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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权女侯爷-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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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在与汉元国的交锋上败多胜少,尤其是自大梁老一辈的将领辞世,汉元的萧烈又横空出世之后,高坐在皇都的皇族贵亲几乎很难在大型战役中听到捷报传来,而这一次却胜得这般漂亮,难怪龙颜大悦,特恩旨边关将领回京庆功述职,这是十年来的首例。
金壁辉煌的宫殿,带着尊贵奢华的气派,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酒香,舒缓的琴声在大殿回荡,四品以上大员及皇亲贵族皆列席在坐,以单岩大将军为首的边关武将列右席,气势不凡,身上淡淡的血腥之气震慑住左席的文臣,然从表面上来看,觥筹交错,一派和谐之像。
正恒帝高坐龙椅,执龙纹杯,抿着眼睛看着底下群臣对于武将们的恭维赞许,嘴边挂着抹深沉的笑意,目光一转,直直落在了坐在单岩下首,脸色苍白,硬撑着虚弱身子,有些无措地应对百官的单薄少年身上。
花离墨,岐州平阳县人士,年十九,家中贫困,父母双全,有一兄两妹,以砍柴为生,不识文字,天生神力,年前朝廷征兵,代兄入伍,伙头兵出身,大军危难之际,自荐暂代武卫军刘云轩之职,开始展露军事天赋,计出奇谋,以身为饵,引出敌军奸细‘苍狼’,暗中布局,布障眼法,领二十精勇穿过无人敢深入的死亡森林,悄无声息进入被汉元国占领的敦阳城,以少量兵力,极少伤亡,一夜之间夺回敦阳城,尔后故意纵放富察镇涛,一路不动声色地穿过重重关卡,在与单岩约定好的时间到达无名谷附近,几路围攻,反将措手不及的汉元军队打散打残,更将汉元战神萧烈迫入绝境,不仅收复被敌国占领的城镇,更让汉元国元气大伤,短期内无力再来侵犯大梁国土,立下不世功业。
这是正恒帝了解到的花离墨的资料,再加上这一晚上的观察,他终是露出了深深的笑容。
百官虽然忙着跟单岩等武将敬酒,但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皇帝的一举一动,表情动作,此时见他心情似是不错,坐在左席首座的柳相会意,立即起身,朝着正恒帝恭身道:“陛下,老臣有一事启奏。”
“哦,老相爷有何事,且奏来。”正恒帝端正而坐,微微笑着道。
“陛下,汉元虎狼之师,狡猾凶猛,侵我国土,犯我百姓,人神共愤,幸得吾皇护佑,众位将军血战沙场,拱卫我大梁国土百姓,更有花小英雄横空出世,智谋无双,勇猛无敌,乃我大梁不世功臣,臣请恩旨,再次厚赏花小英雄及诸将。”柳相慷慨激昂,言语真挚,让新晋的一些官员及将领感动异常。
今日虽说是庆功宴,但有功之臣早已得到旨意封赏,唯一让人看不明白的是对于花离墨的封赏圣旨却是有些模糊不清,只赞其功,晋其级,赐其府邸,却未曾明确地封其将位,因而百姓虽称其为花将军,百官却实不知该如何称呼她,不闻柳相也只得以花小英雄相称。
现在听柳相这般奏来,脑袋灵活者立即反应过来,原来真正的封赏圣旨是在这里啊!
一时间,看向花离墨的目光热切了不少,如狼似虎啊!
果真,正恒帝轻抚着花白的胡须,沉吟半响,抚掌道:“柳爱卿此言有理,甚合朕意,宣旨。”
一旁侯着的太监总管高公公立即跨前一步,展开手中皇帝早已准备好的圣旨,扯着尖细的喉咙,高声道:“圣旨下,武威大将军单岩、骠骑将军洪锋……接旨。”
“臣等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单岩及一众从边境回朝的将军赶紧离开座位,跪倒在大殿中央,恭声道,其余百官也一同跪下听旨。
这一道旨意没有出乎众人意外,只是再次封赏了诸将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在诸将谢恩之后,高公公又再次展开一道圣旨,高声唱道:“花离墨接旨。”
刚站起来的阿墨和文武百官再次跪下接旨,只听得高公公尖细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岐州花离墨智勇双全……实乃大梁擎天之才,封为二品勇威将军,京畿西营副统领,禁卫军左统领,兼兵部侍郎,特赐金牌令箭,如朕亲临,赏黄金万两……”
一连串的封赏,把下边跪着的文武百官震得三魂不见了七魄,饶是正恒帝的心腹柳相也听得目瞪口呆,更别提其他人了。
从一个无品无级的小兵一跃成为二品将军已经够令世人震惊了,绝对是名符其实的一步登天,遑论竟还身兼三职,虽不是正位,却也皆颇有实权,更别提还赏赐金牌令箭,这个殊荣便连柳相和苏太尉都没有。
这般恩典予以一个横空出世,名不见经传的边疆小兵,实乃耐人寻味至极。
百官皆垂头跪着接旨,看不清他们此时的表情,但是不用看,也知道他们此刻脸上是怎样的表情,内里又是藏着怎样的心思。
这些,正是正恒帝所要看到的结果,他端坐在龙椅上,威严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笑意。
正恒帝年过五十,为帝三十载,积威甚重,但向来自诩盛世明君,广纳臣子谏言,只是或许是已到知天命的年纪,或许是为了继位的太子,这十年来越发地重文轻武,一再地削弱武将的权力,导致武将们如履薄冰,即便是深得皇帝重用,掌握天下兵马的苏太尉,也时常担忧,或许哪一天,菜市口上悬着的人头就会是他苏氏一族。
或因实是矫枉过正,削了武将兵权的正恒帝并没有因此而高枕无忧,反而带来更为严重的后遗症。
朝廷武力锐减更加突显蕃王封地的兵强马壮,其中以雍王的兵力最强,深深为正恒帝所忌惮,尤其雍王此人文治武功曾经更是名动天下,当年若非他自动放弃帝位,正恒帝又是嫡长子,名正言顺,今日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那就另当别论。
如今正恒帝膝下子嗣单薄,太子赢弱,雍王子嗣虽也不盛,但世子文武双全,其声名威望更甚其父,手下谋臣武将如云,天下之士莫不以能投入其门下为荣,曾有传言,第一得道高僧了空看了他之后言道:帝王之相。
那还得了,区区一个世子竟言有帝王之相,这般造势,不是想谋取帝位而代之,那又是什么。
但若没有真凭实据,就问罪于雍王又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只得当笑谈一笑置之,然削蕃的念头已成燎原之火在正恒帝的心口燃烧,于是,针对各蕃地的打压手段开始层出不穷地使出来,尤其是针对雍王府,单从刘云轩在北境的境遇,便知正恒帝的打压有多狠,已经到了光明正大的地步。
凡有识之士都不难看出,皇帝有意要逼反雍王,这样朝廷出兵围剿才名正言顺,而若真兵戈相向,雍王府先起兵,已成反贼,在天下人面前便失了道义。
正恒帝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但同时他也遇到极其关键且又尴尬的难题,那便是由于他的打压,朝中竟无能挑得起大梁而又能让他信任的大将,莫说兵力,若真的开战,首先他就要面对无帅可用的困境。
这个时候,花离墨出现了。
她的出身,她出现的时机,她立下的大功,都让他大呼:天助朕也。
花离墨,他不管她的军事天赋有多高,在战场上有多神奇,他只在乎她的身后没有任何一方势力的背景,不,严格来说,她来自雍王属地的岐州,又是武卫军出身,这一点,更让他生起收服她的决心。
他要让雍王,让百官,让世人都清楚地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即便是出自你雍王属地的绝世天才效忠的人也是朕,而非雍王。
当然,身为帝王,他也绝不可能就这般把如此大的权力放任给一个毫不了解的人,任他发展作大,成为另一个威胁到皇权的权臣,尤其是自来就忌惮的,手握重兵的武将。
所以今晚这场庆功宴,他最大的目的就是观察花离墨这个人,好在,并没有让他失望,否则,这道圣旨将永远不会现世。
她双眼清澈如泉,让人能一眼看透她的心思,眼中有兴奋,有无措,有敬畏,也有傲气,一晚上皆谨小慎微,沉默寡言,应对百官虽显稚嫩而无措,但没有退缩和怯懦,暗暗在观察和学习百官,显然有着一展抱负的雄心。
出身乡野,未见世面,天生的军事天才,智慧不凡,她的表现与他所掌握的资料十分符合,当然,他不会全然相信她今晚表现出来的自己就是她真正的自己,一个聪明的人,一个聪明的少年,突而一飞冲天,难免心生倨傲,信心膨胀,但是她却没将这种傲表现出来,那只能说明,她收敛起来。
收敛起倨傲,可以说她心机颇深,更可以说她在示弱,在臣服,在向皇帝示弱,向皇权臣服,她懂得在皇帝面前,自己该是个怎样的人。
这样人,可比那些个出身望族,背后各种利益纠葛,或是出身寒门,一朝得志便忘乎所以的人要合正恒帝的味口。
这样的人,正恒帝可以高高地将她捧起,名声、权利、官位、尊荣、金钱……等等世间的一切,他都可以赐给她,当然,一旦用的不顺心,要将她重重的摔下,更是轻而易举。
这样的人,他只须耍一个小手段,就能将她掌握在手中,随意揉捏,变成只效忠于他的一把利刃,一把孤刃。
看着下方刚刚领了封赏的武将撑着地面的双掌紧紧地握成拳,手背青筋爆起,正恒帝眼中的笑意更深,打磨这把利刃的第一步成功了。
☆、第三章 情宜全无
庆功宴结束,阿墨还未走出德政殿,便被百官重重围住,各种谄媚热情宛若多年不见的亲人,着实令人吃不消,便是柳相和苏太尉也是一副对待世交世侄般,她这个空降的君前红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京都站稳脚。
相对于百官的热情,一起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诸将却显得太过冷淡,除了单大将军和余安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待她,其他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尤其是易剑仁和张成都尉等几个,眼中的愤恨根本掩饰不住。
宫门前,阿墨好不容易才从百官的热情中脱离出来,快步走向单岩,月光下,身材修长的少年稳步而来,原本苍白的脸庞因方才的一番应酬而泛着红晕,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一双异常澄澈清亮的眼睛,仿若在那阴暗灰沉的天际突升起两颗光辉灼人的星辰,散发着眩目的清光,竟将月辉的光芒压下去,乌黑的长发不似以往般随意披散在脑后,而是以玉冠束发,光华清濯,气质浑然天才,俨然是一个贵族公子哥的模样。
不过几日不见而已,人还是那个人,但为什么感觉那般的陌生,在北境的时候,这个少年分明一身乡土气息,在第一次面对诸将时,她虽然表面镇定自若,舌战群将,但还是掩饰不住的紧张和忐忑,可如今,她的一举一动,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从容,恍然间,这道少年的身影跟某一道被埋藏在心里许久许久的人影重叠起来。
若是没有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大梁皇朝一定更加强盛,绝不会沦落到被汉元国一再相逼侵犯的困境,那个孩子也一定会成为另一个传奇。
“大将军,大将军。”仿若来自遥远的呼唤将单岩飘远的思绪给唤了回来,目光的焦距重新凝聚,定在一脸笑意的少年脸上,忽然间有种英雄迟暮的悲伤感涌现出来,他,终究已经老了,不管是朝廷的战场还是边境的战场,都终将是年轻人的。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阿墨,你的成长,出乎老夫的意料。”举掌拍在那瘦弱的肩膀上,单岩的话中尽是感慨,也有深深的欣慰。
感受着单岩对她的真心,阿墨澄澈的黑眸荡出炫目的笑意,真诚地弯腰一拜,道:“大将军对于阿墨的提携之恩,阿墨永远铭记于心。”
被阿墨这么郑重一拜,单岩先是被骇了一跳,然后慈爱地笑开,伸手托住阿墨的双手,道:“呵呵,这一拜,老夫就涎着脸受了,但我更希望你能记得真正该受这一拜的人是谁,莫做了那忘恩负义之人啊!”这是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殷殷教诲,莫因一朝富贵而忘记掘水之人,朝廷跟雍州怕只能存其一,今日她向皇帝效忠,将来两人免不了站在对立面,只望到时候两人还能记得昔日之情,莫伤了彼此。
阿墨自然听得懂他话中深意,也知道该受她这一拜的人是谁——刘云轩。
这名字在脑海里甫一浮现,精神便有些恍忽起来,她最后一次见他是在进入死亡森林之前,那时候,她还只是单纯的阿墨,她答应他,等解决了汉元国就随他一起去雍州,他会将她举荐给雍王还有他最敬佩的世子祈颢,辅助雍王府共建不世功业,以后兄弟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说他们是兄弟,而在她的心里,他们不仅是好友,是兄弟,是伯乐与千里马,更是师徒,亦或是其他,如果她还只是阿墨,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个其他的关系会变成实质的也不一定。
刘、云、轩!
只是可惜了,阿墨其实……并不存在。
心口有点闷,有点堵,有点疼,这种感觉真让人不舒服啊!
轻轻地揉了揉胸口,阿墨的嘴角苦涩轻扯了一下,稍纵即逝,脸上的笑容又是那般真挚无邪,对着单岩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单岩轻叹了一口气,还待说什么,在一旁等着的诸将已经不耐烦了,其中一个副将阴阳怪气地开口道:“大将军,阿墨……哦,不,是花将军,贵人事忙,六部大人还在等着她呢,咱就不在这里阻了她了道,讨人嫌吧!”花将军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是啊,花将军现在可是皇上面前最大的红人,等着巴结她的人多的是,咱们还高攀不上。”
“全给我闭嘴。”单岩的脸色涮地沉了下来,这些人心里的不满,他心知肚明,但是这般肚量,着实丢人。
被单岩当面喝斥,诸将面色更为难看,但也不敢再开口,只是对于阿墨的不满就更深了,有几个甚至极其嘲讽地冷哼一声,转过身子就离开。
“阿墨,你别理他们,余安永远都不会忘记,今日我还能站在这里,全都是因为有阿墨。”余安拍了拍阿墨的肩膀,咧着嘴笑得颇为爽朗,这话不仅是说给阿墨听,主要还是说给诸将听,莫忘记若非有阿墨,今天他们莫说接受封赏光宗耀祖,连站在这里给人脸色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阿墨,他是真正打心眼里佩服和感激,虽然在听到圣旨的时候,他心里也很不舒服,但他却也明白,这些都是她应得的,严格说起来,站在这里的这些人,都欠着她一条命呢!
几个副将、都尉闻言,紧绷的脸色也有些松动。
阿墨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面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心底其实对这些人都挺失望的,她本以为纵使这些人虽各属不同的阵营,但经过战场上的生死之交,彼此的情宜总该不同,虽然心里面不舒服那是一定的,但是也不至于表现得太难堪,却不想,仅一道封赏圣旨就让他们忘记战场上的那段时光,这么快就翻脸,权力心之重丝毫不弱于那些个文臣。
这般的武将着实让人替这个朝廷当心,皇宫里那位做了那么多的事就得到这个结果,真讽刺。
气氛有些僵,单岩又深叹了口气,深深地看着阿墨,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京都不比边境,凡事小心。”说完,转身大步便走了,其他人自是也跟着转身离开。
月色下,孤独的少年站在宫门前,目送着单大将军等人的离去,天地间仿若只剩下她一个人,背后巍峨的皇宫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欲将她给吞噬。
不知站了多久,才迈开步伐,一步步地向着青龙街的方向走去,月光将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显得更加地孤寂,不过,半响之后,这道孤寂的影子旁边紧紧地粘过来另一道影子,默默相随,淡淡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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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封赏圣旨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百官虽错愕但也早有预料,百姓则认为理所当然还大赞的皇帝圣明,于是,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平头百姓,都很轻易而自然地接受京都里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北境大军已经奉旨离京,因汉元国的威胁已经解除了,所以原本从其他地方调过去的各位将军自是也回归本来的岗位,也有几位留京述职,就如易剑仁,这次除了她,就这个皇亲国戚得到的封赏最多。
大军离开那天,阿墨并没有去相送,她想除了单大将军和余安,没有一个人想看到她出现。
不过她并不在意,别人不待见她,也不见得她就待见别人,只要她的兄弟还肯留在她的身边就成了。
现在她已经是有官职在身的将军,按律她可以拥有至多三千的私军和五十亲兵,不过这些年在正恒帝的威压下,这条开国皇帝定下的军律已经形同虚设,便连单大将军严格算起来只有不到一千的单家军。
她现在身处帝都,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私军只能是空有虚名而已,要真让她给建立起几千人的私军,那只能说是天下红雨,皇帝的脑袋被门给夹了。
不过这个亲兵却是必须的,目前阿墨的身边就有二十个亲兵,那便是当初陪她闯死亡森林的那二十个兄弟,其中野人为亲兵队长,黑熊、耗子、飞鹰、猴子等几人为小队长,四人一小队,分为五队,段子白就比较奇特,既是亲兵,也是贴身小厮,反正阿墨的生活起居全都由他来负责,别人沾不得手,便连宋二小组也得退居二线。
大军离京后的第二天,阿墨就到京畿西营去报道,身为副统领,拥有的职权还是比较大的,而对于她这个既年轻还是乡下出身毫无背景的毛头小子,自然不能让人心服,不无意外地受到各种刁难。
于是,阿墨将那几个刁难她的副将、校尉、副尉之类的人全给叫到她营帐,谁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只知道第二天,这些人就都不敢再刁难她,还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连号称性格最火爆的夏炎副将、最心高气傲洛斐和最玩世不恭的冯锦安在她面前都乖得不得了,不知吓掉了多少人的下巴,也让等着看好戏的人郁闷的险些吐血。
这一天,刚从西营回来,阿墨就接到一份请柬,请柬上的落款柳杰,京都四公子之一的‘仁杰公子’。
☆、第四章 怡然赴约
太湖畔有座四层高楼,三面临水,正面临街,这便是京都最有名的雅楼——怡然居,每天慕名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尤其是文人雅士,日间吟诗作赋,晚间风花雪月,当真是一处雅致之处。
怡然居的东家是大梁首富宇文家族,端看其名气和生意,不知情的人可能以为这里定是碧瓦琉璃,雕甍绣栏,气派恢宏,这样才无愧于大梁第一雅居。
可事实上,怡然居看不到半分富贵华丽,楼层虽高且宏大,但楼内装饰却十分朴素,没有锦布铺桌,没有绣毯铺地,楼顶没有精致的花灯,门口未有耀目的珠帘,只是这里的一桌一椅,一几一榻皆以上好的青竹精心制成,都设计得别出心裁,安置得恰如其分,让人一进门便能感觉耳目一新,舒适而自在。
一二层是犹如酒楼一般的场地,用来招待普通人或是一些贫寒士子聚会论诗之地,三层便要高级得多,被隔成各个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包厢,当然那价格也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至于四层,那就不是有钱可以上得去的,但凡能踏上四层,那就是身份的象征。
一辆马车停在了怡然居临街的大门前,马只是普通的马,车是简陋的两轮车,与宏伟的怡然居对比,显得那般的突兀不和谐,但来往的行人却是见怪不怪,只道也是慕名来怡然居消费的平头百姓亦或是寒门士子,不过还是忍不住往那马车投去目光,却不是为了看马车,而是为了人。
在马车的车辕上有一名衣着仆素的少年郎,看他执马鞭的样子像是个赶车的下人,但那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模样,却比那来往的公子哥还要俊俏几分,尤其是那一身淡淡的气质,虽然还有些稚嫩,怎么看都该是出身不凡才对。
一个下人便这般出挑惹眼,那坐在马车里的主人怎么都不该平凡吧?
“将军,到了。”段子白坐在车辕上,无视四周投来的视线,微侧身隔着车帘冲马车内的人说道。
“嗯。”轻应了一声,声音清澈,略带慵散,分不清是男亦或是女,没有那种特别的勾人味道,却更加摄住了听者的心神,似乎在忙碌的红尘中体味着云淡风清的悠闲。
一只修长的素手从车内伸出来,缓缓地掀开车帘,一张清瘦白皙的脸蛋映入众人的眼帘,顿时一片吐气声响起,那是一口气憋得太久了,等到正主出现的时候,才终于记起这口气还没吐出来而不约而同地做出同一个动作,怎么说呢,这张脸让期望过高的他们有些失望。
在俊男美女齐聚的京都,这般容貌只能说是一般,就连赶马车的下人都长得比她漂亮,然而,下一刻,又都齐齐都看呆了眼,再也移不开了。
容貌虽只能算得上清秀,但那双夺天地造化的眼睛却比任何倾国倾城的美丽容颜都要来得夺魂摄魄,只要视线与那双眼睛碰上,就仿若撞上了漩涡,连灵魂都被吸进去,那般的纯净明亮。
再见那人踏出马车时,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住,一袭简单的白衣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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