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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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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真动心思了?萧翊立刻有些怂了,下意识看向韩星榆却被他狠狠瞪了一眼:“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这几日你给我看牢他了,真要干出强抢民女这种荒唐事,单凭林孟冬在朝野声望,他就没好果子吃!”
“这……不至于吧。”萧翊不安心虚地结巴道,“临炽虽然胡闹但也不是这么恶霸的人啊。估计他有别的想法,安心啦……哈哈,安心……”?
☆、命案
? 京畿西城梅井巷。
马车停到了一座破旧宅子前,而后从马车里下来两个妙龄少女。
宋筝雁看着眼前这座凋零多年的宅子,平静的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您真的要自己进去吗?您的腿还没好呢。”
“我没事的。你进马车里坐着吧,我……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木门看起来摇摇欲坠,被风雨锈蚀的铁锁锈迹斑斑。宋筝雁带来的马车夫三两下就砍断了。宋筝雁推门而入,满院荒草几乎漫到了门下。
一进门就是一出开阔的厅堂,这里原本应该是她外祖父带着学生学习的地方。堂外遍植绿竹,此时已经长得很高了。堂内摆放着桌椅还有文房四宝。宋筝雁静静看了会,低着头绕了过去,到底没敢进去。
后边是会客的花厅,面积不大,但正中摆放的青松木刻一下将这格局都衬得开阔起来。
宋筝雁驻足了下便继续往后走去。绕过一片的不知名的花草和月亮门就是后院了,往左走是杂物间和厨房,右边就是父母还有外祖父母的住处了。
宋筝雁听父亲偶尔提起过,因为母亲自小身体不好,所以住的是朝东的房子,寓意紫气东来。他们成婚后,父亲也从自己的房里搬到母亲闺房去了。宋筝雁站在了父母房门外,颤抖着手推开了门。
吱呀声打破了这里多年的死寂,门开的瞬间,无数粉尘在阳光下倾洒而下。紧闭许久的室内味道难闻,宋筝雁站在门外往里粗粗一览,便能看出当年宋成柳走得的确很急,房间里,生活痕迹至今处处可见。
这间房间即使后来有男主人的入住也没有多少男人的痕迹。房间一进门的左手边隔了一间书房,以一串五彩璎珞的帘子分割。帘后是书柜和书桌,一只狼毫还搁在砚台上,窗边的软榻上甚至还倒扣着一本书。
窗台的花儿早已枯萎,残留下斑斑残迹。
简简单单的房间里,宋筝雁已经窥见当年父母恩爱的画面了,可当美好逝去,残留在活人心中的斑驳却是蚀心挫骨的痛。
宋筝雁慢慢走到了书桌旁的青花瓷画筒边上,那里插着几个画轴。果然在打开了三个后,她找到了母亲的画像。画里的女子一身青衣,倚在树下,嘴角含笑,模样同林夫人讲得并无二致。这画应该是宋成柳画的,笔触松快酣畅,没有如今的郁郁之气。
宋筝雁张了张口,想唤画里的人母亲或者娘,可喉咙却堵了石头一样,怎么都发不出声来。在她这么多年的人生里,这个角色的空缺使得她格外渴望母亲但也同时格外“近乡情怯”。
努力了许久也终究叫不出一个字,宋筝雁只好选择跪下磕个头算是尽一份孝心了。
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年,每逢年节清明,宋成柳都是自己在房里祭拜,从不带着她,以至于她连灵位都不曾见过。
不过现如今既然到了京城,即便是再瞒着父亲也好歹要去祭扫一番。外祖是京城人士,那应该葬在京城祖坟里,林伯母肯定是知道的。
宋筝雁小心翼翼收起画轴,慢慢退出房间,尽量让它看起来和刚刚打开时并无二致。昔日时光既然被父亲选择尘封,那就让他们永远在这里演绎凝固吧。
……
“姑娘您总算出来了!”等得都急了的听荷长舒了一口气。
宋筝雁抬头看了眼天色,道:“我有些耽搁了,咱们快回去吧,不然被我爹发现可不好了。小哥,麻烦您待会把车赶得快一些。”
“好嘞——”
听荷扶着宋筝雁上了马车,“姑娘,怎么样,可了了心愿?”
宋筝雁情绪有些恹恹:“算是吧。听荷,你的父母在做什么?”
听荷道:“奴婢是景王府的家生子,父母都在王府做事。景王殿下和王妃还有世子都是宽和的人,所以我们一家都过得挺好的。”
宋筝雁笑道:“华先生人的确很好,想来景王殿下亦是光风霁月之人。”
听荷看了她一眼,心中叹了口气,世子人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紧赶慢赶总算趁天黑前回到了柳叶巷子,不过还没推开门,宋筝雁就道:“我爹回来了——”
听荷一惊,“那怎么办?”
“还好我机灵绕道去抓了药回来,这下有借口了。”
宋筝雁话音刚落,面前的木门就呼啦一声被拉开,宋成柳焦急的脸出现在门后,当他看见站在门外的女儿时,紧绷的身体立刻松了下来。
“你去哪儿了?”
“我去给爹抓药了——”宋筝雁略心虚道,“哦。对了爹,眼看快要入秋了,你这病是不是找蒋太医再来看看,让他换个药方?”她一心虚就喜欢找话说。
宋成柳接过女儿手中的药包,皱眉说:“胡闹!蒋太医是什么人啊,你当是街头坐堂的大夫你想请就能请的吗?爹好多了,改日去街口仁心堂看看便是。”
“可是……”
“好了。你下次出门给爹留个条!京城那么大,以后别随便出门。”
宋筝雁低头低低应了声:“哦。”虽然还是不让出门但比起之前一提起京城就生气算好多了。
宋成柳侧首看着女儿蔫蔫的样子,原本坚定的决心瞬间崩塌,他忍了忍到底没忍住,说:“明日书院放假,我带你出去转转。”
“哦……啊?真的吗,爹!”
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宋成柳心中那点犹豫都荡然无存,他扶住快要飘起来的女儿,也露出了入京后最开心的笑容。
……
宋成柳答应了宋筝雁自然就不会食言。不过京城格局多变,很多地方已经和宋成柳记忆里的不一样了,所以出门没一会,就变成老土著听荷姑娘带着一老一少逛京城了。
上完转了转京城久负盛名的香云山后,听荷带着二人去了一家酒楼下馆子。听荷说这家酒楼世子常去。
能让华临炤都一再光顾的酒楼自然是味道极好,三个人扶着肚子美滋滋地出了店。可一踏出店门后事情就不美了。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啊,长得可真美。哎呀呀不得了,这儿还有个!兄弟们快来!”
宋成柳和女儿、听荷一踏出酒楼就立刻被四个地痞流氓团团围住,其中一个竟然还趁他们没反应过来伸手抓了一把听荷。
宋成柳立刻将两个姑娘挡在了身后,厉声呵斥道:“你们做什么!”
“哪来的臭老头!”为首的人态度十分嚣张,“把他给我拉到巷子里揍一顿!”
“放肆!天子脚下你们居然敢行如此之事,真是无法无天!”
那几个地痞听见这样的话,倒是停了手,却全都齐声嘲笑起来:“老头儿,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什么人,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能管得我们的。今儿你识相点把你身后那俩姑娘借我们兄弟玩玩,以后保管没人找你们麻烦;不识相的,哼!”
“放你的狗屁!”宋成柳一手护着宋筝雁和听荷,一手抬手就扇了流氓一耳光,他气得双目通红,恨不得咬着这群人的脖子撕下一块肉来,“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宋成柳的这一耳光也激怒了这群流氓,四个人脸上俱是暴戾之色,互相对视一眼竟然二话不说当街就开始围殴宋成柳。宋成柳一届书生,哪里打得过这群人!
“爹!”宋筝雁扑上去就想救宋成柳,却被最外围的那个败类反手推倒在地,而那人看了眼宋筝雁后居然一把按住她就这样当街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听荷目眦欲裂,尖叫着就和他厮打在一处,可她一个姑娘家又哪里打得过。而此时眼见女儿被欺负的宋成柳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拳反击,而后冲过来将压在女儿身上的那人一把撞倒。
“姑娘!”听荷立刻抱住宋筝雁□□的肩膀,嘶声力竭喊道,“你们就这样看着吗?捕快呢——!”
变故就发生在酒楼门口,可几乎所有人都畏畏缩缩地围观着,无一人伸出援手;而平日里随处可见的巡城捕快此刻竟一个人都没有过来查看!
“爹!”
宋成柳疯了一样厮打着欺负女儿的人,甚至那三个帮凶连揍带扯都无法将他拉开。宋成柳立刻被淹没在一片拳影之下,宋筝雁什么都顾不得,如同失怙的小兽般绝望地反击,逮住谁不咬断他的脖子绝不松口。
现场简直惨不忍睹。
而就在此时,这片混乱突然静止了。听荷和宋筝雁还没有察觉到不妥,拼命揪开围着宋成柳的人。
“死人了……”先是微弱的声音,片刻之后便化为恐惧的大叫,“死人啦!”
这一叫立刻如水入油,之前还围观的周围百姓此时全都如同捡着腥儿的猫一样围了上来。而那惹事的另三个流氓大梦初醒一样,推开拥挤的人群,立刻分头逃窜了。
宋筝雁怔怔看着被宋成柳压在身下的那个败类,此时他睁着眼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身体已经呈不自然的僵硬态了。而宋成柳——提起的拳头,正对着此人的脑袋!
“天啊!”
“真死人啦!”
“快报官!”
嗡嗡声不绝于耳。宋筝雁头脑一片空白。
“姑……姑娘……”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让开让开!”
巡城捕快终于姗姗来迟!当他们看见眼前的场景时,立刻高声道:“人是你们杀的?来人!把三人全部带走!”
宋筝雁三人已经被吓蒙了,差役来拿人,也呆若木鸡的一点都没有反抗。场面很快被控制住了,捕快将现场围了起来,闲杂人等也都驱散在外。
而此时,案发地点斜对面的小巷子里,一个人躲在暗处偷偷查看着,等看到宋家人都被押走后,他才悄无声息地夺路而逃。看此人身形,分明是方才撕扯宋筝雁的那人。?
☆、相认
? “你说什么?”
午觉刚刚睡醒的华临炽听见顺子的汇报登时吓得睡意全无。
“这件事是午时发生的,捕快当时就把宋先生、宋姑娘还有听荷都抓起来了以至于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还是韩少爷在京城的人脉广,有人偶然听说了此事,立刻醒了个神儿来报的。”
“打死人?这种败类打死活该,捕快都是干什么吃的,问都不问就直接抓人了?”华临炽怒得眉毛都竖起来了。
“奴才听说现场对宋先生极为不利,当时先生正在反击死的那人……”
“放屁!宋先生一个文人,年纪又那么大了能打死一个正值壮年的混混?鬼才信!而且他们欺侮人在先,宋先生反击这是情理之中的。”华临炽暴躁地来回踱步,“现在人关在哪里?”
“在京兆府的大牢里。”
“走,你随我去趟京兆府,让他们立刻放人!”
不过华临炽的脚还没迈出院门,就听见下人匆匆来报:“王爷,江少爷来了。”
“舒淮?他不该在准备秋闱吗?”
这边华临炽还在疑惑着,那头江舒淮已经匆匆而至了。“临炽——”
虽然江舒淮和华临炽多年好友,但江舒淮向来守礼,从不会没有经过下人通报就往后院来,看来是有急事。
“你要去哪儿?”还没有站定江舒淮就劈头问道。
华临炽也有些糊涂了,不过仍据实以告:“去京兆府,宋先生他们出事了。”
“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你不能去!”
“这是为何?”
“你上次为了宋姑娘的事已经闹到过皇上那里去了,若是这次又为他们出头,皇上会怎么想?”
“那……我去让林学士……”
“这便是我过来的第二个理由。这件事自然大可以让林学士出面摆平,但还是让我信阳侯家出面吧。”
华临炽一惊:“你是想……借此时机认下……”
“是。”
华临炽想也不想拒绝道:“这不妥。身世之事对燕燕来说实在是太大的颠覆了,不如还是再等等吧,等她能接受了,更何况这边刚出了事我怕她接受不了。”
江舒淮制止了他的话:“江家血脉迟早要认祖归宗,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何分别。不过你放心,她毕竟同宋先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们……最起码我,不会就此让他们斩断父女情分的,她依旧是宋先生的女儿。”
“我信你。”华临炽道,“但我只信你,我不信你江家的其他人。如若宋筝雁真的回归身份,我希望她多了一个家之外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江舒淮为难的看着他,实在承诺不了。
华临炽懊恼道:“算了,也是我乱来的。现在当务之急先把他们救出来吧,牢里阴冷,宋先生身体又不好,其余的又是姑娘家。”
“好,我这就去。不过,此事我总觉的有些蹊跷,你还是派人查一查吧。”
“你的意思是?”
江舒淮摇头:“直觉而已。我也是听说后匆匆赶来具体细节并不清楚,但这案子你不觉得太巧合了点吗?”
华临炽眼眸一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先去牢里,其他的交给我。”
……
宋成柳涉嫌杀人,宋筝雁和听荷算是涉案人员,所以被分别关押在两个相隔牢房里。江舒淮进去的时候看见宋筝雁和听荷隔着牢房小心地照顾着受伤了的宋成柳。
“宋姑娘。”华临炽唤道。
宋筝雁这才回头:“你?你是……九王爷的朋友?”
“对,我姓江。”江舒淮又对宋成柳行了一礼,“学生见过宋先生。”
宋成柳无力起身,只能点点头算作见礼:“江公子。”
江舒淮眉目沉静,语气稳重,他说:“宋先生的案子还在查,我来的时候已经派人通知了林先生和世子了。以他们二人的地位,断不会让宋先生受苦的,京兆府尹也绝不敢胡乱判案。不过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府尹不敢随意放人,所以我没有办法现在就让先生出狱。”
“无事。”宋成柳并不在意这个。他为了保护女儿被打得不清,此时说两句话都气弱不已,但他深色镇静,眸光精亮,说出的话颇有力量,“我相信官府会查清楚的。那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我也想知道!若真是我打死的,我绝不逃避。”
江舒淮暗暗点头,困境方显风骨,宋筝雁跟着他品行绝不需要担心。他说道:“虽然我没法带您出去,但我可以带宋姑娘和这丫头出去。宋姑娘,你先跟我出狱吧。”
信阳侯是京城为数不多的世袭罔替的王侯之一,可惜历经几代,早已不复当年的威望。好在这一代出了个江舒淮,颇有先祖的遗风,信阳侯这才渐渐回到京城顶级权贵圈里。
不过无论信阳侯在别的权贵眼里有多凋零,但在小官小吏眼里那还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爷。所以如果江舒淮要求他们放人,就算是府尹也没有办法拒绝。
“带我们出去?”宋筝雁讶异。
江舒淮此人,宋筝雁也只是在华临炤生病那晚和自己获救那晚见过他,知道是华临炽的朋友,但此外并无交情,他怎么会来救自己,莫非是九王爷请他来的?
“对。先跟我出狱吧。”江舒淮神色温润,无端端让人慌乱的心神都宁静下来。
虽然很害怕这里,但听见这样的话宋筝雁意料之中的异常坚定地拒绝了:“我不想留我爹一个人在这。他现在受伤了得有人照顾。江公子,您带听荷出去吧。”
“姑娘!”
“燕燕!”宋成柳怒极,“说什么胡话!”
江舒淮更简单,直接示意狱卒把门打开了。“这种地方,能尽早出来就早出来,呆着这里边对宋先生可一点帮助都没有。你出去最起码可以和山长说说事情经过,他也好拿定主意。”
“我自然知道,可……”
“夫人……夫人您别进去……”
“牢房肮脏,夫人千金之体,您……”
就在宋筝雁犹豫之际,监牢甬道前方传来男男女女混杂的声音。江舒淮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
牢房昏暗,只有几盏微弱的油灯照着点光亮。宋筝雁疑惑望去,隐约可见一个华服夫人正往里冲,周围狱卒丫鬟拼命拦住她,可他们又哪敢真拦,这妇人便一路奔来。
江舒淮也上前拦住了,可还没说上两句话,便被那妇人推开了。随着她越走越近,宋筝雁的心如同瞬间被抓住了,然后越抓越紧,甚至有股莫名的窒息感直冲头顶。
……
牢门打开着,那锦衣华服的妇人一下来到了宋筝雁的面前。她牢牢盯着宋筝雁,神色激动,眼里泪花闪烁。
宋筝雁很害怕,下意识就往后退,一下躲开了她的视线。
看见她的躲避,那妇人哭的更凶了。可她没有哭出声,只有眼泪决堤而下,但这样越发让人看着就心酸。她颤抖着抬起手想触碰宋筝雁可又犹犹豫豫不敢。
宋筝雁小心抬眼瞧了她一瞧,她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这样,她的神情狂热得叫人胆颤。
“我……夫人……您……”
宋筝雁话音未落,那妇人却突然哭出声了,同时一把抱住了她,锥心泣血地喊道:“我的女儿啊……”
这一声啼血低泣,冲破了多少无法言说的郁结,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期盼与绝望凝聚成的伤疤。江舒淮心中一恸,不忍地别过了脸去。
宋成柳从这个妇人进来的那一刻直觉就告诉他,偷来的终归要还回去的。他摇摇晃晃地扶着牢门站了起来,在当一脸茫然的女儿望过来时,痛苦地闭上了眼。
“爹……”宋筝雁颤抖着嗓音喊道。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要抱着她凄惨地哭,可是当她向父亲求助时,为什么父亲不看她?为什么?
可是,就在一个瞬间,一个从没有在宋筝雁的心中存在过的念头突然直击心脏。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浑身在颤栗,那是世界在摧枯拉朽地崩塌而带来的无可抑制得害怕的颤栗。
“爹?爹,爹——!”宋筝雁嘶吼着,拼命地叫喊着挣扎着,她想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质问他她心中的荒唐念头是不是真的,可她怎么跑不过去,有人死死地抱住她。
“女儿,你真的是我的女儿!女儿,你看看娘啊!”
那个女人在喊,可是宋筝雁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执念,那就是握住她爹的手。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不论她在哪里都会来找她的父亲不过来呢?他为什么背过身去了?他不要她了吗?!
“母亲!”江舒淮伸手抱住了自己的母亲,然后一手掰开母亲死死抱住宋筝雁的胳膊,“母亲,既然找回了,儿子和您保证妹妹不会消失的。你放手,让她和她养父说说话。母亲,您听我说话……妹妹肯定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比您还难受呢,您舍得她难受吗?”
侯夫人情绪已接近崩溃,可江舒淮的最后一句话却神奇地让这个母亲放开了自己好不容易抓住的手。
宋筝雁没了钳制,一下冲到了宋成柳面前,隔着牢房,她握住父亲的手,害怕得恨不得像小时候一样钻进父亲的怀里。
一行浊泪缓缓而下,宋成柳嘶哑道:“燕燕,对不起……”?
☆、出狱
? 宋筝雁缩着身子,两手紧紧握住宋成柳的手腕。她软倒在那里,明明看上去那么脆弱,可手上却用劲用到青筋暴起。
“当年,我的亲生女儿夭折了,我本想在凉溪寻死一了百了,可我意外捡到了你。你简直是我的命!可是我很卑劣,我不想让你家人寻回你,所以带着你匆匆离开了。对不起,孩子。”
“既然你亲生父母寻来了,想必不会出错的,你跟他们回去吧。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娘吗?”
宋成柳苍凉的声音回荡在阴湿牢房里。
宋筝雁一动不动,可眼泪一滴滴砸到了她紧紧握住的宋成柳的手上。每一滴泪都滚烫如烙铁,烫的宋成柳疼痛难捱。
江舒淮拦住了情绪激动的母亲,慢慢走了过来:“宋姑娘,先出去吧,当务之急是先把宋先生身上的案子剔清,认亲这件事不急,”
“可是……”侯夫人忍不住开口。
“母亲!”江舒淮厉声打断,回身就是一个凌厉的眼神将她钉在当场。如果不是侯夫人按捺不住冲进了牢里,这场认亲不会这般“惨痛”!
侯夫人嚅嗫:“我只是……”
江舒淮沉声道:“我会安排好的。我是您亲生儿子,还信不过我吗?”安抚好侯夫人,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对宋筝雁道:“宋姑娘?”
宋筝雁颤抖着抬起头来:“我知道了。爹……您在此地万事小心。”
宋成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把这一眼当做最后一眼似的看。
宋筝雁站起身,对江舒淮说:“走吧。先去林伯父府上。”
“好。都走吧。”
“女儿……”一旁的侯夫人冲上来两步又停住了脚步,哽咽地充满期盼地唤道。
宋筝雁身子一僵。
江舒淮实在不忍心,对宋筝雁祈求道:“你看看她吧。她惦记了你十几年,你不认她,比杀了她还难受。”
侯夫人已经跌跌撞撞走过来了,可她不敢靠近她,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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