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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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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跟他说的一样,抢了郡主的那就是逆贼,这消息要是被透露出去,逆贼想要保不住项上人头,于是杀人灭口就是理所当然的了,所以他朱以海连带一众鲁王府的侍卫才会胆寒不已,这种事,摆谁都一样!死能不可怕么?

“放心,我不会杀你们。”方成出言安抚道,然后又问:“你们怎么知道末露在我这。”

朱以海嘴角扯了扯,怎么都不敢再说什么来,生怕自己又说错,惹祸上身。

李雄心里叹了口气,现下不能说的也都被自家世子给说了,反倒是要坦荡多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大明祖训,宗室王爷是严禁擅离封地的,我家王爷先是找了大半年,本已是绝望,却依旧受不住王妃的闹腾,这数年来只得继续暗地里派了十几波人四处寻找,朝廷派人来问,只能说郡主已没,私下里派出去的人手也都是徒劳无功,王妃与王爷今年又要派人,结果方总兵正好派人来洽谈购买粮草,这才让当初与郡主一道的侍卫们想起,当初小郡主在京城就与方总兵结识,之后曲阜城中也曾与方总兵言谈甚欢,方总兵离开了曲阜,小郡主也是随即不见了,所以这才寻来。”

其实李雄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根本没人想到当时只是私盐贩子的方成敢于拐带走鲁王府的小郡主,等着年初又派人过来洽谈购买大量的粮草的时候,鲁王府才得知,那个当年的私盐贩子,如今已经是堂堂总兵。

比起亲王之贵自然没得比,但不管怎么说,有权有兵,比起宗室王爷来说都要好得多。

宗室王爷充其量也就顶着个名头而已,这是虚的。

当上了总兵,也就理所当然的引起了鲁王府上下的注意,不过当时也没往小郡主上想,要不然就不是暗地里派人来探查,而是直接上门要人了。

等到又要派人去探寻小郡主的时候,底下人才想起了这么回事,跑来说这个东江镇总兵大人方成,当初早在京城之中就与小郡主相识,而且更是曾在曲阜城的大街上打闹。

这话是侍卫们说出来的,本来没几个人可信,但这都找了好几年了都没个音讯,所以鲁王与王妃干脆就死马当活马医了,派了李雄领着两个亲卫藏在运粮队里混进来打听。

在鲁王爷与鲁王妃认为,暗地里找上那个东江镇总兵方成,然后当面质问就可,所以就有了被发现的事。

实际上,就算李雄几个混进来的鲁王侍卫不被抓住,过会也要自己跳出来,要不然也没发问!

在鲁王看来当面质问也没什么的事,那是因为鲁王认为没人敢做了不承认,惹怒鲁王府,也不会有人敢于杀了鲁王府的侍卫,这可是大罪。

总之,就是鲁王自己自以为是了,把他自己鲁王之尊当成了一盘菜,此时李雄才知道,别说鲁王府的名头被不被人在乎了,就是鲁王世子的小命对方都未必肯给!

“世子……世子则是爱妹心切,这才亲身犯险。”李雄好歹给自家世子找了个适当的理由,赶紧用了上去,如今看对方显然并没有杀人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问东问西了,李雄也是心下松了口气。

“不是说宗室王爷不能出了封地么?难不成世子就可以?”方成一脸‘疑惑’的道。

“这…我家世子乃是暗地里……”李雄擦了擦冷汗,再说下去,他就要露底了,这么着都不能说自家世子只是跟他妹妹小郡主一样,其实是趁机跑出来的,不肯一辈子都待在曲阜城里,所以趁机出来游玩。

“恩,这要是被京城里的那位知道了,听说最近已经有了一个王爷遭了秧了。”方成一脸的‘琢磨’,八成是真在考虑这个想法似的。

鲁王府的世子朱以海一瞬间就想到那个自家的叔叔唐王朱聿键,可不就是因为擅离封地被废为庶人么?而且还被监禁起来了,虽说唐王那是招兵买马才真正惹起朝廷的猜忌,但这也难保鲁王府不会被殃及池鱼,给废为庶人去,到时候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不要。”这回不要李雄代替朱以海出面了,而是鲁王世子自己跳了出来。

朱以海一脸的着急:“你……你是要银子,还是要粮草,我鲁王府定当全力以赴。”

这要是告知了朝廷,堂堂鲁王世子擅离封地,到时候自家父王的位置没得做,他这个鲁王世子自然也就没得当,还得一辈子被囚禁着,连宗室的荣华富贵都彻底没了,这种事怎么行?

“我不要银子,也不要粮草。”方成摆摆手,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看到朱以海和李雄等鲁王府侍卫的眼里,就有点毛骨悚然的意味,怎么看怎么都不怀好意。

给人的感觉就像下一句是,我要的是你们的命一般,但好在下一句不是,鲁王世子朱以海和李雄等侍卫也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吊了上来。

“不过你暂时也回不去。”方成这话是和朱以海说的,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的称谓,也就是说,别人可以回去。

眼看李雄欲言又止,有话要说,方成截了话头对李雄以及众侍卫道:“你们回去禀告鲁王,就说鲁王世子让我带去见他妹妹,让鲁王和鲁王妃自己拿主意。”

威胁,质子,这是朱以海和李雄等鲁王府的侍卫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不过这句话里也透露了一个好消息,就是小郡主还没死,还在这个人世,那么回去也好交代。

这么个折腾法,也就说明这东江镇总兵方成并不打算把这事闹大,不闹大朝廷自然也不会知道,至于鲁王世子暂时作为质子,那也好过谈不妥被一刀撂倒来得好,只是李雄比自家的世子朱以海多想了一层。

对方竟然认识自家鲁王府的小郡主,而且还知道其乳名,又言称带世子前往探望,也就是说,恐怕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方总兵,不知,我家郡主和大人的关系是?”李雄也顾不得自家世子在不在场了,此时不问,怕是回去也无法交代,非得被鲁王给大卸八块了不可,问清楚也妥当些。

“是我妻子。”方成淡淡的说了四个字。

果然如此,李雄看着还在发愣的自家世子,心里有些说不上的意味,什么味都有。

“不知是发妻,还是平妻?”李雄又小心翼翼的又问。

“我只有一个妻子,并且此生不会再娶任何妻妾。”方成哈哈一笑,继续道:“这下可以回去禀告鲁王了吧,好歹我也是堂堂一任总兵,虽说因为是外官,无法明证言顺的以赢取末露,但好歹能给她自由,并且相伴一生。”

李雄问话的意思方成自然明白,他是怕自家郡主受了委屈,毕竟,自家是郡主是不明不白的没了踪影,郡主的身份也怕是早没了威慑力,被抢去做妾都有可能,那可就是受了委屈了,到时候就是回去也更没法和鲁王与鲁王妃交代,如今不但为正妻,而且比起一般的郡主来说,这个驸马爷可是连妾都没有。

一边的朱以海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还以为这个东江镇总兵这个外臣是个居心叵测之辈,竟然拿出自己擅自出了封地做文章,现如今竟然一眨眼就变成了自己的妹夫,以朱以海这个世子的阅历来说,一时间还缓不过来。

“世子。”李雄掉过头对鲁王世子朱以海道。

“怎么?李护卫?”朱以海愣神间,疑惑道。

“委屈世子了。”李雄低声又道:“此行当无危险,我一人回去禀告鲁王殿下,熊三和苟大二人留下来与世子一道。”

朱以海虽然满心不愿,可对方已经这么说了,自然也就没反驳的余地,谁让自己等人小命握在对方手里,不被当场斩杀已经不错的了。

现下只能指望父王了,朱以海咽了口吐沫,朝着一脸善意的东江镇总兵方成道:“我……我留下,去见末露,还请放了李护卫一人返回曲阜与我父王禀告。”

朱以海好歹还保持着一个藩王世子的尊严,没当场吓得尿裤子,也就是说,这个大舅子,方成勉强还看得上眼,至少不是个彻彻底底的纨绔子弟,胆子是小了点,但至少还算有原则,知进退。

“那是自然,不过要过几日才能放了李护卫。”方成点点头道,既然双方谈妥了,自然就用不着再去审讯什么,于是便将包括鲁王朱以海在内的这四人安置在离自己的大帐不远的营帐,门口安排了来回巡逻的士卒和守卫以防万一。

鲁王府能找上门来,还真让方成感觉意外,这都数载过去了,要说鲁王盲目的四处派人,自然是找不到,也是因为宗室的身份,再加上已经跟朝廷奏报郡主已没,只能暗地里寻找的缘由,如今只是凭着当初一点小小的破绽就找上门来,多是因为树大招风,难免的,自己昔日一个私盐贩子如今成了堂堂一任总兵,又和末露早些就有接触,自然就要惹得人怀疑。

末露如今就在承天府,夫妻二人虽然见面不多,但平日的信还是不少的,方成随即派人给末露送去消息,告知她的哥哥朱以海最近会到承天府去看她。

至于末露会怎么想,方成才懒得管,也不知道怎么管。

翌日,毛承禄领着两营睚眦水军与方成会和,临行前,方成叮嘱孟千让他多多打听鲁王府的举动消息,随即才领着一万余兵马登船返回,也放了鲁王府的侍卫总管李雄让他返回曲阜。

于是在三月初方成从承天府出发,到了现下的九月已经是半年有余,从初春到了烈日炎炎。

在经过了数日的海路奔波后,这才从新返回了承天府,此时的承天府早已经不是去年时的一座荷兰人的菱堡,而是在从耽罗岛运来大量人口后重新进行了扩建,一年不到的时间,让这座菱堡有了一座兴兴向荣的城池的风貌,荷兰人离开这里时留下的建筑物和新建的明式房屋,显得相得益彰。

朱以海这个鲁王世子一样被带到了这里,不过显然在车马劳顿之后并不适合立刻安排末露和朱以海这个哥哥见面,因为这名鲁王世子早已经晕船吐得七荤八素,作为一名从没出过曲阜城,甚至连海船都没见过的鲁王世子朱以海来说,没有晕船晕死过去已经是好事了,实际上,他已经吐了两天两夜了,如果不是今天到达了这里,世子之尊的千金身子都能被彻底拖垮了。

如果这个时候让末露看见,还不以为自己虐待她的哥哥?所以方成干脆让人送朱以海这个鲁王世子先去安顿下来,反正鲁王的答复还没送来,也不急在这一时,至于末露是否会急着见她的哥哥,那也有理由先搪塞几天,好歹让堂堂一任鲁王世子恢复了人型再说。

好在理由也多,方成离开承天府,或者说离开耽罗府已经足有半年,挤压了太多的公务要整理,所以方成就借口要花上三天处理公务,暂时不回新建的府邸,过几日再回去,虽说有些对不住末露,但是两人感情一直很好,末露也心知方成所说的是实情,她的性情又不是个痴缠的人,只是静静再等几天罢了,也就算不得什么。

有时候方成也会感慨,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小小温馨

男人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辜负女人,好在本书不是清宫F4剧,更不是琼瑶大妈的伦理催泪弹,总之,一切都还安好。

花了五天处理堆积了大半年的事务,也只是处理了九牛一毛,好在有车晚真、徐太拙在旁协助,这些像是处理不完得公务才勉强处置了三成,都是些必须方成亲自才决断的事,半年之久,自然挤压了不少,能够堆积成一座小山。

五天时间一直待在新建的政衙衙门里头,都快把颈椎坐断了,五日来吃喝拉撒睡都在政衙里待着,以前只有一个耽罗岛的时候还不觉得,处理的政务也不是太多,如今占得地盘大了,台湾岛半年多来也是百废待兴,事情也多了,如此一想,怪不得人人都想当昏君,而不是明君,因为明君实在是太累人了,一个大明有耽罗府十多个那么大,贪官污吏又数不胜数,治不胜治,也难怪崇祯丢了江山还得挨骂。

方成心有戚戚然,不禁自我安慰,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政衙就足够行使够多的权利了,除非是一些军政上的大事需要方成亲自同意,日常的军政事务都可以由两大衙门负责,即使是积压了半年之久的政务,也就十来天的就能处置一空,若是像崇祯那般,每天顶着天还没亮就爬起来上早朝,还得被臣子们轮番批评,最后不得不下了圣旨承认错误,实在是件足够辛苦的事。

鲁王世子朱以海被安置在了政衙之外后面的院子,离着不远,也不允许擅自外出,看着这位大舅哥两天的船坐完后后腰围瘦了一圈,末露非得找他拼命不成,所以方成这才躲起来处理政务,好在五天的修养,朱以海的脸色已经好得多,至少能出去见人了。

到了第六天清晨,方成伸了伸懒腰,将处理好的事务放到一边,未处置的都是不那么急,可以等上几日,本是说过两日前就归家,已经拖了两天了,也不能再拖了,打算领着便宜大舅子朱以海去见自家的小郡主。

而另一边家中的朱末露正在梳妆打扮,脸蛋上涂抹了些淡淡的胭脂水粉,一副娇俏女儿家的打扮,与当初京城里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区别太大了点。

末露思及当初,不禁嘴角几分笑意,若非如此,自己怕也得和奶奶一样,一辈子都得待在那曲阜城的牢笼之中,一生一世都出不来,直到红颜衰老,被人遗忘。

梳妆打扮结束了,末露坐在客厅静静等着自家夫婿回来,可末露却越想越多,把初识的回忆都想了个遍,突然间就站了起来走回了卧房,像是想起了什么。

等着再出来时,已经不复一开始打扮,而是一身得体的白色书生长袍,脸蛋上的淡妆大多被抹了去,只是女儿家的天生丽质,依旧是白扑扑的。

多久没有这身打扮了?末露脸色有些怀念,现如今已经再也用不着穿着书生长袍假装男子出外了,方成娶了她,也并没给过什么约束,除了不让她去危险地方,就是回去曲阜看看都同意,只是末露自己没去而已,她生怕临了家门就想一脚踏进去,到那时候就再也出不来了。

再说了,自嫁为人妻,她反倒更希望能多陪陪夫君,做一个称职的妻子。

白袍的‘书生’念想间微微一笑,拿出放在橱柜的折扇,照着眼前的铜镜,好一副风流倜傥,仪容万千。

去接我们家的方大哥吧。

末露促狭的笑了笑,满是恶作剧的快感,反正这趟她哥哥鲁王世子朱以海也来了,与其突然之间的嫁为人父的女装让大哥转过弯来,还不如就一身简单的男子打扮,也好戏弄戏弄自家的夫君。

于是方成前脚踏进了家中的大门,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一身白色长袍的书生拿着折扇笑颜如花。

“方大哥,好久不见,大哥,最近可好?”书生一脸的从容的行礼道。

“小,小妹。”一边的鲁王世子朱以海瞠目结舌,本以为来了也是看到自家小妹嫁为人妇的模样,但好歹是自小的疼爱的妹妹,不想见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也不会借机从曲阜城里跑出来找了,担了个擅自离开封地的罪名。

这趟是被逼着到了台湾的,要比他真实历史上早过来二十余年,朱以海也有自认为并不是完全受到强迫的,虽说那两天的水路险些要了他的小命。

“大哥~”末露顿时不依了,她可是好歹这副打扮的出来,很多年都没有的事了,怎么就这么一言道破干什么。

这副神情看在朱以海的眼中自然是知道自家妹妹不高兴了,心下不仅感慨,几年未见,小妹依旧是这份容貌模样,分毫未变,想来也是没吃过什么苦的,也让朱以海松了口气。

他这个鲁王世子,好听点是宗室,日后更是鲁王,眼下却还比不上自己的妹妹,至少自家妹妹是自由自在的,不用被一天到晚关着一座大大的牢笼里。

天家亲情实际上最是淡漠,鲁王一家也是皇族,能有这等亲情也多是因为现如今的鲁王与鲁王妃相濡以沫,伉俪情深,膝下子女不多,寥寥数个,自然也都疼爱万分,难免纵容了些,这才有了朱末露敢直接女扮男装前往京城,在曲阜城里行走更是家常便饭。

“别闹了,末露。”身后跟着的方成笑了笑,然后向前一步握住了妻子的手。

“再闹下去,你大哥非得脸憋红成了屁股不成。”

朱末露的娇嗔让多年未见到妹妹的世子朱以海手足无措,而方成的一句话则让末露喜笑颜开,扑哧一笑。

朱以海更应付不来了,这个小妹,真是这么多年来还是那般古灵精怪,也就父王和母后能够应付的了,现下再加个这个妹夫。

朱以海倒是理解的快,既然妹妹这么高兴,自己何必做去那恶人,让小妹这个被囚禁了十六年的年华能够得以享受平常人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

“小妹。”朱以海的脸色一苦,他可从来都应付不来这个机灵的妹妹,过去就没少被整,以前是仗着父王母后的宠爱,现如今仗着嫁了个好夫君。

兄妹二人在一旁叙叙旧,方成则插科打诨的说上两句笑话,朱以海与末露有四年未见,这个鲁王世子说了一些父王母后甚是想念的话,让末露再也坚持不住笑颜,一张小脸哭开了花,未抹干净的胭脂水粉尽皆被泪水给冲花了脸。

连原本打算逗弄自家夫君的想法都不去做了,一心想起家中的父王和母后。

“不知父王与母后如今身体是否安康?小妹走的时候,母后微染风寒,如今怎么样了?”末露心下焦急,也顾不得问的话适当不适当了,恨不得三言两语都问出来。

“这,小妹,一个个问。”朱以海有些回不过来,苦笑着道:“小妹,当初母后只是偶感不适,半月就好了,自然没什么大事,只是如今父王母后年岁都大了,身体已大不如前,但还算安康,不用过多担心。”

“这就好。”末露松了口气,心下舒缓了些,复又要问。

一边的方成开口开导道:“末露,要么什么时候去趟曲阜吧,见见鲁王与鲁王妃。”

方成的称呼让末露一阵不依的道:“方大哥,那不仅是我的父王母后,也是你的父王母后。”

方成低声咳了两声,假装没听见,这个丫头,竟然给他下套,要是喊了这声父王母后,这就成了入赘到鲁王府了,而不是娶妻,这种事关男子汉的尊严的事,能躲就躲,能拖就拖,拖到最后再说。

“世子。”方成转而对着朱以海道:“这下可否放心了?我家末露可没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末露一听,方成言语间将她彻底的占为己有,哪里还有心思多说什么,只觉得脸蛋发烫,不自觉的就低过头去,又低着声音道:“夫君,你……你好不羞,谁……谁是你家的。”

两边叙完了旧,朱以海拿来笔墨,与末露一起各自写了一封信拿给方成,然后遣人去送到鲁王府去,一来报个平安,二来告知实情,让李雄回去报信也有多日了,李雄是鲁王府的侍卫总管,深的信任,但这毕竟事关世子安危,多点凭证鲁王与鲁王妃才肯信。

于是方成也开始窝在家里打算好好休养一阵,在外奔波了半年之久,回来后又是埋头了五天的政务,早已是晕头转向,再不休养几天,非得折腾的自己大病一场不可,也好陪末露几天。

夫妻二人半年未见,自然是小别胜新婚,如胶似漆的粘在一块,看得鲁王世子朱以海一阵郁闷,自己的这个亲大哥四载未见,却还比不上夫婿的六个月,简直人比人,气煞人也。

时间过的也快,一晃到了十月初,方成已经待在家中待了半个月之久,也将这半年来积存下来的政务处理了个七七八八,每日都要去政衙待上四个时辰,这样一来劳逸结合,再好不过。

这一日,方成正从政衙的繁杂事务中脱身,转而沿途视察经过了半年扩建的承天府,挎着一把戚家刀,搭配着八尺高的身高,从崇祯五年以来诸多沙场征战使得其步履间稳如泰山,怎么看都不像是常人可比,好在只是穿着寻常衣物,也没惹起其他人太多的注意。

街道上人来人往,并没有多少人回认识他们的总兵大人。

承天府如今已经不是当初的一座小小的荷兰人的热兰遮城了,而是承天府,上承天意,下顺民意,完全都是政衙在负责规划然后进行改建。

途中佛郎机人不在少数,五花八门的西方人穿着与大明衣冠浑然不同的衣着,讲的也是再蹩脚不过的大明官话,有西班牙人、也有荷兰人、英格兰人、葡萄牙人以及其他的西方殖民冒险者,他们可以在这里任意的购买货物以及出售货物,来获取巨额的东西方商品之间的巨额差价以此赚取利润。

为了吸引足够的海上贸易商人,方成并没有像荷兰人和西班牙人统治这里时那样收取重额的税收,而是远远减少了三分之二,只收取了原来三成的税收,低额的税收用来换取各个西方殖民国家都选择这里作为贸易点,以量取胜的同时虽然会使得所得的税金一时间大为减少,也能由海商们带来的贸易机会进行弥补。

不过这些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防止别人的眼红,有着足够强大的实力进行保护已经拥有了的东西,相比起来,此时仅仅一个睚眦水军就有些不太够用了,虽然战船够多,火炮也一直在进行补充,却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因为在海面上耽罗府有着太多的敌人,不管是马六甲的荷兰人还是马尼拉的西班牙人,亦或是澳门的葡萄牙人与郑家,都有着一支实力强大的水师,其中最强的则是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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