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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青史尽成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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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军大败,被迫向北退去。整个战场的形势,正朝着对汉军有利的方向发展。
这时候,已经是公元前200年冬,这一年的中国北方,比往年都要冷,连日大雪漫天,北风呼啸,以中原汉人为主的汉军第一次接触到酷寒天气,许多士兵甚至冻掉了手指头,部队非战斗减员严重。而且,汉军从出发之后,一路马不停蹄,从晋中追杀到晋北,连续作战,疲态已露。已然统一天下的汉高祖刘邦,此时却信心满满,毕竟汉军连战连捷,宁武之战更证明,匈奴人远非传说中那样可怕,一战聚歼匈奴主力,彻底解除北方边患,饱受战乱之苦的中国,才能迎来真正意义的休养生息。
带着这样的目的,刘邦率领的精锐军团,一路北进,抵达位于前线的平城,而此时的冒顿单于,也率主力驻扎在蔚县,双方的主力决战,马上就要打响了。
【二】
戎马一生的刘邦不是糊涂人,他深知“知己知彼”的道理,所以到达平城后,他不断通过各种渠道搜集匈奴的情报,得到的消息都是匈奴尽是老弱残兵,不堪一击。唯独刘邦身边的谋士刘敬认定:匈奴一定是将主力隐藏起来,企图诱使汉军北进,却反被刘邦当场斥责下狱。其实刘邦未必不明白匈奴意图,但此时山西连日大雪,汉军粮草物资供应不上,长期相持不是办法,就此退走,匈奴势必卷土重来,所以无论刀山火海,都要闯一下。
公元前200年十二月,在经过无数次周密筹谋后,刘邦终下决心,率领麾下主力进发蔚县,准备对匈奴进行总攻。然而在途经白登山的时候,却遭到了早已埋伏在此的匈奴主力合围。这次战斗匈奴几乎拿出了全部家当:东南西北4个方向共部署了40万大军,且都是养精蓄锐的精锐骑兵。陷入合围的汉军立刻原地布防,在白登山就地组织防御,和匈奴军进行了惨烈的厮杀。依冒顿本身的战略构想,是打算一鼓作气,彻底聚歼刘邦部,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酷寒和重围下的汉军非但没有崩溃,相反迸发出顽强的战斗精神,凭借着严整的军阵和弩箭防御,数次击退匈奴的进攻,原本计划内的歼灭战,打成了攻守双方谁也不能前进。
这时候的局面对刘邦而言更惨。刘邦这次北征,动用了32万大军,但随他进抵平城前线的,只有10万人左右,其余的20多万人划拨给周勃,用以清剿韩王信的残部。这时候的周勃,在击破韩王信后,正北进到楼烦地区,如果他能够及时赶到,自然可以解除匈奴围困。但冒顿已经把白登山围得水泄不通,又怎能突围出去呢?好在白登山自战国时期赵国开始,就是防备匈奴的要塞,有赵国时期就修筑的坚固军堡,足矣固守。7天7夜,匈奴无力攻击,汉军也无力突围,断水断粮的汉军,局面无疑是更加困难的。
万般无奈下的刘邦,依照陈平的计策,主动联络冒顿单于的阏氏(老婆),假意说给冒顿送美女,以此诱使“吃醋”的阏氏向冒顿说情。阏氏果然中计,以“汉天子有神灵保佑”为名,建议冒顿解除包围。按照许多史料的记载,就是冒顿上了当,主动在包围圈上解开一个口子,让刘邦逃出生天。但真实的原因,按照《资治通鉴》的记载,是另一路汉军周勃部在扫荡了韩王信残部后,已经杀奔白登山而来,对于久攻不下的匈奴来说,此时面临被汉军前后夹击的危险,所以顺水推舟解除包围,体面地撤军,就成了冒顿单于最好的选择。
对于征战一生的刘邦来说,白登之围可谓奇耻大辱,以他有仇必报的性格自然不能罢休。解围班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诛杀了战前劝他进兵决战的十几个谋士,并释放了战前曾劝说他的刘敬。但对匈奴,刘邦却忍了:这时正是汉朝百废待兴之时,匈奴又处强势,已无法轻易再起战端。而白登之围中,汉军在绝境下的顽强精神,以及强悍的防御能力,也给匈奴人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以匈奴此时的军力,在野战里击败汉军或许可以做到,但占有汉地却很难。所以和平,成了两家共同的选择。
公元前198年,汉帝国以刘敬为使节,与匈奴正式缔结了和平条约:汉朝以公主嫁给匈奴,并附赠大量米粮财宝,同时约法三章:一,汉朝每年要送给匈奴大量礼品;二,双方在边关开设互市;三,两家以长城为界,互不侵犯。这个“和平协议”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和亲”。固然屈辱,却是当时西汉王朝唯一的选择,也是白登之战中十几万汉军将士,用鲜血生命打出来的。
【三】
汉匈“和亲”后,按照历史书上普遍的说法,就是汉匈双方维持了60年的和平。事实是,从汉高祖到汉武帝的这半个多世纪里,汉匈之间的战争并没有停止。
如果说白登之战前的匈奴,对西汉的主要政策是打劫,那么白登之战至汉武帝反击战打响前的匈奴,对西汉王朝的国策只有一个——讹诈。
所谓的讹诈,就是利用各种方式,主要是武力恐吓和军事进攻相结合的方式,向西汉王朝不断地狮子大开口,索取金银财物。其胃口越来越大,手段越来越狠毒,做派越来越嚣张。
就在汉匈双方“和亲”的第二年,即公元前197年冬,匈奴就再次发难。趁着代地守将陈稀造反的机会,匈奴人趁火打劫,攻掠河北、山西等地,逼得重病中的刘邦,不得不再次以老迈之躯御驾亲征。为了防止白登之围的重演,汉帝国不得不忍气吞声,在出征前派使节至匈奴,送上大量财物,请匈奴在此战中“保持中立”,得了好处的匈奴,也就“见好就收”。平定代地之乱后的刘邦,痛感于北方边患的沉重,在归乡巡视时,悲怆地唱起了大风歌: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但匈奴人却不管刘邦有多伤心,见机会就要捞一票。公元前195年,燕王卢绾又造反,率领部下数千人投降匈奴,被匈奴封为“东胡卢王”。之后他主动担任向导,引匈奴骑兵攻略州县,做了“铁杆汉奸”。汉王朝曾多次出使匈奴,送上金银财宝,想请匈奴“引渡”卢绾,匈奴每次都是钱收了,不办事,最多就是承诺汉朝,约束卢绾的行为。一直到刘邦去世,匈奴对西汉边境的骚扰,几乎没有停止。但毕竟垂涎于“和亲”的巨大财富,匈奴大多数都是小打小闹,通常是几十几百骑兵在边境打劫后,再对汉朝说“误会”,大规模的战争并未爆发。
刘邦去世后,匈奴险些再次挑起战争。公元前192年,此时的汉王朝,刘邦已经去世,在位的皇帝是其子汉惠帝。大权掌握于太后吕雉之手。冒顿趁机写信给吕雉,信中赤裸裸地对大汉太后进行“性骚扰”,要吕雉嫁给他。如此奇耻大辱,激得汉朝君臣大怒,吕后的妹夫樊哙主动要求率兵10万横扫匈奴,满朝文武也是一片喊打喊杀。但中郎将季布冷静,嘲笑樊哙说:“当年你在白登山上,也没见多么威武,今天吹的什么牛。”作为一个冷静的政治家,吕雉也明白此时不是和匈奴开战的时候,事情的结果,是汉朝送上大量粮食财宝,外加几十名美女和吕后一封言辞卑微的书信。吕后的忍气吞声,效果是显著的,她把持大权的那些年,是西汉时期匈奴侵扰最少的几年。当然这不是因为匈奴善良,此时的冒顿单于也已到了晚年,进取之心大减,每年从汉朝多讹诈一些财富,用于享乐才是真。
汉匈边境战祸再起,是公元前179年汉文帝刘恒即位之后。这时候的汉王朝刚刚经历了吕后之乱,国家政权还在初定之时,自然也是匈奴人眼中讹诈的最好时候。公元前177年,趁汉朝济北王反叛的机会,匈奴右贤王部再次发动进攻,这次的手段更酷烈,不但攻克了代郡,还杀害了代郡的地方官。这是汉匈“和亲”后从未有过的恶性事件。汉文帝对此的反应也出人意料的强硬。他立刻命令灌婴率领8万精锐赶赴边地迎战,见汉朝大军既出,匈奴火速撤走。事后汉文帝派使者“问责”,冒顿单于也不得不做出表面姿态,推脱说此事是右贤王擅自发动,并且假意惩戒了右贤王。这时候的西汉帝国,国力比汉高祖时期大为增强,但依然还以步兵战车为主,骑兵力量严重不足。和平,依然是无奈的选择。
匈奴的做法却日益猖狂,特别是在冒顿单于去世后,即位的老上单于年少气盛,此人的做派十分嚣张。比如和汉帝国的往来文书,在尺寸上都要大过汉帝国,以示压倒汉帝国之意。军事方面,老上单于几乎每年都发动进攻,从西北到东北,汉朝边境狼烟四起,边军疲于奔命。最严重的一次,是公元前166年,匈奴军队深入到陕西境内,前锋竟然抵达了西汉皇宫甘泉宫,汉帝国再次派兵征剿,一样是军队还没到前线,匈奴军就满载而归了。而公元前162年的那一次更过分。匈奴侵扰上谷、渔阳、云中三地,汉王朝调集13万大军开赴北方边地迎敌,但主帅周亚夫却太过谨慎,命令部下不能轻易和匈奴交手。结果,在汉朝十几万大军的眼皮底下,匈奴人烧杀抢掠1个月,才在汉军的“礼送”之下,得意洋洋地班师回朝。
到汉文帝去世,其子汉景帝即位后,匈奴的威胁依然有增无减。汉景帝在位期间,西汉帝国曾发生了大规模诸侯反叛事件——七国之乱。匈奴此时在位的军臣单于,就曾与西汉诸侯吴王密谋,企图趁机南下夺取汉地。虽然权衡利弊下,军臣单于没有贸然行动,只是派重兵屯于汉朝边境做牵制,但西汉的北部精锐骑兵,也因此被牵制在北方边境,无法参加平叛战争,导致七国之乱持续数月。而七国之乱的平定,对于西汉帝国最大的意义是:中原诸侯与匈奴勾结的隐患被彻底消除,汉帝国从此可以集中充足的人力物力,发动反击匈奴的战争。
就在汉匈之间“和亲”的67年里,汉朝通过隐忍的方式,维系与匈奴之间的和平,而从吕后开始至汉景帝的几代帝王,也把建设一支足够与匈奴对抗的强兵作为重点任务。从汉初开始,汉朝就实行马政,鼓励养马,更招募边地匈奴人到汉朝,为汉朝训练骑兵,以李广为代表的新一代骑兵将领也在崛起。到了汉景帝在位时,汉朝的边地骑兵已经初具规模,七国之乱的转折点,就是汉朝调数千北边骑兵南下,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叛军。到了公元前140年汉武帝刘彻登基后,反击匈奴的时机已经日渐成熟。
但是,与军事问题相比,对于汉朝反击匈奴战争来说,更要命的却是“思想问题”。汉朝以“黄老学说”治国,奉行的是无为而治政策,放到外交问题上,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每次匈奴的讹诈,都尽可能地满足要求,匈奴的入侵,也大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尤其在汉武帝登基初期,大权掌握在祖母窦太皇太后手中,老太太本身不爱打仗,崇尚休养生息,根基不稳的汉武帝也只好忍气吞声。但汉朝国策的更张,已经从这时期的一些政策上露出端倪:汉武帝在宫廷里倡导射猎,带头习武。在登基后的第三年,就派张骞出使西域,寻求和大月氏联合攻击匈奴,同时在西汉北军中设置“八校尉”,在皇宫内设置“羽林骑”,整编精锐骑兵。朝堂之上,原本是上下共识的“和亲”政策,此时也发生了分裂。新一代的官员们,如王恢等人,都主张整军备战,反击匈奴,与韩安国的“主和”派形成对立。虽然在起初“和亲”政策得到了老臣们的支持,但随着公元前135年窦太皇太后的去世,亲政的汉武帝,开始全面推行对匈奴的反击政策,其中标志性的事件,就是马邑诱敌战。
马邑,即山西朔县,是西汉时期汉朝北部重镇。汉匈“和亲”时代,这里是汉匈两族“互市”的场所,素来以经济繁荣,商旅往来云集著称,也是匈奴人一直垂涎的财富之地。公元前133年,大行令王恢献策,可以以马邑为诱饵,引诱匈奴单于前来,发动一场围歼战,毕其功于一役解决匈奴问题。在经过激烈的朝堂争辩后,汉武帝批准了这个作战计划:由马邑当地商人聂壹出头,假装向匈奴军臣单于投降,谎称可以里应外合袭击马邑,引诱匈奴单于到来,然后,以30万重兵发动进攻,将匈奴彻底剿灭。为了这个计划,汉武帝几乎动用了北方所有的精兵,以韩安国、李广、公孙贺率领32万大军埋伏在马邑山谷中,以王恢率领3万精锐断后,断掉匈奴的归路,以图彻底全歼。表面看,这是个几乎完美的作战计划。
但如此复杂的计划,大规模的兵力调动,不走漏风声是不可能的。军臣单于起初上当,率军直扑马邑,但是路上却得到消息,得知汉军在当地设伏,随即拔马北逃。本来应该断掉匈奴逃路的王恢,关键时刻却临阵退缩,不敢发动攻击,反而“礼送”匈奴出境。事后汉武帝震怒,王恢的理由是,自己兵力只有3万,无力抵挡10万匈奴骑兵。若此时汉军30万主力全速扑来,只要王恢能够拖住,打赢还是很有希望的。结果,王恢的临阵退缩,使得汉军之前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马邑之围的败露,标志着汉匈双方的彻底决裂。从此,匈奴人再也不必玩讹诈的把戏,汉朝也不必忍气吞声。双方刺刀见红,汉帝国战争机器隆隆开动,经过60多年隐忍后,汉帝国青锋出鞘,开始了反击匈奴的战争。
第三章 云中,汉朝的“伤心之城”
云中,一个古地名,内蒙古呼和浩特托克托县。从战国时代开始就扮演着相同的角色——围墙。
说战国,论伤心之地,也许有人会脱口而出一个地方——山西长平。一场长平之战,活活坑了40万。还不够叫人伤心吗?够伤心,可再惨再痛,不过是围墙里面自家人打自家人的事。饶是够伤心够耻辱,饶是千百年来的人们一直在幽叹在缅怀,却独独忘了,没有那座围墙,坑人的和被坑的,都要被外族的马刀砍。
这座围墙的名字,就是云中,屹立在中原文明与游牧文明的分界线之间,给中原大地的繁衍生息,包括自家人连番无止的内斗,挡风遮雨,千年以来,默默无闻,伤痕累累。
这座围墙首先是战国时代赵武灵王修的。公元前300年,赵武灵王出兵平灭了北方楼烦、中山等部族,在其故地设立要塞,防御北方游牧民族入侵。建于今天内蒙古托克托县的要塞,就是云中。
然后,就是赵武灵王挥师南下胡服骑射,小小赵国如变异了的猛兽一般在中原大地驰骋冲杀,风驰电掣的铁骑,写下了赵国争霸的荣光。有关云中的事,却几乎无人记上一笔。
因为大家的眼睛都盯着诸侯争霸,大家的嘴都在说诸子百家,关起门来争得热闹,却忘了门外面其实是很不安全的。赵国牵来了门外的几匹马,然后就摇身一变成雄狮了。那么,门外那些教会我们骑马打仗的人在忙什么呢?
门外有东胡、匈奴……名号不同,都是骑马打仗并且教会了我们骑马打仗的。希特勒喜欢说:让我在围墙上踢一脚,房子就会塌掉。他们也一样,战国时代诸侯争霸的热闹声里,他们也几十年如一日地在踢墙。而云中,是挨踢最多的地方之一。
从赵武灵王设云中郡以来,匈奴人不断地来。平常的时候一年来一次,高兴的时候一年来好几次,草青马壮的时候来,断粮断炊的时候更来,一年到头叮叮当当踹墙踹得热闹。这踹墙声很响,中原大地听得见,可听得见,却很少有人当回事。
因为大家关心的是墙里面的事,抗秦联盟成功了没,谁一统天下了,谁家的儿子接班了,战国七雄的老大是谁。家里的事情还搞不清楚,谁管外面?
史官们就更不管了,什么最吸引眼球我记什么,中原争霸,权谋诡计,精彩地记上两笔。云中么,鸟不生蛋的地方,一笔带过了,所以无论《史记》,还是《战国策》,围墙里面的事都写得洋洋洒洒,围墙外边的事,却只有惜墨如金的寥寥数语:××年,匈奴犯云中,××年,匈奴屠云中,××年……
很简单,却很多,寥寥几笔,就是一场惨烈的征战,无数人的伤亡,只剩下而今史册上几个简单的数字。后人翻阅的时候,一眼扫过去,没感觉。
但闭上眼就能感觉到了,年年都要挨踹,换谁身上滋味都不会好受,想想都打哆嗦,可云中不哆嗦。挨匈奴的马刀,替中原大地挡刀,那些被他保护的人,斗得欢,忙得热闹,却没人问一声。
不好受了很多年,战国总算结束了,然后是汉朝,皇帝轮流变,不变的依然是围墙。
汉朝时云中的日子更不好受,战国时代大家都是敌人,你来了我就打呗,你跑了我就追呗,西汉初年可不一样,和亲了,对面是一家人,亲戚和为贵么。可问题是,这亲戚总不拿你当亲戚,反而时时犯浑,每年吆五喝六地上门打秋风不说,高兴了还要来抢一把。
这可难办了,到底是“亲戚”,既不能让他来抢,还不能伤了和气,他不动手的时候你不能动手,他动手了你想还手就晚了。西汉初年的军事条令上写得明白着呢,敢擅挑边衅者斩,跟李鸿章的“衅不可自我开”一个意思。可你不挑衅人家也不傻,假装赔着笑脸过来,转脸就给你一刀。所以钱多得没处放粮食多得吃不完的文景盛世里,照样留下了史官们漫不经心地记录:××年,匈奴犯云中,××年,屠云中……
后来总算和亲戚撕破脸了,汉武帝开始了大反击,连番主动出击打得热闹,可你打了人家,人家也要找回来,到时候来挡刀的墙,还是云中。史官们是喜欢进攻多于防守的,那些歼敌数目巨大的攻击战当然要大书特书,至于挡刀的事么,继续,漫不经心描上一笔吧,××年,云中……
好事摊不上,苦活却跑不了,身为前线,自然是大军出征的基地,后勤保障,安置部队,样样都要摊到云中身上,最后论功行赏,风光了大将军,照样没你什么事。
好在匈奴终于给打歇菜了,再苦再累再委屈总算没有白忙活,可外面的世界清净了,围墙也就没啥用了,从昭君出塞以后,云中的地位一天天下降,一天天不让人待见,一直不待见到东汉末年,领导大笔一挥:留着碍眼,撤了吧。
于是,荒凉的内蒙古草原上,就留下了一座废墟,无人凭吊。
很想为它多写点什么,可很无奈,历史的记录太少,瞎编更不允许,只能写下所有能写的东西。史书上的寥寥几笔:××年,犯云中……
或许只有把那些漠视这个地方的人,放到敌人的马刀下才明白,寥寥几笔的分量有多重。
那些几十年如一日守在这里的人,那些连一座无名烈士墓都不曾有的军人,那些明明知道死却还在想胜利的人,谁为他们记上一笔?
第四章 汉文帝母子怎样发迹
作为中国封建社会重要的大一统王朝,西汉是一个无可争议的盛世。比如光耀古今的“文景之治”,创造了中国历史之前从来没有过的“GDP成就”,中国人口达到了空前的6000万人,国家经济富庶,百姓安居乐业,仓库储备丰厚,国库串钱的绳子,因为长期不用都烂掉了,国库的储备粮,也好多都腐烂变质。正是这时期巨大的物资储备,为汉武帝时代击败匈奴,提供了最充足的物资保证。中华民族的大汉盛世,也因这时期而奠基。
“文景之治”中的“文景”,即这时期相继在位的两任皇帝:汉文帝和汉景帝。而相比之下,汉景帝的谈资似乎多一些:震撼全国的七国之乱,是在他的手中得以平定的;西汉王朝的休养生息,也是在他在位时期到达了高峰。但相比起来,他的父亲汉文帝刘恒,在历史上的地位恐怕会更重一些:大汉王朝的“文景之治”,是从他的手中开始,对于整个西汉王朝的兴盛来说,汉文帝,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在后世对于帝王的评价中,他更是一位被看作楷模的圣君。
做皇帝要做出名,方法自然多种多样。有能打的,有能杀的,有能干活的,也有能糟践江山的。相比之下,汉文帝的出名,或许只能用一个字——忍。无论是他登基之前,还是开创治世之后,终其一生,他都是一个特别能“忍”的人。
【一】
说到汉文帝的能忍,不得不首先说到他的母亲——薄太后。民间俗话说“儿子随娘”,这位身世坎坷的女人,同样是一个能“忍”的人。
薄太后的本名,现在说法多种多样,真实姓名已不可考,但说到她的身份,可以说既很好,却又很惨。她是苏州人,母亲是魏国的王族,但她却不是“合法出生”,她是母亲和人私通的私生子,又兼秦朝治下,六国王族的身份非但不值钱,反而颇受打压,小时候的生活,可以说是穷困与白眼交加。这日子得忍,忍了没几年终于苦尽甘来,大泽乡起义一声炮响,六国遗民翻身迎解放,凭王族身份,成年后她嫁给了魏王豹为妻,也算是王族贵妇。这魏王豹虽说是一方王族,但人生追求却也不大。秦末农民战争中,起先他就想着跟对一个好主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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