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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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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谢什么,只要你能大好了,我就……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唐糖张了张嘴,一时间却欲言又止,仍旧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半晌,才又开口道:
  “明日……你待我真好。”
  上次情急之下她已唤过他的名字,可是像这一次这般静静地、满含情意地说出却又是另外一番意味,明日何尝不明白?
  他伸手握住她柔软的手指,仿佛是握住了阳光下糖人儿的温暖。
  “你是她,对不对?”他耳语般地问。
  “你说……什么?”她脸上有困惑的神色,她感觉到他握住她的手指在轻轻颤抖,旋即了然。
  “你是说……”她迟疑了片刻,道,“你就是当年的那个……”
  明日点点头,看向她的神色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仿佛是十九年前的阳光,一瞬间又照进了这间阴暗的屋子里,照进了两人彼此相印的心里。
  

  ☆、第十章 赤心(3)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节有点无聊,不过作者观察了一下存稿,质量让人汗颜的旧稿部分终于更完了,后面新存下的稿子要好很多,的确值得期待哟~~
  (接上节)
  南街。青石巷。栖凤居。
  “……按说你如今也攒下不少家底了,早就不用像从前那样过那种紧巴巴的日子了,怎么你这衣裳的样式还是去年的旧样子?你到底还是不是姑娘家啊?”
  正在说话的是慕容瑾,从五年前开始,他就一直在暗中照顾着慕容雨晴,因而无论是白记绸庄还是这栖凤居,他都是常客。
  “多管闲事!”慕容雨晴瞪了他一眼,却也不自觉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袖。是啊!这两年一直在忙着照顾绸庄的生意,栖凤居到底还是能布置得舒适妥帖,可是她自己……总有好一段时间没在自己身上花功夫了。
  “我当然要管了。”慕容瑾意态闲闲地喝了一口白瓷描牡丹花纹茶杯里的茶,道,“你好歹也是在宫里住过的人嘛。喏,还成日里喝这六安茶,哪里还有个郡主的样子,寻常人家的小姐可都比你强多了。”
  “你十三王叔可从来没把我当成郡主,你们宫里那些主子奴才也没把我当成是郡主,我又何必整天摆着郡主小姐的款儿,还嫌不够丢人么?再说了,你有见过你的哪个郡主表姐妹在街上被小混混欺负、在酒楼里打杂么?这茶,不爱喝就别喝!”说着一把夺过慕容瑾手中的茶杯,转身重重地放在身后的小几上。
  “可是你还背着这慕容家的姓氏啊——”慕容瑾仿佛并不介意,接着调侃她。
  慕容雨晴唿地一声转过身来,道:
  “我倒宁愿我根本就不姓慕容!若不是为了不让我母亲在死后还没个名分,我早改了这个姓!”
  慕容瑾看她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便敛起笑容,站起身走到她身后,按住她微微有些颤抖的肩膀,道:“好了,不逗你了。我道歉,行了吧?”
  慕容雨晴回身甩开他的手,语气却已稍稍和婉了些:
  “你知道我最不愿意你提起宫里,你还老是提醒我记得自己郡主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宁愿我从来都只是栖凤居的女主人、白记绸庄的掌柜,从来没有这郡主的身份……”
  “好啦好啦。”慕容瑾道,“是我的错,不该老跟你提这个,你可不能改了这个姓,宫里的那些表姐妹各各都爱拿腔拿调,也就只有你能隔三差五的让我捉弄一下了……”
  “我就知道你常来我这是没安好心!”雨晴道,“除了挑剔我的茶,就是尽说些有的没的,好没意思!”她一面说一面翻了个白眼。
  “谁说我没安好心?我这不是给你带来了些今年时兴的衣裳样子么?你说你好歹也是个绸庄的掌柜,自己若不穿得好点,谁还来买你的布啊?小心白大小姐明年新找个掌柜的,你可就要喝西北风去了。”慕容瑾道。
  “行啦,翻来覆去的就会说这些,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慕容雨晴道,“你出来多久了?还不回去么?”
  “这就要下逐客令了?好,慕容大小姐,我这就走——”慕容瑾略略摇了摇头,转身向门口走去。才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向她道,“我拿了罐粤梅香来,是月前才贡上来的。刚刚在门口就交给珠儿了。你也该换换口味,那六安茶喝多了也会伤胃的。”
  “知道了。”慕容雨晴轻轻说道,目送着他出了栖凤居。
  她如何不知道六安茶喝多了会伤胃呢?只是每次喝着这茶,都会让她记起当年是以怎样的坚韧和魄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她空手赚下了这份家业,个中苦楚,非亲历不能懂。而这六安茶中略微带着的苦涩时刻都在提醒着她,自己已不是千金郡主,而是个比平常人家的姑娘小姐都需要吃更多苦的女子。
  慕容瑾没必要知道这些,他到底是养尊处优的皇子,到底还是要在宫中继续生活下去的,知道她所知道的一切,对他并没有好处。
  只是,她真的希望,她不姓慕容,他们不是血亲。这并非仅仅是因为她厌恶皇族,更因为……他若是慕容家的人,就迟早有一天要被迫离开她,因为她的身世和所作所为,早令她成了皇族不齿的耻辱。
  然而这样的希望,在慕容瑾心里,亦是早早就存下了的,只是他们彼此都不会直言罢了。
  北街。翠峰山。紫竹林。
  当日骆毅答应了慕容瑾与刘离,要替他们求访“断肠寒士”。这几日正好,寒枫因新谱了首曲子,兴致正高,骆毅便趁热打铁,将七皇子与刘尚书府的公子想要拜访他一事说了出来。这寒枫虽身处世外,但对山下之事也并非全然不知,他虽一向不喜与王侯世子结交,但因耳闻这两个人并非他所厌弃之流,倒是并没有拒绝。
  这一日刚入寒露,三人一早便到了翠峰山下,由骆毅引着向山间深处走去。
  紫竹林在山的背面,正好与抱残观的方向相反。三人一路行来倒也不觉得累,不一会儿便到了。
  这是一大片望不到尽头的竹林,直往里走,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可看见那竹林掩映之处的一小片房屋。屋前放着一张形状不规则的石桌并几张石凳,早已有一壶清茶在桌上徐烟袅袅。骆毅等人刚在石凳上坐定,便见一身着赭色布衣的男子从屋舍中走了出来。
  那男子大约二十□□岁,眉宇间有一种仿佛从未被打破过的平静,这便是寒枫。骆毅三人连忙站起身,互相见了礼,复又坐下喝茶。
  寒枫首先开口道:
  “近日天已微寒,二位特地来此拜访,不知所为何事?”
  慕容瑾扭头与刘离交换了神色,这才说道:
  “我等世俗草莽之人,本不该打扰居士清修,只是近来山下世事纷繁,恐有祸乱,我们却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今日慕名来访,实则是想向居士讨教一二。”
  寒枫略略一笑,却并没有答话,仍旧耐心听着。
  刘离这时开口道:“敢问居士,你身处这深山竹林之间,对山下之事是否有所耳闻?”
  寒枫笑道:“刘公子这话问错了,你既已知我身处深山竹林,平日里又无甚人往来,如何知道山下之事?”
  “我却不信。”慕容瑾道,“我曾听骆三公子说起过,你前几日才刚谱了新曲子。你隐居数年,只怕常有新的进益,这算不得什么。只是曲通人心,若非对世事人生有所参悟,又怎能推陈出新,时常会谱出新的曲子?既是有所参悟,只怕也未必全是你隐居前尚在红尘之中的前尘往事,若真是这样,又怎么可能会不断有新的进益呢?可你却说对山下之事一无所知,可见所言不实。”
  慕容瑾这一番话,寒枫尚且是不动声色地听着,只是一旁的骆毅却难以掩饰心中的讶异。七皇子个性不羁是众人皆知的,别人一向只道他有些游手好闲,在学问上的进益也不甚突出,可是今日的这些话,不但说得头头是道,更见其心思之深。只怕不羁的性子是真的,而那些所谓的游手好闲,极有可能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其实,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因生母早逝而过早地失去了庇佑,宫里人心难测,他不得不韬光养晦。可是如今的局面,将军府蠢蠢欲动,与其关系密切的六皇子权利日盛,他自然都看在眼里。
  如此一来,骆毅心中不由得对他生出几许钦佩,他隐隐觉得,寒枫此刻也同他一样。
  果然,寒枫犀利的目光扫过他的面庞,复又落在慕容瑾身上,半晌,他终于开口道:
  “七皇子的心意,在下明白了。承蒙不弃,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慕容瑾缓缓松了口气,看向刘离,后者清了清嗓子,却突然停住,神色复杂的看向骆毅。
  寒枫和骆毅都是何等聪明之人,自是当即明了,骆毅连忙道:
  “我早已说过,将军府若是胆敢行不义之举,我必与他们无半点瓜葛。”
  刘离这才放心,正要开口,寒枫已然出声:
  “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惟今之势,切不可与他们硬碰,最好是先按兵不动,暗地里勾通朝廷内外立场相同之人,互为照应,以防不测……”
  听他这样说,慕容瑾不由得连连点头,而刘离则微微一笑,道:
  “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居士与我们可是想到一处去了。”
  于是众人又接着商议。此时几人之间早已是开诚布公,自然更是洽谈甚欢,直谈到天将入暮,这才下山各自分别。
  其实骆毅不是不知道,终有一天,他不仅仅是要住在自己家对面,更是要站在那整个家族的对立面了。
  (本章完)

  ☆、第十一章 陌上人如玉

  第十一章陌上人如玉
  东街。乌衣巷。十九王府。
  自指婚到现在已过了月余,慕容凌鹰没再去找过苏泽或是其他人。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这桩婚事绝对不像之前皇上给上官明日与苏二小姐定下的那桩。他二人都并非慕容氏,两家手中的实权只怕加在一起也不及将军府的一半,更何况,无论是上官明日还是苏家父子,都从来不曾手握重兵。也许,他迎娶骆红玉,真的是势在必行了。
  骆肃和骆阳此次的出征已定下了要在入冬前,也就是说,除非是在这一个多月间横生重大变故,否则……就真的没有办法改变了。皇上已经下了旨,婚期就定在九月初八,到如今,也不过就剩下十几日了。他一直在暗暗盼望着,盼望着传来一些消息,能够使婚礼毋庸置疑地推迟期限,毕竟,只要日子还没到,一切就还有余地。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军队已经在重新整顿,王府里也开始准备办喜事了。
  然后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平缓滑走,全然不顾他焦躁的心情。
  其实苏泽并没有忘记十九王爷那日造访嫩寒居的事,他也曾暗中与慕容瑾和上官明日商议此事,毕竟,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然而,将军府这次却仿佛是打定了主意,绝不容许任何人任何事阻止骆大小姐成为十九王妃,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在这般仿佛是强硬的态度之下,他们想不出什么切实有效的方法。即使是有百般的不情愿,也终究是要看着事情发生。
  真的……就是这样了么?就算是慕容凌鹰心有不甘,可如今……
  一旦成婚,且不说这骆红玉是将军府手中牵制慕容王族的一颗棋子,单单是她那颐指气使的大小姐脾气就让他无法忍受,更何况,将这样一个敌人的眼线安置在府里,他的日子,只怕是要不好过了。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能早一点成婚。
  其实……九年前,他的确深爱过一个女子。
  她是他贴身随从的妹妹,是一个整日里骑在马上,身上飘着浅浅的青草味,一笑起来便无所顾忌的姑娘。那时的她十七岁,和如今的苏荷一般年纪。
  初次见到她,是她哥哥的生日,他特许了他的家人可以入府陪伴。就在那个时候,他看见了她。骑在一匹黑的发亮的马上,那笑声足以惊飞一树的鸟雀,就那么突兀地,撞进了他的心底。
  他暗示自己的母妃,说希望可以娶她。他的母妃,也就是先帝的东晋太妃本来并没有反对,但当她听到他说打算纳她为正妃,并且终身不再另娶时,瞬间勃然大怒。扬言说如果儿子一定要为了这等卑贱女子连身份也不顾了,她定会让他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那个姑娘。
  那时的慕容凌鹰年少气盛,只说这一辈子非她不娶,如果太妃执意要如此,那他就只能剪了头发去庙里当和尚,哪知太妃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无奈之下,他只得悄悄打点行装准备趁夜带她离开,不料却被太妃发现了。面对儿子的固执,她终于同意为他们举行婚礼,但条件是,那女子只能做他的侧妃。这已是极大的让步,慕容凌鹰犹豫了片刻,点头应允。
  仿佛一切就应该像这样发展下去,历经磨难终于能够成其好事。谁知事情的结果远没有那么简单。
  成亲前一晚,那姑娘趁着夜深人静悄悄摸进了他的房间,衣袖中暗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她几乎就要得手,却因慕容凌鹰睡得极浅,闻出了她衣裙间淡淡的青草味,猛然起身,却见刺出的匕首倒映出她清秀却狰狞的面容,所幸只刺伤了肩膀,并没有伤及要害。而那姑娘,却到死都咬紧牙关,一句话也没有说。
  也许是因为这段往事在他心里留下了太深的痕迹,无法抹去,才使他在接下来的许多年里都不近女色,更有可能是因为,他根本就还爱着她。
  不管怎样,九月初八还是到了。
  那一整天,他始终意识模糊。他知道自己的府邸里被装饰得一派喜气,他知道自己被服侍着穿上礼服,骑上了一批高头大马,走在一条吹吹打打的队伍中间,向将军府的方向行来。但是这一切都只是模糊的影象,没有丝毫有关细节的记忆。
  突然,人群中的一个突兀的笑声直刺进他的脑海里,猛然转头,却见是悦来酒家的赛老板娘带着小丫头站在路旁的高阶上直瞅着他笑。她穿着一件玫粉色的衣衫,正一面拿着一条水红色的手帕朝着他的方向挥舞,一面和身边的小丫头说笑,那笑声清脆爽利,震得他心口发麻。可是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很快,迎亲的队伍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她那鲜艳的身影留在他视网膜上的影像也逐渐退了色,一如没出现之前。
  慕容凌鹰在马上动了动身子,叹了口气。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等在他的未来里的,只有那个难缠的妻子,和她野心勃勃的娘家。
  时近秋暮,城里因十九王爷终于成亲而燃起的沸沸扬扬已逐渐消落。将军府终于得偿所愿,骆氏父子也已心满意足地带兵出征。朝中许多人都因见如今的将军府势头正盛,忙不迭地赶去巴结十九王爷。这一切在那些不知情的人眼里,仿佛是被冷落了多年的闲散王爷终于有朝一日得受重视,更有些心胸狭窄之人暗地里说这王爷也太没气性了些,竟要靠娶个地位显赫的王妃来提升自己的权势。可还是有些人,比如苏泽、上官明日等人则是一直暗暗提心吊胆,生怕从十九王府里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谁料一晃十多日过去了,王府里倒也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安静度日。
  可是慕容凌鹰却在心里暗暗叫苦。接连数日,总有许多平日里对他从不上心的人前来拜访,他不得不在其间周旋敷衍,心里却是有浓重的厌恶。而那骆红玉却反而是转了性,甚是温柔,服侍太妃更是极尽孝顺,而对他也甚少拂逆。只是她虽外表妩媚俏丽,奈何却连斗大的字都不识得一个,更不用说所谓的情怀雅趣了。然而,富贵权势之家一向少有真的感情,木已成舟,他也只能硬撑着头皮过日子,这一来,生活虽说乏味了些,但倒也还算安稳。
  渐渐地,人们便也放下了这件事,暂且不提。
  除此之外,同样渐渐安静下来的,还有苏荷。
  自从她那日终于弄清楚与自己琴箫和鸣之人并非刘离,她又逐渐变得少言寡语了起来。常常是独自坐在水瑟楼里弹琴,一弹便是一下午。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呆呆地坐在未央阁里,仿佛面前的那些残荷败柳仍旧是夏日里摇曳生姿的模样。
  苏泽每每问起,她都只是和婉地笑着,那笑容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哀伤,但是却仿佛有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空洞。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发现,原来苏荷日日弹奏的曲子都是同一首,是那夜琴箫和鸣的曲子。他这才明白,原来妹妹日渐消沉,只因苦恼于无从寻找那晚吹箫之人。
  察觉到了她的心事,他当即便着手派人四处寻访,只求能够寻得一些蛛丝马迹。终于,府里的一个伙计从一个在南湖边的一座小楼里掌灯的老妈子口中得知,那天晚上,的确有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独自在望月亭中吹箫;至于那男子是谁,老妈子却说事情隔得太久,她早已记不大清楚了,只依稀记得仿佛是住在乌衣巷里那位官家老爷的公子。
  这虽说也算条消息,可苏泽还是全无头绪,只得日日劝了妹妹多去南湖边走动走动。可是天气渐冷,南湖早已景致凋零,并无可赏玩之处,因此也只得作罢。
  这一日,十九王府里因着太妃生辰,遂大摆宴席,苏家一家四口也应邀前来。而骆红玉新成了十九王妃,少不得要出来招呼客人,却并不知道这客人之中并不乏冲她而来之人。
  骆毅因不想与长姐碰面,本不愿前来,可上官明日却认为,再怎么样也不能拂了慕容凌鹰的面子,遂硬拉了他来。
  十九王府里热闹非凡,朝中凡有头有脸之人皆带着家眷前来道贺,里外厅堂里共摆了有十来席,后花园里还搭了个小戏台,一众唱曲儿的戏子都聚在那里。
  苏荷因素性怕热,不愿在人多的地方久坐,故而略吃了两口酒就悄悄溜了出来,独自往小花园里散散。走得远了,依稀听见戏台子上的唱曲儿声隔着水传了来,却是水浒传里“醉打山门”一折中的一支寄生草,只听他唱道:
  漫搵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苏荷不由得停下脚步,那戏子唱得声调萧索曲意苍凉,却自有一分洒脱,她一句一句地听来,竟听得痴了,当下未加思索,不觉出声吟道:
  “小园荒路绝尘染,断梅墙外自在开。”
  话音未落,忽听得一缕熟悉的温和嗓音在身后响起:
  “随手涂鸦之作而已,难为苏二小姐,竟还记着。”
  苏荷一惊,连忙回过身来,正看见一人身着一袭灰白两色夹衣,绕过一块假山石,向她缓缓走来。却是骆毅。
  其时因十九王妃至外间敬酒,骆毅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要与她碰面为好,便寻了个由头从堂上出来,自去小花园中走走,谁知走着走着,忽见前面驻足呆立的似是苏荷,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搭话,却忽见她吟出两句诗,正是半年前自己所写的,心中顿时惊喜异常,当下便出声说话。
  苏荷见来人是他,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无意之间所吟之句正是上次哥哥给她看的,是他的诗,不觉羞得满面绯红,只微微行了一礼,低了头并不说话。
  骆毅见她神情,不觉笑了,稍稍靠近她,也轻声吟出两句:
  “小径香尘无人染,蔷薇千载谢又开。”
  听了这个,苏荷更是讶异,忍不住抬起头来,问道:
  “这话……你从何得知?”
  “不瞒苏二小姐,是令兄给我看的。”
  原来是哥哥,苏荷喘了口气,略正了正神色,道:
  “那日家兄曾给我看过你写的那首诗,冒昧和上一首,让骆三公子见笑了。”
  骆毅含笑道:“小姐客气了,那日在明日的书房,可比如今这样子要自信多了。”
  苏荷听他提起上次在上官明日家里偶然续写了他填的那半阕鹧鸪天,这才意识到两人仿佛是早就于诗词上结缘了。此时再抬头看他,挺拔的身形,俊朗的面容,还有轩昂的神色,在此刻的她眼里,却似乎是已经熟识许久的故人。
  她倏忽一笑,顿生颜色。
  “曾听家兄说起过,骆三公子的才情是极好的,从这首诗里就可以看出一二。”苏荷道,“‘断梅墙外自在开’,骆三公子,只怕这与你的现状也有几分相似吧?”
  骆毅点点头,道:“写这诗的时候,我刚从家里出来,那个时候只觉得很不得再也不要回去了才好。可我如今就住在明日家里,到底还是没法眼不见为净。”
  “可是,你总住在明日大哥的家里,难道……就不思念你的母亲么?”苏荷轻声问。
  骆毅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好看的眉间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色。停了一会儿,他道:
  “自然是思念的,好在住的也不远,我母亲有时会趁家里其他人不在的时候偷偷来上官府与我会面……”
  他其实几乎从来不曾像这样与苏荷交谈过什么,不曾想竟是如此的自如,仿佛他们并非相识不久,而是日日像这样闲话似的。
  苏荷不是没注意到他的神色,正要说些什么,忽一眼瞥见他腰间系着一管玉箫,甚是眼熟。
  “这箫……”她轻声呢喃。
  骆毅见她注意到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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