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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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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若奔雷,人送外号‘赛张飞’,是振威军中出名的几员猛将之一,因登州人口暴涨、治安恶化,李思业便将他调来登州镇守,虽然同样也是粮食奇缺,但因为多少能有些海货补充,所以登州、密州、莱州等靠海依山之地,也就成了容纳山东难民的囊袋,仅两月时间,逃至登州的难民已不下六十万。
这一日,王恩柱正在登州城内巡逻,他的任务是维护地方治安,配合新任登州太守贾至管理难民和百姓。
正行走间,突然一骑飞奔而来,一名士兵几乎是滚下马来。
“王将军!蓬莱海面出现一支船队,打着宋朝旗号。”
王恩柱心中奇怪,沉思片刻便回头吩咐亲兵道:
“速去告诉刘将军,让他点齐人马火速赶来。还有不准告诉贾太守。”
“是!”
所来的宋国之船共有八艘,全部是宋朝最大的‘神舟级‘海船,每艘船可运送近三万石的货物,它们便是潘家兄弟运给李全的年奉,此时都停在二里外的海面上。
也是李思业该有此福,那负责押运钱粮的潘壬之弟潘辰远远看见岸上军队所打的帅旗是个斗大的‘李‘字,便以为是李全的士兵,于是他下了小船向巨风盐场的码头驶去。
很快,潘辰在一群镖师的护卫下走上岸来。
“你们谁是李全,让他来见我!”
王恩柱见他们果然弄错了,便忍住笑答道:“你们是哪里的船,来找李将军有何贵干?”
“你是谁?李全本人呢?我要见他。”
那潘辰是骄横惯了的人,连湖州太守也要看他脸色,他见王恩柱衣甲粗陋便起了轻慢之心。
王恩柱听潘辰口气傲慢,又见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鄙视,心中顿时大怒,但王恩柱是个心细之人,他远远看见海船吃水很深,且船舷上站有武装水手,不敢造次,便强压下了怒气。
“你们找我家将军何事?”
“你把这个拿去告诉李全,一天之内不来见我,他将悔之莫及!”
王恩柱接过对方的货物清单,匆匆一瞥之下,惊喜得胸膛都似要炸裂开来,二十万石粮食啊!
他见对方一定要见李全才肯卸货,一股杀机不由从王恩柱心中升起,转身把清单递给果毅都尉刘宏,并对他使了个杀人的眼色。
“速派人将此单送到益都,告诉主公是湖洲送来的,请他尽快赶来!”
刘宏会意,立刻下去安排不提。
眼看对方要回大船,王恩柱便故作卑微地对潘辰说道:“下官适才无礼,请先生恕罪,先生远来劳顿,我在蓬莱县已置下酒席为先生接风,晚上再请先生品品我齐鲁之色。”
潘辰见王恩柱如此威猛之人对他也言语卑微,心中着实有些得意,便笑着说道:“将军之心意我领了,不过临行前大哥再三叮嘱过,我还是住在船上吧!”
王恩柱见对方不肯上当,便心一横,半跪着行一军中大礼:“先生若不肯去,那便还是怪我刚才无礼!”
说完他一挥手,身后数百名士卒一齐半跪大喊:“请先生恕罪!”
这壮观的阵势终于让潘辰有些飘飘然起来,他仿佛又回到平日所梦,数千名禁卫军向他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先生!先生!”
潘辰顿时从梦中醒了过来,他哈哈一笑:“好!我就给你个面子!”
在众军的簇拥护卫下,潘辰享摆足了皇帝的威仪,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码头,只是转了个弯,王恩柱就变了脸色,一掌将潘辰打翻在地。
“你是什么东西,还真敢受老子的下跪!”
数百名士兵立刻将随行的数十名镖师包围起来。那潘辰自从娇生惯养,哪里见过这群凶神恶煞,早被吓瘫在地,嘴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恩柱见他的熊样,先前思量的种种计划根本就是多余。
“带他去!让他把所有的船都开靠岸来!”
王恩柱站在山岗上,望着八条满载粮食的大船,再也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
第三天,李思业便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蓬莱县,只见码头上已经满是堆积如山的粮食,数百队川流不息的独轮车推着一袋袋粮食,一直延绵到十余里外的登州城内。
半个月后,另一批宋国官方的钱粮也抵达了登州,李思业亲自在码头上验了货,在回执上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登州李业。
就这样,一个错点鸳鸯的故事在戏剧性的变故中开始,更是以一个喜剧的方式结尾。
金哀宗天兴元年年末,李思业在最危机的时刻意外地收到了一份本该属于李全的厚礼:粮五十万石;钱一百五十万缗;神舟级海船十艘;水手一千余人。
在后来的官方史书中对该事件所产生的后果做出了如下的评述:
“鲁民北顾,军莫能止,山东局势骤变。”
—《北唐史.登州记事》
卷三 第三章 求访大贤
更新时间:2008…11…23 20:27:34 本章字数:3216
金哀宗天兴二年新年。
这是一个寒冷而晴朗的早晨,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刺,严寒几乎要将大地都冻裂了。
益都府最繁华的前门大街上冷冷清清,许多人家的大门都敞开着,屋里已没有人,看不见半点生机,残破的窗子在寒风中摇曳摔打,传来刺耳的‘吱嘎’声。
饥荒给李思业带来了沉重的打击,虽然意外得到的粮食极大的缓解了眼前的危机,但还是不足以维持到夏收。
治理、文官、人才便成了当前最紧迫的问题,昨天李思业在传唤地保时,无意中得知原潍州太守谢其志赋闲在益都,李思业当即改变第二天察军的计划,一早便和柴焕来拜访谢其志。
看在五斗米的面上,谢其志勉强接见了李思业。
“思业出身草莽,今幸得山东一路,却苦于治理无人,我闻先生曾是潍州太守,能否随我出山?”
“大将军高看我了,若将军之志只在一州一路,我劝你不如投靠朝廷,以将军的实力早晚必飞黄腾达;但若将军志在千里,还须良马相配,我虽曾为一州太守,实在是碌碌庸人,否则也不会为这五斗米折腰。我看将军也非李全之辈,谢某倒知道益都有一大贤,愿推荐给将军。”
“先生请讲!”
“大将军可闻我金国第一诗人元好问否?”
“知道,他乃我少年时最崇敬之人,前年还有幸见过尊容。”
“以元好问的才能还是此人的学生,此人曾为三任太子太傅,两次出相,后任国子监祭酒,一生门生无数,为我金国三朝元老,现在就闲居益都,以他的见识必能为大将军指一条明路。”
“先生所说莫非是赵秉文?他竟然在益都!”
“是!我前日还去拜访过他,精神尚好。”
“多谢先生指点,我即刻便去,只是现在潍州太守无人,先生可否念百姓旧情,替我治理一二。”
“我已准备明日起身去南京,大将军好意我心领了,恕不能从命!”
李思业见谢其志不肯,只得拜谢而去。
待李思业走后,谢其志之子埋怨父亲应该答应赚些禄米,谢其志却冷笑着说道:
“他虽占据山东北部,到底不过是一土匪,我堂堂进士之身,岂可委身事匪!再说朝廷恐怕不久就会来山东平乱,一但他败亡,我岂不会被人耻笑千年。”
“那父亲为何又推荐赵阁老呢?”
“我是看在他善待百姓的份上才向他推荐的,以赵阁老之眼光,或许能为他指条明路吧!”
赵秉文的家在益都的一个小巷里,院墙很高,门却很小,根本让人想不到这竟是一个退休宰相的家。
柴焕上前轻敲了三下,一名小童出来开了门。
“请禀告你家主人,益都李思业求见。”
“我家主人出去散步了,你们可愿稍等片刻?”
“那就打扰了!”
小童将众人领进了小院,这是一个恍若世外桃园般的地方,满眼都是深青色的苍柏,在四个墙角各种有一丛翠竹,勃勃的生机和外面荒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亲兵自在院中等候,李思业和柴焕被让进了客厅,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但却收拾得一尘不染,窗前的几盆盆景处处显露出主人清雅的心境。
小童随后奉上了三杯清茶。
“请稍坐,我家主人即刻便回来。”
不一会儿,一老者从外面散步回来,老者一进门。小童便上去低语了几句,他点点头,迈步走了进来。
李思业见他相貌清奇,须发灰白,身穿普通的长衫,和一般长者并无区别,但却感到他的目光扫过时自己竟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大将军怎么有时间来老夫蜗居?”
“这‘大将军’是自封的匪号,让阁老见笑了。”
“无妨!我也略闻振威军的建制,我虽不懂兵,但也觉其中条理清晰,颇有汉唐古风,决非乌合之众可比。”
轻茗一口茶后,李思业立刻将话题切入了主题。
“现在山东饿殍枕藉,以我之见是人祸大于天灾,我虽有心救百姓于水火,却不知该从何入手,请阁老教我。”
赵秉文微微一笑道:“我听说大将军与士卒同甘苦,又听说你还亲自为灾民施粥,这虽有点不成体统,但足见将军赤子之心,仅凭此我就可推知大将军确实是有诚心来访。”
说到这里,他沉思了片刻,用一种略带沧桑的语调缓缓地说道:
“《尚书》中有言:‘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孟子也云:‘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乃是说国以民为本,民则又以士为先。道理虽然简单,可真正会用者却没有几人,从先秦的陈胜、吴广之败;汉初的项羽之衰;乃至后来的张角、黄巢以及本朝的钟相、杨幺,甚至眼前的李全、杨安儿之辈,无不是败于藐视士者。大将军真要想成一番事业,必须用士,否则早晚会走回李全的老路。”
“阁老所言让思业茅舍顿开,只是士也有三六九等,又该如何取舍?”
赵秉文鼓掌大笑:“举一能反三,孺子可教也!”
他不由挺直了腰,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我以为汉之所亡,种因于初,光武帝依靠豪强地主夺回了江山,但也最终亡于地方诸侯,继而西晋短暂、隋唐消亡,皆因地方强而朝廷弱的缘故。所以我想告诉大将军,将来在发展时,应屏弃豪强,依托中小地主发展,或许会慢一些,但从长远考虑,却能建万世之基业。”
“现在山东局势阁老也应该清楚,我又该如何破局呢?”
赵秉文微微一笑道:
“如果没有这场饥荒,或许目前的局面会延续三五年,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两全消亡在即,将军的眼光不能只放在山东,应开始着眼于全国大局。”
“全国大局?”
“对!俗话说‘大树下面好乘凉!’将军当务之急应是先选一后台,有了靠山就有了根基,这样宋、金两国都不敢轻动将军,然后将军再逐步统一山东、扩大影响,励精图治以待天时,等到了那时,将军志有多高,天就有多高!”
“大树下面好乘凉!”李思业喃喃的念着,赵秉文的话仿佛在他前面开启了一扇全新的窗户,让他感到自己的前路又新踏上了一层台阶。
李思业起身便向赵秉文跪倒:“思业少年丧父,无人管教,我愿拜先生为师,请先生出山助我!”
赵秉文欣慰地点了点头,如果李思业真能接受他‘屏弃豪强’的政治观点,并能据此能成就一番大业的话,他赵秉文也就真的不虚此生了。
“我可以收你为我的关门弟子,但我今年七十有二,年事已高,离大限已经不远,再无精力过问俗事。这样,我有一弟子,叫张信之,曾为金国户部侍郎,现隐居山东德州,其人有治世之才,我修一书替你唤来,可助你一臂之力。再有山东的一些旧吏也与我有弟子名份,你但凡说是我叫他们出山的便可。”
十日后,张信之得老师的书信,当即收拾行李前来投奔李思业,并献言要巩固地方,且不可操之过急,应徐徐图之,李思业欣然接受,便任其为振威军参军事,总揽所辖的地方政务。
此后,又陆续得了潍州张含、益都府顾辅、登州贾至等等十几名金国汉人旧吏,李思业都一一任命他们为各州太守、司马,并严令各地驻军不得干涉地方政务。从此以后,李思业终于开始走上了一条有着明确政治目标的发展道路。
卷三 第四章 耶律到来
更新时间:2008…11…23 20:27:35 本章字数:4443
一匹黄骠马山东滨州城外飞快的奔驰着,马上之人不停地抽打着战马,只见此人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道弯眉似刷漆。他正是完颜明珠口中的耶律信,李思业心中的耶律大哥。
自从他在襄阳和主人萧西炎分手后,便陪着完颜明珠去邓州取了铁器押送到了南京,后来他也得知了主人身死的消息,暂无去处,就应完颜明珠之邀留在她身边当了一名侍卫,有一次完颜明珠外出遇匪,耶律信独自一人留下抵挡百匪,身中十三处刀伤不倒,从此后耶律信便开始感觉到完颜明珠对他有了异样,
一月,耶律信护送着完颜明珠从真定府返回南京,随行的还有金国重臣崔立的儿子崔无伤,一路上崔无伤对完颜明珠大献殷勤,完颜明珠因不久前和耶律信闹过一次别扭,所以她也耍了性子,有时竟也下得车来,和崔无伤并马而骑,两人大声地说笑着。但耶律信只在最前面冷冷地走着,却从不回头看他们一眼。
这一天,一行人过了郑州,天已经渐渐发生了变化,乌云低低地下沉着,很快便飘起了雪花来,风越来越大,灌进耳朵里,怒号着,呼啸着,好象传说中的雪妖突来。不一会儿,整个车队便没入暴雪之中。迷雾好象波浪,越来越浓,从东方滚滚而来。
“前面有个小酒店!统领命大家暂歇。”一名士兵在耶律信耳边大声的吼道。
“好!你们先护送公主进去,我去安置马。”
这酒店外边看着不大,可进了屋却觉得十分宽敞,耶律信拉开厚厚的皮帘,用劲的跺了跺脚,抖掉身上的积雪,走了进来。
屋子里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声鼎沸、十分热闹,几名小二在店里来回穿梭、送酒送菜,靠墙处还坐着几个卖唱的人。完颜明珠她们占据了酒店最大的一角,十几名原本在那里喝酒的人都被赶了出来,一群金兵侍卫环站在一旁,保卫着他们的主人。此时完颜明珠正和崔无伤面对面坐在一张两人的小桌前,她正好面对大门,和崔无伤一边谈笑着,眼睛却不时地向大门处瞟去,耶律信走了进来,正好和完颜明珠的目光一触,但她却迅速把眼光移开,就象根本没有看到他一般,又不知崔无伤给她说了什么,引得她咯咯直笑。崔无伤扭头看了看耶律信,随即挑衅似的起身给完颜明珠倒了一杯酒,完颜明珠端起酒杯看了看耶律信慢慢地一饮而尽,崔无伤大喜,他偷眼瞟了一下耶律信,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耶律信根本不加理会,他大步走到柜台前,低声喝道:“拿酒来!”
“客倌用杯子还是用碗?”
“拿大碗来!”
掌柜取出几只大碗满满斟上了酒,耶律信一连喝了五大碗,这才一抹嘴。
“痛快!”
耶律信的豪爽引起了旁边一桌几个汉人的兴趣,一名大汉高声喊道:“那汉子,到我们这里来喝如何?”
耶律信拎起一坛酒走了过去,几人连忙给他让了座位,耶律信也不推辞,径直便坐了进去。
“刚才大哥好酒量!可愿再喝我这一碗?”一名年轻人双手端了一碗酒敬给耶律信。
“好!我喝!”
他接过大碗一饮而尽,那年轻人见了,高声叫好,自己也端一碗喝了。
崔无伤远远见他们说得热闹,便冷冷一笑道:“粗人就是粗人,也就只配和那些下贱的汉人为伍!明珠小姐,你说是吧!”
完颜明珠勉强地笑了笑,她见耶律信射来的怒色,赶紧低下了头。
耶律信强忍住怒气不理会他们,他突见同桌的几人都带着刀,不由有些好奇。
“几位朋友,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是去山东从军!”
“别人都是害怕去从军,你们却反而主动前往,这是为何?”
“我们听说山东出了一名汉人英雄,短短半年便由五十人起家,占据了山东大部,此人治下军纪严明、有功必赏,我们便一起约了去投他。”
“哦!此人叫什么名字,竟然如此了得?”
“此人姓李名思业,听说也是和我们一般的年轻人。”
“他叫什么!”耶律信失声叫道。
“他姓李名思业”
耶律信一下子呆住了,难道他竟是自己以前的那个兄弟李思业吗?一定是的!自己和故主都觉得他不同凡响,决非甘居人下之人,他怎么到了山东?突闻小兄弟的消息,耶律信不禁百感交集。
店里卖唱的是祖孙三人,由一个独眼老者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独眼老者还穿着夏天的长衫,两个孩子皆衣衫褴褛,那小男孩见耶律信衣服华贵,便动了念头,卖唱的小女孩一把抓住他低声责怪了几句,那男孩不服挣脱了小女孩的手,小女孩阻拦不住,眼睁睁地看着他向耶律信靠来。
耶律信正在出神,突然觉得腰间有感,他一把便抓住一只骨瘦的小手,拖了上来,这是一个约十岁的男孩,眼睛里满是狡诈,却没有半点恐惧。
那男孩见耶律信长得雄壮,立刻跪下大哭大喊道:
“大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耶律信不想和小孩计较,正要放他,不料那掌柜见了,冲出柜台一掌将小孩打倒。
“狗改不了吃屎的性,给我滚出去!”
旁边一人不忍连连劝道:“掌柜算了,外面下这么大的雪,就饶他一次吧!”
“哼!我饶了他多少次了,不行!这次一定要赶他出去。”
小男孩的祖父听到骂声,扶着小女孩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一下子跪倒在掌柜和耶律信面前。
“掌柜、老爷行行好,饶了他吧!我刘家就只剩下这一条根了!”
“我说刘老爷子,你就是这样宠着他才害了他,昨天你是怎么对我说的,抓住一次三百文,拿来!”
独眼老者为难的看了看掌柜又看了男孩,把琴递给小女孩,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钱袋,从里面倒出几个小钱数了数。
“只有五十文了。”
掌柜劈手便夺了过来,把小男孩用力往地上一掼。
“暂且饶你这一次,下次还敢再偷看我打断你的腿!”
男孩被放过,立刻胆怯地躲到老者身后,扯住他的衣服,老者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半块麦饼递了他。
“吃吧!”
男孩接过饼便狼吞虎咽地嚼了起来,突然被呛住,大声地咳嗽起来。
小女孩见所有的钱都被掌柜抢走,眼睛不由一红,她跪在地上紧走几步,给耶律信猛磕了几个头。
“大爷!你也没丢什么,求求你给掌柜说说吧!让他把钱还给我们,要不我们晚上就没饭吃了。”
耶律信见她衣裳破烂,手上冻得通红,心中不忍,便从怀里掏出约五两重的一锭银子递给小女孩。
“去买件棉衣穿吧!”
小女孩迟疑着伸手来接,又抬头看了看耶律信,耶律信温和地对她笑了笑。
“拿着吧!”
小女孩接过,一把扔掉手中的琴拼命地给耶律信磕头。
耶律信手一抬止住了她。
突然他看见了地上的琴,“奚琴!”
“你们可是契丹人?”
“是的!大爷难道你也是吗?”
慢慢地点了点头,偶然在小酒店遇到了落魄的族人,耶律信心里突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且说崔无伤刚才被耶律信瞪了一眼,心中一直忿忿不平,他见完颜明珠也慢慢地沉默下来,不再说话,心中更是郁闷,一个人端起酒杯喝着闷酒。
突然崔无伤觉得完颜明珠有些异样,便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不知何时竟已是满眼的泪水。
完颜明珠这几天被耶律信冷落,便故意和崔无伤亲近,不料见他对自己更加冷漠,心中十分后悔,很是害怕他误会而看轻了自己,想去解释但又拉不下公主的架子,刚才她虽然在和崔无伤说话,可眼睛却关注着耶律信的一举一动,看他在那面喝酒吃肉,半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样子,她本就是从小被娇惯坏的人,皇宫里没人敢拂她半点之意,这次受了天大的委屈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崔无伤心里自然明白完颜明珠不是为自己而哭,他心中不禁嫉妒万分,眼看耶律信认了族人,便恶狠狠地低骂一声:“一群契丹狗!”
声音虽低,却清清楚楚传到了耶律信的耳中,他‘腾!’地回过头来,大步朝崔无伤走去。
“你刚才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在骂那那小偷是契丹狗!不是吗?契丹人真是天生的贼!哈!哈!哈!”
“拔出你的刀来!我们到外边去!”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我是看在明珠小姐的面上高看你一眼,你别以为自己就真成了主人,告诉你!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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