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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海盗-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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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宪也没有半分办法,只好与夏正等人在诸多将领的簇拥下仓皇而逃。

……

浒墅营地,曹邦辅俞大猷见这阵仗,火速出兵接应,倭寇见了俞大猷,倒是没有再追,有秩序地退去,俞大猷也不敢深追,只与倭寇远远对峙,殿后撤兵。

看着胡宗宪狼狈回营,曹邦辅并不同情他,反而很同情自己,如果能看到他的心,那这颗心脏一定是在滴血的。

胡宗宪从出关到大败,不过用了一个时辰。

就这一个时辰,自己与总督周疏、总兵俞大猷一个月的心血都付诸东流了,倭人刚刚意识到明军的厉害有所畏缩,仅此一役,便又被浙兵养肥了胆子。

虽七战七捷,但荒郊野外始终是倭寇的地盘,双方现在打的是消耗战。无锡有南直隶的补给,浒墅的后方则是天下名城苏州府,明军不愁后援,倭寇的人力粮草却捉襟见肘,如此一点点蚕食过去,步步为营,方为制胜之法。

而倭寇等的便是明军耐不住出散兵,打野战。曹邦辅可以肯定,如果此番苏松大军随胡宗宪追击,绝对遇不到埋伏,倭人自会避之锋芒,大军一路追到昆山都不会有半点埋伏,只是回头的时候,会发现浒墅已经沦陷,苏州已经尸横遍野。

胡宗宪,你把胜利想得太简单了,你真当张经沉兵四个月是玩闹么?你从未上过前线,甚至未入过营帐,怎能理解张经与倭人背后的智将经历了怎样的暗斗!怎知张经是如何部署,方引蛇出洞!怎知王江泾大捷背后隐藏着多少计谋与兵法!

如今,再没人有张经那样的威望,那样的心性,那样的智谋,我等唯有步步为营,固守推进,你却为一己之功,破了我们一切的心血!

第132野心

胡宗宪在众将搀扶之下下马,踉跄前行,路过曹邦辅的时候两眼望向别处,没有去看他。

夏正却不管这个,直冲到曹邦辅身旁道:“曹巡抚!如今倭寇尽出!为何还不出兵?”

曹邦辅摇头道:“林子里,就算狼兵也打不过他们。”

“那如何七战七捷?”

“我们小队出兵设诱埋伏,等他们前来,外面的狼兵伺机包抄,我军摆阵先射箭,再操铳,且战且退诱敌深入,狼兵至左右伺机冲击,周总督率兵断后路。”

夏正惊讶地望着曹邦辅,军报上他只看到了七战七捷,怎能想到其中包含着如此多的细节。

曹邦辅沉重地说道:“即便如此,每杀一个倭寇,我们也要损失一位兵士。”

“……”夏正哑口无言。

“现在清楚我们在面对怎样的敌人了么?”

“……”

曹邦辅沉吸了一口气,双眶发红:“我只求你,好好劝劝胡巡抚,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一切,等倭寇退去再说不迟,好么?”

“……”夏正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他感觉,自己好像成为了奸妄,眼前这位,是一位大大的有苦不能言的忠良。

倭寇帐中,黑袍和尚坐在首席,左右皆是倭人头目,面目凶狠指着和尚怒骂。和尚也不多说,乱哄哄之间,一浪人奔入传讯,明军中伏,擒杀破千。仅此一役。赚回了之前的七败!

和尚闻言大喜。冲左右倭人将领一通稀里糊涂的忽悠,将领们大胜倒也开心,勉强不再争执。

和尚最终起身挥臂道:“苏州!天下!美女!财富!”

“苏州!”

“苏州!”

倭人首领跟着叫嚷起来。

为了天下明城!为了那一城的美女!满仓的金银!再撑几天!

倭人将领散去后,真正的美女才从帐后姗姗而来:“听说打赢了?”

“终于打赢了。”和尚兴奋道,“苦苦支撑果然值得!”

“哎……”女子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和尚脸上的汗液,“你不是说,张经一走。苏杭唾手可得么?”

“翠儿啊,你也知道,大明终究是大明,永远会有能人涌出,杀不尽的。”和尚叹道,“我的确也没想到,张经走了,依然会有用兵如此稳重的将领出现。周疏曹邦辅以守为攻,与我们拖延,情急之下。我遣几队倭人投石问路,惨败而归。只要再拖三日。就三日,这些倭人我就控制不住了,必然会退回拓林,搞不好直接退回日本。”

“那怎么突然胜了?听说杀了一千余人?”

“嘿嘿……”和尚露出了轻蔑的目光,“这就是大明最大的弱点,能人多,奸人更多!!哈哈哈!!继续吧!让这些奸人继续猖狂吧!!!把这些能人都干掉!!”

女人看着和尚由轻蔑至疯狂的目光,微微一叹:“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我们的家乡……”

“那又如何?道士治国!奸人当道!你我的遭遇还不够么?”和尚死命抓住女人的双手,“得了苏杭,取了南京,我便是王,你即为后!”

“徐郎……”女人看着和尚,血液中同样产生了某种脉动,这就是她爱上他的地方,可是,这个目标,这也许太不现实了,“说到底,我们只剩下了一万多人……就算取下,守得住么?”

“那是后话!先将城劫个空!”和尚狰狞道,“我要让所有人,记住我的名字。”

“你已经很有名了,东海谁不知你徐海?”

“也要记住你的名字。”和尚轻抚着女人的脸颊,“王翠翘。”

女人微微动容,但依然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这就是女人与男人不同的地方,小一些的野心,总能看到更多的退路。

“你答应我,这次不要称王。取了苏杭,劫了城池,我们便将这些东西运走,从长计议。”

“机不可失啊!”和尚瞪着女人道,“你可知道!现在周疏之上,东南的最高将领,是一只猪啊!再等多久才能等到如此贪婪,如此愚蠢的猪啊!”

“但猪的手下,未必都是猪,蠢人治下,未必都蠢。”

“当然!”徐海忽而大笑道,“可我猜!这一干能人,偏偏斗不过这只猪!!能跟猪在一起的!偏偏只能是猪!”

……

“阿嚏!”

帐中胡宗宪惊魂未定,又打了一个喷嚏。最近也怪,他打喷嚏越来越频了。

诸多将领已经退去,陪他在账中的唯有夏正。

夏正送上热茶道:“汝贞,这种时候莫染上伤寒。”

胡宗宪接过茶饮了一口,微微一叹。

他觉得不够,夏正的本事不够,虽然他已经很出色了,但还是不够。真正出色的幕僚,该在自己出征前阻止自己,或者有办法强行拉着曹邦辅出兵,总之不至于落到这副田地。现在很麻烦了,不仅败了,还没法向赵文华交待。

果然,自己还是太小看战争了。

再如何熟读兵法,兵法也不会告诉你,有一种兵,四千人大队,即便面对一百个敌人,也会立即逃走,兵法更不会告诉你率领这种兵该怎么打仗。领着这种兵,任何兵法都是没有用的。

事实再次印证,张经是对的,最硬的仗,最关键的地方,插入敌人肌肤的那把刀尖,必须要足够锋利。

没有狼兵,张经死不出战。

胡宗宪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一切就这样了么?自己就这点能耐么?

要做的事太多,要考虑的也太多,他需要分忧解难,把精力用在刀刃上。

他重又抬头看了看夏正,后者的确一身正气,但智谋,终究不过如此。

浙江啊,如此的一块沃土,一个个状元从这里诞生,为什么自己就找不到一个得力幕僚!

夏正好似也看出了一些,当即低头请罪:“此役怪我,我深知浙兵的秉性,却怎么也想不到,逃得这般干脆……”

胡宗宪摆了摆手,也不好埋怨夏正:“浙兵的确不堪,但我方才看到,倭寇的确凶猛,且林中早已设伏,等到我军逃遁时才出手,其后必有能将。”

第133良知

“不错,恶徒徐海身经百战,尤善游击埋伏,早该想到的。”夏正叹了口气,“刚刚曹巡抚与我说,这里最好交给他们……”

“君意如何?”胡宗宪端起茶杯问道。

“个人良知上,是支持曹巡抚的,毕竟,曹巡抚、周总督,俞总兵这样的人,才真正了解倭寇,才真正有作战经历。”夏正摇头道,“但……赵御史,喜速战……且以上几人,怕是张经的余党。”

胡宗宪饮了口茶,似笑非笑:“你不如直接说,若是我当了总督,不如周疏。”

“不敢……”

“看得出来,你心里已经站在曹邦辅那一边了啊。”

“不敢!”夏正闻言大惊,“自我家遭罪后,没人敢收留我,唯有汝贞兄赏一口热饭,相敬如宾,正死也要死在汝贞兄幕下!!!!”

“不是这个意思。”胡宗宪放下茶杯,扶着夏正道,“我的意思是,你站在了自己良知的一边,认为这种时候,应该全力支持周疏曹邦辅。”

“……”夏正木木道,“不该这样么?”

“我认为,良知,有的时候会耽误事的。”胡宗宪微微沉了一口气,“你以为,倭乱,为何而乱?”

“日本战事不断,浪人无数,无处安置,遂犯东海为倭乱。”

“太浅了,再深一步。”

“……大明海防不严,兵士儒弱?”

“再深。”

“……东南总督、将领频频更换,未有稳态?”

“不错。很深了。但还可以更深。”

“……”夏正沉吟片刻。“请汝贞兄指点。”

“我直接指点,你不一定信服,要自己想。”胡宗宪点了点脑袋,“首先想明白一个道理,倭乱倭乱,到底是不是倭人在作乱,倭人是主导,还是工具?”

夏正陷入深思。片刻之后瞪大眼睛道:“不错!倭乱倭乱!说白了是我大明的乱!”

“呵呵。”胡宗宪这才微笑道,“你看,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最大的倭寇首领,哪个不是我大明的人?如今汪直徐海,哪个是日本的名字?没了他们,一干散寇,能做成现在的势力么?”

“汝贞兄说的是,倭乱根本就是我朝内部的问题。”

“不过我认为,仅有汪直徐海这些人。倭寇也不过如此。造成现在的局面,还有第二条原因。也就是你刚刚说的,东南巡抚总督,频频更换,我曾经是巡按,对此再清楚不过。”胡宗宪点了点桌子,小声道,“这么大的兵权,这么大的辖区,皇上,谁都信不过。”

夏正频频点头,深以为然。皇上信不过,可仗还是要打啊!没办法,换吧,来回换吧,谁也别想坐稳在这里。

“平倭乱可是持久战,不断的换将,不断的重头再来,没人能待过半年以上,试问这种情况,倭乱怎么能平?”胡宗宪说着,又抬手指向西北的方向,“再看这周疏,对赵御史赴任督军没半点反应,你觉得他能做久么?”

“……”

“你说良知,可我认为良知总是会骗人的,我们因为良知去帮助张经,去帮助周疏,最后结果会是好的么?你没有看到那些老将的下场么?”

“我的意思是……站在公道的角度,而不是自己的角度。”

“公道的角度又如何?”胡宗宪单掌拍在案上,“张经乃一世名臣!只需屈身于文华便可坐稳东南平倭!为我大明也好,为东南百姓也好,他低个头就那么难么?没办法啊夏正!要坐稳东南!必须向严党低头啊!!坐不稳江南!谈何平倭?!”

“……”

“张经如此大才!只因不低头!未杀尽倭寇!落得东南如此!”胡宗宪几乎是喊出来的,眼中渗了血丝,“这就是公道么?他就是公道么??为了公道??他就不能低头么??你可知我多希望他能低头么??”

“汝贞兄……”夏正颤颤劝道,“我知道……张经的事……”

夏正比谁都清楚,一手提笔劾死张经的胡宗宪有多么自责。

“所以不要与我提良知啊夏正!!!”胡宗宪死盯着夏正,“我汝贞,是个该挨千刀万剐的人呐!!留有良知何用?!!良知若可平倭!日本早以夷为平地了啊!!!”

“我明白了……”夏正咬唇,痛下了一番决心,“我即刻上书赵御史,周疏曹邦辅……明知敌军有伏……不与我军一同出战,让我军陷于险境……二人拥兵自重,延误战机……”

胡宗宪这才冷静了一些,沉吸了一口气:“不要拥兵自重四个字,用过了。握权无为、延误战机即可。”

“好……我这就去写。”夏正颤颤起身,再次劝道,“汝贞兄,害死张经的,不是你。”

胡宗宪闻言无力一笑,摆了摆手。

夏正这才出帐。

胡宗宪独坐帐中,微微叹息。

夏正跟他爷爷一样,太有良知了,太君子了。

这个时代不需要君子,倭寇也从不害怕君子。

浙江,就没有一个极致的小人么?

……

绍兴牢中,杨长帆来看望两位老朋友,顺便为其中一位送上最后一顿饭。

两位老朋友必须是分开关押的,其中一位关押在颇为豪华的院子里,非说的话几乎算是软禁,基本上只有三品以上获罪的官员才有这个待遇。

左右狱卒开了房锁,杨长帆拎着一串风铃推门笑道:“别来无恙啊毛公子!”

毛海峰正躺在床上,见了杨长帆一个激灵,立刻起身瞪眼道:“我可以走了么?”

“还得等等。”杨长帆笑着在门口处找了个地方,将风铃挂上,“毛公子喜风雅,我又寻了个漂亮的送来。”

“杨公子……杨祭酒……杨参议,杨爷爷!”毛海峰下床一瘸一拐凑来,瞪着眼睛道,“我能做的,可都做了,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再等等呵呵。”杨长帆微微一笑,“毛公子养得不错啊,脸都圆了。”

“杨爷爷!”毛海峰就差下跪了,“我已经把所有东南跟我家有往来的商人、官员名录都写下了,你留我也没用了吧?”

第133仙酒

杨长帆呵呵一笑:“还真有用,我怕你爹报复。”

毛海峰可耐不住这用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这辈子再不回东南了!行不行?行不行?”

“那我也怕。现在赵光头半夜还老来敲门呢,非拿着刀让我砍他,我一放你,他就该砍我了!”

“赵光头就是个傻子!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心眼还没你屁。眼大!”

“骂我?”

“没我屁。眼大!没我大!”

“行了行了,回头再给你拿几本书看,先养着腿吧。”杨长帆推开毛海峰笑道,“实在不行,再去花柳巷给你拉两个娘儿过来,我够意思吧?”

“别拉……别拉……”毛海峰惊恐道,“只求快点放我出去。”

“还得有一段日子。”杨长帆转身要走,“真不要姑娘?”

“……”毛海峰看着杨长帆,纠结许久过后,才弱弱问道,“有没有年轻貌美的男子?”

“……”

“也不用太过貌美,不比你差就可以了。”

“这我帮不了你。”杨长帆唯恐避之不及,赶快逃出了房间,召来狱卒锁门。

毛海峰一脸苦相:“就这么大点事!杨爷爷你手到擒来!你说我还能图什么!”

杨长帆冲狱卒道:“关好了啊,关好了啊,这人不男不女,两位老兄小心!”

狱卒望向毛海峰,一个寒颤,狠狠锁门。

“我还说他怎么看我那么怪……”

“多亏杨参议提醒……”

离了豪华套房。杨长帆拎着两桶饭菜。来到最深处的死牢。

张经李天宠位高权重。押回京城受审行刑,何永强可到不了这个待遇,几个时辰之后,全绍兴恨他的人都可以目睹他人头落地。

何永强表情木讷地坐在牢中,杨长帆进了牢房,拿一块破布垫着坐下,随后将两桶鱼肉美酒通通取出,摆在何永强面前。

何永强看着饭菜苦笑道:“杨参议有心。送我来,送我走。”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死人记恨。”

“不恨。”何永强摇了摇头,“罪有应得而已。”

“本茂心性不错啊。”杨长帆亲自为何永强斟上美酒,举杯送上,“恩怨已清,莫做个饿死鬼。”

何永强接过酒杯,放在眼前端详片刻:“从前,这种杯子,我连看一眼都不屑。”

“大发横财。总是要付出些什么的。”杨长帆跟他一碰,自行喝下。

何永强闻言问道:“那杨参议呢?是不是也要付出些什么?”

“这个自然。”杨长帆大笑道。“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也会坐在你这里。”

何永强笑道:“奈何桥前,我等你一程也无妨。”

“你走你的,最后一段路我可不愿与你同行。”杨长帆拒绝了他的好意,“行了,还有什么心愿,能帮我一定帮你了了,千万别挂念我。”

“我家人……”

“我交代过,免了教坊司之役,入县衙为役。”

“会稽县么?”

“自然。”

何永强闻言松了口气:“海知县是个正派人,我放心了。”

“其它还有事么?”

“我舅舅家人……”

“她们我管不上,跟着进京了,绍兴我能说上话,进了北京我也只有跪着。”

“能否……托杨参议同僚开恩?”

杨长帆再次摇头:“这个我真说不上。”

“我……我还有宝贝。”何永强瞪着眼睛道,“帮我献上去,求求你,求求你……”

“能拿的出手的你舅舅自然早拿了。”

“不不,这个只有我有!我自己都不舍得!”

杨长帆哼笑道:“你就不怕我私吞?”

“这东西杨参议拿去了也没用!”

“究竟为何物?”

“事到如今,我别无所想,只求保我舅舅家人!”

“……”

离了绍兴府,杨长帆直奔会稽何府,确切说现在该叫徐府。

进了府邸,家丁告知徐文长正在读书。杨长帆也不打扰徐文长,拉着家丁来到后院,一眼瞄中了镇宅的香榧树,老树干粗壮,主干又分出四五枝干,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杨长帆也不多言,直接喝家丁来挖,按照何永强所述,顺着树干往下挖就是了。

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抄家的时候竟没挖出来。

足足挖了一个时辰,三尺有余,才终于挖到了一个硬物,几人小心翼翼用铲,这才搬上来一个黑漆箱子,箱子的锁扣早已锈死,挥斧子砍了锁扣,杨长帆刚打开箱子,一股酒药香气扑面而来。

再看箱中,仅仅有四个瘦高小玉壶,杨长帆小心拿起,酒壶形状像是观音手中的那个别无二致,光这玉壶就是值钱的玩意儿,真不知道里面还能盛什么酒。

这就是何永强珍藏的宝贝——百花仙酒。据说是从弗朗机手中高价购得,他喝过一瓶便不敢再碰,既能返老还童,顺便金枪不倒。

对于何永强的送礼对象而言,银两不过是个数字,奇珍异石不过是个收藏,唯有这仙酒,一夜之间年轻几十岁,实乃不可多得的珍品。何永强还没有机会遇到配收这仙酒的人,自己就已经等候问斩了。

按照何永强话说,他是喝不起这个的,他舅舅也喝不起,张经也许都喝不起,世间仅此四瓶,唯有世间独有的人才配得上喝它。

杨长帆也算是世间独有的人,但他可不敢喝。

这类东西,说白了其实就是壮阳药,实在不行了再用,当时几分坚挺,事后几倍靡软,实是饮鸩止渴,透支自己有限的生命力。

但在别人眼里,这也许真的是仙酒。

徐文长依然在全力备考,杨长帆也不打扰,留了字条就此告退,驾着车马再度奔赴杭州,这种东西还是少过手吧,了了何永强这桩事即可,免得孤魂野鬼惦记着自己。其实这些事也不仅是为死人做的,更是给活人看的。谁都有落难倒霉的时候,何永强再混,也必有三五个过心的交情,李天宠为官多年,门生同僚更不必说,杨长帆只是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最后真的做人留一线,今后不至于结赔上全家的死仇。

第134请将

杭州府衙,赵文华握着胡宗宪刚刚送来的军报,又气又急。

四千精兵出城追击战败的倭寇,第一仗可打的太“漂亮”了!

杀敌为零,损兵一千!

按照胡宗宪军报所述,绝大部分原因都是曹邦辅不配合,明知有埋伏也不告知,看着浙兵出丑。除此之外,曹邦辅还以“任命文书未到”为由,拒绝赵御史,赵督军的命令,依旧我行我素,唯周疏马首是瞻。

很显然,这曹邦辅记性不好,扭脸就忘了张经李天宠这对搭档是怎么完蛋的了,如今赵文华带着督军的帽子前来,还敢来这套?

赵文华怒而遣人送书,就两个字——再打!

不过一些溃败倭寇而已,淹也淹死他们!

再战的命令送出去,赵文华依旧愤怒难平,在房中左右踱步,寻思着该怎么对付这对新搭档,直至杨长帆来访,送上了四支晶莹剔透的玉壶,他才终于平静了一些。

“也不都是坏事么!”赵文华别的不说,鉴宝可是有功力的,当即拿起玉壶上下打量,又凑在鼻前,轻轻挥手闻了闻酒气,眉色一扬,“玉是好玉,酒不好说。”

“要不尚书试试?”杨长帆见了赵文华,一般是称呼工部的头衔,毕竟他的主业是办工部的事儿。

“怎么个说法。”赵文华放下玉壶,招待杨长帆坐下。

杨长帆落座后才一五一十道来,何永强本来想带着这酒进棺材,只因想保全家人。求自己挖了这酒往上送。

赵文华闻言大笑:“这货郎倒是个上道的人。只可惜他敢打杨参议的主意!这一死是逃不过了!”

“他也知道自己逃不过。”杨长帆点头道。“我也不是穷追猛打的人,饶过了他妻妾家人。可他舅舅那边,我真的人微言轻,另外我也没那么博爱,他舅舅家人是死是活我是真的无意参与,此行纯粹是代他献酒,一切由赵尚书定夺。”

“嗯……”赵文华又拿起小玉壶端详片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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