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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勋章,凡徽王府治下,所到之处畅通无阻,荣誉上与地方总督齐平。
这之后,精选的种苗由徽王府亲自播种,更多的种苗则分发给农户甚至山民,玉米与土豆除去亩产稳定较多外,并非那么依赖良田,山地、贫地皆有其耕种空间,虽说徽王府从不愁买粮食的银子,但只有苔湾产量上来,才有人口爆发的资本。
第263东太平洋公司
迪哥得到了巨大的荣誉与财富,自然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眼红。杨长帆本意只是搞回一些高产好种的农作物,却不想冥冥之中掀起了某种热潮。
人类的**也许是罪恶的,龌龊的,但同时也是不可或缺的,因为**而互相残杀尔虞我诈,也因为**而开疆拓土,奋勇向前。
而徽王府,就是一个完全解除限制的**大舞台,并非杨长帆轻于法纪,只因这个时代就是如此的疯狂,敢于冒险的野心家吃遍天下。一个商人吃到徽王府三大港贸易的甜头,就会有十个商人前赴后继,也许其中不乏卑鄙龌龊恶贯满盈之徒,也许他们发的横财遭人嫉恨诟病,但他们也确确实实推动了这个时代。
明廷海禁,造船严格管控,在这迅速膨胀的海洋贸易中,苔湾造船坊也成为了一大火热的地方,购船的订单已经排到了下一年,不少急迫的商人甚至高价插队,或者亲自运来木材只求快速完工。
每天都有崭新的货船出坊,每天都有满怀期望的商人入海,小小的半个南洋,眼看已经装不下他们了。看到了迪哥的一夜暴富,自然有不少人耐不住性子,频频拜访迪哥,只求他再出东洋,自己能跟着跑一圈,熟悉航线与季风,免得自己没头苍蝇乱撞。
迪哥本不是一个有多大野心的人,但这么多人天天上门来求实在让他活不下去,外加每位求航路的人都以重金叩门,无奈之下,只好定下了二出东洋的时间,并且定下来者船票价格,每人五百两,跟船每船两千两。
迪哥狮子大开口,这又引得商人们不满,一时之间,不断有人告状,此人居功自傲,撇开徽王府大发横财云云。
消息传到杨长帆耳朵里,杨长帆则请迪哥共进晚餐,不是批判他也不是劝说他,而是这一切的需求与收益,刚刚好可以应运而生搞出新东西了。
名义上,这是一次无关公事的私人晚宴,两家人的聚会,迪哥携妻子赴会,这边则是杨长帆一大家子。
杨府院中,聘来的土著当场烧烤,九州倭人厨子手捏寿司,浙江厨子烧醋鱼,广东厨子煲汤,南洋的厨子搞咖喱,甚至还有葡萄牙厨子端上甜点,可谓是一场四海盛宴。
杨府奢华之至,杨长帆也从不掩饰这一点,在这个时代,你的财富越多,说服力才越大。
迪哥夫妻也才算是大开眼界。从前本地的总督、主教就是他们见过最奢侈的人,一顿大餐也不过一两个厨子几菜几汤,杨府这一晚却是大大小小菜色十余道,不谈厨子的来路成本,单是用到的食材配料,怕是就要百余两。
杨府人却见怪不怪,杨必归杨乐捡着顺口的抢,两位大肚子的妈妈一面劝孩子不要挑食,一面看着满桌饕餮,又因有孕在身不敢乱张口。
迪哥虽然不敢在船主面前狂妄,但在杨必归杨乐的逼迫下,还是不得不大谈东航见闻,讲述在浩瀚的太平洋上,应该如何跟着季风走,灵活改变航线,如何避开风雨,如何隔离传染病,如何对付老鼠,讲述彼岸那个更加疯狂的城市。
晚宴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迪哥送上从东岸搞来的雪茄请杨长帆共享,沙加路当年的雪茄杨长帆是拒绝的,这次倒是没有,商量事的时候手上总要有个东西。
杨府后花园小亭中,竹椅上,杨长帆抿着雪茄,向迪哥提出了这个概念。
“公司。”
“什么?”
“公司,公家的公,布政使司的司。”
“我还是不懂。”
“你这就是没文化。”杨长帆大笑道,“子曰‘公者,数人之财,司者,运转之意。’”
“还是不懂。”
“庄子,‘积弊而为高,合小而为大,合并而为公之道,是谓公司’。”
“好像稍微懂一点了。”
“再说明白一些,眼前无论生产制造还是贩货,机会与财富都太多了,我们徽王府做不过来,就鼓励大家来做,但以个体商人的形式做,又很难做大,也很难规范,因此我摘出了上千年前咱们的祖宗就提出过的概念,由很多人组成一个民间组织,共同经营一个事业,一起赚钱,这就是公司。”
“那……”迪哥缓缓吐出口中含着的烟雾,“徽王府算是一个公司么?”
“结构上有些像,但本质上是一个政治团体。”
“那么公司和政治团体的不同之处在哪里?”
“我也说不太清楚,比较直观的大概有两点,其一,公司要服从政治团体,政治团体规范且保护公司。其二,政治团体是有军事、外交、律法能力的,其中的差异大概就是地方总督与商队老板之间的差异。”
“那么我为什么要建立一个公司呢?”
“不管怎么说,迪哥,你是在徽王府的土地上,聘请徽王府治下的人民做事,这些资源都是徽王府给的。你卖船票,收船费的事可以做,但就像货船抽成一样,你这件事也需要缴税。”
迪哥有些惶恐地问道:“这不是私人间的事情么?”
“私人间借贷我们不管,但买卖还是要管的。”
“那船主向我抽成即可,为何要建立公司?”
“我是为你着想。”杨长帆笑着拍了拍迪哥,“有个公司,你可以雇人做事,雇人管理,雇人算账,自己想拼搏就拼搏,想休息就休息,而我会授予你们经营的权力,并且保护你们经营的权力。”
迪哥嘀咕道:“船主,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这样已经很好了。”
“那就算帮我好了,我需要一个榜样。”
迪哥这才笑道:“船主直说就好了么。”
“既然如此,咱们干脆合作,徽王府资助三艘武装炮船,六百精兵保证安全,合资公司各自占半如何,收益平分,你看如何?”
“船主怎么定都可以。”迪哥无奈道,“如果船主参与,想必那些人也就没有那么多不满了。”
“那咱们先定个公司的名字。”
“请船主定。”
“嗯……”杨长帆几乎不用想就有了灵感,“就叫东太平洋公司吧。”
“一个伟大的名字。”
第264出征之时
在杨长帆的策划下,十几天后,苔湾府最繁华地段的两层小楼内,东太平洋公司挂牌成立,广招职员、水手,第一个业务就是承接东航墨西哥的报名与挂船服务,徽王府入股,明码标价。△眼见徽王府也参与进来,又有炮舰护航,有意远航的商人们终于老老实实交了这笔入团费。
此后不久,原杨长帆的家仆凤海也以个人名义成立了凤海造船公司,徐文长以个人名义成立了山阴书局,徽王府昭告全境,在经商贩货、手工制造、造船、印书等几方面,开放私营,但必须来徽王府注册、缴税方可经营。
可惜短时间内,除造船一类外,其余行业无人问津,杨长帆此时也无意降税优待,此事唯有慢慢发酵,强求不得。
年底之时,财富积累之下的苔湾更加壮盛,随着内陆各方起义者纷纷被压制,流民商贾不断涌入,西岸已开发大半,新立苔中、苔南、新竹三府,下属十余县,纳土著入籍,广垦良田,试种玉米、土豆等新作物。
经苔湾府统计,苔湾本岛含澎湖在内,总人口已爆发至两百万,粮足银多,新生儿报户数目也显著增多,要不了多久便会迎来新一批人口爆发。
这样的环境下,“来者分田”的政策不得不叫停,新垦的田地由徽王府控制买卖,更多来投的流民投入到了其它行业之中,年轻科举合格者则由徽王府出资深造。正所谓有钱好办事,事办的越好苔湾的环境就越好,环境越好来投者就越多,收上来的税就越多,钱就越多,就更好办事。
苔湾就此进入了纯粹良性循环,内陆则继续恶性循环。
严党虽倒,徐阶又上台,徐阶必然是个英雄,是位可敬的,做事的首辅,但宗族庞大,门客众多,光靠首辅的俸禄是一天也活不下去的,他也毫不犹豫地遵从了长久以来的规则,在老家大肆圈田,麾下党羽必然纷纷效仿。
就贪污**程度来说,两党相差大概只有一个严世藩那么多,只是徐阶做事,严嵩拖事罢了。
随着四十二年的到来,一个更加神奇的事情出现了——东海无盗。
更具体来说,南洋的华人海盗也少了很多。
老海盗赚够了钱解甲归田,年轻人有放荡不羁热爱自由的继续驰骋,寻求安稳的则纷纷加入了商队、船坊,东太平洋公司以及徽王府。
海盗的猖獗,是**作祟不错,但同时也是被逼无奈。
正所谓逼上梁山,细数一百单八将,其实也没有几个是天生爱造反的。如今徽王府提供了开放自由富裕的土壤,海盗完全可以去经商,水手完全可以找个正经营生,而不必顶着各种风险去谋财害命。
甚至九州、琉球、朝鲜人,也纷纷移民苔湾,寻求新的生活归宿。
小小的苔湾,眼见要装不下这么多人了。
在这样新生儿的浪潮中,杨府也再添喜事,翘儿沈悯芮先后产下一子一女,取名杨必远、杨必悦,由于杨长帆一妻一妾近来长期处于某种生理状态,此间妮哈终于低调入了杨府的门,成为三夫人,常伴左右,必远,必悦出生后也勤勉照顾,后宅之中其乐融融。
生孩子这种事,从来都是一波一波的,眼见苔湾一片盛世,百姓狂生,杨长帆狂生,其余人也很难刹车。徽王府名誉上的主人几乎与杨长帆同期喜得二子,徽王府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嫡系传人,赵光头也抱上了小光头,徐文长与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女子喜得一女,大喜过望,至于胡宗宪等人宗族繁衍,自是不必多言,可以说除去何心隐外,几乎每家每户都喜添新丁。
四十二年伊始,一东一西,两件事情传来,西边,俺答肚子又饿了,俞大猷年事已高,打不动了,就此常任福建总兵,东海无贼,戚继光就此北调去对付他的老朋友。
东边的事情更严重一些,随着迪哥带队开辟了马尼拉…墨西哥航路,更多的华人摸到了在太平洋上的航行技巧,一时之间,商队开始大肆往来,除去美洲特产品外,此地白银简直遍地都是,华商就此贩传统大明特产与香料往来。
照理说,刚刚崭露锋芒的加勒比海盗应该会为华商船队造成一些麻烦,可这些黑胡子此时只在墨西哥东岸活动,西岸向来是冷清的地方,倒不是因为这里有多惨,只因巴拿马运河还是设想中的上帝工程,从墨西哥东岸到西岸仅能走阿根廷南部的麦哲伦海峡,或者是如同地狱一般的极南之地合恩角,这件事简直就是一项堪比环游世界的可怕航行,海盗们自然不会为了传说中的东方舰队拼这个老命。
这也就使得西岸的环境十分美好,多数时间往来的都是美洲本地贩货的船只,墨西哥总督也并未部署太多的舰队在这个区域。
偶尔有远方来客,规模不大,还是可以容忍的,像迪哥第一次东航那样的舰队几乎就是容忍的极限。但突然之间,大批华人商队涌入,像蝗虫一样洗劫刚刚出炉的白银,这无疑触动了西班牙人敏感的神经,终于在1563年,在西班牙南岸阿卡普尔科小镇,墨西哥士兵洗劫了一个刚刚卸下货物准备运往大城市的华人商队,即便这个商队的老板大喊“hui!”、“soy…hui!”西班牙人也并未停手。随着这个商队的覆灭,新西班牙、墨西哥全境禁止华商靠港,一时之间刚刚尝到了甜头的华商极其悲愤,纷纷求见船主,要东家做主。
北方俺答日常来犯,南洋与葡萄牙的协议还未到期,东南戚继光北上俞大猷养老,京城徐阶忙着料理严党残局,日本织田信长锋芒初露,马来瓜哇飞龙国死钉子敲下,苔湾则全是带孩子的小媳妇。
年近三十的杨长帆清楚地意识到,确实到再次出海的时间了。
第266折磨
“是啊,可放眼天下,几乎没几个人真正做到了为民为国,包括以前的爹,也从没这么想过。≧”
儿女木木望向杨长帆,深感不解。
“其实爹也没那么为民为国,爹所做的事,不过是给每个人一个为民为国的机会。”杨长帆进一步解释道,“大海很远,世界很大,很多人志在四方,可他们甚至没有踏出国门的机会,爹只是带着他们走向远方。”
杨长帆说着,分别凝望儿女:“你们,也才可以走得更远,你们的孩子,也才可以走得更远更远。大明的皇帝有能力做这件事,但他没有做。总要有人做,那就让爹来做吧。”
儿女似懂非懂,杨必归追问道:“那如果没人做会怎么样?”
“没人做……”杨长帆呢喃道,“那国家和人民就失去了进步的机会,过上一段时间就会被欺负。”
“被那些夷人欺负么?”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他们夷人,葡萄牙人就是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就是西班牙人。”杨长帆纠正过后才说道,“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我们从未见过,他们也许都会来欺负我们,我们整个民族,我们整个国家都会被欺负,我们的每一分劳动都会成为他们桌上的美餐,我们会被人瞧不起,就像必归你瞧不起南洋人一样。”
“我没有瞧不起……只是南洋的男人太过矮陋了……”杨必归挠头道,“迪哥还算好看的。”
“你也不好看!”杨乐逗嘴道。
“好了。”杨长帆知道说多了他们也听不懂,就此抱着女儿起身,“临走前,陪爹去看看弟弟妹妹吧,爹走了以后可要好好保护他们,教他们,把爹教给你们的都教给他们,让一切传承下去。”
“爹……”杨乐觉出了言语中的不祥之意,紧紧抓住父亲的衣服道,“爹可以让其他人去……爹能不能不去?”
“乐乐,其他人,做不成,只有爹能做。”杨长帆勾了下女儿的鼻子。
当夜,苔湾府无数个家庭经历了这样离别前的不眠之夜。无论他们是否情愿,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这个时代的英雄。
三月初三,大军出城,百余战舰列队出港,其后上百商船紧随,史无前例的越洋舰队正式出发,目标——墨西哥。
几乎同日,北京城,头年高中进士的杨长贵顺利进入通政司赴职。作为人质而言,他甚至比大多数进士混的都要风生水起,20出头刚刚出山便得了通政司的差事,无论敛财还是发展都是大大的利好。
这还不够,虽杨长贵仅是七品经历,入司后负责的却是与裕王通政的事宜。
裕王,朱载垕,太子。
同样二十出头的太子虽未握大权,却总要与人议政锤炼,而杨长贵的职位便是与其议政,审阅送来通政司的文书,这个位置绝对是大展宏图的起点。
这样的高起点,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谁都清楚,把杨长贵安在这里的正是徐阶,至于其中有无深意就无从得知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杨长帆的叛国反倒给了杨长贵发挥的舞台。
可深宅之中,吴凌珑却是一天天的幽怨下来。
与儿,一别七年,远远有口信传来,如今杨长帆已有一妻二妾,二子二女。
即便不念想那些素未谋面的孙儿孙女,杨必归也该七八岁了,真想象不到是什么样子。
可她当年选择了与杨寿全留下来,就不能再对他们有任何念想。
在北京的牢笼内,杨寿全可以提笼架鸟,读诗品画,杨长贵可以烈火重生,可唯有吴凌珑,是真的被囚禁了。北京的牢笼与远方的子孙给了她双重的折磨,郁郁之中,面上已经生出了皱纹,沉默寡言。
徐阶也没那么大方,虽然给杨长贵充分自由,对吴凌珑软禁却是极死的,连宅子都不能出,院中****有侍卫盯梢,虽不愁吃穿,却也是清水一样的生活。
唯有远方偶尔传来的消息,才能让她稍微有些遐想的空间。
这日,杨寿全终于出了趟门,取得两本书的同时,也带回了一些消息。
回了房间,关紧房门他才悄悄对妻子道:“长帆又出海了。”
吴凌珑本是静如止水的神情,听闻此言,立刻荡漾开来:“又出海了?南洋么?”
“这次好像是去东边,说那边也有夷人作乱,具体我也不清楚,路过茶馆,听说书的说的。”杨寿全长叹一口气,“他病好过来,第一天我就觉得不对了。咱们这个儿子,当真不凡啊。”
“还在怪我宠他?”吴凌珑咬牙问道。
“不敢,不敢!”杨寿全苦笑指着上方,“皇帝老子都管不了他,何况你我。”
提到皇帝老子,吴凌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诏安的事,有消息了么?”
杨寿全不胜其烦道:“你问过多少次了,天天都在问,这些事我们怎么能知道?”
“可以问问长贵吧,他在通政司,总该知道点什么,此前不是还写过信么?”
“那信,我都没让看。”杨寿全再而摇头,“要问你自己去问。”
“哎……”吴凌珑一声叹息,杨长贵怎么会念她的好?
杨寿全就此出屋,拐弯进了书房,晚餐之前,他会一直待在那里,****如此,年年如此,也许到死都会如此。
紫禁城,仙亭之内,嘉靖的表情愈发不耐烦。
他推开了文书轻声道:“这些事,你定就好了。”
徐阶微微皱眉。随着陆炳、蓝道行的死亡,严嵩的不知所终,皇帝好像也失去了仅有的几位朋友,对世间的留恋又少了一些。故人的离去加重了他对生命的敬畏,也加重了对修道的执迷,如今宫中方士已逾百人,丹炉数樽,三教九流,真如蓝道行那样有真道的人,却是寥寥。
这位五十五岁的皇帝,对国家,是越来越不感兴趣了。
“还有重要的事么?”嘉靖闭目问道。
徐阶思索片刻,依旧硬着头皮道:“杨博的那封上书,陛下最好……”
未等徐阶说完,嘉靖便露出不忿的神情:“打打打!让他去蒙古打俺答吧!”
“……”
“杨长帆在东海,清静无事,国泰民安,何苦要打?”
徐阶神色一扬:“那陛下的意思是……诏安么……他所说的三个条件……”
“要诏安,就要让他来见朕,跪下来。”
“这……”
“告诉杨博,杨长帆不犯东南,就不要再提他。”嘉靖气喘吁吁,伏案起身,咳了一声。
太监连连上前服侍,徐阶躬身相送。
第267登岸
横渡大洋从来就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事情,多变的洋流季风、台风、暗礁会让这漫长的征途充满不测,而就是在这一次次不测之后,不断的总结经验技巧,在气象学、雷达卫星以及各种手段的帮助下,人们得以将不测的概率降到最低,几乎一切都是可以预知的。
当然这是几百年后的事情,黑科技待杨长帆不薄,这让他规划的借助季风先向北方绕行,中途南折的航线一路顺风顺水,波澜不惊。只是由于舰队太过庞大,船帆性能不一,某些船型难免成为了“拖后腿的”,影响了整个舰队的速度,计划中最快两个月可以完成的航行拖到了近三个月。
近百天的海上漂泊对于杨长帆在内的绝大多数船员都是第一次,思乡与恐怖渐渐被麻木与平稳所冲淡,巨型船舶丰富的补给储备让舰队可以支持一年以上的航行,一些船只内甚至配置有饲养室,让船员们可以偶尔吃到新鲜的肉食。
在这种情况下,当舰队驶入阿卡普尔科海湾,船员们看到金色的沙滩与密密麻麻椰子树的时候,每个人的神色都是疯狂的。
不管这地方有什么样的敌人,都要干翻他,老子要占领这里。
其实除去枯燥的远航外,无形间压抑的更为致命,数万个男人脸对脸度过了100天,他们的已经可以干翻整个太平洋了。
相比之下,阿卡普尔科港实在太过渺小可怜,这座城市的规模甚至不及澎湖,毕竟此时美洲与欧洲之间的航线才是主力,西岸港口鲜有船只经过,更加不必设防。
根据商人们的描述,他们通常是将货物运送到这里,再通过陆路进行大约五、六天痛苦的路程运输到达北边相对繁华的奇尔潘辛戈,换回巨量的白银与烟草后,再欢天喜地回到阿卡普尔科返航。
之所以会有商人热衷于这条漫长遥远的航线,只因为白银在这里简直太过廉价。传说这块土地南方每时每刻都有成吨的银矿出土,本地货产又极其有限,在这种白银产量过于旺盛的情况下,神秘的东方货品和香料出奇地稀少而又畅销,无论是在本地销售还是运回欧洲都价格不菲。
西班牙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很快展开了对东方贸易的封杀,在他们眼里,比利亚人拥有全世界的贸易权。
因此,阿卡普尔科虽然只有几百户居民,墨西哥总督却特意派遣了20位西班牙士兵在此驻守,准备给铤而走险的华商更多教训。
再因此,当这20位士兵见到这个由上百艘巨大舰船组成的舰队的时候,是懵逼的。从个人而言,他们始终指望再有不长眼的华人商队登岸,这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洗劫他们的货品。现在华人的确是来了,但有些莫名的多。
徽王府第一舰队有序地驶向港口,军士们无论心脏,大脑还是下半身都处于充血状态,陆地、美食、女人,为了这些,天主来了也杀给你看。
没有欢呼与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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