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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然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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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然记》
作者:颜凉雨
    
文案

春谨然不混江湖,只是偶尔喜欢随风潜入夜,与江湖美男儿们“秉烛夜谈”,以获得精神上的愉悦。
直到遇见绝色倾城却信奉人心本恶的裴宵衣。
于是尸体来了,命案来了,恩怨来了,阴谋来了。
然后自带推理技能的“名侦探小春子”就非自愿地被卷入了这场席卷武林的动荡。
—————
装逼(但是总失败)攻 VS 花痴(但是有节操)受
努力写一个读起来爽的正剧,希望你们喜欢壮壮の江湖!

主角:春谨然,裴宵衣  

配角:丁若水,祈万贯,杭明哲,郭判,林巧星,靳梨云 

其它:武侠,冒险,友情,爱情,阴谋,纷争


作品简评

春谨然不混江湖,只是偶尔喜欢随风潜入夜,与江湖美男儿们“秉烛夜谈”,以获得精神上的愉悦。直到遇见绝色倾城却信奉人心本恶的裴宵衣。于是尸体来了,命案来了,恩怨来了,阴谋来了。然后自带推理技能的“名侦探小春子”就非自愿地被卷入了这场席卷武林的动荡。本文布局精致,情节层层递进,推理抽丝剥茧,每单元独立成案,案与案又相互勾连,非到剧终掩卷,方能恍然大悟,迷雾尽散。作者文笔诙谐,生动风趣,尤擅塑造栩栩如生的群像,寥寥几笔,众多江湖少侠跃然纸上,也让作者笔下的江湖,透出温暖的人情味





    第1章 雨夜客栈(一)
    
    雨已经下了两个时辰,由黄昏渐沉到夜幕低垂,还没有停歇的意思。所幸这入春的第一场雨不大,水滴轻打着窗外的树叶,倒也给这寂寞的夜平添几分趣味。
    然而,有几分趣味的寂寞,也还是寂寞啊。
    打在窗棂上的雨滴碎成几瓣,溅到春谨然的脸上,又被他随意抹去。然后,早已空荡荡的客栈大堂,响起一声长长叹息。
    角落里昏昏欲睡的店小二被这怨气冲天的哀叹生生揪了起来,遂发现那位夜猫子一样的爷仍精神抖擞,顿觉生无可恋。爷在,他就得伺候着,哪怕对方仅用一壶酒和一碟花生米就企图忧思到天明。
    这是一间中原小镇上的客栈,地处交通要道,往来人流庞杂,说不清哪位就是商贾巨富,保不齐谁人便是武林高手,所以店家摆开八仙桌,笑迎四方客,谁都不敢得罪。夜猫子一样的爷傍晚走进大堂时,也并没有这般讨人嫌,相反,风度翩翩,谈吐文雅,开口便让人如沐春风,抬手便是散碎银子作赏钱。哪承想这人定了客房后不在屋里老实待着,偏往大堂里坐,而且一坐就是两个时辰,仿佛在等人,可等到万籁俱静也不见什么人来与他相会,于是春风消散,哀怨丛生。
    店小二也想叹息,又怕被夜猫子爷察觉,只能强忍住,内部消化,却不料还没等消化完,就见夜猫子爷猛地抬起头!
    店小二也激动地腾一下站起身来,刚想献殷勤地问“客官您是不是要休息了”,客栈大门却被人拍响!
    店小二被这声拍门吓得差点滚到桌子底下。夜深人静,早过了打尖住店的时间,门板更是一个多时辰前自己亲手上上的。要不是某位流连大堂迟迟不肯入房的夜猫子爷,他这会儿早去后面呼呼大睡了,哪还至于被这“夜半鬼叩门”吓去半条命。
    虽闷闷不乐,但雨夜行路不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况且客栈也还有空房。思及此,店小二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麻利卸下门板:“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来人衣着朴素,未着蓑衣,也没有包袱行囊,雨水已将他的头发打得湿透,他却似全然不在意,脸上神色自若,既无赶路的行色匆匆也没有风吹雨打的窘迫狼狈,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月色正怡人,春风拂面吹。
    这是一个江湖客。
    店小二笃定地在心里下了判断。别看他从出生就没离开过这个镇子,但见过的三教九流比吃过的粮食还多,虽然眼前的人两手空空,没带着任何兵器,长得也……太好看了一些,但没听说长得好看的不能混江湖,而且这人虽极力隐藏,眼底的戒备和肃杀,却是藏不住的。
    不过江湖客也好,老百姓也罢,与他都无甚关系:“好嘞,赶巧小店还有两间上房,我这就带您上二楼……”
    雨夜来客并不难伺候,进房后不要吃不要喝,只要了一盆清水和一条干净的毛巾,便打发店小二下去休息。店小二哪里能休息,下面大堂里还端坐着一位……咦?
    走下楼梯的店小二愣住,用力眨眨眼睛,再睁开,终于确认,夜猫子爷不见了。明明刚才拎热水上楼的时候还坐在那儿,现在却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当然,店小二不会真的以为对方凭空消失,只当他困了累了,终于熬不住得上楼休息了。
    如获大赦的店小二果断放下热水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安上门板,然后一溜小跑逃之夭夭。
    大堂一时三刻便清清静静,只剩下地上的一串雨水脚印,顺着楼梯,一直延伸到天字五号房。
    ……
    天字五号房在二楼的尽头,此刻房门紧闭,烛火已灭,无半点声响,显然里面的人已经休息。但这并不妨碍某人登门拜访。
    “困了累了终于熬不住”的春谨然这会儿就站在门前,神情肃穆,一丝不苟地整理衣冠,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位即将步入学堂的先生。但眼底压抑不住的喜悦之光出卖了他,这喜悦让他整理衣冠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明俊兄,对不住了。
    春谨然在心里对那位失约的友人真诚道歉。明明说好不见不散,自己却提前离开。哪怕对方迟到了两个时辰,并且很有可能继续迟到下去,自己依然违背了约定。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凭谁处在他的位置,都会这样做的,因为那人实在是……貌若潘安已不足以形容,总之就是哪怕这会儿明俊兄已经到了,只要看那人一眼,也一定会明白自己“想刨白薯却不料挖出了翡翠萝卜”的惊喜之情,并以广阔胸襟谅解自己,甚至很有可能鼓励自己做接下来的事情——
    叩叩。
    礼貌性地敲了两下房门,不一会儿,房内似有起身的声响,春谨然温柔一笑,打开折扇轻轻晃动,同时朗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没等他吟完整首诗,房门已开,投宿者仍是那身衣服,但头发已擦干并且重新梳过,脸更是洗得干干净净。月光被乌云遮住几乎淡得无影无踪,可春谨然却觉得这人自身就带着光,明眸皓齿,顾盼生……
    “你找错人了。”
    咣。
    啪嗒。
    门关得很快,而且落了锁。
    春谨然耸耸肩,显然对这种情景已非常熟悉。只见他收起折扇,走回自己的天字三号房,点燃蜡烛,打开木窗,然后足下一点,人与烛火都已消失在窗外。
    ……
    裴宵衣以为今晚可以睡个干净而安稳的觉,直到听见脚步声。那时来人还没有走到自己的门外,但裴宵衣已经警惕,并做好了应对准备,哪知来者在门外不知做什么磨蹭了好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终于叩响房门,又开始吟诗,这让本就在置之不理和出手御敌之间纠结的男人,最终选择,开门,但不接客。
    其实从踏进客栈的一瞬间,裴宵衣就注意到了这个人,因为那张散发着狂喜和热切的脸,想不注意,真的很难。半夜不在客栈里好好睡觉反而在大堂自斟自饮,已属异常,如今在尚有寒意的三月雨夜还要扇扇子……
    明枪好躲,暗箭能防,敌人可杀,但疯癫者,着实没有出手的必要。
    当然,如果疯人不走门改走窗并施展出了上乘轻功,另当别论。
    “兄台何必如此冷漠。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三两同好,秉烛夜谈,岂不快哉?”春谨然小心翼翼护着手中的烛火,将之稳稳当当放到了裴宵衣的桌上,末了抬起头,送给对方一抹温暖微笑。
    裴宵衣看懂了这个表情——果然,来者不善。
    “你看,光顾着飞檐走壁,都忘了自我介绍。在下春谨然,年逾二十五,尚未娶亲,略通琴棋书画,稍懂斧钺钩叉,好结四海之友……”
    见对方按兵不动,似乎没有赶人的意思,春谨然不禁暗喜,情难自抑地再度掏出折扇,想给自己的翩翩风采锦上添花。哪知道扇子刚打开一半,便凌空飞来一鞭,不偏不倚,正抽在扇面上,扇面随之断成两节,之后鞭梢更是狠狠扫过春谨然的手!
    折扇啪嗒一声落地,身首异处。
    春谨然捂着热辣辣的手指头,悲从中来:“这是我画得最满意的一副扇面啊!”
    许是哀号得过于悲切,裴宵衣差点就要相信了。
    然而,只是差点。
    迅速收回的九节鞭缠绕在棱角分明的手掌上,如果春谨然敢再动一下,下次身首异处的就是他自己。
    春谨然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所以只是干嚎,并无其他动作。
    裴宵衣看了一眼地上,确认那只是一把残破的扇子,遂抬眼,冷冽地看向对方:“暗器呢?”
    春谨然被问得莫名其妙,都忘了嚎:“什么暗器?”
    裴宵衣一副“我已经把你看透了”的表情:“你看似要扇扇子,实则是想对我施展暗器吧。”
    春谨然看看裴宵衣,看看地上,又看看自己已经肿了的手指头,觉得自己过往二十五年的委屈加在一起都没有此时来得让人心酸。
    裴宵衣见他不语,顿觉自己猜中,继续道:“想交手,我不会躲,但我自问没有什么仇家,所以我要知道你的来意。”
    春谨然想哭:“明明都说了,我叫春谨然,二十五岁,尚未娶亲,略通琴棋书画,稍懂斧钺钩叉……是的在这一点上我撒了谎……”
    啪!
    又是一鞭子。
    虽然这回没有抽到春谨然的身上,但执鞭者的不耐烦已然明晰:“我问的是来意,不是来历。虽然你确实来历不明。”
    “你我萍水相逢,能有什么来意!”春谨然也有些恼了,“不过就是看你长……咳,面善,故而前来谈谈天,喝喝酒,赏赏雨,论论道。虽说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有,但兄台的防人之心会不会太重了一些?”
    裴宵衣眯起眼,仿佛在思忖话中的真假:“我抵达客栈时已夜深,你却仍在独自喝酒,难道不奇怪?”
    春谨然:“我在等人啊!”
    裴宵衣:“那为何现在不等了,反而找上我?”
    春谨然:“……既然你步步紧逼,我只能实话实说。”
    裴宵衣:“洗耳恭听。”
    春谨然深吸口气,又慢慢呼出,不远处隐约传来男女的欢笑声,不知道是哪里的璧人在春风一度。烛台放得似乎有些近,烤得他脸发热:“人啊,生于尘世,总有一些喜爱的事物。有人喜欢四书五经,有人喜欢花鸟鱼虫,有人喜欢舞文弄墨,有人喜欢刀枪棍棒……”
    裴宵衣:“如果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选择抽第三鞭。”
    “别别别,马上来了!”
    这不仅是个戒备心极强的美男子,还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美男子!
    “在下不才,上述情趣均不喜爱,偏好与江湖好男儿谈天论地把酒言欢,又恰巧会点轻功,擅长夜行,所以……”
    “所以今日你只是恰巧看到我,又恰巧觉得我是江湖好男儿,于是趁夜冒雨溜窗,准备与我谈经论道。”裴宵衣帮他补完。
    “然也。”春谨然长舒一口气,以为自己终于说通了……
    啪!
    第三鞭!
    这一下切切实实抽到了春谨然的胸口,只见衣襟崩裂,胸前赫然泛起一道鞭痕。
    “我说的都是实话!”
    第四鞭!
    “没有人要害你啊!”
    第五鞭!
    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只见春谨然运足内力,脚下生风,准确闪过裴宵衣的第六鞭,然后一个跟头翻到窗前——说不通,我跑还不行吗!
    所以说,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你一张绝世容颜,就不会再给你脑子,但为了保你周全,有时也会多送一颗被害妄想的心。
    无声叹息间,春谨然已经踏上窗台,虽然身后美人兄的鞭梢紧追不舍,但论轻功,他还是有自信……
    咣当!
    什么东西从眼前落下。
    啪!
    鞭子结结实实抽在春谨然的后背上,但他愣在那里,仿佛被人封了穴道,觉不出疼。
    裴宵衣也察觉到不寻常,收回九节鞭,迟疑着是否要上前查看。
    下个瞬间春谨然忽然飞出窗口,裴宵衣下意识追上,只见对方没有往远处逃,反而是落到窗下的庭院之中。也正是跟了上来,裴宵衣才明白春谨然为何会这般异样。
    一个突然坠落的姑娘,衣衫不整,鲜血淋漓。
    雨还在下,似比之前更大了。
    但春谨然再顾不得这些。他小心翼翼地将姑娘抱起来,想先回到客栈里面再作打算,却在下一刻,定住。
    雨声很大,但在习武者耳中,再大,也盖不住一个人的呼吸。
    姑娘已经死了。
    尽管雨水将她衣服上的红色冲淡,可脖颈上那条又长又深的剑痕,却仍汩汩冒着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
    被抽打的是小受,千万别逆了~~~(≧▽≦)/~
    
    第2章 雨夜客栈(二)
    
    “杀人啦!快来人啊!杀人啦!啊啊啊啊——”
    店小二的鬼哭狼嚎划破初春的雨夜。
    春谨然与裴宵衣面面相觑,前者头皮发麻,后者眉头紧蹙。
    这并不是一个官府睁只眼闭只眼的荒凉地界,相反,百姓安居乐业,商户欣欣向荣,一派宁静祥和简直是州镇楷模。即便是江湖人士,也不大愿意在这种地方惹是生非,因为下场很可能同此时的春裴二人一样,没有把目击者吓得跪地求饶,反而被人奔走相告。
    一个又一个的客栈窗户亮起摇曳的烛火,春谨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但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女子尸身抱到客栈外走廊的屋檐下轻轻放好,并把对方敞开的衣衫收拢,末了,轻轻道一声:“姑娘,对不住了。”
    纵然伊人已逝,但仍不忍看着她被风吹雨打,这是春谨然的恻隐之心。
    虽欲凛然缉凶,奈何自身难保,权衡之下只能先跑为上,这是春谨然的生存之道。
    整个过程中裴宵衣只是看着,仿佛既不能理解对方的多此一举,又无法感受对方的狼狈焦急。
    安顿好尸身的春谨然发现美人兄仍傻站在那里,真是恨不能夺过他的鞭子也往死里抽上两下:“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跑啊!”
    仿佛应了春谨然这句话,他的尾音还没落,一柄长杆大斧已然从背后袭来!
    春谨然听见利刃破风的声音,下意识闪避,总算险险躲过,但肩膀处的衣衫还是被锋利斧刃划出一道口子!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害命,还不快俯首认罪!”来人是一魁梧男子,足比春谨然高出两个头,一身劲装,双目有神,但更让人在意的是他下巴上那把柔顺飘逸的胡须,活脱脱戏文里的美髯公!
    但,胡须可以漂亮,话却不能胡讲。哪里有光天化日了?如何就众目睽睽了!不,更重要的是——
    “这位大侠你听我说人不是我杀的我冤你不要再砍了啊啊——”春谨然轻功虽好,武功却平平,面对普通刀剑匕首尚且吃力,何况是如此恐怖的长斧,在气势上就先输了个一败涂地。
    “你乖乖束手就擒,我自然不会步步紧逼。”持斧者半点余力不留,似还有愈战愈猛的趋势。
    “人不是我杀的为何要我束手就擒!”
    “分明是你见色起意图谋不轨施暴不成便将人杀害!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敢狡辩?!”
    “……”春谨然不想再在这么细致的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的杀人经过上多费口舌,只想问一句,“人证何在!”
    “店小二,亲眼看见你杀人害命!”
    “姑娘气绝在先,我抱尸在后,他根本没有看见事情经过!”
    “有话去衙门你说,是真是假自有公断!”
    “那物证呢!人证我说不清,可你有哪门子物证!”
    “物证就在你身上!”
    “啥?”
    “如果你不是欲行不轨,为何也会衣衫不整!”
    “那是你用斧子刚刚砍的!”
    “我说的是胸前!”
    “那是他用鞭子刚刚抽的!”
    为什么没有仙人给他托梦告知今日大凶万万不可夜行?玉皇大帝太上老君王母娘娘太白金星随便哪路神仙都可以,梦里不说话,画个饼也行啊,那他会乖乖在家里啃干粮而不是千里迢迢跑来与杭明俊夜谈饮酒……很好,罪魁祸首找到了,无缘无故失约缺德带冒烟杀千刀死不了的杭明俊!
    长须客手上的斧子虽没停,但话也听进耳里:“若不是你图谋不愧,怎会被人抽得皮开肉绽!”
    “我是图谋……略有不轨,但不是冲着那位姑娘……”春谨然真是百口莫辩,忽然瞄见不远处隔岸观火的美人兄,连忙求援,“那边傻站着的,既然没跑就帮我说句话啊!”
    长须客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屋檐底下,没注意庭院中还站着一个人,被春谨然一嗓子喊得长斧顿了一下,春谨然总算找到机会抽出袖里剑,弯腰一闪便从斧柄下面溜进去,电光石火间,短剑闪着寒光的尖便抵住长须客的咽喉。
    “我没有害那位姑娘,也不想伤你性命。但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讲,你都不会相信,毕竟你亲眼看见我满身鲜血地抱着尸体。但我希望你能听听那位兄台的说法,也许可以让你更能明白我的话。”春谨然的声音因为紧张疲惫而变得沙哑,拿着短剑的手也有些抖,但神情坦然而坚定,让人不自觉想要相信。
    受制于人,长须客颇为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看向裴宵衣,粗声道:“姑且听你怎么讲。”
    春谨然在心里长舒口气,既然对方缓和,那便是有商量余地,于是他满怀希望地看向美人兄。
    男人此时倒很好脾气,让说话就开口——
    “这种事情讲不清的,人之初性本恶,他会这样想并不奇怪。”
    你和杭明俊一起去地府给阎王爷编草鞋吧!
    “唉,你还有什么可说。”长须客一声叹息,颇为失望,“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不管天涯海角都会把你捉拿归案。”
    春谨然行走江湖,多得是风花雪月,却很少刀光剑影,别说杀人,连防身的袖里剑都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鞘。所以他不可能杀掉眼前的长须兄台,但更不愿乖乖被抓,眼下唯一能干的,只有脚底抹油。可就这样抹油,他又很不甘心……
    裴宵衣看出春谨然想跑,他见识过对方的轻功,眼下形势对方要跑不是难事。可为何不立即运气调息脚下生风,反而意味深长地望向自己?不,不仅是望,微动的嘴唇似还有话想说……
    春夜,凉风,微雨渐大。
    裴宵衣在新换衣衫再次湿透的懊恼中,听见了命运崩塌的声音——
    “要跑一起跑,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啊,大师兄!”
    ……
    追逐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
    春谨然儿时被恶狗追过,少时被野狼撵过,成年后更是隔三差五便被不喜“秉烛夜谈”的江湖男儿们追打得四处逃窜,但哪一次都没有今次这般让人生不如死。“大师兄”的状况比他好一些,却也去了半条命,现在连抽鞭子都不似之前的虎虎生风,俨然病猫残喘。唯有长须兄台,一柄大斧劈天斩地,脚下轻功竟也不俗,内力源源不断,外力绵绵不绝,简直索命阎罗!
    春谨然从未想过自己会遭此大难,真真是满腔悲愤,以至向来怕疼的他居然含泪咬破手指,于扯下的衣襟上血写断魂诗——
    不惧长斧来追杀,
    只怕轻功还上佳。
    斗转星移不停步,
    沧海桑田把你抓。
    惟愿诸兄多牵挂,
    来日上坟泪撒花。
    残月,荒山,破庙。
    春谨然内力耗尽,呈大字状瘫倒在地,再挪不动半分。裴宵衣可以挪动,却也知没什么大用。以长须客的脚程,不消一刻,便会赶到,即便他能跑,也跑不了多远。
    “无妄之灾啊!”春谨然仰天悲叹。
    破庙屋顶的瓦片已斑驳零落,点点星光透进来,让满是尘土的阴森古庙内平添几许柔和。
    “可惜。”美人兄忽然也轻叹起来。
    春谨然顿时感到一阵心酸:“就是,没能与你好好地把酒言欢,可惜,可惜啊。”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春谨然分明看见他缠着九节鞭的手掌又握紧了些。不过最终,春谨然也没有在“衣衫不整”的道路上滑向更远,因为男人的鞭子没有再甩出,估计确实体力不支了。
    “可惜今次出门未带舒心散,”男人难得多解释一句,估计是真的有些后悔,“否则不至如此狼狈。”
    “舒心散?”春谨然行走江湖多年也没听过这玩意儿,“恢复内力的灵丹?”
    裴宵衣:“杀人不见血的秘药。”
    春谨然:“……”
    三天的若干次交手中,春谨然已经看出来了,美人兄是真的想下杀手,奈何长须兄也不是吃素的,加上客栈交手时因大意被自己的袖里剑钻了空子,此后的他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再难被寻到破绽。
    “不过最可惜的是,”裴宵衣低头,看向一滩烂泥似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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