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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浮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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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说一周了，有可能一年她都够呛能从这偌大的幽都城内，找到哪怕一丁点儿的线索。
余清清心里腹诽但是为了确保她的饭碗不丢，她只能努力扯出，她现在能摆出的最阳光灿烂的笑容道：“那……林掌柜，那本秘方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林世安想了想，认真回答道：“林家的文库中所有典籍，在扉页都印着林氏的藏书印。”
余清清听见林世安这句话，简直都要感叹天无绝鬼之路了，还好还好，比大浪淘沙好一点儿。
看了看眼前的金主一脸哀伤的表情，余清清大义凛然的一拍胸脯：“林掌柜，你放心。我会尽我全力帮你找到的！”
“多谢。那在下就在此静候佳音了。”林世安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余清清告辞之后，便犯了愁，她现在彻底算是被自己给坑了。
这么没边的任务，她怎么就给接了呢？她虽然需要那份工作，她也很是可怜林世安，可那分明就是无法完成的重任，简直比她沿街乞讨还难上无数倍……
她无比郁闷的蹲坐在路边，看着远处殿阁顶端隐约萦绕的色彩不一的烟气，只觉得自己比它还含混不清。
傍晚的幽都在袅袅云雾的笼罩下，透出些与凡间不一样的氛围，它比凡间更加神秘也更加的耐人寻味。
余清清看的出神，只觉得在这些奔波的日子里，她都快分不清自己是在阳间还是在幽都了。
她身份依然成谜，也依然是她心中最重的负担。但是，在她经历的这些日子里，越发觉得没有记忆许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余清清耸了耸肩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算了，今天且回去睡个好觉，明天就要开始她漫长的寻书之旅喽。
确定了自己想法的余清清，一步三颠的往回走，但是她走了没两步，却听见一个无比不耐烦的声音在身后怒喊：“余清清，你给我站住！”
这一嗓子喊得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余清清还没想明白这喊话的是谁，身子却比思想先行一步飞奔了出去！
管他是谁，就冲这怒气值，不跑才是傻子好么！
☆、1…25
余清清在前面跑的欢，但是她忘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在这幽都城里，不晓得有多少速度比她快的多的鬼魂。
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飘。
当撒欢跑的余清清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被追她追得暴走的冥冥，堵在了一个离着祥和斋并不太远的死胡同里。
也就是说，她根本没跑几步就被冥冥给逮住了。
这让她无比的郁闷，要知道自从来了这幽都，她唯一骄傲的就是她的速度跟耐力了，这都随便被小鬼比下去了，她后面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艰难呐，啧啧。
余清清郁闷归郁闷，但是面对着幽都她最大的债主，她还是要端正态度拿出无比诚恳的态度来的：“我真的开始赚钱了，不过……情况待定。”
“余清清！你跑什么跑！你觉得我能吃了你，还是要跟你赛跑啊？别说你那几两肉不够吃的……你觉得你两根小细腿，真的跑过我啊？”冥冥每次看见余清清都能燃起熊熊的斗嘴热情，甚至比平常都要高出好几倍。
要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原本态度极好却被忽略的余清清，只觉得自己脑袋上的青筋跳了跳，便干脆打断了嚷嚷的正开心的冥冥道：“你专门来找我的吧？想我了？”
话音一落，余清清便弯着眼睛看着已经石化了的冥冥，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小鬼，你还是太嫩了，经不起调戏还装什么凶巴巴的大尾巴狼。
余清清虽然承认自己是穷鬼，但是一点儿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弱鬼。
确定了冥冥已经石化的余清清抬脚便走，却还没跑出两步，又被冥冥追了上来。
“余清清！你这个！这个……总之你今儿那也不许去，跟我走！”冥冥气急败坏的在余清清的旁边绕了几圈。
余清清见冥冥如此契而不舍，便也只能放弃了开溜的心，状似认真的道：“非要我跟你回家？你确定？那好吧，我们走。”
“回什么我家！你没事儿吧你！”冥冥抓狂了，它对于余清清这种对陌生鬼跟对熟鬼，完全两个做派的女鬼有些没招。
要知道，冥冥可是在这幽都里出了名的毒舌，从它降临在这幽都，就没有几只鬼敢跟它呛声，就算是为数几个敢跟它比恨的鬼，也都哭爹喊娘的求阎王爷重新投胎去了。
对了，最重要的没说。
哭爹喊娘顿，死活要投胎的魂魄阎王留不住的，都投到畜生道做简单轮回去了。
所以，冥冥在这幽都的地位可想而知，根本就是横着走的。
就冲冥冥这厉害劲儿，鬼厉也好普通鬼魂也罢，见了冥冥没有几个不绕着路走的，毕竟少挨点儿骂，世界多清静啊。
一句话总结就是，没有他虐不到，只有他不想虐。
但是现在看来，冥冥算是在余清清手底下栽了，可以说迄今为止，余清清简直随时随地都能抓到冥冥的爆炸点，且还将他生生再给憋回去，让他炸不起来。
毒舌遭遇厚黑，可谓是棋逢敌手。
余清清见冥冥的火焰颜色都变了，再想想这可是自己的债主，惹怒了他总也还是不太好，语气很是温顺友善的道：“你说，我不插嘴。”
“……”
冥冥看着余清清彻底语塞了。
“不走了？那我走了？”余清清立马转身就走。
“你现在立刻马上跟着我走！”冥冥不再多说废话，难得的简单利落。
“别啊，你好歹跟我说说去哪儿吧？好歹我也是个女的，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我可是会害怕的。”余清清对于冥冥这种毫无目的性的邀约，果断的拒绝。
“黑白无常请吃饭。”冥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这阴曹地府难得有休息日，每天都连轴转的忙个不停，所以每次遇见这种日子，对于白无常来说，绝对是聚众赌博的好日子，想凑的人都没理由说忙，顺便还能为喜欢在厨房里摆弄菜肴的黑无常拉来几个食客。
作为现在幽都阴司口口相传中，最炙手可热的鬼——余清清，自然也是在这被邀请之列。
好吧，她更像是个噱头。
在白无常看来，那些不愿来的阴司，就算是为了来围观余清清，这牌局也必须要来的吧。
他盘算的极好，而这个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冥冥的身上，他既是余清清的债主，也是平日里同余清清打交道的，所以这事儿白无常交代他的时候，要多痛快有多痛快。
而事实证明，他真是算对了。
“我不去！”余清清尖叫着抱着身边的柱子喊个不停。
她才不会去的好么？去就是自投罗网，自取灭亡！她到现在一提到黑无常都觉得自己的脖颈上凉的发疼，还让她去黑无常家？做梦！
万一她要是真去了，那真是保不齐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余清清虽然态度坚决，咬着牙不肯去，但是还在冥冥一开口的时候，她就破功了。
“你要不跟我走，我就立马收房租，交不起就把你还给阎王爷！”冥冥说的不徐不慢，还打了个巨长的哈欠。
听见冥冥提完房租，又提到阎王爷，余清清算是彻底怂了。
行行行，你厉害，你是债主，你有阎王罩。
在她的认识里，阎王爷显然比黑无常厉害多了，那可是掌握着生死大权的好么，宁愿接触黑无常也绝对不接触他！
打定了主意的余清清，视死如归的扬了扬下巴，道：“走！”
祥和斋离着黑白无常的府邸并不远，所以就算是余清清走的再慢，步子拖得再久也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她看着高高挂起的牌匾，只觉得她的鬼生很快就要走到了尽头。
“进吧……”冥冥冲着将脖颈包的严严实实的余清清翻了个白眼。
“喔……”余清清虽然内心忐忑、不情不愿，但是既然都走到了门口，她算是彻底没得选了。
他们两个一进门，余清清就被眼前的场面给镇住了。
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鬼？！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看着一堆阴司凑在白无常家打牌的罕见景象的准备。但是她却还是被眼前的场面给震慑住了。
本以为阴司之间打个牌，一定是阴风攒动，一个比一个脸黑，稍有不慎就会掀桌而起打个魂飞魄散。
……
但是，事实跟想象往往是背道而驰。
就像是她眼前这热闹情景，真跟阳间赌场没什么差别，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阴戾、残暴跟嗜血……
鸡飞狗跳摆满桌子的院子里，随处可见脸上贴满纸或者抱着钱包哭穷的阴司，而牌桌上更是麻将，牌九，掷色子，四色牌，划拳……样样俱全。
这无比震撼的场面，让余清清都忘记捂住她娇嫩的脖子，嘴张的极大的看着眼前的热闹非常。
“哟，余姑娘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啊。”白无常手里摇着他平日里最爱拿的扇子往余清清面前走来，笑得很是肆意。
余清清看着白无常笑弯的的桃花眼，也跟着露出了一个她自己都觉得假的笑容。
虽然这白无常也算是她救命恩人，但是说实在的，经过上次她跟黑无常的“亲密接触”，她还真是怕了这些地府阴司，尤其是跟黑无常关系最亲近的白无常 。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是救了她，她跟黑白无常之间也是阴司跟野鬼的对立关系。
“余姑娘玩点儿什么？”白无常弯了弯嘴角，怎么看都像是天生带了魅。
上次同白无常一面之交并未仔细看，现在才发现，他这冰肌玉骨的怎么看都比自己还美上三分……
这让余清清不由得从心底赞叹一声，妖孽啊。
余清清正看得出神，却被身边的冥冥没好气的强制拉回神来：“行了，假客套什么，这么蠢的女鬼，你觉得她会什么？”
“……”余清清想了想，觉得丢气势也不能丢面子，当即反驳道：“不会怎么了？不会可以学的好么？我可是大器晚成型。”
“大器晚成……恐怕晚到投胎去了吧。”冥冥斜睨了余清清一眼。
“投胎那叫从头开始，那样的话我可不就是天生聪颖型了。”余清清毫不客气的反驳回去。
两只小鬼的你来我往，看的白无常好不热闹，他抿唇一笑，用扇子凭空敲了一下冥冥：“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这样拦住我的门口，可是会被看热闹的。”
余清清听了白无常的话，默默地往身后看去，果不其然的身后一片乌泱泱的恢弘人群，都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看着她跟冥冥。
这阵势这让变成围观对象的余清清叫苦不迭，赶紧收回目光。
“你们两个啊……”白无常摇头笑道：“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无救的晚饭也该准备的差不多了，你们两个且随我来。”
余清清听见有的吃，再看看院子里的这一群人，想着伙食怎么也不会比清粥小菜差，便紧走两步跟了上去。
也正是如此，她完全没看见在她身后苦了脸的冥冥。
☆、1…26
余清清跟桌上或熟悉或不熟悉的阴司打了招呼之后，便坐在了白无常跟牛头马面的那桌。在她坐在桌前等着开饭的时候，心里是期待的，那种期待度甚至让她忽略了，她身边坐着的白无常、牛头、马面等等一干阴司。
要知道下午吃的那点儿点心，根本就已经彻底的消化掉了，现在她是真的有点儿期待，这在幽都的第一次大型聚餐。
然而……
在开餐的时候，余清清才知道什么是欲哭无泪，什么是超出期望值。
偌大的院子，这么多桌，上来的菜全是清一色的烤地瓜，这让余清清的脸色也变得跟桌上黄灿灿的烤地瓜颜色异曲同工。
她现在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特别失误的决定，早知道如此，她下午的时候就在祥和斋吃到撑死再出门了。
看着面前这一对烤地瓜，余清清觉得自己吃肉的梦想，就此破灭。她算是看明白了，她在这个地府就是吃素的命。
“得了，有的吃不错了，要不是黑无常好心接济你，你这个穷鬼可是吆喝西北风的。”冥冥说的直白，却又句句在理，这人让余清清只能无可反驳的回了他一个哀怨的白眼。
好吧好吧，她是穷鬼，只有吃素的份儿。
“不要小看这烤地瓜，这可是无救最喜欢的食物了，也是他做的最用心的食物。今天知道你来，他还特意做了最拿手的，味道不错，尝尝。”
白无常伸手便拿了一块体积不小的烤地瓜递给余清清，眼角虽然依旧带笑，但是在这个时间上，怎么看都带着些不吃就丢你去畜生道的意思。
“多谢，多谢……”余清清心里虽然已是哀莫大于心死，却连忙笑着接过来，“闻着就很香。”
“狗腿……”冥冥趁机接话。
余清清懒得跟冥冥继续闲扯，乖乖的将烤地瓜掰成两半，无比虔诚的啃了起来，谁让这是黑无常最喜欢的食物来着？
不管是不是肉，总都要吃出肉的感觉……
见余清清吃的正欢，坐在一旁大张着嘴的牛头，好一会儿才将嘴巴合上，道：“余姑娘……好吃啊？”
“好吃。”余清清连连点头。
“没味觉吧……”牛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却换来了马面桌子下面狠狠的一脚。
“马面，你怎么……”
牛头挨了马面一脚，心里很是不爽，但是当他余光扫到余清清身后的时候，还是乖乖的闭了嘴。
牛头一闭嘴，整个桌子上的气氛也都变得诡异起来，所有人都没再说话，而是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余清清身后的位置。
吃的已经没了什么感觉的余清清，感觉到此时气氛诡异，便无比奇怪的看向桌上的各位阴司，嗫嚅道：“怎……怎么了？我吃脸上了？”
众阴司齐齐摇头。
“哦，那就好，继续吃……”余清清为了避免被盯着的尴尬，便干笑着想要打发众位阴司的注意力，从她的身上移开。
但一阵尴尬的安静之后，余清清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味道如何。”
余清清听见这声音，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没温度的声线，她现在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站着的是谁。
果不其然，她还未转过身子去，便见着身边的白无常施施然的起身，笑容多了些平和温暖：“无救，你这厨艺是日益精进呐，真是不错。”
这句话说完，余清清包括在场的阴司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他们知道他们兄弟情深，但是这么不靠事实说话，真的好么？
可想归想，大家也只有做着围观的份儿。
“大哥过奖了。”黑无常声音依然平静无奇，但若是余清清现在回过头去，看见黑无常眼里那抹感动的光亮，她保证，她保证她自己一定会想歪的。
作为一同蹭饭，说不定后面揭不开锅的日子里，还是要来报报清粥小菜，烤地瓜大腿的余清清，还是觉得转过身去好好的夸奖一下她的饭碗。
“黑……黑大哥，这地瓜烤的真是丝丝入味，让人唇齿留香。还有早上那个……”余清清马屁还没拍完，却见黑无常已经转身步入了厨房，给她留下一个无比高深莫测的背影。
看着一旁憋笑的阴司，余清清也只能摊着手坐下，感叹自己地位太低。不过，转念想想也好好，至少今儿她没再被锁链给套了。
想到这，余清清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余姑娘，如果无救有做的不妥的地方，我替他给余姑娘道歉。”
白无常看见了余清清的动作，也看见了那道必是由黑无常的锁链而留下的伤痕，便多少也猜出了几分。
对于余清清这个身份未明，不知道是人是仙的魂魄来说，他还是决定替黑无常为余清清赔个礼道个歉，毕竟大家相处的时间还长，毕竟万一是后者，余清清又是个记仇的主呢？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可是，白无常这一欠身却是把余清清吓了一跳，她回想了一下刚才摸脖颈的工作，更是觉得自己小人之心。
这白无常难怪鬼缘好，又细心又体贴还正直。
“白无常大人，你这可折杀我了，黑无常大人也是秉公行事。”余清清连忙摆手，还回了个欠身。
“误伤姑娘，还是应该道歉的。所以，余姑娘今后若是遇见什么麻烦，我必会帮忙。”白无常道。
余清清听见白无常的话，眼睛一转随即笑弯了眼。
还真别说，她真的是需要帮忙好么！
“哎。”余清清轻轻地叹了一口，神色为难的看着白无常，“这不太好吧。”
白无常在这幽都呆了几千年，他看见余清清这副样子，便知道她有求与自己，桃花眼微微往上一挑，笑容很浅，却足够温暖：“余姑娘若有事不妨说出来听听，我跟在座阴司，好给余姑娘一起想想法子。”
“对啊，妹子你快些说，我老牛给你一起想办法！”牛头这事儿最积极，拍案便起，气势十足。
“嗯，余姑娘且说来听听。”马面略一沉思，便也附合道。
余清清见众阴司热情的出乎了她的预计，她便也多少的放下心来，小心地道：“自从到了幽都定居，似乎人间并未有亲友为我烧纸钱供品，为了在幽都生存，我不得不去谋一份营生维持生计。有一家叫祥和斋的糕饼铺，他那里的林掌柜给我一个考验，如果我通过了便能让我去工作。”
“啥玩意？找地方帮工还要先经过考验？”
牛头听到这里愤而起身却又被马面拽了回去：“听余姑娘继续说。”
“这考验，便是让我帮他找一本书，一本上面有着林家印鉴的书。”余清清一边说一边皱了眉，她心里也没底儿，不知道跟面前这些阴司们说到底有没有用。
“不知道诸位有没有注意过哪里有散落的书籍啊纸章啊这种东西？”余清清又补了一句。
“书？书上哪儿找啊？不就是各个书楼么？再不然就是各家藏书了，这找起来，太没有眉目了吧！马面你觉得咧？”牛头不像是桌上沉默的众人，反倒是第一个回话，还顺带拉上了身边的马面。
马面见牛头提到他，便也只得认真的想了想才开口道：“我也没什么头绪。不过按照常理来说，来到阴间的却没有被领走的书，那也许掉在幽都城外的几率比较大，但是也不排除这书已经被谁捡走了的可能性。”
“如果被捡走的话，那我是不是就找不到了？”余清清连忙追问。
“那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马面摇了摇头。
“好吧。”余清清见牛头马面都没辙，她也只觉得有些垂头丧气，她哀怨的看了一旁正偷酒喝的冥冥，叹道：“我这房租啊，真不知道拖到啥时候去了……”
“你说什么？”冥冥只顾着高高兴兴的喝酒，余清清刚才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妹子别泄气！我和马面会帮你注意着的！”牛头拍了拍胸脯，很是仗义。
余清清听牛头这么说，便也只能勉强一笑，道：“多谢牛大哥。”
“应该的，应该的。”牛头笑得嘴巴都要咧到了眼角。
牛头一说完，桌上便安静了，毕竟这种没有头绪的事情，完全就没有办法能查到，所以他们也都省了对这个无名的小丫头表忠心的客套。
一阵沉默之后，白无常这才缓缓的开口道：“有藏书印的书，一般都是属于生前有名有姓的人家。像这种私人书籍，书楼为了避免麻烦所以是不会收的，所以书楼你就没有必要去了。”
“原来这样！”余清清眼睛亮了亮，虽然这不是什么直接线索，却也给她省了一个搜寻的地方，省了些麻烦。
“那，我还能去什么地方找？”余清清追问道。
“去奈何桥找孟婆，她的消息从来就是这阴间最快最灵通的，若是连她都没有，恐怕你就要将幽都挨家挨户翻个遍了。”白无常淡淡的笑，淡淡的看着一脸错愕的余清清。
☆、1…27
对于一个喝酒的新人来说，余清清简直就是一个警世恒言一般的存在。
地府的酒向来就烈，但却有着无法抵挡的醇香，对于余清清这种初次与它亲密接触的鬼来说，简直就是像是初尝甘冽，尤其是那种妙不可言的味道在齿间肆意游走的时候，她觉得这简直就是她来地府之后遇到的最好的东西了。
所以，她根本就顾不上冥冥跟牛头马面的劝阻，就着白无常给她一杯一杯倒满的杯子，喝的根本停不下来。
要知道，这可是她在地府最是心仪的一顿饭了，她第一次发现，烤地瓜就酒还真是越喝越有。
可是，毕竟是初次。
余清清在喝到第八杯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晃动起来，整个幽都也像是倒过来了一般。
那种恍惚的感觉，有些美妙也有些不真实，这让她觉得自己有些豪气万丈的错觉，一种憋在心里很久的情绪，也都随着这酒酝酿了出来。
于是，在场的所有阴司，都看着余清清从刚进门大气不敢出的安静女鬼，变成了一个脚踩凳子嘴刁地瓜皮的女痞子。
但是看着这鬼格已经分裂的余清清，他们却是憋笑得很辛苦。
谁让黑无常黑着一张脸呢，那谁敢大笑？
“我说，我已经够惨了，没钱交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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