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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尘飞羽-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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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清流早已率领几名随从在府衙门前恭候，见了曹、白二人，慌忙迎上来行礼，问道：“怎地不见赵公子？甚么大事要劳姑娘玉趾？”蓝辟疆道：“姑娘有贵恙在身，快让人把叶先生请出来。”高清流道：“恕在下眼拙，一时竟未看出姑娘有病在身。”
遂回身摆手，示意两名随从去取叶知春，曹羽道：“且慢，听闻叶先生家眷也在牢中，请高帮主觑在下薄面，将他们一并请出。”那二人回首瞧着高清流，直到高清流点头才去。
高清流和蓝辟疆恭恭敬敬把二人请进府衙，至堂后书房中坐下喝茶。蓝辟疆道：“高兄，白姑娘金口玉言，要将这河间城赏给你我。”高清流听了，喜形于色，连忙拉着蓝辟疆跪下拜谢。白静羽扬手示意二人起来，二人拜了三拜方住。曹羽心想，河间府乃河北大邦，能在此处做土皇帝，这二人如何不高兴？
高清流又喜孜孜道：“当一城长官比当什么帮主快活多了，不强不夺，仅一方赋税便可供俺享用荣华富贵，况且本处百姓物类之生杀予夺，全在俺手，当一城主已然如此，那要是做了皇帝，岂不要快活到天上去？”
蓝辟疆道：“高兄，为人还是谦逊谨慎些好，你不闻‘倾城双侠’么？”高清流道：“你是说‘倾城双罗刹’？哼，别人怕他们，俺却不怕。”白静羽道：“‘倾城双侠’，是何人？”蓝辟疆道：“最近，信都、静安、蒲阴等地新城主，均被两个不明来历之人所杀，这二人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因此被称作‘倾城双罗刹’，而当地百姓称之为‘倾城双侠’。”白静羽瞧了瞧曹羽，又道：“且不管他双侠单侠，望二位善待……本地百姓，唯有勤政爱民，二位……这土皇帝方能……当得长久。”二人躬身，异口同声道：“谨遵姑娘教诲。”
说话间，两位去请叶知春的人回来，在高清流耳朵旁说了几句话，曹羽见高清流脸色大变，忙道：“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第一百八十七章。感慨苍天
高清流干咳一声道：“这个，叶先生他得了重病，于昨夜四更过世。”曹羽“呼”地站起，眼中精光四射，瞪着高清流道：“你说什么？”高清流被他气势震住，一时说不出话来，倒是蓝辟疆在一旁道：“高帮主是说，叶先生已病死于牢中。”
曹羽道：“带我们去看！”背起白静羽，让高清流领路，进到狱中，见男女牢不分，关得满满当当。须臾，来到一间牢房前，见其中关的，不光是叶、洪两家，还有荆玉盟夫妇及其两个女儿，荆玉盟的老母亲，不知哪里去了。
叶知春的儿子叶天佑、儿媳洪苇，正守着父亲尸首哭泣，其余众人见到曹羽，惊喜交加，纷纷喊道：“曹公子，你来救我们了！”荆玉盟则道：“曹公子，你还活着？”曹羽向他点头示意，转而高清流沉声道：“高帮主，放他们回家！”高清流略略迟疑道：“遵命！”随即挥手道：“放人！”
洪家姐妹搀着弟弟洪经天，叶天佑抱着父亲，荆玉盟夫妇领着两个女儿，依次走出牢房，纷纷向曹羽道谢，曹羽道：“叶大哥、叶大嫂节哀，诸位先回，稍后拜访。”洪葶落在人后，问曹羽道：“霍大哥可好？”曹羽道：“放心，一切安好。”洪葶又问：“他何时回来？”曹羽道：“说不准，或在两月之内。”洪葶道：“公子若再见他，千万要跟他说，我还在这里等他。”曹羽：“好，姑娘请。”洪葶道了个万福，走出牢房。
白静羽正软绵绵地倚在曹羽左肩，曹羽侧过脸，看着她双眼道：“羽妹，我带你回江南医治，江南不成，就去巴蜀，普天之下，总有人能医你的伤。”白静羽笑道：“罢啦，羽哥，我好累，跑东……跑西的，病不死……也累死啦。”曹羽道：“那咱们就一路游山玩水的去，如何？”白静羽道：“和你游山……玩水，当然好。”
高清流嗫嚅道：“白姑娘，都怪属下办事不力，谁也没想到这名医他，他会病死。请姑娘责罚。”白静羽道：“与你无干，为何要罚？”高清流躬身道：“谢姑娘。”蓝辟疆道：“叶大夫虽然不在了，他儿子还在，说不准已学到了其父的本事。”曹羽道：“我们正要去洪府，二位不必陪伴。”高清流道：“晚间属下略备水酒，替二位接风洗尘，请二位赏光。”曹羽道：“好意心领，白姑娘身子不适，不宜来回奔波，我每就在洪府安歇，离开时再来向二位道别。”高清流瞧了瞧蓝辟疆，向曹羽躬身笑道：“也好，但有所需，敬请吩咐，属下无不从命。”曹羽道：“多谢好意，心领了！”
一行人出了大牢，高清流道：“请姑娘和公子再去书房坐会儿，品评好茶，用些点心，如何？”曹羽道：“不必了，白姑娘的伤，耽误不得。”高清流道：“既然如此，属下不敢强留。”
高清流、蓝辟疆领着数名随从，将曹、白二人送至府衙门外，见曹羽的马儿无精打采，十分消瘦，喊道：“来啊，把我的马牵来，送给白姑娘和曹公子。”曹羽道：“多谢！”不一会，随从牵了马来，果真高大神骏。二人上马，辞别高清流、蓝辟疆，去追赶叶天佑、荆玉盟等人。
洪葶、荆玉盟等人见曹羽到来，备感欣慰，如今风雨飘摇之际，有曹羽这样的人在身边，着实令人安心。曹羽下了马，背上白静羽同众人步行。荆玉盟和曹羽各自简要说了别后所遇之事，当听说曹羽背上就是白静羽时，荆玉盟脸上露出惊异深色。
原来，在陈思贤、陈思逸和翠青紫三女告别荆玉盟不久，玉田就被金人攻占，荆玉盟看金人纵兵抢掠，逐渐无所节制，赶忙领着家人南下，投奔沧州叶知春避难，不多时，河间、沧州相继沦陷，叶、洪、荆三家人结伴流落至京东东路青州地方，荆老夫人年老体弱，经不住长途奔袭，病死在路上。
听说金人撤回，三家人返回沧州，荆玉盟本想回玉田老家，闻金人依然霸占着燕山府各处，只得寄居在叶知春处。哪知刚消停了不过六个月，战火又起，众人再次背井离乡。听闻金人俘虏赵佶、赵桓二帝北上，大伙依旧回到了沧州，可没过几日，沧州清池被一班豪杰占领，为首的正巧叫做班清池，这帮强盗为非作歹，令人无处存身。
据说河间已恢复太平，大伙便来到河间洪府住下，刚安稳了半个月，河间被高清流、蓝辟疆占领，高清流看上了洪府宅院，勒令众人搬出，叶知春忍无可忍，大骂高清流，三家人被高清流一股脑儿抓进了监牢，一日三餐净是清汤寡水，叶知春年过半百，本来四处奔波就已领他疲惫不堪，哪里还能经得住这又气又饿？没病几日，便口呼“苍天无理”而亡。
曹羽听完，感慨道：“蒸民何罪？竟要流离失所，受尽苦难；而叶先生如此仁义大才，竟落得如此下场；果见苍天无理。”白静羽听了道：“羽哥，苍天有理，上苍请去了叶先生，是要惩罚……我的过错。”曹羽道：“羽妹，别这么说，是他高清流作恶。”
一帮人到了洪府门前，见大门紧锁，上方已挂了块“高府”的牌匾，这二字之后，尚写着“别院”两个小字。曹羽道：“这门，想必不是你们锁的。”洪家姊妹摇了摇头，曹羽请洪葶扶着白静羽，上前挥剑，将锁斩断，推开了门，回来再背起白静羽，牵着马，跟随众人鱼贯而入。
洪葶在前厅内外打量了一周道：“可也怪，这姓高的只是挂了块匾额，家里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丝毫没动。”荆玉盟道：“想必是他占的宅院太多，忙不过来。”
曹羽见叶天佑魂不守舍，晓得他一时看不了病，便打算安顿白静羽去歇息，可白静羽不愿，只想和曹羽守在一处。
众人各自忙活：洪葶和荆玉盟浑家去厨房备午饭；曹羽、荆玉盟带着荆楚英、荆楚杰在前厅布置灵堂；叶天佑、洪苇夫妇二人跪在叶知春旁边哭泣；洪经天如今勉强能走路，可依旧说不出话，他和白静羽各坐一侧，看曹羽等人来来去去，眼珠骨碌碌转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灵堂布置妥当，洪葶来告说午饭已备好，除叶天佑、洪苇之外，其余人都到“易水厅”用饭：现烙的油饼、咸菜和小米稀饭。虽然简单不过，却吃得惬意非常。白静羽只喝了小半碗稀饭。
饭后，荆玉盟去买寿材，曹羽帮着叶天佑将叶知春小殓，叶天佑、洪苇披麻戴孝，在灵前大哭了一场。不多时，荆玉盟打外面回来道：“三家铺子都跑遍了，而今棺材生意正火，没有现成的，订了一副，连夜赶工，三日后做好。”
第一百八十八章。命悬一线
当晚吃罢饭，叶天佑夫妇守灵，大伙陪着他们，曹羽说起白静羽伤势，叶天佑替她细细把了脉道：“家父尝略言，气伤心脉者，脉虽结代，却不可以寻常治结代脉法门医之，须得以理气为主，针刺灸疗药石为辅；以心为主，兼顾肺、脾、肝、肾；步步为营，燮理内外阴阳，庶几可得痊愈。可惜小可资质愚钝，当时正沉迷于家父传授的其他本领，又以为这伤病天下少有，便没有向他老人家深究。如今，小可尚未学到家父三成本事，他老人家便匆匆去了，抛闪得我这做儿子的好苦。”说着“呜呜”哭了起来，跪倒在叶知春灵前，口中道：“父亲，别走，你老人家倒跟我说说，这姑娘的伤端的该如何治啊？”又伏地大哭，洪苇也陪着落泪，只哭得众人心中凄凄惨惨，无限悲凉，曹羽和白静羽紧握着对方的手，相顾不言。
当夜，曹羽和白静羽在洪葶别院中歇宿，白静羽睡在床上，曹羽在她床边摆了张竹榻，与她并头而卧。这夜白静羽精神很好，跟曹羽讲东讲西，说押送曹羽北上时，故意在他身上留了瓶“噬魂散”解药，以备意外之需，曹羽道：“我戴着枷锁，有解药也没法子取。”白静羽道，我是既怕你溜了，又怕你出意外。
聊到赵霁昉时，白静羽说，如今想想，自己也算是亏欠他的，毕竟他曾对自己言听计从，悉心照顾，而自己却未将人家放在心上。
起初，赵霁昉三番五次要杀曹羽，都被白静羽拦住，有一次，赵霁昉联络中原豪杰归来，白静羽拿出那件血衣，如骗陈思贤、陈思逸和三女那般，声泪俱下地说曹羽已死于乱军之中。当时赵霁昉半信半疑，还去地牢查看过，见曹羽确已不在那里，便有了六分信；后又见白静羽同自己一起回到中原，风风火火地联络各路豪杰，于是信了她八分；白静羽又时不时故意让他看到自己对着血衣伤心，一来二去，赵霁昉全然打消了疑虑。曹羽等人的囚车被罩上布幔，自然也是白静羽的主意，安排付殷照顾曹羽，为的就是确保不让赵霁昉看到曹羽还活着。
曹羽想起袁行路和孤柏岭之战，大致向白静羽说了，因问道：“你与袁行路可有往来？”白静羽道，曾见过两面，他效忠于完颜宗翰，我依附于完颜宗望，他要害天下英雄，我却要招揽四方豪杰，正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聊到后来，白静羽又道，那个高清流，你要防备。曹羽道：“我瞧他虽跋扈蛮横了些，对咱们倒也算恭敬。”白静羽笑道，我的傻羽哥，我的救命稻草叶先生死于他手，你说他会不会怕我惩罚他？曹羽道：“你不是亲口说不责怪他了么？”白静羽道，我这话虽然出自真心，他却未必肯信，他请咱们吃晚饭、喝茶，便是为了结纳、试探咱们，结果你来个一股脑儿拒绝，既拂了他的面子，又会让他认定咱们对他起了戒心，如此一来，他心里自然不安稳，江湖中人深谙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我知你不会先下手，而他却不会跟你客气。
曹羽听了，沉吟片刻笑道：“娶了你做娘子，当真是好，不会吃他人亏。”白静羽心中甜蜜，嘴里却娇嗔道：“平时你一本正经，何时……学会……油嘴滑舌？”曹羽叹了口气道：“想想真是好怕。”白静羽见他突然庄重起来，好奇道：“怕什么？”曹羽道：“娶了你这么一位精灵古怪的娘子回去，怕是要被耍得自己把自己活埋了，都还在梦中。”白静羽咯咯咯笑得喘不过气，曹羽连忙扶她起身，白静羽顺过气来，拿手指点着曹羽脑门道：“哪个……精灵古怪……的女子会嫁……这样的……木头郎君？”曹羽扶她躺下道：“不说笑了，天太晚，歇息吧。”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聊了几句话，迷迷糊糊睡去。不知到了何时，院内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曹羽一惊而起，却感到自己混身滚烫、头脑发昏，身子如虚脱了一般，使不出力气，他下意识道：难不成又中毒了？
曹羽连忙挣扎到床边，拔出床头几子上的剑，趴在白静羽耳畔道：“羽妹，有人来了！”白静羽道：“我也听到了。”曹羽刚扶她坐起，卧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拥进来十几条人影，此时是八月二十日后半夜，月光透过窗户倾洒进来，照得屋内一片朦胧，十几人影影绰绰，刀剑微微闪光，向曹羽和白静羽扑来。
曹羽打起精神，喝了声：“高帮主！”有几人下意识停下脚步，内中一人道：“大哥，人家认出你了。”其余人也都立住，只听高清流道：“王大金，你他娘的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白静羽“嘿嘿”一笑道：“高帮主，我待你不薄，你却要……杀我？”
高清流听她口气镇定，有恃无恐，又见曹羽黑黝黝立在她身旁，手中似乎提了把家伙，心中倒有六分戒惧，“哈哈”一笑道：“属下虽是草莽，却也读过些史书，古往今来哪个成大事者不杀有功之人？更何况属下犯了过错，害死了叶知春？”白静羽道：“我说不怪你，就不怪，岂会……出尔反尔？”高清流道：“哼，刘邦说不怪韩信，到后来还不是要了他的命？少废话，兄弟们，把这两人杀了！”
当即有三人扑出，一人挥刀砍向白静羽，两人挺剑刺曹羽，曹羽手腕一抖，那剑在黑暗中如灵蛇飞舞，三人惨叫声几乎同时发出，攻白静羽那人，兵刃落地，捂着手腕跳到一旁，攻曹羽那两人，均是捂胸倒地。其中一人道：“蓝帮主……说哩不假，这小子果真……他娘的邪门，哎呦，俺哩亲娘，疼死俺了。”
高清流及其余众人见曹羽武功如此神奇，都打起了退堂鼓，之前城门见过的那张兄弟道：“大哥，扯呼吧，咱这几个人都不够他杀”又有人骂道：“张朝欢，恁就是个脓包，怕他个逑！大哥，并肩子上！”高清流正在迟疑，曹羽突然坐在地上，白静羽惊叫道：“羽哥！你……别杀他们！”
高清流等人也以为曹羽要耍什么花样，纷纷后退，有一人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扑向曹羽，口里骂道：“钱孙子！你他娘……推我！”嘴里骂着，已趴在曹羽身上，这人正是张朝欢，他刚触到曹羽，便连忙跳起，摸摸身上似乎并未受伤，纵声喊道“大哥，这小子不中用了！”说着，挺剑就刺曹羽前胸，曹羽向右侧身闪避，手中剑同时递出，顺着张朝欢前俯之势，刺入他膻中，张朝欢惨叫一声向前扑倒，手里的剑却刺进曹羽左肩。
白静羽在曹羽身旁，所有情形都瞧得清楚，看到曹羽突然坐下，她就知道大事不妙，虽然担心曹羽，嘴里却故弄玄虚，而今看到曹羽受伤，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一声“羽哥”差点脱口而出，旋即又竭力镇定道：“羽哥，杀得好！”曹羽方才击退那三人，几乎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他浑身发软，不由自主坐下。方才张朝欢扑来时，曹羽本想举剑刺他，可急切间却使不出劲儿，好在张朝欢起身后愣了片刻，令曹羽得以积蓄那抬手之力。
曹羽左肩受伤，痛入心扉，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张朝欢刚巧压住了他的左腿，他也无暇、无力理会，右手扬起剑，双眼盯住高清流等人。
高清流等人听见张朝欢惨叫，连忙退到了门和窗户旁，刚巧挡住月光，屋内情形更加看不清楚，高清流隐约猜出曹羽已经受了伤，可是猜归猜，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高清流不愧是老江湖，他灵机一动，右手刚刀猛地磕左手刚刀，当即有火花迸出，就在这光亮一闪瞬间，他看到曹羽左肩挂彩，上头插着柄剑，左腿也已被人压住，便嘿嘿笑道：“一对雏儿，竟敢在我这老江湖面前耍花招。”
在光芒一闪之间，白静羽就知道活路已去，轻轻叫了声：“羽哥。”曹羽应了声：“羽妹。”右手扔掉宝剑，伸过去去握住了白静羽的手，二人虽然看不到对方表情，却能感受到对方眼神中的款款深情，纵使有千言万语，此刻也不必多说。
第一百八十九章。室内剑影
高清流狞笑道：“他…娘…的什么羽哥羽妹，叫着不别扭么？瞧你们的酸了吧唧的样，还他…奶…奶…的挺痴情，他…娘…的，蓝辟疆一直在老子面前吹嘘姓曹的如何如何，原来不过是只病猫，兄弟们，送这一对鸳鸯归天！”领众人围将上去，抡起双刀，分取曹羽和白静羽，其余人也都争先恐后，要将曹白二人乱刀分尸。
白静羽见眼前刀剑齐至、人影攒动，连忙侧俯身躯，抱住了曹羽脖子，二人不约而同闭上眼睛，享受这最后一刻温存。
突然，凄厉的惨叫声在房内响起，血滴温暖，溅在曹羽、白静羽脸上，二人睁开眼来，见高清流等人正与两条黑影混战，那二人出手犀利绝伦，指东打西，左冲右突，杀得高清流等人几无招架之力，有人惊叫道：“妈的，‘倾城双侠’……”紧接着一声惨叫，声如夜枭，想必业已了账。
曹羽看出这两条人影是一男一女，二人用的招数，竟有多半是自家的“鹤影剑法”，下意识喊道：“爹！娘！”白静羽在他耳边道：“你爹娘……来了？”那二人似乎没有听见，只管拿兵刃往人身上招呼。曹羽又细瞧了几招，才看出二人出手间仍欠不少火候，尤其那女子，像是刚学不久。遂又向白静羽道：“认错了，不是。”白静羽道：“那是谁？”曹羽道：“不晓得。”
不一会，双方站着的只剩下三人，那一男一女以二打一，轻轻松松，游刃有余，只听那男子道：“高清流，可知我每为何杀你？”曹羽一听，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突然想起一人，遂喊道：“杨旻杨兄？是你么？曹羽在此！”那一男一女惊道：“曹大哥！”女的又道：“真的是你？”男的也问：“你为何在此？”白静羽道：“倾城双侠，你……也认识！”这男子是杨旻，女子自然是雨晴了。
高清流乘他们对话之机，咬牙连出狠招，想寻机会逃走，可自己无论如何拼命，总是被对方轻易化解，知道遇到了高人，无奈道：“在下与二位……无冤无仇，端的……为何杀我。”杨旻道：“现今遇好友在此，急着与他叙阔别之情，已懒得跟你细说，总之你罪恶昭彰，该死！”说罢，二人“唰唰唰”紧攻数剑，潇潇洒洒还剑入鞘，那高清流抛下双刀，用手捂着喉咙，向着门口走了两步，趴在了地上。
杨旻打着了火一看，二人被眼前景象惊呆：曹羽左肩插着一柄剑，左腿上趴着一人，一位姑娘坐在床上，探过身子搂住曹羽脖子，似乎仍舍不得放手，二人身上、脸上，那张床上，到处血迹斑斑。
雨晴拿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杨旻连忙移开曹羽左腿上趴着的张朝欢，雨晴道：“曹大哥，你在此做甚么？”杨旻道：“且不说这些，帮他治伤要紧。”曹羽却道：“羽妹，咱们命大，没事了，这位是杨旻杨兄，这位是雨晴雨姑娘，如今要叫他杨大嫂。二位，这位是陈州白静羽。”他一口气说完，感觉有些气喘，白静羽兀自搂着他，含着眼泪哽咽道：“羽哥，你伤得……重吗？”曹羽抬起右手轻抚她的脸道：“放心，不重。”
杨旻、雨晴见他二人情深意笃，相视一笑，杨旻拔下曹羽身上的剑，替他抹药裹伤，而后扶他到床上，与白静羽并肩坐下，白静羽又抱住了他的脖子，依偎在他身上，曹羽道：“杨大嫂，劳烦你去瞧瞧，这家人是否安好。”雨晴走后，杨旻将那些尸首一一提着扔到院中。
白静羽道：“羽哥，你身上发烫，莫非……真如叶先生所说……累出了大病？”曹羽道：“多半是。”白静羽道：“你这病，可真…会挑时候。”曹羽微笑道：“不是有那句话么？‘趁你病，要你命’，高清流真是来巧了。”白静羽道：“你病得不轻，请叶小大夫……给你瞧瞧。”曹羽道：“明日再医不迟。”
杨旻清理完尸首，过来同他二人说话，白静羽道：“杨兄，好俊功夫。”杨旻道：“比起曹大哥，可差远了。”白静羽笑道：“他？差点……成人家……刀下之鬼，哪里强了？”杨旻道：“俗话说，病来如山倒，曹大哥又不是神仙……”话未说完，雨晴从外面回来道：“这家人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曹羽松了口气道：“那就好。”白静羽道：“多谢杨兄……嫂子……救命之恩。”雨晴道：“这可不敢当，我每其实是专程赶来杀高清流这厮的，实在没想到二位竟也在此。”曹羽道：“听紫儿说二位因在下而奔波劳累，着实感激不尽。”
杨旻扭头瞧着雨晴道：“说来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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