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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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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帅府当然是没法比的,不过对我来说也足够了。”她请她坐,殷勤倒水,笑道,“没有咖啡也没有红茶,白开水将就喝喝吧!”
雅言满脸的怜悯,“二嫂,你这是何苦呢!过这样的日子,你不委屈么?”
其实暂时生活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困难,不过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确实是不能接受的。人嘛,逼到那个份上,没有吃不了的苦。她说:“也还好呀,至少很自由。下了班回来洗洗涮涮,没有时间想别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这是在熬时间么?活了一天两个半天?何必当初呢!”
南钦看到冯家人总感到羞愧,“我不告而别,弄得你们鸡飞狗跳,现在想起来真是难为情。”
雅言道:“是呀,派出去那么多人,连着找了一个礼拜,把城里所有的场所都找遍了,没想到你藏得深,死活没找着,你有本事的!”姑嫂两个一向感情不错,调侃两句就又热络起来。雅言像房子验收师一样啧啧挑眼,“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这种地方怎么好住人呀!连个电话都没有,万一有事联系都联系不上。”
南钦含糊道:“再说吧!”
“我看不行的。听说你在一家食品公司上班?那你以前学的东西不是全扔了吗!洋行小职员能赚什么钱,亏你愿意做!我有个同学的表哥在请声乐老师,教六岁的女儿学唱歌,你愿不愿意去?”雅言重新坐下来,往前探了探身子,“我问过,包吃住,十二块钱一个月。孩子学校回来教两个钟头,平常几乎没有什么事做。”
条件很诱人,可是好过了头,反倒不真实。她很为难,“我看靠不住。”
“我在这里,你还怕靠不住么?又不是旁人介绍的,是我要好的小姐妹。”雅言拉着她的手道,“你这样真叫我心疼,也不能坐看着你吃苦头。你听我说,到那家不用担心有什么不方便。她表哥和表嫂是包办婚姻,感情一直不好,所以一个在老家,一个在楘州。现在孩子大了要接上来读书,家里请了几个阿妈带孩子。她表哥做生意,三个月里只有一两天在家,要遇也遇不上。你不要管别的,孩子在,教她练练发音。也不用上纲上线,捣糨糊(不干实事)会伐啦?看见有人么‘啦啦啦’吊嗓子,又不吃力的。”
南钦怀疑是良宴把她怀孕的事告诉雅言了,才引得她来替她安排这样的工作,便问:“你二哥昨天和你说了我的情况?”
雅言耸了耸肩,“寘台来了位赵小姐,大概把他吓回陏园去了,昨天起就没看见他了。不过也可能是战事吃紧,留在指挥部回不来吧!”言罢看她脸色,细声道,“联姻的事你听说了吗?我知道二哥心里只有你,他是反对这门亲事的,你也应该相信他。”
相不相信都不重要了,只要冯夫人在,她一松口就得做姨太太,实在折不起面子。她也不想继续探讨这个话题,正好打算换地方,吃住是其次,工钱合适最要紧。毕竟雅言介绍的,比报纸上登广告的更有底。那么就准备准备,先见见工再说吧!
☆、37
雅言说不必联系,雇主早就交待好,只要她愿意去,和家里阿妈说一声就可以了。
地点在零和路。那条路像个口袋,只有一个入口,邵家在口袋的底部。 雅言的车送他们过去,因为偏僻一路上行人稀少。南钦 依着车窗,远远看见绿树掩映的一所宅邸,雪白的墙头红屋顶,有雕花镂空的大铁门和喷泉。她扭过头来问雅言,“是那户人家吗?”
雅言唔了声,“没错,就是那里。”
到了门前说明来意就放行了,里面的阿妈迎出来,对雅言鞠躬叫了声冯小姐。
雅言点点头指着南钦道:“这是南小姐,上次宝珠和邵先生打过招呼的,是新来任教的音乐老师。”
阿妈道是,“这事我晓得的,表小姐电话里交代过,说今天有位先生要过来。。。”忙引路进厅堂。
请两位坐,倒了茶水过来伺候,又对南钦 笑道:“先生真年轻呵!我们先生也知会过,表小姐的朋友是上宾,绝不能当作普通朋友看待。待遇问题冯小姐同你说过伐?十二块一个月包吃包住的。住宿的地方早就安排好了,不用准备什么,带点换洗衣服就可以了。我姓孙,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先生不用客气的。”
南钦 被她几句先生弄昏了,微欠了欠身道:“我是来做工的,你这样子我真不好意思。”
“哎呀没什么不好意思,先生就睡先生,和我们不一样的。”孙妈热络地问:“那今天还走吗?要是不走我去吩咐厨房加一个人的份。”
南钦 从进门起就看见到孩子,便道:“还是要走的,先来见见工,等准备好了再过来。你家小姐读书去了么?什么时候接回来?”
孙妈兜着两手说:“暂时还没来婺州,不凑巧得很,本来昨天就该到了,可是临走又发热,只好在老家耽搁几天。不要紧的,先生留下,用不了三五天小姐就来了。工钱照你搬进来算起,我们先生人很大方,不在乎这点的。”
“那倒蛮好。” 雅言笑道:“我看比那家洋行条件优厚。现在时局不好,街上兵来兵往不安全。邵先生这里是私宅,外面再乱也殃及不到这里,你说是不是?”
南钦 想想也对,安全是顶要紧的。可是自己怀孕做不了多久,瞒着雇主似乎不大好。思来想去还是要据实说,别到时候闹得不愉快就没意思了。因对孙妈说:“待遇我是没什么可挑拣的,只不过我自己的情况还是说明的好,我肚子里有小囡,不能一直教下去。如果邵先生可以接受我中途请三个月假,那我明天就可以上工。如果不能接受也没关系,毕竟耽搁三个月等于前面学的都打了水漂,对学生是不大好的。”
雅言啊了一声,“你怀孕了?”
南钦 惧怕起来,又碍于在别人家里,探讨这个不方便,便囫囵道:“你别嚷,回头再告诉你。”
孙妈脸上显得不确定,“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问问先生才行。两位宽坐,我去打个电话噢。”
厅房里只剩两个人,雅言挨过来拿肩头顶她,“既然怀孕了还做什么工,跟我回去吧。天大地大孩子最大,你稳稳当当在隋园,谁能动你一根寒毛?联姻的事也一定不能成,二哥肯定高兴死了。他本来就反对那门亲事,现在更有理由据理力争。这个孩子来的真是时候。”
雅言实在太年轻,年轻人想地简单,以为奉子就能复婚,完全不考虑外在因素。南钦 却时刻记得 冯夫人的话,要让良宴置个宅子安顿她,让她遮遮掩掩地做姨太太。有了孩子能改变什么?孩子到了月令不生也得生,生完了她的利用价值也就到头了。也许还会弄的母子分离也说不定,她断不能冒这个险。自己的命运攥在别人手里,别人给你脸你就荣耀,不给你脸你就忍辱偷生活着。算什么买卖!
“你二哥知道这件事。”她说,“ 雅言,我和他已经离婚了,无论如何不想再有牵扯。冯家我是不会再回去的,你也知道回去了没有立足之地,何必再蹚浑水。我自己作的决定自己要负责任,到底大家都不是孩子,婚姻也不是儿戏。”
“可是你怀孕了。” 雅言不能理解,“有什么事不能和我二哥商量?他那么爱你,会让你没有立足之地?”
“要打仗了,我不想让他为难。”她别过脸一叹,“再说和他没关系,不是他的孩子。”
雅言一哼,“这话鬼才信。”
两人缄默下来,因为孙妈打电话回来了。 南钦 料着是不成功的多,谁家愿意请个孕妇,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要打人命官司,担的风险太大了。
谁知却出乎意料,孙妈道:“先生说不要紧,总归要看着表小姐和 冯小姐的面子。他说怀了小囡的女人心软,能代为管教小姐,这点比别人强。请南先生安顿下来,到了生产的时候自然放你的假。出了月子也可以继续教,没什么妨碍的。”
这真是奇闻。南钦一面庆幸一面感激不迭,这样动荡的岁月,能有个像样的工作和酬劳不容易。雇主又不常回来,不受拘束心里也踏实。她站起来说:“既然这样,那我明天过来。”
孙妈一直把人送出大门,‘再会’说的又响又脆。
“遇到贵人了。”雅言笑道:“趁着有空闲休息两天。养在乡下的孩子,不知道皮的怎么样呢!”
南钦想起嘉树来,那孩子也是老家长大,斯斯文文话不多,并不怎么皮。她拉拉雅言的手,“这次多谢你了。本来我还想着出去找事做呢,现在倒省了力气了。”
“咱们之间犯得上谢吗?其实我就盼着你和我二哥好好的。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他有阵子像傻了一样,睁着两只眼睛不认得人,可怜透了。 还有那个司马及人,以为少帅夫人的位置空出来她就有机会了,借了由头总往寘台凑,后来不知怎么被他逼得离开楘州,一个人到香港去了。”
雅言说着摇摇头,“我以前从来不觉得他是个重感情的人,自从这件事才对他刮目相看。难为他花了这么多心思。你就是看着他的一片真情也该和他重新开始。”
南钦不说话,重新开始,寘台赵小姐怎么说?人家已经来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晋军正在打仗,这时候赵大帅的女儿驾临楘州,简直就是昭告世人冯赵的关系。一位是大帅千金,一位是华东少帅,锦绣姻缘天作之合,她在中间插一杠子,自讨没趣么?
好好的少夫人不做,换个尴尬身份卷土重来,她还不至于这么作贱自己。“你看会打到楘州来吗?”她调转方向打岔,“万一打起来可怎么办!”
雅言蹙眉道:“就算打不到楘州来,我二哥他们也还是要奉命出征的。”
南钦心里一阵牵痛,半晌才道:“那你替我带话给他,让他要千万保重自己。”
“这话我不管,你自己同他说。”雅言意味不明地一笑,“你们未必不见面了,夫妻间还要人传话,隔着两只耳朵多生分!”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从共霞路搬出来,搬到零和路去了。本来行李就不多,一只箱子来一只箱子去,倒也简单松快。
第二天出门乘黄包车,站在路边等了半天才等到。六月的天,知了在头顶上声嘶力竭的鸣叫。车子跑起来,黏腻的风滑进车棚里,一股污浊的腥气。好不容易到了邵公馆,下车之后路面上的热浪翻卷着淹没她的小腿。今年夏天似乎特别难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
孙妈看见她,老远就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皮箱,手搭凉棚笑道:“走在这个时间最热,索性晚一点倒好。”
南钦莞尔道:“太晚了不合规矩,也怕给你添麻烦。”
孙妈没说什么只引她上楼,指着最东头的房间说:“南先生住那间吧,小姐的房间就在隔壁,走动起来也方便。”
南钦顿住脚步,不知怎么愈发不安。按理说她是个做工的,即便当先生也不应该住到人家楼上去,这里说不出的怪。见工没有主人,教孩子孩子又不在,委实让人摸不着首尾,又不好多嘴。到了人家要听人家安排,主意多了空惹人反感。捏着心进了屋子才问:“一直说起你家小姐,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孙妈哦了声,“小姐叫淑元,一直养在老宅子里,连照片都没有。”她扭着嘴角笑了笑,“我们先生叫邵行知,是做贸易的。因为别处还有公馆,很少回这里来。”
南钦更弄不明白了,“那么邵先生不管淑元么?”
孙妈略一怔,应道:“所以这里请了五六个阿妈照应着,小孩子吃饱穿暖就没什么事了。”边说边把箱子搁在一张红木矮几上,“先生休息一下,我下去看看什么时候开饭。你路上辛苦又担着身子,就不要下楼了,回头我把饭给你送上来。”
南钦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出去了,然后想起什么又开门探进来,“有事就揿墙上的电铃啊,不要跑上跑下免得累着。”
这是来做工还是来疗养呢?南钦脑子发懵,“请问淑元大概什么时候能上来?”
“快了快了。”孙妈敷衍着,“就这几天,等毛病好了就接出来。”
明明说快了,然而等了一个礼拜都没看见人。再追问,几个阿妈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一再表示小姐没来也不要紧,不是平白地等,等一天就有一天工钱,她也不吃亏。
南钦到底按耐不住了,她觉得掉进圈套里,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加之每每听见隔壁有动静,几乎把她胆子都要吓破了。
她找到孙妈委婉地表示不能再等了,白拿工钱的事她干不出。
谁知孙妈为难地歪着头说:“你一个礼拜没出去,可能还不知道,外面已经戒严了。电车困在马路上,一停就是四五个钟头呵!楘州和外省中断了来往,暂时没办法把人接出来。你现在要走连黄包车都叫不到,万一半路上遇到封锁,这么热的天,发痧可怎么得了呀?”
☆、38
南钦 无奈,只得继续等下去。可是关于隔壁半夜有人走动的事的确让她耿耿于怀。她试探着问孙妈:“你说淑元没来 楘州,为什么她的房间好像有人住?”
孙妈愕然,“有人?不会的吧?大概是老鼠。这里老鼠多,上次一个打杂的活捉一只。。。”拿手一比,“两只筷子长短那么大,吓得我魂灵都飞了。”
老鼠总不会穿鞋,分明是脚步声。她有些惧怕,大白天的也感到背上寒浸浸的。难道闹鬼么?她长这么大没遇见过这么蹊跷的事,在这里又无依无傍,她考虑要打电话给雅言了。可是打过去又不大好,寘台的人都听得出她的声音,万一张扬出去,她怕让雅言难做人。毕竟她是三房生的,和德音不一样。别为了她再和 冯夫人起什么冲突,那她就是害人了。
且熬着吧!她唯有把门锁好。现在就盼着封锁快点解除,这家的孩子来了楘州,她在这里才算师出有名。
别人府邸不好乱走动,她连花园都不去,整天都待在房间里。她的房间有个蛮大的半圆形阳台,铸成花瓶状的水门汀栏杆前放了几株万年青,顶上还挂了几盆吊兰。夏天枝芽生发,细细的茎叶垂挂下来,在落地窗前来回荡漾,很有些生机勃勃的意境。
下半晌太阳偏过去后,她爱在檐下坐一阵子。实在闲的没事做,看看书喝喝茶半天就过去了。
正因为日子太舒爽,这样日复一日没有尽头似的。等了近半个月,那个孩子还是没有出现。倒是这家主人据说回来过,然后她的伙食每天增加了炼乳,早晚各一杯,是先生特别给她的优待。
南钦不能不疑心,她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良宴安排的,也许他听了他母亲的话打算圈禁她,或者根本就是冯夫人 亲自出马。早就说过置个宅子安顿她,现在是越看越像了。她要证明,能不能踏出邵公馆就是最好的试金石。
踌躇再三还是收拾好东西打算离开,刚到楼下几个阿妈就迎上来,“咦,南先生这是怎么了,要走啊?”
南钦说:“叨扰了这么久不好意思。我是来教声乐的,学生不在,我这个老师没有用武之地,想来想去还是得走。请替我谢谢邵先生,在这里白吃白住半个月,我心里真过意不去。”
“话不是这么说的呀,人接不上来,又不是你的责任。。。” 阿妈们七嘴八舌的劝,“你不好走的,还有工钱没结算呢!”
“快别提工钱,我难为情死了。”她往门前挪,笑道:“谢谢大家这半个月来的照应,那么再会了。”
孙妈这时抢先一步来拦她,“南先生你听我说,你要走我们原不该阻挡。不过你是先生雇的,又有两位小姐作介绍人,要是不声不响走了,我们不好和先生交代。你看这样好伐,今天先生要回来一趟的,如果你执意不肯留下,当面和先生辞工也是个道理。”
她回身看看其他几位,摊手说:“我们都是给人家做工的,没谁有这个权力接受你辞工,还请南先生体谅。你再等两个钟头,估摸先生三四点钟就回来了,说一声再走不迟。”
南钦也没有办法,掂量她的话也不无道理,无论如何雅言和她朋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既然能见到雇主,那再好也没有了。
她又被送上楼,在房间里看着钟表发呆。隔了一阵到阳台上去,临海的城市多少有点风,静静地坐着,比屋里的电扇有用。
那位邵行知先生临近傍晚才回来,汽车停在正门前,从楼上看下去只见一头乌沉沉的发。南钦很快下楼,他刚进门把手上公事包交给阿妈,看见她礼貌地点了点头,“是南小姐么?”
这人三十不到,中等个头,略有些胖。但身板笔直神采奕奕的样子,向她伸出手来。如今场面上人都时兴握手,并不分男女。南钦在洋行做了两个月,也见识到很多,便大方回握了一下,“邵先生你好。”
邵行知请她坐,笑道:“我上次回来是半夜里,没有见到南小姐,失礼得很。怎么样,在这里一切都还习惯吧?”
南钦说很好,又道:“我今天是向邵先生辞行的,来公馆半月余,淑元一直没能接来,我在这里也是个摆设,不如先回去。等哪天需要授课了,再联系我也是一样的。”
“南小姐的意思我明白,真是个实在人,才会这样在意时间。现在兵慌马乱汽车也不能通行,所以就耽搁了。 我的意思是南小姐只管安心静待,薪酬方面我不会亏待你的。”
邵行知笑了笑显得有些难堪,“你晓得淑元的母亲在老家,我又不常回来,孩子一个人也很可怜。虽然请了这么多保姆,到低层次不同,孩子让她们带也带不好。那天宝珠和我提起你,我心里再称意不过。说得直白些,你的婚姻我也有所耳闻,毕竟曾经是少帅的夫人,淑元交给你我很放心,不愁调理不出个淑女来。我生意上忙,一客不烦二主嘛,再找人怕也找不到南小姐这么熨贴的。因此务请南小姐勉为其难,留下方好。至于工钱方面可以再商量,就是抬到十五块也是使得的。”
这下南钦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倒不是工钱的问题,人家出言挽留,言辞也恳切,再推脱似乎有点不识抬举了。她站起来躬了躬身,“邵先生说的是实情,交通不便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这样,那我继续打扰了。”
邵行知豪爽笑道:“南小姐太客套了,这里就当自己家一样,缺什么短什么就跟下面阿妈说。我早就嘱咐过的,南小姐是贵客,叫她们不许慢待。”他抬表看了看,“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生意上还有些事要处理,不能再逗留了。”转身放嗓子喊了声孙妈。
孙妈抹着两手赶过来,“先生什么吩咐?”
邵行知手指向南钦点了点,“南小姐吃口上要仔细照料,挑些有营养的东西,瓜果也要不断。”边说边大步流星往外走,手一挥,“就这样吧!”
车子来了,邵先生又走了,来去不过十几分钟光景。孙妈冲南钦笑笑,“这样好的东家。。。可真少见噢?”
南钦也哑然失笑,“是啊,邵先生真有意思。”她仍旧上楼去,坐在阳台上看车子开出零和路。
人倚着门框,一时有些不知人在何处。可能是她想多了,总觉得现在和隋园的生活没有两样,也是无所事事吃穿不愁。她叹了一口气低头往下看,坐着的时候已经不济了,肚子这里裹的溜圆,像倒扣着一只箩。
该做衣裳了,她拉拉腰线,一点空隙都没有,以前的都不能穿了。她慢慢笑起来,日子一滋润肚子就见长。其实真对不起小毛头,叫他跟着母亲一道吃苦。难为他长的这么结实。
太阳很快落山了,她退回屋子把窗上绡纱放了下来。房顶上的铜吊扇呜呜地转,洗了澡出来仍旧觉得热,便下楼去乘乘凉。外面的阿妈正提着桶给水泥地面泼水降温,她摇着扇子在旁边看,水泼的只嫌少,一转眼就了无踪迹了。
孙妈晚饭过后就换了件宽绰的圆领汗衫,手里的蒲扇刮嚓刮嚓拍打后背,风从后面来,领子显得奇大。走过来搭讪,“我看你好像特别怕热噢,大概是个儿子。儿子火气旺,到了冬天也不怕冷。”
南钦腼腆的笑,“不知道。还没做过检查,不管男女我都喜欢。”
“还是儿子好,儿子吃香。尤其上了年纪的人,看见孙子骨头轻死了。”孙妈搬了张竹椅让她坐,一面打探着:“是离婚后发现有小囡的?唉,女人真苦。谁想到会是这样!那你以后怎么打算?还回冯家去伐?”
不太熟的人问了这么私密的问题,叫人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南钦也不多言,只说“以后的事讲不清楚”,算是敷衍过去了。
今天破例在外面走了一圈,邵家的花园收拾的不错,有高壮的棕榈树和微型假山。假山前开凿了池子,养了说不出名目的鱼,来去都是成群的,脊背看上去像虾子。
她自己也很当心身体,太晚了怕有闪失,稍微转了一圈就回房间了。还好这里有独立的发电系统,要是没了电扇日子恐怕更难熬。上床心静下来,渐渐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又听见脚步声,她打了个激灵醒过来,心里惶惶骤跳,抬腕看表十二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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