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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海盗-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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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葡萄牙之间,杨长帆确实不着急决战,因为不需要打,它很快就会萎的。再者,东南亚贸易的利益全在胡椒香料,能得到这些也就兵刃相见。放开眼光,血洗过南美,即将覆灭吕宋国的西班牙才是可怕的对手,与弗朗机靠炮铳犀利不同,占有美洲银矿的西班牙才是一本万利的吸血鬼,马尼拉与墨西哥之间的航路才是真正的暴利。

他要营造的,是一个铁板一块的马尼拉城,与此同时不断扩大中华版图,制造更多的铁板。

第219后院起火

麻烦的是,东番大本营自始至终都还没到铁板的程度。

征南洋的时间,别人也不是混吃等死的。

其中最令人生厌的无非倭寇。没有总督的直浙二省,在都督俞大猷的统领下,反倒比有总督的时候还要强大,指挥使戚继光率戚家军东征西战,威名渐显,浙江一带,倭寇闻风丧胆,徐海屡败,只好避其锋芒南下。

避开浙江,再往南,可就是福建了。

海盗,可是最会捡软柿子捏的。

刚好,福建受东番影响,走私商船渐多,此前罩着福建的徽王府又倾巢尽出征南洋,一时之间,浙江沿海稳定,福建开始遭殃,甚至徽王府的商舰也遭了一次劫掠。

徐海实在令人失望,完全没有起到牵扯明朝水师的作用,反而成为了练兵的靶子。另一方面,事实证明,没有总督的东南更加强大。

强大的浙江肃清倭寇之后,受灾的并不仅仅是福建,还有一个可怜的王国——琉球。

琉球王国,地处九州之南,苔湾之北,大明之东,夹在日本战国,大明帝国以及无法无天的徽王府和各类海盗中间,一直以来都很尴尬。

首先,他是大明的属国,大明对待属国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爱咋地咋地。

其次,他是被倭寇洗劫的第一对象,九州出海就是它,只是洗劫久了,实在懒得再动了,相比之下中国东南沿岸更富裕一些,这才暂时放下琉球。可如今俞大猷戚继光在无总督状态下充分发挥个人能力,倭寇只好避开,福建虽然美好,但有些远了,不如先来琉球喝口粥。

第三,由于东番的兴起,大明与南洋的货品得以更方便的流入琉球,再经琉球去日本,琉球王国也开始经营自己的舰队,也就是说,琉球开始有油水了。

杨长帆也没想到,琉球会成为这一系列变故的受害者。

琉球使节最先去九州,希望找徽王府买一些军火,怎奈对徽王府而言,九州的地位已经相当于南京,人员主要以养老为主。使节之后再转来东番,可是主事人不在,胡宗宪在外交问题上缄口不言,琉球使者只好苦等。

另一面,不好的消息传来,在浙江平安与福建倭患的共同促使下,朝廷调任俞大猷为福建总督,配合巡抚阮鹗剿匪。关于什么是“匪”,难免含糊,徐海是匪,散倭是匪,那么徽王府到底是不是匪呢?来往走私船队是不是匪呢?

这个尺度,几乎尽由阮鹗掌控。

由于倭寇南下搅局,福建沿海秩序又愈发严肃起来,本来高高兴兴往来澎湖与福建之间的商队,又变成了顶风作案。

葡萄牙家里有麻烦,杨长帆家里显然更麻烦。

任徐海为匪,他开始祸害自己。

若是平了徐海等匪,自己难免又成了最大的,唯一的匪。

杨长帆虽是不畏战争,也做好了征战准备,但他却从未如此渴望过和平。

想必在很久以前,汪直也曾陷入过这样的矛盾,效忠朝廷剿尽倭寇好像才是唯一的出路,只是他忽略了皇帝个人的心情。倭寇是真刀真枪来拼命的敌人,皇帝却是轻轻抬手足以置你于死地的上位者,与其将自己的事业和性命交给皇帝,杨长帆宁可用战争解决问题。

议事厅内,杨长帆、徐文长、胡宗宪、汪显几人讨论半日,仍在争论。

胡宗宪依然坚持己见:“为今,正式与朝廷议和,定藩属,保东海是为上策。征南洋必先安东海,东海不平,何以征四海?”

“不然。”徐文长每次面对这个问题都与胡宗宪针锋相对,“东海若平,我等必死。明廷只需严肃海禁,断了粮食与流民入东番,集东南水师之力围剿,我们也许可以守半年,一年,甚至两年,但绝对无法长期守住东番。东番若失,满盘皆输,唯有退回九州,再次与倭寇沆瀣一气。于我王府而言,再无称霸之日;于汝贞而言,也再无洗脱之名。”

汪显毫不掩饰地表达立场:“军师说得对。老船主已经被狗皇帝害死了,不该再寄托任何希望。我等生死自是炎黄子孙,绝非大明走狗。”

“两位,今非昔比,严党已亡,仁臣当政,我等封王之事自有分说。”

“仁臣,你这样的仁臣么?”汪显眼睛一眯,“汝贞自诩精忠报国,尽瘁东南,可你宅子里藏的金银,你养的美女,可是比谁都要多的。单是在苔湾府,你真当我们不知道你养了五六个姬妾么。”

“明廷不蓄私财来往疏通,谈何为官?”胡宗宪也不脸红,无理力争,“至于东番姬妾宅邸,皆是船主赏赐,报酬所得,光明正大。”

“我就说一句,说多了船主难免怪我私斗。”汪显无意再争,只瞪着胡宗宪道,“老船主,是你害死的,你的命是少船主给的,你现在的荣华富贵,是咱们徽王府供的,你若身在东番心在京,有不轨之行……”

“好了,不要再说了。”杨长帆抬手挠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汝贞,不要再说这种话。”

汪显终是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杨长帆接着说道:“至于与明廷的对策,我已三令五申,再说最后一次——【虚与委蛇,厚积薄发】,可逢迎谄媚,可求封王封侯,可以用一切方式欺骗与背叛,但绝对不要再犯义父那样的错误,只身登岸。要么永不登岸,要么率兵登岸。”

杨长帆见胡宗宪还要再说,未等他开口便打断道:“汝贞,我理解你,你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更是为了大家子子孙孙的未来。但这样的话今后不要再说,我们的未来,不在明廷。汪叔父说得明白,我们是中华儿女,绝非明廷走狗。”

听杨长帆说如此重话,胡宗宪终是闭口。

此时,外面传来了侍卫的叫嚷声:“狂徒!再向里闯休怪我无礼?”

一张狂声音紧接着传来:“你们船主连大明水师,夷人舰炮都不怕,还要防着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么?”

第220献计

抽刀的声音传来,侍卫怒道:“你敢再向前一步?”

书生大笑:“不上前就是了。@”

他于是站在原地大喊道:“泰州何心隐来也!船主见是不见?”

杨长帆听得没头没脑,扫视几人:“这什么鸟人?很有名?”

汪显摇头,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胡宗宪与徐文长却是一番对视,同时露出惊讶之色。

胡宗宪惊疑道:“何狂怎么会来这里。”

“见是不见呢……”徐阶喃喃自语。

“到底什么人?”

徐阶立刻答到:“亡师唐顺之曾有言,泰州何心隐,可成大事,亦可坏大事,可辅天下,亦可覆天下。”

“我不懂,这个人很强么?”

“我也不懂,我也没见过这个人。”

“那就见吧,一见便知。”杨长帆摆摆手,“既然连唐先生都评价过,看来不是凡人。”

“只怕是祸水。”徐文长提醒道,“何心隐弃名姓,讽科举,言论思想极其偏激……”

“文长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吧!”杨长帆大笑道,“当年在山阴,他人评价你何尝不是如此?要我看,这位就是一个甩脱了顾虑的你,不顾及功名,不去想他人的看法,自行自路,外人眼中虽怪异,自身倒是通畅。”

“……”

杨长帆就此起身,亲自开门高声道:“何先生,请!”

何心隐老远见到了杨长帆,杨长帆也见到了何心隐。

杨长帆眼中的何心隐,其实没那么狂,毕竟是一个快五十岁的中年人了,眼神锐利目中无人是有的,但身材和力量摆在这里,狂不起来。

何心隐眼中的杨长帆却是狂的令人发指,只见他身高体壮,正值壮年,雄姿英发,谈笑间开门迎客,言语豁达,傲而不骄,实是狂的可以。

可以说,现在的杨长帆,完全甩脱了大明官员将领身上的一切陈腐,钟情并且得志于自己的事业,雄心勃勃。

见此景,何心隐不禁惊呼:“昔日江东小霸王,不过如此!”

杨长帆大笑,在他眼里,所谓何心隐,其实也不过如此:“先生莫咒我英年早逝,请。”

何心隐拂袖前来,满脸亢奋之色,几乎一个字都不用聊,他就可以确定这一定是自己要找的人。这个人和自己一样,不信天不信地,不信皇帝不信仙,只信自己。

何心隐进厅,眼见其余三人,立刻又失望了几分。

汪显一副海贼亡命之徒的样子,胡宗宪不过是明廷老狐狸,他见的太多了,至于徐文长,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患得患失,不够通达。

何心隐扫视三人,甚是不屑:“三位必是军师徐文长、政使胡宗宪,都督汪显。”

三人相当尴尬,汪显第一个起身:“你们议,我先走了。”

“我也回避。”胡宗宪跟着起身。

徐文长也无意参与,也起身道:“此人之言,不可不信,亦不可尽信。”

“哈哈哈。”何心隐大笑道,“久闻船主有位安定天下的智囊,对何某的评价当真可以。”

“凡事步步为营,没那么多一蹴而就。”徐文长微微一笑,就此随二人离去。

杨长帆何心隐互请落座,女佣重新上茶。

杨长帆本没指望用那种标语式的话能钓来多少搞心学的人,只因心学小圈子向来曲高和寡,你进了这个圈子,多半在朝中也有不错的地位,没必要来这里。正所谓近墨者黑,入了东番,今后子子孙孙很可能都洗不白了。

在他眼里,只有在明廷活不下去,或者不在乎遗臭万年的家伙才有可能来。

现在看来,何心隐该是后者。杨长帆并不知道,他其实两者兼具了。

何心隐喝过茶后,第一句便问道:“船主自认王学门人?”

“是。”

“师从何人?”

“《传习录》、《大学问》。”

“是为无师自通?”

“无师是真,自通不好说。”杨长帆反问道,“先生既为泰州心学泰斗,何来我东番?此地民不识字,顽固不化,先生是来传道还是辅业?”

“不隐瞒,倒了严嵩父子,无所依偎,逃难至此。”

杨长帆神色一震:“喊着要倒严党者千万,最后做成的倒是先生了。”

“不止我一人,还有很多,但最终被记住的,只有一个人。”

“是先生么?”

“不是。”

“但严党要报复的却是先生。”

“我逃得快。有人来不及逃,或者干脆不逃。”

“依先生的性格,该以死相逼,为何会逃?”

“这明廷,不值当以死相逼,便是杨继盛杨公,血也早已干了。”何心隐突然话锋一转,反问道,“船主盘踞东番,是为归顺开个更高的价码,还是蓄势造反改朝换代。”

“不知道。”

“……”

“能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

“船主年纪轻轻,富可敌国,名震东海,生于举人之家,官至三品参议,出海为寇,该是雄韬大略,胸有成竹才对。”

“先生亦是如此,最终还不是来逃难了?”

“哈哈哈哈!”

二人相视大笑。

“我看船主的境况也甚是窘迫,北有倭寇,西有水师,南有夷人,三面包夹,首尾不得相顾?”

“确是如此。”

“多虑了,此三者,明廷妇人之愚,倭寇乌合之众,唯弗朗机乃豺狼猛虎。船主此前誓不征服南洋不归,为何今日又踌躇不前了呢?”

“你不了解海事。”

“你不了解朝廷。”

“倭寇不足虑,然其势逼福建,一旦福建海禁严政,东番不可保。”

“驱逐倭寇,禁入福建便是。”

“浙江、南直大明水师势大,倭寇已无所劫。”

“嗯……”何心隐思索片刻答道,“我明白了,船主既痛恨倭寇,又要利用倭寇牵制大明水师。”

杨长帆默认。

“我有一计,船主不妨一试。”

杨长帆立刻恭恭敬敬道“若先生传妙计,我必有重谢。”

何心隐大笑摆手道:“为船主出计自甘自愿。只因我来了东番,见到了船主,此地虽民不识字,却无半点沆瀣迂腐,虽名为海寇,行政事却比朝廷都要清明,船主虽年纪轻轻,却有吞四海之雄心,容百家之胸怀,仅此而已。”

“先生过奖,无外乎祖师教诲,知行合一。”杨长帆听到这样的评价,不得不提高逼格。再说,他对知行合一也确实有了新的理解,并不是理论与实践的关系那么简单。

“哦?依船主所悟,何为知行合一?”

“见得越多,做得越多,也便悟得越多。祖师四字真言,实是要用一生去悟,现下我所悟,也不过浅见,先生见笑。”

杨长帆提了口气,倒是真的认真说出了自己的理解:“知,并非知识,亦非良知,而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既何为对错,何为正邪。于天下人而言,知之,并不难,谁不知严嵩奸臣当道?谁不知贪官狼狈为奸?然而落实到行,却多无动于衷,或干脆沆瀣一气。如先生一般,按照“知”去落实行,以行去实践知,是为知行合一。白话一些,以‘天下应该是什么样的’为准则做事,而非“天下反正已经这样了”,对一切无动于衷,苟图衣食,贪恋富贵。大道至简,知行合一。”

何心隐闻言大喜击掌:“好个大道至简,虽是白话,却尽是此理,古今能将祖师四字真言诠释如此直白,老少皆知,唯船主一人矣。你我所悟虽不尽完全相同,却皆是真言真释,望今后船主真切传此道,东番亦可胜于明廷。”

“过奖,真的只是白话,四书五经我一本没读过。”

“这才是最妙的,未被孔孟蚀染,方可悟正道。”

杨长帆想说你错了,指导俺前行的是马哲毛思和邓论,只是后面三者的哲学中讨论的是世界,而心学讨论的是自己。

何心隐摩拳擦掌:“我所献之计,同样大道至简,不过四字:借刀杀人。”

第221冒险用人

漫谈之中,杨长帆难免对何心隐多了几分敬意,虽人称何狂,但这人本质上并不狂,他不过是跳出条条框框去看这个世界,然后不加掩饰地道出自己的看法罢了。抛去束缚的思想,难免会对人不敬,触碰阶级利益,作为心学学派中的极左分子,何狂难免成为了抨击对象。他追求的心学境界中,并不完全信奉自古以来的“忠孝礼义廉”,并且非常犀利地去评价愚忠固孝冗礼等等。

可以说,他发现了普世价值观中并不符合这个世界的地方,并且去试图纠正。

这与杨长帆所悟,“以世界该有的样子为准则行动”,而非无动于衷,刚好不谋而合。

而何狂之所以被称为狂,只因他说出了这些,宣扬了这些。

反过来看,何心隐提倡思想解放,坚定民粹主义,这让他也具备了一定的危险性,这样的人掌权,掀起过于超前与极端的政治浪潮,必然不是一件好事。每一种政治形态与思想哲学都只能在合适的土壤中生长,何心隐设想中的乌托邦也更像是与世隔绝的桃源部落,除了哲学研究外,不具备任何意义。

这个人可用,在于其思想基本与东番的需求一致,才华相当,人脉颇广;不可用,只怕其掌大权后剑走偏锋,搞思想政治革命。

奈何东番徽王府,再如何也是贼寇之地,名家才子岂会来投?文臣无非苏恢那样庸的庸才,徐文长这样邪的邪才,外加胡宗宪这样的叛才。

深谈过后,杨长帆不禁问道:“先生传道多年,可知王学为何曲高和寡?”

“科举典籍固化人心,凡人难悟我王学。”

“我看不然。”杨长帆举杯饮茶过后,诚然释道,“百姓饭都吃不饱,谈何王学?先有温饱后有欲,心学是自己内心的事情,让人从根本的自我豁达开朗境界。多数人还要为下一顿饭发愁,什么能解决饿肚子就做什么,什么能让我安居乐业就信什么。因而,唯有温饱不愁,一心向上的人才读得进心学。”

“有几分道理。”何心隐自然不会这么轻易信服,就此问道,“那皇帝为何不读心学?祖师乃大明第一能臣,仁臣,功臣,皇帝不该学他么?”

“呵呵,皇帝一心所向的上,咱们都配不上。”杨长帆大笑道,“祖师能教他长生不老么?”

“……”

“所以皇帝不信王阳明,信张三丰。”

“不说皇帝,依船主所言,我心学难道发扬无门了?”

“先生传道多年,该见过为了一块馒头可以下跪的穷人,也见过无恶不作的富人,我相信先生都曾试图传道给他们。”

“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先生认为,是先生传道不精,还是他们顽固不化。”

“自然是后者。”

“那就对了,道之所以能传,非道也,人也。让穷人温饱,自觉读书识字;惩治秉性不佳的富人,让他们去反思。道可传矣。”

何心隐微微皱眉,心下开始拧巴起来。

“先生要先立道,再治国,在我看来刚刚相反,该先治国,再立道。”

何心隐当即反驳道:“无道之国,谈何立道?”

“好了,咱们不争了。”杨长帆摆了摆手,他还有很多说辞,但也不想多说了,“先生才高八斗,在下恳请先生在东番主事。”

“还请船主告知,何事要用我。”何心隐自然是个极要面子的人,虽然他知道自己肯定留下,但总要有个体面的职位,如果仅仅是个小幕僚那就算了。论辈分,自己与唐顺之是同辈人,在东番,至少不能比徐文长低就对了。

“实不相瞒,我准备在东番搞科举。”

何心隐诧然道:“心学科举么?”

“这太高了,实际一些,我想搞‘理工’、‘商政’两门科举,选拔数理工匠、通商勤政之人,毕竟苦读书经文采飞扬之士,除先生外,几乎不会来我东番。”

何心隐闻言踌躇道:“船主信奉真才实学,有意选拔人才,这是好事。只是我既不懂匠术,又未曾跑过货,如何主持理工、商政二举?”

“先生虽不懂那些,却懂得如何育人。东番的人员质素先生也看在眼里,即便我求先生传道,怕是也没有几人听得懂,听得进,不如先就实学选拔人才。强国必先富民,此批理工商政人才必是我东番未来脊梁,他们若是先生的门下弟子,今后传道岂不美哉?”

何心隐眉色一扬,这话不虚啊。

此二举如果办得好,中举者必在东番出人头地,这些人敬自己为师,总比自己开一个学堂私下教授要好得多。

“至于官职名位,可在我徽王府四司之外设学司,先生任大学士,主科举,授学,在东番仅在我一人之下,与胡宗宪平职,年俸六百两,先生意下如何?”

“无须如此厚禄,有饭吃,有床睡即可。”

“先生若是不需要,送人也好,建学堂也罢,只管先收下。在我东番,倡导富贵在争,先生才高八斗,主持如此要事,若无此厚禄,谁还在东番做事?”

何心隐闻言,心下颇为受用,富贵在争,这倒也与他的思想符合。

“既船主如此诚心想邀,何某当仁不让!”

杨长帆起身用力握手:“我南征北战,只求为东番创出一片沃土,至于这片沃土的未来,可全在先生了。”

何心隐也难抑激动:“何某必尽全力。”

虽然授何心隐官职有一定风险,但科举的事情势在必行,也万不能再让胡宗宪主持了,必须让一个足够能干活,足够有才华,足够正义,足够与胡宗宪水火不容的家伙来搞。何心隐刚好投上门来,杨长帆选择乘天美意。

……

六月初七,琉球王国那霸首府,又是一场奇妙的谈判。

琉球王国与朝鲜有些相似,一直处于很艰难很尴尬的生存状态。距离两大强国过于接近,为了生存,尚氏王朝的选择也与朝鲜李氏王朝的选择相同,拜更为强大、更为和平的大明为宗主国,以抵抗攻击性过强的日本。

第222算账

几百年来,相安无事,只因日本相对较弱,大明很强。≧

但随着闭关政策的发酵,大明已经完全失去了东海的主导权,反观日本,其军事力量在战国纷乱之中飞速蹿升,浪人与九州蛮民纷纷下海为寇,琉球王国的生存状态也就愈发岌岌可危,尤其在中国东南,戚家军、俞家军势起之后,善于找软骨头捏的倭寇重又选择来琉球喝粥。

虽日本诸侯幕府或者天皇并未下令侵略琉球,但这一批接一批的海盗,也已经搞得小小的琉球王国快亡国了。

其实不用说中国和日本,单是徽王府也足以能杀进尚氏王府,只是眼下没有利益罢了,徽王府拥九州、东番两地,不需要那霸作为贸易枢纽。

尚氏王朝倒也努力,眼见东番有不错的商机,王府船队也跟着活跃,想借此从中得利,只是努力的不是时候,正好撞见了饿急的倭寇,王府因此向徽王府求助,希望购入一些火炮手铳自卫。

若是两个大国较劲,杨长帆还真的会玩儿命卖军火,你们打的越凶老子赚的越多么。不过尚氏王朝榨干了也就那么点油水,与其说兜售武器,不如说是施舍。

但若是不施舍,眼下的局面怕是倭寇会在琉球王国建立新的据点,虽然目前倭寇还在控制中,不过这帮货色绝非是能长久控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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