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浮灯-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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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们，我今儿大喜日子真的不能去阎王殿，你看我这时间都要误了……”张孟求情道。
　　“就要带走他，娶什么新娘子，就你这样的别祸害姑娘了！”冥冥忿忿的道。
　　“你……”
　　“够了，别吵了。”
　　正吵闹中，却听见柳依依开了口，她这一声比牛头马面来了还管用，明明声音婉转好听，却这让在场所有的鬼都站在原地吓傻了。
　　柳依依竟然开口说话了，简直就是天大的奇闻啊！
　　无论是幽都城里资历老一些的鬼，还是新来的鬼都知道。这只嫁衣女鬼，自从被阎王爷降服了之后，便每天按时按点的在这里出现，而且路线也是极为规律，甚至连半步都未曾多走过。
　　最最重要的是，她从来都没跟别的鬼说过任何一句话，就连牛头马面这两个阴司试图跟她说话，都没听过她开口，而现在这状况也跟哑巴说话无疑了。
　　听见柳依依开了口余清清的目光也被吸引了去，不过，她倒是没有那么意外。
　　毕竟，柳依依的忍耐力，还真的没有其他鬼想象中那么好，她还是很容易被惹怒的，之所以她先前死活不开口，只不过就是因为没人挑衅她罢了。
　　现在这张孟以为牛头马面在，就不知死活的寻衅，她才不信柳依依会咽下这口气。
　　果不其然的，柳依依是真的开了口，而且一开口就是语惊四座。
　　听见柳依依寒意森森的开了口之后，看热闹的鬼也都不有自主的往后退了一丈，甚至连张孟都不由得松了松缰绳。
　　柳依依目光所及之处，众鬼都噤若寒蝉。
　　见看热闹的都老实了，柳依依便停下了脚步，却引得众鬼再一次齐齐的抽了一口气。
　　“我就只说一件事情。”柳依依似血的红唇轻启，嫁衣衬得乌黑的瞳仁也像是带了一丝血色，她说得慢条斯理，语气却是郑重严肃，“他要强娶我回去做小妾，你们看着办吧。”
　　“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想娶你这种……”张孟忿忿的开口，但是当他一对上柳依依那双血色的眸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孟不知道是被柳依依吓得，还是自知认栽，乖乖的被牛头马面带走，这才结束了一场闹剧。
　　人群散去，只剩下柳依依还一如既往的走着老路。
　　苏芸跟冥冥惊异于余清清猜到牛头马面的到来，余清清则应付的点着头，试图寻找人群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却是一无所获。仿佛从来都未曾出现过。

☆、2…24

　　余清清天一黑就窝到了床上，可是无论她如何的辗转反侧都丝毫睡意也没有，心里总有些悲喜交加的感觉，又或者更加的复杂。
　　从回来到现在，她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蒋子文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她无法从那张脸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更不能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到蒋子文衣着简单的混在人群里，余清清的脸上不自觉的带了些笑意，看来上次自己讲他从阎王殿带出来，他对于幽都生活的兴趣，还是很大的嘛。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又是他的休息日，还是跟她一样，见人成亲来凑个热闹。
　　不过，他似乎太过耀眼了些，自己几乎是第一眼便在人群里发现了他。若是下次再遇见他，自己应该提点一下他，穿的再朴素些才好。
　　等等，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余清清打了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胡乱的揉了揉头发，对于刚才自己即将迈入花痴行列的行为，进行了强烈的谴责。
　　余清清，你跟阎王爷苦大仇深的好不好，他明明知道是陷阱还要带你往里跳，又或者说是安排好了陷阱让你往里跳。而且，还把你当作是个麻烦眼不见为净。你自己还在这瞎想些什么玩意儿？
　　不是说好要给自己讨公道么？怎么就流上口水了？
　　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个遍的余清清，换了个姿势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床上，随便找了个方向便拜了拜，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道：“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保佑我不再受阎王爷欺负，最好还能让我欺负回来，阿弥陀佛。”
　　原谅她吧，她完全没什么信仰，所以她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拜好。更不知道，信仰这事儿需专一啊……
　　不过，她还是相信神仙还是善良的，至少比阎王殿里坐着的那个心灵美多了，至少不会那么腹黑不是。
　　余清清这么想着长叹了一声，便翻过身去，将头埋在枕头里，决心不要再去想蒋子文那张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不想去想，那张脸便越清晰。
　　相思若是可以受控制，那便不叫相思了。
　　可是，余清清现在显然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
　　就在她无比心烦意乱的时候，却听见她的房门，再一次有节奏的被敲响。
　　咚咚咚——
　　大半夜的被敲门，这熟悉的场景让余清清放弃了当下的动作，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来，有些受不了的望向门口。
　　又来？又要给她送纸条？
　　娘喂，早知道她就把那纸条上交阎王殿了……她现在觉得很后悔，肠子都悔清了。
　　咚咚咚——
　　房门再次锲而不舍的被敲响。
　　这夜深人静的时间，敲门声在屋里听起来格外的突兀，余清清觉得自己头都大了，她不知道又多想大叫，可是想了想对面猪肉强那彪悍的姿态，又想想他听见自己的喊声出来连个鬼影都没看见，还是选择性的放弃了。
　　算了算了，她明明就是只鬼，有什么好怕的。
　　不就是再收一张纸条么，不就是一张带血的纸条么！大不了，她一拿到就往阎王殿跑不就完了么，自己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打定了主意的余清清，翻身下了床，随便披上床边的衣服，便咬牙上前去开门。
　　想到那天晚上，她问话不应的情况，余清清这次连问问是谁都没问，手虽还有些颤颤巍巍，却还是咽了咽口水，猛地把门从里面打开。
　　“余清清，你怎么这幅模样？”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不再是先前门外空无一人的状态。
　　“哈？柳依依？”
　　余清清有些尴尬，她本应该想到的，柳依依白天就那么反常，晚上肯定会来找她……结果，她人是来了，自己却把自己吓到了，实在是有点儿春。
　　“是我，方便进去说话么。”柳依依神色平静，语气不徐不缓，既没有初次开口的娇蛮，也没有昨日的高冷，很是知书达礼。
　　这倒是让余清清有些不习惯了，真不知道这女鬼到底是有多少面啊……
　　可是现在却不是理会这些的时候，余清清侧身让开，耸了耸肩道：“那便进来吧。”
　　屋里的灯被点亮，余清清这才看清楚柳依依今日穿的竟然不是红色嫁衣，也不是那天穿的白衣，而是一身质地不亚于苏芸的粉色荷花暗纹花裙，整个人看起来娇俏而又清丽。
　　这让余清清不由得犯了嘀咕，孟婆不是说她身世惨么……可是这明明也是个不用做事，就有大把阴司纸的小姐啊……
　　这么一比，她才是这个幽都命运最多舛的鬼好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余清清的目光太过直接，让柳依依看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只听她清咳了一声，道：“我托梦吓唬我嫂子来着。”
　　“哈？”余清清一时没反映过来，眨了眨眼睛看着柳依依，转念一想明白过来，才又问道：“不是，不让随便托梦么……”
　　“特许的。”柳依依神秘一笑。
　　余清清听见柳依依的话，心里无比的寂寥，似有大风刮过……
　　可惜啊……她不知道她生前是何人，不然她就是去阎王殿打滚，也要换一次托梦啊有没有。
　　默默的在心里长吁短叹了一番，余清清便不再想这些幽都惨剧，而是顺手给自己跟柳依依倒了茶，这才装模作样的问道：“这么晚了，找我来什么事儿？”
　　“哦，给你个惊喜。”柳依依回答的一本正经。
　　惊喜？惊倒是有了，喜她却半点儿没感觉到好么？余清清很是苦笑不得，却又念在柳依依今天如此不爽的份上，还是决定把她辩驳的话咽回去，而是直接道：“我还以为，你来找我是因为你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柳依依吹了吹杯中的茶，觉得温度适宜才一饮而尽，“你看我哪儿像是想通了？”
　　余清清被柳依依这句话堵得恨不得痛打她一顿，想了想便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喝完茶赶紧走，我继续睡我的觉。”
　　说完，余清清打着哈欠便往床边走。
　　真别说，这柳依依还是挺催眠的，她一来自己都有困意了，你看看。
　　像是没想到余清清会这么直接的下逐客令，柳依依看看余清清的背影傻了眼。
　　这女鬼不是想套自己话么？不是想多管闲事么？怎么没了先前那追根究底的劲儿了？她来都来了，摆明了就是让她问的嘛，结果她竟然问都不问就让自己走？
　　柳依依算是懵了，她从没见过余清清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鬼。
　　“对了，你走得时候记得关好门。”余清清忘床上一滚，还不忘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这儿最近可不太平。”
　　“余清清！”柳依依爆发了，她简直对余清清无语到了极点，她现在整个鬼身上都写满了，快来问我，可是她怎么能当看不见？
　　“还有事儿？”余清清脸上写满了困意，“有事儿您就说。”
　　“行行行，是我有事儿找你行了吧！”柳依依算是败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找余清清帮忙，本想她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却没想到碰见一个这么不识趣的。
　　听见柳依依这么说，余清清才算是满意了。
　　这才对嘛，要找人帮忙，就一定要拿出点儿诚意来嘛……虽然，这事儿是她始作俑者的，可她也是出于好心不是么。
　　见余清清精神抖擞的坐会自己身边，柳依依这才有了一种被摆了一道的感觉，无比的不爽。
　　“我来请你帮忙。”柳依依这话说得很是别扭，声音有些小。没办法，面对狐狸一般的对手，她实在是大方不起来。
　　“嗯，那我们就来说说呗。”余清清见柳依依开了口，却不在意这些无所谓的细节，而是摆出一副倾听者的神态，很是专注用心。
　　而她这样子，也让柳依依的心也跟着不再浮躁。
　　“其实，我不离开的执念，根本就同张孟无关，也同先前没嫁成的那个人没关系。”柳依依说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当年悲惨的经历，还是为了那份未竟的执着。
　　“那是？”
　　余清清看着柳依依的眼睛，见那双眼睛里竟然看不到一丝恨意，而是满满的怀念与温情，这让多少的有些吃惊。
　　她实在想不出，柳依依这么深执念的女鬼，若不是处于恨意，为何会有那般举动，为何会留在幽都这么久而不去投胎。
　　“其实，在阎王爷将我从崩溃的边缘救回来，让我恢复神志的那刻起，我其实就想通了。恨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我已经到了生命最后归属的地方了不是么？就算我再恨他们，他们也迟早会走上我来时的路，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柳依依说得很是平静，眼眸之中一丝波澜也没有，似乎那些可怖的回忆真的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那你为何留在这幽都？还徘徊在主街？”余清清纳闷的问道。
　　“那是因为，我在等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只鬼。”柳依依笑的温柔，眼眸之中有甜蜜荡开。

☆、2…25

　　祥和斋一关门，余清清便去了孟婆所在的望乡台。
　　昨天晚上柳依依跟她说完前世的过往之后，她就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所以，她来找孟婆证实一下自己的怀疑。
　　余清清顺着烟雾缭绕的小路往前走，潺潺的水声也越来越清晰，直到她踏上望乡台，才看见孟婆倚在美人靠上面对着黄泉路的方向浅眠。
　　就在她走近犹豫要不要叫醒孟婆的时候，却见孟婆已经睁开了眼睛，红唇微微上扬，像是早已预料到她要来一般。
　　见孟婆已经醒了，余清清便笑嘻嘻的走上前去打招呼，“姐姐你醒啦，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孟婆面对余清清一副笑的既谄媚又居心叵测的脸仍笑的亲切：“没有，我可是一直在等你来。”
　　等我来？余清清有些讶异的看着孟婆，莫非这幽都的阴司各个都能掐会算？天呐，如果她能学会一招半式，那她在幽都的日子可就好过了，又或者……她投胎的时候也恰好能记得……
　　想想就是一件身心舒爽的事情有没有。
　　余清清心里啧啧称奇，嘴上也不放过孟婆：“姐姐，你这么厉害？我来你都能算出来？”
　　听见余清清这句话，孟婆采知道她刚才那诡异的笑容是为什么，她摇头轻笑，“不是我能掐会算，而是有人未卜先知。”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余清清一眼。
　　有人？余清清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孟婆说完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冷面阎王。
　　应该是他吧，不然还会有谁会管这等闲事……看来，昨天的事儿他都看在眼力，也知道自己会管到底，找到孟婆这里来。
　　她现在越来越摸不清阎王爷的想法，明明不是算计自己，就是不见自己，现在又来帮忙，还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矛盾体。
　　不过，撇开别的不说，孟婆带给她的消息，她倒是觉得可以相信的……至于后面有没有陷阱，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清清，喝茶。”孟婆说着，便递上了一盏茶。
　　“这幽都，还是姐姐的茶最香。”余清清深嗅，将茶一饮而尽任由茶香流连与唇齿之间，这才放下茶盏，郑重其事的道：“姐姐，既然你知道我来找你帮忙，那我就不绕弯子了。”
　　孟婆静静的看着余清清，侧面的弧度带了几分温柔，这孩子每次来都会有些不一样，性子越变越开朗，比起最初相见少了些小心翼翼，多了些坚强。
　　她弯了弯眉角，朗声一笑，揶揄道：“知道你这小鬼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竟是茶才喝了一口，便着急说正事儿了，看来我的茶还真的是不够香。”
　　“够！绝对够！”余清清连忙摆着手否认，“这喝茶聊天都不耽误，我就是怕这茶太香，事情会忘了说，所以才先说不是。”
　　“油嘴滑舌。”孟婆微笑，似乎拿余清清很是无奈。
　　“嘿嘿。”余清清咬唇笑了笑，想起柳依依的事情，心里还是不免多了几分沉坠之感。
　　柳依依其实在被强行成亲之前，有一段一见钟情的爱情，两人相识于街巷之中，可以称得上是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也是在四目相对之间情意相牵，决定携手白头。
　　男方聪明，让家里唯一的高堂先喜欢上这个单纯的姑娘，继而向他提起这件事情，再顺水推舟的去女方家提亲，这样既可以免了私定终身的闲言碎语，也让家里的长辈互相留下好印象。
　　这本该是一段好姻缘，只可惜，美好的事情总是会波澜重重。
　　女方家里已无长辈且男强女弱，嫂子只手遮天是个彻头彻尾的财迷，她嫌弃男方给的彩礼太少，问都没问女方的意见，就将她硬塞进了当地一个有钱的恶霸老头的花轿。
　　后来的故事就如孟婆先前讲的，女方自尽，却再次被配了阴婚。
　　到了地府，她从没收到过男方对她的任何怀念，甚至她连托梦都未曾成功过一次，她怨他心狠，可却又将那段感情视如珍宝，便只得日日徘徊在他们相遇的街巷之中，等着有一天可以不期而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却是从来都未曾见过他。
　　这段过往听起来总会让人觉得唏嘘，可是对于余清清来说，这段过往最让她震惊的还是那个从柳依依嘴里说出的名字。
　　林世安。
　　余清清当时听见的时候，觉得整只鬼都不好了，有点儿被雷劈的外焦里嫩的感觉。觉得这事儿实在是太巧，太冤，又太过诡异。
　　巧的是他们两个都被困于幽都，冤的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诡异的是明明他们两个问一句就能解决的事情，却拖了这样久。
　　于是她便问过柳依依，却被一句主动找他太过丢脸打了回来，让她觉得哭笑不得。明明打听一下，比她自己在这乱窜好的多不是么？真不知道女鬼都是什么脑回路，竟然宁愿别的鬼对她敬而远之当作傻子，也要创造什么偶遇，而不愿意痛痛快快的去找那个念念不忘的人。就因为一句没面子？实在让她费解。
　　为了确定柳依依说得是不是祥和斋的那个，她便试图打听过，可惜柳依依就是个马大哈，她只沉浸于甜蜜的爱情之中，根本就忘了问对方的家世营生。
　　这让很无奈，可又不敢直接去问林世安，毕竟是她的顶头上司，要是引起他的不痛快，让她穿小鞋怎么办？所以她再绕圈子无果的情况下，果断的选择来问孟婆。
　　“姐姐听说了柳依依的事情了吧？”余清清放下茶盏看向孟婆，眼中写着满满的疑问。
　　“自然，听说很是热闹，只可惜我没能亲眼看见。”孟婆勾唇一笑，“清清想问什么？”
　　“姐姐，我想要知道林世安是怎么死的，还有他跟柳依依到底有没有关系。”余清清坐直了身子，神情很是认真。
　　“怎么？上次不听，这次反倒是感兴趣了？”孟婆眼角轻挑的看向余清清，嘴边的笑容却是藏不住。
　　“是啊！这可是关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事儿，是不是应该管一下？说不定我还能提前功德圆满呢。”余清清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
　　“你呀……”孟婆失笑，摇了摇头，道：“他跟柳依依有没有关系，我却是不知的，但是他的身份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余清清微有讶异，像是没想到竟然会有孟婆不知道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孟婆什么都知道，那也许柳依依早就不必受那相思之苦了，想到这，她便扬起了一个笑容，“那就多谢姐姐了！”
　　“林世安，祖辈上是宫中御膳房出身，祥和斋也是他家世代相传的产业。”孟婆看着余清清听的认真，却是摇了摇头，“我说废话么？这些你是不是知道了？”
　　余清清见孟婆说得认真，忙摇了摇头，道：“故事要说完整，我懂得。”
　　“你呀……”孟婆轻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林世安还小的时候，他父亲便去世了，母亲也早早的改嫁了，等他成人之后，为了让他尽快成家，她便与媒婆说了一家城中的姑娘，望他们早日完婚。”
　　说到这里余清清的眼睛亮了了，紧张的问道：“然后呢？”
　　“据说是从未见过这姑娘，但这姑娘却是被城中一个有名的恶霸看上了。”孟婆抬起头便看见了余清清的眼睛。
　　白天的天光很亮，奈何桥五彩的烟雾映在她褐色的眼眸中，越发的光彩夺目，像是布满璀璨星辰的瑶瑶银河。
　　余清清听到这里，心里却是犯了嘀咕，跟她想得不一样，明明柳依依跟林世安是见过的，为什么孟婆却说他们没见过？
　　她皱了皱眉，突然脑中灵光乍现，道：“姐姐，你这消息都是林世安告诉你的？”
　　“并不是，所有的消息都是整合而来，这种事情我从来都不会当面问当事人的。”孟婆将她跟水玲珑的茶盏满上，“事情就是需要汇集而来，只听当事人说太过于主观。”
　　余清清哭笑不得，可是事情从当事人那里听到的也是真的经历过得，应该会更真实不是么。
　　她摇了摇头，不再计较这些有的没得，而是继续问道：“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恶霸为了威胁他，让他放弃婚约，令人半夜去他家的店铺放了一把火。”孟婆说到这里似乎是叹息的道：“他本来是想把店烧了，给林世安一个下马威。但是他没料到，那一夜。林世安也在店铺里，不过小睡的时间，却被这一把火稀里糊涂的烧死了。”
　　余清清听到这里，所有的事情算是理明白了。
　　若是林掌柜跟柳依依说得是同一个人，那就能解释为什么柳依依死后，林世安从未祭奠过她，而柳依依又为什么次次托梦都失败了。
　　可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在跟林世安状似无意的提到柳依依的时候，他却一点儿反映都没有，难道她弄错了？

☆、2…26

　　余清清从孟婆那里回来之后就召集了苏芸跟冥冥开会，她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理顺了一遍，便见他们两个都像是被平地惊雷劈到了一般，震惊的失去了语言能力。
　　“我说，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震惊，我知道的时候都没跟你们两个一样，反映这么强烈。”余清清摇了摇头，满脸写满了嫌弃。
　　“我去！你说得真的假的？林世安？柳依依？完全扯不到一起去的两只鬼啊！”冥冥突然蹦起来，把余清清都吓了一条。
　　“你要不要这样……作为一只鬼，都没有一点儿承受能力。”余清清瞟了冥冥一眼，拿了发簪去逗弄苏芸养的金刚鹦鹉，却引得对方“笨蛋、笨蛋”的叫个不停。
　　这让余清清颇为无语，明明苏芸温温柔柔，怎么养出一只鹦鹉来这么奇葩……
　　“看见了么，鹦鹉都看清楚你的本质，小爷我充其量就是惊讶过头，你却是一直蛰伏在林世安身边，你都没察觉。”冥冥不满的瞪了余清清一脸，很是赞许的给金刚鹦鹉填食物，却也换来了一样的痛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