若是藏不住,那便杀出去!
  “ 什么人!”忽而人群中有人一声低喝,不知是当真发现了什么,还是,不过在虚张声势罢了。
  那人迟疑着朝这处走来,看着那人手中在月色下泛着冷光的弯刀,姌月将手中的双剑握得更紧。
  忽而~
  腰上却被一股强有劲的力一带,下一瞬便埋进一个带有一股淡淡……烧鸡味的怀抱,接着在几个旋身后稳稳落于一处矮墙之后,此人身上无一丝杀气,是敌是友尚未分明,姌月因而并未轻举妄动。
  姌月后背抵着墙,两人此刻的姿势十分暧昧……
  姜黎戊看着那人因没发现人而折身返回,松了一口气,低头间撞上怀中姌月略显意外的双眸,顿时玩心大起,嘴角轻挑,盯着姌月,半晌啧啧摇头道:“ 这可如何是好,我好似又救了你一回呀~”
  姌月望他一眼,并不多加理会只淡淡开口:“ 多谢……”
  姜黎戊接着意味不明地一笑,低头在姌月的耳畔轻声道:“ 不若,以身相许~~”
  姌月抬眸,脸上无太多表情,却是忽而发力朝姜黎戊的脚面跺去,眯了眯眼重重地又碾了一碾。
  姜黎戊一脸吃痛却又不得出声,只能硬生生地忍着,最终败下阵来,朝姌月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又朝前指了指:“ 恩将仇报的小丫头,若再被发现我一个手无敷肌之力的弱公子可救不了你。”
  姌月倒是乖乖收了脚,只是对于姜黎戊口中的话并不苟同,若眼前的男子是弱公子,那方才他们是被风吹过来的不成,而且,在此之前她可是一点未能察觉他的存在。
  待那群人走远了,确认安全后姌月便用剑柄将姜黎戊抵开许远,撑起身子便准备离开。
  姜黎戊看着眼前这毫无被救自觉的小丫头啧啧摇头:“ 真是没良心的丫头,本公子本是好端端地在饮香居吃着烧鸡,奈何心有灵犀一点通,知道你身陷险镜,二话没说便赶来搭救……”
  他一声叹息过后,痛心疾首道:“ 可怜了我那半只烧鸡……”
  姌月回头看他一眼,淡淡道:“ 下回若你深陷险境,我若知道,亦会前来相救。”
  其实她想说的是,即便他不来她也能逃得掉,不过再添几笔新伤罢了,怎么每回她狼狈的模样都能叫他瞧见。
  姜黎戊神情一沚,颇为无奈地望向姌月:“ 你这是在谢我呢,还是在咒我呢……”
  姌月望着姜黎戊,难得地露了一丝笑:“ 你说呢?”
  姜黎戊一顿过后亦是低低笑起,后又无奈一叹,探手入怀中取出一罐小药瓶,随手抛向姌月,假做随意:“ 身上的伤,莫忘了上药。”
  姌月稳稳接住,低低一声:“……嗯。”
  她望着手中药瓶,沉吟良久,忽而轻扯嘴角问向姜黎戊:“ 怎么每回遇见你……都没好事。”
  姜黎戊无辜回望:“ 怎么这么想,为何不是……每每你身陷险镜之时,唯有我伴于你身侧?这么想来是不是还挺感动~”
  …………
  ~~
  任务失败,自然得第一时间去主子那领罚,甚至连伤口也未来得及处理。
  夏侯府,书房内
  姌月单膝而跪,垂首低眉。
  “失败?”
  夏侯轩停下手中画笔,语声中包含了一丝意外,再开口时问的却是:“ 你……受伤了?”
  “属下无能……”
  姌月答得毕恭毕敬仍是不曾抬眸。
  “无能?……”
  夏侯轩忽而一顿,似是起身向她缓缓而来,待走至她身前俯身探手将她的下颚抬起,迫她看向自己,浓墨一般的双瞳似能探入她的心底……
  他说:“ 不,是你的剑……钝了,月儿,你从前做得一直很好,以后应当做得更好……下不为例,不要再叫我失望了。”说到最末语声复又化作温柔。
  姌月却是听得浑身一颤,想要逃离,眸光却无处可避。
  是,此次任务她姌月本绝无可能失败。
  夏侯轩轻轻将手松开,起身居高临下地望向姌月,淡漠启唇:“ 你当知道,无论原因为何,失败了,便该领罚,你……可有异议?”
  “属下甘受惩戒。”
  姌月复又低垂了眉眼,答得无一丝迟疑,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一分。
  “好,自今日起不得离开后山一步,一月为期。”夏侯轩看着她缓缓开口:“ 如何?”
  姌月一愣,抬头望向夏侯轩,却见他虽神色淡淡,但方才的话亦非玩笑之言。
  他不罚她,反倒以一月之期让她养伤?
  她……始终看不透他……
  夏侯轩见她望来,眼中不禁漫了丝不易察觉地笑意:“ 月儿,可是不服?”
  姌月复又低了首,抿了抿嘴角,轻答:“ 属下不敢。”
  “轩哥哥……”
  忽而门外传来一声甜糯糯的轻唤,随着这声轻唤,一位样貌极美的黄杉女子,手中捧着一碟糕点推门进了书房,快步向夏侯轩挨近。
  女子擅自推门而入,但夏侯轩却视若寻常,未有责怪反倒带着一丝宠溺:“ 瑶儿来了?”
  女子笑得极甜,将手中的一碟糕点朝夏侯轩面前又递进了几分:“ 嗯,轩哥哥尝尝,瑶儿刚学会的,知道轩哥哥不喜甜,瑶儿糖便放得极少~”
  姌月还跪于一旁,心下不觉漫了些许尴尬,踌躇着还是开了口:“ 属下便先告退了。”
  芊瑶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人,不觉俏脸微红:“ 月姐姐也在……”
  夏侯轩看了姌月一眼并未出声,只点头应许。
  …………
  ~~
  姌月回至夏侯家后山的屋舍,用姜黎戊先前给的药简单处理了伤口后房门被轻轻叩响。
  她迟疑着起身将房门打开,屋外是风尘未卸的闲云,看样子似乎是刚结束任务自夏侯轩那赶来。
  见门开了,闲云一把捂上姌月的肩,上下一番打量紧张道:“ 小十七,你伤哪儿了?”
  姌月抬眸看他,轻轻摇头:“ 已无大碍。”
  闲云细细看了眼姌月,看她面色确实不算太差,这才放下心来,摇头道:“ 小十七,你怎么回事,以你之能这个级别的任务绝无可能失败……”
  姌月不再看他只低低回道:“ 出了点差错……”
  “差错?这可不像你啊。”
  闲云撇了撇嘴,知道她不愿多说便也不再多问,径自入了屋内,自怀中掏出两瓷瓶药,摆于桌上,见姌月似有不明,娃娃脸冲着她挑眉一笑……
  …………
  ?

☆、不该奢求

?  “ 爷嘱我送来的……”他拎起其中一瓶金创药于姌月眼前轻晃,啧啧道:“ 单这瓶金创药便不下百金,我还当你此刻怕是伤得下不来床了……”
  姌月闻言将眸光落于药瓶之上,一时思绪轻飘,不知想到了什么……
  闲云见姌月这般模样,眼中现了一丝纠结,继而压低了声音,向姌月挨近神色看着有些古怪,开口道:“ 小十七,其实我前阵子听来个消息,没来得及同你说……”
  姌月虽不解,但她知道闲云非好事之人,既是想说与她听,必是与她相关之事,故而问道:“ 何事?”
  闲云挠了挠后颈,自桌前坐下,姌月亦随他一同坐下,便听他道:“ 我听人说,芊瑶姑娘与爷自小便定有娃娃亲……”
  闲云说着抬头觑了一眼姌月,见她神情还算平静,便继续道:“ 芊瑶姑娘此次来卞都,怕是会待上许久,似乎是为了……与爷培养感情……”最后一句他说得小心翼翼。
  芊瑶是顾府千金,顾家虽是武学世家但家业却极大,说顾家掌控着这个国家一半的经济命脉也不为过,顾家与夏侯家一向交好,一早便为夏侯轩与顾芊瑶定下娃娃亲,夏侯家这些年来早已不比从前,两家若能结为姻亲,便能得到顾家的支持,于夏侯家而言这根救命稻草是必定要抓住的。
  闲云话都说完了,却见姌月还是丝毫不为所动,反倒先沉不住气了:“ 小十七,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怎么?要我与你哭诉一番?”
  也只有面对闲云,姌月才会这般放松,她弯了弯唇角继续道:“ 我早已知晓……”
  “什么?”
  闲云一惊一乍地自椅子上跳起:“ 你怎么会知道?”
  他可是听人意外说漏嘴,因关乎他小十七的幸福,费了好半天劲才套出来的啊。
  “芊瑶姑娘常来寻我谈心,因而知晓。”姌月答着心底落下一声轻叹,芊瑶……那般纯真美好的女子,若她是男子怕也要为她倾心。
  “芊瑶姑娘?”闲云一愣,她找小十七这个闷葫芦……谈心?
  默了半晌,闲云又恢复嬉笑模样,抬手拍了拍姌月肩头,以他一贯地风格试图安慰道:“ 虽说芊瑶姑娘与七爷极相配,但小十七也莫要妄自菲……”
  “闲云……”
  姌月忽而出声将闲云未出口的话生生打断,目光还是那般清冷,却也难掩落寞,嘴边的那抹笑更似自嘲一般:“ 我从未忘记过自己是夏侯家的杀手……”
  她亦不曾忘记夏侯轩对她说过的那句话:(夏侯轩:“ 月儿……杀手,应当冷心淡情,多余的情感只会令剑变钝……”)
  闲云听了这话,一下泄了气,一时不知当再说些什么才好,是啊,他们不过是夏侯家的一柄暗剑,从来不该奢求太多。
  屋内一时静默……
  姌月复又将目光落于桌上的两瓶药罐之上,愣愣出神,此次任务前姌月自芊瑶那儿得知,芊瑶与夏侯轩自幼便定下娃娃亲,她此次前来卞都,明着说是游玩,实则是两家长辈之意,让她与夏侯轩多多接触相互了解。
  初见芊瑶时姌月惊为天人,看着芊瑶与夏侯轩站于一处,便是她也不禁觉得两人十分登对,隐约也能猜到芊瑶姑娘或许会成为少夫人,但亲耳听见还是有所不同,整个任务中脑中都不可自抑地响起芊瑶的声音,这才弄得一身伤……
  七爷说得对,多余的情感只会令剑……变钝。
  …………
  ~~
  一个月后
  雨打芭蕉,青荷点翠,松柏于风中摇曳,长青山上的珈煌寺内处处皆是清幽祥和之景,安抚着来往之人躁动的心。
  夏侯家有个惯例,夏侯家家主每年皆需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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