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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华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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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眼微笑:“正是!”
我好奇心上来了:“那你说予我听听?”
他随意抚抚衣袖:“那幅画,的确是出自潘瑜之手不错,虽我未见过他亲自作画,但是画品如人品,传说中的苏夜这个人,性情暴戾好战,所以作出来的画大多锋芒毕露,就连在画中,都可看出肃杀之意,方才那幅画,肃杀之意全无,模仿的笔迹却很重,且有几处模仿得拙劣不堪,可见,那潘瑜虽会画画,他同巫雪棠,却都不是会欣赏画之人。”
还是头一次听闻有人说了句真话,说苏夜其人,阴狠诡谲,性情暴戾,然而说这话的人是闲溱,却让我有些意外,他长着一张同苏夜一模一样的脸,若不是性子截然不同,只怕我都要把他当苏夜看待了,他看着我的眼神,微微抿唇一笑:“再说那簪子,我可断定,巫雪棠虽喜欢那枚簪子,却定然没有见过那簪子原来的模样,就连潘瑜,也没有见过那簪子真品,或许也只是远远一观罢了,那样品虽是仿得逼真,乍一看没什么不同,却多有失真之处。”
“哦?听你的口气,怎像是你见过那真品一般?说得如此头头是道的,你倒是说来听听,那簪子哪里像是伪造的了?”我见他太过于自信,心里暗暗还是有些不服。
此番我们所在,乃是大容国宫廷之中,只是此时我们必得先找到潘瑜所在才行,我们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关于这簪子和那幅《闺阁花鸟图》的事情,闲溱一面走一面说,我走在他的身侧,听他说簪子和画的事情。
闲溱一边往前走,一边以鉴宝专家的口吻道:“那枚海棠碧玉簪很是出名,我在机缘之下也见过一两回,那枚簪子白日之下莹莹透亮,在月色之下更显玄乎,白日里流光不动,夜里映着月色,那光芒便会凝聚成十二个舞女,作惊鸿之舞,飘然之姿,而潘瑜的那支簪子,在月下的时候显然没有这般奇景。”
我则在回想那场景,十二个女子在一朵流光莹莹的海棠花之中作惊鸿飞舞,那是何等妙不可言的景象,一时间想得入了迷,不知觉已走到了大容国宫中的大殿外,闲溱示意我停下来。
我抬头一看,正好可以看见大殿之中百官上朝之景,金銮宝座之上端坐着一人,眉目英挺,气质肃然,正是帝君苏合,满朝文武皆侍左右,大殿之上跪着两人,我细细一看,竟是潘瑜和巫雪棠,不知何故,这两人竟要跪于帝君身前,而且那苏合看着两人,脸色极差,显然是才受了什么刺激。
这里的人看不见我同闲溱所在,我便可以大胆地往里头看,且听他们说些什么。
那潘瑜苦苦同帝君求情,满口“并非雪棠之误”,我便知道,此回怕是巫雪棠犯事,并非潘瑜。
但是,巫雪棠按理说,应该同这苏合打不着半杆子关系,怎么又将苏合得罪了?
听殿上几人,你一言来我一语,再加闲溱不时替我理清事情顺序,我才能将这事情总结出来。
这是他们这对不怕死的□□鸳鸯在那鬼村定情之后的事情了,潘瑜这人在帝君手下得重用,心高气傲是难免的,一旦心高气傲了,便要想着法子去拍苏合的马屁,让苏合更倚重自己一些。
不想这马屁本来拍得极好,谁知关键时刻出了差错,拍到了蹄子上,惹得苏合龙颜大怒。
说到底这事儿还同巫雪棠的单纯不谙世事有关。
潘瑜虽不知巫雪棠是南海秋由一族的祭司,却也知道她能歌善舞之余还能算命,且算得精准无比,一高兴,便将巫雪棠带来了宫廷之上,让巫雪棠占卜国君之命数,本来这是个奉承的活计,说些“家国永昌,万世无疆”之流的话便好,巫雪棠却偏偏在不该认真的时候认真了。
“大容国历代君王,皆不得善终,死于非命,国命,大凶矣。”闲溱在旁边低声喃喃,这也正是巫雪棠占卜所得的内容。
这话且不论真假,当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时,真假都不重要了。
苏合当然生气,说巫雪棠乃是欺君罔上,口出狂言之人,执意要拖出去斩了,在这种视人命如同草芥的地方,斩杀一个人,自然是一桩小事,苏合盛怒之下,潘瑜怎生求情都不管用,而巫雪棠则更是不明就里,认为自己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我暗暗觉得,潘瑜满腹的阴谋诡计,巫雪棠却是不明人间诸事,两人在一起,倒是有得许多故事可言。
其实,在后世看来,巫雪棠所言,确是精准,苏合年不过四十,便在自己寝宫被刺杀而死,而听老虞所言,苏夜更是英年早逝,后代的君王当政之时,大容国国力渐微,想必那些个君王,也不是什么福禄之命。
大殿之上正陷入一片僵局之时,忽然从满朝文武大臣间走出来一个人,起初我没有看到,直到听闻苏合大喝了一声:“夜儿,不随夫子念书,来这里瞎胡闹什么?”
我一下子从我的想象之中回过神来,只见七岁大小的苏夜身着一身黑衣长袍,从束发到衣着无一不是透着器宇轩昂,小小年纪便是这般英姿不凡,他从文武百官之中走出,站在大殿中央,大殿之上,顷刻间一片静默。
闲溱道:“原来画那闺阁花鸟图的,便是这小娃儿,年纪小小,心思却不浅。”
他这话乍一听是褒奖之意,语气里却多少有些揶揄。
七岁的小娃娃本该是在学堂之中摇头念书,在池塘中戏水,七岁本是折了垂柳枝条编作圆环,戴在头上四处显摆,裁了风筝,握着风筝线跑来跑去的年岁,而七岁的苏夜,已经是大容国的世子,大容国的储君,大容国不同于现下的邕国,邕国国君立世子,一立便立几人,而大容国世子,只苏夜一人,他的七岁,不过是日日习治国之法,日日学着正身养德之道,业余之时,还偷偷作了一幅《闺阁花鸟图》。
我有一回曾远远见过那幅《闺阁花鸟图》,挂在一个偏僻阴暗的宫室之中,当时觉得这幅画很是传神,不自觉多看了几眼,过了一阵子,便有宫人过来替苏夜传话了,说那幅画是苏夜七岁时所作,若是我喜欢那幅闺阁花鸟图,尽管拿走便是。
我当时婉言谢绝了,不知苏夜怎会知道,我当时在那里多看了这幅画几眼,只是那之后,不管是我还是他,都再没有提到过那幅画的事情。
我定眼细看堂上的苏夜,只恨不能看见正面,不知苏夜小时候是怎样的,他们虽不见我们所在,但若是我此时大摇大摆走上前去,就为瞧个小娃娃的模样,闲溱定然要觉得我嗜好奇特。
苏夜走来堂上,并不睬方才他父君所言的那番话,只抬高声音道:“父君可信天命否?”
苏合一下子愣住了。
“父君若信天命,便当知晓苍天有眼,人间诸事,尽入苍天诸神之眼,人命短暂,大多是因为杀人为恶过多,父君要大容国长盛不衰,唯有手中少染鲜血,且不论这姑娘说的是真是假,若父君手上多了一条无辜人命,可不正应了帝君早逝的预言?”
众位臣子皆蓦然不语,倒是苏合一笑:“我若是不信这天命,又当如何?”
“父君若是不信天命,便全当这姑娘所说的是一个笑话即可,又何必拿自己不信之事当真?”
后来苏合自然是放了巫雪棠,任巫雪棠和潘羽两人离去,毕竟小苏夜的话,颇得君心。
我却很是纠结,当初能说出“要国长盛不衰,唯有手中少沾染鲜血”的话的苏夜,后来领兵征战四方,打江山却是比他父亲打得还勤,手中鲜血,又何止一个无辜之人?背负的人命,又何止千万?
闲溱倒是说了句:“不过七岁,野心便如此之大,果真是看不出啊。”
“野心?”我不解闲溱之意。
他点头,一字字地说道:“你可知,后来苏合之死,便是死于苏夜之手?”
这我从来没听说过,只听闻苏合是在寝宫被刺而死,闲溱说的时候,我为之大惊:“这种事情,你怎么知道?”
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疲惫:“这种事情,多少都是能传出些风声的,我亦是听了些流言,今日苏夜在此处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因苏合向来治国以安抚百姓为重,不思攻打江山之事,苏夜为今早登王位,领兵扩大疆域,他日便能弑父,以早早结束这太平之世,你说这样的人,可是奸诈小人?”
我低下头,咬了咬嘴皮子:“……从某个方面来说,可能是吧……”
“纵是满腹谋略又如何,纵是开辟大容国盛世又如何,这样的人,早逝也是应得的罪孽。”评价起苏夜来,闲溱说话不自觉带了一丝怒意。
“……你便是,这般看待苏夜?”我低声问,不敢说得大声,怕我的心虚被他看出来。
他拂袖转身,背对着我:“潘瑜走远了,我们去追吧……”
闲溱走了,幻境开始改变,毕竟这幻境是随着潘瑜的行动而改变的,我此刻方觉得有些累,头也跟着这幻境的变化变得晕眩起来。?
☆、多情自古伤离别
? 潘郎:
见字如晤,吾乃南海秋由一族析木祭司,非是凡人也,吾愿伴君身侧,一生白头,无奈上不能助君平步青云,享盛名于朝野,下不能协君理家中物事,作贤德之妻,已为君寻得一女刘氏,刘氏聪慧,有过人才情,贤惠之心,能代吾伴君左右,与君偕老。
君见此信之时,吾已离去,勿牵勿念。
巫雪棠
再见潘瑜之时,他一人身着我们初次见他时的那身白衣华服,独自坐在长亭之中,西风微冷,黄叶萧萧,整封信不过短短几句话,却是一刀刀刻在竹简之上,读来字字泣血,竹简边,是那枚仿造的海棠花簪子,长亭外大雨朦胧,正是初夏时节,一场大雨,染湿了新开的荷花。
若不是看见周翯和嗣音一同坐在潘瑜身边,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商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定然觉得,面前这景致,是一副绝好,亦是极为萧索的深沉意境。
见我和闲溱来了,嗣音和周翯两人赶紧站起来,周翯道:“原来是闲溱公子和溟郁姑娘,我们二人不知怎么稀里糊涂便在此处相遇,一同看这白衣男子读那封信读得发了痴,说是安慰一下吧,他却听不见所说,也看不着我们所在,不安慰吧,瞧他这模样,怕是要害了相思病了。”
周翯这时候倒是还镇静一些,倒是嗣音急急忙忙过来:“不知你们二位可见到云矜了?云矜她此时不知何在,可会遇到什么危险之事……”
我忙安慰他:“不急不急,云矜不会有事的。”
周翯走上去,同嗣音道:“我方才已经说了一阵了,这云矜姑娘福大命大的,怎会有危险,若是有危险,定然也会逢凶化吉啊。”
嗣音低着头,虽不言语,却还是收敛不住心神,在那里暗暗咬着嘴皮子。
闲溱没有理会这两人,而是同我说道:“你我去瞧瞧,潘瑜是怎么回事。”
我同闲溱走到潘瑜的身边,周翯和嗣音一同跟了上来,我们方才走近,潘瑜手中的书简忽然掉落在地,他伸手捂面,兀自伤悲。
他此时,有功名,有娇妻,唯独没有了曾经握在手中的那颗真心。
“世事可都是如此?人走了,茶凉了,方才知道何为应珍惜之物。”我低声道。
我原以为我们不论说什么,幻境之中的人,都始终是听不见的,不想潘瑜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我,像是在细思我方才所说。
亭外是烟雨朦胧,亭内是凉意萧瑟,他抬头,直视着我,而我看见他的身影逐渐模糊,变得透明,霎时间,面前一阵火起。
“我这便去将雪棠找回来。”
“小溟郁,快回来!”闲溱忽然绕来我的面前,手中执一符咒,伸手便拦住了大火,几道云光闪过,周遭的长亭,大雨,荷花皆变得模糊,然后逐渐消失,天地之间再无任何的景物,一片苍白,面前光芒闪过后,出现了一头巨兽的轮廓。
“弑心之兽,这便是在幻境之中操纵人心的幻兽了。”闲溱道。
“来得正好!”我的身后,不知何时,慕容,云矜,月沐华都出现了,凤尾鸟扑扇了一下翅膀,落在了慕容肩头。
“来我身后。”闲溱低声说道,站来了我的面前。
这幻兽无影无形,无面貌,无身形,顷刻之间,又可化作万事万物,果真是幻兽才会有的姿态,慕容拔剑而起,竟伤其不得,月沐华在一旁道:“寻常兵器伤不得这幻兽,唯独道法玄法,可灭其形,伤其身。”
慕容退回,他肩头上的凤尾鸟忽然凌空纵起,翅膀扇起一阵大火来,欲要将这幻兽困于火中,起初这无形无影的幻兽一直隐去身形,时而不见,时而又现身,这下被大火围住之后,那幻兽被困于火中,现出身形来。
闲溱挡在我的身前,伸手在半空画了一道符言,行惊雷之术,他手一挥,前方一片,万道惊雷立时劈下,只听得幻兽一声嘶嚎,全身麻痹不动,我想起老虞教我的阴阳之术,第一回是在对付那大鸟的时候,可惜没怎么派上用场,此番见这幻兽被困于火阵之中不得而出,方才又被闲溱唤来的惊雷这般一劈,已是动弹不得。
我潜心念动咒法,催行阴阳之术,一为纵火,一为融水,火阵封住了幻兽的变换之态,我的法术才可得以施展,此回施展得颇为顺利,水火二者两两相交,直冲着那幻兽过去,幻兽嘶吼一声,不复其形,周围开始震动起来,我的面前一阵晕眩,天地旋转,眼前一片模糊,仓皇间,闲溱拉住了我的手。
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海滩的边上,正是当空皓月,我起身,看见众人皆躺在不同的地方,月沐华背对着我站在海岸边上,看天上星辰,他的身边有一老者,身着白衣,闲溱见我醒过来,便过来将我扶了一扶,我才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我反应过来,这正是南海之畔,先前这里大雾一片,是惊魂言所在,如今见所有人都平安无事,我也松了一口气。
“小溟郁那一招用得恰到好处,看来以后要刮目相看啦。”闲溱眼里含着温情暖暖的笑意。
“哪里?要谢谢你和凤尾鸟啊,不是你们将那妖物定住,我这阴阳之术也无用武之地啊。”
“方才你只是将这幻兽的形打散了,惊魂言也会暂时消失一阵子,但是不出多时,这幻兽聚了形之后,还会再出现,所以我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我点点头,但是,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情,我朝着月沐华和那身形佝偻的老者那里走过去,闲溱跟在我的后面。
不用问,我便知道那老者是潘瑜,他在幻境之中几十个春秋,现下出来了,也大致是这般年纪,这般模样。
他曾说与巫雪棠一生白头,最终,也不过是在幻境之中,守着一腔思念,独自西风空华发。
他转身,曾经的少年容貌如今已是鸡皮鹤发,他行了个礼:“几位保重,我当上路了。”
“去哪?”我问。
“去寻雪棠所在……”
我心中一酸:“你觉得她还在人世?即便在,可还会见你?你去问那秋由女仙,你觉得她又会告诉你?”
“我不问秋由女仙,也不踏入秋由仙境一步,只凭我一颗心,寻雪棠踪影。”
这便是我听潘瑜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在海上星辰之下,他不过是一个垂垂老矣的人罢了。
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觉到,人都是会老的。
“他寻不到巫雪棠了,却还是如此执意,真不知这些人是作何想法。”月沐华站在海边,一席长发被海风吹乱,他眼神黯淡地看着潘瑜离开的身影。
“你此话何意?”我问月沐华。
“方才我问他关于回魂梦一事,他告诉了我不少东西,作为报答,我便将我在幻境之中看见的,关于巫雪棠的事情告诉他了,要不然,这些事我也懒得管。”
“你在幻境之中,看见关于巫雪棠的事情?”我问。
他点头:“巫雪棠替潘瑜算过命,潘瑜此生,理当年不过三十便因病而亡,巫雪棠离去之时,便逆天数,替潘瑜改命格,好让潘瑜做长命百岁之人,巫雪棠因此事遭了天谴,千万年不得轮回,却谁知她换来的这长命百岁,有一半是在这幻境之中度过的,倒是讽刺。”
我只觉此事甚是凄凉,游山玩水,及时行乐是一百年,被困于这幻境中,前后无路也是一百年,与其活了长命百岁,倒不如好好相守那几年才是好的,但转念一想,或许巫雪棠的决定也是对的,所有人一生之中,皆有软弱的时刻,明知潘瑜什么时候离开人世,自己却还要擦干了眼泪,看着他离去,也是莫大的痛苦,倒不如眼睁睁让潘瑜看着自己离去,天意弄人,可惜了这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后来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云矜很是不解,世上好男儿这么多,为什么巫雪棠却偏偏看上潘瑜,很可能在一开始的时候,潘瑜并不是真的喜欢巫雪棠,不过是看上她倾国倾城之貌,还有那算命占卜的好本事罢了。
我一开始的想法也是同云矜差不多的,然而,在闲溱同我说了一些事情之后,我才开始想清楚这事情后面的一些地方。
潘瑜给巫雪棠的画,还有那海棠花簪子,皆是出自潘瑜自己之手,丝毫没有假手他人,有阵子潘瑜日日去王宫里,名曰是辅佐世子苏夜的功课,其实每回都要暗暗看上那幅画好几眼,花了近一年时间,才画出一副一模一样的出来。
而那海棠花簪子潘瑜则更是上心,光是那簪子的材料便寻了许久,最后还是偶尔听闻,宫内宝库之中,有一种玉石同那簪子所用之材很是相似,潘瑜散尽金银,得了那玉石,之后他又花了几月时间,习玉雕之术,终雕成这支几可乱真的海棠花簪子。
而潘瑜同巫雪棠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暗通心事的,也许是一个清浅回眸,许是两人各赋了一首好诗,然后发现人生得一知己,当浮一大白,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了,如今巫雪棠已经不在了,这世间,只剩潘瑜孤零零一人,过完剩下的一段寂寥时光。
我猜潘瑜大概是想弥补这一段遗憾,才心想去找那秋由女仙,渴望女仙对他施一回“回魂梦”,潘瑜最后虽放弃了这个念头,我却记下了,想着回魂梦,我一路都心事重重。
我们本要回起初的那个镇子上,先安歇一晚上,才不过走了几步,便看见前面有人站着。
是在承元宗见过的那个女子,月色之下,她在那里,显然是在等我们,亦或是,等闲溱,我记得她名字叫姬棠。
她先用精致的眉眼扫了我们所有人一眼,然后最后温和的目光落在闲溱的身上,闲溱的神情严肃起来,眼里原先还有的笑尽数敛去,默默地看着她,她却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
“终于见到你了……”?
☆、今世前尘两相望
? 见到她,闲溱整个人都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一路上再也没有同我说一句话,而是走在众人的最前面,姬棠走在他的身侧,两人皆是面目凝重,仿佛两个政客,在谈论国家的兴亡大计。
在我的面前,闲溱是很少如此这般的凝重的。他英挺的眉目紧蹙,眼神也一直定位在前方的一个位置,任海风吹乱他银白色的长袍,脚步急促地行在姬棠身边。
这一路走得很是尴尬,尴尬到让我想十步作一步,尽管走完这条路,却又觉得眼前这条路,星辰之下苍茫的沙滩,是一条永远都走不完的路。
两人一路都不同我们之中任何人言语,唯独在客栈准备下榻入住之时,姬棠的视线翩然越过周翯和嗣音的肩膀,淡淡地斜了我一眼,又蓦然离开。
我咬咬嘴皮,直至出血之后,才停止了这一行为。
云矜吵嚷着要同我一起睡一间房间,顺便凑近我对我说我们的房间要尽量远离月沐华和周翯的,嗣音见云矜同我说悄悄话,便绞尽脑汁地在那里想云矜说了些什么,想不出,便来问我,我心思在闲溱和姬棠身上,哪里有心情组织语言去同嗣音解释,便如实说了。
嗣音脸上一阵红晕,同那客栈老板说道:“我的房间要同这两位姑娘的挨得近一些。”
周翯不明就里的上来道:“我同嗣音兄弟一间。”
周翯说完,又接着问闲溱:“闲溱兄弟可要同我们在一间?这里的床可大着呢。”
闲溱摇摇头,肃穆的神情转为微笑:“不必了,今夜我同姬棠去外面谈事情,便不住了。”
云矜为此恼了大半夜,翻腾了半天方才睡着,我假托海风吹多了,身子不舒服先躺下了,实际上,等她睡着了之后,我却还未入睡。
我看见窗边月光之下,凤尾鸟扑腾了一下翅膀,落在我们房间的窗沿之上,似是在看着我,我心想反正我这身体是不需睡觉的,便索性披了件衣裳,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变成了人形的凤尾鸟在外面等着我,依旧是青发碧眼,一个瘦弱小姑娘的模样,我想起她说过的话,自己初次变成人形,可惜慕容没有看见,照她的性子,想必是急切地想让慕容瞧见她变成人形的模样,不知怎么她却始终没有在慕容面前变成过人形。
“溟郁姐姐,我有些事想同你说说。”她偏着头,看上去确实是因为什么事情正在烦恼着。
我走过去,她先瞧瞧四周,道:“映风哥哥不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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