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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嫡秀-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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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恪没想到,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傅朝云,喝多了竟会如此“狂野”。于是便躲躲闪闪的,不敢回头去看,生怕她做出什么非礼勿视的动作。
许久,陆景恪才发觉傅朝云不动了,连忙敢转过头去看。然后哭笑不得地发现傅朝云挂在他的胳膊上,都快睡着了。
怪不得突然间就变得乖巧起来了,合着是酒劲儿上来,自己睡着了。
陆景恪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轻轻搂过她的腰,想要带她回房去睡觉。
谁知道刚抱起来便听到傅朝云低声问道:“到底是月色美还是我美?”
陆景恪吓得一颤,差点把人摔下去。低头往怀里一看才发现,佳人眼睛都没睁开,原来只是一句醉后呓语。
柏舟正在廊下候着,今晚是她值夜。正愁不知道傅朝云去哪了,便看见陆景恪抱着人过来了。
柏舟连忙神色一凛,不敢多说什么,往后退了两步,打开房门,然后掌了灯将陆景恪引到床前。
陆景恪轻轻地将傅朝云放到床上,然后转头对柏舟说道:“你主子喝醉了,去煮碗醒酒汤来吧!”
柏舟低低地应了一声“诺”,便躬身退了出去。刚要关上房门,便看见傅朝云抓住陆景恪的衣袖问道:“月色美还是我美?”
只见传闻中览尽风月的平西王世子,微微低下头去,轻轻拿开衣袖,然后眉眼弯弯地笑着温柔道:“自然是你美,万千星月不及你。”
柏舟羞得面红耳赤,连忙关了门出去了。她家小姐呦!怕是迟早要栽在这位世子爷手上了。
次日一早,傅朝云醒来,身旁早已没了陆景恪的身影。头痛欲裂,有些记不起发生了什么。
她哑着嗓子,然后撑起身来唤了一声,“柏舟”。
第三十八章 飞来横祸
柏舟应了一声,连忙推门而入道:“小姐醒了?”
傅朝云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问道:“昨天是陆景恪送我回来的?”
许是因着宿醉,嗓音还有些低哑。
柏舟一边服侍她换了衣服,一边道:“是世子爷呢!昨天小姐醉得厉害,是世子爷抱回来的。”
傅朝云脸上一红,没想到自己是被陆景恪抱回房间的。不由得有些羞涩地干咳一声,然后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柏舟想到世子爷昨晚说的那句话,不由得也红了红脸。分明还是个未嫁人的小丫鬟,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挣扎了半天,才声若蚊呐地说道:“世子爷说您美,万千星月不及您。”
傅朝云脸上热热的,像火烧一般,灼出两朵红霞来。然后细声嗔道:“谁问你这个了!”
“小姐”,常棣站在门外回禀道:“圣上派了公公过来宣旨,现下正候在前院。”
傅朝云连忙神色一凛,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然后才开门道:“随我过去。”
傅海容上朝去了,谢氏又病着,整个傅府自然由得她做主。
傅朝云到的时候,那公公已经等候多时了。见正主到了,连忙站起来走到早已备好的香案前,正朝南面说道:“请傅小姐接旨吧!”
傅朝云面北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才跪在了蒲团上。
听着那宣旨的公公细声细气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傅朝云,学识渊博,一心为民。即日起着朕旨意,封为正五品右拾遗。以辅朝政,以慰万民。钦此。”
傅朝云恭恭敬敬地接了行了大礼,然后才朗声道:“臣傅朝云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公公笑眯眯地把圣旨交给傅朝云,然后才说道:“咱家恭喜傅大人了。”
常棣是个有眼色的,连忙上前递了一袋金瓜子。然后笑着说道:“辛苦公公了,全当我们小姐请公公喝茶。”
那公公捏了捏袋子,然后才继续笑眯眯地说道:“是咱家的荣幸,以后说不得还要仰仗傅大人。”
彼此又客套了几句,那公公这才告辞了。傅朝云捏了捏手中的圣旨,然后又上前几步抚摸着天青色官服上的纹样。
“常棣”,她面色平静地吩咐道:“把东西送回采薇院。”
常棣这才捧了官服,跟在傅朝云身后。
刚走至内院的跨门处,便听见远远地传来一声:“大小姐。”
傅朝云回过头去看,却是刘氏。不紧不慢地走上来说道:“今儿一大早就听说大小姐被授官了,妾身特意来瞧个热闹。”
傅朝云不欲多事,绕开她就要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刘氏往前一挡,然后说道:“只是大小姐,这私自出了采薇院,不知道老爷回来要怎么处置?”
傅朝云冷冷一笑,然后说道:“我这不是救了姨娘的命嘛!要是不接圣旨,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到时候还要连带姨娘受累了。”
刘氏嘴角的笑意一僵,然后说道:“妾身这不是跟大小姐说笑!自然是圣旨为尊。”
然后又上前两步,摸着官服笑道:“这就是大小姐的官服吧?可真是漂亮。也不知妾身什么时候能有那个福分,让端儿也穿上一件。”
顿了片刻又话锋一转说道:“不过,穿不上也就罢了。端儿自然是没有大小姐这般博学多识,献出治理蝗灾的计策。
“妾身也就指望着她能安安静静地在府中待着,时不时承欢膝下就好。”
言下之意,傅朝云为了入朝为官,不择手段,却激怒了傅海容,怕是以后要失了庇护。
傅朝云自然是听出了刘氏话中的嘲讽之意,却并没有说什么。
刘氏在府中一向不会故意惹是生非。现下却故意主动挑衅,不过是抓住了此次傅海容因着不满她入朝而故意处置她的事情,就凭这也想让她自乱正脚?
只是她眼下被禁足,刘氏肚子里又怀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孩子,她不便轻举妄动罢了。
刘氏见她一派淡然,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不由得暗自咬了咬牙。没想到傅朝云小小年纪,竟然如此难对付。
逼进两步,她轻声在傅朝云耳边说道:“迎风阁的那个小丫鬟昨日因背后诅咒主子,已经被发卖了。就是不知道大小姐知不知道。”
傅朝云愣了愣,怪不得刘氏要陷害她的事情,她竟提前不知道。原来是迎风阁安插的情报断了。
想必魏紫是害怕被刘氏发现了,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银杏的心从未向着采薇院,可是时时刻刻在看着魏紫呢!
不过那又如何,刘氏既然敢犯到她头顶上,就要有被收拾的觉悟。
似是想到了什么,傅朝云轻巧一笑,同样侧过头去小声道:“姨娘此刻有空跟我闲话,不如去看看弟弟。”
傅朝云的弟弟只有一个,庶子,傅昭和。
刘氏脸上的表情彻底僵硬,然后冷声问道:“你对和儿做了什么?”
傅朝云便笑,边笑边说:“姨娘这话可错了,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毕竟姨娘昨日送了我那样大一份礼,投桃报李,我怎么也要还上一二。
“再者说,弟弟想必此刻并无性命之忧。大概只是摔断了腿,我相信他以后会身残志坚的。”
刘氏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她,然后说道:“傅朝云,你这个疯子。”
傅朝云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然后说道:“姨娘,疯的可是临波苑。”
正当此时,有小丫鬟匆匆而来,附在刘氏耳边低语了几句。正是傅昭和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断了右腿。
刘氏有些不敢置信地扭过头去看了傅朝云一眼,然后咬牙道:“傅朝云,咱们走着瞧。”
刘氏一走,傅朝云才带着常棣回了采薇院。
放下官服奉了茶,常棣才忍不住问道:“小姐怎么知道二少爷摔断了腿。”
傅朝云端起茶碗来啜了一口,然后才回道:“涉江告诉我的,她说王氏买通了伺候傅昭和的小厮,在马料里放了疯羊草。”
疯羊草可是毒草,能令人畜惊厥,若是混在马料里吃下去,那马少不得要发狂了。
傅昭和才不过六七岁的孩童,尚是初学,自然不能很好地控马,想必少不得要摔下来。
王氏这招才是真的狠,肚子里的孩子还未出世,便急着清扫障碍了。
不过她们斗起来也好,刘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昨日不还在王氏回临波苑的路上派人装鬼,然后又在小路上抹了松油。
傅朝云微微一笑,然后啜了口茶,又继续说道:“何必管她们,且让她们自己去斗。”
迎风阁。
傅昭和躺在床上直喊疼,右腿肿成了深紫色,粗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屋里的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都只道是右腿恐怕是治不了了。
赵大夫也早已诊过了脉,看着刘氏送了一批又一批的大夫。这才有些沉痛地说道:“姨娘节哀,只怕小少爷的腿是治不好了,今后恐不良于行。”
刘氏险些要晕过去,她为了得到整个傅府,从小就将傅昭和作为傅府的继承人来培养的。
听说傅朝疏八岁能拉开百石的弓,骑射功夫得了傅海容亲自教导。为了不让傅昭和输人一等,她就让傅昭和也练习骑马。
还特意让傅海容请了京师禁卫军的教头来教傅昭和练习骑射。谁料竟出了这等事。
刘氏此刻脑子都是乱的,完全没想到傅昭和会摔断了腿。那他以后怎么继承傅府,她又怎么能成为傅府的掌权人。
想到此处,她不禁乱了阵脚,猛地跪在地上磕头道:“赵大夫,您一定有办法,求求您治好他的腿。”
赵大夫皱了皱眉,似乎是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安静沉稳的刘氏竟然会如此疯狂。大概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赵大夫低声叹了口气,然后才说道:“不是老夫不肯救人,实在是少爷摔得太重了。”然后便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地出了房门。
刘氏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气一般,瘫坐在地上。忽听床上一声低咛,原来是傅昭和醒过来了。
刘氏仿佛一下子回了神一般,奔到床前歇斯底里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也没听说傅朝疏学骑射的时候摔断了腿。偏你把自己摔成了瘸子!你这个样子怎么继承傅家!傅家怎么会要一个断了腿的家主!”
床上的傅昭和愣了愣,也不敢顶撞,只是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小声道:“母亲,和儿知错了。”
无人知道,平日里看起来温柔沉静的刘氏,私下里没少虐待一双儿女。傅端云和傅昭和平日里根本不敢同刘氏亲近。
而刘氏为了让傅昭和成为傅家下一任家主,当真是费尽了心机。此刻傅昭和摔断了腿,让她一朝黄梁梦碎。她又岂能甘心?
“姨娘”,魏紫端着药碗进门道:“赵大夫吩咐过,少爷醒了要即刻用药。”
刘氏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魏紫。然后像是抓住最后一线生机问道:“你那天说有办法让我成为傅府最尊贵的人,你有什么办法?”
魏紫勾起嘴角一笑。鱼儿终于上钩了!
第三十九章 孤家寡人
窗外一阵南风卷过了廊下木制的风铃,发出了沉闷的“哗啦”声。
傅朝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只见乌云漫卷。天,阴了下来。
她怔怔地端起手边的茶杯,然后慢慢啜了一口。然后捧着茶杯,头也不回地问道:“如何了?”
涉江垂首,轻声道:“成了。”
傅朝云这才搁了手中的杯子,然后起身说道:“你陪我去看看母亲吧。”
“小姐,您被老爷罚了禁足。”涉江跟在身后小声提醒道。
傅朝云迈出门口的一只脚又生生抽了回来,然后垂下眼眸,肃了肃神色自嘲道:“也是,我险些忘了。”
听闻谢氏的情况并不是很好,整日里烧得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话的时候一直喊“阿囡”。
傅朝云久久没有动弹,只是低了头静静站着,长长的睫毛落在眼前一片阴影,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常棣匆匆过来,然后回禀道:“小姐,事情成了。”傅朝云点了点头,然后重又进了房门。
迎风阁的情报网断了,她派常棣去见了一趟魏紫。
之前魏紫没有回禀她,就给刘氏用了药,造成了假孕的迹象。所幸此事做得隐蔽,并无人知道。
傅朝云知晓后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魏紫如此大胆。正巧,此时临波苑又给傅昭和的马下了疯羊草。
这可真是难得的好机会,正好让刘氏借着肚子里的“孩子”,跟王氏斗个你死我活。
说到底,不过是鹬蚌相争,只为渔翁得利罢了。
临波苑。
王氏得了信儿,极兴奋地抓着莲香盘问细节。她早就对刘氏看不顺眼了,此次出手,自然是要好好整治。
再者,刘氏不过仗着个儿子同她平起平坐,她又怎能容忍。
此番傅昭和坠马,摔瘸了腿,她看那迎风阁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正在得意之间,便听到底下的小丫鬟慌慌地来报:“姨娘,不好了!听说刘姨娘过度悲痛,晕过去了……”
王氏听了,不禁觉得甚是解气,连那丫鬟不懂规矩也懒得罚了。
只是倚在床上慢悠悠地说道:“晕过去便晕过去了,多大点子事!也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那丫鬟却依旧慌慌张张的,带着哭腔着急道:“大夫把了脉,说刘姨娘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王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死死地瞪着那丫鬟问道:“你确定?”
那小丫鬟便瑟瑟发抖地回道:“是赵大夫诊的脉,应是不会出错。”
这可真是……野火烧不尽啊!
王氏愣愣地坐在床上,怒从心起,连极力压抑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莲香连忙倒了杯茶递给王氏,然后说道:“姨娘消消气!”
王氏猛地把那茶杯掷出去,正中那小丫鬟的额角,直接砸出了血。然后厉声呵斥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莲香一边给王氏顺气,一边拿眼色瞥那小丫鬟,让她赶紧出去。
那小丫鬟连忙跑出去了,直到远了才敢带着哭腔跟身边的小丫鬟抱怨道:“分明是迎风阁的那位姨娘怀了身孕,故意拿我做伐子……”
旁边的丫鬟忙压低声音道:“这种话你也敢说,当心被莲香姐姐听去了!”
那小丫鬟忙噤了声,但是神色中却颇有不平。
正要下去了,便听见身后有个小丫鬟唤道:“霜雪姐姐,我那里正有些事情要找你呢!”
说罢便不待她开口,便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手,将她拉走了。
一直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才问道:“霜雪姐姐,我看王姨娘也太不把咱们奴婢当人看了。正巧妹妹这里有个法子,不如咱们报复她一番!”
霜雪将信将疑地四周看了看,然后侧过头去仔细听着……
将近申时,傅海容才从礼部回来。因着早朝时圣上颁布了傅朝云所献的治灾策,所以六部正忙着协理。直至进了家门才听说傅昭和摔断了腿。
他心下一惊,连忙往迎风阁赶去。因着傅昭和与傅端云年纪太小,所以一直是跟刘氏住在迎风阁的。
傅海容刚进了迎风阁就闻见一股药味儿。傅昭和才用过药,然后直接睡过去了。傅海容站在床边,细细地看了两眼傅昭和。
他这个庶子才不过八岁,以后却是废了。傅海容长叹一声,然后出了房门。
银杏正候在门外,看着傅海容出来了,连忙上前回禀道:“我们姨娘想见老爷一面。”
傅海容的脚步顿了顿,想到若不是刘氏逼着傅昭和小小年纪去学骑射,也许傅昭和还是好好的。
想到此处便觉得有些沉重,直接说道:“不见,让你们姨娘好生休息。”
银杏见傅海容要走,急忙说道:“赵大夫说姨娘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傅海容愣了愣,转过身去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带我去看看。”
儿子摔断了腿,这空当刘氏却又怀了身孕,傅海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迎风阁主卧。
刘氏一副恹恹的样子倚在床上,看着傅海容来了,连忙挣扎着要起身。
傅海容摆了摆手,然后直接坐在了床边,心情复杂地看着刘氏。许久才说了一句:“你好生养胎!”
刘氏猛地梨花带雨地哽咽道:“老爷,和儿他……都怪妾身……”
傅海容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是意外,谁都没想到!让和儿好好休养,以后还会好的。”
刘氏这才哭道:“是有人要害和儿啊!老爷为妾身做主啊!”
傅海容猛地一惊,然后问道:“怎么回事?和儿怎么会是被人谋害呢?”
刘氏早已泣不成声,身边的银杏便站出来说道:“老爷有所不知!二少爷的马料里被人下了疯羊草。故而那马儿才会惊厥发癫,将二少爷甩下了马。”
傅海容登时站起身来怒道:“背后之人可审出来了?到底是谁要谋害和儿?”
傅昭和虽然不过是个庶子,但好歹将来也要继承傅家一份家业。如此不明不白地被人谋害,傅海容是断不能容忍的。
查!必须查个明白!
须臾,那负责给傅昭和的马喂草料的小厮便被带了上来。不过才十三四岁年纪,抖抖索索地站在一旁,一声也不敢吭。
银杏厉喝一声:“大胆刁奴,竟敢谋害二少爷!”
那小厮吓得双膝一软便跪在地上道:“老爷饶命,是有人拿小人父母要挟,小人才迫不得已听命的。”
“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傅海容沉声问道,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却说将至酉时,王氏梳洗了一番就要去正院用膳。刚要走至门口,便觉一阵疾风刮过。
她本能地往后一闪,便看见傅海容直接踹破了临波苑的门。她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才在莲香的搀扶下站稳了。
傅海容便直接道:“看来是我平日里惯着你,你竟敢谋害府里的少爷。”
王氏腿一软,又险些站不住。回过神来才哭着狡辩道:“老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便来怪罪妾身。”
傅海容怒极,若不是从小到大的教养摆在那里,他就不止是踹破临波苑的门了。
“你还要狡辩,和儿的贴身小厮已经招认了,就是你以其父母要挟,所以才不得已听从你的吩咐。”
“老爷,这都是诬陷呐!”王氏连忙跪下去指天发誓地说道:“老爷如何不说,那小厮的母亲跟夫人身边的卫妈妈是同乡!”
傅海容冷笑一声,反问道:“若你同此事真的毫无关系,又怎会知道迎风阁的奴才跟谁是同乡?”
王氏哑口无言,本来是想借着这层关系将此事推到谢氏身上。没想到自己一不留神直接说了出来,反倒惹了傅海容生疑。
傅海容冷眼看着,直到看见王氏的表情才真正确信,此事是她所为。
他猛地觉出一阵心寒。平日里王氏不过是小打小闹,争风吃醋。这次却敢明目张胆地谋害庶子,然后还妄图栽赃主母。
想到此处,他不禁冷声道:“从即日起你便禁足临波苑吧,直至生下孩子为止。”
然后便转身拂袖,出了临波苑的大门。王氏这才愣愣地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采薇院内,涉江正在跟傅朝云回禀此事。
“大小姐神机妙算,迎风阁跟临波苑果然结了仇。老爷让王姨娘禁足临波苑待产,恐怕这次她是恨透了刘姨娘呢!”
傅朝云听了她的话,也不过是淡淡地一笑,然后啜了口茶说道:“这算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我不过是提前收取些利息罢了!”
“看来云儿是早就算计好了!”陆景恪轻笑一声,然后推开了门。
天色才刚擦黑,月华初上,还是淡淡的。却映得他一身银白色的光华,仿佛九天上下来的谪仙。
傅朝云没想到他竟然也学会了走正门,愣了愣才笑着说道:“今儿才发现,世子爷这身风华难掩,当真是个绝色美人儿。”
又是**裸的调戏!陆景恪纵是个中高手,却也是初识情爱滋味儿,不由得被她几句话就说红了脸。
却说此刻膳厅里,傅海容只身一人等了好半天,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谢氏病着,王氏被禁足,刘氏又哭得肝肠寸断。
一众儿女中,傅朝疏早已在自己的松竹院用膳,傅朝云也被他禁足了,傅锦云被他送去了庄子上,傅昭和摔断了腿,至于傅端云,更是才不过几岁。
满身孤凉地叹了一声,傅海容才惊觉,傅家已在不知不觉中,四分五裂!
第四十章 杀鸡儆猴
采薇院。
陆景恪眉眼弯弯地露出他独有的桃花笑,看了一眼傅朝云,然后说道:“我可是再不敢给你喝梅子酿了。”
傅朝云想到自己昨日的醉态,脸上一红。该死的,这次她竟也让陆景恪看了笑话!
涉江看着不合时宜,早已退了出去。
陆景恪长腿一伸,便坐在她的桌子上。见她脸色羞红,知道她定是不好意思了。
连忙又岔开话题道:“听说今日宫里来人了?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女子的官服长什么样呢!”
傅朝云想了想便回他道:“天青色的,看起来跟普通官服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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