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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海盗-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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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当朝上下,何人能与徐阶分庭抗礼?”

“唯太子太保,高拱。”

严鸿亟闻言眉头一皱:“太子那脉之人,一直与我家不对付。”

“等就是了。高拱徐阶之间,早晚会有冲突,严兄为今暗中向高拱示好,待其与徐阶二人互相拼杀之时,出动言官劾书,先劾徐阶,再斗高拱,方可成事。”

“听君一言,豁然开朗!”

“严兄待愚弟恩重如山,愚弟自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位青年双手相握,惺惺相惜,一个不得不背负家族复兴的重任,一个则不得不背负兄长叛国的罪孽,只是在这样的朝廷之中,他们显得太过弱太过稚嫩了。

但是,弱小和稚嫩从不是阻止一个人发光发热的理由。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男人,在浙江默默经历了一切,从徐海率倭寇劫会稽,到杨家军来救,从胡宗宪起事到杨长帆变节,从严世藩无为到东番大盛。

如今,在百姓口中,烧杭州的贼寇成了征南洋的英雄。

如今,总督一个接着一个,百姓却发现没有总督的日子才是最好的。

如今,即便是浙人,也动了投东番之心,放着苏杭不去,偏偏去那个小岛。

这个人没有做太多的事情,只是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写了下来。他知道这样的文字,天下很多人都能写出来,这样的思考,天下无数人都做过。

但是只有他,真的写成了一封谏书,这封谏书历经千难万险,竟然真的到了这个国家最高领导者的桌子上。

陛下自视,于汉文帝何如?

陛下则锐精未久,妄念牵之而去矣。反刚明而错用之,谓长生可得,而一意玄修。富有四海不曰民之脂膏在是也,而侈兴土木。

夫君道不正,臣职不明,此天下第一事也。于此不言,更复何言?

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内外臣工之所知也。

民敬东海贼为英豪,视东番寨为宝地,谓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

臣不胜战栗恐惧之至,为此具本亲赍,谨具奏闻。

一封治安疏,将所有人想说不敢说的话囊括其中,虽然修辞文藻不甚华丽,与进白鹿表相去千里,但言辞犀利,脉络清晰,每一句都直刺人内心最软弱的地方,每一句都够这位进谏者全家死上十次。

这也几乎是骂人不带脏字的最高境界,讽刺家、批判家们也许可以用更精美的词句,更俏皮的话语来表达,但他们永远没这个勇气。

全文,将嘉靖与历代明君相比,只为突出其毫无功绩,反而劣迹斑斑。

之后,为了证明劣迹斑斑,多方引证。

陛下修仙,不顾百姓陛下炼丹,不管社稷陛下跟方士为伍,不理会妻子儿女。

贪污成风,军队涣散。

这样的情况就是从陛下登基开始的,并且一天比一天要更严重。

百姓对于陛下的年号,十分有理解嘉靖,家家皆净。

除掉严嵩父子,人人称快,但事情其实没有任何改善,陛下还是在修殿炼丹,群臣还是抢着送仙桃仙药,不仅是群臣,连东海杨贼都进白鹿了。大家将自己的真心藏起,逢迎谄媚,这是多么大的欺君之罪?

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人都是陛下的家人,陛下怎么能对家人这样呢?礼记上说:“君主多疑于上,百姓就无所适从臣子不忠于下,君主就劳苦不堪了。”说的就是今天这种情况。

舜、禹、汤、文、武都是圣人,也没有谁能长生不死。他们之后,也没有见到所谓僧道术士之人从汉、唐、宋活到今天。传给您长生法术的陶仲文,助您扶乩的蓝道行,他们不是都已经死了么?传所谓长生道的人自己都已经死了,陛下为什么还要求长生?

陛下您莫非认为只要抓住刑和赏的权柄,就不怕无人办事,天下就可以治好?这其实正是如今祸乱的根源。

时至今日,朝廷的浪费与臃肿已是罄竹难书,您能不能节省一点?

最后,这位神人还教育了皇帝应该如何修道

天地万物为一体,自有它的道理。百姓安居乐业,形成一片祥和气氛,而陛下自然能够感到真正的快乐和价值。道与天通,命运可以由我们自己掌握,陛下自然能够享受真寿。这是真正的道理,转身就能做到,立刻就能见效。要是依旧去服食什么长生不死之药,巴望着能成仙升天,不是道理所在。未完待续。

。。。

第230治安疏

全文,从各个方面,全方位论证了嘉靖的一无是处。↖

政治管理,人才选用,铺张浪费,这些都已经是小事了,虽然这小事也够这位死上几百次,但跟文中的两件大事想比,简直不值一提。

第一件大事,从没什么狗屁长生道,你丫不要再沉迷其中了,去做正事,国泰民安,你丫才能多活两年懂么?

第二件大事,你丫不要自作聪明,以为自己通过掌握那几个人就掌握了天下,全天下人都在骗你,你能不能争点气啊?

全方位无死角的批判,不带一个脏字,嘉靖的出生简直就是一个错误。

然而,这位写的这封《治安疏》不是给天下人看的,只是给嘉靖一个人看的,他真的绝无半点哗众取宠,独辟蹊径******的想法,只为点醒嘉靖。

天下人都骗你,只有我,说了实话。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天下唯一一个忠臣,唯一一个遵循孔孟君臣之道的忠臣,唯一一个为了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臣。

嘉靖一行一行看过这位忠臣的上书,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由青转紫。

从出生喝第一口奶到现在,甚至到未来,不可能更加震怒了。

所有的短处被揭开,这甚至比亡国还让人羞耻,上书之人,简直比俺答倭寇还要可恨。

嘉靖颤颤抬手,将上书奋力一甩,砸在徐阶胸前,伏案起身,指着徐阶,上气不接下气,颤了良久才憋出一段话来:“其心当诛!速拿速杀!”

越忠的臣,死得就越惨,在某种世界观之中,这甚至是一种光荣的殉道,这与武士道精神难免有些不谋而合,可以说是一文一武两方面极致思想的体现。

徐阶不敢抬头,心中却是暗笑。

这些问题真的存在,而自己走到今天的意义,就是要去改正这些问题。

但如果自己说了这些话,自己也就没机会改正问题了。

自己仅仅是劝晚些修造宫殿,就已经气得皇上几天冷眼相对,实在不敢再进一步。

这种时候,需要一个不怕死的人,需要一个骂人不带脏字的人,需要一个跟我半文钱关系也没有的人来用命威慑一下,这样皇帝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偏执。

正是此时,浙江司一位小官送来了这样一份大礼。

本着言论自由,言谏透明的原则,徐阶对此书毫无表示,这样的千古骂文,竟一路绿灯送到了嘉靖手上。

徐阶躬身道:“此人诬陛下,着实可恨,此书多方不实,实乃此人妄想妄言。臣见此书,已下令前去逮捕。”

“海瑞!海瑞!早就听过这么名字!海青天还管到朕头上了么?”嘉靖指着徐阶吩咐道,“速拿速杀!”

“海瑞妄言诬陛下,其心可诛,但依臣所见,反是万万不可诛的。”徐阶看了下嘉靖愈发紫红的脸色,连忙解释道,“陛下,既然连陛下都听过海瑞的大名,可见其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百姓奉其为海青天,若陛下处死了海青天,最终遭骂的是陛下啊!海瑞之毒,全在于此,污言秽语激怒陛下,逼陛下处死他,他一旦身死,陛下百口莫辩,此前海瑞已将此文副本散播出去,一旦他身死,激怒陛下的这篇妄文,也必将被流传。此人以命犯君,若没了命,毒心方才得逞。因而,陛下万不可杀他。”

这是嘉靖听到过最不可忍受的理由了。

但是很莫名其妙,他竟然忍了。

他脸上的紫红逐渐消退,颤颤坐回石凳:“先……抓来。”

“臣领旨……”

徐阶退下,太监送来凉茶。

历史上大多数太监,都是坏太监,因为只有坏太监才会出名,坏太监出名的时候也就是宦官当道的时候,这种时候必然都是坏太监,也说不清是太监变坏了,还是坏人都来当太监了。

然而在宦官倒霉的时候,坏人自然不会抢着来当太监的。

嘉靖是十分讨厌太监的。太监大多日子不好过,也没有什么机会做坏事,在这样的循环之下,至少在此时,好太监是多一些的。当年在皇上问城西豪宅的时候,也正是一位为报答张经的好太监,一句话埋葬了赵文华。

此时这位太监名为黄锦,掌东厂者,行事小心,丝毫不敢造次,在陆炳生前常年的威压,与嘉靖对太监的敌视之中,坚强且和平的生存下来。

“皇上,请先消消火,再大的事,也不能扰了清修。”黄锦送上凉茶后,开始为嘉靖揉肩顺气,“那海瑞算个什么啊?他就是想气您的,您跟他叫什么劲啊?”

嘉靖默默闭目,气息还真是顺过一些。

黄锦见状接着说道:“再说,那海瑞就是个疯子。徐首辅说的对,您可千万别上当。”

“哼。”嘉靖轻哼一声,“你也知道他?”

“可不是么!我都听说了,他早就买好棺材坐在上面等着杀头了!他就是想死,他就是想害陛下于不义!”

“哦?”嘉靖眉色一抖,“棺材都置办好了?”

“可不是!您要是杀了他可就上当了!臣看您刚刚说先抓了,您一定也想明白了。”

“那依你所见?”

“不敢,还是陛下来定,奴才只是将知道的事情告诉您,怎么定夺,您自有打算。”

“哎……”嘉靖闻言轻声一叹,指着地上的谏书道,“帮我拿来。”

黄锦走了几步拿起这封千古奇书,纠结道:“直接烧了吧?”

嘉靖抬手:“拿来。”

黄锦小心翼翼送上。

嘉靖再次打开谏书,心平气和,又看了一遍。

看过之后,蓦然长叹,将文书轻轻放在桌上。

“此人可方比干,朕非纣尔。”

此人之忠,与比干相当,可我绝没有商纣那么残暴。

也许是修道让人心性平静,也许是想起了陆炳临终之言,也许他真的是一位明君。

在最后一刻,理智战胜了愤怒。

嘉靖深知,这样的海瑞,绝对是一位忠臣,天下第一忠臣。

处死这样一位忠臣,自己恐怕就是昏君了。

朕是不会上当的。

第231学习

九州平户岛,杨长帆与一儿一女靠在沙滩上,讲述着海外的故事,从东番到马尼拉,从弗朗机到吕宋。

这些故事很有趣,但两个小孩子未必听得懂。

“爹,讲讲爷爷奶奶吧。”杨必归突然望向西南方向,“娘说爷爷奶奶不愿随爹出海,是真的么?”

“是了。”杨长帆笑道,“咱们的祖国,大多数人都不愿出海。”

“为什么呢?”

杨长帆想了片刻才说道:“就好像猴子只愿呆在林子里。”

“这个我知道!”杨乐手里摆弄着梵婀玲道,“猴子出了林子,就没有树好躲了,碰到狮子老虎就要被吃掉了。”

杨必归皱眉问道:“可爹出海,也没有被吃掉啊?”

杨长帆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语言解释道:“如果猴子在林子里,那么猴子永远是猴子,只有出了林子,见识到山川湖泊,学会了种田捕猎,使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战胜狮子老虎。”

杨必归若有所思,杨乐则是满脸疑惑,杨长帆终究与他们聚少离多,没太多时间传授基本的自然科学概念,对于这席有些进化论概念的言论,实在难以理解。

“不说这个了。”杨长帆摆了摆手,“爹在的时候,你们陪爹多玩玩是可以的,爹马上又要走了,你们可要勤读书。”

“那我就要问问爹了。”杨必归不屑道,“苏先生教的那些东西,爹可懂?”

“略懂。”

“苏先让要我背《论语》,说全天下读书的,都要把这个背得滚瓜烂熟。既然这样,爹给我背一段。”

“学而时习之……”杨长帆刚背了几个字就已经哑口了。

“爹都不会!我不背!”

“你小子!”杨长帆又气又恼,抬手威慑。

杨必归却是丝毫不让:“爹讲理讲不过就动手!我告诉娘去!”

“哥!”杨乐紧张地抓住杨必归的胳膊,“快跟爹认错……”

“我没错。”杨必归依然坚挺。

杨长帆气得挠头,真想一巴掌抡过去。

可他还是没有,因为他小时候好像也有过杨必归这样的情绪和言论,当时就被一巴掌抡回来了。不仅是那辈子的爹,这辈子的爹杨寿全不是也同样如此么?用尽浑身解数威胁杨长帆不要与军户结交,要先读书再做事。

这些,都是父辈一生的经验,他们没有足够的精力、耐力、智慧与时间让孩子充分理解,不得不选取了一种更直接的方式。

此时,杨长帆才真正理解了这两位父亲,理解了他们为什么要抽这一嘴巴。

成年人有很多事要去做,很多东西要去想,没有精力,也没有耐性去一点一点教小孩子,只会抛来一个结果,你去信奉,去遵守便是了。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棍棒之下出孝子,用高效简洁的暴力手段去教育。

可杨长帆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

自己南征北战,一年之中甚至连一个月陪孩子的时间都没有,这已经是失职了,如果连这么一点点耐性都没有,只知道用暴力去教育,他自己都会鄙视自己。

某种意义上说,坚决高效的棍棒教育也不是完全错误的,但毫无疑问,这会伤害到孩子,绝非是面上的伤痕或者一时的疼痛,而是更深邃的东西——

自主,自信。

在这样的教育下,孩子不敢顶撞,怕会挨打。

不敢有反抗,颠覆的思维,怕会挨骂。

不敢质疑权威,不敢客观自主,怕会……

久而久之,这样形成的性格与科举考试范围的书经融为一体,铸就了如今大明的这一代儒生。

猴子永远不要出林子,很危险,会挨打。

那怎么办?

在林子里抢吧,抢果子,抢树。

注意!只能跟自己地位相当的猴子抢!千万不要动那些猴王猴头,会挨打!

顺着猴王规定的那颗往上爬,也许有一天,你也能成为猴头!

努力成为猴头,抢到更多的东西,生更多的猴子,将这套生存的哲学传承下去!

汪直,本已是一只出了林子的猴子,而且是一只足够强大的猴子,只可惜,脑海中的某些印记已经根深蒂固,外面的世界再美好,也不如回到林子里,霸上一片树,让其它猴子顶礼膜拜更美。

但汪直也是伟大的,他回林子的条件就是,开放林子的出口,让想出去的猴子,可以自由出去。

怎奈,这一个个机缘,一个个有主见的猴子,都被埋没在了猴林之中,直到洪水猛兽冲到林子的那一天。

杨长帆最后还是放下了手,轻轻一叹。

这下杨必归反倒慌了,本来他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这巴掌没扇下来,反而皮痒痒。

杨长帆选择和谈:“必归,你是讨厌读书,还是讨厌读无用的书?”

“当然是讨厌读无用的书!”

“那你怎么知道《论语》就是无用的呢?”

“因为爹没有读啊!”

杨长帆啼笑皆非,孩子的话看似毫无逻辑,又好像是遵循了最强大的逻辑。

杨必归眨着眼睛问道:“爹如果读过《论语》,会比现在更厉害么?”

杨长帆诚然道:“爹也不知道。”

“还有爹不知道的事?”

杨长帆指向沙滩上的小提琴:“爹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比如爹就不知道该怎么演奏梵婀玲。”

“我知道!”杨乐一笑,拿起小提琴和琴弓,用不伦不类的姿势像模像样横拉了两下,音色堪比二胡,杨乐自己也知道难听,只好放下来吐了吐舌头,“我再练练……”

杨长帆长舒一口气,左右拥着儿女柔声道:“咱们不妨改变一下说法,今后不叫读书,叫学习。”

“什么意思?”杨必归抬头问道。

“学习,可以有各种方式,杨乐可以学习拉梵婀玲,爹可以学习驾船,大娘刚刚学会了切生鱼片,二娘一直在学习倭语,这些都是学习。不一定非要读书,去看、去听、去做、去想也是学习。”

杨必归诚色点头:“那我跟乐乐踢毽子算是学习么?”

“当然也算,算是学习踢毽子。”

第232二下南洋

“哇!”杨乐叹道,“那这一辈子有好多东西要去学习!”

“是啊,根本学不过来的。”杨长帆点头同意道,“所以我们需要把有限的时间,放在去学习更重要的东西上。比如踢毽子,不学的话也无关紧要,而识字却是必须学的,如果不识字,无法给爹写信,也看不懂爹的来信。”

一儿一女纷纷点头。

“所以刚刚必归的想法是,苏先生叫他背《论语》,是没那么重要的学习,这点你们认可爹么?”

杨必归深深点头:“这个道理我服!就是这样的,什么事只要爹一说,立刻明了!”

杨乐追问道:“那什么是重要的学习,什么又是不重要的学习呢?”

“问得好。”杨长帆轻轻揉了揉女儿的脑袋,“这个问题是没有固定答案的。对农民来说,学习种田最重要,对货郎来说,学习算账最重要,对爹来说,学习打仗,学习治国最重要。”

“那我呢!”杨乐指着自己焦急问道。

“你先把字识透了最重要。”

杨乐吐了吐舌头:“好啦,听爹的,娘也这么说。”

“我呢?”杨必归问道,“字我已经识的很多了,该不会还是要去学习论语吧?”

杨长帆笑道:“爹下面的话有点绕,不是爹成心为难你,实在是不好表达。”

杨必归点头:“绕不过我的!”

“必归,对于你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为将来学习重要的东西,打下基础。比如说,学习很多东西都要通过书,如果不识字,也就看不懂书,因此要先识字对吧?”

“对。”杨必归点头。

“而越重要的,越是别人学不到的东西,往往越复杂,需要越坚实的基础。比如爹要学打海战,首先要学驾船、操帆,还要学制炮,造火药,要学看海图,学指挥,学激励军士,学很多很多的东西。”

杨必归听得头晕:“所以……这里面没有《论语》就对了?”

“也许有《论语》,但爹没有意识到,也许论语中的‘三人行必有我师’教会了我谦逊,教会我不耻下问,让我可以更快的去学习一切需要的东西,这都是潜移默化的,我也说不清楚。”

杨必归陷入了更繁琐的思考,这样的话对于他的脑袋来说实在太复杂了。

杨长帆接着说道:“所以必归,为了将来能像爹一样厉害,你要为学很多东西先打好基础,不仅是《论语》,还有算数,还有画图,等等等等……”

杨必归挠头道:“就算是这样……那把《论语》通篇背下来……也未免……”

“好的,这个诉求我接受。我会交代苏先生,你不需要死记硬背,只要通篇读懂,可以讲出里面的道理就好。”

“哈哈哈!!!”杨必归大喜,“谢谢爹!”

“别急,爹还有别的要求。”杨长帆嘱咐道,“这次临走前,爹亲手写下几本书,你和妹妹都要读。这几本会是杂书,告知你们四书五经以外的东西,自然、地理、工学等等等等。爹不会写的太深入,只是让你们知道基础的道理就好,你们也不必都背下来,理解即可。”

子女信誓旦旦点头,他们相信杨长帆写下来的东西绝对会比苏先生教的要有趣很多。

教育的难题,总算初度难关。

与两个孩子的谈话,对杨长帆自己的所思所想竟也有些启发。就像他自己说的,识字是一切的基础,现下一切学科工事,都是师徒口授身传,按照后来的总结,这个时代属于有技术没科学,而要有科学,就要有科学理论,有成本成书的理论。

那么将这些理论总结下来,写成书有多难么?

其实并不难,难的是能看懂的人太少了,识字是一切的基础。

自己在东番,开设科举,其实有些操之过急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设公学,教识字才对。

杨长帆愈发意识到,要做的事太多了,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做完的。

那么,就投入一些时间精力,放在传承上吧。

当晚,杨长帆选择了自己熟悉的书写方式,提起西洋羽毛笔,轻轻沾墨,略微停顿片刻后写下了书题——《科学基础》。

……

嘉靖四十年七月,杨长帆二下南洋。这一次随之而来的,还有如毒瘤蝗虫一样的十几股海寇,众寇于马尼拉领证而去,依杨长帆给出的海图,各自杀向心仪的岛屿。

小马尼拉,杨长帆也终于等到了沙加路的回信。

信中提出,若杨长帆接受洗礼,皈依天主,并在马尼拉、东番等地兴建教堂,接纳传教士,葡萄牙有把握制定一份特殊的协议,在教皇的监督下,承认徽王府在吕宋岛的统治地位,无论是葡萄牙还是西班牙都不会侵犯。

信中只讲了这些,对于杨长帆此前提出的诸多要求只字未提。

同时,杨长帆发现印度洋的葡萄牙舰队已经驶入马六甲,大型战舰共计50余艘,中小型战舰上百,如果再算上那些有武装的商船,葡萄牙在东南亚已经集结了两百余艘可以作战的舰船。

对方已经做好了战争的准备。

另一方面,葡萄牙切断了与东番的贸易,转而与踞广东南澳小岛的许朝光展开合作。

由此可见,许朝光在琉球的狂妄并非空穴来风,南澳与澳门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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