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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弄作品集(共计54部小说)-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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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庭当即叫好,“我也真的很想见见。”恳求地看着凤鸣。
凤鸣也被那曲子震动得无与伦比,没料到自己手下能人辈出,人才应有尽有,里面还藏着一个音乐大师,当即喜不自禁地点头道,“当然要见。”抬头见秋蓝从外面进来,笑着夸奖道,“好一个秋蓝,你怎么藏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人起来?难为你排演出这么精彩的节目,比我的魔术还精采绝伦。好!快点把吹箫的人领来给我们看看!”
“鸣王说的是刚才的箫音吗?”秋蓝一脸莫名其妙,看起来比任何人都困惑,“我怎么知道是谁吹的箫?我也正奇怪呢,好端端的,哪里飘过来的声音,当真好听到了极点,害我都要屏息来听。我们准备的歌舞都还没有呈上呢。” 所有人都愣住。洛云当惯杀手的人,警惕性最好。眼神凛然,站起来沉声道,“箫声就算不是从船上发出的,也应该离船不远。不速之客来了,我去瞧瞧,容虎你留下护卫。”
事关凤鸣安全,容虎这个时候当然和他合作无间,点头应是,已经持剑在手。
凤鸣却刚刚被那曲声迷得如痴如醉,对吹奏者非常好奇,也跟着洛云站了起来,“我也去看看,说不定真的在附近。”
洛云俊眉微蹙,冷着脸还没有说话,乐庭也站了起来,“我也去看看,希望没有走远。”
他一站起来,连泰蚕他们也忍不住了,一同起来,“我也可以去看看吗?”
只有大腹便便的朝夫人拽了一下丈夫,低声道,“你凑什么热闹?已经听了箫曲,就应该知足啦。”
朝安向夫人温柔地笑笑,“见一见,有什么要紧?你要不想我去,我不去就是了。”
朝夫人羞涩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我只是在旁边看看,行不行?”凤鸣和洛云商量,“不会碍你的事啦。”
洛云懒得理睬凤鸣,只拿眼睛瞅着容虎,“你说呢?”
他不把凤鸣放在眼里的态度,顿时激怒秋蓝等侍女。容虎还未说话,秋月挑衅道,“鸣王要看谁就看谁,有什么大不了了。难道到了厅外,你就不能保护鸣王吗?”
秋蓝也点头,“就是。”
容虎实在有一些怕老婆的,秋蓝一开口,再反对就太勉强了,沉吟着点头道,“鸣王看归看,不过不能离开我身边三尺范围。”
凤鸣大喜,当即答应。
众人立即一起出了大厅,秋月视此为对洛云抗争的极大胜利,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忍不住娇哼了一声。 到了外面,甲板上却空无一人。
早有萧家守护外面的侍卫冲过来禀报,“上下各层都搜过了,并没有外人,不过我们已经加强了防备,其他几条大船立即调遣上来,团团护卫主船。”又猜测道,“箫声似乎是从江面上传来的。”
凤鸣等人听了,纷纷移步到甲板,朝江面张望。
月光印在江面上,波光滢滢,哪有什么吹箫人。
大家伸着脖子找了半天,连箫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更不要说吹箫者,不由都有些失望。
秋月胡乱估计道,“说不定是神仙吹的,上天一定知道鸣王今天救了大家一命,所以要身边过来吹曲子来表扬鸣王。”
她这个天真的意见当然没有多少人采纳,连一向支持她的秋星都没有附和,众人不好直言反驳,只能装作不在意的忽略。洛云却很不给面子地“噗”地笑了出来,一笑即敛,表情比平素的更冰冷。 秋月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在嘲笑自己,气得直咬牙。不过她话一出口,也明白自己的想法比较傻,这个时候挑衅,到后来被笑话的一定还是自己,只好强自忍了不作声。
既然找不到神奇的演奏者,大家只好回到客厅。
但经此一事,准备好的歌舞也无心欣赏了。
无论多精彩的歌舞,都不能和刚才这飘渺神秘的一曲相比。
只好吃菜饮酒。
但再好吃的菜,也很快吃饱了,只剩饮酒。
泰蚕酒量一般,朝安刚刚从牢狱中捡回小命,朝夫人大腹便便,容虎和洛云身负护卫之责,凤鸣更不善饮,算来算去,只有乐庭一人劝酒。独饮有什么趣,不一会,连乐庭也觉得不大有意思了。
那突如其来,又隐去无踪的箫音,似乎给这个应该狂欢的庆功会留下了一丝难明的遗憾。
却绝不会有人责怪这一曲来得不巧。
“鸣王,快子时了。”秋蓝在凤鸣身边悄悄报上时辰。
可小柳还没到。
凤鸣不由为他担心,容虎却对小柳异常有信心,微笑道,“不妨,小柳聪明得很,想必是有事要事先处理好。”
众人再等一会,却仍不见人影。朝夫人有孕在身,已经微打哈欠,熬不住了。
凤鸣瞧在眼里,明白应该散了,和泰蚕商量道,“你妹妹身体不便,我看你们还是先走吧。”
泰蚕本来想见一见那位太子府特使,多谢他的救命大恩再走,但已经到了子时,也不知道小柳什么时候到。
他早准备了所有财物,约好了船夫,准备叩谢恩人后立即举家逃亡,拖到现在,不由开始担心预定的船夫会不会不见他们赶去,已经悄悄溜了。听凤鸣这么一说,当然表示同意,请凤鸣代为向“特使大人”表达谢意,再三道,“如此大恩,只有下辈子当牛马来报答。”
随行前又领一家人向凤鸣乐庭等再次磕头,依依不舍地去了。
眼看他们上了小船,在茫茫夜色中消失,乐庭叹道,“本将也该走了,可惜今天见不到那位太子府特使。”
凤鸣讶道,“将军不再等一下?说不定他一会就来了。”
乐庭苦笑道,“我到底是永殷的将军,偷偷摸摸过来,还要偷偷摸摸回去呢,要是到了天亮,要隐藏踪迹就不容易了。何况自从在路上被那位柳公子截住打晕,我已经上了一课,不敢再孤身到处走动。不瞒鸣王,我的心腹侍从们已经在岸边滴了大半夜的露水了,我可不想让他们等下去。”
凤鸣这才明白,哑然失笑,“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敢留将军了,后会有期。”
乐庭拱手相拜,沉声道,“后会有期!”
依旧蒙了脸,解了小船的缰绳,告辞而去。第四章
凤鸣送走众人,自己也觉得疲倦,回到客厅伸伸懒腰,不由开始打大哈欠。
秋蓝劝道,“鸣王今晚饮了不少,也该睡了。”
“还不是你们害的?”凤鸣斜了她们一眼,半睁着眼睛呻吟,“我也想睡啊,可是小柳不是说了来吗?”
“小柳我来等就是了。”容虎和小柳很熟,倒不怎么在意,答道,“他就算过来,也只是大家说话聊天而已。不过他现在身份特殊,也是稍露面就要离开的。要是鸣王真的那么想见他一面,等他来了,我叫醒鸣王怎样?”
凤鸣正困得直如小鸡啄米,点头答应了。
秋月等人把他扶到里面,为他更衣,把他照顾得舒舒服服,送上软绵绵大床。他酒量连容恬的零头都比不上,一喝就醉,早就被酒意弄得头昏眼花,头才挨枕,立即沉入梦乡。
秋月等见了,都抿唇偷笑,吹熄房内烛火,只留角落最后一点亮,悄悄退到外间。
今晚轮到洛云守夜,只他一个留在床边,也不塘下,侧挨着床柱,抱剑卫寐。
凤鸣带醉入眠,睡得分外香甜,缓缓入梦,似乎是个好梦,容恬当然在其中,两人在一起,却又没做什么,只是对望着,柔柔的笑。
他看着容恬的脸,心满意足地傻笑,笑着笑着,像有点悦耳的声音传来,却怎样也听不真切。
他又努力仔细去听,听了半天,猛然醒悟过来,这不就是晚宴上听见的箫声吗?
顿时惊醒过来。
眼睛才一睁开,洛云已从床边矫豹一般弹跳起来。
洛云神色清醒无比,看着凤鸣问,“你也听到了?”
凤鸣惊喜起来,“原来我没有做梦,真的是箫音。”赶紧坐起来穿鞋披衣。
天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扰人清梦而又受欢迎?
似乎所有人都被那箫声惊醒了,不一会秋月已经冲了进来,嚷嚷道,“鸣王快来看,那个吹箫的在江面上。这次总算被我瞧见了。”
拉着凤鸣就往外跑,她才不管要不要向洛云情诗。
一堆人跑到甲板上,往江面远眺。
果然,大船不远处漂着一叶小舟,也不见船夫,只有一道颀长潇洒的身影,背对众人,持箫而立。
天已微亮,蒙蒙灰白中,江雾飘渺,笼罩得这背影显得越发神秘引人,却又给人一丝熟悉的亲切感。
静听一曲吹毕,持箫人缓缓回头,目光向上,直迎大船上凤鸣充满喜悦好奇的漆黑眼瞳,徐徐道,“在下也知道不该扰人清梦,但这样美丽的山川日出景色,鸣王如果错过,岂不可惜?”薄唇轻扬,漾出一个无比温和好看的笑容。凤鸣看清来人,早就兴奋起来,闻言哈哈大笑,隔船拱手,朗声道,“怪不得天下的女子都为杜风公子痴迷,光这份浪漫就没人比得上。嗯,日出景色果然很美。不过我可不是那些容易被公子所迷惑的可怜女子。”说着露出肃容,摆出一副无比认真的表情,“本鸣王还记得公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骗了我,说了个假名字,什么……什么木飒。嘿嘿,你如果不上船来和我好好聊天,当成赔礼,我可不会善罢甘休啊。”
杜风没猜到他会有这种反应,微微一愕,又展开更为畅快的笑容,边笑边叹,“这样说来,我不登船也不行了。”把箫插入腰间,操舟靠近,昂然登船。
上了船,未到凤鸣面前,却被五六个萧家侍卫围住了。
凤鸣是知道他们有多凶狠,赶紧大声道,“是我要他上船的!他可是北旗的杜风啊!喂喂,不要帝王你们听过没有?”
一把声音却冷冷钻进耳里,“管他是谁,就算来的是真帝王,我们也要搜个干净,何况是个假货?”
不用转头,也知道说话的是身边的洛云。 在萧家高手中,似乎还是洛云说话比较算数,果然把杜风上下搜查个干净,带着他过来禀报,“只有一根箫,没带兵器。”
凤鸣暗忖只要有洛云在,恐怕以后都不大容易交朋友了,偏又不敢骂他,只好自己向杜风赔礼道歉,“杜风公子不要生气,这个……这个实在是,呵呵,必要手续……”
“只是小事,再说,鸣王身份贵重,确实应该小心一点。”杜风脸色如常,笑容还是那般好看,语气温和地加了一句,“我朋友满天下,还是第一次被人围住搜身。”
凤鸣尴尬无比,只好转移话题,当作惊奇地咦了一声,问,“难道当日公子为了宴亭王子与离国若言对峙,进宫的时候竟然没有被搜身吗?”
杜风明白他在转移话题,也不想他继续尴尬,轻轻一笑,温言解释道,“若言怎会搜我的身,他恨不得我带兵刃入宫呢,刚好让他有杀人的藉口。不过兵器都是凶物,不合我的性情,我向来不带的,朋友们都知道。”
凤鸣“哦”了一声,算是明白。又瞅洛云一下,心道,学学吧,不是凶巴巴整天拿着剑扮酷就行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没兵器都可以天南地北的闯荡,这才真是有本事,怪不得把昭北的公主给迷得连王后都不要当。佩服之余,拱手道,”请入厅里,奉茶聊天。”
杜风悠然应诺,当下大家都朝客厅走去。
秋月留在最后,却闭了眼睛站在原地,嘴里念念有词。
秋蓝原本已经走了几步,见她不动,转了回来,奇怪地戳戳她,“你怎么了?”
秋月掀掀眼皮,一脸感激地道,“我在答谢上苍,他总算让我如愿以偿,使我亲眼见到了不要帝王。”
秋蓝大讶,“你什么时候许下这个愿望的?我竟不知道?”
“很早以前啦,还以为不可能实现的呢。”秋月完全的心满意足。
“不要帝王和你没什么关系嘛。许愿也该许个有用的,例如找个如意夫君,或者永远貌美如花之类的。”
“我也有许啊。”
“啊?”秋蓝蹙眉道,“那你到底向上苍许过多少个愿望?”
“嗯……”秋月努力回想,最后不确定地道,“记不得了,几百个总有吧。秋蓝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
“秋蓝?”秋月又唤了一声。
秋蓝合掌,开始念念有词,无比虔诚,“万能的天神啊,求你原谅秋月的贫心吧,不要惩罚她,她只是一时糊涂……” 入厅安席坐下,秋星亲自烹茶伺候。
杜风双手接了她递过来的热茶,含笑谢了,点漆的眸子朝她一瞅,秋星顿时脸红过耳,茶碗一离手,立即逃似的溜走了。
连凤鸣也看得有趣。
“早就听说过公子的大名。”凤鸣做个手势,请杜风边饮边聊。
杜风反问,“是那个不要帝王的大名吗?”
这个人看似温和,但言辞率直而不尖刻,很讨人喜欢。
凤鸣点头,“不错,不要帝王,真是一个有趣的名字。”
“这真是一个有趣的名字吗?”杜风轻叹一声,忽问,“鸣王可知道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凤鸣倒从来没想过这个,微微一愕,问,“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这个回忆仿佛让杜风并不好受,沉吟片刻,才用极低的语气答道,“这位公主,名叫长柳,是一位多情美丽的女子。她写诗拒绝同国大王子的婚约后,被她的父王,也就是昭北王怒而囚禁。她的母后再三劝说女儿答应婚事,长柳依然不允。”
此刻“贪心”的秋月和“为秋月贪心而担心”的秋蓝已经悄悄走了进来,分别在凤鸣身后乖乖坐下,随时伺候。听到这里,也起了好奇心,秋蓝最为心软,忍不住插话,柔声问,“难道那位昭北公主,到现在还被她的父王关着吗?”
杜风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两位侍女才稍放了放心,同道,“总算放了。”
杜风逸出一丝苦笑,继续说道,“王族与王族的联姻,向来是保持王权的重要方式。昭北王怎能如此拒绝同国大王的联姻美意,他将长柳囚禁起来,却无法使长柳公主点头答应婚事,所以,昭北王决定,将自己的二女儿津柳公主嫁到同国。”
原来事情还没完……
“但是这位津柳公主,和她的姐姐一样,也已经有了意中人……”杜风说到这里,已看到秋月秋蓝瞪大眼睛打量自己,顿了顿,朝她们从容一笑,解释道,“津柳公主的意中人另有其人,并不是在下。据说是一个昭北宫中地位低微的年轻侍卫。”
两个姑娘这才轻轻“哦”了一声,算是释去嫌疑。
别说她们,其实凤鸣心里也很怀疑呢。
“津柳公主知道父王要把自己嫁去同国,也抵死不从。昭北王知道她的心意,命大臣将那名侍卫诱到船上,捆住手脚,扔下江心,活活淹死了。”
话音未落,三声娇呼骤起,都藏了无尽诧异悲叹之意。
其中两声自然发自凤鸣背后的秋月秋蓝,第三声却从帘后传来。原来秋星一溜烟逃走,却并没有走远,一直藏在帘后偷听他们说话。
凤鸣心里也觉感慨,这种惨事,还是少让秋蓝她们听才好,否则不知会哭成怎样,转头柔声吩咐,“你们去弄点吃的过来。”
秋月却极为关心那昭北公主的遭遇,颤声问,“那后来怎样呢?”
杜风听凤鸣要她们去拿东西,已经知道凤鸣的心意,并没有回答,反而目视凤鸣。
此人体察人心,见微知著的本事,确实不凡。
凤鸣暗赞他够体贴,但秋月既然已经开口询问,此刻就算把她们遣开,日后还是会追问的,叹了一声,向杜风道,“公子请说下去,我也很想知道,那位公主后来怎样了。”
这片刻沉默之际,秋星也从帘后走了出来,无声无息跪坐在秋月身边,一同静听。
杜风继续说了下去。
“昭北王本以为杀了女儿的意中人,女儿死心之后,就会安心去当同国的王子妃,他猜错了。津柳公主知道此事,当晚……就自尽了。”
听众们对这个结果其实已经猜到几成,当此刻听杜风确实说来,仍觉心脏微颤,份外不忍。
“女儿自尽,昭北王不但心疼,而且也很苦恼。昭北应诺同国的婚书已经送了出去,但二公主自尽,谁出嫁呢?别无选择下,他又决定,把自己最小的三女儿素柳公主嫁去同国。“啊?”
“啊?”
“啊?”
杜风此言一出,众人均震。
事情竟然会这样发展,实在出人意料,本来已经够伤人的悲剧,还要变得更伤人吗?
凤鸣总算明白提起“不要帝王”四字时,杜风为何会出现如此黯然的表情了。
秋月咬牙道,“那个昭北网,真的是那些公主的亲生父亲吗?就算女儿不值钱,也不应这样糟踏啊。”
“那……那个小公主,后来嫁去同国了吗?”秋蓝问了个比较实际的问题。
“没有。”杜风笑得非常苦涩,垂下温和的眼睛,静静看着面前的地板,低沉答道,“昭北只有三位公主,二公主已死,只剩下不肯应允婚事的大公主,和一位年纪不足十三的三公主。三公主年幼胆小,知道自己即将嫁去远方,日夜啼哭,她的哭声传遍了整座昭北王宫,传到了被囚禁的大公主长柳耳中。”
“啊?”秋月轻呼一声,不敢置信地猜道,“那长柳公主……”
“她应允了婚事,如今,已是同国大王子的王子妃。”杜风说完这句,全厅俱死寂一片。
没人知道该说什么。
“清风抚柳柳自伤,伤尽泪干仍相盼,恕妾辞却双好意,不要帝王要杜郎。”杜风缓缓低吟,“不要帝王,真的可以不要帝王吗?”他长叹一声,述不尽感叹悲凉,抬头看向凤鸣,“现在,鸣王知道不要帝王这四字,对于在下来说,是怎样的一番滋味了吧?”
凤鸣大觉惭愧,连忙拱手道歉,“是我错了,公子不要见怪。”
杜风淡淡涩笑,不再说话。
秋月却问,“可是……公子为什么不把那位公主救出去呢?”
杜风闻言,目光向她移去。
那目光虽然温和,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竟使秋月不敢正视,把脸微微别过,怯怯道,“既然……既然公子和长柳公主……又怎么忍心……”
“姑娘怎么知道,我没有去昭北呢?”
秋月眼睛一亮,“你去了?那……”一亮过后,眸光又黯淡下来。
结果当然不用问,否则现在那位公主也不可能是同国的王子妃了。
杜风淡淡道,“我在昭北,多少也有一些朋友,接到消息后,我用尽方法进入了昭北王宫,找到了长柳。我原本想带她走的。”
秋蓝呼吸也紧张起来,“被昭北王发现了吗?”
杜风温柔地看着她,答道,“如果被发现,杜风这个人早就死了。”
“可是……”
“我终于见到长柳,提出要带她离开。”沉浸在回忆中,杜风清逸的眉间,锁起一丝无奈怅然,“但她,问了我一个问题。”
听了杜风的语气,又知道故事最后的结尾,不管是谁,都知道这个绝不会是一个好问题。
凤鸣蹙起眉问,“长柳公主到底问了你什么问题?”
“她问我,”杜风叹气,良久,方一字一顿回忆道,“你能带我走,你可以带走我的三昧,带走每一个可能被送去同国联姻的昭北贵女吗?”
这段记忆在他脑中必已重温了上千次,从他口中说来,直将长柳公主的无奈哀绝描绘得淋漓尽致,凤鸣等一干听众,只觉得听此一言,仿佛被人在心口上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
他们看着杜风,虽想宽慰他几句,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什么都没用。
一阵沉默后,秋星骤然粗粗地喘喘息了一下,茫然站起来,小声道,“茶凉了,我去换吧。”取过杜风和凤鸣的茶碗,似乎要从这股压抑的气氛中逃掉一样。
“所以,长柳公主最后还是……嫁到了同国?”秋蓝低低地开口。
她并不期待杜风回答。
这个问题的答案,大家早就知道了。
凤鸣因为和容恬的关系,最怕这种生死离别的故事,听到着哩,不由把自己和杜风相比,心道若是要我和容恬这样分离,还不如死了干净,回过神来,又忽然想起自己是主人,哭了一定惹人笑话,赶紧用力眨眨眼睛,把里面一层薄薄的湿雾给眨掉,努力振作起精神安慰道,“过去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再伤心也是无用。不过正好,我们这艘船正打算去同国,不如……”话未说完,忽然发现杜风朝他轻轻一笑,表情既变得有点歉意,不由奇怪,顿住了,探询着问,“公子是不是想和我一道去同国?说不定可以见到长柳公主。”
当然,前提是同国那位信誓旦旦要为父王报仇的王子,没有一见面就叫人马把自己看成十块八块。
杜风唇角微扬,又是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叹着气,对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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