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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舞江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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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父亲!”他的二十岁的儿子郑望和十八岁的女儿郑美珠慌忙上前给他捶背抚胸,让他调匀呼吸。
郑得功看着杨一剑道:“年轻人,谢谢你。”
杨一剑抱拳道:“分内之事,何敢言谢?”
郑得功吩咐帐房:“给杨师傅取酬金、赏银!”
一会儿帐房取来了两个红绸布包。郑得功亲自交到杨一剑手中道:“这是酬金五十两白银,这一包是二百五十两雪花纹银,是老夫另外送给杨师傅做茶水钱的。”
但杨一剑只取了那五十两酬金,并没有取那二百五十两雪花纹银,淡淡道:“多谢庄主费心,在下告辞!”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清俊笔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外。
“哼,不识好歹!”郑美珠冲着杨一剑的背影低哼道。
“这年轻人也确实有点傲慢!”郑望也愤愤不平道。
“住口!”郑得功瞪了儿女一眼,“你们知道什么?这年轻人的脾气虽然有点怪异,但却是尽职尽责,而且不贪婪钱物,更是难得啊!”
“父亲,信上说的到底是什么事?”郑望问道。
“祸事!”郑老庄主的眉头紧蹙,“你们的伯父殿阁大学士龙好声被魏忠贤那个老阉党诬为东林党人,如今已被皇上削去爵位,拿进了天牢!这封信是二伯父简凡写给我们的,他要我们想办法营救龙伯父!”
“这个天杀的老阉党魏忠贤,这么恶毒,竟然对龙伯父下手!龙伯父一向为官低调、四平八稳、深居简出,怎么竟会将这魏老阉得罪了呢?”郑望愤愤不平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唉,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救出你龙伯父才是当前最紧要之事!”郑得功喟然叹息道。
“可是,就是这么一封信,也犯不着弄得那么神神秘秘,还要请镖局派镖师护送呀?”郑美珠眨巴着一双水灵秀慧的大眼睛,对这件事简直不可理喻。
“是呀,听说还惹出不少武林高手抢夺这封信呢!”郑望也摇头道。
“我明白了,可能是龙伯父手里掌握着对魏老阉很不利的证据,魏老阉怕咱们营救出龙伯父揭发了他的罪行,所以派人来抢夺这封信!”郑美珠似乎悟出了道理。
郑望摇头道:“这不能成为理由,这封信实在太普通了,根本没有抢夺的价值!龙伯父被囚禁的事迟早会传到咱们耳中,魏老阉也明白纸包不住火。还有一点,据那姓杨的镖师所说,来抢夺这封信的人好象也并非是大内中的高手,只是河洛四巫刀、山西四条狼一类的江湖人士。再说,魏老阉身边高手如云,也根本不会把咱们这几个人放在眼中!”
“这里面的确大有玄机……”郑得功捧着那封信,一面深思,一面在灯下翻来覆去地看……
从外观上看,这封信是用很普通的牛皮纸写成的,不仅信的内容普通、寻常,没有暗藏的记号或暗语,甚至透过灯光看,也看不出有任何夹层。
“我知道啦!”郑美珠将信纸纸投入一个水盆中,洋洋自得道,“这封信是用特殊墨水写成的暗信,放到水中一定可以显出字来!”郑望懊悔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谁叫你那么笨?”
“你们快看!”郑得功制止了兄妹俩的斗嘴。
三个脑袋、六双眼睛一齐盯住了水盆中的信纸,期待能够出现他们意想中的变化……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信纸竟然没有一点变化!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用特殊墨水写成的暗信
“用火烤!”郑望捞起信纸又放到油灯下烤起来……然而也是一点用都没有。
郑老庄主的眼光落到了牛皮信封上,思忖道:“难道玄机在信封上?”他拆开封皮,平整成一张完好的纸张,也是先透视,看有无夹层或夹带,再放到水里显影,最后放到火上反复地烤……
终于,奇迹出现了,封皮上竟出现了清晰的字迹……
杨一剑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喝着闷茶。他最喜欢喝一种带苦味的不知名的茶,这种茶味极苦且带有一股鱼腥,平常人都喝不惯,唯独他能喝……他每次保镖之前都必喝这种茶。这种茶当地并无出产,也不知他从何处带来。
他房间里的陈设也极为简单,仅一桌、一椅,靠墙放着一张木板床而已,没有任何奢华的摆设,更无古玩、珍奇之类。
唯一能证实他剑士身份的就是他的那把剑。前面说过,那把剑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只是一块最普通不过的凡铁,铁匠铺里要多少有多少。
然而就是这样一把剑他却视若生命!
他是两年前出道的。人们只知道他以前曾在仙峰山跟随一个古怪的老头学艺,一学就是十年。
他一下山就手刃了横行中原六省的黄河三凶和太岳六鬼,一下子就名气大噪。几大杀手组织都想聘他入伙,他却偏偏选择了干保镖。
自从投入振邦镖局龙应才门下以来,保镖数十次,还未失手过一起。因此江湖上都对振邦镖局刮目相看。这次完成任务回来后,龙掌门要他休息两天,再走一趟江南。
这次是护送十箱珠宝去江南辰州,路途不下两三千里,一路上须经河南、湖北、湖南三省数十个州县,路程辛苦不说,单说两三千里的路程,途经的强盗巢穴就不知道有多少处,更不用说那些在暗处窥靓珠宝的人。因此这一趟保镖的难度无疑相当大。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龙掌门除拔了三十名驾车役夫外,每车另拔一名趟子手跟随,这些趟子手的武功也都非同一般,而驾车役夫本身也都是武功好手,因此实际上每车共有四人保护。另外所行的路线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尽量走繁华之处,绕开僻静地方……
他喝着那苦涩的、带有鱼腥味的茶,脸上的表情却是怔怔的,眼里也是一片空冥……
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做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一双熟悉的眼睛、温柔似水的眼睛,那清冷的月光,那绝世的姿容……
而且更古怪的是,每当想到她,他就会莫名其妙地心痛!
这份痛是那么的甜蜜、那么的揪动他的心肠,搅得他这个冷狠的剑手热血沸腾、狂躁不安……
他起先以为是那位被他救了的少女,然而又不象,完全是另外一张脸庞,似曾相识但却又实在记不起在哪里见到过。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在呼喊:“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在哪里?为何一想到你,我就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五章 离奇惨案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在呼喊:“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在哪里?为何一想到你,我就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的心又痛了起来,以至于他不得不用手压住心脏……
“杨大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忽然自窗外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龙掌门的独女龙莹莹。
一剑恭敬道:“小姐,有事吗?”
莹莹嘴一撇:“那么严肃干嘛?我不要看见你这张苦瓜脸!”
一剑只得尽量将脸放随和,他甚至想笑一下,然而无论他怎么做都觉得别扭,都觉得不自然,莫非他天生就只有一种表情:严肃、冷漠、不苟言笑……
“好啦,杨大哥,你不用那么紧张,”莹莹嘻嘻一笑道,“我跟你商量一个事好吗?”
“小姐请说吧。”一剑以为她又是来求他传授剑法。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什么高明的剑法,而且他的那几招剑法也早已都传授给了她。不过莹莹却一点也不满意,嫌太普通,甚至不如她家传的龙氏霹雳十三剑招,因此根本就不屑于学。
莹莹眼珠子滴溜溜转,只是笑,却不开口。
一剑挤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道:“小姐,我的那几招三脚猫剑法,其实早就教给你了。”
“哼,你骗人!为什么你每次都能打得那些劫镖的坏蛋落花流水?难道就凭这几招?你肯定是故意不肯教给我绝招!”龙莹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气乎乎道。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也没有绝招。”
“好啦,这次我不是来学剑的。杨大哥,你这次去江南,带我一起去好吗?”
“这……”一剑的头大了,他万想不到龙莹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杨大哥,你就带我去吧,我求你了,就这一次!”
“这个,恕在下不能答应,请小姐原宥……”一剑脸上明显现出了为难的神色。
“杨大哥,你就带我去吧!你可以把我藏在镖车里,不让我爹和任何人知道,我保证听你的话,不弄出任何声响……”
“请小姐原宥!”一剑平静但是坚决地摇摇头,表示绝无可能答应,然后转身走入屋内,关上了门。
“杨一剑,你好讨厌,我恨死你了!”龙莹莹在外面又跺脚又骂娘,眼泪刷刷而下……
夜深更漏,月黑风高。三个人影忽然摸到了一座豪宅的院墙外。
三个人清一色黑色夜行装,而且一律黑巾蒙住头脸,只露两个眼睛在外面……
这三个人深夜潜行,又是如此装扮,莫非是江洋大盗?其实他们就是毫不会武功的白衫公子虾皮、高个子农夫(外号也叫农民)和大黄牙衡其!
农民低声道:“衡其、虾皮,你们两个上,我掩护!”
虾皮道:“衡其当仁不让!”衡其苦着脸,才说了一句:“我肚子疼……”农民和虾皮已不由分说将他硬顶上了院墙……
衡其骑在院墙上,脑门上沁着汗水,心慌意乱地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
院子里不见一个人影,似乎很安静。看样子这院子里的人都已睡熟。衡其心中一喜,攀住院墙正要往下跳,冷不丁瞅见院墙下似乎蜷缩着一团黑影。他仔细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原来竟然是一条大狼狗!那大狼狗也看到了院墙上的人影,倏地一下窜了起来——然而它并没有叫,只是虎视眈眈地盯着院墙上的人一举一动。
衡其明白,正是不叫的狗才咬人!他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差点从墙头上栽了下来。虾皮发现了他的异状,纳闷道:“衡其,你干啥?患羊角疯了?”衡其冲他连连摆手,象被谁捏住了喉咙:“狗,狗!”
农民低声笑道:“狗有什么好怕的,幸好我们是有备而来!”从怀里摸出一个搅拌了“三步倒”的饭团,递给衡其。“三步倒”是江湖小混混常用的毒药——其实也没多大毒,主要是用来封喉。衡其接过饭团,捏了捏,看准大狼狗的位置,将那饭团抛了过去……那大狼狗以为是什么好东东,忙一口叼住,咽了下去。这一咽可就坏了事,那“三步倒”正好滑到它食管和气管交汇位置的地方卡住了,这威猛的畜生连一声呜咽都来不及发出便倒了下去……
油灯下,周凤英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丫环绿儿一边轻轻地给她捶着背,一边低声问道:“小姐,你又在想那个人了。”
周凤英羞红了脸,轻声叱道:“绿儿你胡说什么呀?”
绿儿宛尔一笑道:“小姐,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又何必遮掩?想就想嘛。不过,”绿儿收敛了笑容,“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我们自己作主。何况,就算小姐对那人有情,那人也未必会对小姐有意。再者,咱们连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都一概不知,茫茫人海,又要往何方找寻呢?”
“唉!”周小姐一声轻叹,一丝淡淡的忧愁爬上眉梢。
绿儿道:“小姐恕绿儿把话说造次了,说不定小姐真和那人缘定三生,将来有重逢之日也未可知……小姐且把心放宽些,莫愁坏了身子。奴婢帮你打盆热水来暖暖脚如何?”
周小姐点点头。
绿儿便拉开房门向外走去。她才走到月门前,忽见葡萄架下冒出来一个黑影,顿时将她吓了一大跳,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半晌方定了定神,壮着胆子喝问道:“谁?”
“我”。那黑影走了出来,冲她龇牙咧嘴一笑,两颗大黄牙分外显眼。
“啊?蒙面强盗!快来人啊!”绿儿雷霆般地尖叫起来。
“快来人啊,抓强盗!”不料四处都响起了凄厉的喊叫声。只见院子里不断有黑影窜落,屋顶上也有人在往下纵跃,瓦面踩得“咔咔”响,还有利器砍在人身上的钝响声和人的惨呼声……
衡其将绿儿捂住嘴巴,一把拖入黑暗中!他原先以为是农民和虾皮进来了,但后来又发觉不对劲,因为人来得实在太多,绝对不可能是农民和虾皮那两个“孱头”。他不明就理,只得隐在黑暗中静观其变。
混乱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只一会儿又安静下来了,象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衡其松开绿儿的嘴巴,轻声道:“小姐在哪儿?”绿儿却死命挣开他的手,狠狠地掴了他一个耳光,破口大骂道:“臭强盗,你去死吧!”衡其慌忙道:“姑奶奶,求你小声点,我不是强盗!”
“贼子还敢狡赖!来人呀,抓强盗呀!”绿儿扯起喉咙高喊道。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来。
衡其只得挟着她东寻西找……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遍地的尸体——横七竖八、缺胳膊少腿断脑袋、血肉模糊的尸体!从正在流淌的鲜血来看,这些人显然就是刚刚被杀死的!全部死于极锋利的刀下!
衡其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全身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底下的那话儿也“刷”地勃起,硬邦邦顶住了裤裆,一股凉意从后脖颈根直透进背心,连打了几个冷颤,还放了一个臭屁!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这样?晕!真的晕死!
绿儿也吓得浑身发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稍微醒过神来,她也顾不得纠缠衡其,只是急急慌慌穿过一重又一重院落,每间房每间房地寻找着……然而映入眼帘的全是尸体,找不见一个活人!
“小姐,小姐!”绿儿忽然发疯般地向小姐的闺房跑去……
没想到房间里竟然不见了小姐的踪影!
清晨,雾气茫茫,衡其拖着绿儿在沾湿了露水的山道上茫然无措地走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委实太奇怪、太诡异、太令人不可思议:彩虹山庄一夜之间惨遭血洗,周则同庄主夫妇连同家下人等三十余口被杀了个干干净净,然而周凤英小姐却不知下落,显然是被歹人掠走了!
究竟是什么人和周家有如此深仇大恨,要灭他满门?或者只是一般的江洋大盗劫财杀人?或者是,另有隐情?
衡其实在想不明白,只感到头大……
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农民和虾皮也不见了!难道他们见发生了血案,吓得先溜回了关帝庙?
“这两个混帐、牛屎、癞蛤蟆!竟然丢下我老周不管,也太不仗义了!”衡其愤愤不平道。
衡其正想着,前方忽然出现了举着“肃静”、“回避”字样的官差,另有八个轿夫抬着一乘黄檀木大轿,正吆吆喝喝地走来,另有数十名带刀校卫在旁跟随,看排场,明显是位大官出巡!
衡其慌忙拉着绿儿闪到一旁……
没想到绿儿忽然挣脱了衡其的手,跑到大路当中跪下,大呼道:“青天大老爷,冤枉!”
这乘官轿里坐着的果然是名大官——当地父母官、河洛知府吴用!吴知府正坐在轿中翘着个二郎腿,眯着眼睛,晃着乌纱帽优哉游哉,忽然轿子停了下来,惊醒了他的黄粱梦,不由大为光火道:“为何停轿?”
旗牌官上前小心翼翼地奏道:“大人,前方有百姓拦轿鸣冤!”
若在平时,这吴知府定然勃然大怒,一定要将拦轿之人赏一顿杀威棒,打他个半死不活才肯甘休,绝不会理会什么冤枉不冤枉,偏这会他心血来潮,示意旗牌官去问一下。
那旗牌官上前狐假虎威道:“嘟!你这妇人,好不晓理,怎敢拦吴大人的官轿?活得不耐烦了么?”
绿儿悲呼道:“青天大老爷,小女子冤枉!”
“你有何冤枉,快从实说来!”
“小女子名叫绿儿,是彩虹山庄的丫环,昨天晚上一伙贼人杀死了主人一家三十余口,并掠走了小姐,生死未卜……求青天大老爷作主,为奴婢伸冤!”
旗牌官忙将绿儿的话传给吴知府。
吴知府大怒道:“岂有此理!在本官辖境竟发生如此令人发指之罪行,王法何在?天理何在?旗牌官,将那丫环带过来,本官要亲自问询清楚!”
“是!”旗牌官答应一声将绿儿带了过来。
吴知府一双色眼瞅着绿儿,惺惺作态道:“丫头,勿要害怕,有本大人为你作主!你告诉我,那些强贼如今在哪里?”
绿儿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忽然往衡其一指道:“他!他就是和贼人一伙的!”
衡其吓了一大跳,刚想分辩:“什么?你……”
那吴知府的一张驴脸早沉了下来,喝道:“给我拿下!”几名官差迅即上前,捉住了衡其。衡其大叫道:“我不是贼人,我冤枉!”
河洛知府衙门。
吴用翘着个二郎腿高坐在大堂上,背后悬一块大匾,上书“明镜高悬”四个金光大字。在他的面前跪着一干人犯,正等待他的审讯。
“张无明!”吴知府翻着手中的名册冷然道。
“到!”跪在左边的一个面黄肌瘦的汉子有气无力应道。
“你偷了李四家的一头耕牛,拉在黑市上卖了,得了五千贯钱,是也不是?”吴知府瞪着眼喝道。
“老爷,冤枉,李四家的牛是病死的,这是他诬赖小的!”
“还敢狡辩,拉下去,重打八十大板,打入死牢!”吴知府将惊堂木重重一拍道。几个公差将张无明拖了出去。
旁边的师爷提醒道:“老爷,这人只是偷了一头牛,不能判死罪。”
吴知府摇头晃脑道:“孔子曰:‘朝窃鸡,暮则死’,窃鸡都得死,何况他窃的是牛,难道不该死吗?”他接着又念下一个:“王早喜!”
“有!”一个矮胖矮胖象个冬瓜的人答道。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吴知府拿眼白翻着他。
“小人窃了一口钟。”
“哦?你窃了一口钟?”吴知府摇头晃脑道:“孔子曰:‘窃钟者,守时也。’来人,将这人放了!”
众人一听都吐出了舌头。同样是做贼,窃牛者(也许还是冤枉的)被判了死罪,窃钟者竟然给放了!
吴知府又念第三人:“刘大奋!”
“小人在!”一个五大三粗、面带凶相的人答道。
“刘大奋,大奋,嗯,好名字!听说你杀了人?”
“是、是……”杀了人到底是死罪,那人明显结结巴巴、忐忑不安、底气不足。
吴知府盯着那人细看了一下,忽然问道:“你父亲是不是叫刘大毛?”
“是。他老人家三年前因犯杀人罪已经被老爷您处斩了。”
“对对对,”吴知府呵呵大笑,“孔子曰:‘父死三年不改其志者此乃至孝也!’难得,难得,难得呀!”吴知府说着,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亲自下堂替那人松了绑,并将他恭恭敬敬送出门外。
堂下只剩一名犯人了,这名犯人正是衡其。
吴知府回到堂上坐定,把惊堂木一拍,喝道:“周大虫!大胆狂徒,你招是不招?”
衡其脸红脖子粗道:“没有什么好招的!我根本就不是强盗!”
“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敢狡辩!本官问你,不是强盗,为何身穿夜行服,惫夜潜入民宅,绑架周凤英小姐的丫环绿儿?”
“我不是绑架她,我真的是事出有因……”(衡其内心旁白:“八婆,我真的被你害惨了!”)
“还敢狡辩,看来不用重刑你是不招!来呀,给我打!”吴知府扔下一支竹签道。
第六章 祸起萧墙
几名公差立刻将衡其按倒在地,扒去裤子,板子雨点般地落下…… 衡其的屁股偏又不争气,竟然还“拱拱”连放了好几个臭屁,臭得公差们歪嘴扭鼻,那板子下得越发又重又狠!
只一会儿,衡其的屁股上已没有了一块好肉……刚开头他还象待宰的猪哼哼几声,到后来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你招是不招?”吴知府还在龇牙咧嘴。
“报告大人,这小子昏死过去了!”一名公差报告道。
吴知府听见一个“死”字,不耐烦地挥手道:“死了?拖下去,砍掉脑袋,张贴安民告示,就说彩虹山庄一案已破,凶手已经伏法,本大人要回内衙休息去了!”说完哼着小调转入了后堂。
他是惦记着那绿儿还在后堂书房里呢。绿儿那娇美的模样早已引起了他的欲火。
后堂书房里,绿儿满脸惶恐地直往后退:“大、大人,你、你、你……想干什么?”吴用满脸淫笑道:“小娘子,别害怕,老爷想和你亲热亲热……”
“你、你别过来!”绿儿大骇,她已退到了墙角处,没法再退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吴知府竟是个淫贼!情急之中,她忽然抓起了靠在墙边的一个景泰蓝长颈大肚花瓶,挡在面前。
“小娘子,不要这样,本大人帮你破了案,为你家主人沉冤昭了雪,你应该感激本大人才是!”
“案子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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