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3-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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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族并非无药可救，只要根源被截断，黑暗云海必然消失。之后再把大魔师与魔族主群体隔离开来，邪恶力量的影响力就会被控制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　
　　继镜梦毕竟是人族，虽然可以理解，但对于拯救魔族始终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关注点只在如何推倒漩涡之柱，在最大的程度上削弱魔族的力量。　
　　「在沼港遇到的那个，应该就是大魔师吧？」弒天问道。　
　　「应该是。」　
　　斩风清楚记得那名魔人首领的力量。攻击中携带邪恶力量的恐怕也只有大魔师，其他人只会受到邪恶力量的影响，并不能实质使用邪恶力量。就像身边的这二十名俘虏，灵魂之府完全体现出邪恶力量，但攻击所使用的却依然是魔人自身的力量。　
　　星华七子没有卷入他们的分析。出自于对魔族的好奇，使他们沉迷于审问俘虏。　
　　但低级魔人毕竟只是新生儿，智慧还不足以让他们解开所有谜团，以至于新数据的收集越来越缓慢，可最后掏出来的东西却让十人都感到惊愕——整个魔都几乎全是新生魔人，年龄从刚出生到两年不等。　
　　「不可思议！」弒天爽直地慨叹，道出了所有人的感受。　
　　一个意欲在人界建立自己国度的种族，竟然把经验丰富的老人藏起来，只派遣新兵坐镇，尽管数目庞大，但这样的安排极不符合逻辑，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　
　　继镜梦托着腮帮子，沉吟了很久，喃喃地道：「新兵较容易控制，魔人最近收敛固守，莫非就是在等这群新兵成熟？」　
　　「我赞同！」弒天举起了手臂。　
　　斩风也赞同这个观点，而且又从这个观点引申出更重要的推论：「邪恶力量无法控制所有的旧魔族。」　
　　继镜梦眼睛大亮，惊道：「你是说，邪恶力量没有能力控制所有魔人，因此选择控制刚刚出生的魔族新兵？」　
　　璃欢插嘴道：「新生命更容易被改造，透过少数力量控制新生力量，远比直接控制更加有效。魔都内部应该就跟你们说的一样，由邪恶力量控制着大魔师，再由大魔师控制着魔族新军。」　
　　「这么说来，魔族内部的分裂是现实，那在魔都之外必定还有另一个魔都。那里才是由魔人意识为主导的魔都，而这里……」继镜梦瞟向城墙背后的天空，眼中含着淡淡的煞气，冷冷地道：「不过是一群污秽的灵魂！」　
　　推倒魔都就能化解人界的真正危机——这是众人达成的共识，但引申出来的新问题也让他们头疼。　
　　尤其对继镜梦来说，人类面对这样一群被控制的邪恶军团，凡事便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任何恶毒手段都必须考虑在内。　
　　原始魔族藏在哪里？他们会不会也在窥视着人界大地？万一从其他地方杀入人界，后果将不堪想象。　
　　斩风明白继镜梦没有说出口的担心，苛求助手立即摆脱人族的角度看事情是不现实的，因此什么也没有说。　
　　但无论如何，魔族的分裂都是天大的好消息，至少可以把邪恶力量孤立在魔都周边的区域。　
　　既然魔都不再像以往那般神秘莫测，那现在唯一没有破解的，就是邪恶力量如何控制大魔师。但这不是短时间能破解的谜团，所以十个人都暂时放松了下来，待在墙外。　
　　然而没过多久，一片马蹄声突然从东北方的城墙根部传来，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弒天跳了起来，神色微微有些紧张。　
　　「应该是人类！」想到之前的邪恶骑士，继镜梦的神色有些不安，对付人类远比对付魔人更加揪心。　
　　凝望片刻，一批骑士出现在城脚，身上并没有异常。这让众人都放下心头大石，同时都惊讶是什么样的人类敢闯到魔都城外。　
　　骑士群见到人类并不惊讶，像一阵风般呼啸而来，直到十人身边赫然停下。为首是一名壮汉，方头方脑，落腮黑髯，显得粗豪雄浑，背上一把开山大刀，腰间环着一圈金色小箭，土布衣裤则透着狂野气息，一看就知道是绿林山野之人。　
　　「嘿嘿！居然被你们捡了便宜。」　
　　弒天的眼珠子立时瞪了起来。他原以为敢出现在魔都的都是英豪俊杰，因此颇怀好感，没想他们一上来便说出这种无礼之语。　
　　继镜梦按在弒天的肩头上站了起来。他清楚这些家伙都是亡命之徒，根本就是一群土匪，绝非什么英雄豪杰，因为贪婪成性，所以想到此处发财而已。这些人的勇气倒是不缺，只是毫无道义可言，对付他们不需要退缩，只需要比他们更强硬。　
　　「你们何出此言，我们的猎物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壮汉傲然地挥手一指软软倒在地面的魔人俘虏，冷冷笑道：「我们追逐了这批魔人半日，结果落到你们手中，不是捡便宜又是什么？」　
　　这话匪气尽显。继镜梦瞟向其他武士，看来数目倒是不少，大约在五十骑左右。骏马骠肥体壮，完全没有受到特殊环境的影响，对于空气中留下的狼息也没有感觉，似乎专门受过训练。　
　　弒天早就不爽了，虽说只有二十名骑兵，但毕竟也是费了一番力气，跳起来吼道：「再胡说八道，我把你撕了！」　
　　「凭你？」壮汉不屑地瞪了弒天一眼。　
　　旁边一名脸形尖瘦、打扮妖邪的女人冷冷地嘲讽道：「不用扮什么道义，你们不也是来剥魔人皮的吗？以为到手就是你的了？笑话！这里早已是被放弃的地域，强者为尊，谁强大，猎物就是谁的！」　
　　继镜梦突然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有什么可笑？」　
　　「这墙后面的猎物多着呢，你们既然是强者，那为什么不去拿你们的猎物呢？」　
　　壮汉的脸色一红，随即露出土匪蛮横的个性，叉着腰吼道：「老子不管！这些魔人都是老子的——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把货弄走，我们回程了！」　
　　他大手一挥，把斩风十人完全当成是透明的。　
　　原本应该是同仇敌忾的伙伴，竟然为了二十几名俘虏争吵，星华七子都流露出鄙夷之色。　
　　弒天气得脸色通红。若不是斩风寒气凛冽的目光压制着，他早就冲上去教训这些贪婪的家伙了。　
　　骑士们一拥而上，打算黑吃黑，抢下俘虏，可是刚一行动，就有一种莫名的压力袭上心头，全身懒洋洋地竟不愿一动。　
　　继镜梦和弒天都摆出应战的姿态，见到对方的反应，立时明白斩风出手了，相视一笑，气也消了。　
　　相处久了，他们也清楚斩风一旦出手，就绝对不会仁慈，这些家伙的下场恐怕比魔人更惨。　
　　果不其然，像座冰山的斩风慢慢走到最接近的一名土匪身前，连看都不看就抽出土匪的刀，随手一刀把他的脑袋剁了下来，血溅满身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是天生的冷漠杀手。　
　　仿佛共鸣一般，所有人同时吸了口气。　
　　土匪们之中不是没有狠人，也有杀人不眨眼的时候，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凶人。明明是书生一般的模样，神情却冷漠如雪，气势森然似冰，一下子就将他们镇住了。　
　　「人类大敌当前，像你这种不思守土保疆，为了几块皮就在魔都之外向同胞动手的败类，不杀你，何以对得起守土战死的英灵？」　
　　斩风扔开染血的刀，掸了掸袍上的血珠，森冷的压迫力连神骏的坐骑都感到恐慌。除了狠与冷，最重要的却是一个「义」字，只这一个字，便足以震慑见利忘义的土匪。　
　　一阵马嘶后，七、八名胆小的土匪返身便逃。在他们眼中，那个并不高大的身影比身侧的巨大城墙更高大，无法撼动。随着他们的举动，整支土匪的气势荡然无存，留下来的也都战战兢兢，等待首领决断。　
　　「废物！都慌什么？刀头舔血的日子过了十几年，难道还怕一个书生不成！给我站好，看老子把他剁了！」　
　　土匪首领跳下马，恶狠狠地瞪着斩风，背后的厚背砍刀攥在手里，轻轻一动便呼呼生风。　
　　斩风冷漠以对，怒气不现于外，凝含深重，仿佛已到了至正无心的地步。弒天和继镜梦见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世人千万人，能有这种感觉的人恐怕也仅此一人了。　
　　这才是「神」啊！　
　　土匪首领只觉得不敢与斩风对望，心中怦怦乱跳，无法抑制失魂落魄的感觉。他刚刚鼓起的勇气被无情打散，甚至连提起刀的勇气都没有，瑟缩在众人之前，不敢进也不敢退。　
　　斩风走到土匪首领身边，微微抬起手，就在所有人以为土匪首领将要身首异处之时，斩风的手却轻轻落在了首领的肩头上。　
　　高大壮汉的脸色刷的白了，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垂着脑袋仿佛等待行刑的死囚。　
　　弒天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正想说几句解解气，却被斩风横臂挡住。　
　　斩风并非要对土匪仁慈，而是意外地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些特殊力量。　
　　「镜梦。」　
　　「在！」继镜梦赶忙过去。　
　　「你帮我记着。」　
　　继镜梦愣住，却不敢多问，默然垂手待在旁边，看着斩风围着土匪首领转了一圈，手指在脑袋外三寸的空间指了一圈，仿佛脑袋上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手指向前。　
　　「黑火亮如萤虫，飘浮于脑部外缘三寸……」　
　　继镜梦大惊失色，没想到土匪首领竟然沾染上邪恶骑士的红黑色火焰，看来这批土匪都命不久矣。　
　　斩风很快就把土匪首领身上所有沾染红黑色火焰的部位、大小、藏浮都一一道出，让继镜梦记在脑海深处。　
　　其余土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首领跪在地上，动也不动地宛如石雕，心里越来惊骇。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直到斩风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居然一个个都扑通扑通地跪了下来，瞬间便跪满一地。　
　　意外的场面惊骇了星华七子，也许斩风的气质是有些特别，但让人变成这样就不仅仅是气质的缘故了。　
　　斩风不在意这种事，土匪们身上的邪恶征兆才是心头大事，当然，说这些红黑色的小火点便是邪恶征兆，多少有些冒失，毕竟生命力对此一点感应都没有。　
　　「弒天，把这个家伙捆起来，送上他的坐骑。」　
　　「为什么不杀了？」　
　　「照办。」　
　　被斩风冷冷一瞥，弒天的背后骤然被汗水浸湿，只得照办。　
　　在众目睽睽之下，土匪首领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并塞上马背，而斩风也跳上马背。　
　　继镜梦策马贴了上来，指着魔人俘虏群问：「这些俘虏怎么办？」　
　　「扔了。」　
　　「扔了？」　
　　继镜梦不能理解，星华七子也不能理解，就连土匪首领都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斩风。每一张魔人皮都价值连城，这二十张皮就可以让所有人过上十年的好日子，居然就这么放弃。　
　　「上马，走。」　
　　斩风不多做解释，策马便往西疾奔。这是极其难得、极其珍贵的机会，可以从邪恶之火初期的形态开始观察，而且有足够的时间离开黑暗云海的范围，检视燃烧人类和魔人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其他人面面相觑，对视了几眼，最后只得跟了上去。　
　　风去，人散，天地间抽走了最后一丝声音，大地恢复死寂，茫然的土匪们面面相觑。　
　　在他们面前，二十名魔骑兵也渐渐恢复了体力，坐在地上喘气，但他们并没有死里逃生。剩下的土匪也没有改变贪婪的本性，待斩风十人一走，顿时砍瓜切菜般把可怜又无助的魔人新兵杀死。　
　　当沾染了魔人之血的他们挺直身子，相视而笑时，高墙之后风云突变，一片片旋风突然遮盖了天空……　
　　◇◇◇◇　
　　换了土匪的坐骑，速度大幅提升，风驰电掣般狂奔了两天后，十人离开了黑暗云海。　
　　见坐骑一头栽倒在地上，口吐血沬，再也爬不起来了，斩风怜悯地看了一眼，随即投入对土匪首领的调查。　
　　高大汉子被几个大男人剥了个精光，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任由人检查。若不是有斩风的威严感强力压制，只怕他当场就要自杀。　
　　「红黑色小点并没有变大或缩小。」斩风检查了半天后，站了起来。　
　　「没有变化？」继镜梦顾不得疲劳，扑到汉子身边细看，却怎么看也看不出黑红色的火焰，眼中尽是茫然。　
　　他很清楚斩风那句话背后的含意，红黑色火焰、黑暗云海乃至于邪恶力量都没有直接的关系，答案应该在魔人身上。土匪为了暴利追逐魔人，期间不免有所触碰，或许在触碰之际染上了什么。　
　　「喂！你们在那里面干了什么？」　
　　土匪首领感到羞耻，咬牙闭口不言。　
　　继镜梦淡淡一笑，「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死的不是我。」　
　　「死？什么意思？」土匪首领突然坐了起来，满眼惊色。　
　　斩风冷声问道：「你的同伴中，是不是有人内焚而死？」　
　　「你、你怎么知道？」壮汉越发惊骇。　
　　斩风的神色有些深沉，红黑色火焰应该来自于魔族，类似于疾病一样的东西，因为接触而传到人类身上。　
　　——疾病！　





第二集　魔之瘟疫　第八章　魔族瘟疫　





　　意外的字眼，使斩风的心中猛的一跳。　
　　他之前总是把问题归结于邪恶力量，却忽视了最普通的事物。魔人也是一种生命体，一样会被疾病所侵，而历史上改造一族一国的疾病、大灾难屡见不鲜，这能把人烧死的红黑色东西，很可能就是疾病。　
　　「不会是瘟疫吧？」继镜梦也找出了关键。　
　　斩风看了看天空，有些无奈。对付邪恶力量是他的使命和责任，却不包括对抗疾病这样的天灾。可是，眼下魔人的瘟疫极有可能进入人类生活区，后果之大甚至超越了魔人入侵。　
　　弒天和星华七子的脸色都变了。无论在哪一界都能找到瘟疫肆虐的痕迹，都受过瘟疫的苦。若魔人带着疫症，难保诸界不会再受到影响。　
　　斩风扫了九人一眼，欣慰的是同伴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惧色，也没有人因此退缩。　
　　判断是否为瘟疫很简单，只要有病症，找到传播途径就够了，因此答案就在土匪首领的身上。　
　　「我不浪费时间，你染上了魔人的瘟疫。」　
　　「啊！」土匪首领惨叫一声，软软地瘫坐在地，面如死灰，但随即被斩风的声音解救了。　
　　「说清楚你们在魔域的经历，也许还有一点机会。」　
　　「我说、我说！」土匪首领又坐直了身子，迫不及待地说起了在魔域的经验。　
　　这位名叫丘优的土匪首领，在魔人刚刚杀入六华山脉时曾经被魔人俘虏过。他当时并没有被立即吃掉，而是被当成牲畜养了起来。　
　　说来也巧，那时那支魔军正好遇上一个红发青年，被打得乱七八糟，因此他和其他俘虏才有逃生的机会。后来他辗转流落到后方，带着一群俘虏同伴当了土匪，之后便一直以猎取魔人皮为生。　
　　魔人皮的发现和使用，也是从他们开始的。因为在逃难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死去的魔人，出于泄愤便把皮给剥了，没想到回到人类生活区后卖了个大价钱，这才有了猎魔的想法。　
　　听完陈述，斩风等人陷入了沉思。在被俘虏的过程中，人类一定会与魔人接触，但如果瘟疫在那个时候便传开了，不会到现在才被发现。　
　　璃欢喃喃地道：「恐怕这场瘟疫对魔族也将是灾难性的，但魔人的瘟疫只能找魔族的瘟疫病史才能确定，可现在上哪去找魔族的病史？」　
　　「死光最好，省得打。」　
　　「别太天真了，没有人知道瘟疫是靠什么传播的。」　
　　继镜梦只是随口一说，却被斩风正色驳斥了，只得耸耸肩道：「其他的还可以慢慢来，现在必须做的是禁止人类与魔人接触。我现在就去通知后方！」他说完就想上马，却被斩风的下一句钉在了地上。　
　　「见过尸塔吗？」　
　　继镜梦的脸色忽然苍白起来。如果把瘟疫和尸塔联系起来，魔人的瘟疫恐怕已经传入了人界腹地。　
　　「尸塔？你说的是堆得高高的尸块堆吧？」　
　　「嗯！」　
　　「见过，当然见过！我们还在旁边唱歌喝酒，当时都在想是谁这么大的能耐，把魔人剁成了碎块示威，只是可惜了那些好皮。」丘优点头如捣蒜。　
　　「瘟疫真的与尸塔有关？」弒天也露出不安的神色。　
　　「只是猜测，不过尸塔燃起的火焰，与瘟疫的红黑色相同。」斩风道。　
　　「他们要藉助尸塔，把瘟疫传到人类腹地？」继镜梦惊叫。　
　　得到斩风的默认之后，继镜梦差一点疯了。人类对魔族的瘟疫没有任何经验，也就没有相应的药物和治疗手法，只要感染，几乎必死无疑，其破坏性远大于魔军的杀戮。　
　　黑暗云海和尸塔的问题还没解答，瘟疫的加入就使问题更加复杂化。如果邪恶力量能把三者扭曲结合，杀伤力也会被扩大无数倍。　
　　斩风相信瘟疫不会无缘无故发生，魔域被黑暗云海笼罩，地面上生出许多从未见过的植物，异变一定与环境有关。也就是说，瘟疫也有可能是邪恶力量间接的产物，就像他们制造魔族新兵一样。　
　　「我们不会也被感染了吧？」璃欢不安地问。　
　　「暂时看不到任何征兆。」　
　　「那就好！」嘴上说好，可是星华七子的神色依然凝重，惴惴不安。继镜梦虽然也帮着劝解，但谁都明白无法确定瘟疫的传播途径和方式，不安就永远不会消失。　
　　已经受到感染，并处于疫病早期的土匪首领俨然成为判断标准。丘优倒是配合，毕竟事关他的小命，谁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死掉。　
　　◇◇◇◇　
　　等了一天，丘优身上的症状依然维持着，似乎没有受到环境改变的影响，不好不坏的结论让众人心里七上八下，总是无法落定。　
　　丘优自己也失去了信心，傻傻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副等死的模样。　
　　「干脆我们也把人类的瘟疫送到魔都去算了。」　
　　继镜梦明显深受打击，离开黑暗云海，也远离了尸塔，排除了两点重大的影响因素后，病况却没有好转，说明瘟疫本身的力量足以克服环境因素。　
　　斩风了解他的烦躁，拍拍肩头以示安慰，注意力始终落在丘优身上。　
　　在星眸下，壮硕身躯上的红黑色小点聚集在脑袋、腹部和足踝附近，密度很大，但没有明显的燃烧感，似乎缺少了火引。　
　　「火引？」　
　　意外的字眼，让同伴们都吃了一惊。如果是一种瘟疫，不应该需要火引，但想到是魔族的瘟疫，谁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瘟疫是什么鬼样子，自然也无法辩驳。　
　　斩风尝试着描述了自己的推论，红黑色小点就像存在于体内的毒囊，只要不动它，暂时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但当出现了某种力量可以引出毒囊内的毒质时，身体就会立即受到伤害。丘优和那些受害者感染的应该是一种可以燃烧生命的毒火，因此存在火引的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推论有些匪夷所思，但又不能不信，魔都的事情实在是扑朔迷离，让人摸不着头绪。　
　　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原来是约定好的仲歼和玄妤相伴赶回魔域边缘，却没等到斩风三人，因此沿着边际寻找。　
　　星华七子的出现固然让他们惊讶，但当他们听说黑暗云海内发生的故事后，都被彻底震撼了。尤其是确认尸塔与邪恶力量的关系，而且引申出魔瘟疫的问题，刚刚获得平静转入战略性进攻的人族，又将面临一场无法估量的浩劫。　
　　玄妤显得极为激动，腾的跳了起来，满目忧色地叫道：「不能再等了！必须通知其他人，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是啊是啊！」仲歼点头像小鸡啄米。　
　　「云河盆地那里聚集了千万大军，再加上后勤补助的力量，至少有几千万人，魔瘟疫一旦散开，后果不堪设想。」继镜梦也显得忧心忡忡，等待已经是极限了。　
　　「别急。」斩风用他强硬而冰冷的气势压制了同伴的躁动，「这家伙说过，有很多支像他们一样的土匪，进入魔占区劫夺魔人皮，但至今为止还没有在魔占区之外发现过尸体。也就是说，即便染上了魔瘟疫，只要不进入黑暗云海的范围，就不会把瘟疫变成杀人的毒火。」　
　　「可……」　
　　「消息必须传出去，但不能慌乱，否则会引起过度恐慌。先通知统治者，让他们暗中组织疏散工作。」　
　　继镜梦点头道：「我赞成。」　
　　「小妤、镜梦、仲歼，你们三个去通知一下北线的各大重城，尽量通知到各处，之后在平遥城等我们。我在这里等等看丘优的反应，等会合之后一起沿路南下，顺势通知中路、南路各部。」　
　　「好！」三人不疑有他，上马便走。　
　　◇◇◇◇　
　　目送马蹄扬起的烟尘远去，斩风原本平淡的神色突然一紧。周围的人顿时有种清爽的初秋突然跨入了隆寒酷寒的感觉，不禁愕然。　
　　「出什么事了？」　
　　「仲歼和小妤也感染上了。」斩风的眼中有些落寞，更多的是歉疚。毕竟他们是因为他才进入黑暗云海，又在尸塔附近活动，完全没有想过瘟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