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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然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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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宵衣被逗得非常开心,很用力才忍住没笑出声,显然对于自己的小把戏很满意。
  春谨然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可只敢在心里咬牙切齿,面上仍要讨好道:“我发誓,不会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真的!”
  “很好,”裴宵衣微笑,“但是我不信。”
  春谨然刚刚燃起的希望之光,又被无情湮灭。
  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反正都要死,与其备受屈辱,不如慷慨就义吧。
  裴宵衣冷冷地眯起眼睛,手腕微微用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春谨然觉得眼睛有点闭不住了。眼皮里面就像藏着无数蟋蟀,争前恐后地蹦跶,逼着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脖子上的“寒铁项链”还在,可鞭子另一头的人,却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表情僵硬得有些诡异。
  春谨然心中狐疑,但仍不敢动,只嘴上试探着:“大哥,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这么折磨人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不知是不是听进去了春谨然的话,裴宵衣原本置于腰间的手忽然向上抬起,连带拽着春谨然的脖子也往上去!
  趴在地上的春谨然哪敢怠慢,连忙配合着飞速站起,腰板挺直,简直顶天立地!可裴宵衣的执鞭之手仍没有停止的趋势,春谨然眼睁睁看着它越过胸前,继续向上,悲伤得想哭——要知道裴宵衣比他高出一个头啊,这要是想不开地伸个懒腰,自己就算不身首异处也被吊着勒死了!
  豁出去了!
  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拼一把!
  春谨然再不瞻前顾后,直接抬手抓住九节鞭,用力一扯!
  出乎意料,鞭子竟然被他从裴宵衣的手中扯了过来!
  失去钳制的春谨然用力过猛,咣地坐到地上,摔得屁股差点裂成八瓣。
  那头的裴宵衣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在鞭子脱手的瞬间,他僵硬的脸忽然扭曲变形,随后整个人咣当倒地蜷缩成一团,开始抽搐!
  春谨然吓傻了:“喂、喂喂喂……你要是反悔了我想杀我了说一声就行,不用这么拼……”
  从下山猛虎变成上岸泥鳅的男人,似乎没有听进去他的宽慰。
  春谨然皱眉,心说不会是突然犯了什么急症吧。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想法,裴宵衣抽得更厉害了,而且大有至死方休的趋势。
  春谨然开始内心交战。一个声音说,他刚才要杀你哎,管他去死!另一个声音说,他可以滥杀无辜,但你不能见死不救!春谨然强烈怀疑自己心里也住着一个丁若水。
  天人交战间,裴宵衣开始呕吐!
  春谨然一咬牙一跺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先听丁神医的!
  再不犹豫,春谨然快步上前,蹲下就是一记手刀,稳准狠地劈向男人后颈!
  夜,安静了。
  谢天谢地。
  丁若水正在做一个难以描述的美梦,忽然被打断也就罢了,还被凶残地从床榻上揪起,没等朦胧的睡眼清醒,怀里就被塞了昏迷的男人,重点是,这个男人一脸狼藉身体更是扭曲得像鬼!
  “啊啊啊——”丁神医嗷一嗓子跳起,生生把人丢回地上!
  咣当!
  春谨然不忍心地别过脸,祈祷如若有朝一日清醒,裴少侠不会记得这一段心酸。
  “什么玩意儿!”丁若水惊魂未定,眼神和脑袋都不太清楚。
  春谨然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蹲下去将昏迷中的人扶起:“裴宵衣。”
  丁若水瞪大眼睛,用力瞅了半天,才认出来:“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春谨然虽然不知道裴宵衣到底犯的什么病,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今天晚上发生的怪事作出提炼总结:“若水啊,记住一句话。”
  丁若水:“嗯?”
  春谨然:“抽人者,恒抽之。”
  
    第32章 若水小筑(二)

  “你说什么?他要杀你?!”正在给裴宵衣诊脉的丁若水闻言大惊失色,把病人的胳膊一甩,飞速起身冲到友人身边前后左右地仔细查看,“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儿?”
  春谨然刚给自己倒了茶,还没顾上喝,就被丁若水扑得洒了大半杯,哭笑不得:“我没事,我要有事还能扛着他回来,顾自己都顾不过来呢。”
  丁若水皱眉,还是不大信:“你不是说他的武功远在你之上么,若他真动了杀机,你怎么还能毫发无伤?”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春谨然迅速喝掉仅剩的小半杯茶,觉得稍稍舒坦了一些,“就在非常帅气地宣布要让我身首异处之后,一个不留神,他自己先抽了。”
  丁若水按照友人的描述认真脑补了那个片段,末了为难地问:“帅气在哪里?”
  甭管月光下优雅地抽搐这件事是否具备可行性,但人已经躺在眼前了,纠结过往的浮云并无意义,所以春谨然没有回答丁若水的提问:“先别管那些啦,看看他到底什么病?”
  丁若水却一反常态,迟迟不动:“他要杀你,你却救他?”
  春谨然愣住,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奇闻。
  就丁若水说的这句话本身来讲,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话从丁若水口中说出,就是最大的问题:“你不是一贯不分对象悲天悯人吗,怎么忽然论起善恶了?”
  “别的善恶我不管,”丁若水抬起头,看向春谨然,“他想伤害你,这就不行。”
  一直遮着月亮的云忽然散开了,月光从窗棂透进来,照在友人白皙的脸上,映出他莫名清冷却又坚定的眼神。
  相识多年,春谨然从未见过这样的丁若水。
  说不错愕是骗人的,这就好像你一直以为无比温驯的小白兔忽然露出尖牙,吭哧一口咬断了别人的手指头。不过丁若水毕竟只是说说,没有真的让已经抽昏死的裴少侠雪上加霜,所以错愕之后,留在春谨然心里更多的,是温暖。随后那暖意从心底慢慢升腾,最终蔓延到眼角眉梢,化作盈盈浅笑:“知道你担心我,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嘛。”
  “那你是命大。”丁若水没好气地撇撇嘴。
  “所以啊,”春谨然潇洒一甩头,“我自己命都这么大,再加上你丁神医相助,就是阎王要我三更死,我还得挣扎到五更。”
  丁若水看了他半晌,真心拜服:“就你这份自信,都能单独创一门神功。”
  最终丁若水还是百般不情愿地回到床前,开始给裴宵衣诊脉。
  春谨然端个小板凳坐到旁边,全神贯注地围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丁若水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春谨然再忍不住,终于开口:“是……不治之症?”
  丁若水没有回答,而是松开病人的手腕,反问春谨然:“能再讲一下他抽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春谨然努力回忆:“起先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是闭着眼睛的,后来迟迟没动静,再睁开眼睛,就发现他跟个虾米似的蜷缩在地上,浑身都抽,抽得特别厉害,后来我看不下去,就把他拍晕了。”
  丁若水追根究底:“只是抽?再无其他?”
  “哦不,”春谨然想起来了,“在抽了一会儿之后,他就开始吐,那吐得真是酸臭四溢污水横流,我把他扛回来的时候你不是也看见了嘛,一脸沾的全是。”
  丁若水:“就这些?”
  春谨然:“呃,他吐得太恶心了,我真的没办法去看他到底吐出来的都是啥……”
  丁若水:“好了!”
  为避免话题向更恶心的地方跑偏,丁神医及时拦住友人,并以“很好很棒”这种观音菩萨听见都会忍不住拿宝瓶里的柳枝儿抽打撒谎者大脸的虚伪言辞作为结束语。
  “他到底什么毛病?”春谨然再一次担心地询问,“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丁若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友人:“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春谨然四下张望,就是不看丁神医的眼睛:“咳,他身上藏着秘密呀。青门事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天然居很可能在背后掺和了一脚,我想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丁若水:“他们的目的和你有关系?”
  春谨然:“毕竟是江湖举足轻重的帮派,和江湖有关系,就和我有关系嘛……”
  丁若水:“所以你是为了江湖大义喽?”
  春谨然:“哎呀也没有那么高尚啦……”
  丁若水:“你能看着我说话么?”
  春谨然:“……”
  丁若水:“春、谨、然!”
  春谨然:“我真不是因为他好看!”
  丁若水:“他要是长成孙伯那样呢!”
  春谨然:“不可能!”
  丁若水:“三十年以后就是!”
  春谨然:“……”
  丁若水:“干嘛一脸哀伤?”
  春谨然:“你成功扼杀了我和他之间脆弱的友谊小火苗……”
  丁若水:“乐意之至。”
  “中毒?”春谨然有想过这种可能,但真的从丁若水口中听见,还是不免意外,“他是给江氏提供碧溪草的人,怎么会自己中毒?”
  “不是碧溪草,”丁若水眉头紧锁,“我现在还没办法断定是什么毒,但从脉象上看,他很可能是从小便被喂食这种毒药,所以毒素已侵入五脏六腑。”
  春谨然不敢相信听到的:“从小便被喂毒?!”
  “应该是五六岁的时候,”丁若水的眼里也浮出不忍,“五六岁,知道什么呀,喂毒的人怎能下得去手!”
  “那现在呢?”春谨然抱着一丝侥幸。
  “仍在持续。”丁若水遗憾地摇摇头,不过随后话锋一转,“但奇怪的是,按照这样的喂毒方式,他现在早该毒发身亡了,可事实上并没有。”
  春谨然不解:“什么意思?”
  丁若水道:“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压制着毒性,始终让他的中毒程度维持在侵入五脏六腑,却又不至深入骨髓。这样的情况下,若配以解药好生调养,可解毒,若失去压制任其发展,则必死无疑。”
  “可是在青门你也看见了,他那活蹦乱跳的死样子哪里像中毒。”春谨然想不通。
  丁若水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很庆幸自己是个颇有耐心的人,不然被春谨然这么刨根问底,早银针戳过去了:“这就是我说的,他的体内有另外一股力量在压制着毒性,所以平日里与常人无异,然而一旦这个力量衰弱,毒性便会显现出来,这也就是为何他会忽然抽搐呕吐的原因。”
  春谨然:“那这个神秘的力量到底是啥玩意儿?”
  丁若水:“武功,或者另外一种与此毒相克的药。”
  春谨然:“如果是武功他自己没事就练呗,何至于当着我的面抽成鬼。”
  丁若水:“那就只能是药了。”
  春谨然:“有药干嘛不吃?”
  丁若水:“他傻。”
  春谨然:“……真是个好答案。”
  尽管由于成见颇深使得丁神医在判断事情上有了些许偏差,但这并不妨碍春谨然想通前因后果。如果真像丁若水说的那样,裴宵衣体内一直有毒,只是被某种药物压抑住,所以平日里看不出来,那么这药只能是某个人定时定期给的,也正因如此,当青门事件横生枝节,裴宵衣逗留于此的时间变长,原本应该服的药没有按时服用,所以毒性爆发。
  “你觉得,”春谨然忽然问,“能制出这药的人,会不会也是了解他所中之毒的人?”
  “当然,若不是了解,根本制不出如此准确压制的……等等,”丁若水反应过来,“既然对毒性了解到可以弄出如此精准的压制之药,那想弄出解药根本不难,可裴宵衣却中毒多年,除非……”
  春谨然公布答案:“喂毒和送药的,是同一人。”
  丁若水补充:“或者组织。”
  春谨然看他:“你也想到了?”
  丁若水扯扯嘴角:“长期喂毒,再送药压制,没有比这更有效的操纵人的办法了。”
  如果非要给这操纵之人圈个范围,春谨然眯起眼睛,除了天然居,没有第二选择。
  那厢丁若水已经施针封住裴宵衣几处关键穴位,然后又从贴身携带的布包里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对方嘴里,就着清水送入。
  “你给他吃了回天丸?!”春谨然瞪大眼睛,十分意外,“那可是你的宝贝!”
  “再宝贝也是用来救人的,”丁若水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何况还是你的心头肉。”
  春谨然浑身一寒,不自觉想起了冰凉的铁鞭:“我不喜欢你这个恐怖的说法……”
  丁若水无所谓地耸耸肩:“爱承认不承认,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语毕也不等春谨然反应,换回正经话题,“回天丸只能让他体内的血液与气以极慢的速度流转,尽量将毒性压在一个比较低的不猛烈的水平,作用应该类似于他吃的那种压制药,当然如果他确实是用药物压制的话。但这只是权宜之计,用于拖延时间,毕竟回天丸不具备针对性,能暂时压制毒素,却无法让他同以往那样行动自如,所以真正想解毒甚至治愈,只能把他弄回若水小筑,待我慢慢研究用药。”
  春谨然愣住:“你要将他带回你家?”
  丁若水眨了眨无邪的大眼睛:“扔在这里也行,反正他这么多年都没死,相信送药那人会及时赶到的。”
  春谨然黑线:“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丁若水白他一眼,终于结束刻薄,恢复回往日的温良恭俭让:“我是不大喜欢他,但你被他差点杀掉都以德报怨,我更不能见死不救了,”
  春谨然抿紧嘴唇,很认真地想了一个问题:“你说最后我俩会不会一起死在他的鞭子底下?”
  这回换丁若水黑线了:“那我一定做个恶鬼!”
  次日清晨,春谨然找了一辆马车,与丁若水合力将裴宵衣抬了进去。为了节省时间,他们雇了个熟悉山路的马夫,毕竟最难走的便是蜀道,出了山,就是坦途了。
  一切就绪,马车奔向崎岖山路。
  车内,裴宵衣躺在一侧,丁若水为方便照看,守在旁边,春谨然坐在角落,距离最远,可目光却至始至终都没从裴宵衣身上离开。
  若没有后面那些事,即便客栈邂逅,那也只是春谨然无数夜访中毫不出奇的一个,以裴宵衣的态度,八成半炷香的时间都用不上,春谨然便会知难而退,就此与他相忘于江湖。可偏偏出了杭月瑶那档子事,然后就是王家村,再来便是青门。
  如果裴宵衣体内的毒没有爆发,自己已经死于对方鞭下,可正是因为自己误打误撞卷入青门事件,才客观上使得青门事件的战线拉长,导致裴宵衣内毒爆发,这样一想,似乎是自己救了自己。但若退到最初,他与丁若水压根不来青门,那么根本不会有破解江氏杀人这码事,更谈不上后面与裴宵衣的这些纠葛,岂不更安全?
  可惜,人生没有这么多的倘若。
  如果生命是夜里的苍穹,那机缘就是其中的星辰,看似繁多无序,但其实每一段都有它的位置。它们星罗棋布在生命的每一个时间点上,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与你相逢。
  
    第33章 若水小筑(三)

  马夫轻车熟路,将原本要走七八天的山路愣是缩短成了五天,之后进入平原,离开了马夫的丁若水和春谨然仍是一路狂奔,终在第十日,抵达若水小筑。
  若水小筑是丁若水的起居之地,一派葱翠绿意,恬静悠然,正所谓——
  小筑清溪尾,
  萧森万竹蟠。
  庵庐虽逼仄,
  庭户亦平宽。
  摘果观猿哺,
  开笼放鹤盘。
  澹然还过日,
  无处著悲欢。
  “每次来你这里,不管心中多少烦恼,都好像能在顷刻之间静下来。”春谨然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这一方天地,不无感慨道,“迟早,我也要把春府搬到这样的地方。”
  丁若水笑,却不信:“无丝竹无酒肉,太清心寡欲了,你才待不住。”
  春谨然歪头想想,觉得也有理,遂放弃辩驳。
  丁若水见怪不怪,转身进门去叫自家徒弟帮忙抬人:“琉璃,我回来了——”
  琉璃本是附近山上的野孩子,父母双亡,整日靠打猎和野果充饥,后误打误撞救了误入捕兽陷阱的丁若水,丁神医为报恩,索性带他回了若水小筑,一晃已八年。起先丁若水只是可怜他,想给他一个栖身之地,可后来发现这孩子实在聪慧,不学些什么委实可惜,便将自己的医术倾囊相授。不过琉璃聪明归聪明,却总静不下心来,故而尽管丁神医倾了囊,他却只接住了几捧。
  一连唤了几声,要是往日,那机灵鬼早出来了,可今次不知为何,迟迟不见人影。
  “上山采药了?”丁若水一边疑惑地自言自语,一边往门口屋檐底下立着的大水缸处走。
  哪知刚走一步,就被春谨然以极大的力气猛地拉了回来!
  丁若说吓一跳:“怎么……”
  “嘘——”春谨然示意他噤声。
  丁若水连忙听话闭嘴,同时看着春谨然小心谨慎地俯下身子跪到地上,脸贴近地面,那叫一个目光如炬全神贯注,这阵势要是被附近的野狗看见,估计都不敢再来争地盘。
  良久,春谨然终于勘察完毕,一直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丁神医见他起身,立刻小声询问:“发现什么了?”
  春谨然警惕地眯起眼睛,声音压得很低:“两个人的脚印,往门里去的,一深一浅,一大一小,一个会武功一个不会,一个年长一个年幼,如果年幼且浅小的脚印属于琉璃,那么另外一个人是谁?”
  丁若水:“等等……”
  春谨然:“脚印有序并不杂乱,说明琉璃并没有惊慌失措,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来人劫持了他,逼着他进了屋子!什么样的人会这样做……”
  丁若水:“等等!”
  春谨然:“不能等,现在情况很危险!”
  丁若水:“并没有!”
  春谨然:“那你怎么解释这个脚印!”
  丁若水:“我家就不能来客人吗!”
  春谨然:“你不能什么事情都往好的方面想!”
  丁若水:“不是我这样想,是水缸告诉我的!”
  春谨然:“水缸告诉你你就信吗!”
  丁若水:“……”
  春谨然:“呃,慢着,水缸是谁?”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丁若水深吸口气,又慢慢呼出,强迫自己洋溢出一张笑脸,然后抬手指指屋檐底下:“喏,就是这位仁兄。”
  水缸兄,人如其名,上宽下窄,缸壁厚实,与江湖上千百户人家使用的储水工具并无二致,此刻正盛满了干净的清水,上浮几片残破竹叶,随风轻轻漂动。
  春谨然黑线,没好气道:“你是说这口缸告诉你家里来客人了?”
  丁若水气定神闲地点头:“看见上面漂的竹叶没,如果有客人来,琉璃便会放竹叶到缸里,就像现在这样。”
  春谨然还是不服:“你怎么知道这竹叶不是被风吹过来的。”
  丁若水微笑:“琉璃说你一定会这样质疑,所以与我约定不放整片而是放正好撕成一半的竹叶,你仔细看看那上面漂着的竹叶是否都为半片?”
  春谨然磨牙:“我就知道是那家伙出的馊主意,他那点机灵劲儿都用到没用的地方了。”
  丁若水不认可:“哪里没用,要不是这招,你今天又得折腾。”
  春谨然:“什么叫又!”
  丁若水:“上次就是!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家从里到外查了个底朝天!”
  春谨然:“哪里不分青红皂白!院子里忽然出现了大雁尸体,难道不可疑吗!”
  丁若水:“对,可疑,所以你一番彻查之后破案了,告诉我是大雁飞太久,最后累死了。”
  春谨然:“……真相嘛,哪能尽如人意。”
  丁若水:“呵呵。”
  春神探怀疑好友在青门期间特意去跟马车里躺着的那位学习了怎么笑,而且是专挑最欠揍的那种学的。
  既然是有客来,想必琉璃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又为何任凭呼唤也不出来?
  带着这种疑惑,丁若水和春谨然尽量放轻脚步;走进若水小筑……
  “真的这么有趣?”
  “当然,我们承接各种事务,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上至武林盟主,下至游街乞丐,保你不出一年,阅尽江湖百态!”
  “现在的江湖不是没武林盟主了吗?”
  “你太天真了!表面上当然大家都不提了,但其实仍有几只隐形的手,他们随便动动,江湖就能掀起血雨腥风!”
  中庭树荫下,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仿佛正密谋着足以颠覆江湖的大事。
  “几只?”
  “嗯?”
  “这样的手有几只?”
  “云中杭家、夏侯山庄当然算,天然居勉强可以挤入,剩下寒山派、暗花楼、玄妙派这些虽也有点名气,但还差得很远。”
  “万贯楼算吗?”
  “哎哟不要这样比啦,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个路数的。”
  “你们什么路数?”
  “哪管江湖风云变幻,我等只愿家财万贯!”
  “万贯了吗?”
  “……”
  “你看起来很穷的样子。”
  “少年郎,苦尽才能甘来,先苦后甜懂不懂?而且我们万贯楼虽为逐利,但其实更讲究兄弟义气,不然为何兄弟们吃糠咽菜也要跟着我!”
  “他们傻。”
  “……”
  “兵穷穷一个,将穷穷一窝。”
  “……”
  “我还是跟着师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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