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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高一招-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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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为何,一切证据却都指向了他。所以,我今日不得已,只能贸然求见你了。”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唐文渊只觉得自己从耳根到脸颊都是一片滚烫。他堂堂一个朝廷官员,又是长辈,如今竟然要对一个晚辈女子低头,堪称奇耻大辱。
“诶?有证据证明是他?”安菁更加好奇了,眨眨眼,问道,“那唐大人有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唐公子所为?”
他若是能证明唐海无辜,还会出现在荣景侯府么。
安菁正期待着唐文渊究竟还能说出些什么来,却见管家在门外轻轻敲了下门,然后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凑到她那公公跟前说了几句话。
有外人在,唐文渊闭上了嘴,沉下心来琢磨究竟该如何令安菁松口。
不过,姚晋心里却是乐了起来,对管家点点头道:“把人请进来。”今儿这事,他是不管了,横竖如今赋闲在家并无他事可解闷,权当是看热闹好了。
当然,是看唐家的热闹,他虽然与这儿媳来往不多,可据他了解,以及这些年来与安府的来往来看,但凡是姓安的,那是一个好相与的都没有。
安菁一愣,他们正在这里说事儿呢,就这么把别人给请进来,显然也跟唐海纵火案脱不了关系。
会是什么人?总不能是悦兰那妮子吧,那妮子可是眼看就要成亲了,有这闲工夫?
很快,她就知道是谁了。
“见过姚伯父……咦,菁儿?咦,唐大人?”安庆成一脸的诧异。
只是,安菁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家三哥眼中闪过的那一抹笑意。
没想到安庆成竟然会这个时候出现,唐文渊一时之间有些发愣,不知该做何反应,只得点头应道:“贤侄,好巧。”
“三哥,来做什么?可是有事?”安菁笑弯了眼睛,亲爱的三哥啊,你到底是碰巧呢,还是卡准了时间进门的呢?
安庆成先是冲姚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想拜会过伯父后,顺便去见一下妹妹的,却没想到妹妹碰巧也在。”就知道这唐大人会来烦扰菁儿,果然下午就来了。
姚晋摆摆手:“你们兄弟几个最是疼爱妹妹,这我还不知道?恐怕拜会我是假,见她才是真的。罢罢,我可不与你理论这个,等明儿你父亲有空了知会我一声,摆上几碟小菜,我要去你们府上喝酒呢。”
“伯父肯赏脸,我们求之不得呢。”安庆成连忙点头应下,“我父亲如今了了一件心头大事,心里松快许多,伯父什么时候有空使个人说一声,我父亲定然在家静候。说起来,我前儿得了两坛子好酒,如果伯父这两天有空的话,不如去尝尝?”
“我天天有空,哪有没空的时候,既然这么着,那就明儿上午好了。”
两人说得别提有多热火了,跟唐文渊来时,那气氛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一边的唐文渊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如果他没想错的话,那安正业的心头大事,就是他女儿被人纵火的事情才对,这小子分明是说给他听的。
跟姚晋寒暄了好一阵子,安庆成这才转向了唐文渊,歉然笑道:“让唐大人见笑了,家父前些日子太过忙碌,本想请姚伯父过府小酌,却苦于没有时间,如今总算是闲下来了。”随即,他又不解的看向安菁,“你不在后宅,怎么跑到外书坊来了?在家里任意妄为也就算了,怎么出嫁以后还是这么胡来?”
喂,你敢发誓说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么?安菁无语,她这三哥哥哥里头,恐怕心眼儿最多的就是三哥了。
长那么多心眼儿,你当你是筛子啊。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三哥你别误会,是唐大人有事要见我,我才来外书坊的。”说着,她很是不解的挠挠头,“不过,我到底还不知道唐大人寻我是什么事情呢。”
唉,唐大人啊,开口求人,难呐,尤其是身居高位的人,更难。
“唐大人有事见你?”安庆成疑惑的挑起了眉,随即恍然道,“难不成是为了唐公子的事情而来?”说着,他立刻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唐大人,你何必如此客气,唐公子犯下了错与你何干,根本不必特来代他道歉的。”
是啊,正常情况下,你儿子害了人,你这做家长的还能不代儿子跟人赔礼道歉?
安菁眨眨眼睛,也恍然大悟起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唐大人,你真是太客气了,何必呢,别说我本还不知道事情真相,就算是我知道了,也不会因此而怨恨到你身上啊,毕竟害我的人是唐公子又不是你。方才你一直欲言又止,我还以为你是想要我为唐公子求情,证明他是无辜的呢。”
唐文渊咬紧了牙齿,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恼火还是该惭愧了。
“其实呢,我今日出门,一是来这里告知妹妹当初的事情,二来么,也是正好要去拜访唐大人,既然正好在这里遇见,那倒是省得我再跑一趟了。”安庆成的嘴角一翘一翘的,菁儿真是太坏了,竟然也会这么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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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美好牢狱生活
安庆成说要请唐文渊去见一见唐海。
对于这个邀请,唐文渊自然是点头的了。
况且,求安菁为唐海求情,这种话本来就难以启齿,更何况如今还多个一个安庆成。
“唐大人慢些走,大牢里昏暗,就算是白天,光也照不进来的。诶诶,说了慢些嘛,在这里滑一脚可不是闹着玩的。”眼看着唐文渊急匆匆的往前走,安庆成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嘴里说得无比关心,却不见他脸上有半点关切的意思。
当然了,关在里头的又不是他儿子,他急什么?
唐文渊一边匆匆的走着,一边在心里盘算个不停。
绝对不能坐实了这个罪名,纵火也就算了,可烧的竟然是两位千金小姐,不仅如此,被烧掉的还是先皇曾经亲自祭拜过的吉祥寺,这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罪,别说唐海了,会不会牵连到整个唐家都不好说。
可是,那证据一样样都指向了唐海,他就算是想撇清也难。更何况还有个不依不饶的安家,那差点烧死的安菁可是安家人的掌上明珠,他们绝不会放过此事的。
该怎么让安家人相信此事与唐海无关呢?
唐文渊今天来寻安菁,为的就是从她身上入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相较于一个比一个精明的安家人来说,这个出了名的头脑简单的安菁,应该还算好应付才对。若是让安菁松了口。相信唐海与此事无关,或许事情还有几分转机。可他哪里想到,自己盘算了许久的。那些几乎可以感人泪下的说辞,硬是一个字都还没说出来,就被突然到访的安庆成给打断了。
“唐大人,你放心,我也知道唐公子是你的爱子,大家又是往日熟识的朋友,昨儿就特地交代过这里的人了。除了不违法乱纪不能离开这里外,但凡唐公子有任何要求。都要尽量满足。”安庆成无比诚挚的说道,“若不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他,我也不希望在里面关着的会是他啊。你放心,唐公子半点苦头都没吃。这一天来,不论是吃喝还是所用的东西,全都是极好的。”
顾不上答话,唐文渊匆匆走到了最里头的一间小牢房里。
“毕竟唐公子是官家公子,岂能与外面那些凡夫俗子关押在同一处?我也是怕他受了委屈,再三向这里的牢头求情,这才特地为唐公子求了这么个地方。”安庆成一边接过身后狱卒递来的灯笼,一边说道,“里头就唐公子一人。干净不说,而且还跟外头隔开了,外头的吵闹传不到里头去。里头的动静也传不到外头来。”
“贤侄真是费心了。”唐文渊嘴上说着,两眼却只往那牢房里看去,没见到海儿之前,他岂会将这些话当真,安知这小子是不是在说反话,是不是刻意将海儿关押在里面百般折磨呢。
让那狱卒将牢门打开。安庆成一引唐文渊:“唐大人,请。”
走进门。唐文渊终于相信了。
安庆成说的不错,唐海的牢狱生涯过得确实不错。这间牢房里一样刑具,也没有太大的异味,虽然床是简陋的木板床,但上面铺的是干干净净的被褥。旁边摆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是丰盛的六碟小菜,有荤有素有好酒。
这日子过的可真是不错。
尤其是看过了外头的囚犯是什么情形后,再看到唐海的处境,哪怕是身为父亲的唐文渊,也不能不说自己儿子这待遇是极好的了。
不过,好像是好过头了。
旁边一直守着的牢头见是安庆成带人来了,忙陪着笑上前说道:“三公子,小的可是照着你的安排做的,这被褥可都是全新的,保准谁都没用过!唐公子想吃什么菜,小的就给整什么菜来,你瞅瞅这六个菜,淮海楼的,统共四五两银子呢,又给唐公子备了一大坛子好酒。”说着,他挠挠头干笑起来,“不过,唐公子心里不痛快,多喝了两盅儿,还拉着小的一起喝,小的也是推拒不过,这才小小的喝了几口……”
小小的喝了几口,那酒坛子就空了,剩下的呢?
唐文渊脸色阴沉的可怕,没想到他在外头为了这不肖子奔波劳累,连多少年的面子都舍出去了,这不肖子竟然在大牢里酗酒!
他又怎么知道,自打自个儿的某样器官彻底罢工后,唐海心情压抑,百般不得解脱,又不能与人诉苦,只好借此杯中之物来一抒幽愤了。先前还只是断了根,眼见现在连命都断了,旁边有人一哄一劝,他还有不贪杯的道理?
从那床上传出了鼾声,走近一些,还能嗅到刺鼻的酒气。
牢头上前小声唤道:“唐公子,唐公子?醒醒来,有人来看你呢。”
但回答他的只有一个含糊不清,但足以让人听明白的——“滚!”
唐文渊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几步,推开那牢头,一把抓住唐海的衣领,怒道:“混账,给我醒来!”
唐海刚醉倒睡下,正是不耐烦的时候,被人贸然叫起,顿时也怒道:“混账,滚!”
这当儿子的在大牢里头痛骂老子的事情可不多见,那被推开的牢头退到了角落里,消消停停的准备看严父训子了。
安庆成这才上前一步扶住了唐文渊,劝道:“唐大人息怒,唐公子醉了酒,不认得是你,否则岂敢如此无礼?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说着,他伸手搭住了唐海的肩膀,唤道,“唐公子,你醒醒,你父亲来看望你呢。”
虽然脑子还朦胧着,但到底“父亲”这两个字是传到唐海的耳中了,令他勉强睁开了眼睛,见面前沉着脸的果然正是自己父亲,惊得一个翻身从床上跌落下来。
也不顾地上肮脏了,唐海匍匐着爬到父亲脚边,抱住父亲的腿,仿佛抱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求道:“父亲救我!”
“混账东西,给我起来!”唐文渊气得浑身颤抖,若不是旁边还有一个安庆成,他只怕此刻更想扬起巴掌狠狠的给这不肖子来上几下。
唐海是吓坏了,虽说当初他只觉得断了根简直是生不如死,可现在他觉得,就算是断了根,那也是活着比死了强。更何况昨儿已经醉了一场,今儿酒还没醒又痛快的醉了一场,他脑子还糊涂着呢,哪顾得上父亲说的是什么,只抱着父亲的腿,翻来覆去的说自己不想死。
“唐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快放手,你父亲特地来看望你,你可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心。”安庆成伸手扶住唐海的肩膀,“更何况此事也不是你父亲能做得了主的,你求他又有何用?”
“那求谁?求你?”唐海一巴掌拍开安庆成的手,口齿不清的骂道,“少猫哭耗子假慈悲!安菁那贱人差点让我烧死,你会帮我?滚!”
话音未落,安庆成的脸就彻底阴沉了下来,敢当着他的面骂菁儿,唐海还真是嫌日子过的太好了啊。
不过,倒不用安庆成动手教训唐海,比他更快一步的是唐文渊。
唐文渊心里那个恨啊,他正在百般设法要将唐海的罪名洗清,可唐海倒好,竟然当着人面就亲口承认了是自己纵火。又是急又是气,他终于是再也忍不下去了,飞起一脚将抱着自己腿不撒手的唐海给踹到了一边。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唐文渊这才转向了安庆成,勉强笑道:“贤侄,这小子喝醉了满口胡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可是,人都说酒后吐真言呢。”安庆成慢悠悠的说道,“看来,对于唐公子来说,我那宝贝妹妹真的是个让他恨之入骨的贱人啊。”
“他那是喝醉了,当不得数,当不得数……”唐文渊此刻真恨不得将还在那里说着醉话的儿子一脚踹死。
“喝醉了就可以这样骂人?”安庆成轻轻的磨着牙齿,“打从他进了大牢,我对他可是没得说,念在毕竟相识的份上,哪怕他害过我妹妹,我还是花银子给他疏通关系,力求让他在牢里好过些……”说着,他转向了旁边的牢头。
那牢头连连点头:“安公子可是花了大价钱,所以小的们才如此格外优待啊。”说着,他瞥了一眼唐海,抿着嘴不吭声了。
他发誓他说的都是真的,安大人和安公子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唐公子,相反,还请唐公子吃好的喝好的。唔,虽说昨儿晚上还特地带了只小鸡杀给唐公子这只猴儿看,但也没动唐公子啊。
“所以么……”安庆成蹲下了身,一手抓住唐海的衣领,令他老老实实的抬起头来,慢条斯理的问道,“我妹妹贤良淑德温柔体贴,从来不得罪人不招惹麻烦,那么乖巧懂事的女子,从来没的罪过你,你为何要对她下此毒手?”老天,要是老二知道他这么说菁儿,恐怕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也会变了色吧。
“她贤良淑德?温柔体贴?我呸!”听过安庆成的话,唐海简直要狂笑起来了,“要不是那个贱人,要不是那个贱人……我岂会……”
竟然还不好意思说出来么?安庆成不快的看了眼旁边的牢头,难不成今儿喝的少了?收回目光,他轻声问:“你怎么了?我家菁儿是个好姑娘,当不起你平白无故的这般辱骂,她与你从无过节……”
“呸,要不是那个贱人心狠手毒废了我……”
☆、288 罪无可恕
“废了你?”安庆成无比震惊的看着唐海,似乎是吃惊太过忘了唐海还在自己手上,一撒手,任由唐海的下巴磕上了地板,“你胡说什么!我妹妹岂会做那种事情,她是个好姑娘,向来不与人结怨……”说着,他看了眼旁边的牢头,“我妹妹可是个乖巧的女子,怎么做得出……”
那牢头在这大牢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呸,也就你们姓安的才把那贱人当个宝!”唐海恨啊,安菁害得他生不如死,他现在是半句安菁的好话也听不下去,“不就是碰她两下么,竟然对我下此毒手,贱人!早知道,就该……早就该直接上了她……”
碰两下?怎么碰的?唐文渊只觉得自己现在全身冰凉。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初安菁是为了什么到家里告状的,他一直都怀疑是安菁小题大做,抑或是夫人刻意刁难婉玉,却不料唐海今天竟然亲口承认了。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牢房里响了起来。
收回手,安庆成慢条斯理的抽出条帕子擦着自己的手掌,很不好意思的对唐文渊说道:“抱歉,唐大人,菁儿是我的宝贝妹妹,方才乍一听唐公子竟然做过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一时失手,没克制住自己。”
唐文渊能说什么?他儿子差点毁了人家妹妹一辈子的清白。人家抽上几个巴掌,那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当然,不客气的事情。安菁已经早早的做过了。
安庆成摇头苦笑:“菁儿那孩子也真是的,这样的大事竟然也不告诉我们,难道我们还不能为她做主不成?若是她告诉我们,我们自然是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这话,他可是发自肺腑的。
唐文渊的脸色更加难看,可再难看,他也只能干笑道:“是我教子无方。教子无方……不过,贤侄啊。这混账东西喝醉了酒,说不准说的都是气话,气话……”他还抱着万一的期盼,若是儿子说得只是酒话呢?
“这个么……”安庆成眉头微挑。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唐公子方才说他被菁儿废了,这还真是惊人,不会是真的吧?”
提起这个,唐文渊的心也提了起来,不会是真的被废了吧,低头看看还趴在地上咒骂安菁的唐海,此时此刻,他只想将这丢人败兴的儿子关在家里。一辈子都不放出门来。
轻弹了下手指,安庆成沉吟了片刻说道:“菁儿与唐公子素无过节,若不是发生了要紧的事情。岂会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唔,若真是差点被侵犯的话,倒是极有可能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他轻轻的磨了下牙齿,“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委屈一下唐公子。横竖这里也没有女子,就查验一下。若他真的是被废,那自然就是……”
接下来的话,不用安庆成说明白,唐文渊也听得懂。
要不是有深仇大恨,人家一个姑娘家至于直接阉了你儿子么?再说了,你儿子可是亲口说了是因为欺辱安菁不成才被废的,你如果想要把一切都推做是不算数的酒话,那你儿子现在也应该没被废才对。
可这么当面验身,不管唐海有没有被废,这辈子的脸都彻底丢尽了。不仅是唐海,连他老子的脸也被踩到地板上去了。
验身,还是不验身?
唐文渊的头一阵阵发晕,哪怕唐海现在是喝醉了口不择言,他心里也已经有了底,这个儿子算是彻底完了。
“唐大人?”看了眼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唐文渊,安庆成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已经是仁至义尽,可唐公子的所作所为……菁儿是我手心里的宝,莫说是受了这样的委屈,哪怕只是被人骂一两句,那我也要心疼上好几日的。当着你的面,我不好多说什么,可已经是这样了,我只希望唐大人不要迁怒于菁儿,也不要再去搅扰她。毕竟,女子经受了那样的委屈,能嫁个良人实属不易,她现在与我那妹夫还算美满,”顿了顿,他认真说道,“我们全家人,都不希望再起波澜。”
“我知道……我知道……”唐文渊艰难的点头。
他当然知道,儿子的罪行是板上钉钉的了,不光是那些证据,如今更是亲口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况且不仅牵连到纵火,还扯出了其他的恶行,哪一项都足以让他儿子万劫不复。况且,招惹上的还是从来都不好惹的安府。
难不成他要为这么一个罪名确凿的儿子去伸冤?可那安正业正好就是大理寺卿,人家会允许欺辱自己女儿的罪魁祸首翻案?再说了,这本也无冤可伸啊。
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整个唐家,因为这件事情,他已经受了来自各方面的攻击,若是为了这个儿子继续下去,下场是什么,根本不用猜想。
因为不肖子孙而破家的,从前有,现在有,将来也会有。想到那样的情景,唐文渊忍不住想要转身就走。
可是,这毕竟是他的儿子啊。想起婉玉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唐文渊又实在是没有力气抬脚。
所以说,要养好一个儿子,不容易嘛。安庆成眉头轻挑,低声道:“唐大人,我也无话可说,今日之事实在是太令人震惊,我竟不知还发生过那样的事情,看来是要回家一趟,告知父亲和兄长他们。”
告知他们什么?自然是自家宝贝妹妹除了差点被唐海烧死以外,还曾经差点被唐海毁了清白。唐文渊心里明白的很,可他明白又能怎样,事情是自己儿子做出来的,他还能逼着安庆成保守秘密么?
若是普通百姓的话,或许他还能将事情压制下去,可那是安府,他还能要安府忍气吞声?
长长的叹了口气,唐文渊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点了点头,说道:“去吧……也代我向你父亲道歉……我如今是无颜见他的面……”
看着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的唐文渊,安庆成心生感慨,看也不看地上的唐海,扶住唐文渊在一旁椅子上坐下,说道:“我父亲曾与我们兄弟说过,没有不会破亡的家业,也没有兴不起来的家门,别看我们安府自开朝来就屹立不倒,但也说不准哪一日就会如大厦倾颓,到那时如何再振家业,就要看子孙的出息了。能保得住家门长久不败的,不是权势,也不是财力,是子孙后代立得正,站得稳。否则,积累再多的富贵,也不过是给将来的不肖子孙多些挥霍的日子。”
是啊,怪不得安府从来没出过大事。权位不算最高,亲族不算最多,家业不算最丰厚,可却是风雨飘摇这么多年都不曾倒过,哪怕是先皇当初登基前,几乎是血流成河,偏安府就能有惊无险的走过来。唐文渊合上了眼,轻轻叹了口气道:“多谢贤侄劝慰,你要走便走吧,让我跟这不肖子单独待会儿。”
再次向唐文渊一揖,安庆成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他们安府之所以屹立不倒,除了那些以外,最重要的一点却是——
除了当今圣上,他们不会为其他人奔波劳碌,他们眼里搁着的只有坐在最上头的那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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