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浮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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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让自己不当冤大头的最好办法，余清清能想到的就是将话题远远的岔开了。
　　余清清眨了眨眼，看着愠怒的冥冥，一脸疑惑的开了口。
　　“冥冥我遇见一个怪事儿，要不你给我分析一下？”
　　冥冥向来就喜欢听各自有意思的事情，也喜欢解决各种疑难杂症，所以在他听见余清清这又有新事件发生的时候，他心中便顿时痒了起来。
　　他不急不缓的在原地转了两圈，一屁股坐在桌上的烛台上，大爷状地问道：“什么事儿啊？让你这么大惊小怪的，真没见过世面。”
　　余清清表情自然的点了点头，以示对冥冥这个观点的赞同。她好歹是肉身刚死的新鬼，要是什么都知道还不把这地府的阴司们给吓着？
　　先别说她是不是真的了解，作为众阴司的怀疑对象，作为押后再审的疑犯，如果她真对地府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那她还真就是把自己往魂飞魄散上逼了。
　　所以她愿意少些猜测，多谢疑问，做一只愉快而无知的地府野鬼。
　　冥冥像是没见过余清清这种如此喜欢自我认输的鬼，它只觉得自己从余清清进门到现在，感觉上简直就是一波三折。
　　他算是服了，简直就是活久见……
　　“所以……冥冥你可否看在咱俩也算是旧相识的份儿上，给我解释解释？”余清清看着冥冥难得安静的样子抿着唇直笑。
　　“得了得了，你要问什么。”冥冥回答的勉强，但是语气里透出掩盖不住的好奇。
　　“你想知道啊？”
　　“想！”
　　余清清见冥冥说的直接，便也不再绕弯子，她想了想便慢条斯理的，道：“我一个一个的说，你一个一个的回答我，如何？”
　　“快说吧！人还没老呢，怎么就这么啰嗦！”冥冥不满的抗议道。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今儿我见到的阎王殿跟第一次到阴间时见到的不一样？不仅没有阴兵把守，大殿也完全不一样了，是不是阎王殿有两个？”余清清伸出了两只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疑惑的冲着冥冥摆了摆。
　　“就这？就这你也好意思问我？这问题太傻了吧？我还以为你那么神秘，是有多有趣呢！你简直让我太失望了！”冥冥被余清清问题气的上蹿下跳，觉得余清清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掉他的胃口，故意问他这么烂的问题，简直不能好好相处了。
　　“小鬼火，你不是最热情么？”余清清见冥冥这幅样子，顿时笑得跟春花一样灿烂，但一看冥冥一副往自己这冲过来的样子，连忙跳起身后退了一步，表情无辜道：“你觉得傻，可我不觉得啊，我可是幽都新人呐。”
　　余清清一句话便把火冒三丈的冥冥给噎住了，想来也是，这女鬼不比自己，初来乍到无知点儿……似乎是应该……
　　“不许叫我小鬼火。”冥冥憋闷了半天，还是忿忿的开了口，“我警告你啊，下个问题有趣点儿，要是依然这么无聊，我就让你住废墟里，还要赔我钱！”
　　“好好好，那你快告诉我。”余清清见冥冥在自己面前停下，便小心翼翼的绕过它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免得它伤及无辜。
　　“你初来阴间的时候，不过就是普通魂魄，一般来说，这寻常生灵下地府之时，进入的不过是名为‘幽冥枢’的幻境。”冥冥看着余清清依然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便耐下性子来接着解释，“哎哟，其实它们就是投射而去的虚像而已。不过，负责押送的阴兵跟鬼吏是真身，还有轮回台也是真的。”
　　“原来是这样，真是有意思。”余清清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以示她听明白了。
　　也是每天那么的魂魄要投胎，那么多的纠纷要处理，所有的事情都经由阎王处理的话，那他还真的能算的上是三界勤奋的表率了。
　　冥冥被余清清的认真劲儿弄得一怔，但很快又恢复了他嫌弃的语气，道：“这样就有意思了？你这女人可真是没劲……赶紧的，我们来说说有意思的事儿？”
　　“有意思的事儿啊……”余清清很是认真的想了想便道：“孽镜台缺了一块，并不是完整的，你说这算不算有趣的事儿？”
　　之所以说起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既不是她观察细心，也不是她对完整的镜子有什么执念。
　　只是在余清清潜意识里，有关于孽镜台的这个问题平白无故的出现了许久。
　　所以，她倒是想为自己这个突然冒出的问题，找到一个答案。
　　冥冥被余清清这个问题问懵了，他本以为就凭余清清上面那个愚蠢的问题，她会问出什么诸如幽都生活一二三，阴司特征四五六这种简单问题，但却没想到，她竟然一上来就挑战了他能接受的难度。
　　他不过就是管理出租屋的小阴司，这种太过深奥的问题，他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能接触到这种问题，那他早就那啥了……
　　可是他的信条是：虽然不明白，却也不能丢面子。
　　冥冥状似慎重的在屋里环绕了几圈，学着阎王审案时候的严肃语气，道：“这种事情，岂是你能问的？”
　　余清清听着冥冥这话的语气，便心里笑开了花，这小鬼蒙谁呢？明明就是自己也不知道就装作打官腔的样子好不好，他正常说她可能还真信了，可是现在他这副样子，还真就差把心虚俩字写脸上了。
　　但是，他好歹也是自己来阴间第一个关系不错的鬼，她可不想就此得罪了。于是，她很是真诚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
　　“哼！可不是嘛！这种问题以后……以后还是少问的好，知道那么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要知道小透明才活的久。”
　　冥冥见余清清这么好糊弄，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它一溜烟坐回烛台上，看着余清清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这才想起了自己的大事儿。
　　“你！你！你！你竟然打断我要说的事儿！你绝对是故意的！”冥冥忿忿的跳到余清清的身边。
　　余清清本想躲开，但是一个不小心却蹭到了冥冥的身子，本以为会火烧似的疼或者会燎原般的蔓延全身，却不想这鬼火竟然没有一丝热度，甚至还有点儿凉……
　　原来鬼火真的是没有温度，她还以为会跟戏文里描述的三味真火一样，只要一碰就会灰飞烟灭。可是刚才那触感，跟她想象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她惊讶的睁大了杏眼，一时之间没忍住心中的好奇，伸出纤纤玉手便往冥冥身上摸去。
　　“余清清！男女授受不亲！你大胆了你！你竟然敢摸我！”冥冥发出一声惊叫，迅速的往房檐上飞去。
　　“男女授受不亲？小鬼火原来你不是姑娘。”余清清笑弯了眼睛，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没忍住。
　　而且，小鬼火竟然真的有性别啊……
　　“余清清！你不是瞎子就是聋子吧？！我这字正腔圆的玉石之声你听不出来？”冥冥坐在房梁上，对余清清刚才的行为做出了严重的抗议跟鄙视。
　　“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余清清的表情再次写满了我不懂、我不知道。
　　“对对对，这是大事儿！”冥冥一溜烟从房檐上蹦下来，一步三跳的又回到了余清清的眼前，但是他显然没忘了刚才余清清对他的所作所为，他定身在了他认为安全的距离，出声道：“咳，现在我就来聊一聊有关你住在这，房租的事儿。”

☆、1…16

　　“房租？”
　　余清清下意识的重复，她虽然知道这阴间跟阳间的生活差不多，但还真没想到还有房租这回事儿。
　　因为……大概她潜意识的认为，阎王留她在幽都就是白吃白住混日子的……现在听冥冥这么一提她才明白。
　　原来阎王爷根本就没打算养她，而是让她在这幽都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救命，简直太不公平了好么……
　　作为一个身份神秘的，被迫留下的女鬼，她也是很迫切的想要投胎的好么？可是……现在不仅不让她投胎，还要让她交房租……简直就是□□裸的压榨。
　　余清清想到这，可怜兮兮的冲着冥冥眨了眨眼，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白衣服道：“我到这阴间的时候，别说有亲人给我烧纸，就是连件寿衣都没有，还是光脚穿着里衣便来了……所以，我并不觉得我钱袋里会突然多出钱来。”
　　本以为冥冥会一时心软，赶紧放她一马，却不想这家伙不知道是要报刚才的一摸之仇，还是天生耿直，只见他从余清清面前跳起，嚷道：“你以为我这里是慈善机构吗？让你白吃白住？！”
　　“不是啊……”余清清每次见到冥冥忿忿的样子，心情总会莫名其妙的好，所以她懒得再计较阎王的不负责任，干脆跟冥冥讨论起了房租该如何解决的问题，“那……如果幽都没有慈善机构的话，那打劫是不是也可以？”
　　听见余清清这个没头没脑的来钱建议，冥冥一头黑线，这女鬼到底什么来历，竟然开口就是打劫！？
　　这是想让他这个出租屋界一霸认怂的节奏么？
　　别做梦了好么……
　　冥冥重重的咳了两声，一副严厉警告的语气，道：“这幽都秩序可是向来就好，你要真抢劫，只要是个鬼吏阴司就能把你给逮起来，而且根本就不给你溜走的余地，所以，劫道这事儿你就别想了。”
　　“真的没有鬼吏阴司抓不到的？”余清清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肯定没有！阴间秩序好着呢！”冥冥迅速反驳。
　　“哦……可我进阎王殿之前，明明差点儿被一个千年厉鬼给要了小命啊，啧啧。”余清清摇了摇头，用实例反驳了冥冥。
　　“你！哼！”
　　冥冥算是无语了，难怪孽镜台也弄不清她什么来历，面前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没有套路可言嘛！
　　余清清见冥冥无法反驳的样子抿唇直笑，她真的不是故意跟他对着干的，只是他这易怒又毒舌的样子，她是真的忍不住想要逗他啊。
　　跟冥冥斗斗嘴，简直就是她来阴间之后，找到的第一件趣事了。
　　所以你说说，她怎么可能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多好玩啊……
　　两只鬼正在大眼瞪小眼，却没想到这个时候门被人敲响了，凝神听去，只听见一个清朗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冥冥，你在吗？”
　　见是有人找自己，冥冥这才从跟余清清的交战中脱身出来，他老大不耐烦的嚷道：“谁啊？都追我到这儿了？来了来了。”
　　说罢，便走上前去开门。
　　门闻声而开，便见着一个穿着海棠红软烟罗，年纪约莫十七八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余清清抬头看见，便对这长得很是讨喜的姑娘喜欢的不行。
　　瞧瞧这嫩的能掐出水的鹅蛋脸，再瞧瞧这弯的跟新月似的眉毛，还有这樱桃似的娇艳欲滴的小嘴，真是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欢喜。
　　“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姑娘一进门，便很是惊讶的问冥冥。
　　“我平常就这样。”冥冥闷闷的反驳。
　　“好好好，你就这样……话说我把你要的那些材料都雇人拿来了，就放在你屋子外面。”姑娘脾气很好的安抚冥冥，却没忘了说正事儿。
　　“哦，我知道了。”冥冥道。
　　姑娘见冥冥语气一直都没好哪儿去，便条件反射似的往屋里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站在桌子边笑眯眯的余清清。
　　“咦，这位姑娘是？”姑娘好奇的开了口，笑容依然未改，还是看着娇俏而无邪。
　　“她就是那个新来的。”冥冥见姑娘的注意力放在了余清清的身上，便甩包袱似的赶紧道。
　　听见冥冥这么说，姑娘的剪水的双瞳亮了亮，紧走了几步便微笑着走到余清清的身边，“你好，我叫苏芸。咱们看起来年纪差不多，你叫什么名字？”
　　
　　余清清本就对这个姑娘颇有好看，现在见她又大方友善更是好感倍增。
　　她满意的端详着苏芸更是越看越觉得投缘，虽然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姑娘袖口上绣着一些奇怪的花纹，却也没放在心上。
　　“我是余清清，你叫我清清就好，这不我刚刚才住过来，对这里的生活还有很多不懂的，请你多多照顾。”
　　苏芸听罢，也笑盈盈的回应道：“清清不要这么客气，你叫我小芸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包在我身上。”
　　冥冥看见这两个一见如故的女人，自我介绍完就拉着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很是受不了的开了口，道：“哎呦，你俩差不多行了。小芸，你来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哦，冥冥，我有事情要找你。我家的地板昨天晚上裂了，你有时间能不能去看一下？”苏芸对于冥冥不客气的语气，很是习以为常，便毫不计较的回答。
　　“哦，知道了。”冥冥简单的应道。
　　苏芸冲着冥冥感谢的欠了欠身子，道：“那便多谢了。”
　　“你这女人真啰嗦……”冥冥语气依然不耐烦，“那什么，天黑之前能完事，但是你先别回家，不然会给我添麻烦。”
　　听见冥冥这么说，苏芸也不拒绝，反而是依旧是好脾气的回应：“这样也好正好刚刚认识了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我们可以聊聊天，顺便给她介绍一下我们幽都的风土人情。清清，你说怎么样？”
　　余清清见苏芸主动给自己提供帮助，心中更是觉得感激无比，这可是她来到这幽都见到的第一个对她如此主动又友善的姑娘。
　　看来，她识人断物还是蛮准的嘛。
　　她觉得她在这幽都的日子，肯定会一点一点儿好起来的。只不过，眼前这个姑娘脾气好人也好，这么年轻就呆在了幽都，她还真为她觉得惋惜。
　　想到这，余清清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随即便换上她认为最友善最亲切的笑容，道：“当然好了，我简直求之不得。”
　　“肉麻……”冥冥很是不耐烦的在余清清后面接话道：“你！赶紧想想怎么给我交房租！”
　　“好！”余清清难得心情好的爽快应下。
　　“不许劫道！”
　　“好！”
　　“不许作恶！”
　　“好！”
　　“正当来源！”
　　“好！”
　　冥冥见余清清连连答应的这么爽快，跟她斗嘴的心情算是一点儿没有了，他只好转身忿忿的对苏芸嘱咐道：“她看着傻了吧唧的，一点常识都没有，你带她熟悉熟悉这儿，免得以后被谁卖了还帮人数钱，或者遇见什么投缘的厉鬼一起把幽都搅得鸡犬不宁。”
　　对于刻意咬了咬“厉鬼”两个字的冥冥，余清清还是选择了无视，她现在的注意力，可都在面前这个可爱姑娘身上，人家看起来跟小白兔似的，可不能被自己跟冥冥的斗嘴给吓跑了。
　　见余清清也不反驳，冥冥只觉得无趣，轻嗤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匆匆飘了出去。
　　“我这算算跟他结下梁子了？”余清清一手托腮一手指了指冥冥飘走的方向，很是诚恳的问道。
　　“别在意，冥冥的脾气就是这样，有时候会有点不耐烦。他其实心很软，很好说话的。”苏芸说完，便在余清清的身边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余清清见苏芸笑得神秘，心中忽然没了底儿，这笑容是什么情况？
　　她还没琢磨明白，却听身边的苏芸笑出了声。
　　“清清，你现在可是我崇拜的对象呢！我来之前可就听说了！就是火烧生死薄，还有孽镜台的事儿……我觉得你一定是神仙，凡人不可能做到这些的！”
　　苏芸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认真，但这却让余清清一时尴尬了起来。
　　“怎么可能，阎王和崔判官他们也是神啊，如果我真的是神仙，那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再者说阎王爷都坐镇那么多年了，我要是别的什么东西也应该早就看出来了。还有钟馗大人也说，根本没听说过有我这种神仙……”
　　余清清急急否认，表情无奈的耸耸肩，明明刚才心情还不错，可现在一说回到这个问题，她又觉得无比烦躁起来。
　　像是看出了余清清的不开心，苏芸便安慰的用手拍了拍余清清绞在一起的手指，露出一个很是灿烂的笑容，道：“总会有解决的时候，不要想的太多。”
　　“嗯。”余清清勉强一笑，算是做了回应。
　　“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好的梳洗一下换身衣服，我带你在这附近走一走熟悉一下环境，你觉得如何？”苏芸弯着眼角笑道。

☆、1…17

　　余清清跟苏芸一同走在街上，这才感觉有个年龄相仿的姑娘一起逛街真是好极了，由她带着，你可以知道这幽都卖的最火的香粉是哪家，颜色最艳丽的胭脂出自哪儿，哪家的布料好看柔软又价格公道。
　　之前跟牛头马面一同走，由于心事重重她都一直没仔细看过，现在跟苏芸一起心情大好的重走一遭才发现，这幽都不仅店铺林立，而且地方大的超乎了她的想象，这车水马龙的热闹场景，真让她有种还游走在阳间的错觉。
　　如果她没有背负着那么神秘的命格，或许在这生活真的也还算不错吧。
　　余清清跟苏芸说说笑笑，穿过了几条窄巷便又到了那个她还算熟悉的主街，她正寻着先前同牛头马面一起逛过的杂货铺，却听着身边的苏芸含笑着伸出白藕似的手指给她看。
　　“清清，你看。顺着这条主街一直走到尽头便是阎王殿。”
　　顺着苏芸的手看过去，却除了熙攘的人群再也看不见其他，但即使如此，她还是连连点了点头。
　　其实对于她来说，知不知道阎王殿还真的没那么重要，她一不想去击鼓鸣冤，二不想跟阎王闲话家常，只等着自己被召见就行了，而且被召见的时候身边八成也会有人陪着她。
　　“阎王殿正门出来向东最近的宅子是崔判官的，就是那个人面桃花温润如玉的崔判官，你知道吧？”
　　苏芸再说的时候，眼睛亮亮的，看的余清清直想乐，便揶揄道：“第一个就介绍崔判官的府邸，是不是你自己想现在绕过去看看？”
　　“怎么可能，我才没有那么狂热，再说了，现在这个时间就算你想去看，我也不带你去。”苏芸连连摆手，否定了余清清的话，但是脸上却带了明显的红晕。
　　既然她不承认，余清清便只能将这归于食色性也的天性了。看来不止是人间，这三界真是都逃不出爱美之心这个套路。
　　为了不冷场，余清清便接着苏芸的话继续问下去：“为什么这个时间不带我去？”
　　“你不知道，这个时间崔判官家门口的狂热女鬼，恐怕队都排到主街上来了。崔判官因为温柔，也从来不驱逐她们。”苏芸说着，语气里却带来一些或多或少的失落。
　　余清清把她的这些小情绪都听在耳朵里，却并不插嘴，在她看来，这种太过私人的事情，她还真不好多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苏芸才从对崔判官府邸的关注上挪了回来，她见余清清并不在意的东张西望，并也放下心来，继续道：“清清，阎王殿正门向西走，最近的宅子是黑白无常两个阴司的，相比崔判官门口的热闹，他们府邸里面才热闹！白大哥喜欢在院子里聚众赌博，黑大哥喜欢安静，但是黑大哥却从来没嫌过院子里声音太吵，他们俩真是难得的和谐。”
　　聚众赌博？余清清听见这个词，笑得眼睛都弯了，看来真的有大门冲她敞开了，就冲白无常这爱好，她改天也一定要去拜访一下。
　　她在这幽都太寂寞，这么有乐子的事儿，她怎么会不掺和？别逗了。
　　“对了，清清有点儿特别重要的，我要告诉你！”苏芸的语气一下子严肃了，她拉着余清清的袖子，继续道：“如果没事的话，清清绝对不可出城，先不说城外有一些擅自逃离还背着悬赏的厉鬼，就但说城外的那个森林，你也是万万去不得的！如果你出城走失，误入了那片森林那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余清清听到苏芸说到这里，却是来了兴趣，连连点头，道：“我不去，但你且同我细说说这森林呗？”
　　看见余清清难得这么有兴致，苏芸只得无奈的笑了笑：“这森林是幽都的禁地，听说那里面封印着禁物，所以莫说是我们，就连阴司大人没获得许可也是不得入内的，据说曾经有阴司擅自闯进去，还被阎王下旨扔进了畜生道呢！虽然说那森林有鬼吏阴兵把守，你应该进不去，但被他们看见你在那附近窥探的话，也少不得一顿打的！”
　　余清清听见苏芸这么说，好奇心更是迅速膨胀了起来，她干脆拉着苏芸在街边的一个茶肆坐下，叫了一壶碧螺春，准备好好问问她有关这个禁地的事儿。
　　她还真是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对一些充满禁忌的事物敢兴趣，越是神秘的她越是想要将它的真相揭开。
　　这种怪异的心理她虽然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却乐意之至的将它归结为：有可能，所有禁忌的东西都跟她的未知身份有关。
　　谁让她的命格这么奇怪呢？那就不能怪她有重度好奇心了吧！
　　“小芸，你快来跟我说说，有关这禁地禁物，你还知道多少？”余清清将面前温度适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两只杏眼睁得又圆又亮，像极了想要讨糖吃的小孩子。
　　见到这样的余清清，苏芸一个没忍住，便掩袖笑出声来，道：“清清，你真像个小孩子！可是我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么多？我既没有身处高位，又不是阴司，只不过是知道些寻常百姓知道的事情而已。”
　　这话说完，余清清却也并没觉得失望，她契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