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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燕-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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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仁豆腐,一口一口地喂给华临炽,让他先垫垫肚子。
在热水中泡着,只需要张张嘴就有吃的喝的还能按摩两下,华临炽舒坦地简直跟在做梦一样。他伸手扣住了宋筝雁的皓腕,哧溜吸走了勺子上颤巍巍的豆腐,砸吧了两下嘴,无赖道:“我更喜欢吃你的豆腐。”
“没正经。”宋筝雁拧了他一眼,眼波如水。她扯了干净的帕子丢他脸上,娇嗔道:“快起来吃饭!”
结果吃饭也不好好吃,华临炽非得让人把饭食挪到炕上,然后还要宋筝雁坐在怀里吃饭。这个姿势吃饭实在是别扭至极,宋筝雁表示了大大的拒绝。华临炽眼睛一瞪,抬手就把宋筝雁更往自己怀里送了送,“就这样吃,不然我现在就吃了你!”
“我……”
好吧她忍了,可用完饭,他一擦嘴转身就巴她压在炕上是怎样啊?!
“你怎么不守信用?!”宋筝雁艰难地推拒着这匹饿狼。
华临炽眼都绿了,嗤啦撕了宋筝雁的外衫,“方才那条件是吃饭时的,现在已经吃完了。乖——别动!”
门外等了许久不见里头传令撤菜的听荷小心地将耳朵往门上贴了贴。可这一贴她立刻跟被烫着一样缩了回来。
紫苏见她神色,了然地笑了笑,“嗯……王爷最近累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大家回去歇着吧,今晚不需要了做什么了。”
……
第二日是休沐。但如今正是农忙时节,华临炽自然不得闲,只能认命地从被窝里爬出来。而宋筝雁那一身滑腻肌肤简直如同磁铁般,当他把手从上面撕扯下拉的时候,华临炽甚至都觉得自己听到了那刺啦一声。
外边又是春雨霏霏,华临炽看着还在美梦里的人,突然就有点不甘心的,一扭身压了回去就想把她闹醒。结果就在这当口,外头传来了微弱的喊声:“王爷——王爷?”
这声音是顺子的,那小子若是没什么要紧事是没那胆子叫他起身的。华临炽只得从宋筝雁身上起来,走的时候顺手给她掖了下被子。说来也是,他动作那么大,这丫头居然一点都没醒。恩,肯定是昨晚太累了。某人得意地想。
门拉开,华临炽问道:“什么事?”
顺子说:“韩二爷和江公子来了。”
华临炽有些意外地挑眉,紧了紧衣服就往前头的书房而去了。
江舒淮和韩星榆各带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江谣和梁燕终于碰头了,但可惜二人是密谈的,江舒淮安插的人并没有探听到她们谈了什么。坏消息便是王大千找到了,只不过找到的是他的尸首。
“我已经找仵作验尸了,看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但我估计可能性不大。”韩星榆说。
所以以上总结来说就是一切毫无进展。华临炽捏着眉心,烦的不行。
梁家一日不打趴下去就一日是他们的心头大患。可难就难在他毕竟是太子的母族,必须得顾忌太子的颜面。现在如果他们出手把梁家给摘秃噜了,太子脸上也不好看。最好的做法就是留着梁家,使其愈加膨胀,将来太子登基就可以拿梁家开刀立威。但这个法子还是不行,因为古往今来,欲令其亡先令其狂的手段只有帝王才可以用,而他是臣弟。
华临炽再纨绔再嚣张,这一点一直记得很牢。
“那我们怎么办,压根没有证据。”韩星榆也十分头痛。
“没有证据自然有没有证据的做法。”华临炽冷笑道,“萧翊大哥不是统领京畿戍卫吗,让他在梁府附近陈兵。”
“这不合规矩……”
“自然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增加兵力,只增加巡逻次数巡逻人数,让梁家发现异常又没法指摘出错处来不就好了。”
江舒淮道:“你这是明目张胆地放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啊,让梁家连点错处都不敢放。”
“哼,我现在没有办法奈何他们,难道还不能拦着他们什么事都做不了吗?不过证据还要继续收集,等他日连太子都忍不下去了的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韩星榆和江舒淮对视一眼,齐齐点头:“的确,如今我们几个没有完全涉入朝局,加上纨绔的名头,我们做什么都只会让人觉得是私怨。他日一旦参与政事一不小心就会引起党争,做起事情来比如今更加掣肘,倒不如趁现在把该干的都干了。”
“只不过……”华临炽扣着下巴嘀咕,“江谣那还有什么事值得梁燕看上的?”
江舒淮锁眉。在宋筝雁嫁给华临炽之后,他不认为江谣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而且这次江、梁二人接触是江谣主动提出的,江谣手里难道还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吗?
韩星榆呷了一口茶,道:“若是舒淮不介意我有的是办法让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开口。”
江舒淮一怔。
在江家,除了父亲,一家子人对江舒淮还算照看有加。江谣这丫头撇去想代嫁的野心还是挺会照顾人的,小时候兄妹俩关系处的不错。即便利益破裂,江舒淮自认没有那么恨江谣,若把她交给韩星榆审问,他狠不下这个心。
华临炽对于江舒淮的犹豫自然不会迁怒,他说:“不用如此,多派几个人盯着她便是,总有办法探听出来她的手段的。”
江舒淮点头,神色凝重了几分。本来韩星榆的法子是最一轻松的,如今因为他的关系退而求其次,那么他也必须用麻烦的法子揪出江谣的筹码,这个任务艰巨啊。
此时门外传来顺子的说话声:“王爷,王妃身边的听荷姑娘来了。”
华临炽一喜,道:“快请进来。”
听荷还带了两个丫头进来了,她行了一礼,说:“王妃听说二少爷和韩少爷来了,想着二位也必定没有用饭,就派奴婢来送些早点来。因为时间仓促准备的不多,请王爷和二位少爷将就一二。”
韩星榆乐了,探头一看,“这还叫不多啊。有我喜欢的豆沙包啊,不错不错。”
华临炽进来十分繁忙,早出晚归,韩星榆他们想见他都不一定能赶上他的时间。今儿一早也是起了个大早过来堵人的,二人自然是没有吃早饭。
春雨寒凉,冻了一早上如今吃着热腾腾的早点,浑身都舒坦了。
兄弟高兴也让华临炽觉得脸上有光,他招来听荷问她:“王妃起了吗?可在用早点?”
听荷道:“起了,今儿也是宋先生休沐的日子,姑娘要去柳叶胡同呢。”
华临炽点头:“可惜我忙得没时间,不然就一起去了。对了,我这儿有个东西,你带去给燕燕让她帮我交给先生。”说着他便回身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沓纸来。
这些纸上便是从华临炽进书院念书起就一直在完善的那篇文章。这些日子他跟着上山下乡,看着百姓农忙耕种,对农业民生有了更深的体悟。再回头看当初写的那些民生政策改革简直是小儿之语,幼稚的可笑。如今这篇文章他自认还能看得入眼便想交给宋先生让他过目一番。?
☆、婚礼
? 江舒淮的亲事定下来了,女方便是许琼,同时因为他外放在即,所以二人的婚礼便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虽然办的急,但一应礼数俱全,崔氏出的聘礼也足以让平陵侯府打消所有的忧虑。
五月初二人成婚。
如今的信阳侯府已经完全在崔氏的掌控之中。世子本就庸碌,加上出了老太太的事,他的婚事也退了,便整日呆在侯府声色犬马。一个这样的人,侯府还是养得起的。江家其他各房此时夹着尾巴做人来不及更别提要捣鼓什么幺蛾子了。至于信仰候江子正——今日他和崔氏一起迎接宾客,一脸的抑郁憔悴。
今日是儿子的婚礼,江子正却连喜色都不愿意往脸上摆,按以往崔氏的性格早就闹开了,可今日她只当视而不见。他非要做出苦大仇深、他们母子害他的样子就做,她倒要看看谁会理会他!
宋筝雁也来喝喜酒了,华临炽这货在知道江舒淮要成亲后就成日里嚷着要帮忙去抢新娘,今儿更是撇下宋筝雁自己早早来侯府跟随江舒淮去迎亲了。
“母亲。”宋筝雁提着裙摆盈盈行礼,待看见了江侯爷,她这笑就有些维持不住了,“父亲。”
“来了。”崔氏喜气洋洋地握住了宋筝雁的手,“这些日子忙你二哥的事也没赶上去王府看你,怎么样,王爷待你可好?”
宋筝雁笑道:“好。今儿二哥成亲,母亲的心头大事可算放下一件了。”
崔氏叹了口气:“哪儿啊,这是放下一件事又来了一件事。你二哥成亲了我又得担心他的子嗣。这不马上去那天高地远的惠州了,这么一想我就又放心不下了。”
“嫂子贤惠有见地,定会将二哥照顾好的。”
正说着话,就听见下人高喊:“长公主到——”
崔氏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长公主素来低调,深居简出的,怎么会来捧场舒淮的婚礼?
“参见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今日一袭素色长裙,端的高贵无匹,她的脸上有淡淡的笑意,柔声说道:“今儿我是来沾沾喜气的,若是搅得大家动不动就跪我那太没意思了不是?夫人快快起来。”
崔氏道:“竟劳动长公主前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殿下请里边坐。”
韩星妍也跟着母亲来了,她抱着宋筝雁的胳膊,嘴巴一阵噼里啪啦如倒豆:“你最近怎么也不出来玩了呀?许琼要准备婚事,乐辰回江南去了,陈姐姐也出京,我和萧静好无趣的。”
宋筝雁无奈道:“我家王爷这些日子忙得很,一日三餐都没个准,回府的点也奇奇怪怪,我若是出门了,这一天到头还真没法见着他。不过他也快忙完了,接下来就能和你们聚一聚了。”
“那最好。天气渐热,凉溪的荷花也快开了,我们去赏荷吧!”韩星妍兴奋道。
凉溪……宋筝雁心中一痛,像有人一拳锤了过来似的。那个地方是娘亲的葬身之地啊。虽然从未见过宋絮儿,宋成柳也很少提过她,但在漫长的成长过程中,她一直是宋筝雁的精神寄托,以至于她尽管不曾养育过宋筝雁却也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在小的时候,她就是宋筝雁的精神寄托。
“怎么了?”看见宋筝雁神色黯淡,韩星妍关心问道。
宋筝雁摇了摇头,说:“没事。你啊,还整天惦记着玩,你马上就要成亲了呀。我看长公主愿意放你出去不!”
韩星妍一愣,然后挠着头不好意思笑了:“对哦,我都忘了。”
走在她们前头的长公主回过头没好气地说道:“都快要嫁人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都是被你那哥哥和爹给惯的!”
这话韩星妍听了不知道多少了,她偷偷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怪模怪样的表情。
……
宋筝雁帮着招待宾客。她不是长袖善舞的人,好在如今以她的身份也不需要她费心思周旋,自有人将场面做的热闹又圆滑。宋筝雁身边围了几位夫人,聊得还算愉快。
不过这成亲了女人毕竟和婚前不一样了,具体表现在宋筝雁开始被夫人们拉着问生孩子的问题了,而且话题各种生冷不忌。
“王爷说我们不急、呵呵,不急……”
“这话我们女人听听就是,你还往心里去呢!”说话的是五王爷的岳母忠肃候夫人,她是个热情又不会让人觉得越界的小老太太,“绵延子嗣可是你的当务之急,况且宫中太后想必也盼着这个孙子吧。”
这倒是,但好在太后从不曾对宋筝雁施加压力,她也乐得顺其自然。
嫁入皇家,她从未想过随心所欲,母亲说等她再长大些再要孩子,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就同华临炽商量过了,不急着要,但也不必刻意避开。
忠肃候夫人说完后其余的夫人们也都你一言我一语的给她分析起要孩子的急迫性,看那劲头恨不得宋筝雁当场发誓回去就生孩子。
宋筝雁哭笑不得。
好在长公主十分体贴,看宋筝雁一脸窘迫便开口替她引开话题:“说起来我那二子同九弟还是同龄呢,结果却连亲事都还没有着落。”
忠肃侯夫人一听,立刻热心道:“不知二公子喜欢什么样的,我倒是知道不少姑娘,同长公主家也勉强配得上。”
这已婚女人一爱做媒二爱关心人家什么时候生儿子。宋筝雁此刻深觉此话有理,和韩星妍对视一眼后,心有余悸地偷偷溜了。
“真没意思。”韩星妍捏着一把鱼食靠在水榭的轩窗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投喂着锦鲤。
“大约过个十几年咱们也是这样的吧……”宋筝雁好笑道。
韩星妍遥想了下那副场景,有些难以接受地浑身打了个寒颤。恰巧此时前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她眼前一亮,欢呼道:“是新娘子来看吗?燕燕走我们去瞧新娘子去!”
说着便不顾身后长公主的急呼,拉着宋筝雁就风风火火往大门口跑去。
远远的就瞧见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衣的江舒淮。宋筝雁几乎没见过他穿重色的衣服,想不到这大红喜袍一上身,效果是如此的惊艳。江舒淮的面容竟带上了几分妖气,目光流转间就叫人心头一跳。
完了完了,今日过后,怕是见过他的少女们都要摇着手帕后悔地睡不着觉了。
跟在江舒淮身后的是华临炽三人,也是鲜衣怒马风流少年的模样。宋筝雁有些不高兴撅嘴,不过她还来不及张嘴身边的韩星妍已经帮她把话说出来了:“又不是你成亲,穿那么骚包……”
就是!
花轿停在了侯府门前,礼乐声暂停。江舒淮一撩喜袍利落帅气地跳下马,而后一脚踢开了轿门。这一番动作做得是行云流水帅裂苍穹。饶是宋筝雁这个亲妹妹都看得眼冒红心。
想不到平日江舒淮文质彬彬的,原来身手这般好啊。
新娘下轿,喧嚣的欢呼声骤起,韩星妍玩性大发从下人手里抢了一篮彩纸,跟在新娘子后头飞洒。萧翊瞧见自己的小未婚妻,立刻腆着脸黏了上去。
接下去便是拜堂了,暂时没伴郎什么事了。华临炽护着宋筝雁随着看热闹的人流挤进侯府去。宋筝雁瞧他发髻有些散乱,无语道:“闹得很凶吗?”
华临炽却得意道:“平陵侯府就这么一位未出阁的姑娘,自然刁难了一番,可也不瞧瞧我们是谁!照样一炷香时间就把新娘子抢出来了。”
宋筝雁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抢的……”
华临炽:“拆了侯府的门,萧翊带萧家军冲进去!”
“你们!你们这是结仇还是结亲呐!”宋筝雁气得直掐他胳膊。
华临炽被掐的四处乱躲,“别别别,我们知道分寸的,平陵侯肯定不介意的。不闹了拜堂了快看!”趁着宋筝雁一分神,他迅速抱住她并锁住了她的两只手。宋筝雁挣脱不得只得先放过他。
许琼身子窈窕,四肢修长,站在俊秀的江舒淮身侧即便掩着面容都极为般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看着面前的儿子儿媳,崔氏忍不住泪水涟涟。宋筝雁看得亦是心中触动。她成亲那日辞别、上花轿都是听荷假扮的她,自然也没有机会出门在接受母亲的叮咛。现在想来不禁觉得有几分遗憾。
“送入洞房——”
伴随着司仪的这一声唱诺,围观的人里爆发出一声嗷嗷的嚎叫:“闹洞房闹洞房!”
宋筝雁看华临炽也一脸兴奋赶紧拦住了他:“你不准去!”
华临炽委屈地瞪她:“为什么?!”
“你去的话我怕我嫂子要当场回娘家。”
简直不能愉快做夫妻了!
……
闹完洞房便是喜宴了。女眷的宴席和男客的仅有一墙之隔。宋筝雁听着外头起哄声里头华临炽的嗓门就忍不住头痛地捏了捏眉心。
江舒淮千好万好就是酒量不行,为了避免他今儿被灌地没力气洞房花烛,三个伴郎可是来者不拒一力承担。韩星榆话不多,闹腾吆喝的自然就是萧翊和华临炽了。华临炽这人是别人灌他酒他非得回敬双倍的酒品,一时间外头叫好声响彻天际。
宋筝雁在心里默默吐槽:瞧他那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成亲的是他呢。
对比外头的男客,女眷这边就安静许多。儿子终于成亲了,仕途也一片光明,崔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宋筝雁甚至觉得一直以来在她身上的那股戾气都消散了很多。
这样也好,崔氏性子拗,硬生生将自己大半辈子折在了这片牢笼里,若是子女能让她开怀几分也算是幸事。这样胡思乱想着,宋筝雁恍惚觉得外头的吵闹声轻了许多。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
这点变化自然没有引起她的在意,宋筝雁给母亲夹了一片笋片转头和远道而来的崔家宗妇聊了起来。
而此时,有人惊呼了一声:“九王爷!”
宋筝雁一愣,抬头。却见宴席入口处,华临炽一脸惨白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眸黑的吓人。她的心突然猛跳了下,一股麻意从后颈直往头顶蹿!
华临炽的眼睛在满场女眷里搜孙搜寻了一圈,待找到了宋筝雁后,便大步走了过来。宋筝雁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心底莫名地慌乱无措。
这边女眷还有很多未婚的,华临炽一个男客这样突兀地闯进来实在是失礼,但看他那骇人的神色,众人俱都惊疑不定地瞧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宋筝雁问道。
华临炽盯着她不说话,整个人僵硬地好像连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宋筝雁一急,又问了一遍。
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半晌才吐出一句:“出了点事,你先随我回去。”
他没有说出了什么事,但宋筝雁却突然面色煞白,眼底透着歇斯底里的绝望。
“我们回去。”他沉沉说道,声音里带着无法忽视的痛。?
☆、丧礼
? 柳叶胡同宋家。
大门正中那一挂白幡如同利芒一样刺痛着宋筝雁的双眼,她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华临炽抱住她,沉痛道:“燕燕……先生……”此刻他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妻子,可他连自己都宽慰不了。
宋筝雁的眼前一阵阵发晕,她仿佛看见宋成柳拉开了那扇镶嵌着虎头铜环的大门,对她招手;又仿佛看见了他向她走来,可越走身影越淡,最终如雾消散。
五月的天,寒意从脚底蔓延。
眼前的大门突然从里拉开,宋筝雁猛地往前一扑,眼底满是喜悦和希冀。这一切是梦吧,或许只是场恶作剧,宋成柳这不拉开门出来了吗?
可走出来的哪里是宋成柳啊,是已经一身缟素的林夫人。她看见宋筝雁,眼泪立时流了下来。
宋筝雁被华临炽搀着走上了前,她哀戚地看着林伯母,喉咙却被人掐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夫人哽咽道:“燕燕,节哀。林伯父正守着你父亲,你去瞧他……一眼吧!”说到最后她也泣不成声。
而宋筝雁却一动不动,呆呆盯着林夫人,瞳仁死气沉沉,看着令人害怕。华临炽紧了紧手臂,轻声劝道:“先生此时定然没有走远,在等着你呢,我们进去吧。”
她抬头,看了眼华临炽,身体已经下意识前倾了。华临炽立刻揽着她的腰将她往里带。
……
宋成柳今日无课,林孟冬因为近期要出京一趟去找他商议事情才发现师弟竟然伏在案桌上,气息全无,浑身冰冷。
宋成柳此刻被安置在他自己的卧房内,林孟冬看见宋筝雁进来,一双眼睛憋得通红,“燕燕,师弟他……是我对不起师弟!”宋成柳重病许久,却任由病情蔓延;而他,身为他的师兄却对此一无所知,他日泉下想见,他有何颜面面对师父!
宋筝雁在床边跪下,小心地将头靠在宋成柳的身侧,就如同小时候她在外头玩累了跑回家一样。可是,那双手再也不会疼爱地抚摸着她的头了,他的身体早已冰凉彻骨。宋筝雁打了个寒战,可还是贴的更紧了。
华临炽伸出了手又狠狠握成拳缩了回去。罢了,让她多和父亲呆一阵吧。想到这儿,他冲林孟冬使了个眼色,率先悄声走了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先生怎么好端端的……”
林孟冬打断了他,吼道:“他几时好端端过?!”他吼出声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把情绪发泄在了无辜的人身上。他无力地抹了一把脸,沉痛道:“从去年开始他的病就一直没好,我也没当回事。今年就陆续有学生反映先生课上咳得厉害,我劝了几句,他也应得好好的。可他——他根本没吃药!出事后太医说,他一直都有咳血,身体早已油尽灯枯。可我,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悔恨处,林孟冬激动地狠狠捶墙,手关节一片鲜血淋漓。华临炽拦住了他,眼底有泪:“先生不必自责。呵,我是宋先生的女婿。人说女婿如半子,可你看我,何曾关心过先生分毫!”
是啊,他们都失职了,不论为兄为子,还是……为女。林孟冬声音发涩道:“事已至此,我们要做的就是护好燕燕,让她此生不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这才是师弟最想看到的。这话以后也别在她面前说了,否则,她该有多难受啊。”
宋筝雁本就孝顺,若是让她认知到她居然连宋成柳长期受病痛折磨都没有发现这个事实,她该有多难受啊。
华临炽点头。
“师父师母两边亲族凋零,师弟也只有我们几个至亲,这孝一定要给他守好。”林孟冬慢慢吩咐道,“师妹的墓地就在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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