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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三绝-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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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眉和尚说道:“上人不敢当,老衲正是无相。这位是从昆明太华寺来的一阳道兄。请问女施主,你是——”
  谷飞霞报了姓名,说道:“家父十年前是常常到贵寺和上人下棋的,不知上人可还记得?”
  无相上人道:“哦,原来女施主是川西大侠谷神秀的女儿。怪不得令友如此精通棋理,敢情他是你的师兄?”
  谷飞霞道:“这位霍大哥是我的客人,师门亦有渊源,但却并非一派。我也不知道他精于棋道的。”
  无相上人道:“对不住,我猜错了。令师是那一位?”
  霍天云道:“弟子霍天云。家师是天山派的创派掌门人霍天都。家师练武余暇,常以下棋消遣,故此弟子略知一二。精通两字,那是远远谈不到的。”
  霍天都是天山派创派掌门,是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剑客。有点份量的武林人物,是应该一定会知道他的名字的。
  但无相上人却是毫无惊异的神色,好像根本就不知霍天都是什么人似的,只是说道:“原来霍施主从天山远来,幸会,幸会。”
  一阳道人说道:“名师出高徒。霍施主的棋道如此了得,令师想必可当国手之称了。可惜天山远在万里之外,我们是无缘领教了。”。
  霍天云初时听他说了句“名师出高徒”,以为“下文”定是赞他师父剑术的,那知说的还是弈棋。心想:“看来这个道士大概也不是武林中人了。”
  无相上人这才有空回过头来和谷飞霞说道:“令尊可好?我许久没和他下棋了。待我算算,啊,恐怕已将近十年了吧?”
  谷飞霞道:“家父正是在十年前不幸去世的。他临死那天,曾写了一幅字要给上人,如今我替家父送来,请上人收下。”
  无相上人道:“啊,原来令尊业已仙游。怪不得不见他来下棋。”打开条幅,看了谷飞霞父亲给他写的那首柳宗元的诗,愁眉微蹙,若有所思。


第0614期 只能为故友多念往生咒
  半晌,无相上人怃然说道:“对此遗墨,如见故人。只是老衲有一事不明,要向姑娘请教。”
  谷飞霞正是巴不得他有此一问,便即说道:“不知上人欲知何事?”
  无相上人说道:“姑娘刚才好像说过,令尊仙游之日,正是写这条幅那天?”谷飞霞道:“不错。”无相上人说道:“但看令尊写的这幅字,却是铁划银钩,力透纸背,不似有病的样子。”
  谷飞霞垂泪说道:“上人与家父乃是知交,晚辈说也无妨。家父并非善终,实是死于非命!”
  无相上人吃了一惊,双掌合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谷飞霞继续说道:“就在家父写这幅字那天,他写完之后,正想给上人送去,他的仇人就来了。家父打不过他们,受了重伤,不治而亡。那两个仇人,一个是檀玄峻,一个是西门化。上人想必知道这两个人吧?”
  无相上人说道:“令尊与老衲只谈诗画琴棋,从不涉及武林之事。唉,浮生逆旅,有如棋局,令尊的不幸,只能当作是劫数了。还望姑娘不要太过伤心,勘悟色空妙理。”
  谷飞霞好生失望,那耐烦与他谈详说理?心里想道:“你不帮我报仇那也罢了,怎的还劝我勘悟色空,那不是要我连父仇也不必报吗?”不过她还是继续说道:“事隔十年,檀玄峻是早已死了,但西门化可还在人间作恶。我不报仇,恐怕他也不肯放过我的。据我所知,他有一个姓丘的师兄,和一个姓贺的师侄,已经来到广元来了。”
  无相上人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佛家本来也有除恶即是行善一义,姑娘要报父仇,老僧也不敢劝阻。不过老僧所能做的,恐怕也唯有替令尊多念几遍往生咒了。”言下之意,竟似生怕谷飞霞要把他牵连进这报仇的纠纷似的。
  谷飞霞自是心中不满,想道:“原来你对故友之情,就只止于念往生咒么?”但想到无相上人已是七十开外的老僧,既然不懂武功,那也怪不得他怕事了。
  正当她要告辞的时候,霍天云却忽地向那道士问道:“道长来到广元有多少天了?”


第0615期 游天后祠
  一阳道人道:“昨天才到,一到就陪上人下棋,现在还没睡过觉呢。”说罢打了个哈欠,颇似有逐客之意。
  霍天云还是问道:“不知道长在途中可曾碰见过形迹可疑的江湖人物?”
  一阳道人哈哈笑道:“我只懂下棋,可不懂分别那个是普通人、那个是江湖人物的啊!居士,你问道于盲了!”
  霍天云不得要领,也只好和谷飞霞一同告辞了。
  出了苦竹庵,谷飞霞道:“看来他们真的不懂武功,也不知武林之事?”
  霍天云道:“不错,我曾经试过无相上人,他确实不懂武功。”
  谷飞霞道:“那道士呢?”
  霍天云道:“道士稍为有点可疑,我不敢断定他绝对不懂武功。但看来即使他懂武功,也是怕惹闲事的。”
  谷飞霞闷闷不乐,说道:“什么也打听不到,咱们今日可是白走一趟了。”
  霍天云想要为她解除愁闷,笑道:“也不能算是白走一趟,你本来要和我逛天后祠的,如今天色未晚,不正好去逛一逛么?”
  谷飞霞无可无不可地说道:“也好,省得明天再来。”
  天后祠倚山修建,周围古木参天,泉流萦迥,风景甚为幽美。
  祠的规模虽然不算很大,也有牌楼献殿等作它的陪衬。谷飞霞道:“这天后祠分为三部分,前面是待凤轩,正中是大殿,后面是武则天的读书台和梳妆阁,大殿的侧边还有一个圣牌亭。要是仔细浏览的话,恐怕也得一天功夫。今天咱们是只能走马看花了。”
  霍天云道:“我是但凭你的带引,要是时候不够,咱们就先往大殿瞻仰天后遗容如何?”
  谷飞霞笑道:“其实武则天是改了国号为‘大周’,帝号‘大周金轮皇帝’的。这个祠称为‘天后祠’,其实是不大得体的!”
  霍天云道:“广元的百姓,敢为武则天立祠,已是难能可贵的了,还何必苛求?”
  说话之间,谷飞霞已是带领着他踏上可通待凤轩的石磴,石磴高五十余级,右有巨柏一株,向南斜出,据说是武则天的父亲在她出生那年亲手所植的。两人无暇观赏,直趋大殿。


第0616期 两首诗的故事
  正殿供着武则天的塑像,美艳之中,眉宇间不掩英气,料想是高手匠人所刻,颇能刻划出巾帼须眉的气概。在“天后”像旁边侍立的是上官婉儿的塑像,手捧书卷,刻划得也是神采奕奕。
  石壁上刻有武则天和上官婉儿所做的诗,谷飞霞带他去看。霍天云先读上官婉儿做的那首:
  “密叶因栽吐,新花逐剪舒。
  攀条虽不谬,摘蕊讵知虚。
  春至由来发,秋还未肯疏。
  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
  谷飞霞道:“这首诗有个故事,据说武则天初见上官婉儿的时候,以‘剪彩花’为题,试她的诗才。当时上官婉儿对武则天还不是怎样心悦诚服的,因此就做了这首诗,诗中隐寓讽刺之意。
  “她写了前四句,武则天夸赞她道:‘好,对得工巧。’待到她写出后四句时,旁边的文学侍从之臣却是不由得面色变了。不过武则天仍然神色如常,且还微笑问她:‘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这意思是……’上官婉儿答道:‘假的花假得太巧妙了,可以以假乱真。’原来上官婉儿特地借‘剪彩花’的诗题发挥,讽刺武则天不是真命天子,只怕是像纸剪的彩花一样,以假乱真。诗中还特别嵌入唐朝皇帝的姓氏,说她乱了唐室。
  “讽刺皇帝,那还了得?要是换了一个气量稍窄的人,这两句诗就足以构成杀头之罪了。但武则天只是一笑说道:‘我懂得你真正的意思,你还在怀疑着我。不过我倒因此更喜欢你。你很纯真,不会做作,心想什么便说什么。好吧,是真是假总会分明的。’”
  霍天云叹道:“如此豁达大度,求之历代雄主,也不多见呢!”
  谷飞霞道:“后来武则天也做了一首诗,答复上官婉儿那首‘剪彩花’,就是壁上刻的这首了。”
  这首诗题为“咏蜜桃”,霍天云念道:
  蜜桃人所种,人定胜天工。
  月照九霄碧,时来四海红。
  春华明旦旦,秋实乐彤形。
  万古生机在,金轮运不穷。
  念完之后,霍天云不禁赞道:“好大的气魄,做这首诗的人,果然不愧是古往今来独一无二的女皇帝!”


第0617期 “圣碑亭”看武则天书法
  谷飞霞道:“武则天也是一位书法家呢,侧殿的圣碑亭有她手书的‘升仙太子碑’,你可有兴趣去看一看?”
  霍天云道:“既然来到这里,当然应该去看一看的。不过我对书法乃是外行,还得请你为我讲解。”谷飞霞笑道:“那你是问道于盲了,我从描红到临帖,只能说是还在习字的学童,怎谈得上什么书法?”
  圣碑亭独自在殿侧一角,被飞檐挡住,要不是熟悉天后祠的人,很容易把它忽略的。霍天云为了转移她的忧思,踏入圣碑亭之后,就不停的逗她说话。
  “这碑上的字,写得龙飞凤舞,妤像是草书吧?草书写的碑文,倒是不多见呢。”霍天云问道。
  谷飞霞虽然自谦不懂,还是给霍天云引起她的谈兴,大讲特讲了。“不错,在唐代以前,是极少以草书立碑的。唐圣历二年(按:即公元六九九年),唐太宗书温泉铭,首开以‘行草’立碑的风气。武则天更进一步,以‘章草’书碑,唐以前古碑所重者在‘文’,唐碑所重者在‘字’。古碑所重者在墓中人,唐以后所重者则在书碑人了。”
  霍天云笑道:“有唐太宗、武则天两位男女英主提倡书法,焉能不风气不变。”
  谷飞霞道:“不错,这个皇帝重书法的风气还一直传到宋代呢。被金人掳去的那位宋徽宗,做皇帝很不行,但却是创瘦金体书法的大名家。”
  霍天云道:“宋徽宗的词也做得很好,不过尽管他在文学上的成就或者要比武则天高得多,我还是更喜欢武则天豪气逼人的诗篇和她潇洒不羁的书法。”
  谷飞霞道:“武则天敢开风气之先,既以章草立碑,又敢自创新字,例如她给自己命名为瞾,就是把原来的‘照’字改为‘两目当空’的‘瞾’字的。表示目空一切的意思。从这件小事,也足表现她是女中豪杰呢。”
  她正在滔滔不绝讲话之际,忽见霍天云却好像有点心神不属的样子。谷飞霞当然不大高兴了。


第0618期 有人要对付无相上人
  原来霍天云隐隐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是从待凤轩那个方向传来的。
  踏上待凤轩的石蹬有五十余级,石级下有巨柏一株,高过待凤轩的屋顶,那两个人是在柏树下面小声说话。
  谷飞霞一来是由于内功的造诣不及霍天云,二来她讲武则天的书法,正在讲得高兴,心难两用,在这么远距离的谈话声音,她当然是听不见了。
  霍天云凝神静听,只听得一人说道:“苦竹庵离此不远,咱们今晚可以先在这里齐集。”
  另一个人笑道:“大哥也忒小心了,对付一个高龄的老和尚,还用得着事先商议吗?”
  那“大哥”小声说道:“凡事都是小心一点的好。你不知道”“不知道”什么呢?由于他的声音更加小了,霍天云凝神细听,也听不清楚。
  谷飞霞发觉他心神不属,很不高兴,说道:“霍大哥,你在想些什么?”
  霍天云道:“没什么,我看天色好像暗淡许多,恐怕不知不觉天色晚了。”
  其实此时日正西斜,距离黄昏最少还有一个时辰,未能说是“天色已晚”的。不过谷飞霞也是心中有事,听他这么一说,不觉瞿然一省,说道:“不错。李洪一个人在家,我实是有点放心不下,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待凤轩下那两个人不知是否亦已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连忙停止私议,装作游人,嘻嘻哈哈的走上石阶。
  “武则天是一代妖后,想必长得很美,咱们看看她的刻像,是否如传说那般冶艳!”那“大哥”的声音说道。
  他的同伴哈哈笑道:“原来你是抱着这个歪心思在逛天后祠的,我还只道你是要参拜武则天的神像呢!”
  “真笑话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向一个出名淫贱的妖后礼拜。”
  谷飞霞听得这两人说话粗俗,出言诽谤她所敬爱的武则天,不觉心怀恼怒,走下石级和他们相遇之时,向他们瞪了一眼。
  “咦,这可奇怪,咱们说武则天,倒好像犯了什么人的祖宗呢?”
  那人本来还要撩拨谷飞霞的,但给他的“大哥”拉了一把,他只好把后半段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以谷飞霞的脾气本来也要发作的,不过她也给霍天云的眼色止住。


第0619期 不能置之不理
  出了天后祠,谷飞霞愤然说道:“那两个家伙太可恶了,霍大哥,要不是你阻止我,我真想打他们两个耳刮子!”
  霍天云笑道:“你有机会打他们的。”
  谷飞霞怔了一怔,说道:“我以为你是不想我多惹闲事,才催我快走的。要是事情过后,再去找他们的晦气,岂不更是小题大做么?”
  霍天云道:“小题当然不应大做,大题就应大做了。”
  谷飞霞莫名其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天云道:“咱们要是为了那两个家伙说了不中听的话去打他们,当然是小题大做;但要是他们干了坏事,咱们就不能坐视他们为非作歹了。”。
  谷飞霞诧道:“你怎知他们要干坏事?”
  霍天云道:“我听见他们偷偷商议,说是要去对付无相上人。那时他们尚未踏上待凤轩的石级,大约是在那棵柏树下面谈的。”
  谷飞霞这才恍然大悟,心想:“原来他刚才是凝神偷听外间的私语,我倒是错怪他了。”问道:“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去苦竹庵?”
  霍天云道:“今晚三更。”当下把偷听到的谈话内容,一五一十的说给谷飞霞知道。
  谷飞霞甚为觉得奇怪,说道:“他们要去对付无相上人,自必不是什么好勾当了。”霍天云道:“这还用说。难道他们到苦竹庵是要和无相上人下棋么?”
  谷飞霞道:“但他们为何要对付无相上人呢?这位老和尚是与世无忤,与人无争的。若说为了谋财,不惜害命,这老和尚又是除了苦竹庵那几竿修竹,就别无所有的了。”
  霍天云道:“我也不懂他们为何要去对付这老和尚。但听他们的口气,似乎对这老和尚还颇具戒心呢。”
  谷飞霞道:“你不是试过这老和尚不懂武功的么,他们害怕什么?”
  霍天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也或许那老和尚‘道行’太高,我试不出来。”
  谷飞霞道:“姑不论无相上人懂不懂武功,咱们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不能置之不理!”
  霍天云笑道:“这个当然。所以我说你是有机会打他们的”。


第0620期 不知他们的党羽是谁?
  谷飞霞道:“霍大哥,你为什么不让我现在就捉住他们?”
  霍天云笑道:“拿贼拿赃,捉奸捉双,他们还未作案,咱们就先动手,那就反而是显得咱们霸道了。而且一网打尽,不胜于只捕两条小鱼?”
  谷飞霞瞿然一省,说道:“对,他们是还要约人今晚三更一同去的,不知有没有那姓丘的老狐狸和贺式规那淫贼在内?”
  霍天云道:“不必心急,今晚三更,到了苦竹庵就知道了。”
  谷飞霞道:“你讲得对,要知道他们约了些什么人,如今是不能打草惊蛇的。”忽地想起一事,说道:“霍大哥,依你看来,他们刚才是不是亦已对咱们起了猜疑?”
  霍天云道:“你看出什么破绽没有?”
  谷飞霞道:“那个对我冷言冷语的家伙轻佻得很,我以为我不发作,他也还要继续撩拨我的,但他却忽然噤若寒蝉。当时好像他的同伴拉了他一下。”
  霍天云道:“原来你也注意到了。依我看他们亦已看出咱们身有武功,不过未必看得出咱们的深浅。”
  谷飞霞道:“我如今倒是有点担心,他们的党羽恐怕不少,不知会不会到我的家中生事?”
  霍天云道:“依理推侧,应该是不会的。他们要约齐人手,今晚去苦竹庵,不能同时做两件事情。而且他们也不会知道咱们不在家呀。不过,你既然放心不下,咱们就走快点吧。”
  回到家中,天色刚刚入黑。谷飞霞见到了李大妈母子,这才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
  李洪说道:“灵姑,你那位朋友今天仍是未见来到。”
  谷飞霞道:“有没有陌生人在附近出现?”
  李洪说道:“我整天都在家里守候,没出去过。不过我还是留意听外面动静的,一整天都没听见外面有任何人声。”
  虽然还是得不到上官英杰的消息,但想到今晚要对付的那班贼人,说不定可以找到一点线索,总胜于老是闷在屋子里。谷飞霞也就比较开心,不像前几天那样郁郁不乐了。


第0621期 赶往苦竹庵
  李大妈见她脸色不同,也很高兴,说道:“是吧,我说年轻人是不该老闷在屋子里的。今天玩得开心吧?”
  谷飞霞道:“我们逛了天后祠。可惜时间不够,别的地方就来不及去了。”
  李大妈道:“老婆子不懂什么,只知道自古到今,从没有女人做皇帝的。有之,就只是这位天后娘娘了。不管别人怎样说她,她总是女中豪杰。霍相公,你说是么?”
  霍天云道:“大妈,你有这样见识,许多男人都比不上你呢。还说不懂?”
  李大妈笑道:“霍相公,你别给老婆子脸上贴金,我想说的是,我们广元县古时出了一个女中豪杰武则天,现在已经隔了几百年吧?(谷飞霞道:差不多有一千年了。)哦,差不多一千年了,那么现在也该出一位女中豪杰啦!”
  霍天云笑道:“李大妈,我知道你要说的是谁。”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向谷飞霞望去。
  李大妈道:“不错。我是看着灵姑长大了,她能文能武,品性又好,长得又像天仙一般,女中豪杰四字,应是当之无愧了。”
  谷飞霞道:“哎哟,你怎能拿我和武则天相比?”
  李大妈道:“我不是比别的,是比才能啊。”
  谷飞霞笑道:“大妈,你别误会。我不是恼你将我比武则天,我是配不上和她相比。”
  李大妈笑道:“比得上也好,比不上也好。霍相公见多识广,他也说你是女中豪杰,那就一定不会错了。”
  原来李大妈很是关心她和霍天云的一段姻缘能否成就,故此言语之间,总是有意无意的要替他们撮合。吃过了晚饭,回到房间,她还絮絮不休的,向谷飞霞问长问短。谷飞霞好不容易才等到她睡觉,已是二更时分了。
  谷飞霞怕李大妈担心,不敢把今晚要去苦竹庵的事情告诉她。待她熟睡之后,方始告诉李洪。嘱咐他一些应该注意的事情之后,便即和霍天云出去。
  幸好晚上可以施展轻功,赶到苦竹庵,月亮未过天心。霍天云凝神一听,悄悄说道:“好在那些强盗尚未来到。”


第0622期 不怕外敌闯关
  谷飞霞侧耳一听,却是不禁有点疑心,悄悄问霍天云道:“我好像听见一声暗器的声音,你再仔细听听!咦,又是一声!”
  霍天云笑道:“不是暗器,是棋子敲落棋盘的声音。”
  两人穿过竹林,来到那座门虽设而常开的清凉瓦舍,只见蜡光摇曳,无相上人果然还在和那一阳道人下棋。
  谷飞霞暗暗好笑:“这一僧一道棋瘾真也忒大,竟然日以继夜,下到三更半夜,兀是不肯罢休。”同时也不禁暗暗佩服他的耳力,隔着一片竹林就能分别出来。
  霍天云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和谷飞霞说道:“咱们暂时不必惊动他们,免得打断他们的棋兴。待捉了贼人,再博他们哈哈一笑。”传音入密功夫练到最高境界,可以在百步之外,把声音送入对方耳朵,不让旁人听见。霍天云虽然未曾练到如此境,但谷飞霞就在他的身边,他用了这种功夫,当然是不虞隔墙有耳了。
  忽听得一阳道人说道:“你门户大开,不怕外敌闯关而入么?”谷飞霞听他这样说,不觉吃了一惊,心道:“难道我们已经给他发现?”
  心念未已,只听得无相上人笑道:“我早有伏着,若敢闯关,我就来个绞封,保管瓮中捉鳖,不信你就试试。”
  随着“叮”的一声过后,一阳道人说道:“佩服,佩服,原来你还有这着高棋。”
  谷飞霞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谈的还是下棋,不觉哑然失笑。
  当下两人施展绝顶轻功,各自跃上一枝竹梢。端的有如一叶飘坠,落处无声。如此上乘轻功,即使武林中一流人物,若非特别留神,恐亦难于察觉。瓦舍中的一僧一道,却是正在全神下棋,料想他们更无知觉了。
  两人居高临下,监视四方。过了没多久,霍天云悄悄说道:“来了,来了!”
  这晚月色黯淡,紫竹林中更是黑暗。谷飞霞居高临下,果然看见幢幢黑影,好像有五六个人分头进来。但那些人可就无法看见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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