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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华仙-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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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是要和周煐对着干,导致每次周翯跟在周煐身后要糖吃的时候,周煐的脸总能黑一大截。
  方琰隐约感觉到,派自己来周翯的身边,是周煐的第一步棋。
  自己坐在墙头,本以为周翯是看不到的,结果大概是没藏好,被周翯撞见了,她只好下来,交代了自己的来由,不想周翯没有半分的怀疑,只说道:“所有哥哥里面,就只有周煐哥哥待我最好,别的哥哥都没有他好!”
  方琰只觉得哭笑不得,叹这世子天天被困在房子里读圣贤书,不说这天下了,就连这宫里的是是非非都看不透彻,如此,怎么担得一国帝君?
  周煐竟然要自己来守着一个白痴,想到这里,方琰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如果自己是孤风,想必就能一直留在周煐的身边了。
  这只是个开始,往后的几日,更是扰得方琰不胜其烦,周翯已经是十几岁的年纪,却仍如两三岁的小童一般,偶尔作了副凌乱不堪的画,写了几首不知所云的诗,便要将方琰呼喊过来,让她点评,她本就不擅这些诗词歌赋,也做不来什么点评,更何况她的存在,本该是一个秘密,这下倒好,搞得周翯宫中的所有下人都要知道她了,某日一管伙食的大姐还问她要不要下来同宫女们一同用膳,方琰只得黯然别过头去,说一句:“不必了……”
  而周翯也时常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譬如周煐的饭菜之中喜欢放多少盐,周煐一日看多少卷书,很多问题方琰不知从何答起,只得做一些敷衍,时日长了,许多的宫女也喜欢听方琰说周煐的事情,在她们的眼中,周煐简直就是一个传奇,在这些人的笑声之中,方琰总是沉默下来,她们认为他是一个传奇,却不知总有一日自己会死在这个传奇之下。
  她知道,却不能告诉她们。
  她害怕这种热情,她的一生,除了走向深不见底的深渊,忍受刺骨的寒冷,没有,也不应该有别的出路,在宫里,所有的热情,最终都只能走向毁灭。
  但有的时候,她看见天上零零散散几颗孤星之时,又忽然很想念这样的温情。
  某天夜里,她来到了周煐的宫殿,方进门之时,周煐便已经察觉到她了。
  他本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见方琰来了,转过身问:“不是让你去保护周翯,你来这里做什么?”
  方琰以为他会皱眉,但是他没有,可见这一切他都预料到了,方琰手中拿着一柄短刃,站在门外看着周煐,那柄短刃是她杀人的时候用的,她将短刃捅入一个人的身体之时,从来没有任何的犹豫,而现在,她手中拿着这柄短刃,站在周煐的面前,她仍旧是一身黑衣,仿佛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这宫室里某样东西的投影。
  “只是想问问殿下,殿下说,属下已经能将杀气掩藏得很好,动作已经能放得很轻,气息很稳,除了孤风,已经是殿下身边最好的杀手,属下想问,那若是属下来刺杀殿下,有几成机会会成功?”
  周煐凝视了她一会儿,神情之中没有觉得有一丝的诧异,只是又转身,背对着方琰,负手而立:“大概一成都没有,若是有,你现在早就成功了。”
  她早该知道,不管在什么事情上,周煐总会给自己留一手,被自己的属下刺杀,这种事情可能会发生在周翯身上,甚至可能会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但一定不会发生在周煐身上。
  正想着,一剑已经刺穿了方琰的左臂,明晃晃的烛光之中,红色的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滴下,她见血见得多了,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所以她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对于疼痛,也早就麻木了,身体上每一寸皮肤的疼痛,她都知道是什么样的,唯一不知道的,是心上的痛。
  她转身,一个面色枯黄的男子手执一把利剑,见她转过身来,他猛地收回了剑,她咬了咬牙,看着面前这个面如死灰的人,她知道,这就是周煐手下最好的杀手,孤风。
  烛火未动,她丝毫未察觉他的气息,这是最好的杀手,他杀人的时候,身上没有一丝的杀气。
  他没有刺中自己的心,没有刺中任何的要害,方琰知道,这不过是周煐给自己的一个教训罢了,并不是真的要杀自己,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一般。
  她看了周煐一眼,但是周煐却没有转过身,她连一句“告退”都没有说,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走了下去,她想,自己默不出声地回到自己的地方就好,不去见任何人,她不喜欢让任何人看见自己受伤,却不想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便看见周翯在自己的房门口等自己。
  她一时顾不得手臂上的伤,问周翯在这里做什么。
  周翯强装镇定,尽管他装模作样的本事比周煐差了不少,随便一看便能看出诸多破绽。
  “方琰,你去哪了?”
  方琰咬咬牙,强忍住手臂上的伤痛,本想胡诌一个理由,但看见周翯,却也不想隐瞒什么:“我……方才去了……去了周煐那里。”第一次,她没有称周煐为“殿下”,而是直呼其名,这在宫中,这是杀头的罪行,她这时候却再也不想顾忌什么。
  周翯神经粗,似乎没发现她这细微的不同,而是走上前道:“方才就不见你,以前你从不会无故就不见,你怎么这种时候去找我三哥啊?”
  方琰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而且就连编,一时半刻都不知从何编起。
  周翯忽然面露忧伤:“昨日听王平说,两个人有爱慕之情,便要在夜间私会才能表明心意,如今我来这里私会你,你却去私会我三哥……哎……”
  方琰瞪着他,那眼神在外人看来,也就是古水无波,没有丝毫的感情。
  她却瞪着他瞪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收敛了目光,缓缓说道:“世子,天色已经晚了,你请回吧。”
  周翯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夜间的凉风吹起,此时正是冬季,天色沉得极快,到了夜里,天气便要陡然冷上好多。
  “世子你还小,这些事情又复杂得很,你还是不要将心思搁在这个上面为好……”
  “方琰你可别这么说,我也不小啦,王平说他这个年纪都已经能生活劈柴捉蛐蛐儿了,就算是夫子们全部说我笨,但我还是知道,喜欢一个人的心是真的,我今日还学了一首诗,我可是花了一整日才将其背出来的,我背给你听……方琰,方琰!”
  方琰走进屋内,狠狠地关起了门。
  老帝君身体越来越差,才过了两年,便已经下不来床了,方琰知道,这之中,少不了周煐的“功劳”,就连周煐支走周翯,自己当了帝君,都在方琰的预料之内,方琰本就知道,周煐从来不做没有用的事,此番支走周翯定然是有所图谋,只要是明眼人,大都看得出来,只有周翯还傻愣愣地被蒙在鼓里。
  原本方琰以为,就算是□□裸地告诉周翯,周煐的阴谋为何,周翯八成也只会说,周煐本就比他适合当帝君,实在想当就让他当好了,但周翯知道周煐成了帝君的时候,竟勃然大怒,直接来到了宫殿之中向周煐兴师问罪,方琰没有料到,周翯平日里看似傻乎乎的,但此时竟对帝君一事如此介怀,看来是自己小瞧了周翯。
  但是知道周翯为何发怒之后,方琰更是料想不到,他发怒不过是两个缘由,其一是先君薨逝,周煐竟然未曾以书信告知周翯,其二是周煐为保证自己的势力,将其余的兄弟都调往远方的事,他最为介怀的,本该是周煐私自称帝,但是,周翯丝毫没有提到这件事情。
  周煐一向将周翯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了他绝对是不痛快的,方琰知道周煐要开始对周翯下手,便马上告知周翯,让周翯赶紧离开,她本以为事情天衣无缝,没有人会知道是自己通知周翯逃走的,自己是一个杀手,对周围人事感知尤其敏感,却不想,第二日方琰便被周煐叫到身边训斥。
  孤风在城外的林中离奇死亡,这世间能杀他的人寥寥无几,这件事对周煐很是打击,他抬着头,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那雨中,燃不起任何的一丝希望。
  “我本就知道,你一定会告知周翯让他逃走,想这样也好,谅他也不敢回来扰我,但是不想孤风竟然死在外面……”
  方琰跪在他的面前,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她知道,如今周煐已经不是世子了,自己欺君罔上,是死罪,欺骗的是当今帝君,更是罪不可赦。
  周煐转过身来,看着她,眼光冷冽而渗人,她原本以为,自己若是死了,那肯定是替周煐执行任务而死,但是人生就是这么诡谲多变,自己竟然不是为了面前这个人而死。
  她闭眼低头,等待着他来判决她最后的宿命。?

☆、番外五  方琰(二)

?  方琰以为周翯不会再回邕国来,早就做好了再也不见周翯的准备,然而当她看见周翯不仅回了邕国,还直直朝着王宫而来,声称要见周煐的时候,方琰吃了一惊。
  周煐在得知周翯放火将他一支兵马烧得渣都不剩之时,差点没气得呕血,今日听说周翯竟还敢单枪匹马回邕国,简直就是来找死的,周煐披上龙袍,亲自来到皇城口见周翯,临行之时,让方琰跟着她一同前去,但是不准方琰出面见周翯。
  方琰觉得周翯此番前来,定然是凶多吉少,周翯离开之后,也不出方琰所料,周煐赶走了原先周翯宫室之中的所有下人,有的被杀,有的被赶出邕国之外,今生再也不得踏入邕国一步。
  皇城外,周翯被堵在外面,他现在早就不是世子,只是邕国的通缉犯,他今日前来,还是有几分胆色的,大概这气势也镇住了守门的人,这人才没有自行处理,而是急急忙忙着人通知了帝君。
  周翯一人站在空荡荡的皇城门外,他早已不如原先那般白白嫩嫩,一张脸因为长途的奔波被晒得泛黑,个头又高了一截,也健壮了一些,质朴的衣裳夹杂了许多说不出的沧桑,与他相对的,是骑在马上,贵气逼人,神色冷漠的周煐,周煐已经是帝君了,光是随侍便有几十人,皆骑在马背上,高高俯视着独自一人站在他们跟前的周翯。
  方琰躲在城门之后,看着周翯,心里泛起一阵酸来,想起他以前曾经是老帝君最喜欢的儿子,衣食住行皆要高人一等,如今在外晃荡了一年都不到,竟落得如此境地,简直就连一般的老百姓都还不如。
  周煐端详了他许久,忽然哈哈大笑道:“周翯,你早已不是原来的世子了,如今还敢回邕国来,不怕孤手起刀落,斩了你的脑袋?”
  周翯尽量控制住浑身发抖,提高音量:“你虽没什么人道,但是我也知道,你我之间,大概还是有几分兄弟情谊的……”
  周煐忍不住想笑:“情谊?周翯,我听闻你一把火烧了孤驻扎在六道山之下的兵马,原以为你已经有两把刷子了,却不想你还是这般的幼稚!”
  周煐身后,除了随侍,还有一众兵马,虽然只有几百人,但是要杀了周翯,完全绰绰有余,面对这等阵仗,若是以前,周翯早就吓得落荒而逃了,而今日,周翯是一副一定要把话说清楚的架势。
  “我幼不幼稚我不知道,总之,我今日来,是有话要跟你说的,我就说几句话,说了就走!”
  周煐哼了一声:“说了就走?你以为你来了还走得了?”
  周翯有点心急:“好吧,不走也行,但是你要听我说,这些话我想了好久了,今日一定要跟你说。”
  周煐旁边的随侍瞟了瞟周煐,大家都不知周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人还曾担心周翯此番前来是来拥兵造反的,但见只有周翯一人前来,便也知自己多虑了。
  周翯仰着头,而周煐根本没有从马背上下来的意思,他是有意要周翯难堪,他一双冷冽的眼睛瞪着周翯看了一阵子,说:“你既然执意要说,孤便听听,你还有什么临终遗言。”
  周翯吞了一口口水,方琰看得出,此刻他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不可否认,在外磨练了一阵子,他的心性远比原先要坚强许多。
  “我现在不怪你了,不怪你为什么不通知我父君的薨逝,也不怪你将兄长们全部赶走……”
  周煐讽刺地笑道:“是么?你就是为了说这个?”
  周翯摇摇头:“没有没有,还有呢,我前阵子在江湖之上,遇到有个人,他跟我说,当帝君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虽然父君要让我继任帝君,但是我觉得就算我真的登上了帝君的座位,我也无治理一个国家的才能,反倒是三哥你,比我胜出好多。”
  “你到底要说什么?”
  “那个人教了我好多东西,一个国家,能者为尊,整个邕国,能任帝君一位的,也就只有三哥你,但是他还说,国家的平安,并不能靠着打仗来解决,前阵子我见三哥你在全国征兵,你是不是要打仗了?”
  “关你什么事?”周煐狠狠皱了皱眉。
  “打仗不好,只会劳民伤财,若是父君在,定然不会同意你随意向他国用兵的,这个是第一件事,还有第二件事,便是我想见方琰,就一面。”
  躲在后面的方琰捏紧了拳头。
  “她因为通知你逃亡,早就被孤处死了。”周煐眉毛都不动一下,气息沉稳。
  周翯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低下了头,抿着嘴:“我早就知道……你心狠手辣,定然不会留下方琰的命,我此番回来,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
  “那若你见到她,你又要如何?”周煐问,问这句话的时候,方琰感受到一阵杀意。
  周翯抬头闭眼:“若是见到她,我就带她走,但是如今见不到了,那就算了。”
  周煐捏住缰绳的手动了动:“因为你的缘故,孤已折损一名护卫,你以为,孤还会让你带走孤的另一个护卫?”
  “不管带走还是不带走,她既然死了,那就都不重要了,只是她死在你的手下,肯定很难过……”
  方琰咬住了嘴唇,手指狠狠抠着墙壁,她很想马上走出去,但是周煐说了,若是让周翯看见她,他便马上杀了周翯,周煐从来不开玩笑。
  “难过?她私自让你逃走,背叛于我,不过是个没用的废人,谈何难过?”
  “她对你这么好,跟我一起去承元宗的时候她还买了一柄短刃,我知道她肯定是给你的,她什么都想着你,但是最后死在你的手下,怎么可能不难过?”
  周煐沉默着没说话,却已经拔出了剑来,听着他拔剑的声音,方琰的心中忽然紧张起来。
  “周翯,虽然你还是一个废物,但是士别三日,孤也当对你刮目相看,在外大半年,也总算是长了些胆子,你既曾是邕国世子,那如今血溅邕国皇城门,也算是以你的性命,来祭奠整个邕国。”周煐说话做事,从来不带任何的感情,这些感情,总是在必要的时候被他稳妥地收起,他日再一并爆发。
  他手执长剑,剑锋指着周翯,而周翯却全然没有躲避,只说:“月沐华不仅同我说了治国之道,还说,男儿立于天地,便不能惧怕这世间万事万物,即使是魂归九泉,也当慷然面对,你若要杀我,我也是不怕的。”
  周煐微微一笑,挥起手中宝剑,朝着周翯过去……
  方琰倒吸一阵凉气,浑身麻木,只觉得瞬间眼前天旋地转,风声全部静止了。
  她走到周翯原先居住的宫室之中,寒塘水冷,灯火阑珊,春日里的小雨打在屋檐之上,发出凄冷的响声,这里曾经热闹过,曾经温暖过,如今却再无人居住,院子里的杏花已经无人打理,却还是在这春日中默默开放着,一阵风过,飞花夹着回忆,一去不复返,留下遍地的萧瑟。
  她晃神的时候,发现周煐在自己身后站了许久,自己都未曾察觉他何时过来的。
  “方琰,周翯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孤来此,只是想告诉你,孤身为邕国帝君,此生会娶无数的女人,可以是将相王侯之女,可以是朝臣元老之女,甚至可以是番邦外族之女,但绝对不会是一个身份低贱的护卫,孤说的,你可明白。”
  “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他抬起手,在面前的一棵杏花树上挂上一枚青铜铃铛,在邕国有个传说,若是在树上挂铃铛,风起之时,铃铛的声响便可将逝者的灵魂,逝者的种种思念召回。
  他转身离开,并且再也不会回来。
  看着他的背影,方琰沉沉叹息了一声,面前这个人,自己最为了解,但实际上,自己从未看透过他,本以为他狠辣决绝,却又总是不经意间瞥见他温情满满的一面,本以为他心存善念,转眼间,他又是一手绝情断意的杀戮,有的时候,一个人的面目太多,便没有人清楚,究竟哪一面是他真实的一面,也许都是假的,也许都是真的,她只知道,他一生会有很多的女人,但是她的一生,只会有他一人。
  一年又一年,一年的冬雪化成春日的暖阳,一年的秋风吹落森森的花叶,认识的人相继去世,朝堂上的朝臣换了一批又一批,皇城口的小侍卫也换了几轮,整个邕国王宫,唯独后宫空空荡荡,既然空空荡荡,那自然是从来没有掀起过什么纷争。
  周煐今日并未早朝,而是一直睡在床上,屋外空无一人,并非是无人侍候,而是所有的人都被他支走了,他今日,只想见一人。
  方琰走来他的窗前,如往常一样,听他的吩咐,他看见方琰过来,眼睛中亮起了久违的光,他脸色苍白,他深知自己时日不多。
  方琰蹲下来,问他可有什么吩咐没有,他要方琰凑得近一些,方琰挪了挪身子,他低声在方琰耳边说了几句话,方琰听了,神情并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只是淡淡回了句:“属下知道了。”
  他摇摇头:“你一生都在做我的护卫,也不知如此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说完之后,他缓缓闭眼,再没有说别的话。
  在这间冷而空旷的屋子之中,方琰想起许多年前,自己通知周翯逃亡之后,被他叫来训斥,本以为自己定然是要葬身于此,不想他只是随意说了句:“孤风既然身死,那今后便由你来做孤的护卫。”
  还有那日,周翯独自来皇城门外,方琰原以为周煐会一剑杀了他,不想自己回过神来之时,看见那把明晃晃的剑直直插在地上,周煐眉毛一横:“从今日起,孤只当你死了,一个死人是不会来邕国随意晃荡的。”
  之后方琰问他为什么不杀了周翯,周煐当时一边赏玩着一青面纹爵,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以为孤真的如你想象中那般阴毒狠辣?不过是想看看,再过个几十年,这小子又会长成什么样子。”
  方琰在周煐床前,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如今,昔日许多的故人早就埋了黄土,却不知周翯身在何方,过得可还好,天地苍茫,自有他的去处,她看着沉沉闭目的周煐,一个人即使再软弱,还是会在某个人面前,坚强一辈子。
  她看见不远处的檀木桌上,放着一短刃,那柄短刃,是她送给他的那一把。
  他身死前,在自己的耳边说:“孤初次见你,便知你同孤是一类人,孤的整个后宫,都为你留着。”
  邕国一百三十四年春,一代帝君周平王于永安殿驾崩,周平王在世之时,邕国逢经年不遇之盛世,举国安康,多收成,少战事,周平王勤勉从政,惜膝下无子,大统无以为继,周平王驾崩之时,其护卫自尽于其身侧,后人哀怜之,将之与周平王一同合葬在陵寝之中。?

☆、番外六  归长陌

?  每个人在少不更事的时候,看待这莽莽天地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觉得自己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日子,看自己想看的风光,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待岁月席卷风尘过,想做的事情机缘不合,想过的日子相去天渊,想看的风光沧海桑田,就连看着想保护的人,都无能为力,有的人开始怀疑,有的人开始放弃,有的人走下去,有的人不得不走下去。
  归长陌知道归月萌将会死去的那一刻,他的整片天都塌了,拼成整片天空的瓦砾全部散落下来,狠狠砸在他的身上,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他想做,但是看着这些他想要做的事情,他却无能为力,他战胜不了魔神天晔,保护不了归月萌,他不止一次地恨透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远无希望,后无退路,他知道为了黎音域,他不得不走下去。
  璇玑红玉的力量开始衰竭,要在归月萌活着的时候再寻一枚璇玑红玉,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太多的事情可望而不可即,天命有常,当初复活归月萌,已经是逆天而为,这已经是上天最大的眷顾,他顾不上失态,身体弯曲蹲在地上,双手狠狠按着头部,过了许久,才浑身颤抖地缓缓站起来,低声问一直站在他面前默不出声的向晴:“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向晴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没有了。”
  归月萌私下嘱咐过向晴,若是溟郁回来了,便要溟郁去见她,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归长陌一人,但是不久,溟郁肯定也会知道这件事,向晴知道,归长陌自然不希望溟郁知道,溟郁也肯定会想尽办法瞒着归长陌此事,唯一的方法,只有两边都瞒着。
  归长陌呼了一口气,但是气息却还尚未平稳:“向晴,这件事再也不许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溟郁!”
  向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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