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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药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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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西子软软道,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可是我撞坏了圣物?”
大和尚再一见眼前的女子长得好不俏丽,声音软软身世可怜。有了台阶下,索性也没法作。
这时方才看热闹的僧人也跟了过来,开始嘘寒问暖,“女施主,这是怎么了,摔得可要紧?”
“无大碍,就是心里难过。”说完,西子双眼立时又红了一圈。
正这时,了尘大师从不远处寻声而来,“西子女施主,发生何事?”
“让大师见笑了,别的没有,”西子深呼吸了一下,用苏幕白的袖子擦了眼泪,“就是我这徒弟,太寒心。”
“大师,”苏幕白乖乖站在一旁,一脸无奈,“您来评评理,您看我师父做得可对?今日师父约我去客房谈话,我没答应。因为我知道师父要做什么。婚姻大事不能儿戏,慕白不愿意迫于师门压力成婚。”
“你不愿意迫于师门压力成婚,那我怎么办?”西子气息又开始喘不匀,“你师祖,我师父看上你了,虽说人家年龄大些,但是好歹年轻的时候也是看得过去的。你若不答应,她不得把我的皮扒下来?当初拜师的时候说什么来的?上刀山下油锅,现在呢?”
苏幕白闭上眼睛,然后看向大师。
了尘大师表示同情,“贫僧是出家人,红尘之事不妄言。但是见二位施主师徒情分颇深,劝二位珍惜缘分,莫要刀剑相向。”
说罢将西子扶起来,然后对着那送东西的和尚说,“快去吧,别把将军们的行程耽误了。”
和尚们一听,如蒙大赦,脚底抹油就要往别处走去。
“大师等等,不知道这个是不是里头的?”西子红着眼睛从身下拿出一个蓝色的荷包,上面荷叶田田,“我方才在地上捡的……”
“是是是,正是,谢谢施主。”和尚如同逃过一劫般,赶紧接过,再将手中的物什清点了一遍。跟了尘再汇报了一次,往远处走了。
“慕白,”西子慢慢恢复平静,撑着廊椅站起来,“我和大师有事要谈,你先回客房去好好呆着,不准逃,待会再找你算账。”
苏幕白会意,点了点头就往客房的方向腾空而去。
***
法、轮殿。
烛火之下,一黄一蓝,两人安静地并排而坐。
“施主这些年过得可还好?”了尘先打破沉静。
“你是替你家师祖问的这个问题,还是自己好奇想问这个问题?”云山毛尖,清甜可口。红唇噏张,微热的茶水滚入喉间,“好茶。”西子一叹。
“这二者可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西子抖了抖身上进殿时沾上的香灰,“要是是你师祖问,那我就说比他当时过得好,若是你问,那就是去问你家师祖。”
了尘尴尬地咳了咳,“没想到多年过去,女施主变得如此幽默。”
“大师也一样,原来不过是个老实的小和尚,怎么十几二十年一过,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融会贯通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大师心里应该清楚,”西子没有半点迟疑,“在十几年前,你师父以及你两位师兄的死应该不是偶然。”
“不是偶然?”了尘目瞪口呆,“可,可是师父师兄们确实是被妖怪杀死的啊?!”
“是,的确是妖怪杀死的。可是那只妖怪不是偶然出现在那里的,而是本来就是你养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西子接着撇开茶碗中漂浮着的茶叶。
“了尘确实不明白施主所言。”了尘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丝毫变化,甚至眼神都没有一丝飘忽。
“那我这么跟你说,”西子换了一种方式,“你和你的师祖,感情很深,可对?”
“亲如父子。”
“那便好,你能承认这点,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也能觉得欣慰,”西子接着问道,“我从大乘寺离开的那天,也就是你师祖去世的那天。你如果真心对你师祖感情甚笃,为什么对我的嫌疑不闻不问,反倒只关心那失窃的宝贝?”
和西子预料到的恰恰相反,了尘的脸上不但一点慌张神色都没有,而且还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女施主这么说,贫僧就放心了。开始一直以为,贫僧找错了人,看来这次找的人,果然没错。”
西子却没了头绪,“这是什么意思?”
“贫僧不怀疑姑娘,是因为没有必要。姑娘且等一等,我去拿一件东西。”说罢,了尘往前走了几步,轻轻转动了佛台下的一个按钮,只听见清脆的咯哒一声,一个暗屉生了出来。
了尘双手合十,口中念了一句什么,然后双手从暗屉里拿出一个红布包裹的四四方方的小匣子,两掌大。才一拿出来,西子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可是到底是什么味,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这是印无荒的东西?”
“正是师祖之物。”了尘道,“师祖曾经对我说过,他求佛法一生,似乎放下红尘杂念无数。却依然没能够完成太师祖的嘱托忘却一切尘事。弥留之际,师祖与我说的几件放不下的事情中,有一项便是姑娘你。”
“我?”西子诧异。
她记得这个人,印无荒,也就是众人口中的荒酌大师。少年时玉面星眸,长得如同画中人,只可惜,出了家,信了佛,从此尘世一切几乎与他无关。
在她很早的记忆里,她似乎和那个人一起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可是记忆里面这个人对她从来都是冷冷淡淡,只有他不念经的时候才会对她说一些她不太能听得懂的话。本来还以为是和他有血海深仇,怎么突然间自己就变成了他放不下的人?
“正是。这些年贫僧一直都在寻你,可是姑娘行踪神秘,我一直都没有找到。”了尘道,“能与施主如此亲密之人,定不会伤害师祖。”
“你对你家师祖的估计是不是过高了?”西子话锋一转,“那山上的那只妖怪你又怎么解释?”
了尘的表情这个时候真正地开始有了些哀伤,褐色的瞳仁里似乎藏着常年弥漫的风沙,“这个,确实是了尘的罪孽。”
“哦?”西子似乎很口渴,听到这里几乎一口就将茶水饮尽。
“了尘一直一来,将师祖看做活佛。”男子脸上的皱纹缓缓舒展了开,娓娓道来,“那天师祖圆寂,我抱着师祖手抄的经书痴傻了三天三夜。师兄弟们都以为我傻了,早课晚课也不叫我,只是按时给我送饭,让我好好安静安静。”
“不久之后的一天晚上,夜黑风高,乌鸦在树上不停地叫着。我在房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便偷偷地溜进了放师祖遗体的地方。点上灯,四周没有一点不对劲,师祖依然保持着打坐的姿势,脸色一点都没有变化,仿佛在生。”
“我跪在师祖面前拜了三拜,一抬头就看见那只食发鬼从师祖的身上脱离了出来,神情安静自在得很,然后看见她缓缓开口,叫了我的名字。她说她叫阿绾,需要我救她。”
“那个时候我不知怎么便认定,这个妖怪一定是师祖的分神。可是这是只食发鬼,若是师父和各位同门见了一定会将它挫骨扬灰,所以我当时便用法术,将它禁住。到了后来我被派到这里,也将它带了过来,养在了后山。”
“所以她到了后山,发现这里并没有高僧,于是大开杀戒?”西子推测道。
“不是这样的。”了尘似乎缓缓地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手紧紧地抓住手中的包袱,“没过多久,寺里就发生了闹鬼的事情。许多小僧一上后山便神秘消失。于是我去找它质问,可是我发现并不是它做的,它虽然吃人,但是只是食、精气,从来不食血肉。和师父斗法的是另一只鬼,其它人没见过,但是我因为经常出入后山,确实是见到过的。虽然只见到过一眼,但是却再也没有忘过。那只妖怪浑身鲜血淋淋,头上除了一双圆滚的眼珠子几乎什么都没有。那时候食发将我浑身裹住,挡住了那妖怪的搜寻我才逃过一劫。可是也是同时,我看见她的右手骨骼,电光火石之间陡然伸长,刺穿了我师父的前胸。师父装作无事,拼下最后一口气将那女鬼打跑,并说要是下次再敢来这里捣乱,可就不是打断她八根肋骨这么简单了。”
“于是那只鬼就从来没有来过你们寺里出现过了?”
“是,可是那个时候,阿绾却不行了,不知道为了什么,异常狂躁,每天晚上将整个山洞撞得砰砰作响。于是师兄们发慌,要上山去将妖怪抓住,斩草除根。我怎么拦都没有拦住,于是两个师兄死在了它的手下。”
了尘低了低双目,眼睛微微红了起来,“身为出家人,我罪孽在身自不必说,随时都有遭受报应的准备。可是仍然希望今生能够偿还清一些罪孽,于是常年游历在外,和师祖一样,成了苦行僧。”
“那你既然知道食发鬼会发狂,为什么还养着?莫不是那之后你还以为它是你师祖的化身吧?”
“不,贫僧就是再糊涂,那时候也知道食发可能是师祖当时收伏,可是还没来得及超度的鬼魂。可是那个时候我发现我对它已经下不了手了。而且,它从来没有有意去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它发狂是因为在我不知道时候,它被另外的东西伤了。师兄的死,我可以一人承担这个罪过。”
了尘说完,殿中再一次陷入寂静,只剩下烛火噼啪的声音。
“也算是,有情有义了。”良久之后,西子缓缓开口,微微向了尘这向凑过去,“大师,你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没有?”
“恩?”
西子狡黠一笑,“既然你师祖说了放心不下我,那你是不是应该照拂小女子一下?”
“那是自然。”
“恩,不知道大师会不会演戏?”
了尘一愣,“演戏?姑娘今天不是来向贫僧问罪的吗?”
“恩,演戏,”然后西子笑意更深,“本来也没打算找你麻烦,你杀人与否,暂时还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正这时,传来敲门声,男子声如洪钟,“了尘大师,是你叫我?”
“这是?”了尘惊讶,“丹阳道长?”
西子的手在了尘的肩膀上用了一用力,低声凑过去,“说是。”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到,掉更新~
作者君牵着男女一二三四号来溜达一圈~
左三圈 右三圈 脖子扭扭屁股扭扭~One~two~three go!
☆、第二十九章 丹阳
“了尘大师,刚才有一个年轻人说你在找贫道,可有何要事?”说罢,殿门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烛火随风而晃,了尘阖目而坐,一美貌女子正在一旁将灭掉的蜡烛点上。见他进来,西子吹灭了火折子,莞尔一笑,“道长来啦?”
丹阳道长看到西子的时候有些惊讶,“真是何处不相逢,姑娘,看来我们真是有缘。”
“那当然,缘分不浅呢。”西子毕恭毕敬道,“方才才听大师说,道长是这间佛寺的大恩人,真是失敬失敬。您还是和从前一样乐善好施,兼济天下啊。”
“不敢不敢,”丹阳道长立马道,“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西子微微张了张嘴,似是很惊讶,“那时大乘寺才遭受完劫难,住持圆寂,寺庙被盗,许多珍品宝物一夜之间倏忽不见,道长的捐寺之举实在是帮了大忙。”
“是啊,”一旁一直没有发话的了尘也一叹,“当时多亏了道长的捐赠,我们才躲过一劫,要不然也没有办法向皇上交差。”
西子柳眉一凝,“向皇上交差?”她一直以为捐赠寺庙只是银子上的事情,这么一下,和皇上也有关了?
丹阳道长一双虎目却是瞪得比铜铃还大,平素他不瞪眼时还好,一望就是德高望重的道长。只要一瞪眼,不知为什么,就会变得不伦不类。此时他看着了尘,似乎是再说,“你疯了吧,寺中机密居然当着一个小丫头片子说。”
了尘意会,“道长无需介意,其实这位姑娘是荒酌大师的故人,有话直说无妨。”
曲丹阳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会被称为荒酌大师的故人,但是面上还是立马平静下来,“原来如此,难怪姑娘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了尘,当年的事情就莫要再提了,未能将贼人截获,也是我无能。”
听到这句话之后,西子意识到不对,“贼人?”
“正是,”丹阳道长接着点点头,似乎很不愿别人提到他当年的功绩,别扭得很,“当年大乘寺遭遇窃贼。巧的是不久之后我与一人大战了几夜。那人身形矫健,武艺超凡,我与贼人恶战一场,拾到一串舍利子。见是寺中之物,于是归还。”
“你见过多年前盗大乘寺的贼人?!”西子终于明白过来,她说的捐赠是捐赠寺庙。而了尘和丹阳道长,说的是那一串在盗窃案当中丢失的舍利子。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西子女施主也许不知道,”见西子惊讶,了尘解释,“当年盗窃案发生时,正是皇上要大乘寺敬献佛法宝物的时候。师祖早已经应下,可是在那时宝物却遭盗窃,如果交不出,到时候便是欺君之罪,连累整个佛寺。”
难怪印无荒当时心绪这么不宁,原来丢失的宝物和寺中人命牵扯在一起了。西子想,随即转了话锋,“道长正是深藏不漏之人。今日是三王爷请吉物的日子,道长也是来此观礼的?”
“正是。对了,了尘找我可有何事?”
却只听了尘在旁边笑了,“丹阳道长,今日了尘是想告诉道长一个极好的消息,也是寺中大喜事之一。师祖当日用的金刚印章找着了。”
“找,找着了?!”丹阳一愣,浑身一颤,“时隔多年……这,是在哪里找到的?贼人可曾落网?”
“这倒没有,不过这东西发现的地方却是有些巧妙。”
“哪儿?”
“据说是在一个古墓里。”了尘答道。
西子也不说话,既然他们有话要说,那么死前就让他们好好说了。
丹阳道长的脸色此时有些难看,但是马上又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荒酌大师的印章我曾经听过,因为注有他的法力,所以镇邪除妖的本事堪比宫内的玄天珠。不知贫道今天可否有幸一见?”
“道长,看这里。”西子敲了敲她身边的桌子,女子莹白的手指边,一枚印章就好好地置于其上。只见丹阳道长一见到那印章立刻往后不见声色的退了退。
“道长面色似乎不大好,怎么了?”西子咦了一声,关切问道。
“不,没事,”丹阳道长还是保持着他的风度,强行压了压自己难看的表情,“贫道是觉得江山代有人才出,今日有人能从那怪盗手里拿回此物,觉得真是,后生可畏。”
“哦,原来是这样。”
“不知可否问一问,是何人寻得的这个宝物?”丹阳忍不住再问道。
“何人?”西子似乎有些听不懂的样子,歪着头,缓缓露出一丝笑容,“是我啊。”
“那……姑娘是从何处拿到此物的?”
“方才都说了是古墓,道长怎么记性如此差来的?”
“不可能,”丹阳道长也一笑,“那么阴的地方,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取得出来?”
片刻的沉默。
西子轻微的一声呼吸,朱唇轻启,“墓有阴阳之分。道长,我有说过,这个墓……很阴么?”
丹阳道长顿时一愣,整个人都不动弹了,“哦不,贫道只是猜测。”
“道长猜得很准。”西子勾了勾唇,“不过道长可知我在那里还看到了什么?”
“什么?”
“鬼玺。”西子压低了声音,两个字清脆悦耳。
丹阳道长的神情开始缓和,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那鬼玺不可能在别人手上。见西子这么说,索性陪着她演下去,“可是真的?!这宝物失踪了多年,一定要去找到才好啊。”
“道长,”了尘沉沉开口,眼中敌意陡生,“若不是与那贼人有所瓜葛,你怎么知道丢失的宝物当中有鬼玺的?”
丹阳道长暗叫一声不好,一抬头,更是觉得西子和了尘眼神深不可测,“你们……要怎么样?”
西子突然笑出声来,整个大殿充斥着脆生生的声响。陡然间,黑眸变成冰蓝一片,“人生何处不相逢。寻了你们一群人这么久,没想到道长原来在灯火阑珊处。”
“妖……妖怪……”丹阳道长往后退去。
“道长,霜降塔的那几位,可还好啊?”
听到这三个字,丹阳道长浑身汗毛直竖,除了那几个之外已经没有人能知道霜降塔了,“你是……最后那一个……”在女子越来越灿烂的笑容里,曲丹阳找到答案,他早就知道会这样的,丢失的那一味炼丹的药材,那些个莫名其妙的人,他就知道早晚会这样的!
“你要怎样?”丹阳道长吞了口口水,活了这么大年岁,他自然知道有些妖他是惹不得的,“姑娘,你想要什么,好说。当年的事情……”
“什么当年不当年,”西子打断,“道长还忘了,我们还见过面。”
“什么?”
西子走上前,将道士的手拿过,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顿时眼神怔愣,只有嘴巴能微微动弹,“道长可知道有一种人可以隐藏自己的心跳和脉搏?”
“你……你……”丹阳道长突然间语塞,当然知道,他当然知道有一种这样的人,可是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等等,那一双眼睛,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道长既然不记得,我来提醒一下您,不知望郡的张官人过得,可好?”
曲丹阳顿时如遭雷击。“你是……”
却只见一个掌风西子迎面攻来。曲丹阳立时避开,眼前的这个女子绝对不是寻常人。居然在他做法的过程当中假死蒙混过去,现在又在这里以美貌皮囊视人,并且还和荒酌大师扯上关系。可是眼下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些推断,他需要在这里保下命来,随即大声喊道,“了尘!你这么纵容你的客人对我下毒手,我要是死在你的殿中,你寺里上上下下几百个和尚全都若不了干系!”
话没说完,只见身边一道蓝色的风刮过,左肩上猛然被划了一道口子,西子停在一道房梁之上,手中的匕首染血,如同罗刹。她看了看匕首,再看了看丹阳道长,“道长还有工夫和别人聊天,再不一会你的头可就要和你的身子分家了呢。”
却只见了尘神色淡定,“阿弥陀佛,道长,你若告诉贫僧我寺剩下的宝物被分藏在何处,贫僧自会帮助施主脱离此危难。”
“好你个了尘……捐了寺庙给你们还不够?”
“此庙和丢失的佛家宝物相较,怕是太小巫见大巫了。”
“送人了!”丹阳道长一面躲着西子的攻击,一面大声道,“宝物是我偷的又怎样?我为了扬名天下,将宝物给了一位达官贵人,让他将我引荐给皇上,帮他炼丹。”
了尘听到送人这两个字,脸上暗了一暗,“送给谁了?”
“不知道!做这种事,那些人谁会露脸?”丹阳道长喘着粗气,这小娘们,招招阴狠致命,就是想让他死啊,“但是我大概知道他会是谁!姑娘,你先听我一言,这个事情和你也有关系。”
“要死了,话还这么多?”西子收回手,猛然从袖口中窜出一条朱红眼睛的蛇,紧紧缠住丹阳道长的腰。另一端则被西子牢牢握于手上,“好,就看看你有什么好说的。”说罢一松手,丹阳道长整个人往后狠狠摔了下去。
“姑娘,我只求你饶我性命,当时我意不在要你的命。”丹阳道长直喘气。
“哦?那也不是你叫人将我抬上塔顶的咯?”西子语气冷硬。她早就不是那个一两句话就能被蒙骗的西子。蓝色衣领衬得她的眼眸越发亮了起来。
丹阳道长的眼睛转了转,“不……不是。姑娘,你知道,我也是被逼的,谁知道那百年前的秘方就是用人炼丹?如果我知道是用人炼丹,我怎么也不会去滩这趟浑水啊……”
西子不言,当日眼前的这个人分明没有半点恐惧畏缩,反而是十分激动地想要将她练成人丹,“你都敢盗佛寺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丹阳道长看了看了尘,叹了口气,“原本我不相信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逃不过。是,那些东西是我盗的。不只是大乘寺,我连着几个地方,总共盗了四座庙。”
“四座??”西子有些愕然,本来以为没有人会去打佛门主意,这个人不仅打了,而且还打了四次,“道长真心是个不怕报应之人。”
丹阳道长的脸色依旧是有些发青,“我原本是东陵城的一个养猪户,本来日子过得很安稳,但是有一天,认识了一个富贵人。他跟我说我做这门生意实在是太辛苦,要我跟着他混。从那天起,我就变成了一个贼,日子过得不知比原来轻松了多少。后来那人被官府抓起来判了刑,我也就一个人出来单干了。可也许是手艺没到家,一直没能得手。于是我又累又饿,索性就盯上了寺庙。寺庙香火旺,不怎么设防。我也不相信报应,所以扮成一个无家可归之人,进去将几个僧人迷昏,偷走了一个精致的包袱。回去一打开才发现,那都是了不得的东西,几卷荒酌大师亲笔所抄的经书,镶金袈裟,印章舍利,还有一个红得发亮的鬼玺。”
“我知道这些东西宝贵,没地方出手,于是兜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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