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曦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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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看到房中的情景时，凌卿羽便后悔了，她甚至不知道现在该踏前一步还是应该返身离开。她只知道，她不该在走廊时分心不看屋内的情形，更不该这般冒失的不敲门就推门而入了。
　　昏黄的油灯下，白衣男子侧影清俊飘逸，单手背身而立，另一手轻柔的托着一方粉帕，低头望着身前的紫衣女子，面容隐于光故看不大清神情。如空谷幽兰的女子亭亭玉立，双颊飞霞，端是楚楚动人，柔情似水的望着男子手里的那片方帕。
　　虽然不得不承认这画面相当旖旎动人，可在凌卿羽看来却心如万针碾过，道不尽的惨淡。现下这画面被她凌卿羽生生打破，且二人都稍显惊异的望向她，她竟产生了丝丝的幸灾乐祸。呵呵，以他们二人的修为竟然没注意到她，看来还真是专注呢！
　　“明心，既作侍女，也该学学礼数了。”左暗香正欲开口，却被暮文打断，温和的语调多了丝严厉。
　　暮文的语气让凌卿羽无端涌出阵阵委屈，接着看他迅速且珍重的叠起粉帕纳于胸中。
　　那个方帕一看就是左暗香的，而暮文这样的洁癖重症患者竟然会把它，纳于怀里！！
　　凌卿羽心下狠狠一沉，如坠数个巨大的秤砣。一旁的左暗香眸中亦是闪过惊异，随后却被一抹深深的笑意取代。
　　“明心知错，不该打扰公子，明心告退。”凌卿羽强忍着心下的酸楚和上涌的泪意，低头轻声说完便准备离开。
　　谁知，她刚转身却又被暮文叫住：“手里拿的什么？”
　　“点心。”不愿再转身，更不愿再多呆一瞬，只因身后的画面竟如此的刺眼。
　　只觉得似乎过了好久好久，凌卿羽才听到身后传来暮文低柔好听的声音：“放下吧，早点休息。”
　　回房后，凌卿羽木然躺着，新月般的双眸了无焦点的望着青帐，她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走出那个令她窒息的屋子，如同她不清楚太多太多的事情。
　　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你看看你自己，和左暗香一比如同天壤之别，人家样样的强过你不说，单单那倾城容貌，哪个男子会不动心？尉迟澄也是人家没看上他，不然就凭她凌卿羽压根没有任何机会。
　　另一个声音却说，也许误会也说不定，认识暮文这么久，他并非耽于美色之人，左暗香和他虽然熟稔，却不一定是她认为的那般情形。
　　只是，误会也好，事实也罢，她凌卿羽又能如何？她没立场哭，没理由闹。
　　然而，心里很堵很堵，竟强烈过那日和左暗香在宣王府的相遇。想到这里，凌卿羽突然自嘲的笑了，原来唱戏的一直是别人，她，终究是那个顾影自怜的外旦。
　　凌卿羽郁郁的起身，推开窗户，眺望着头顶那浩瀚星空，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平静。忽然，岚子湖边的那场烟花映于眼帘，绚丽缤纷，惊鸿一瞥，却永生难忘……
　　是了！外旦就外旦，她凌卿羽自会有属于她的精彩，她才不要可怜兮兮，整日幽怨惆怅，戏份少就戏份少，她偏不信，她就不能整出点轰轰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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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药痴
更新时间2014…11…7　0：05：27　　字数：3297

　“恭喜恭喜！”
　　“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
　　陵州，鹭云山庄，素青帮上上下下弟子都换了新衣，这日一早便迎来了武林各派的众位贺客，其中亦不乏少林、武当、青城等泰斗人物。
　　大堂之上悬灯结彩，处处喜气洋洋。只因，江南第一大帮素青帮，现任帮主杨惟群，竟然，要娶亲了。
　　吉时一到，赞礼生高声喝道：“一拜天地。”
　　“啧啧……可惜啊可惜！”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音质轻灵如泉水，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声调不高，却足以让大堂内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皆是一惊，大喜的日子，竟有人说如此晦气的话，不是挑事就是来找抽的。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角落里一黄衣女子闲闲的靠墙而坐，其实，与其说坐，倒不如说躺。女子双腿优哉游哉的搭于长凳之上，单手铺在桌子上轻飘飘的撑着脑袋，青丝洒肩或随意的散在桌面，嘴里竟还咬着一根筷子不说，那筷子还上下恣意的轻舞着。
　　黄衣女子容貌不至于极美，却也不差。单单如初雪一般，毫无瑕疵的肌肤就实属罕见，再加上那一双灵动的双眸，璀璨如星辰，弯弯如新月，更是显得钟灵毓秀，让人心生好感。
　　是以，即便黄衣女子此时一脸慵懒，众目睽睽之下的毫无形象可言的半躺着，众人也不认为有什么怪异，反而觉得非常自然且相当迷人。
　　“可惜什么？”杨惟群果然不愧是一帮之主，很快恢复了淡定，面带薄笑望着女子。
　　黄衣女子嬉笑着吐掉口中的筷子：“有道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现在一朵鲜花却还要插在干瘪的快成石头的，牛粪上，啧啧……暂且不论花枝子塞不塞的断，就说你想硬塞估么都塞不进去，这个，还不算可惜？”
　　噗嗤，堂中有人想笑，又发现气氛不对生生憋了回去。
　　杨惟群今年六十有三，又生的面目狰狞，娶的娘子才二八年华，也不怪黄衣女子如此嘲弄。加上她言语看似说鲜花牛粪，可在座的大多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无不好奇这杨帮主的洞房花烛夜是如何个洞房法，听了黄衣女子这席奇谈，自会脑补联想一下。
　　帮主被辱，素青帮的帮众正要擒拿女子，杨惟群挥手制止，抱拳一礼道：“这位姑娘若是来道喜的，便是我们的贺客。若嫌弃角落不好，亦可上座观礼。”
　　黄衣女子并不还礼，只是稍稍坐正摆了摆手：“不劳烦不劳烦，本姑娘说上两句话，即刻就走。”
　　“正直吉时，这位姑娘，何不待杨帮主拜完堂再叙？”前排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起身道，他语气里含了五分严厉，双目有神，气度端是不凡。
　　“盟主说的不错。”接着地下也有人符合道。中年人正是武林盟主关青耀。
　　黄衣女子听到盟主二字，神色自若，撇了撇嘴竟有一丝不屑：“拜完堂，恐怕就晚了呢！你们一个个不是很厉害吗？难道没发现那新娘子根本不情愿么？”
　　“放肆！满口胡言！”杨惟群身边一个年轻人跳了出来。
　　黄衣女子丝毫不在意年轻人的怒火，自说自话：“拜托各位大侠们，认真仔细的瞧瞧新娘子的手，也可以扒开珠冠看看她此时的神情，就明白本姑娘有没有胡言乱语了。”
　　关青耀迟疑片刻，似是判断黄衣女子话里的真假，接着对同席的青衣女道士说：“劳烦师太给杨帮主正正名。”
　　正名？怀疑都说的冠冕堂皇，黄衣女子勾了勾唇，含了几份嘲讽。似乎达到了目的，黄衣女子懒懒的起身，随意展了展衣裙，就朝外翩翩而去。
　　素青帮的帮众虽然恨她闹事，欲上前拦截，却碍于盟主和帮主双双没有发话，只能怒瞪着黄衣女子。
　　黄衣女子统统无视，步履如常，将将踏出大堂，她忽然顿足回眸一笑：“哎呦，人老了总忘事。那个，杨帮主，谢谢你那瓶青玉丸了，就当本姑娘帮你的制止了这场不圆满婚事的报酬哈！”
　　若说刚刚杨惟群还在极力忍让这黄衣女子，此时，听到“青玉丸”三个字，已经怒不可遏，青筋直暴，全然不顾盟主和众掌门在场，爆喝道：“给我拿住这个妖女！”
　　素青帮的帮众再不客气，轰然而上，谁知女子身法十分了得，看似无招无式，却能次次化险为夷且应付自如。不过几个回合，黄衣女子便笑嘻嘻的避过了数十人的围攻，轻巧的退到门外，待到众人追去，已经了无踪影。有几个轻功好的，追了不到十丈便无功而返。
　　而大堂内，众人更是从惊讶到震惊，再从震惊到了然。
　　“新娘子被服了药，杨帮主竟是如此小人，就说这小姑娘怎么会愿意嫁给个老头子。”
　　“这老脸竟然还挂得住，真是皮厚肉糙啊。”
　　“那黄衣女子该不会是传闻中的药痴吧？”
　　“肯定是了，次次明目张胆偷药，而且，附带着给失主做一件她乐意的事情。”
　　“那青玉丸可是素青帮的镇帮之宝，却叫她全偷了。杨帮主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原来药痴竟是个美貌少女。”
　　“谁知道今日是否是真容，传闻药痴忽男忽女，雌雄莫辩啊。”
　　“是啊，上月泗水山庄失窃的时候，还是个青年模样呢。”
　　“……”
　　再说黄衣女子轻松甩了众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满意一笑复又放回，遂一路不停的行了近两个时辰，才飞落到一处院子。
　　“咦，探月，你回来了！正要去找你呢。”黄衣女子迎面看到一个大眼睛的清秀男子，开心的跑了过去。
　　突然侧面闪出一个和探月一模一样的男子，冲着黄衣女子怒道：“明心！放开我哥的胳膊！”
　　明心看着男子一脸怒意，笑的更欢：“我还偏不放开，止水，你奈我何？”
　　“祸害精，不许你缠着我哥哥！”
　　“嘿嘿，我就喜欢缠探月，他比你武艺高比你聪明比你性子好，止水，你这是嫉妒你哥哥么？”
　　止水突然眼睛一翻：“你不是天天喊着喜欢公子吗，怎么又喜欢我哥哥？”
　　明心笑的没心没肺：“我还都喜欢了，不行吗？”
　　止水追问：“前几年你不是还喜欢今上吗？”
　　明心笑容稍稍一顿，仍旧轻快答道：“是啊，那又怎么样？”
　　止水再问：“年晨溪呢，你喜欢过没有？”
　　“喜欢，都喜欢，不服气么？”明心答完看到止水突然笑了，还笑的十分诡异，又补了一句：“止水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独独讨厌你，所以恼羞成怒呢？要不我考虑一下，也喜欢喜欢你？”
　　止水笑容跟着一木：“祸害精，谁要你喜欢！你少恶心我。”
　　探月一直在一旁微笑看着两人斗嘴，这时发现明心欲出掌向止水攻去，方才出声：“明心，公子回来了。”
　　明心动作猝然停止，一脸惊喜：“真的？！探月你不早说！”
　　这才明白止水刚刚故意套她的话，好让公子听见，狠狠的瞪了止水一眼，便一溜烟朝后面的院子跑去。
　　竹林尽头，幽静的院内。
　　“难得啊，暮文，你竟也有算错的时候。”绝色女子掩面而笑，道不尽的优雅绰约：“不曾想到这丫头执念如此之深。”
　　男子白衣胜雪，身姿俊逸，从容尔雅的气质越发突出，恒古不变的笑容此刻划过些许无奈：“到现在都不太明白，她到底要什么……云泉，这些日子辛苦了，你去休息吧。”
　　云泉拎起桌上的包袱，叹道：“常常觉得她和潜阳倒有几分相似之处……呵呵，我回去了。”
　　暮文负手而立，眺望着院外的竹林，片刻后，返身回了房中。
　　〃暮文，暮……〃
　　明心刚迈进屋内，一道白光迎面追来，她一个轻柔的旋身灵巧躲开，嘴里的话也堪堪收住。不待她站定，第二剑又紧遂其后，明心粉唇一勾，侧身反攻，直拍对方手腕，欲迫使剑身失去准头，然对手早有准备从容躲过竟又刺出第三剑，不想明心一个飞身袭向了他身后。这样你来我往，转眼间三十招已过。
　　明心对对方的路数极其熟悉，却仍找不到一丝破绽不说，对方的动作竟然越来越快，四十招以后她就觉得力不从心。不行，不能输！明心一步步退后，打算先示弱，然后一举反攻。
　　“啊！！”
　　然而，现实总是骨感的。
　　就在明心退到最后一步时，她竟悲哀的好巧不巧的欲哭无泪的，被门槛绊到。
　　她正在思考，这躺下去的英姿估么着明天又要被止水好好嘲笑一番时，突见对面剑光一撤，接着腰间一股力道袭来，她就生生的撞入了他的怀中，那独有的茶香依旧好闻，如墨的双眸此刻染尽了笑意，却仍然是那万丈深渊，一旦误入便想爬也爬不出。
　　“四十九招，又输了，打算抄哪本书？”暮文低柔的声音在明心耳边响起，却引来她一阵哆嗦。
　　明心瞪眼：“若不是门槛，肯定可以躲过五十招的。不算不算！”
　　暮文眸色渐沉，笑容里多了一抹认真：“若是遇敌呢？你若连周围的环境都不计较进去，且不谈获胜，逃脱都是个问题。”
　　“文哥哥，听哥哥说你回来了。”
　　一个甜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暮文才意识到二人一直还保持着暧/昧的姿态，不着痕迹的撤了纤腰上的手臂，淡淡道：“明心，去给郡主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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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对赌
更新时间2014…11…8　0：03：09　　字数：3528

　一个女子轻快进了屋，她面容秀丽温婉，也是一袭白衣，却并不显得淡漠，只因她那清甜可人的笑容似乎已经带了缤纷的色彩，这样的女子怕是站在云泉身侧也不会逊色半分吧。
　　此人正是桓逸的胞妹，桓蜜。
　　“郡主请坐。”暮文放下剑后，礼貌挥臂相请。
　　桓蜜甜甜道：“文哥哥又在欺负明心，你怎么从来不欺负云泉啊？”
　　背对桓蜜煮水的明心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心道，暮文和云泉姐姐岂是凭你耍点小心眼就能拆散的。
　　看暮文一笑置之，桓蜜又拉着明心，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关心道：“明心，瞧瞧，你又垂头丧气的，要抄哪本书？”
　　明心哀怨的指了指案台上同样厚厚的两本书：“蜜蜜，你自己看看，选的出吗？”
　　自从三年前，明心第一次见到桓蜜，就被勒令禁止叫她郡主，说什么姐妹情深。谁让她是丫鬟，郡主吩咐岂有不从的道理。后来明心才发现，桓蜜竟是认为可以和她统一战线，并肩对付云泉。
　　桓蜜似乎很早就认识了暮文，明心常常觉得她守着暮文的行为如同大门外的小旺藏着自己最喜爱的肉骨头。暮文这前脚回来，她后脚就跟上了，而且从来不通报一声，说来就来。
　　“这次多少招？对赌什么？”桓蜜追问。
　　“我若躲得过公子五十招，只能算平手。没躲过，你懂的啦。如果侥幸赢了，以后他去哪里就得带上我喽。”明心答得有气无力。
　　桓蜜一脸无语的样子：“我说明心啊？从前他让你五十招，到让你四十招、三十招……再到现在实打实的过五十招。文哥哥都明白什么是与时俱进，你倒好，他说什么就什么？几年了，你这脑子还这般不灵光？五十招，我哥都赢不了他，你真傻死了。”
　　眼瞅着明心被说傻，继续煮茶无所谓的样子，桓蜜又接着道：“好吧，就算你赢了，你这赌注也太没创意了吧？也不说换个新花样，次次都一样，死脑筋吗？”
　　“郡主，小王爷近日可好？”暮文面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凝滞，忽而插进来想转移话题。
　　“咦，这个不还得问明心吗？”桓蜜先是情意绵绵的望了望暮文，接着意味深长的盯着明心：“我哥不是天天来找你吗？他好不好啊？”
　　“他天天逛……”明心原本要说他天天逛花街醉柳巷，我如何知道他好不好。留意到暮文递来一个眼神，堪堪改口道：“啧啧……天天逛我们园子，真把这里当你们王府吗？”
　　“所以我就说嘛，你早点嫁过来多好，省的他整日不着家让父王母妃操足了心。呐，我回去就跟母妃提一提。明心，你放心，有我在，提个侧妃绝对没问题。”
　　看着桓蜜一脸认真，原本神情自若的明心急了：“别别……千万别啊蜜蜜，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郡主，正好暮文还有点杂事，先行告退。明心，你招呼好郡主。”暮文发现桓蜜一进来就把矛头对准明心，心下了然。刚巧这也是个抽身的好机会，丝毫不顾及桓蜜尊贵的身份，优雅的行了礼，从容离去。
　　“哎，文哥哥，文哥哥……”桓蜜追了几步，又觉得有失/身份。暮文一走，她全然失去了数落明心的兴致，烦躁的甩了甩身子，不再理明心匆匆回府。
　　看到桓蜜抖动身子的时候，明心不禁又联想起了小旺落水时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抱着茶壶咯咯笑了起来。
　　然而，当明心视线落到案台上，两本足有茶壶一样高的书册时，笑声戛然而止，悲从心来，连忙转身朝书房跑去：“暮文，暮文……”
　　书房很是敞亮，左右两侧并列的书册真真是汗牛充栋，做个藏书阁都不为过。中间一台宽大的紫檀微雕书案，端是儒雅清贵。
　　暮文此刻并没有处理任何文书，好整以暇的负手而立，直到明心红着小脸跑了进来，才闲闲问道：“咦？那日好不容易挑出的两本书，明心一本也不拿？还是打算在这里重新选一本？”
　　“暮文，你看，桓蜜都说我傻，说我不会变通。”明心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很无助很伤感。
　　暮文微笑点头，慢慢走到侧面的一列列书架边，随意的翻看着书籍，拿出这个瞧两眼，放回去，拿起另一本看了看再插回去，接着又抽出下一本。一边翻书一边道：“她说的是不错。”
　　“所以啊，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个方式啊？”明心跟在暮文身后，快速的转着眼珠子。
　　“可以。”暮文继续换书。
　　明心不想暮文答的这么干脆，愣了片刻，才喜滋滋接着道：“要不试试赌谁最快制服探月？”
　　明心暗想，只要和探月串通好，他肯定帮她赢的。以前挨罚，只要探月在，都会帮她一起抄书。虽然不清楚暮文知道不知道，至少从未责罚过探月。
　　“可以。”暮文还是一口答应。
　　明心又是一顿，这么容易？往日她极尽撒娇、扮可怜、利诱等等十八般大决都不能让他妥协任何事情。今天很反常啊，难道是暮文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心情也跟着好了便好说话了？好好好！她是不是应该得寸进尺一下？
　　“暮文，你看聪明人都是动脑不动手，我们就不要再用武力成不？”明心唇边勾出一枚淡笑，试探问道。
　　“成。”这本书似乎很和暮文胃口，扫了半天不离手。
　　“暮文暮文，你真好！”明心此时心花怒放，恨不能上去抱住他的胳膊，考虑到某人的变、态的洁癖，才顿住了脚步。
　　“嗯。”暮文淡淡应道，悠然转身，微笑的看着明心：“就这本了。”
　　“啊？”明心笑容有点僵了。
　　暮文将书放到明心怀里：“就抄它吧。”
　　“……”明心抱着书，哭丧着小脸跟着暮文走到书案旁：“你刚刚不是还答应我……”
　　“是答应了。”暮文打断明心即将到来的喋喋不休，看到明心脸上升起一丝希望后，接着道：“可那也是下次。”
　　“……”
　　明心认命的抱着书出了书房，先去了探月的住处。
　　“又输了？”探月看明心手里抱着书，第一句话差点笑出声。
　　明心嘟了嘟嘴，从怀里拿出瓶子递给探月：“给你，青玉丸，现在是不是就差露香丹了？”
　　探月稍显凝重道：“其它的都好办，就这个恐怕不好找啊。”
　　“放心吧，不就在上次见过的那个大叔身上，我已经让小肉球去寻了。肯定能找到。”明心此时信心满满，停了一会，郑重问道：“这十七味丹丸，真的可以治好暮文的病吗？”
　　看到探月点点头，明心如释重负。也忘了让探月帮忙分担抄书大业，就心满意足的回了房。
　　天色渐暗，窗前书案上的黄衣少女仍然一笔一划的认真的抄着一本诗册。
　　三年前，她随暮文来到了陈府，一个让她惊讶了足足半个月的院落。只因，它竟然和京城的忆尘居一模一样。
　　回来没多久暮文忽然一病不起，后来经过一个木面人的诊治才慢慢恢复，只不过这几年每隔一个月暮文便要卧床几日。
　　可他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而且还会和云泉一出门就是十几天甚至一两个月。她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但他们每每回来总有一些或大或小，或合理或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某某太守贪赃枉法，哪里的县令突然失踪，四大世家变成了两强并立，江南屡现异象奇事……
　　她不知道暮文是谁，可她已经隐隐约约猜到暮文要做什么。心中明知道暮文是不对的，可她仍旧止也止不住的想帮他，想趁她还活着的时候替他分担一二。
　　她知道，以前是她太弱，只会给他平添负担。可这两年，她已经可以完胜大多数一流高手时，他依旧死死的将她隔离在外。无论她试过什么办法，他都不为所动。
　　她要求，他拒绝；她撒娇，他无视；她耍赖，他不理；她跟踪，他失踪。
　　既然不能做什么，她只有一门心思的寻找治好暮文旧疾的途径。当探月告诉她，十七味药的方法时，她总算觉得她能为他出一份力了。
　　虽然她很讨厌很讨厌抄书，可真当她静下心慢慢落笔时。心中总会默念，如果他能够痊愈，今后，他让她抄多少本书她都乐意。
　　若说当初，她跟着他，还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可谁知日子久了，她竟然忘了所有的初衷。她只盼，他能好好活着。
　　三年来，她常常像个调皮的孩子，有意无意间对他说一句：喜欢你，然后欣赏着他脸上的变化。慢慢的，她再也不在乎他是否和云泉在一起，她也不在乎他喜欢不喜欢她。
　　她就是恣意的扮演着她应该扮演的角色，在他们眼里她似乎很傻很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