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谨然记-第5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坦然,也有怅然,他认识的杭明俊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世家公子,但人总要长大,要承担责任。
  “杭三公子怎么样,伤得严重吗?”对于那个捉摸不定的明哲兄,春谨然的感情有点复杂,但“朋友之情”绝对可在其中占一席之地。
  “吸入体内的毒药已经清除干净了,只是,”杭明俊有些低落地垂下眼睛,“脸上的疤怕是要留一辈子了。”
  杭明俊讲得简单,春谨然却莫名揪心:“很严重吗?”
  “怎么说呢……”杭明俊欲言又止,半晌,才呐呐道,“其实我觉得还好,虽然脸上灼伤的地方很多,但都不严重,现在结痂脱落,新肉长出来,就成了很多浅肉色的微微泛红的小斑点,离远看根本没什么,就是面对面,会有一些明显。可三哥就是不想出门了,成天只在杭府里面转悠。我爹前阵子本来已经对他改观了,甚至我都能看出爹对他的逐渐器重,可惜,现在他又成了以前的样子,我爹终于彻底死心,这不就盯上我了吗。唉,其实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三哥,啥事都不用操心,顶多被人两句烂泥扶不上墙,又不会掉块肉……”
  杭明俊口中的“杭家三少”与他认识的那个,完全一致,但与郭判口中的崇天峰上面那个,却又大相径庭。春谨然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杭明哲,又或者,都是。
  既然连亲弟弟都琢磨不明白,他也就不白费劲了,反而那个“前一阵不在”的杭家大少,倒值得一问:“刚刚你说前阵子大哥不在,难道是说,他现在已经回来了?”
  “对啊。”杭明俊很自然地点头。
  春谨然不懂了:“他不是被你爹逐出杭家了吗,在做了那种事之后,怎么现在……”
  “哦,那件事啊,”杭明俊这才明白友人的疑惑,遂笑道,“你这是多久没往江湖里跑了啊,那事是爹和大哥商量的计策,已经向各门派解释了,就是为了引天然居出手。其实那时候我爹已经掌握了一些天然居卖毒挑唆的证据,但总觉得不够,就干脆让大哥亲自出马了。”
  原来如此。
  难怪春谨然总觉得这件事诡异,毕竟杭明浩是长子,两个弟弟一个不成器,一个年幼,横着数竖着数斜着数,他都该是继承家业的第一顺位,怎么就那么等不及对自己老爹下了手,总不会是怕活不过杭匪吧。
  现下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可惜,彼时的靳夫人已在一次又一次的得手和药人的鼓动下丧心病狂,若还像从前般谨慎小心,不至于看不出蹊跷。
  说了这么一大通,杭明俊才想起来喝口茶。
  春府的茶是小翠秘制,尤其现在春天,加了桃花,沁香扑鼻。
  “好茶。”杭明俊由衷赞叹,“每次来你这里,我都舍不得走,一大半原因就是这茶,哈哈。”
  春谨然知道他是玩笑,也不生气,反正人也好,茶也罢,都是春府的一部分嘛,舍不得哪个都是对他的肯定。
  但是一直沉默着的裴宵衣,因为“每次”二字,挑起了眉。
  仿佛有感应,春谨然立刻转头去看,果然大裴兄弟的脸色不甚明朗。他连忙解释:“杭家与春府相隔遥远,他也没来过几次啦……”
  杭明俊的眼神在春谨然和裴宵衣之间转了几个来回,虽弄不清形势,但看得出也不是什么融洽氛围,故而非常识时务地附和:“对对,没几次,这么远,我哪能总来啊,要不是和谨然的情分深,我一次都……”
  杭家四少的最后半句话,消失在了春少侠的怒视和裴少侠的眯眼中。
  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没有啊,都是好话啊。
  那为什么有一种会被俩人联手弄死的错觉?
  他是来送喜帖的为什么感觉会送命啊呜呜呜……
  趁杭家四少悲伤恍惚,春谨然连忙抽空瞪了裴宵衣一眼——【这有什么可吃醋的!】
  裴宵衣微微扬起头,用鼻孔回他——【花魁。】
  春谨然瞪大眼睛——【靠,我这是交友广阔!】
  裴宵衣满眼鄙视——【呵呵,处处留情。】
  春谨然怒了——【你还想不想好好过了!】
  裴宵衣严肃——【想。】
  春谨然扬眉吐气——【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裴宵衣快速点头——【我这就回房等你,赶紧把他打发走,乖。】
  春谨然瞠目结舌地看着裴宵衣起身,俨然要离开正厅的架势。再看窗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裴少侠你做什么去?”回过神的杭四少纳闷儿询问。
  裴少侠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回卧房。”
  心思纯净的杭家四少恍然大悟:“都怪我粗心,裴兄药毒刚清,想来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还东扯西扯的耽误你休息……”
  “没事。”裴少侠笑得宽容大度。
  脸已经快烧熟了的春少侠,穷尽毕生文采,也只能送给裴少侠两个字——禽兽!
  杭四少中午来,傍晚便告辞离开。喜帖是送给春谨然的,但邀请传达给了春宵两位少侠。春谨然原本还担心裴宵衣的身份敏感,但经过杭明哲解释才发现,郭判真的没撒谎,也没夸张渲染,青三公子确确实实在众掌门面前将裴少侠塑造成了天下最可怜之人,而杭明俊当时也在场,故而才知道了春谨然上山救人的事。
  有机会一定要当面感谢青风,春谨然如是想着。
  不过眼下他没办法再想太多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别动。”
  “你别动。”
  “我不动?”
  “对,美人就该这样,乖,我会很温柔……靠!”
  “老实了?”
  “谁他妈会拿鞭子上床啊!!!”
  “我又没抽。”
  “放在那里吓唬人也不行啊!!!”
  “呵呵。”
  “呵呵……”
  “靠!”
  “你逼我的。就知道什么再也不抽了都是骗鬼的!”
  “拿开。”
  “不行,这是我的护身符,我必须时刻挂在脖子上。”
  “也行,一动一响,增加情趣。”
  “大裴你在昏迷的时候三魂七魄到底都去了哪些不正经的地方……”                        

    第95章 云中杭家(三)

  裴宵衣是在一动一响中,自下而上,发现春谨然脸上的伤的。
  彼时春谨然正不顾劝阻,非要在上下关系已经确定的情况下,企图以掌握主动权来造成他没有被武力制服的假象。裴宵衣心疼他第一次,好言相劝——再动就抽你。奈何春谨然没有领会他的善意,不光动了,还愉快地动,活泼地动,上上下下不亦乐乎。
  对手作死,裴宵衣也没了罪恶感,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里,任人在自己身上翩翩起舞。后来实在太销魂,下面的感觉也销魂,眼前的风光也销魂,于是他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
  这一眯,倒看清了春谨然脸上的伤。
  那是一道很明显的伤痕,在春谨然的右颊,如今伤口愈合得很好,只留下一寸半左右的浅细痕迹,但位置太正了,且新愈合的肉色与四周在明暗深浅上均有差异,想忽视都难。
  裴宵衣想不通为何自己一直没有发现。
  春谨然正闭着眼睛在爽与痛的交织中欲仙欲死,忽然感觉有人摸上了自己的脸。他下意识地握住对方的手,轻轻亲吻,只当裴宵衣被欢愉冲昏了头脑,准备弃暗投明,吹起一阵温柔风了。不料那手却挣脱开,继续往他脸上摸,尤其是拇指,反复摩挲一处,似画笔,细细描绘着某种轮廓,粗糙的指肚在那轮廓上留下深深浅浅的颤栗。
  春谨然终于觉出不对,猛地张开眸子,正对上裴宵衣眼底的深沉。
  “谁干的?”男人的声音低缓喑哑,是一种蓄势待发的充满压迫性的慵懒。
  春谨然咽了下口水,没说话。
  男人忽然向上一顶。
  春谨然差点尖叫出声。
  “谁干的?”裴宵衣又问了一遍,语气依然很轻。
  春谨然害怕对方再作妖,只得没好气道:“一个王八蛋!”
  裴宵衣收回手掌,摩挲过伤痕的拇指肚上,残留着些许肉色粉末,质地像香粉,但没有哪个姑娘家会用颜色这么深的香粉,她们都恨不能白一些,再白一些。况且,春谨然也不是姑娘,一个大男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去用香粉,还是这种与肤色完全一样的色泽。
  “丁若水特制的?”裴宵衣将拇指上沾染的粉末举到春谨然眼前,问得随意而淡然。
  春谨然惊讶于他的推断能力,当下不吝夸奖:“你可以啊,跟着我这么长时间,也学到不少……”
  嘚瑟的自吹自擂戛然而止。
  春谨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遮着干嘛,怕我看见?”裴宵衣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
  春谨然有点捉摸不透男人此刻的情绪,于是回话倍加小心:“反正也不严重啦,万一你看见,非义愤填膺地要去给我报仇,那多不值当。所以你也不要再问我是谁干的啦,我不会说出他名字的,反正就是个王八蛋!嗯!非常不讲理的一个……啊——”
  春少侠正准备借机抒发被武力制服的郁闷,虽不能指名道姓,但隔空骂一骂也是美的嘛。哪知道他还没白话完,就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裴少侠已经重新压在了他的身上。
  “你……”春谨然想抗议,可对上裴宵衣的眼神,就把什么话都忘了。
  裴宵衣从没有这样看过他,那眼神炽热得近乎滚烫,春谨然甚至不敢与他对视太久。
  “我不会去给你报仇的。”裴宵衣贴近他的耳边,呢喃,“我还没活够。”
  春谨然怔住,可裴宵衣根本没给他思考时间,话音落下,便重新动了起来。
  春谨然几乎要被撞散架,再没力气去想其他。
  别人的巫山都是云雨交融,春少侠的巫山全他妈是暴风雨。以至于恍惚间竟然产生了幻听——
  “从今以后,没有人能再伤你一下,裴宵衣也不行。”
  绝对是幻听吧,大裴根本不可能这么温柔,而且谁会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讲自己的名字,也太奇怪了。
  那之后,春少侠遮盖伤痕的丁神医秘制香粉就丢了,他找遍了春府每个角落,一无所获。不过裴宵衣没再追问伤痕的来源,春谨然也就随它去了。反正多晒晒太阳,日久天长,伤痕的颜色就会与四周的肤色融为一体了——乐观的春少侠如是想着。
  转眼到了六月初。
  春去夏来,院中的桃树早已繁华落尽,只剩下满树枝叶郁郁葱葱。
  杭明俊的大喜之日定在六月初八。春谨然原不想让裴宵衣去,虽然杭明俊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各门派同情裴宵衣还来不及,绝对不会追究他的,春谨然仍不放心。奈何他的话向来没力度,大裴兄弟心情好了,他的话就是耳旁风,心情不好,连头发丝儿都吹不动。
  “少爷,少奶奶,一路平安啊,二顺和小翠儿在府里等你们回来——”
  艳阳高照的春府大门口,正上演十里相送。
  杭明俊离开没多久,二顺和小翠就恢复了没大没小的常态。春谨然曾问过,为什么只要有客上门,你俩就装得可像个好人了,可给我面子了,却独独在裴宵衣面前例外?小翠脸红不语,二顺倒直白,主子天天晚上关起门来被欺负得鬼哭狼嚎,下人再给充面子,有啥用。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春谨然会把在问出这个问题前,自己把自己溺死在井里!
  “行了行了,我是去观礼又不是劫法场,不必要太担心啦。”春谨然摸摸小厮的头,嘴上虽揶揄着,心里却温暖。
  况且那声少奶奶,深得他心啊哈哈哈……
  “嗯嗯,二顺和小翠一定把府里照看得井井有条,等你和少爷回来!”
  “……”
  那日耽搁了许久,直到春少侠与小厮彻底地谈完人生,才真正启程。
  六月初七,云中杭家。
  门庭若市,人声熙攘,杭家正门前的景象让春谨然不自觉想起了曾经的夏侯山庄。同是儿子成亲,同是高朋满座,只不过杭匪比夏侯正南要宽厚些,收敛些,没有做出卸下兵刃以及验明正身后方可踏入大门的过分举动。所以来赴宴的宾客也更愉悦些,真诚些。
  从古至今,笑到最后的永远不会是最张扬的那个,唯有细水,方能长流。
  春谨然也意外自己居然如此感慨,想来想去,只能归结为触景生情。夏侯正南不算什么好人,夏侯赋也因浪荡害过姑娘,但终归是逝者已矣,如今想来,只剩唏嘘。
  “春兄——”
  热情洋溢的声音扑面而来,如此不稳重,自然是杭家三少。
  春谨然到现在也不知自己和对方究竟谁更年长一些,只得礼貌回应:“杭兄,别来无恙。”
  “还能如何,凑合混呗。”杭三公子圆润的脸蛋和一身锦衣华服与“凑合”二字毫不沾边,但他那一如既往的没出息样,倒也与所言相符。
  从前的杭明哲,在春谨然看来没有多少优点,但绝不高看自己的自知之明,算一个。只是经过天然居一役,春谨然已经没办法再用从前的眼光看他。所以在来杭家之前,他设想了很多种与此人打照面时的情景,或心照不宣却彼此装傻,或话中有话你来我往,总之一定是有微妙变化的。可等真见了这位杭兄,所有设想的情况都没有发生,杭明哲仍是从前那个杭明哲,哪怕春谨然用最敏锐的目光刺探到他的眼底,仍无半点破绽。
  要么是这人的伪装太浑然天成。
  要么是这人本性确实如此,只是在崇天峰上,因某种缘由情绪所至,短暂失控。
  若是前者,春谨然只能叹服;但若是后者,春谨然希望这缘由再也不要出现。因为相比凌厉狠绝,他还是更喜欢眼前这位扶不上墙的三少爷。
  “春兄怎么破相了?”不知何时,杭明哲已凑到跟前。
  春谨然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疤,刚有点落寞,再一瞅提问者,只剩哭笑不得:“杭兄脸上也很精彩啊。”
  明明唇红齿白的俊俏面容,可现在,眼睛以下的半张脸,满是淡肉色斑点。
  杭明哲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懊恼似的“唉”了一声,然后握紧春谨然的手:“咱俩还真是难兄难弟!”
  春谨然费半天劲才把手抽出来,立刻撇清立场:“我可没得罪女人,我这是……”是什么呢,春谨然编不下去了。
  不料杭三公子的目光在春宵二位少侠之间转了个来回,联系上伤疤似鞭痕,便立即心领神会:“原来是情趣所致,是我少见多怪,见谅,见谅哈。”
  哈你妈个蛋!
  春谨然黑线,正想解释,不料杭三少又抢先一步:“你勇闯崇天峰救人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唉,只可惜没亲眼得见。”说完他又转向裴宵衣,一本正经道,“裴兄我是真羡慕你啊,能交到春兄这样肯为你过命的朋友。”
  裴宵衣危险地眯起眼,声音很轻,但一字一顿:“很、羡、慕、吗?”
  杭三少觉得一阵凉风刮过后脊梁:“呃,其实也没有那么羡慕啦,呵,呵呵,我朋友也很多的,不差春兄一个,像旗山的房兄啊,青门的……啊,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青风兄!青风兄!这里——”
  原本已经低调地跟着父亲迈进杭家大门的青三公子,就这样被人硬生生又喊了出来。
  如果可能,青风根本不想同这三个人扯上任何关系,两个从头到脚写着我们会惹麻烦的家伙和一个遇见麻烦必定甩锅的家伙怎么看都是一个非常不详的组合。
  “哟,三少爷怎么到门口迎客了,哎呀,这不是谨然贤弟和裴少侠嘛,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一日不见如三秋,莫愁前路无知己,落花时节又逢君啊!”
  春谨然:“……”
  裴宵衣:“……”
  杭明哲:“……”
  青风:“三位仁兄干嘛这么看着我?”
  春谨然:“你是不是想装作没看见我们偷偷溜进去!”
  青风:“我没……”
  杭明哲:“被我喊住的时候还小声骂了一句!”
  青风:“我没……”
  裴宵衣:“怕惹上麻烦吧。”
  青风:“我没……个屁!对,老子就是怕惹麻烦,不行啊!敢情你们一个有家里撑腰,两个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还要在江湖上混呢!各位行行好,就当作咱们不熟,如何?”
  春谨然:“不行。”
  杭明哲:“不可能。”
  裴宵衣:“我觉得我们关系挺不错的。”
  青风:“……”
  春谨然、杭明哲:“青风兄你在张望什么?”
  青风:“嘘,来了。”
  春谨然、杭明哲:“谁来了?”
  青风:“啊,白浪兄,裘洋老弟,还有定尘师父也在啊,这边,这边——”
  青三公子纵横江湖多年,浪荡至今仍毫发无伤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从不让自己单独涉险——如果注定爬不上岸,那就多拖几个人下水好了,反正法不责众。
    
    第96章 云中杭家(四)

  旗山派抵达杭家的时间稍晚,大门口相比早些时候,已冷清许多,唯有一群年轻人聚在不远处的老槐树底下,正热火朝天地寒暄,切磋,更有甚者已经摆上了棋盘。
  房少主见到这帮人时眼睛都亮了,立刻与房帮主道:“爹,孩儿想去那边打个招呼。”
  房钰瞥一眼那群“乌合之众”,心下明镜儿似的:“你这招呼怕是要打上许久。”
  房书路笑得憨厚,也不辩解。
  房钰叹口气,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劝儿子:“书路啊,以后你是要坐掌门之位的,要多与各门派的有为后辈交好,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还是少来往吧。”
  房书路没想到他爹会这样说,错愕之余,有些低落,那感觉就像是自己极其珍贵的东西,被人贬得一文不值。可他向来对房钰敬重孝顺,这会儿纵然心下黯然,仍乖乖答道:“孩儿谨遵爹爹教诲。”
  房钰何尝看不出儿子的惆怅,但人在江湖,尤其是一派之主,那就注定了不能随心所欲。他能将房书路扶上掌门之位,却没办法永远护着儿子,能做的仅仅是将几十年的经验倾囊相授,惟愿自己身后,儿子能有一世安稳,若在这安稳的基础上还能将旗山派发扬光大,那他可真能含笑九泉了。
  相比这些,此时此刻这短暂的黯然与惆怅,真的不值一提。
  “好儿子。”得到满意回答的房钰安慰似的拍拍儿子肩膀,而后从容跨进杭府大门。
  房少主继续憨厚笑着,目送爹爹背影。
  快走出二里地的房掌门后知后觉地发现,儿子丢了。四下环顾,只剩应门带路的杭府老管家:“我儿子呢?”
  老管家一脸蒙圈,好在思路还清楚:“房少主去大槐树底下了,刚刚进门的时候他不是跟您提过……”
  房钰怒目圆睁:“我不是说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继续来往了吗!你不是也听见了!”
  老管家哭笑不得:“我听见没用啊,得房少主听见……”
  房钰还想骂,但又有些迟疑,毕竟上年纪了,但凡与记忆力扯上关系的事情,还是稳妥些好:“难道我记错了……他没说谨遵教诲?”
  这个事老管家可以斩钉截铁:“房少主说了。”
  房钰脸色铁青,气得话都说不顺溜了:“这他妈不就是……不就是……”
  老管家年轻时候也是读过书的,小心翼翼地帮着房掌门挑选辞藻:“阳奉阴违?心口不一?两面三刀?忤逆不孝?假……”
  “可以了。”房钰的脸已经黑成锅底。
  老管家其实是故意的,趁四下无人,也就大了胆子,索性多说上几句:“房掌门,您别怪我这一个下人多嘴。其实您真的不必担心,刚进门匆匆,您可能没注意,那大槐树底下是有一些不入流的闲人,但也有很多都是现在江湖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青门的三公子,沧浪帮的少主,圆真大师的嫡传弟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依我看,房少主与他们交好,您不仅不用担心,反而该高兴啊。”
  房钰愣住,还真让老管家说中了。刚才他只远远瞄了一眼,光看见了闯崇天峰的春谨然和裴宵衣,收回目光的时候又捎带脚扫到了杭明哲,其余那几位还真没看清,想当然地以为都是这仨人的狐朋狗友,如果知道有青风、裘洋、定尘他们,断不会轻易说出“不三不四”这样有失公允的评价。
  不过作为杭府老管家,提正面典型的时候独独避开自家三少爷,个中滋味,也是一言难尽啊。
  “算了,”房钰叹口气,“老管家说得对,江湖迟早是年轻人的,随他们去吧。”
  大派掌门也好,世家总管也罢,任你曾经再英姿勃发,快意恩仇,总有这样的一天。青丝变白发,桀骜变老成,武林还是那个武林,可你却不再是昔日少年。
  江湖兴衰,就像潮起潮落,一辈又一辈的江湖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房书路本想偷袭个出其不意,未料刚往人群方向走没两步,大槐树底下的八双眼睛就齐刷刷看了过来。作为地主代表,出言招呼的必须是杭三少——
  “慢吞吞的干么呢,赶紧过来啊!”
  房少主眉开眼笑,颠颠儿一溜小跑就奔过去了。
  到跟前,青风上来就是一拳:“臭小子,怎么才来!”
  凡事多思多虑的青三公子在房书路这里,倒是从不见外,毕竟相识多年,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