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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品公司PR-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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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温妤的状况令人担心。

“我想你去多关心关心她,就会好的吧。”小丫头凑头贴近哥哥的耳朵,神叨叨地压低了声音,“欸,小非非,我还有一个问题……”

战逸非也向妹妹靠近,凝神去听,结果却听见这么一句——

“做下面那个的时候,是不是很爽呀?”




第一百零二章 杀气凛凛

战榕手里有一柄藏刀,收在里头的时候貌不惊人,稍一出鞘便杀气凛凛刀光燎烈,岂止是如同常言说的雪芒,简直如同雪山顶头辐射万丈的太阳。

这是严中裕几年前送他的。严家父子都爱玩刀,也是一个偶然巧合,夸赞一声,对方就大大方方给了。

一般坐过牢的人都能被人看出来,他们就似战榕手上这柄藏刀,稍不留神就要慑人一慑,但战榕看不出来。谁看他都和蔼、稳重、气质儒雅。而且不止看不出来,根本也鲜有人知道,这个榕星集团名义上的二把手还有身陷囹圄的不堪一面。

有人为梦想粉身碎骨,有人为目的不择手段,梦想也好,目的也罢,都似二八娇娃的青春胴体,能令一个男人寤寐求之,辗转反侧。

站榕一直自认是个厚道的人,可偏偏生活串通了他的大哥,对他不太厚道。

当时战家兄弟都在一家国营钢厂供职,战博是工人,站榕是工程师。国营钢厂由上至下都管理混乱,战博秉性好财,平日里时不时地偷点钢材出去卖,赚了不少小钱。 

战榕一直知道,但设身处地体谅自家大哥的艰辛,虽不赞同,也不会向外人揭发。

何况身为那个年代少有的大学生,他有自己的抱负与想法。

国营钢厂僧多粥少入不敷出,国家负担过重,一系列的改制迫在眉睫。上头的领导看出战榕这人有想法,便对他说,要不大伙儿都下岗,要不你就挑个头,把这个烂摊子盘下来。

很快战博也听到了这个消息,立马劝弟弟别接手,他觉得那么多人要糊口,上头的人吃喝嫖赌,下头的人滥竽充数,你又狠不下心来让他们统统滚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盘不活,即使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也活不了。

但战榕不信邪,他认定自己有技术,这不是挑战,反倒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给当时的领导塞了好处,就把引进自国外的几千万的炼钢设备当废铜烂铁卖买了下来,自负盈亏,挑起了大梁。

改制以后,战榕就把钢厂的名字改成了榕星,然后他看战博在别的车间干得辛苦,便把他挖过来,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干。

为了榕星能发展起来,战榕当真把命豁了出去,事事亲力亲为,既管技术,又跑业务。为了卖几十公斤的钢粉能在客户的门外蹲一宿,把人感动得不和你合作都不行。

然而,偏偏在榕星发展势头最好的时候,他被人检举了,罪名是侵吞国有资产。

检举他的人还确有其事地提供了证据,连他给哪几个领导送过礼、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送得什么,这些最隐秘的枝节都呈了上去。

这个问题可轻可重,轻的话把事情讲明白就算完了,重的话就得枪毙。当初他主动接手烂摊子时得来的保证全不管用,而今秋后算账毫不留情。

战榕在看守所里关了一段不短的时间,看守所里的岁月很难熬,他是大学生,那个时代的大学生就是顶顶渊博的知识分子,战榕适应不了一夜间从知识分子沦为了阶下囚,在里头大病一场,几乎折掉了半条命。幸而外头的妻子为了证明丈夫的清白四处托人打点,砸锅卖铁不止,还欠下一屁股债。交出大笔保证金之后,战榕跨出看守所的那一刻与妻子抱头痛哭。

等他再回榕星,已经有人接了盘。

就是哥哥战博。

偷卖钢材的时候战博熟识不少客户,那个时候也已经认识了省长的女儿马慧丽,他对弟弟倒也大方,说,按理说我不能雇一个有这么严重经济问题的人,可你这样出去也难找工作,你是我弟弟,有什么事,我这个做哥哥的总会想着你。

兄弟俩的位置一夕之间掉了个儿,当初是弟弟照顾哥哥,而今是哥哥收留弟弟。倾家荡产不说还带了一身的病,战榕对于敢冒大不韪收留自己的大哥,还挺感激。心里想着榕星虽然不是自己的了,但怎么说也是战家的,他依然跟过去一样拼命,再加上后来战博娶了马省长的女儿,榕星的发展简直算得上是一日千里。

战榕挺欣慰。

只是每次欣慰之后,望着拔地而起的榕星大厦上巨幅的“榕星”标志,都忍不住感到心如刀割。

到底是谁检举了自己?

如果没有那个人,他的梦想不会半途夭折,他疑心过原来那个一直妒贤嫉能的厂长,也疑心过终日一脸假笑的支部书记,甚至疑心过在榕星钢厂看大门的瘸腿老头。

唯独没有疑心过身为家人的战博。

直到某一天,一个要出国与儿子同住的老技工跟他说了实话。那个老技工是他的师傅,还是战博的师傅,那个时候师傅往往比爹还亲,他说,你傻啊,当时写信检举你的人就是你哥啊。临走之前,老人摇了摇头,叹出一口气来,你想想谁会知道那些外头人绝对不可能知道的细节?谁又从这事儿里得到了最大的好处?因为你们都是我徒弟,所以这么多年我没拆穿,可我实在不忍心见你犯一辈子的傻。 

说是五雷轰顶都是轻的,战榕觉得自己从牢里捡回来的半条命又丢了。

后来战博把股份给儿子,给女儿,甚至给了相识多年的老部下,唯独没留一份给战榕。

便是待一条狗,也不该这么绝情。

战榕把战逸非带回战家,一方面觉得这孩子可怜,另一方面更想看看这么个私生子能惹出什么乱子来。

现在又一个私生子等着被他带回战家。

战逸非许诺过薛彤,等他安抚了温妤就一定带她与小喆回到战家,但薛彤等不及。她以尖跟红唇作为武装,大咧咧闯进战榕办公室时,战榕也正打算去找她。

战榕面带微笑地望着这个女人,面带微笑地判断——这个女人是个急性子,从她的面相与妆容就看得出来。一张标致得不能再标致的瓜子脸,一双大眼睛几乎将脸盘的上部完全占满,女人的妆容显示出她“肉食”的本性,风情外露得猛、准、狠。

薛彤表示自己本来想直接去找战博,但联系不上,所以就先来找了他。

她说,战逸文那个死鬼死不足惜,但他在外头留了战家的种。

战榕了然一笑,我知道。他说,滕博士跟我提过。

“那二叔,你看怎么办吧?”薛彤气势咄咄,不给他人也不给自己留退路,“你要首肯,小喆今天就跟你回战家,你要不同意,就当我今儿没来过,我直接去找孩子的爷爷!”

站榕笑得眼纹舒展,像极了一个和蔼的长辈,他问:“就算小喆跟我回了战家,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好……好处……”薛彤一时支吾,旋即马上反应过来,“我儿子有个好未来,对我不就是最大的好处吗?!”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急性子,手上有牌就要马上打出去。早一点、晚一点对小喆没什么差别,对你差别可就大了。”

薛彤杏眼睁圆,一脸不解:“我?”

“好牌差牌看你怎么打、怎么组合。现在小喆的身份没揭开,阿非顾忌你,顺带也得顾忌滕云——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难道就不想再嫁了?”

薛彤认为有道理。战逸文留给她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只记得那只生殖器尚算温存热烈,但她现在更惦记另一只。

薛彤从站榕的办公室出来就打电话给了滕云。

但对方一看见她的号码,便掐断了。

许见欧回来了。

离开的时候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候也没给一声通知。许见欧进门第一句话便是想吃一顿家常饭菜,滕云二话不说,撩袖子就进了厨房。

两个人并肩在灶前忙活,你切菜我热油锅,不时说笑两声,似乎又找回了当初的默契。

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只当噩梦一场,醒了便好。

辞了电视台的工作,许见欧深感上海这个环境没法再待下去。带着一点茫然、一点期许、一点虎狼环饲的担忧、一点前途未卜的彷徨,他一路向北,然后发现,自己的归宿应该还是北京。

“其实若想从事文化行业,本就应该去北京发展,只是以前一直没勇气背井离乡。我这次去看了,北京那城市真是让我一眼就喜欢到骨子里……”

觅雅而今很热,滕云身居觅雅高职,同行跳槽肯定不难。许见欧还没来得及邀请对方辞职与自己同去北京,手机声又响了。

滕云低头看了眼薛彤发来的微信,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察觉出对方神情不对,许见欧问,“谁的信息?”

“没什么。”将手机关机,扔在灶台边,滕云冲久未见面的恋人温柔一笑,“厨房油烟太重,你去厅里等着,一会儿就有大餐奉上。”

吃完就走在我这儿是行不通的。薛彤的信息露出凛凛杀气,她说,你那个以权谋私、收受贿赂的视频,现在在我手里。




第一百零三章 无爱一身轻

方馥浓选择这个时候出国,绝对是因为机会千载难逢。一个大亨与他眉来眼去已久,终于决定出资他在南非的项目。这笔融资有多来之不易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初面临资金危机,纵然口才绝佳、风度翩翩的公关先生也没少吃闭门羹。

一次又一次被人拒之门外反倒磨出了这个男人的韧劲,方馥浓始终相信,因为有空缺,所以有机会。他以高端商务为切入点拿下了那块地皮,转眼就瞄准了更高的目标——他计划中建造的会议中心将取代卡尔顿中心成为南非乃至整个非洲的第一高楼,发展潜力无限。

去跟那个南非大亨谈生意前,方馥浓先拐道去乞力马扎罗爬山。跟当年闷声不响离开许见欧去往西藏一样,他像拴不住的风一样处于远离地平面的地方,还嫌自己登得不够高。

到底今非昔比,一口气上山有些费力,沿途休息也咳个不止。方馥浓停下脚步眺望远处风光,迅速反省起自己已经度过的人生,不甘苟且,不肯平淡,永远以攀登者的姿态找寻极限——北京人管这种心态叫“拔份儿”,上海人则叫“扎台型”。相似又不似,但大约都是逮住机会就要冒头。

一些念头很快哔哔剥剥如火燎原,他最想的便是这样扔掉战逸非跑了,管自己曾经承诺的与答应的,他俩间那点情分也不要了。

天高且海阔,无爱一身轻。

两天前他收到了周晨的邮件,精灵仙境的成分分析全部出来了,劣质得很。形势严峻,觅雅现有的问题只怕还是冰山一角,他要么就不管战逸非死活任其被人鱼肉,要么就一心一意辅佐储君兼爱侣。

方馥浓脑子里有一百个自己,九十九个选择前者,他却决定听从第一百个的建议,暂且留在上海。

回到上海,方馥浓第一时间先找了宋东坡与周晨,但对方告诉他,精灵仙境已经由代加工工厂大规模投产了。

方馥浓皱眉面向周晨,语气里有了责怪的意思:“不是让你看着么?”

“这事儿倒真怪不上周晨。按理说,要让最后出来的成品稳定,原料陈放都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怎么也不可能现在就投入生产。”宋东坡告诉他,“这件事不止奇怪在这一个地方,精灵仙境的投产搞得神秘兮兮,也是苏州工厂的几个技术员被调去那家代加工工厂帮忙,我才发现居然已经开始生产了。” 

现在觅雅的苏州工厂自负盈亏,手上还有急单,根本没时间管馥木之源生产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滕云钻了空子。方馥浓眉头拧得更紧些:“你没把这些告诉战总吗?”

“战总最近怕是太忙了,这头顾着觅雅,那头还得管着馥木之源,活人见不着,电话都联系不上。那个唐什么的代言人邀他去北京出席那个明星真人秀节目的发布会,刚回来又筹备今晚就要召开的新品启动酒会。”宋东坡掏出手机拨了战逸非的号码,然后把把难题抛给了公关先生,“你看,战总不接电话啊。怎么办?”

方馥浓用自己的手机给战逸非打了一个,但这回对方不是不接,而是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第一个是这样,第二个还这样,事情便有些蹊跷了。方馥浓打电话问战圆圆:你哥现在人在哪里?

战圆圆说这会儿还在觅雅,但估计马上就得出去了。女孩的声音停了停,随即急切起来,“馥浓哥,你快回觅雅吧,你的媳妇儿都要被人抢跑了!”

方馥浓搭周晨的车赶往公司,从电梯上去的时候,战逸非正背着网球拍打算出门。

没有阴差阳错擦身而过,两个人明显打了个照面,但战逸非还是走了。

“战逸非!”

听见对方的声音,反倒催使他加快了脚步,战逸非不给方馥浓接近自己的机会,对老夏说:开车。

再打电话就关机了。

便是见了鬼也不该跑那么快,公关先生没追上自己的老板,双手扶膝,深喘了两口气。知道这是这小子还在怄气的表示,他怒极反笑,心道该生气的人还没生气呢。

“原料有问题就要退回给供应商,而不是加班加点把它们变成成品,生产以后原料问题就说不清了,不但不能退了,这些东西上架以后觅雅后患无穷。人力、物力全是成本,多生产一天,就多一天的损失。”宋东坡忽然“哎呀”一声,看似恍然大悟,“不如跟滕总监说吧,馥木之源是他负责的,他的话应该也管用。”

方馥浓勾了勾嘴角,“你找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怎么可能管用?”

不止是上回的新品会议,宋东坡以前就见过滕云,早被对方那一身的学究气质折服得五体投地,直呼不可能。

老实人不再老实,换作以前他也不信。公关先生没打算详细解释,只是问,“知道那家OEM工厂的厂址在哪儿吗?”

“知道。”宋东坡给了答案,又说,“好在这回调去那里帮忙的人里都是信得过的兄弟。”

“怎么办?”周晨还有担心,从刚才战逸非的反应来看,根本不想见着方馥浓,他说,“你不知道战总最近与那个滕云关系多好,没准我们说了他也不信,还当我们是输给了精灵仙境心有不甘,所以找茬报复。”

方馥浓微微皱眉,修长手指在身旁一辆车上弹琴似的轻扣。

周晨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从早些时候的赵洪磊来看,这小子有的时候确实会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外界因素“挟持”,继而变得忠奸不分。

然而甭管战逸非信或不信,一天拖一天,损失无可估量。滕云找的代加工工厂位于嘉定,当务之急是赶紧把那儿的生产线给停了。

思考半晌,方馥浓决定给嘉定区工商局局长挂个电话,以环境测评不合格为理由,让那家工厂停业整顿。曾经自己经商多年,本就广交八方朋友,何况他还有过公务员的背景,将各地区的工商、税务之类都“孝敬”得十分相熟。

对方一听他的声音,连寒暄都免了,直接称呼他为“老弟”。

以前送过不一般的礼,感情自然也不一般。得到肯定回复之后,方馥浓放了心,便又与对方天南地北好一通瞎扯,这才挂了电话。




第一百零四章 异想天开

进了九月,上海的天气就舒爽下来,商务部长的千金邱云婷从北京到上海来,摆明了是“醉妇之意不在旅游”。她受了战博的热情相邀,放弃了出行必住的JW万豪,直接住进了战家的别墅。

战逸非与邱云婷同在澳大利亚留学,但彼此之间并没建立起多少同窗的友谊。战逸非当初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孩,无论对方投给自己多少殷切热忱的眼神,他永远能给出最令气温骤降的回应。

但这会儿人家住在家里,再怎么不愿意,对平白无故多出来的一个女孩子,他也不能完全做到视而不见。

何况他最近哪儿都不在状态,心似跌落于秋天的第一瓣叶子,笼罩在彷徨失措、无依无靠的情绪下。

他刚才看见了方馥浓,正因为看见了他,才会赶快让老夏开车走人。他现在还不想见他。他无意去追究叶浣君是不是当年围攻母亲的女人之一,也无意去揣测李卉那番话的弦外之音。

但他确信,方馥浓一定早就知道他们之间有过这么一段交集,否则他不会曾问自己住在哪里,不会在床上那么情意绵绵地叫他以前的名字,他不喜欢这种被恋人完全看穿并掌握的感觉,就仿佛我光着腚到处跑的时候,你却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

这几天觅雅总裁没少逢场作戏地应酬商务部长的女儿,此刻背着网球拍仓猝出门也是为了赴约。从头到尾,战逸非的态度仍然不够热情,表情经常放空,视线也经常游离在外,但邱云婷似乎并不介意,不止不介意,如果战逸非这个时候点头,她就愿意偷出户口本拉着对方去扯证。

女孩子有时候太容易被表象迷惑,好像那张阳光下耳钉闪烁的俊俏侧脸,就已预示了她这一生的幸福。

女孩等在步履怯怯的秋风里,一见他便笑意盈盈,迎了上来。说实话邱云婷并不难看,没他和妹妹玩笑时说的那么“貌似夜叉”,甚至即使把她扔在上海最繁华的地段,也不会轻易被街上的漂亮女孩淹没。 

邱云婷这次出门旅游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几个朋友,一个三十不到的男人,两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女孩长什么样战逸非没细看,反正有钱人家的女孩子到最后都会长得差不多,但那个男人还挺打眼。

天空蓝的美瞳彩片,金发染得还算有质感,鼻子高耸得尤其夺目,但从那过分生硬的轮廓来判断,这个男人并非唐厄那样的混血儿,只是整过了头。

这个三十不到的男人名叫Eric,一个从英国留学归来的富家子,大约是对邱云婷有意思,一见面便把战逸非当作了情敌,每句话都不客气。

邱云婷介绍战逸非时满面桃花,满目憧憬,说他是青年才俊,说他年纪轻轻就运营了一家很有知名度的化妆品公司。

“觅雅?什么牌子?”伪混血儿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我给我家保姆也只买La Prairie。”

这家伙讲话很冲,说时尚只是外国人玩的东西,阔脸庞、趴鼻子的中国人搞这类公司就是暴发户们捞快钱,除此之外他三句话也不离炫耀自己,只差没说他们家用vera wang的婚纱抹地板,用三宅一生的香水刷厕所。总之,每一句话都让战逸非听得很不顺耳,在他本就糟糕透顶的心情上火上浇油。

一个女孩不会打网球,坐在一边打算看这四个青年男女混双比赛。她说自己怕落单,所以也约了个朋友来。

本是双打,但Eric每一个球都直奔战逸非而去,凶猛力大,满带杀机。

战逸非招架得颇为辛苦,甚至有一次一只球直接抽在了他的手臂上,把他手中的球拍都震飞出两米。

“Sorry。”伪混血儿装腔作势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你打球的水平那么菜。”

手臂被震得发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战逸非将球拍捡回手中,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冷着脸对与自己搭档的邱云婷说,“你下去休息。”

闻出这两个男人间的火药味,两个女孩识趣地走下了球场,坐在一边观战。

双打变成了单打,Eric便又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我大学里是网球社的社长,还给费德勒当过陪练。咱们就按照大师赛的比赛来计分,干掉你这样的菜鸟连半个小时都不要。”

面对挑衅一言不发,战逸非弓下腰准备接球,嘴唇抿得更薄,一双漆黑凤眼露出杀机。

给费德勒当过陪练估计只是瞎吹,但这家伙的网球技术的确很好。起初Eric摆明了只是逗小孩玩,动作只顾耍帅,兼顾羞辱对手,一赢球就跟双手握拳,捶胸大吼,煽动围观的三个女孩给自己加油,输了便耸耸肩膀,举起球拍隔空点点战逸非的脸,“你比我想象中好一点。”

比赛并未呈现一边倒的态势。虽说Eric技高一筹,到底架不住对方拿出玩命的架势与你死磕——他每次都以为能以大开大合的调动把对方打死,但偏偏每次这小子又都能不认输地把球给救回来。

防守是自己的弱项,战逸非只能以勤补拙,靠快速的脚步移动救球,而一旦轮到他进攻便毫不客气,强力的侧身击球落点精准,凌厉凶悍。这样一来一去,比分虽然落后却始终能紧紧咬住,使得那个自诩高手的伪混血也因为心急屡屡出现了失误。

来往的回合越来越多,两个人的体力都明显下滑,谁都汗湿如雨,气喘吁吁,但谁也没先开口休战。眼见鏖战将近两个小时,邱云婷上来送毛巾、送水,对战逸非说:“觅雅晚上不还有活动么,你们今天就算了吧。”

Eric自觉真的吃不消了,想借着台阶而下,可说话依然扎耳:“是啊,你那个叫什么眯眼……眯眼的牌子,今晚不是要见媒体么?”

其实远比对方更累,战逸非深深喘了口气,从牙缝里迸出一声,“胜负未分。”

比赛重新开始,一拍接一拍的凶猛攻击迫使那伪混血疲于招架,趁一个回球过于绵软的机会,战逸非提前预判Eric的移动方向,直接把球朝他的脸挥击过去——

“嗷”的一声惨叫,被网球直击面部的男人同时倒地。

鼻子当即流了血。

坐在地上的男人捂着鼻子大骂:“你他妈故意的!”

战逸非走近球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伪混血,面无表情地问:“你是给费德勒捡球的吗?”

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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