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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品公司PR-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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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夸他长得好看,夸他看着就聪明,夸他像战家的人。她说,逸文……
  
“妈,这不是逸文,是逸非。”战榕站在老太太身后,笑着提醒老人家,“逸文在国外呢,今年春节也不回家了。”
  
“逸文,我的逸文怎么还不回家……”方才还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立即咧嘴大哭,跟个孩子似的,伸手就去夺战逸非腕上的佛珠。其实战逸文长得像战博的老婆,战逸非长得像战博的小三,两人年纪相差八、九岁,如果不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老眼昏花,绝不至于认错人。
  
一只枯瘦如柴的手突然伸在眼前,战逸非吓了一跳,本能地推了自己的奶奶一把。
  
力道不重,可在战博看来已经是大逆之举,他二话没有,大步上前,劈手就给了儿子一巴掌。
  
战榕赶紧上来拦着:“有话好好说,别打孩子啊。”
  
“把佛珠脱下来!还给奶奶!”
  
皮肤又白又细,红肿的指痕留在脸上,格外明显。战逸非把手腕背在身后,特别平静地对战博说,给了我,就是我的。
  
“谁让你把他带回家来的?!”战博气得浑身颤抖,抬手指着战逸非,张口骂得却是自己的弟弟,“他跟他妈一样又犟又贱,死在外面倒好了!”
  
战逸非掉头就跑,不顾叔叔战榕追在身后,跳上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快开。
  
花光了口袋里仅剩的一点点钱后,他两手插袋,左顾右看,在陌生的街上乱晃。
  
然后就被恰巧路过的严钦捡回了家。
  
严钦比战逸非大两岁,俩人同月同日生,算是有些缘分。因为家里都有人在朝为官,他们私人场合里见过几次,又让这缘分更深一层。被捡走之后,战逸非跟着严钦混了三个多月,三个月里他与严钦同床共枕,同桌吃饭,学会了喝酒抽烟,也学会了嫖女人。
  
十九岁的严钦已经是寰娱的董事,因为手握踩谁捧谁的生杀大权,私生活过得一团乱。喜好母女,喜好人妻,他玩16岁含苞待放的女儿,也玩40岁风韵犹存的母亲,有一次甚至把一个怀孕六个多月的女明星搞上了床,搞得对方差点流产。
  
严钦为人嚣张,举止粗鲁,看穷人不顺眼,看世上的很多东西都不顺眼,甚至在电视前看见自己父亲筹办的慈善晚会时,都会笑着大骂:这逼玩意儿就是伪善!但他同时也有自知之明,他大方承认自己就是垃圾,只不过是处于社会顶层的垃圾。当然,他认为与他背景相似的战逸非也是垃圾。他们臭味相投,本该因此友情深厚。
  
对于这点战逸非不是很能认同,他觉得自己与严钦不一样。
  
这个观点在此后的某一天得到了印证。那天严钦开着新买的法拉利带战逸非一同出行,开车的时候还不忘四下张望,四处挑衅——结果他看见一辆小奥拓里坐着一对男女,男的面相憨厚,女的倒有些姿色,看上去该是夫妻俩。
  
严钦立即来了兴致,冲那个女的挤眉弄眼,打出下流的手势,满嘴都是龌龊的话。气不过妻子被人调戏,男人还口骂了几句,这下更激发了这位阔少的斗志,他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一会儿加速,一会儿减速,突然一下窜到奥拓的车前,突然又是一个急刹车——
  
那辆奥拓就如他所愿地追尾了。
  
严钦跳下自己的法拉利,一把将奥拓车里的男人揪出车外,向对方索赔新车折损费、精神损失费还有其它一系列巧立名目的赔偿费用。一笔巨款,对于这对以打工为生的小夫妻而言,不亚于灭顶之灾。
  
为求一条生路,男人跪在地上,一面抽打自己的耳光,一面看着这个有钱的恶痞把手伸进了自己老婆的裙子里。
  
“窝囊废!”一直冷眼旁观着的战逸非无名火起,将男人从地上揪起,又将女人粗暴地推进他的怀里,一指那辆车头已经烂了的奥拓,“带着你老婆滚!没用的东西!”
  
“干什么?逞英雄?”这个游戏玩得还算满意,严钦笑得神清气爽,伸手去摸战逸非的脸,“别装了,你和我一样,也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不,我觉得很恶心。”战逸非冷冷推开严钦的手,坐回了法拉利里,他用语言、用行动、用眼神、用一切能表明立场的方式强调:我跟你不一样。
  
一种敌对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晚上,严钦特意找了两个模特来哄战逸非开心。两男两女睡在同一张床上,场面很乱。
  
战逸非对这类以色事人的女人不是太感兴趣,没玩太长时间便乏了,射精以后倒头就睡。而在大床的另一边,严钦还和一个大他近十岁的女模特干得热火朝天。女人叫床声非常夸张,带着明显的表演成分,严钦侧头看了看正睡在身边的战逸非,看着那道如墨般浓黑的眼线,不知怎么心弦一跳,一挥手就把两个模特赶了出去。
  
半梦半醒之际,战逸非感到一个人爬到了自己身上,他睁开眼睛,发现赤身裸体的严钦正压着同样赤身裸体的自己。
  
严钦俯身看着战逸非,一脸认真地说,我发现,你的眼睛真好看。
  
战逸非面无表情地回答,我长得像我妈。
  
“那你妈一定是大美人了。”伸出一只手摸起战逸非的脸,粗糙温热的手指摸过他的睫毛,眼睑,以及长似柳叶的眼尾,严钦突然笑了,“可惜你妈已经不在了,”他的另一只手握上了他的性器,凑脸去吻他的嘴唇,“不过,干你肯定和干她一样爽……”
  
候在门外的两个美女听见房内传来了惨叫声——
  
当严钦即将吻上自己时,战逸非猛地甩头,用脑门撞上了他的脸面。
  
美女们慌张地推开房门,看见一个白瘦些的男孩正骑在另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孩身上,疯狂地朝他挥击拳头。如果不是她们大喊大叫并报了警,他真的可能打死他。
  
那夜之后他们就结下了梁子。十多天前俩人狭路相逢于夜总会,严钦又在战逸非耳边说了同样的话,结果被一酒瓶子砸开了脑袋。
  
现在,这个头上缝了二十针的男人坐在觅雅的办公室里,望着对方,露出微笑,“我本来想告你故意伤害,但想想你刚刚吃完牢饭,还是决定放你一马。”
  
“想告我尽管去告,不想告就滚!”
  
“为什么那么大火气?不就是玩了你的宝贝唐厄么。”看见战逸非明显一愣,严钦故作惊讶地问,“怎么?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了他那些关于‘炒作’的鬼话?他的后门那么松,你用它的时候就没感觉出来?”
  
“滚出去。”
  
“哦,我来猜猜看,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没吃着吧?”将遮掩疤痕的鸭舌帽戴上,严钦露出一脸秽恶的笑容,“这样一个贱货你还当宝了!我没去找他,是他来找的我。如果不是知道你这么迷他,我都懒得碰他……第一次我用我那柄唐刀的刀鞘弄他,他哭哭啼啼地叫我‘老公’,还跪着舔了我的脚趾——”
  
“闭嘴。”凌厉的凤眼更冒出了火,战逸非攒起拳头,从咬紧的牙关里蹦出几个字,“我不相信。”
  
“知道你是这反应,好在我拍了些照片留念,正好让你欣赏一下。”严钦掏出手机,打开存在里头的照片,笑着递给了战逸非。
  
全是一丝不挂的唐厄,以各种撩人姿势被人骑跨,或者他自己在那儿自慰,自慰前头,也自慰后头。他张着腿,也张开嘴唇,脸上泛着彤云,眼里浮着泪光,那种既痛苦又享受的模样美得令人心碎。
  
战逸非本想摔了手机,却忽然觉得浑身无力,他以上臂撑着桌子,眼睛都被泪水浸红了。
  
“啧啧啧……”严钦幸灾乐祸地摇了摇头,伸手摸进口袋,摸出一把车钥匙,扔在了战逸非的办公桌上。
  
“今晚12点,老地方,我们去飙车。”他勾了勾嘴角,“如果你不来,我就把这些照片全曝在网上。”




第十九章 美人赠我蒙汗药(上)

“你哥根本是个废物,成立觅雅两年,产品至今没有上线,市场运营毫无起色,你以为凭你这块料子就能把这公司盘活?我本来想收购一家化妆品公司陪你一起玩,但我现在决定等一等。等觅雅面临破产的时候,再把它买下来。”严钦弯下腰,把脸凑向战逸非。他做了个舔他嘴唇的动作,像条伸舌头舔食的变色龙,暧昧地笑了,“你知道到时候该怎么来求我。”
  
方馥浓在这个时候推门进去,对战逸非汇报说:“产品六月上线,五月底在北京的觅雅财智峰会现在就已经一票难求,市领导、行业协会会长还有央视2套的主持人都会出席,已经确认到会的省级经销商就有四百多人,”停了停,方馥浓笑笑,“老板,我很担心产品还没正式上线就会卖断货,苏州的仓库承受不了这样的重压。”
  
产品六月上线是真的,以招商为目的财智峰会却是胡诌的。
  
战逸非心知肚明,可在严钦面前到底有了底气,他把身体嵌回老板椅,冲对方勾了勾嘴角:“觅雅的庆功会,我会邀请你参加。”
  
“12点,浦明路。别怂,别溜。”严钦有些悻悻,抬手一指桌上兰博基尼的车钥匙,“车在地下停车库里,就送你玩了。”突然又指了指战逸非还握在手里的手机,露出笑容,“手机里的照片也送你了。”
  
严钦往门外走,与方馥浓擦身而过之际,特意看了他一眼——觅雅的员工在他眼里全是空气,唯独这个人,让他觉得莫名眼熟,也莫名不爽。
  
对方以一个特别绵软的笑容回应了他,看着与世无争,人畜无害。英俊的轮廓,深长的眼睛,性感的唇形,严钦反应过来:有点像唐厄。这一反应像头上的癞痢、眼里的疙瘩一样,更让他觉得这个男人十分碍眼。
  
办公室的门刚一关上,方馥浓还来不及张口,战逸非甩手就把手机砸了过来:“滚!”
  
手机砸在墙上又落在地上,屏幕黑了,碎了。方馥浓识趣地退出办公室,他知道这小子现在怒火正炽,劝也白劝,再跟他提380万赞助的事情一准要触逆鳞。
  
临近下班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雨丝,Amy愁眉苦脸地望着窗外,这几天阴雨不断,可她还是不长记性,忘了带伞。
  
觅雅的这一层办公区域人尤其少,除了财务部就只剩下了总助Amy,以至于轻轻走路都似椎鼓径进,都有回声。方馥浓走了过来,问Amy:“老板呢?”
  
方馥浓的穿衣品味很好,任何风骚的款式与颜色都驾驭得了,每天的行头也花样百出,极少重复,所以每见一回觅雅的公关先生,Amy都会露出一脸惊喜且惊艳的表情。她刚想回答,转眼又耷拉下眼睛,小声说:“战总一下午都在会议室里看电视剧。”
  
方馥浓掩住眼里的惊讶,走去会议室。
  
没进去,只是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的男人。
  
方馥浓自己也承认,目前为止他没法以雅正的心态看待战逸非,放贷给他的家伙一天十个电话,南非的事业烂尾在即,十年奋斗的心血即将付诸东流……他一见这位阔少就心生邪念,像一个孩子总爱往储蓄罐的币孔里张望。
  
——荀小楼,你他娘的怎么那么犟?!
——我他娘的就犟了怎么了?!别以为戏子就没脾气,没脾气的那是婊子!
  
电视剧用投影打在白色幕布上,会议的长桌上放着一盒薄荷糖,战逸非其实也没看他看了几百遍的《爱似花火》,只是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听着。
  
喜欢就是喜欢,他上了那么多漂亮的男人或者女人,唯独喜欢唐厄。
  
一年的时间,背着一条人命,每个夜晚都似被酽茶泡过一般清醒,除了反省、自咎,他满脑子琢磨的就是怎么见到荀小楼。尽管他知道戏是戏,生活是生活,荀小楼是荀小楼,唐厄是唐厄,可他们的贫寒、低贱与敏感是一样的,要不怎么说,戏如人生呢?
  
二十三点十分,战逸非睁开眼睛,走出会议室,一层层巡楼,发现觅雅的办公区域已经空无一人。
  
但公关部的总监办公室居然还亮着灯。
  
方馥浓几乎同一时间走出办公室,装模作样只是凑巧:“上戏方面重做了大赛招商方案,不知不觉加班到那么晚,你也没走?”
  
战逸非一眼识破对方,冷冷地说:“别拦我,今天不是我撞死他,就是他撞死我。”
  
“没想拦你,但看我陪你熬到那么晚,至少让我送你过去。”方馥浓耸肩,这小子被吊销了驾驶证,目前还处在缓刑考验期里,不被撞死也够呛了。
  
战逸非把钥匙掏出来,正要交到方馥浓手中时又往后一缩手,一脸不信任地问:“你开过这么贵的车吗?”
  
这种轻蔑的眼神看得方馥浓挺不爽,脸上的笑容倒是迷人依旧:“所以更该开一次了,不是吗?”
  
坐着电梯到达二十四小时停车场,停在一辆明黄色的跑车前,方馥浓上前抱了抱战逸非,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不拦你,可你也得答应我,别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好吗?”
  
这个男人的香水味道挺风骚,战逸非嗅了嗅,发觉还算喜欢,一时竟忘了把他推开。
  
方馥浓一只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乱摸,另一只手牢牢将他搂紧,搂得两个人交颈相拥,密不可分,还边搂边亲他的脖子,亲得战逸非耳根通红,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说:“答应我,别总把自己关起来,也别总犟得自己一身伤……”
  
这个男人用这样温柔的声音给他下了咒,他动不了了。等想起要推开对方时,被紧箍的身体却忽然一松,方馥浓已经放开了他,迅速坐进了车里。
  
车外的男人要拉开车门,可门从里面锁了上,他看见车里的男人笑着朝自己挥了挥手,竟然开车走了。
  
“方馥浓!你个王八蛋!”大惊之余,反应过来的战逸非拔腿就追。
  
开着兰博基尼路过保安室,方馥浓摇下车窗,探出头,对里面正打着牌的两个保安说,“后面那个小子刚才在撬我的车门,你们为什么不管管?”他沉下脸,盯着对方的胸牌,口吻严肃,“我朋友昨天在这里掉了一块劳力士,他要向上级物业追究你们的责任。”
  
看见名车就肃然起敬,两个保安点头哈腰,忙赔不是。其中一个很快从保安室里出来,一把就将跑向自己的年轻人抱了住。
  
“方馥……方馥浓!”
  
“以后工作上点心。”没搭理身后男人的大喊,一本正经地向保安训完话,兰博基尼便开走了。
  
保安不顾人权直接搜身,一掏年轻人的口袋,摸出一块镶钻的劳力士表,还有一只铁丝扭成的奇形怪状的自制开锁器。人赃并获,他们马上将这撬车门的贼人“请”进了保安室。
  
“你解释解释!这块表,还有这个工具,是怎么回事!”
  
战逸非拿起劳力士表看了看,愤怒地把它扔回桌上,“这块表是假的!”
  
“你说假的就是假的?长得那么帅,怎么做出来的事情这么下作?!”
  
他明白了,趁着刚才抱自己的时候,方馥浓把这些栽赃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事已至此,他摆出妥协的姿态,解释说:“我的公司就在这幢楼里,我不可能偷东西。”
  
对话毫无意义,也毫无进展。两个保安胡搅蛮缠,一再重复同样的问题,因为出入都是司机开车,战逸非从未出现在这个地下停车场里,他们看他很陌生,对他的话也难以相信。
  
“我可以把身份证压在这里,我现在有急事。”抬头看了看钟,已经折腾了半个小时,他伸手去掏皮夹,结果发现,居然连皮夹都被方馥浓给顺走了。
  
妈的!一肚子脏话在翻江倒海,战逸非忍不住就要爆粗口了。
  
“你怎么能证明你的公司就在这幢楼里?不能证明我们只有报警了!”
  
“等等……别报警。”报警以后只怕一晚上都得耗在警局里,战逸非寻思了一下,做了一个他自己也绝对想不到的动作——他解开腕上的手表,扔在其中一个保安面前,“这只表比你手上那只劳力士……OK,假设它真的是劳力士,这只表也比它贵多了……”
  
保安完全不识货,把手表掂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嫌弃地一皱眉:“你这只才是假的吧。”
  
秀才遇到兵,被当作小偷看待已经够更憋屈了,居然还碰上了毫无鉴赏力的人。战逸非气闷地摇了摇头,又看时间——快十二点了。
  
想了想,他带着微笑站起身,一拳砸向了那个保安的脸。
  
将两个保安全打倒后他就跑出停车场,打车到了约定地点。紧邻陆家嘴的繁华地段,却环境纯粹,人少车少。除了一排排高档住宅,便只有一条条宽阔马路。给闲来无事的富二代们飚车解乏,真是再合适不过。
  
雨丝细如发丝,飘个不停,夜空看上去雾蒙蒙的,像挽着一道哀纱。怎么也接不通方馥浓的电话,战逸非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更急切地四下张望——然后他就看见一辆风驰电掣的黄色兰博基尼突然翻了车,极速行驶的惯性让它即使翻身坠在地上还不断往前,水泥地面上摩擦出一连串的火星。
  
电光火石一瞬间,一切发生得太快,黄色跑车的前风挡玻璃明显弯曲,悬架几近损毁,而另一辆银色的保时捷也停了下来,停在不远处。
  
“停车!”出租车司机已经吓傻了,战逸非叫停了出租车,连钱也没给就跑向了那辆黄色跑车。他发了疯似的大喊:“方馥浓!”




第二十章 美人赠我蒙汗药(下)

“方馥浓!方馥浓!”连掏手机报警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忘了,战逸非单膝跪在跑车前,试图查看方馥浓的伤情。车身变形了,里面的人是死是活全无准信,他没听见车里有人回答自己,感到心脏一下蹦进了嗓子眼:“方馥浓?你还活着吗,方馥浓?”
  
“还没死。”
  
战逸非膝盖发软得站不起来,只是循着声音方向回过了头——他看见那个男人靠着那辆银色的保时捷,然后朝自己走了过来,嘴角旁微微带着笑,就连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情意绵绵。
  
“以前我开保时捷,操控起来比较顺手,我提出换车,严钦答应了。”方馥浓来到战逸非的身前,俯下身体,用两只手捧起他的脸。对视着他的眼睛,还亲了亲他的鼻子,笑着问,“宝贝儿,怎么哭了?”
  
惊魂甫定,本来战逸非只是眼眶发烫,被方馥浓这么似真似假地一问,索性真的哭了。他仰着脸,看着他,一双狭长的凤眼水光潋滟,眼角的水珠颤颤欲坠。
  
“你的眼睛……”似曾相识之感再次漫生,方馥浓以拇指轻轻拭过战逸非的眼睛,鬼使神差就低头在上头吻了一下。
  
雨天地滑,恰巧又是一个较大的弯道,这是由于车速过快而造成的翻车,与旁人无干。所幸严钦也只是困在车里,喊起来中气十足,看来并无大碍。没一会儿消防队员赶到现场,用破拆工具对他进行救援。
  
在消防队员救人的时候,两个男人并排坐在了路边,凉飕飕的风吹在脸上,细绵绵的雨落在发上。战逸非将硬盒薄荷糖含进嘴里,马上又恢复了一脸盛气凌人的模样。
  
对于这一晚上接连发生的事情,他仍感到很生气。
  
方馥浓也有些后怕,他本想陪那位阔少飙两圈,然后就认怂告负,没想到对方竟突然翻了车。一旦造成伤亡,这样的车速逃不了刑事责任。
  
“他怎么会答应和你飙车?”沉默一会儿,战逸非开口问。
  
“大约是我的某些话让他产生了误解,他以为我们已经……上过了床。”
  
战逸非轻轻“哼”了一声,“手够快的。”
  
“全心全意为领导服务,没一两项基本技能怎么行?”看出对方怏怏不乐,似是还在为停车场的事情耿耿于怀,方馥浓岔开话题,“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喜欢吃糖。”
  
“从原始人类开始,人们就嗜好甜味,甜味向哺乳动物的味觉器官传达了一个安全的信号,含有甜味的东西可以食用。蔗糖曾经是和黄金一样贵重的贵族奢侈品,亨利四世的婚宴上就摆放着象征女性特权阶级的糖果匣子,而随着伊斯兰教传入欧洲,人们也把蔗糖的药用方式写进了医疗手册……”
  
嘴里含着薄荷糖,战逸非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解释起自己的“嗜甜癖”,这回反倒轮到方馥浓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
  
“我说的都是真的,”男人一本正经,同时面无表情,“你可以去看看西敏司的着作。”
  
方馥浓笑了:“我只是觉得这样喜欢甜味很孩子气。”
  
“你不喜欢,是因为你每次吃糖的方法都不对。”
  
方馥浓不解:“正确的方法是什么?”
  
战逸非转过头看了看他,突然将脸凑了过去——他将薄荷糖咬在上下两排门齿之间,嘴唇触碰上嘴唇,薄荷糖从一个男人的嘴里被递送进另一个男人的嘴里,他们用牙齿做了一个交接。
  
糖已被含得半化,潮湿绵柔,方馥浓立即感受到一种沁人肺腑的甜味跳跃在舌尖上,通过味蕾传遍了全身。
  
战逸非重新扔了一颗糖进嘴里,看着身旁的男人,微微勾着嘴角:“喜欢了吗?”
  
这颗糖里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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