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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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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会不会太为难。再说这事儿抖出来，也只是想让大堂上的到时候给她做个作证，和离的时候这可是把柄。
可现儿见着大堂里个个都坐得安如泰山，没有一个脸上露出惊奇耳朵神色，贾娴玟倒有些拿不准了，莫非这侯府的便是不同一般，都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领？怎么听了自己的话，一个个都没有半点反应。
大堂一时间气氛微妙了起来，贾娴玟呆呆的站那里，旁边坐着的也没有一个说话，沉默慢慢的大堂里蔓延开来，直到容三爷跟着沈妈妈歪歪斜斜的走了进来，还眯着眼睛打着呵欠。
“孽子，今日该辰时过来敬茶，莫非的记性都给狗吃了不成？”容老爷见了容三爷这副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容三爷的鼻子便开骂起来，旁边容夫见了心里着急，连忙颤巍巍的伸出手拉住容老爷的衣袖：“老爷，到敬茶的时候了。”
容老爷望了望站一旁的贾娴玟，这才强压住心中的火气：“开始罢。”
小霜端来了一个茶盘，上边放这两个茶盏：“三少奶奶，请。”
容三爷瞟了贾娴玟一眼，只觉她面色苍白，还不如杏花红红白白的一张脸，他心里不免有几分鄙夷，长成这模样还以为自己是天仙不成？竟然还拿刀子逼自己不要过去动她，自己对他才真真是了无兴趣。贾娴玟端了一盏茶，与容三爷一道跪容老爷和容夫面前，将茶盏举得高过头顶：“媳妇敬公公茶。”
容老爷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笑着对贾娴玟道：“以后与老三可要互相扶持，好好的过日子才行。”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手钏放茶盘里边。容夫喝过茶以后也给了一只珠钗。
贾娴玟瞥了一眼那茶盘里的首饰，见那成色还不错，可也不是什么珍品，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这侯府里边怎么连像样些的东西都没有？这种档次低的手钏珠钗，杭州的时候自己也不是没见过。
接着又给容大爷和容二爷两家见了礼，两妯娌心气相通一般，都是给了个荷包，里边放了一张银票，那两只荷包躺茶盘上边，格外打眼，上边的刺绣十分精致。贾娴玟见着心里有几分不踏实，公公婆婆只给了寻常首饰，也不知道妯娌们给的荷包里能包多少银钱。
管事妈妈又引着贾娴玟见了几位少爷小姐，贾娴玟的贴身妈妈赶紧将早已准备好的荷包发给了夏华秋华他们，嘉徵攥着荷包笑得眉眼都挤了一处，还没出大堂便将荷包儿打开，看了看里边盛着一个银锞子，拿出来看了看，嘟起了小嘴：“还比不上生辰的那日四姐姐给的银锞子那么大。”
众听了皆往嘉徵那边看过去，就见他手中拿着的银锞子不过二两大小，心里啧啧称奇，这位贾府小姐是嫁来做填房的，可第一次见自己的继子继女们，竟然只打发一个二两的银锞子，实也忒小气了些。
贾娴玟见众皆看着嘉徵手里的银锞子，昂着头站那里道：“若是从小便让少爷小姐们使漫惯了银子，长大以后自然不知道银子的金贵，娴玟这才特地装了个小银锞子，想公公婆婆不会有别的想法罢？”
容大奶奶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走到贾娴玟身边，拉住了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玟娘可真是贤惠，刚进门就想着要如何教好这些继子继女了。”
贾娴玟被容大奶奶的话弄得有些糊涂，站那里看着面前这位大少奶奶，见她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穿着一身石榴红的衣裳，艳艳似火，比自己身上这正红衣裳看起来仿佛更鲜艳些，心里不免酸溜溜了一把，今日是她来敬茶的日子，这位大少奶奶还穿这颜色的衣裳，那不明摆着是故意而为之？
“只是咱们做媳妇的，做得再好也比不过婆婆，咱们总得要向婆婆学着贤惠才是。”容大奶奶放下贾娴玟的手走到了大堂中央，朝容夫行了一礼：“婆婆这些年对媳妇言传身教，媳妇却很多地方没有学到家，现儿想着都心里有些惭愧。”
容夫听容大奶奶忽然如此赞她，实惊诧，这大媳妇素来和自己不对盘，今日竟如此盛赞自己，莫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成？只是好听的话儿谁都愿意听，容夫不由得眉开眼笑的望着容大奶奶，扯了扯嘴角。
“扑通”一声，容大奶奶跪倒了蒲团上，看得大堂上的都瞪大了眼睛。容大奶奶回头拿眼睛瞪住容二奶奶，朝她眨了眨，容二奶奶见她那模样，心里知道她要说那件事儿。本来不想起身，可她素来便跟容大奶奶身后走，现容大奶奶扭头望着自己，便是不出去声援她，家照样认为她与容大奶奶是一起的，所以不如卖个好罢！容二奶奶慢吞吞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容大奶奶身边，跪倒了下来。
容老爷见两个媳妇跪面前，不由得十分奇怪：“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们要说什么？”
容大奶奶抬头道：“婆婆素来便教与綾娘要贤惠大度，要温柔体贴，那会子嫁进容府还没多久，婆婆便给流朱阁送了两个通房丫头，说是是身子不爽利的时候要服侍夫君的。”容二奶奶旁边点着头，细声细气道：“可不是这样，有了身子时，婆婆也给锦绣园送了两个通房过来。”
“既然婆婆率先垂范，做媳妇的自然要紧跟着婆婆来。古来都尊崇百事孝为先，婆婆自去年起卧病床，没法子照顾公公，媳妇心里想着，自然该要给公公房里添个才是，否则寒夜里连个热脚的都没有，公公怎么能睡得安稳？”
容大奶奶话音刚落，就听着“啪”的一声，大家抬眼一看 ，容夫将方才贾娴玟敬的茶砸了桌子上边，茶盏盖子没有放稳，骨碌碌的滚了下来摔了地上，顿时摔得粉碎，地上全是细小的瓷粉儿。
容夫素来小气，今日竟成功的砸掉了一个茶盏盖子，看起来着实是被气着了。容大爷赶紧走上前去拉住容大奶奶：“曼娘，说什么呢，还不快些起来，看把母亲气成什么样子？”
“母亲怎么会生气？母亲是欢喜，这么多年，和綾娘总算是开窍了，知道跟着她有样学样了。”容大奶奶被容大爷拉了起来，站容夫面前 ，笑眯眯的朝容夫行了一礼：“那时候母亲可是这么教的，言传身教，媳妇可不能不学。”
容二奶奶也被容二爷扯着站了起来，两并肩站了容大奶奶身后。容二爷倒是没有说话，当年容夫塞通房到锦绣园的时候他还曾经与她置过气，为了那见事情母子俩好几个月都没有说话。现听到容大奶奶旧事重提，虽说不大赞成给父亲弄通房这事情，可却也没有吱声。
容夫见两个儿子虽然都将媳妇弄了起来，可这事上却没有一个说话的，心中气恼不已，望向了容老爷道：“老爷，说说看，究竟想不想要屋子里放个？”
第二百七十八章容夫旧病复发
“婆婆，不是教们要贤惠大度吗？这样问公公，公公又怎么会答应？”容大奶奶望着容夫笑得格外温柔：“可还记得当年婆婆与说的那些话呢，心里头真是对婆婆敬重万分。”
提出给容老爷房里放个，其实容大奶奶只是想让容夫心里添堵，好好的将当年受的那口闷气吐了出来。这事情肯定是不能成的，即算是容老爷房里要添个，也只能是容老爷自己看中了，指了名儿让丫鬟去服侍，再怎么着也没有儿媳妇给公公添房里的道理，即便是她现管着容府的内务。
见容老爷沉默不语，容夫的一张脸都有些扭曲，莫非他心里头还真有这想法不成？正准备再问一句，容夫身边走出了一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夫，老爷这一年过得甚是辛苦，只是他体恤才不愿意说。小霜敬重老爷对夫的一片深情，愿意代替夫去好好服侍老爷。”
这一变故让大堂里众都吃了一惊，容大奶奶更是唬了一跳，她原本提这件事情只是想给容夫添堵，可没想着竟然还有个丫鬟自己站出来说想要去做通房，别定会以为是她指使的罢？聪明如她，一时间也只能呆呆的站那里，看着小霜那坚定的神色。
秋华倒没有很觉得惊奇，内室里闻到的那种脂粉香味早就让她有所触动，看来容夫屋子里的丫鬟早就有些不安心的了。以前跟着容夫还能神气活现，园子里地位比旁的丫鬟要高些，可现容夫等于成了半个废，她们每日都只能围着容夫转，除了容大奶奶每月给她们多添了半两银子的月例，其余可没得一点实惠。现儿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心眼活的自然想要去争取。
“小霜，这是做什么？还不赶快站起来！”容老爷见大家都望向小霜和他，与此同时有一种脂粉味道他鼻子下不住的打着转儿，实是觉得尴尬，莫非大家以为他与小霜早就有来往了不成？
“老爷，小霜是心甘情愿的。”小霜站了起来昂头看着容老爷，脸上没有一点羞愧：“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是大少奶奶指使来说这样的话，这真是小霜自己的想法，只是今日见大少奶奶提了给老爷房里添的事，小霜觉得该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服侍夫也有十来年了，自从七岁到容府，便主院里没去过别的地方，老爷一直是心中最敬重的的，现儿夫病成这样，没有能好好照顾老爷，小霜看着心里也难受……”
小霜的话还没说完，沈妈妈便惊呼了起来：“夫，怎么了？”大家听了这声惊呼，赶紧往容夫那边望去，就见她已经瘫倒沈妈妈怀里，一双眼睛闭得紧紧，嘴角流出了一丝白亮亮的涎水。
众赶紧上前七手八脚的将容夫抬到内室里，准备的药正好还凉一旁，沈妈妈赶紧撬开容夫的嘴一点点灌了下去，这边又打发去请大夫，大堂里边乱糟糟的一团，谁也没有去管那穿着正红衣裳的贾娴玟。
“这长宁侯府还真真是奇怪，媳妇敢和婆婆斗，贴身丫鬟自己跑出来说想做老爷的房里，看来过几日提出和离，也定然没有会反对。”贾娴玟一边慢慢儿走着，一边心里头不住的想着这事。从杭州出发前，她便让圆妈妈去带了个信儿给王右洐，与他约好，不管他今年秋闱考得如何，放榜以后便来京城见面，所以她得赶着秋闱之前和离出府，拿着陪嫁银子京城找一处宅子等着王右洐。
容大奶奶站门边上，看着内侍里乱哄哄的一片，心里有些不安，自己一时没忍住想给容夫添堵，没想着捅了这么大一个漏子。容二奶奶也咬着嘴唇站那里，偷眼望着床上躺着的容夫，希望她快些醒过来。
“夫，夫！”沈妈妈惊喜的声音让容大奶奶和容二奶奶两心神安定了些，挪了挪脚，悄悄靠近了床边，见容夫的眼睛已经睁开，可嘴角却歪到了一旁，伸出来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些。容老爷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容夫使劲睁了睁眼睛，脑袋往旁边偏了偏，容老爷看得心里酸了酸，连连点头：“放心罢，不会添房里。”
容夫吃力的将嘴角扯了扯，发出了含混的声音，众听了好半天才听明白，似乎容夫是说 ：“老爷，相信。”
容大爷和容二爷见母亲还能说话，心里总算又舒服了些，虽然自小母亲是更宠爱三弟一些，可毕竟怎么样都是自己的母亲，若是自己的媳妇将母亲气死了，他们两肯定也会跟着背上个不孝的罪名。若是被有心的捅到御史那里去，若是皇上不讲情面，照着规矩来，少不得会被安个罪名，头上这乌纱帽说不定保不住了。
两床前端水送帕子忙活了一会，见大夫走了进来这才让开地方。容大爷走到容大奶奶身边，严厉的瞪了她一眼：“是准备向女婿学了不是？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容大奶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站那里听着容大爷略带埋怨的声音，心头的惊慌依旧没有散去，今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便抽风般一定想让婆婆不舒服？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未必就不能忍这一刻？亏得自己还要春华去劝许允袆不要意气用事，自己为何就这般鲁莽了起来。
大夫给容夫诊过脉以后，眉头皱了起来，忧心忡忡的对容老爷道：“长宁侯，尊夫这病可再也受不了刺激，要不是将她送到别院或者田庄里去静养一段时间，别让她太操心了，否则这病真好不了呐。”
容老爷听了连连点头：“多谢大夫指点。”心里边盘算开了，等过几日自己休沐的时候便亲自送了夫去城西田庄静养些时候，这府里头委实有些吵闹。“好好伺候着夫，派个去田庄说下，让他们收拾出一间屋子来，夫要搬去静养一段时期。”
老大夫看着一屋子，皱了皱眉头：“这房间里需得保持通风透气，们都站这么多这里，很不利于老夫休养身子，赶紧出去些罢。”
听着大夫如此吩咐，容大爷和容二爷带了自己的媳妇走了出去，跨出房门，便见小霜跪那里，泪水将地都打湿了一大块。容大爷冷冷的说了一句：“起来罢。”
小霜怯生生的站了起来，低头站那里不住的抽泣：“对不住夫，她对一直很好，可也是真心敬重老爷……”
“别再说了。”容大爷暴怒的吼了一声：“先自己回屋子里去，听候发落罢。”
小霜抬起脸望了容大爷一下，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神情，垂手应了一句，拖着一双腿慢慢的朝后边那进屋子走了过去，她的背影看上去很是消瘦，慢慢的被那回廊的一片暗色给吞噬。
回到流朱阁，容大爷和容大奶奶置气，一个晚上没有与她说一句话，这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容大奶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儿，心里不免有些发慌，死命抱住容大爷的胳膊，一个晚上都没有放手，今日早晨起来，容大爷总算是开口和她说了一句话：“放手。”
容大奶奶将脸贴了过去：“夫君，再和说句话儿便放手。”
容大爷板起脸看了看容大奶奶：“曼娘，以后做事情要多考虑些，别再糊涂犯浑了！”
容大奶奶见容大爷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将手松开：“夫君快些起来，要去府衙应卯了。”
容大爷披了衣裳朝外边喊了句，丫鬟赶紧端着水送了进来，容大爷净了面，转头看着容大奶奶用手支着脸看他，黑亮的头发如一幅缎子般披肩头，一双吊梢眼暖黄的灯罩下显得格外楚楚可怜，不由得心中一动，走过去捏了她的肩膀往薄被里边推：“赶紧去歇息，小心着凉了，现儿才四月，以为就到盛夏了不成！”
容大奶奶这才安了心，笑吟吟的瞧着容大爷跨出房门，眯着眼睛歇了一会，天色又亮了些，赶紧起身去主院给婆婆请安，走到半路上见着容二奶奶，瞧着她精神头儿十足，有些奇怪，拉了拉她的衣袖：“这是怎么了？昨日二弟没有说道？”
容二奶奶的小圆盘脸上漾出了一丝笑容来：“他可没有说道，相反昨晚他还赞了一回，说替他出气了呢！”走容大奶奶身边，容二奶奶显得步履轻松：“们家二爷说，他比不得大哥，是要为侯府挑门户的，可怎么着也该比三弟强，可偏偏母亲就是把三弟当宝贝捧手心里！”
“倒是得了好。”容大奶奶撇了撇嘴，拉了容二奶奶就往前边赶：“却是遭罪了，一个晚上提心吊胆都没有睡着觉！”
“昨日大堂便拉着了，是谁那时候头脑发热，一定要雄赳赳的去逞英雄的？还拉上了！”容二奶奶赶了上来，吃吃一笑：“可真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若是婆婆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容大奶奶摇了摇头：“怎么知道她现儿这么受不得话了！以前那时候，婆婆身子健旺，简直能打得死老虎！都只有给咱们受气的份儿，哪有被咱们气着的？”
“往昔与今日，那可大大不同了。”容二奶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两妯娌放慢了脚步望着旁边的小径，有几个慢慢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穿着浅红色的衣裳，身材窈窕，面容清秀，正是昨日敬过茶的新妇贾娴玟。
“她这是不想和咱们一道。”容大奶奶见着那贾娴玟的步子极慢，仿佛赏花似的，转过头去哼了一声，大步朝前边走了去：“咱们未免还稀罕等着她不成？走罢，早些去主院请了安，也算是完了一桩事儿。”
刚刚走到主院门口，那翠花嫂子便欢喜的迎了上来：“大少奶奶总算是来了！夫房里的小霜昨晚上吊想要自尽，只是踢椅子的时候声响大，旁边住着的小喜正好还没歇息，听到动静便过去看，将她救了下来。”
容大奶奶听了心里一惊，这小霜怎么就这般想不通，现府里有谁说了想要她的命不成？转念想了想，容大奶奶冷冷一笑：“她莫非是铁了心想做通房？上吊还弄出那么大的声响来，分明是不想死，这是以退为进要挟着咱们容家呢。”算起来小霜这丫头至少也该朝二十三岁上边走，和她一道来容府的丫鬟早就嫁生子，唯独有她没有提半句要求，看起来该是早对公公有些小心思了。
容二奶奶抿了抿嘴角：“大嫂，咱们昨儿竟是被她捡了做个进身的梯子！”这事儿可真麻烦，没完没了的，还扯出个上吊的丫鬟来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站大堂门口侧耳倾听，主院里边无声无息，死一般的沉静，若不是此时远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谁都会以为里边的都还沉睡中。
“夫还没起床？”容大奶奶望了望站门口的沈妈妈，见她一脸倦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昨日一时兴起想给容夫添堵，没想着闹成这样子，就连下们也跟着受罪。
“是，还睡呢。”沈妈妈垂手站那里，恭恭敬敬的回答，这长宁侯府的大权已经落了大少奶奶手里，再也轮不着她夫身边站着，趾高气扬的看着府里的丫鬟婆子了。“大少奶奶，小霜昨晚出了事儿，要不要过去处置下她？”
容大奶奶点了点头：“带过去。”
小霜住主院后边那进屋子，一般是两或三住一间，但小霜因着得容夫喜欢，与沈妈妈都是单独住一间。走到小霜的屋子门口，就听着里边有低低的抽泣声，还有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着劝慰的话儿：“小霜姐姐，就别这么想不开了，昨日的事儿，主子们谁都没有说话，何必一定要去寻了死路？”
沈妈妈一把将门推开，抬腿就跨了进去：“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过来了。”
屋子里边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条凳子，还有一口箱子。床上坐着小霜，才短短的一日，她的脸颊仿佛便失去了红润，有些干枯的灰黄，头发乱蓬蓬的，盖住了她的眉毛，稀稀疏疏的刘海下露出了一双死鱼一般的眼睛。
坐床头的是才升了二等丫鬟不久的小喜，见主子们进来，赶紧起来行礼，垂手站一边。
“小霜，上吊寻死是想给长宁侯府安个虐待下的罪名不成？”容大奶奶瞥了一眼坐那里的小霜，厉声喝道：“将这个不省事的丫头给从床上揪下来！”
小霜的身子抖了一抖，不等沈妈妈和小喜上前，自己滚下床来跪了容大奶奶身边，一把抱住了容大奶奶的腿，眼泪珠子簌簌的落了下来：“大少奶奶，是小霜一时糊涂，没有想得开，绝非是想要败坏长宁侯府的名声！大少奶奶，小霜昨日所说全是真心话，搁心里头也有好几年了，小霜知道这些话说出口来定然落不了个好，下场，所以一直不敢说。但是大少奶奶昨日的提议确实合情合理，小霜听着动了心，这才斗胆将那些说了出来，没成想将夫气成那样，小霜没脸再活下去了。”说到后头，小霜已经是哭得泣不成声，抽抽噎噎那里，嗓子已经是哑了。
听了这番话，容大奶奶心里一阵不舒服，小霜怎么还这里胡搅蛮缠的，竟然还将自己又扯了进来，两条眉毛不由得拧了一处：“小霜，给两条路，要么自己到府里的下里边挑一个，替们办了亲事，要么给个赎身的机会，出了长宁侯府便不要再回来了。选哪条路，自己看着办罢。”
小霜瘫倒了地上，愣愣的看着容大奶奶：“大少奶奶，能不能让继续留主院？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痴心妄想！”昨日这事估计有好事的婆子会传出去，府上的下谁会真心想娶她？赎身出府该如何生活？京城这么大，放眼望去茫茫一片，不如到府里头呆着日子好过些。
“谁会信这些话？”容大奶奶板起脸来：“到时候一个想不通，又寻了根绳子上吊了该怎么办？”
“大少奶奶，便相信一回罢！”小霜抓住容大奶奶的裙角片儿，哭哭啼啼，声音嘶哑得像锯子锯过杂木般难听：“小霜真的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容大奶奶刚刚想说话，就听外边一阵脚步声，有个婆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少奶奶，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啦！”
众抬头一看，却是外院莫管事的老婆刘妈妈，她擦这汗奔到容大奶奶面前，颤抖着声音道：“三爷被抓起来了！方才来了几位军爷，说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要来查抄三爷住的碧芳院，现儿正外院呢。”
容大奶奶脸色大变，抬腿便朝外边走了去：“老爷可知晓了？”
“府上已经有去送信了，估计不多时便会回来。”刘妈妈的脸色发红，声音都有些发抖：“们家的正陪着那些军爷喝茶呢，也不知道究竟是犯了什么事。”
容大奶奶听了这句话，才略微放心下来，转头对容二奶奶说道：“这事该不是很要紧，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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