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曦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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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枫点点头，知道暮文是不再考虑凤阳双杰，顿了顿道：“少爷，小郡王琴艺自是没的说，可凌姑娘不照样可以让金羽鸟俯首帖耳？”
　　暮文转头望向窗外，迎着阳光轻轻眯了眯眼，沉默良久方叹道：“怕是只有这条路了。”
　　“只是，少爷……”
　　“程叔，放心吧。”知道程枫要说什么，暮文立即打断：“自小就明白的事情，何须担心。”
　　程枫哈哈一笑打趣：“明白的太早也不尽然都好，结果我们连鹤宫下山之意都不知晓。”
　　暮文也随着自嘲一笑，前日的事情，并不怪凌卿羽，怪他急于找到线索，反而自己给自己填了不少堵。
　　“老朽明日启程回教里配那几味药。少爷这些日子切忌随意使用内力，需按时吃药，待到京中事了，尽快回江南。”程枫淡了笑意，语重心长嘱咐。
　　暮文冲程枫恭敬一礼：“又让程叔费心了，我身体自会注意，您且安心。”
　　程枫连忙扶起暮文，话别后离开，方走几步，又想起一事回头道：“少爷，您也有大半年不曾见桓小郡主了吧，是不是该让老朽顺道带点什么送与小郡主？”
　　暮文闻言微楞，点点头：“让探月在奇珍轩找几件女儿家的物什吧，有劳程叔跑一趟。”
　　程枫刚离开不大会，凌卿羽翩翩而至，而且，让暮文意外的是她今日竟是来找他的。
　　凌卿羽优哉游哉的逛到西厢，原本空荡荡的客房，如今应有尽有，东西不少却也井井有条，样样都摆放的妥妥当当。
　　桌子上一盘点心，凌卿羽随意的捏起一块佯装在眼前仔细研究一番，询问暮文：“这个是给白雪幼鹤准备的？”
　　暮文微笑点头，并不多言。
　　凌卿羽一屁股砸在圆凳上挑衅：“你不敢吃是吧？”
　　“在下一向不怎么喜欢这些点心。”暮文从容落座凌卿羽对面，平静答道。
　　凌卿羽暗自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拿起一块吃了起来：“好吃！”
　　“好吃就好。”将盘子移到凌卿羽面前，暮文好心打算人鸟一起喂。
　　“你也尝尝呗？”借花献佛谁都会。凌卿羽“客气”的将点心又推至暮文面前。
　　“慢慢吃。”没人和你抢。暮文再次将盘子置于凌卿羽面前。
　　凌卿羽不以为意盈盈一笑，继而毫无吃相可言的品完手中的点心，边想边道：“恩，里面有莲蓉、桂花、芝麻、核桃碎……呃，芸豆粉和酥酪做的酥皮难怪很好吃。现在敢吃了没？”
　　“第一次知道这里面竟有这么多东西。”仍然没有动，看来暮文的确不喜这些。
　　“哼……所以，别以为能糊弄住我。”凌卿羽翘了翘小嘴，颇为得意。
　　暮文忍俊不禁，仿若无意间说：“前日的点心和今日好像一模一样。”
　　言外之意，那日还不一样糊弄过去了。
　　暮文本以为凌卿羽会言语出出气，谁知，凌卿羽扶桌而起，移开点心，徐徐倾身趴向桌面。此时，二人面庞相距仅有几寸，甚至能感到对方的呼吸，凌卿羽就这么毫不拘谨的，直愣愣的盯着暮文的容貌仔仔细细的研究着。
　　凌卿羽如若没有闲逛直奔忆尘居，向来懒得易容换男装。今日一袭鹅黄罗衣，万千青丝仅仅用一条碧色缎带轻拢，仅额头缀着一串累丝镶水滴绿松坠，再无其他，坠子在眉宇间偶有灵动，随性而至却又清新脱俗。
　　她未施粉黛，不染熏香，却肌若凝脂，吐气如兰。那新月般的双眸此时望着暮文充满了探寻和兴趣，直至暮文脸上挂的笑容渐渐有点不自然，她才稍稍退后，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喃喃道：“怎么看都不像兔爷啊……”
　　“……”
　　声音不大，却足以暮文听到，暮文身子不禁僵了僵。略微一思，随即明白可能是尉迟澄对凌卿羽说了些什么，暮文饶有兴致问道：“兔爷该是什么样子呢？”
　　凌卿羽不意暮文竟会反问，绕着鬓角的一缕青丝，不尴不尬道：“我也没见过，想来应该比你好看很多吧，不过……穆文，你眼睛却很美。”
　　凌卿羽总觉得暮文的眼睛很熟悉很熟悉，她知道一个人再怎么擅长易容，眼睛却是无法改变的，可对着他研究了半天并未寻到蛛丝马迹。最终不得不承认，此人除了双眸漆黑如墨，有种特别的吸引外，其余五官再无出彩。
　　难道尉迟澄看上暮文那种从容有度，优雅高洁的气质？想到这两个人亲亲我我，凌卿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暮文好整以暇的望着凌卿羽，没错过她刚刚脸上划过的嫌恶，不愠不怒，亦不打算解释，反而觉得非常有趣：“卿羽姑娘很讨厌兔爷？”
　　“没有没有……”凌卿羽连忙辩解，即使暮文上次戏弄她，不知何故，心里却对暮文从未有过反感，不禁怜悯道：“那个，你一定是自小父母双亡，没依没靠，才投身那种地方，书上都这么写，我能理解的。”
　　暮文不置可否，双眸染上些许伤感，转移到他更关心的话题：“上次卿羽姑娘说的鹤供，不知京城可有供给？”
　　“咦？你要鹤儿做什么？”凌卿羽睁大眼睛奇道。
　　暮文稍有犹豫，片刻后惆怅：“看到你和白雪相处甚欢，很是羡慕。”
　　凌卿羽顿然觉得暮文有点可怜，寄人篱下，尉迟澄又不常常过来，肯定很是孤单，耐心解释：“白雪从小跟我在一起，所以比较有灵性。现在就算给你一只幼鹤，你也不懂御法。”
　　“这样啊……”暮文看起来很是失望。
　　凌卿羽同情心泛滥，出声安慰：“你天天给它们吃这么好的点心，它们自然就喜欢你了，也会和你玩的。”
　　“那卿羽姑娘呢？”暮文话锋一转，颇具深意。
　　凌卿羽脑中一空，暮文直视着她，那如黑玛瑙般深邃的眼中，此时笑意满满，睫毛长长微翘，不算特别浓密却纤细清秀。凌卿羽虽然看不透他的情绪，却能清楚的感到自己陷入一抹温柔之中无法自拔。半晌，凌卿羽才回过神，颇不自在撇撇嘴：“鸟和人如何能相提并论？人心要真这么容易收买就好了。”
　　暮文眸光一闪，竟多了些促狭的笑意：“我意思，卿羽似乎很喜欢这些点心，都给了那两个家伙，你吃什么？”
　　凌卿羽眨了眨眼，又被暮文捉弄了？下意识的盯着暮文，奇怪，他目中刚刚明明有点别的意味，现在仅剩下一脸无辜？难道真的是她自己先理解错的。
　　是以，纠结这个问题时，她没留意暮文对她的称呼，已经慢慢不再那么生疏了。
　　“暮文今日气色倒是不错。”一个清淡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二人，凌卿羽微惊，侧首一瞧竟是尉迟澄。
　　暮文不紧不慢的起身并不行礼，挥了挥手：“殿下来了，请坐。”
　　尉迟澄方回到忆尘居，于院中便望到了西厢内，凌卿羽暮文二人四目相对静默无言的诡异画面。尉迟澄毫不犹豫移步而来，面上虽然挂着笑容，却略显刻意。
　　“咦，殿下这两日不是很忙么？”凌卿羽看尉迟澄落座后仍未搭理她，主动询问。
　　尉迟澄发现二人在一起心里本就不怎么舒服，凌卿羽这身女装挺好看的，他却瞅着更是碍眼，现下她一开口竟像是嫌他回来太早？
　　尉迟澄心中再如何不高兴，有暮文在场，他仍旧朝凌卿羽暖暖一笑，将手中的木盒递给凌卿羽：“趁热吃吧。”
　　凌卿羽疑惑，尉迟澄何时对她如此和颜悦色过？是因为他在和暮文置气吗？凌卿羽有点心虚，有种被捉奸的感觉，只是这奸夫却不是别人，而是她。乖乖的接过木盒，凌卿羽打开一看，有几样精致的菜式，而非平日常见的点心。
　　凌卿羽略迟疑片刻，将木盒的菜式一一取出，把盒子里仅有的一把筷子置于暮文面前：“这个不是点心，尝一尝，很好吃呢。”
　　照凌卿羽的想法，既然以后要嫁给尉迟澄，在他面前表示出对暮文的善意，等于认可他的惊世骇俗，这样他该是喜闻乐见的。虽然她和尉迟澄今后谈不上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至少她还能做到吧。
　　然这一幕落在尉迟澄眼里却不是滋味，前日凌卿羽提起暮文还有些愤愤，转眼间就和和睦睦？眼里扫过桌上半盘点心，尉迟澄忍无再忍，霍然起身，冲凌卿羽冷冷道：“你若不喜，以后我不带便是。”
　　言毕，尉迟澄不再看二人，广袖一甩大步流星而去。
　　凌卿羽愣住，有点不得要领。仔细琢磨，不禁自责，都怪她刚刚太有善意，太殷勤，却忘了自己始终是个“奸夫”，结果还是把尉迟澄惹恼了，一定是这样。
　　暮文静坐一边，嘴边始终噙着淡笑，他自然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却并不言明，不待尉迟澄走远，暮文冲凌卿羽柔声道：“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一起吃吧。”
　　凌卿羽一想，尉迟澄怕是不会再给她带御膳房的美食了，今日怎能错过，拍拍手正要欣然同意，看到桌上仅一双筷子有点犹豫。暮文春风一笑，起身从窗边的斗柜中拿出一双银筷自用，将他面前的筷子递与凌卿羽。
　　“哈哈哈……御膳房的美食，我来也！”
　　凌卿羽大快朵颐之时，自然不知院外某人紧握双手，僵立许久后才默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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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诗会
更新时间2014…10…13　11：48：47　　字数：3523

　尉迟澄提气掠至城门外，心里仍然十分烦躁。这样的情绪，较他而言非常陌生，是以他像逃避这种情绪一般离开了忆尘居。
　　遥望城门前人来人往，尉迟澄默默静立，转念一思，他凭什么离开？
　　一个客居他处如今俨然一副主人架势，一个向来不请自到完全把忆尘居当做了自家后院。反倒是他这个真正的主人由于公务缠身越来越少回去了。
　　显然暮文并不愿凌卿羽知道真相，这个默契他们都有，既然如此，他又担心什么？尉迟澄心境渐平，复又回到忆尘居。
　　院内，暮文手垫一块白色锦帕，拿起一块点心轻轻捏碎，置于掌中躬身引两个小家伙同食。看到尉迟澄归来，他亦无惊讶，继续着眼前的“要事”。
　　“本王一直忘了询问，暮文为何执意要来忆尘居？”尉迟澄看似心情不错，一脸兴致。
　　暮文笑了笑，顺手将白帕放在身侧的矮几上，幼凰拍拍翅膀落在几面，白雪也跟了过去，继续美餐。
　　“若我说，是为它而来呢？”暮文拍了拍手，直指白雪，轻描淡写说。
　　“为它俩？”尉迟澄含笑摇头，这借口似乎有点烂，淡眉轻扬：“本王私以为，暮文是要寻那位指引你的故人”
　　暮文不置可否，仍是面带微笑，温和淡定。
　　尉迟澄以为暮文默认，不再绕弯：“你今日故意试探本王。”
　　“为何要试探？”暮文笑的很是无辜，温润的双眸漆黑如深渊。
　　四两拨千斤的反问，让尉迟澄顿时语塞。有些事情心里明白，说出来却没有任何意义。
　　暮文善待白雪幼凰，接近凌卿羽，之前他愤然出了院子，暮文知道他并未走远，故意让他听到他们的对话，显然是等他的反应。
　　暮文在试探，试探凌卿羽在他心中的分量！只是，如暮文所说，他为何要试探？尉迟澄无法回答。联想起暮文的种种行迹，仍然觉得云山雾里，看来，他不得不加紧调查了。
　　尉迟澄又想起父皇曾对他叮嘱过，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不能让她知道，更不能让旁人知道。彼时他不太明白，现在，他突然感到一种恐惧油然而生，暮文到底要做什么？
　　此时，确是尉迟澄想多了，患得患失亦不过如此吧。
　　殊不知，当他看着凌卿羽的神情，自称“我”而非“本王”之时，暮文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后面也的确在试探，只不过，暮文想试探的更多的是尉迟澄的心性及城府。
　　结果，却让暮文很诧异。尉迟澄原也是性情中人，只是太重的枷锁让他行走间变得越发畸形而已。
　　暮文笑容渐逝，下意识徐徐抬首望天，只见一群大雁呈一字型自南向北飞去，如此齐整，无一掉队，不能想象若有一两个稍有差池，队伍会如何呢？
　　所以，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不能，也不会，需要任何性情。
　　天色渐暗，凌卿羽才回到凌府。她自从知道自己的怪病，从忆尘居回凌府都是怎么节省体力怎么来，是以用时多了许多。
　　踏进落芳居，凌卿羽便舒舒服服的倒在贵妃榻上。屋内另一个凌卿羽，看到她回来，也不招呼，冷冷转身去了里间。不一会，出来的便是换了易容和装束碧素。
　　凌卿羽亦不多言，只因此刻她脑子里总闪现尉迟澄拂袖而去的画面，头次看到他生气，即使再没心没肺，心中仍然有种说不出的郁结。
　　想着想着困意上头，半睡半醒间，碧玉有点冒失进来一惊一乍：“小姐，刚刚前厅竟然有人给您送来请帖呢！”
　　请帖？凌卿羽起身倦倦的打开。
　　夏荷诗会？竟然邀请她？直接看落款，左暗香？又是京中哪位名媛吧，不由想到幼时年晨溪让她临摹诗集的句子“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名字倒很好听，等等，姓左？
　　“碧玉，左暗香是左玄明女儿？”
　　“回小姐，是右相三小姐，相府唯一的嫡女。京城四美她必然是首席呢，据说不仅容色绝艳，更是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采更是出众呢。十三岁写的《浴雪集》便为人称道，您书房都有呢。最让人称绝的是，如今都快双十年华了，家里提亲的依旧踏破门槛，可这左三小姐说没有找到能与她比肩之人，孤独一辈子也无妨。”
　　凌卿羽略微思索，好似翻过那本诗集，印象中阳春白雪，对她这种爱看传记的人完全没有吸引力，自然不记得作者是谁，而且她对京城的豪门权贵向来不上心，如何知道左三小姐的“鸿鹄之志”，转而问：“夏荷诗会是什么？”
　　“啊，小姐，这诗会，左三小姐四年前开始办的，每季办一次，分别是冬梅诗会、春兰诗会、夏荷诗会、秋菊诗会。每次邀请不过二十人，据说一贴难求呢。”
　　看来这左三小姐真是要将这诗词事业发扬光大，搞这么一个诗会，该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顺便找找好相公？凌卿羽对诗会自然没兴趣，所以可怜的左三小姐不小心成了她自娱自乐的对象了。
　　既然这位左三小姐如此人物，见识见识也无妨。五日之后啊……过两日再说吧。只是，这左三小姐为何会请她呢？凌卿羽又发挥水到渠成的安乐精神，躺下继续未完的大事。
　　一觉睡醒，天已经黑透，月明星稀。凌卿羽觉得有点闷热，喝了口水就朝后院屋顶行去。
　　远远看去屋顶竟有人，凌卿羽勾唇一笑，飞身而至。
　　“喂，你这是报复我天天去忆尘居吗？”凌卿羽佯装不满。
　　屋顶上闲闲躺着数星星的正是尉迟澄，等待凌卿羽的这段时间，意外的发现这样的夜里遥望星空确实挺惬意。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尉迟澄双手撑头，并不看凌卿羽。
　　还是那死人般的语气，凌卿羽却觉得郁结顿消，心情很好的坐在尉迟澄旁边，望着前方没话找话：“你认识相府左三小姐吗？”
　　懒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该是见过。”
　　“她突然让我去那个什么荷花诗会。我又不认识她。不是说那个诗会一贴难求么？”
　　“上次宫宴你没见？”
　　“不记得哪一个了”只记得吃了。
　　“我怎么知道。”
　　凌卿羽转头怒瞪，拜托，谁那天在一群闺秀中谈笑风生，进退有度。
　　尉迟澄置之不理，若无其事说：“韵华楼你不都上了三层，想必诗词也不差，担心什么？她不过一世家小姐会舞文弄墨而已。去了别人干吗你跟着干吗就好了。”
　　左暗香无论才华还是容貌都冠绝京城，他提起来皆是言辞淡淡，甚至都不记得谁是谁，哎，他果然还是喜欢男人。凌卿羽认命的望着一轮满月，暗忖：尉迟澄对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除了婚约，会不会还有一个原因，难道是，她常常扮男装？
　　凌卿羽无语翻了一个白眼，以后还是少穿男装为妙。
　　转眼就到了诗会这天，一早凌卿羽便被碧玉唤醒梳妆打扮。凌卿羽想想，反正有京城最美最有才华的女子在，她婚事已定，遂让碧玉随意打扮一番就出门了，和碧玉乘了马车向相府别院行去。
　　路上凌卿羽似乎想起什么：“碧玉，姐姐去过诗会吗？”
　　碧玉应道：“大小姐之前一直去的，这不是没几天就要大婚了，自然不会再邀请她。”
　　相府别院外表看起来和普通人家的院子无甚区别，围墙矮矮，也没有高门金匾。凌卿羽和碧玉刚过萧墙，就有一个身着丫鬟服饰的绿衣少女上前，看一眼她直接招呼：“凌二小姐，这边请。”
　　凌卿羽不由暗暗佩服这位左三小姐的细致周到，府里的丫头亦是聪明伶俐，没见过面竟然像认识她一样。
　　绿衣少女似是看出凌卿羽的疑惑：“凌小姐，您第一次来诗会，没见过我们小姐，她做事情向来周全。既然邀请您说明她看重您，自然有了您的画像，虽然有点出入，但还是可以认出来。”
　　凌卿羽微微一笑算做答复，开始关注这座院子的景致。院子建在山水之中，非常大，一眼看去假山与真山相融，层层叠叠。穿过回廊，一座假山前有处天然湖泊，水质清澈，波光粼粼，一望无际，亭榭皆依水而建，想来应该是发现这处景色怡人，索性建起了别院，人为的景观并不突兀，宛若天成！
　　凌卿羽猜测这个别院很有可能就是左暗香的杰作。随绿衣少女来到一处小小的码头，码头边豁然停靠着一艘精致的双层画舫。凌卿羽上了画舫，入内后，见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仔细一看除了宫宴见过的方紫岚。其余要么不大熟悉要么压根不认识。有些人正在交谈，有些人已经入座品茶。
　　正要上前去找方紫岚，背后响起一个温婉略显高傲的声音：“你就是凌凌卿羽吧？”
　　凌卿羽转身，只见来人一袭紫色罗裙，轻柔的衣摆上绣着蝴蝶暗纹，一部分头发挽了一个兰花髻，仅仅戴着一个蝴蝶样式的发簪，余下三千青丝翩垂芊细腰间，妆容淡淡，双眸似水，却带着湖水的冰凉，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
　　凌卿羽微愣，这女子之美，确实比凌清沫和方紫岚要更胜一筹，遂笑意盈盈：“是左姐姐吧，刚刚还以为是天仙下凡，我是凌卿羽。”
　　少女嫣然而笑，却怎么看都透着些许距离：“妹妹嘴真甜，第一次来这里，不用拘束，诗会也没什么大规矩，大家也就借个名头一起赏赏芷曲湖的荷花。”
　　凌卿羽礼貌的笑了笑。左暗香仔细打量了凌卿羽一番，只见她着一身鹅黄色衣裙，裙摆缀着点点花瓣，纤腰玉带舞天纱。发饰随意简单，一缕青丝垂在胸前，未施粉黛，却肤若凝脂，雪白透红，神态悠闲。五官谈不上无可挑剔，却也不差，但人第一眼只会注意到她的眼睛，璀璨如星，灵动澄澈。整个人看起来未染尘世，钟流毓秀。
　　左暗香美眸闪过一丝异光，拉着凌卿羽的手安排她在比较靠前的一个矮几后坐下，吩咐旁边伺候的丫鬟几句后，让凌卿羽随意，之后返身而去似是招呼刚入舫内的一位公子。


第二十二章　出游
更新时间2014…10…14　11：26：24　　字数：3137

　赏芷曲湖的荷花，需要去到湖的另一侧，所以待到人齐后，画舫缓缓驶去。
　　凌卿羽刚落座没多久就起身去找方紫岚。方紫岚看到凌卿羽大吃一惊：“妹妹用谁家的粉黛？月余不见，肤色这么白皙？”
　　“这个，啊……上次我为了抓一只总偷吃的猫，结果猫没抓到，晒了一天的太阳。第二日就进宫了，所以比较黑呢！呵呵，这些日子在家躲着没出门自然就变回来了。”凌卿羽生拉硬扯，拙略的谎话也就骗骗不和她计较的方紫岚了。
　　方紫岚忽然莞尔一笑，低声揶揄：“我看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宣王赐婚可是伤了不少女儿心呢。”
　　一提到尉迟澄，凌卿羽有点无奈，回以苦涩一笑。
　　待到画舫停下，众人上岸，纷纷感叹景色秀美，群山环湖，一片新荷在山风下翩翩起舞，粉嫩的荷花尖尖角在舞动的荷叶中若隐若现。
　　左暗香此时提议诗会以芷曲湖为题，众人皆无异议，或陷入沉思默默观景，或度到案台前落笔成书。当然没有像凌卿羽这样，斜斜的靠在桅杆上闭目养神，畅吸天地之精华。待到三炷香即将烧尽，凌卿羽才徐徐挥笔。
　　少顷，一紫衣公子似是阅尽所有诗词后赞赏道：“虽说立意上大家各有千秋，但在下以为，左三小姐两首诗气韵风雅、融情于景，遣词韵律皆略胜一筹。”
　　那公子言毕，就将那两首诗读与大家鉴赏，朗朗之音，融情于声。凌卿羽虽不善诗词，却也懂个好赖，听了左暗香那两首亦是不由暗赞一番。想她相门千金身份高贵，且姿色倾城、文采出众，引无数男子折腰。这样的女子的确当世少见。
　　猛然又忆起紫衣公子正是那日在宫里坐在年晨溪旁边与他低语的人。看他说话似乎很有分量，众人在他言毕纷纷点头认同。
　　方紫岚不知何时移步到她身边，轻声介绍：“那位啊，就是文状元谢风溯，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