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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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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非是在可怜他,只是暂时留他在宫里还有极大的用处。”苏荷解释道,“我在宫里还有事情要做,我们要对付将军府,还需要利用六皇子来打探他们的消息,抓住他们的把柄,这只是其一。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要用他的命,去跟玉华贵妃交换一些东西,而这也正是我今晚来此的目的。”说到这里,她转向慕容瑾,轻声道,“算我求你,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我们最终的目的能够更加顺利地达成。”
  慕容瑾低下头,细细思量着她方才说的这几句话,半晌才抬起头,仿佛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一咬牙道:“好罢,就依你。那么我该怎么做才能消除父皇的疑心呢?兴许六哥当真不是父皇的骨肉也未可知。”
  苏荷道:“这并不难,你只需想办法让皇上把滴血验亲这件事交给你来办。皇上虽然年事已高,但六皇子殿下和珩表哥之间水火不容,他想必是知道的,而你又一向与珩表哥和琰表哥交好,如今自然更是不会向着六皇子,皇上既然没有向旁人提起,唯独把他的疑心和打算告诉了你,就自然放心由你去取六皇子的血。你要让他意识到,只有你能做到既不动声色又毫无差错,只有由你亲自来做,才可以既达到目的,又能保住皇家的颜面。一旦皇上当真吩咐你去办,你就可以在取完六皇子殿下的血之后,用自己的血来替换,再交给皇上。皇上尽管多疑,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你会出手帮助六皇子。”
  慕容瑾听完之后,不由得点了点头,道:“的确,皇子之间为了争夺皇位,自然不会顾惜兄弟情义,父皇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才料定了我不会暗中相助六哥,同时又会尽力保全皇家的颜面。在这样的时候,我若是想让他相信,只有我能够做到刚正不阿,无论结果是什么都只会冷眼旁观,绝对不会在取六哥的血时动什么手脚,确乎是一件并不太艰难的事情。”
  “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是同意我的提议了?”
  慕容瑾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叹道:“不瞒你说,我此刻内心深处的确是这样认为的,无论六哥的生身父亲是谁,我都只会冷眼旁观,绝对不会让自己被牵扯分毫的。毕竟皇室血脉的争端一向都是极其凶险的,稍有不慎就会牵连到许多人的性命,自然不会有人以身犯险,妄想左右什么。苏二小姐,你当真是聪明,连这一点都能想到。我想父皇的确也正有此意,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苏荷盯着他看了片刻,终于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晓得这件事要做起来必是格外艰难,弄不好还要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你若觉得实在为难,那我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慕容瑾道:“我明白,这其中的凶险我自然都看得清楚,但此招虽险,却并非没有可行之处。你也无需再想别的办法,这一层把握我还是有的。”
  “那苏荷在此就先谢过七皇子殿下了。”苏荷道,“时候不早了,我想进去看看玉华贵妃。”
  慕容瑾点了点头,道:“你只管进去便是,里头我已经安排好了,除了贵妃,一个人都没有。我就在这里替你守着,切记不可停留太久,你小心为是。”
  苏荷道了一声谢,兀自裹紧了身上的斗篷,转身向正殿走去。
  往日里华贵富丽的长春宫如今已经显出了些许颓败凄凉的样子,玉华贵妃的寝殿里有些空荡荡的,苏荷推开门缓缓走入,的确是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想是因为玉华贵妃如今已是戴罪之身,她宫里的侍从自然是被遣走了大半,剩下的也生怕受到牵连,忙不迭地去别处寻差事做了,只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此时已经夜深,殿中并不曾点灯,只有一星微弱的烛光隐隐从内室中透了出来。苏荷放轻了步子,脚上的绣鞋踏在微沾了尘土的地毯上,竟也能感觉到些微的寒意。她轻手轻脚地掀开帘子,却看见玉华贵妃正独自一人坐在内室中的一张圆桌旁,面前的烛台上插着一支烧了一大半的蜡烛,弥散着略微刺鼻的气味儿。玉华贵妃的双眼凝视着已经有些焦黑了的烛芯,缓缓滑落的蜡滴凝在烛台边,像极了一滴浑浊的泪水,倒映在玉华贵妃盈满了摇曳烛光的双眸之中。
  苏荷款款走近,玉华贵妃的视线终于从那支蜡烛上收了回来,有些恍惚地望向她,嘴角边的笑容却分外明晰。
  只听她开口道:“你果然来了。我刚才还在想着呢,你若再不来,只怕就见不到我了。”
  苏荷也不答言,向四下里一望,才道:“委屈贵妃娘娘了,如今身边也没个下人服侍您,就这么孤苦伶仃地一个人住在这里,连嫔妾看着都觉得有些不忍呢。”
  玉华贵妃轻笑一声,仍旧是往昔里嫣然无方的样子,她道:“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还说这些风凉话做什么?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在背后算计我的人,其实就是你。”
  苏荷整了整衣裙,在玉华贵妃对面端正坐了下来,向她道:“你都知道了。”
  见她并没有否认,玉华贵妃也不意外,只是冷冷地笑了笑,道:“我知道的可不只这个,我还知道,你并不是什么荆家的五小姐。”
  “哦?”苏荷向前倾了倾身子,牢牢盯住她的双眼,道,“那嫔妾倒要请教一下贵妃娘娘了,我若不是荆家五小姐,又是谁呢?”
  玉华贵妃斜眼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我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眉梢眼角有些像一个故人,当时我还没太多想,毕竟在这世上,长相相似的大有人在。可后来,见你的次数越来越多,才渐渐发现你不但书读了许多,而且进退得宜,行事说话全然是一副诗礼世家出身的千金小姐的形貌。想那荆家五小姐虽也是大家子教出来的,但毕竟是自小就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的,单说是见识不浅也就罢了,但断不会有你这样的作派。后来璘儿告诉我,你琴弹得极好,所以他把那架琴赏给了你,自那以后,我便开始疑心你的真实身份。直到那一日中秋夜宴,你坐在大殿中央弹琴,我这才断定,你绝不是什么荆家五小姐,而是苏家二小姐苏荷。因为你弹琴时的样子,实在是像去了你的姑母淑和贵妃。”
  “你既一早就起了疑心,为什么不告诉六皇子殿下,或者是暗中派人去调查我的身份呢?”苏荷疑惑道,“我既然进了宫,又来到六皇子殿下身边,那必定是处心积虑想要为父母兄长报仇,这一点,你比这宫里的任何人都更清楚。”
  玉华贵妃摇了摇头,道:“我之所以没有想法子拆穿你,是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璘儿他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不想让他知道你人虽然在他身边,但却对他和他的亲人心怀不轨,我不忍看到他伤心的样子。”
  “可是因为你的不忍,却搭上了你自己的一条性命,你觉得这样值得么?”苏荷问道。
  玉华贵妃深深叹了口气,道:“你不明白,苏二小姐,因为你还没有子女,还没有尝过做母亲的滋味。为了璘儿,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是要豁出性命我也在所不惜。虽然我没有告诉他我的怀疑,但我一直派人紧紧盯着你,生怕你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这一次是我大意了,所以才会着了你的道儿。枉我骆夭桃一向自诩聪明,没想到最终还是败在了你的手下,我自然也没什么别的话好说了。”
  苏荷却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并不是败在了我的手下,只是情深是孽,你终究还是无法逃脱罢了。”
  “随你怎么说。”玉华贵妃道,“如今我只求你一件事,希望你看在我自始至终保守你身份秘密的份上答允我。”
  苏荷轻巧一笑,道:“你是想让我替你保住六皇子殿下的命?”
  玉华贵妃赶忙点了点头,道:“皇上如今已经知道了我与凌广的事,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璘儿的。你若能救他,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难道……”苏荷皱起眉头,低声问道,“难道殿下他当真不是……”
  “没错。”玉华贵妃的眼角终于闪出几丝泪花,哽咽道,“那年秋天,寒潭寺中,璘儿是我和凌广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开到荼蘼花事了(3)

  (接上节)
  尽管早已有所心理准备,可乍然听闻真相,苏荷还是吃了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向她道:
  “我会想法子去救六皇子殿下,但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玉华贵妃淡淡一笑,道:“我知道,我不管你是为了谁,我只想要我的璘儿能够平安无事,不要被我牵连。”
  苏荷又向她道:“贵妃娘娘既然这样看重殿下的安危,那我帮了你这样大的一个忙,娘娘准备怎样谢我?”
  玉华贵妃举起袖子擦了擦眼睛,脸上重又显出一副麻木冷淡的神情,答道:
  “你尽管说罢,只要不会伤害到我的璘儿,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荷抬手扶正了发间的步摇,轻笑一声,道:“苏荷人微言轻,并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可是娘娘您就不同了。因此我想烦请娘娘,劳动玉手给骆大将军写一封信,让他安排一队人马在二皇子和三皇子殿下回京的路上设伏。”说到这里,她见玉华贵妃只是愣愣地望着她,旋即又笑道,“当然了,这封信自然不用劳烦贵妃娘娘您亲自叫人送去将军府,只需交给荷儿便是。”
  “你要这个做什么?”玉华贵妃警惕道,“莫非你是想借我哥哥之手除去二皇子和三皇子?”
  苏荷却道:“娘娘您那么紧张做什么?倘若当真是如此,那您岂不是应该更高兴才是?因为这样一来,六皇子殿下继承大统的可能性不是更大了么?”
  “你别想糊弄我。”玉华贵妃一脸狐疑地望着她,一面冷冷道,“你怎么会这样好心,竟然会愿意襄助璘儿坐上太子之位?难道是你想当皇后?”
  “我怎么敢糊弄贵妃娘娘呢?”她含笑道,“苏荷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又怎敢觊觎国母之位呢?我晓得娘娘是在担心什么,倘若令兄真的得手了,皇上势必会追究下来,到时候难保不会查到将军府,与之有瓜葛的人必然难逃一死,连六皇子殿下也要跟着受牵连,是不是这样?”
  玉华贵妃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回答。
  苏荷又笑道:“娘娘只管放心就是,我这次既然答允了你,就不会再危及殿下的性命。这件事究竟做与不做,还是要看娘娘自己,只是我才听七皇子说起,仿佛皇上那里已经起了要和六皇子殿下滴血验亲的念头……”
  她仿佛是漫不经心地提起慕容瑾方才在门外告诉她的事情,眼角却留意着玉华贵妃的动静,果然,只见她的瞳孔忽然就张大了,一面紧咬着牙关,一面极力思索。
  终于,她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道:“也罢,为了璘儿,我答允你便是。”说罢转身去寻了纸笔来,很快便按照苏荷的要求写好了信,交到她的手中,一面正色道:
  “信已写好,还望苏二小姐也要遵守诺言才是。”
  苏荷匆匆浏览了一遍之后重又递还到她手中,道:“我自会信守承诺,只是这封信还要劳烦贵妃娘娘亲手密封,否则骆将军若是识破了这封信并非娘娘出于自愿而写就的,那可就不大好了。”
  玉华贵妃又凝神打量了她片刻,这才动手将信封好,推到了苏荷面前,口中却道:
  “苏二小姐果然是个聪明人,难怪连我的一条性命都折在你的手里了,我骆夭桃今日甘拜下风。”
  “贵妃娘娘过奖了。”苏荷向她嫣然一笑,道,“只是苏荷还有话要问娘娘,还望娘娘告知才是。”
  “你问罢。”玉华贵妃道,“我左右都是要死的人了,也不吝啬这一句半句的,倒不如都告诉了你,也算是给自己的下辈子积一积德罢。”
  苏荷向前倾了倾身子,一字一句地问道:“这第一件事情,家父家母的死,还有我珩表哥出事,可是都与将军府有关?”
  玉华贵妃抬眼向她一瞅,缓缓点了点头,道:“料想这些事也瞒不过你们,没错,这两桩事情都是将军府派人做下的,你父母就不用说了,至于四皇子,那是我哥哥他们派人买通了造船的工匠,在船底动了手脚,那船自然就经不住风浪了。”她顿了顿,又道,“我如今告诉你了,至少也是解了你心头的疑惑,我自己也能死得安心些。”
  苏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喉头微微动了动,又接着问道:“这第二件事情,我姑母如今人在哪里,贵妃娘娘若是知情,还望告知一二。”
  玉华贵妃皱了皱眉,道:“这件事我的确是不知道,淑和贵妃当时失踪得实在蹊跷,连我们也有些措手不及。”她有些酸涩地笑了笑,又道,“我也不瞒你,我本来是想好了另一套计策来对付她和你父母的,可还没等我动手,她人就不见了。后来皇上一怒之下把你父母关进大牢,我哥哥他们这才将计就计,在牢中将他们害死。”
  苏荷听她说完,两道细长的柳叶眉紧锁在了一起,沉默了片刻之后,叹了口气道:“罢了,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便信你一回。”
  玉华贵妃道:“你肯信我也就罢了,我和淑和贵妃斗了二十多年了,本以为是我赢了,可没想到我们最后都难逃别人的算计。你如今也算是替她报了一箭之仇了。”
  苏荷又转向她,道:“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问你。当年皇长子之死……”
  玉华贵妃飞快地向她扫了一眼,旋即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件事淑和贵妃也被牵连于其中,你自然是要关心的了。你猜的没错,皇长子之所以会突然暴毙,也是因为他中了我的精心算计。至于林源安带来的那个丫头,她并不是我当初安插在淑和贵妃身边的那一个,林家的人四处找不到当初的那个宫女,所以就只好另找了一个相貌相似的人来顶替。以林源安行事的风格,那个姑娘事后一定会被他们秘密杀害,你是绝对不可能找到她来替你们作证的了。”
  苏荷冷冷一笑,道:“不劳贵妃娘娘费心,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只怕我是不能继续留在这儿陪娘娘说话了。夜里天凉,贵妃娘娘还是不要太过苦了自己,即便是死,也要死得体面一些,娘娘您说是不是?”
  玉华贵妃也不看她,目光又重新回到那支快要燃烧殆尽的蜡烛上,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恍惚,口中却道:“多谢苏二小姐提醒,我如今只是希望,苏二小姐可千万不要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才是。”
  苏荷不再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怀里,然后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慕容瑾正站在门廊下的树影里等着她,见她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口中道:
  “如何?可都问清楚了?”
  苏荷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道:“七皇子殿下,咱们借一步说话。”
  于是二人并肩走到偏僻处的宫墙边站定,苏荷这才从怀中取出方才玉华贵妃当着她的面写下的那封信,递到慕容瑾手中,压低了声音道:
  “玉华贵妃这边,咱们算是达到目的了,接下来就要对付正主了。如今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这是我让玉华贵妃亲笔写下的一封信,表面看来是写给骆将军的,但实际上却另有用处。烦请你明天一早就去一趟十九王府,把它交给十九王爷。”她一面说,一面又从怀中取出另一封事先写好的信,道,“至于具体要怎么做,我都写在这里头了,你也一并拿给他,他看后自然会明白。”
  慕容瑾伸手接过,又皱着眉头看了看玉华贵妃写的那封信,向她道:“你有把握么?这封信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苏荷轻轻一笑,道:“我已经看过了,并没有什么大碍。这封信是我用六皇子的安危从她那里换来的,她自然不敢诓我,否则她人一死,难保我不会去对付六皇子。”
  慕容瑾这才点了点头,将两封信收了起来,又道:“过两日我和十九王叔要去寻大哥,等我们回来了,咱们再去商量接下来究竟要怎么办,这样可好?”
  苏荷点头同意了,又道:“我出宫不能太过频繁,皇长子那边的事就交给你们了。另外还有一件事,玉华贵妃方才告诉我,当初珩表哥的船之所以会出事,是因为将军府的人买通了工匠,在造船的时候动了手脚,想那船后来被巨浪打成了碎片,自然是毫无痕迹可寻的了。因此我想请你们在暗中密密查访,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初造船的工匠,兴许他们之中有人逃过了将军府的铁腕,如今愿意出来为我们作证也说不定。”
  慕容瑾立刻道:“既是这样,那这件事就包在我和刘兄身上。四哥一向待我很好,他死得不明不白,我若是能为他做点什么,那自然是在所不辞。你只管放心就是。”他停了停,又道,“只是今日已经很晚了,你还是赶紧回髓玉宫去罢,否则若是给旁人看见了,只怕咱们就要前功尽弃了呢。”
  苏荷抬头看了看挂在天边的一弯缺月,自己只得无声地叹了口气,当下就与慕容瑾道了别,悄悄回蔷薇苑去了。
  又过了两日,皇上的龙体日渐康健,慢慢的也能下床处理些政务了,便找来慕容瑾,与他暗中商量与慕容璘滴血验亲一事。而慕容瑾也过如苏荷所说,从皇上那里接过了这件棘手的差事,亲自去髓玉宫取慕容璘的血。其实皇上本打算直接将慕容璘叫至自己座前亲验,却被慕容瑾出言阻止,只说六皇子一向心高气傲,性格刚毅,如若当场证实了他并非皇上的骨血,只怕他会因羞愤而自裁,血溅御前,惊着皇上。反过来,即便他当真是皇上亲生,若是知道父皇这般疑心自己,当场发作了起来,只怕更加不利于他父子二人之间本就紧张的关系。
  皇上思前想后,觉得他说得甚有道理,便采纳了他的意见,由他出面去办此事,以求一个缓和的余地。至此慕容瑾已没有退路,只得硬着头皮在取来血后悄悄用自己的血替换。皇上验过之后终于长出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自此便再无疑心了。
  这样一来,慕容璘算是逃过一劫,但他母亲玉华贵妃就没那么幸运了。皇上仍旧不愿意听到任何有关她的消息,只丢给皇后一句话,要她颁下懿旨,赐给玉华贵妃一壶鸩酒,命她自行了断。至此,神武大将军的亲妹妹,叱咤后宫二十余载的玉华贵妃骆夭桃,就这么在自己住的宫殿里香消玉殒。长春宫里的一切都被撤换了,这个曾经见证了皇上对这个身居高位的后宫妃子的无上荣宠的殿宇,终于随着玉华贵妃的死去而变成了宫苑中埋葬一个最为隐秘的耻辱的处所。
  这件事很快就消弭在后宫的红芙匣地、绿柳生烟之中,人们也渐渐地不再提起,仿佛这件事从来就不曾发生过一般。其实世间万事都不过如此,无论多么富贵荣华、烈火烹油,无论有多么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过往,都终究敌不过时间款款的脚步。因此世人大抵用不着太过执念,若是在一力的追求中忘却了自己的本心,反而是太不值当的了。从这一点来说,玉华贵妃倒还算是不枉此生了。兴许苏荷最终决定替她留住慕容璘的一条性命,除了她所说的那些原因之外,到底还是被玉华贵妃与慕容凌广的一段情深似海的孽缘所打动了罢……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慕容瑀(1)

  第四十八章慕容瑀
  却说慕容瑾,玉华贵妃一事落下帷幕之后又过了几日,他便随同十九王爷和刘离,带了那张拼凑起来的地图,往京郊去寻皇长子的住处。
  他们三人骑了马并辔而行,并没带随从,天刚亮的时候就出发了,却一直行到正午,才在京郊北面的群山里寻到一间竹舍。于是三人都下了马,在原地迟疑了片刻。竹舍四周种植了许多高大的树木,却并无人迹,刘离向四下里望了望,有些不安地开口道:
  “你们确定就是这里么?会不会有诈?”
  慕容瑾低头检查了一下地图中标出的位置,压低声音道:“从地图上来看,应该就是这里没错。”
  慕容凌鹰也点了点头,道:“方才我们走了许久,这附近只有这一处房屋,想必就是这里了。”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站着的两个人,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先去敲门,你们俩就站在我身后,要小心提防着,别中了敌人设下的陷阱才是。”
  慕容瑾与刘离互相对望了一眼,都点了点头。于是三人便缓步向那竹舍走去,慕容凌鹰在门前站住,犹豫了片刻,方要敲门,门却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三人俱是一惊,却见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立在面前,向他三人福了一福,道:
  “三位请进,我家主子就在里头,已经恭候多时了。”说罢向后退了一步,将他们让进屋内。
  屋子里的陈设虽然极是简陋,但看得出来是主人用过了心思的,一应家具皆是用普通的木材打造的,架子上摆了几本书,桌案上放着笔砚。方才的那名女子此刻正带着他们绕到书架后头,又打开了一扇门,自己则屈了屈膝,示意他们走进去。
  慕容凌鹰留神将那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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