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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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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依恋。然而他的心,仍旧在十九年前就被填满了,所以皇上让他娶苏荷,他才会那么的不情愿。
  因为这道指婚,每次他在花枝巷凝望着站在老榆树下的唐糖时,才会觉得自己和她之间总有一种朦朦胧胧的距离。的确,她生活于市井,心中尽是平淡和安宁,而他周旋于官场,眼前都是利欲和逢迎。她的未来清澈见底,而他的未来却身不由己。
  可是如果没有这道指婚,下次他去看她时,也许就可以跟她讲讲那些曾经。
  ……
  北街的菜市口,是二牛的烧饼摊子。在京城里,“二牛烧饼”颇负盛名,不管是市井黎民还是达官贵人都好这一口儿,平常的日子里,整个上午,二牛都要穿梭于东街和南街的各条巷子里。东街住的都是达官显贵,王爷驸马。亭台楼馆,恢宏富丽之气让人窒息,故而二牛跳着扁担走过这里时,总是低眉顺眼、缩手缩脚。在一座座森严的府邸后门停下,将一份份烧饼递给面无表情的家丁,然后点头哈腰地接过银钱。即使偶尔有人在街上和他打了个照面,也会被视若墙壁的一部分。而到了南街,二牛就轻松多了。南街住的都是商业富贾或书香世家,虽也有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但还不至于让人倍感压抑。青石巷里常有人会和他打招呼,梧桐巷里的人也会对他点头示意。可终究还是低人一等。
  只有过了晌午,二牛才会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中。在北街菜市口卖饼换几壶酒钱,然后黄昏时分到西街的悦来酒家喝酒听书,插科打诨。
  不过当然,他偶尔会去花枝巷。
  花枝巷一直被称作雕龙上的一眼锈斑。毕竟,处在官员巨宅之间,这条狭小的巷子里的市井炊烟之气与东街堂皇的景象的确不大相符。各级大臣曾屡次进谏要拆迁这条巷子,可当朝首辅上官明日总是以劳民伤财、毁坏旧格为由对这些建议极力反对,故而这小巷子才能保留下来。
  二牛这会儿又到了花枝巷。他来花枝巷不为别的,当年卖糖人儿的老唐在临死前曾把寡妇孤女托付给他照顾,所以,他需要时常来唐家看看。
  “二牛哥,你来啦!”唐糖在老榆树下看到了他,脆声叫道。
  二牛大摇大摆地向她走去,嘴里说着:“妹儿啊!生意咋样?身子身体还好吗?”
  “当然了。”唐糖笑着说,“二牛哥,听说你的饼最近卖得越发好了。”
  “咱的饼那叫一个没的说啊!今年冬天可以帮你和婶子再添件冬衣了。”二牛说。
  “那我先谢谢你啦!二牛哥,我妈在家里做糯米糍粑呢,你要不要去尝尝?”
  “行啊!婶子做的糍粑,啃起来就是带劲儿。妹儿,你早点回来,我从西街给你们带了酱牛肉。”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纸包。
  “好。”唐糖答应着,忽又想起一件事,连忙叫住刚要走了的二牛,“哎,二牛哥,跟你打听个事儿,你往东街送饼,有没有见过一个……”说着便将那公子的外表衣着描述了一番。
  “哦,他啊!怎么没见过?他就是当朝首辅上官明日大人啊!你打听他做啥?”
  唐糖笑着摇摇头,看着二牛又大摇大摆地向她家的方向走去。
  上官明日?这个人她当然听说过,旁边卖吹面人儿的老头曾经告诉过她,如果不是他,整个花枝巷的人都要没有家了。
  南街。梧桐巷。苏府。
  “……大夫,我妹妹她……”苏泽站在含烟水墨纱屏外,一脸焦虑地问道。
  身着素衣的女大夫许梦竹从屏风后走出,道:
  “令妹的外伤已无大碍,只是心怀郁塞难以疏通,才会病到这步田地。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只能开些方子,尽量帮她保养身子,剩下的……恕我无能为力。”
  苏泽点点头,让月香付了诊金,又唤来芦笙送许大夫回北街的梦竹堂。
  那天接苏荷回家之前,他已从慕容雨晴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这事当然不能让父母知道,可苏荷的病一日重似一日,父母以为她不过是偶感风寒,哪里知道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一点苏泽当然知道,可是,他又能怎么做呢?
  看苏荷吃了药睡下,苏泽决定再次造访上官府。
  一进书斋,就看到上官明日和骆毅都在那里。
  “苏兄来得正好,听说荷妹病了,现下如何?”上官明日招呼他坐下,问道。
  苏泽接过侍从递上来的茶,却并没有喝。
  “已经请过大夫了,方子也开了不少,可是这么日日服下去一直也不见好。明日兄,我看我们要快点想个办法,求皇上收回成命才是。”他把茶盏往桌上一放,愁眉不展地说道,“因为这个,那起奸恶小人已经对荷儿下手了,幸亏刘公子搭救,不然荷儿……”
  的确,如果没有刘离,他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然而当着骆毅,他也无法道出将军府。
  看到苏泽欲言又止的神情,明日心中早已了然。苏荷遭难,他不是不心疼。
  “荷妹她……还好么?”他问道。
  “能好么?”苏泽没好气地说道,“身上倒没什么,只是她心里……你又不是不知道荷儿是什么样的人,平常小事她都要思虑上半天,更别说这……这样的事了。”
  “唉,是我对不起她。”明日苦恼地摇摇头,“本以为这事虽违背了我和荷妹的心意,但也并没有什么大碍。没想到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幸好没伤着她,不然我……不然我怎么能……”
  “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也不是想要逼你,只是荷儿她那个样子我实在心疼,若不拿个主意出来,我真怕荷儿她……自那夜琴箫合鸣,她一直都不大正常……”
  一旁的骆毅猛然抬头,“琴箫合鸣”四个字像在他脑海里划出了一道犀利声响。原来,原来是她……
  身边的两个人仍然在讨论着皇上的指婚,骆毅心中一灰。即便是知道了那女子是何人又有什么用呢?她也许很快就要嫁给他的生死之交了,而且,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似乎成了她的心结。或许正因如此,她才会在那个夜晚弹出那般凄婉的曲调。而从明日他们的谈话中,字字透出了一段不便于在他面前透露的原委。只怕对苏荷下手的人与将军府有关……
  “……怎样才能让皇上收回成命呢?”苏泽愁眉不展。
  “你父亲怎么看待这件事?”明日突然问。
  “他现在只怕是已经知道了荷儿的想法,只说自然会想办法。”
  “这样的事,本就是皇上征求过苏翰林的同意的,若他乍然提出反悔,只怕皇上会怪罪啊……”
  “不如……”
  “不如这样。”骆毅突然插了进来,“苏兄,可以请令尊禀明皇上,就说苏二小姐前月里去翠峰山抱残观上香,那里的道姑为她卜了一卦,说她……说她命里不宜嫁给独子。皇上一向尊佛崇道,不会不依的。”
  他说话时,另两个人都半是惊喜半是诧异地望着他。如此简洁明了的解决方法他们竟然从未想到过,愁眉不展了那么多天,甚至害得苏荷险些遇害,如今却被仿佛是置身事外的骆毅一语道破,让他们无法不诧异于自己的迟钝。
  “不愧是骆三公子,果然是好办法!”苏泽回过神来,首先叹道。
  上官明日却道:“这法子虽好,可一旦败露,就是欺君之罪啊!”
  “事已至此,为了荷儿,也顾不得什么欺君不欺君了。更何况此事对皇上而言也未必十分重要,他决不会费这力气去查证,自然不会败露。”
  “是啊,不过是小小一桩婚事,即便这里面牵扯了皇上的顾虑和算计,也未必真是什么要紧的事。你们不过是寻一个托词推了这事,皇上未必会介怀。”骆毅也道。
  上官明日沉思了半晌,终于开口道:“看来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于是,三人又商议一番,苏泽便回家去禀告父亲。
  这里骆毅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他毕生所求不过一知己,也许,他终于可以如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鲜衣怒马是王孙(2)

  (接上节)
  几天后,苏文渊一脸愧疚和焦虑地将父子二人合计好的说辞道出,皇上一听便兴味索然,连为他二人惋惜。奈何仙人所指,无以相违,只得收回成命,撤销婚约。
  至此,上官明日终于松了一口气,而苏荷的病也一天天好了起来。
  渐渐地,时已入秋。这日,天气和畅,秋风润朗,苏荷便想出去走走。原本执意要陪她出去的苏泽却因有事而抽不开身,只好吩咐年纪较长些的丫鬟冷香定要一步不落地照顾好的小姐。另安排自己的两个小厮墨雨和芦笙,在不远处紧紧跟着。
  苏荷有些不情愿,但她知道,自有了上次那一遭,哥哥怎么说也不会让她单独出门。于是,她只得顺从地带着这几个人出了府。
  她想去青石巷的乐坊。
  如今,指婚已撤,她无须再担忧什么,可以想想那晚的琴箫相合了。无论那吹箫男子是何许人,无论在他心里是如何看待她的,她都想结识他,至少,也是难得一知音。
  而最容易打探出眉目的地方,就是青石巷的乐坊。
  于是,她告诉冷香,她想去看看有没有新的琴谱,于是,主仆二人便向南街的另一头走去,墨雨和芦笙在身后默默地跟着。
  偏巧这时骆毅也有同样的想法,正在青石巷前的乐坊前流连。忽见到拐角处两个女子缓缓走来,其中一个信步款款,水蓝色的荷叶裙在仅露出半寸的白色绣鞋上方轻翻浅漾,宽大的袖子镶着蓝紫色的滚边,乌发间随意插着一支湖蓝色点翠银钗,她身边傍着一个身穿珊瑚紫色菱边裙的女子,看上去略微年长几岁,发髻边镶着几枚珠花,手指间握着一方雪青色丝帕,一看便知是那蓝衣女子的丫鬟。
  看到她时,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远,骆毅并没有太在意。直到他看到那两位女子身后十丈开外跟着两个小厮,这两人他却认得,是苏泽贴身的随从。这么说,这么说这位小姐便是苏荷了。虽从未见过却似早已熟识的苏荷。
  待那女子走近,骆毅轻轻摇着折扇,彬彬有礼地走上前。
  “恕在下冒昧,这位想必是南街苏家千金苏二小姐了。”他微一行礼,道。
  苏荷见眼前这人气质孤傲却温然,举手投足间尽是斐然华彩,文质彬彬又略带洒脱之气,似是不俗之人。于是心下虽然警惕,却也还是存了几分好感的。
  “你是……”她问。
  骆毅见她嘴角漾起一丝浅笑,眉眼间绽开一缕和婉的美好,心下便有了几许明媚。
  “在下……”他隐约知道苏家和将军府似有些不小的过节,知道不便提自己骆三公子的身份,当下改口道,“在下骆毅,漂泊书生。”
  那丝浅笑骤敛,那缕和婉不见,眼前美好的女子忽然变得冷傲拒人,只见她后退一步,正色道:
  “骆三公子不必装了,有什么目的大可明说。”
  “这……”骆毅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将军府的人一向是道貌岸然的典范,骆三公子,这一点在你身上可是体现得淋漓尽致啊!”苏荷一面说着,心下一股火气愈发窜了上来,“平日里笑脸相迎,背后不择手段,放着光明正大的路不走,惯会趁人不备使绊子,你说你们……”
  想起那晚不堪的经历,苏荷又惊又气,心里地愤恨之辞脱口而出。而眼前的骆毅仍旧是神态谦和,气度不凡,更坐实了“衣冠禽兽”的罪名,她顿时气得说不上话来。
  骆毅大惊,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家族的名声的确不太好,可以他二人琴箫相合的默契,这如何算的障碍?至于那些过节,即便是再……也不致让一向温婉的苏二小姐对与此事毫无瓜葛的他如此语出犀利。
  “苏二小姐何出此言?你我二人素未谋面,何至让小姐怨恨至此?”
  “骆三公子,你我虽未见过,但不久前我曾和你那位英明神武的哥哥打过交道,很不幸,他已让我深明将军之子应有的魄力和胸襟。”苏荷道。
  骆毅如何听不出这话里深深地讽刺与挖苦?
  “苏小姐,我兄弟二人怎可等同看待?我并没有恶意,难道你不知道那晚……”
  他将将道出琴箫相合,却被苏荷打断。
  “你没有恶意?骆三公子,将军府的善恶之别似乎与常人不大相同,请恕我不敢苟同。”她侧过脸,表情冷然。
  骆毅脸色一沉。她既有如此成见,怕是连琴箫一事亦不能排解,只得泱泱然罢了。
  见他没再说什么,苏荷开口道:
  “如果没什么事,就不打扰骆三公子了。”没等他再说什么,已从他身畔擦过,留下一缕殷然荷香,随着骆毅的心一同低落到谷底。
  望着那纤弱的背影,骆毅从来没有那么厌恶过自己的身份。
  走进乐坊,嗅到隐隐的木香,苏荷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二小姐,你为什么那样和骆三公子说话?他好像还是大少爷的朋友呢!”冷香在一旁问。
  “哥哥的朋友又怎样?他是将军府的人,我没法对他客气。”苏荷不屑地说。
  “可是,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个坏人。”
  “是么?”苏荷冷笑了一声,“将军府里的人,又有哪个看上去像是坏人呢?”
  冷香没再说什么。那天晚上在画斋别苑发生的事她一知半解,但既然一向待人谦和文雅的二小姐会这样对待一个看起来有非凡气质的俊朗男子,也一定有她的道理。即使她错了,对方不过是一个路人,与他们苏家的小姐扯不上什么关系,自然也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苏荷浏览着琴架,并没有什么可看的,于是信步走到乐坊的另一头。
  乐坊老板正在那里与一黑衣男子交谈。苏荷原本并未在意,然而他们的谈话却零星落入她的耳。
  “……这支‘绝尘’玉箫是我上月花了大价钱从丹阳城弄来的,声音清冽脱俗,正配公子……”老板阿谀的声音并没有夺走那支玉箫的华彩。那果然是支好箫!晶莹温润,却光华尽敛,没有一丝富丽奢靡的气息,苏荷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那黑衣男子接过箫,苏荷忽然觉得他有些眼熟,见那男子有力的手指按住箫管,苏荷心下一动,会是他吗?
  “……就它了,帮我包起来。”那男子道。声音也似曾听过。
  片刻之后,老板将一个朴素的紫檀木盒子递到那黑衣男子手中,那人转身欲离开,苏荷一下子认出了他,便笑意盈盈地走上前。
  “见过刘公子。”她道。
  刘离抬头望见是她,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苏二小姐别来无恙?”
  他随意一问,勾起了苏荷对那毛骨悚然的一天的回想,她不由得微微一颤,刘离却似乎并未注意到。
  她努力稳住自己,又重新笑起:“多谢公子关心,我已无大碍,这还多亏了公子呢!如此恩惠,真是无以为报。”
  “苏二小姐不必那么客气。”刘离道,“我想不单是我,就算换作别人,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搭救小姐的。”
  他的神情里有些微的淡漠和疏离,让苏荷有些不知所措。倘若刘离真的是那晚吹箫之人,那么她的一腔心事,皆要系于这个曾经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了……
  看到刘离在手指间把玩绝尘玉箫的样子,让她觉得有莫名的亲近,还有南湖游船上那被风吹起的一角黑衣。她早从苏泽口中得知刘离是七皇子的陪读,那么,船上的那个和她联诗的人也的确极有可能是他……
  见她一时间没再说话,刘离略一欠身,道:
  “恕在下无礼,如果小姐没什么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苏荷回过神来,仓促地一笑:“那刘公子先请,过几日家兄定会代我登门拜谢。”
  “不用劳烦苏公子,二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苏二小姐也不必把这事放在心上。”他说完之后,又对苏荷微行一礼,拿着紫檀木盒子转身出了乐坊,留下苏荷一个人有些失落地站在原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鲜衣怒马是王孙(3)

  (接上节)
  离开了乐坊,刘离带着紫檀木盒子径直进了宫,去了瑶光殿。
  瑶光殿是慕容瑾住的地方,身为七皇子的陪读,又是朝廷显贵刘尚书的公子,他一向可以在宫里随意走动。
  皇上今天恰巧在瑶光殿,他有意要考考七皇子的功课。同行的还有一干大臣,年仅二十七岁的十九王爷慕容凌鹰也在其中。
  刘离见这情形,有心要避开,然而只是在门口停留的短短一瞬,便被皇上一眼瞧见。
  “是离儿么?来,到这儿来。”他招呼他上前。
  刘离有些诧异。不说别的,单说皇上会叫他“离儿”就已经让人费解了。这般亲昵的称呼方式,一向只会用在他格外喜爱的几个皇子身上。
  但他还是走上前。
  “给皇上请安。”
  “这里不是勤政殿,用不着那么拘礼。”皇上微笑着说,一面细细地打量着他。
  “谢皇上。”刘离行礼如仪。
  此时七皇子的功课只考了一半,可皇上似乎已无心进行下去。大臣们开始低声议论,都说皇上极有可能看中了刘离,想招他为乘龙快婿,于是纷纷向刘尚书道喜。
  刘尚书敷衍地笑了笑,趁人不注意,转过身用袖子擦了擦前额。
  这里皇上仍在仔细注视着刘离。
  “……瑾儿他顽劣,又自幼丧母,也多亏你从小在他身边陪着他……”
  “皇上言重了。”刘离道,“七皇子待我亲如兄弟。”
  一瞬间,皇上望向他的眼眸有些失神。
  “亲如兄弟……兄弟……好……好啊……”说着抬起头,似乎是想碰碰他的脸。
  刘尚书在一旁轻嗽了一声,皇上的眼神突然跳了一下,手也垂了下来,道:
  “朕今天有些乏了,大家都散了吧。”
  门边立着的小太监见这情形,立刻高声唱道:
  “移驾清辉殿——”
  皇上又看了刘离和慕容瑾一眼,转身出了瑶光殿,太监宫女们随后跟上。
  人群陆续散去了,只剩下慕容瑾和刘离站在那里。
  “总算完了!”慕容瑾长出一口气,仰倒在椅子上。
  看到他慵懒随意的神情,刘离知道他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便没再说什么,而是拖过一张椅子坐下,玩世不恭地摆弄着手里的檀木盒子。
  虽不是皇室子弟,因他和七皇子年纪相仿,自小便和他一同在宫中长大。这两个人虽都性格随和而顽劣,但见惯了宫廷政斗的阴暗险恶,外加一向无心权势,因而在外人面前总有些淡漠和疏离。身为养尊处优的皇子,这一点在慕容瑾身上还并未表露得那么明显,可刘离就不一样了,熟识他的人总被他的玩世不恭弄得哭笑不得,不熟悉的人又会被他身上冷漠又略带颓唐的气息拒于千里之外。
  “……弄来了?”慕容瑾看到了盒子,开口问道。
  刘离点点头,将盒子扔过去。
  “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弄一支箫来,居然还要指使我亲自去。”
  “因为你比较懂乐器嘛!”此时慕容瑾已经拿出箫来,细细看着。
  “这还需要懂?你只要派一个人到青石巷口大喊‘七皇子要你们这儿最好的箫,快给老子拿出来!’不就行了。”刘离调侃道。
  慕容瑾白了他一眼,仍旧又看着那支玉箫,仿佛对至交的缺乏头脑的言论表示无奈。
  “这果然是支好箫。我虽然不大懂,但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的。”他赞叹道。
  “也不看是谁挑的。”刘离在嘴角勾出一道得意的笑容。
  “好,我谢你了。”慕容瑾咬着牙说。
  “那么,”刘离收起笑容,“你到底要干什么?”
  慕容瑾有些神秘地对他笑了笑,又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玉箫装回盒子里,这才开口道:
  “我听说翠峰山上有一片紫竹林,里面住着一位世外高人,曾经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不知为什么,这两年突然退隐竹林,以清风明月为伴。”
  “所以呢?”
  “所以呢?这样的奇人,难道你不想结识么?”
  刘离没有回答。慕容瑾又继续说道:
  “整日里对着这些老古板我都快要闷死了,这样传奇式的人物,我还真想认识认识。”
  “你觉得世外高人会收礼么?”刘离不屑地说道。
  “这不是送给他的。”慕容瑾说,“这是送给骆毅骆三公子的。那个高人还在云游的时候——大概是三年前——他们就认识了,这是我在悦来酒店那儿听白板先生说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刘离有些好奇。
  慕容瑾一笑,“他叫寒枫,以一柄断肠剑盖过天下豪侠,人称‘断肠寒士’。他的身世是个谜,也从来都是来无隐去无踪的。听说他心性高洁,却能不出山而尽知天下事,性情看法也是独具一格的。怎么养,想见见么?”
  “能不能见到还不一定呢!”刘离奚落他,可实际上已心向往之。
  话说苏荷回到家里,心下有些不快。丫鬟们见她意兴阑珊,便在晚清阁里备下笔砚,在水瑟楼里焚上檀香,自去闲散不提。可苏荷却无心这些,换了一身家常的芽黄色衣衫,走出了小楼。
  月香正在阑干外面晾手帕,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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