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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血饲养-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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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杰欧瓦还是十分淡然,“所以我才会来这里,希望把这一切搞清楚。”

他回答著纳纳的问题,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克雷蒙德,看著他微皱的眉眼以及惨白的嘴唇,若有所思。忽然间,像是发现了他极力忍耐的原因,杰欧瓦的嘴角浮现出残忍的笑意。

“不过,在把一切搞清楚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他说著,缓缓向克雷蒙德走去,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克雷蒙德抬起眼,防备地瞪著杰欧瓦,感觉他的眼中有种居高临下的轻视,肚子里的火便一下子窜了上来。

“自从城堡那一战後,我们之间的同盟关系就已经不存在了吧?”

“那种东西,一开始就不存在。”

“哼,说的也是。”克雷蒙德冷笑道,“真讽刺,我们居然能达成共识。”

杰欧瓦注意到他被银针刺伤的手臂,嘲弄道:“嗜血症发作了吗?身为魅蓝还真是辛苦。”

“……”克雷蒙德捂著手臂,表情霎时阴沈下来。

“让我来分析一下你现在的心理吧。你很想吸血,想到快发疯了,尤其‘我的’天使纳纳的纯血,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挑战著你的意志力,把你逼得几乎走投无路。可是你却又因为无聊的自尊心,不愿意屈服於我制造出的纯血,所以现在忍得相当辛苦,而且不知可以忍到什麽时候。我说得没错吧?”

克雷蒙德高傲的自尊心严重受挫,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就算如此,那又怎样?”

“让我来替你解脱吧,克雷蒙德。”

最後一个音落下的瞬间,杰欧瓦眼底的笑意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不见底的阴冷。与此同时,他并拢手指,对准克雷蒙德的左肩狠狠刺了过去。

“呜──!!”克雷蒙德退後一步,单膝跪地,急促而大声喘息。随著血液流失,身体的饥渴感迅速涌上来,喉咙仿佛烧起来似的,痛得他说不出话。

身後的纳纳见状惊呼一声,连忙奔上来,不知所措地质问杰欧瓦:“怎麽了?为什麽要这样对他?”

杰欧瓦俯视克雷蒙德,冷冷说:“这一下是为了纳纳。”

他说完,又并拢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克雷蒙德的右肩:“而这一下,则是为了萨尔特。”

“啊──!!”克雷蒙德发出隐忍的呻吟,弯下腰,额头抵著地面,硬撑了几下,终於不支倒地。

纳纳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她并没有拜托杰欧瓦这麽做啊,虽然克雷蒙德让她受了很多委屈,把她伤得非常彻底,可是即便这样,她也从来没想过要报复他啊!

“住、住手,杰欧瓦,够了,不要做这样的事。”她慌张地拉住杰欧瓦的手臂,把他从克雷蒙德身边拖走,“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成为我们的盟友的吗?”

“我也说过,我改变主意了,我会代替萨尔特把你夺过来。”

“就算如此,也不需要这样伤害他啊!”

“那麽,我给你两个选择。”杰欧瓦立刻说,“是用你的血救他,还是放任他流血而死,由你自己来决定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显得很笃定,好像早就知道纳纳会有此反应,也早就猜到了她会做出何种选择似的。

纳纳感到很吃惊,第一次看到杰欧瓦给别人出这麽容易的题目,反倒让她一时无法适应。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个变态碧骸最喜欢的就是给人出难题,每当看到别人无法做出抉择而痛苦时,他就会产生莫名的快感。但这一次的题目却不同以往,她甚至考虑都不用考虑,就可以马上做出决定。

这是为什麽?难道有什麽阴谋吗?杰欧瓦的表情为什麽那麽平静,那麽温和,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一样?她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忧心忡忡地走到克雷蒙德身边。

克雷蒙德弓著身子躺在地上,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视野里纳纳的脸近在咫尺,连忙挣扎著推开她:“走开……我不需要……”

“克雷!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死撑了,反正已经吸过我的血了,再吸一次又会怎样?”

听见她几日来第一次叫他的昵称,克雷蒙德一时愣住了。

“纳纳……”

纳纳感到有些难为情,急忙用生硬的语气道:“先说好,我这麽做不是因为我自己想把血给你,也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了,我只是不希望你就这样死掉而已,希望你不要会错意。”

她说著,把一侧的长发夹到耳後,略微拉开衣领,然後带著生涩的表情把脖子凑到他嘴巴,轻轻说:“咬我吧。”

克雷蒙德骨子里仍在抵抗,全身都在警告自己,不可以这麽做,不可以!不可以!可是眼睛却早已离不开她那雪白粉嫩的脖子了……

一阵长长的呻吟过後,纳纳瘫软在地上,脖子上又多了两个新鲜的牙印,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抽搐不已,失血过多又让她难受得想吐。

可不知道为什麽,她的心里却有一丝淡淡的甜蜜……

看著地上躺著的这两人,杰欧瓦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表情,随後缓缓转身,重新面对圣洗堂的大门。

他知道,那里将会有一个可怕的秘密在等待他。

…纯血饲养08 天国的恶戏 完…

☆、(27鲜币)女巫的奉献 楔子

楔子 Yes; I do 是的,我愿意

公元821年,里奥多岛(今威尼斯)处於执政者“帕底西巴扎公爵”统治时期。

残暴的公爵效忠教廷,平生最痛恨的就是猫和女巫。可他不知道,在里奥多北部的荒岛上,偏偏就住了一位养了一大群猫的年轻女巫。

跟公爵的仇恨相反,女巫却热爱著岛上的威尼托人,并把自己也视为其中一员。尽管她的身材高挑纤细,有别於一般威尼托少女,浅红的头发和小麦色的皮肤像是草原游牧民族的混血种,而她的名字“布瑞尔”,则又像是苏格兰的盖尔人,她仍然相信自己身上流著威尼托人的血。

她是整个里奥多最美、最有价值的女人,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一点,因为自从抚养她长大的寡妇死後,她便独自在荒岛过著与世隔绝的生活,直到今天──

“独自?”布瑞尔笑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将刚熬好的药水倒入瓦罐,“不,你错了,这可是一个热闹的大家庭呢,你难道没看见屋子周围那麽多可爱的猫吗?”

“我讨厌猫。”一个沈缓的男性嗓音在她身後响起,声音很淡,却有一种令人感到舒服的特质。

“是吗?那你为什麽经常到我这里来,而且一呆就是一整天?”

“……”身後的男性沈默了好半晌,才低声开口,“你明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却总是对我视而不见。”

布瑞尔又笑了笑,手脚利索地把药水密封起来,放在窗台,随後拨开满桌的草药罐子,腾出一块空地,开始为她的猫调配特制的猫食。

“我想我拒绝你的次数大概已经超过一千次了吧?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再第一千零一次拒绝你:对不起,杰欧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恕我不能接受。怎样,这次你死心了吗?还是你要继续欺负我,伤害我,用你那些恶劣的方式把我耍得团团转?”

“如果我说,我还没死心呢?”

布瑞尔回头看向杰欧瓦,仔细端详这个漂亮又危险的男人。他有一头罕见的银色长发,肤色苍白,五官精致,举止散发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即使只是抱著手臂,靠在简陋的门框上,他仍然完美得仿若天神一般。

事实上,他离神只有一步之遥,确切来说,他曾经是神。可自从堕入人界以後,他便成了吸血鬼中血液最纯正的“碧骸”,拥有绝世的容貌、非凡的能力以及不死之身。

“我不在乎。”布瑞尔耸耸肩,摊开手,悠然自得说,“你若是还有什麽招数,尽管使出来好了,我才不怕你呢。”

杰欧瓦注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明亮、有神的金红色眼睛,有时候显得很顽皮,但大部分时候都是成熟温柔的,透出一股无法形容的迷人气质。虽然只有二十二岁,但坎坷的命运让她很早就学会自立,并养成了坚强豁达的性格,因此从这双眼睛里,他看不到任何阴霾。

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不怕他,也完全不在乎他为了追求她而使的那些手段。

他又看向她的手。她有著与生俱来的巫术天赋,以及一双极富创造力的手,这麽多年来,她便是用这种能力养活了自己。

为了她深爱的威尼托人,她每天辛勤地调制各种治病的巫术药水,委托商人拿到岛上的集市去卖,然後用所得的钱换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和食物,以此维持生计。可是那些冷酷的商人却无情地利用她,高价出售她的药水牟取大量钱财,给她的报酬却少得可怜。

可当他向她指出这一点时,她却满不在乎地说:

“我知道。可是这有什麽关系?帕底西巴扎公爵不喜欢女巫和猫,我没有权利在本岛生活,若不是这些商人,我恐怕早就饿死了。所以我用钱来报答他们,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呀。”

杰欧瓦怔怔地看著她,无话可说。这个人类女人有著自己的生活方式,坚强、洒脱、善良,而又温柔似水。认识她这八年来,他一点一滴被她吸引,等到他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早已深陷其中了。

“小金,小银,吃晚饭罗!”布瑞尔抱著比脸盆还大的盘子,快乐地呼唤她最爱的两只猫。

不多久,两只体积硕大、分别有著金色和银色毛皮的长毛猫出现在屋子门口。在它们的带领下,几十只颜色各异的猫鱼贯而入,十分乖巧地在食盆边围成一圈,呼哧呼哧地大快朵颐起来。

杰欧瓦不悦地皱眉,按在胳膊上的手指反复敲击,忍耐了好一会儿,终於无可奈何地披上斗篷,遮住下半张脸,越过猫群向门口移动。

“晚安,布瑞尔。”

“等一下。”布瑞尔突然叫住他。

杰欧瓦回头,如玻璃珠般透明的眼睛在月光下一片苍白,配上极淡的眉毛和肤色,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魔性。

“什麽?”他的语气却相当柔和。

“呃……”布瑞尔一边在床头的柜子里翻找什麽,一边咕哝道,“我以前有没有说过,你的脸看起来很阴冷?”

“你说过,而且不止一次。顺便告诉你,凡是评论我长相的人类全都被我咬成了丧尸‘德梦’,你是唯一一个活到现在的。”

“呵!那我可真是荣幸。”布瑞尔不当一回事地走上来,把手里的东西递到杰欧瓦面前,“给,这是我做的面具,就算是感谢你这麽多年来陪伴我们的礼物吧。”

杰欧瓦缓缓伸出手,接过这张金银两色的猫脸面具,又看了看蹲在脚边狼吞虎咽的小金和小银,语气僵硬道:“八年来,你第一次送的礼物,只是……一张面具?”

“我想让你的脸显得温暖一点,如果你下次戴著面具来,我说不定会喜欢上你。”布瑞尔眨眨眼睛,开玩笑似的说,“你也知道,我喜欢猫。”

他凝视她,她柔和的微笑如山涧清泉一般,和以往一样流进他心池。

“我还会再来的。”

说著,他的身影渐渐变淡,很快从她视野中消失了。

────

杰欧瓦走後没多久,屋外响起一阵粗暴的敲门声。“砰!砰!砰!”老旧的房子经不起拍打,木屑和石块开始簌簌往下掉。布瑞尔疑惑地向门口瞪了一会儿,略微定了定神,平静地问:

“谁啊?”

“还会有谁?是我!你这个蠢丫头!”

“巴塔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听出他是跟自己合作最久的老商人巴塔,布瑞尔立刻上前替他开门,心平气和地问,“这麽晚了,出什麽事了吗?”

巴塔抱著一个大罐子,喘著气走进来,一见到布瑞尔无辜的眼神,顿时火冒三丈,把罐子用力往地上一砸:“你居然还有脸问我,‘出什麽事了’?都是你这些破药水惹的祸!”

布瑞尔吓了一跳,看著洒了一地的透明液体,神色紧绷。

“我不明白,我的药水怎麽了?药效不够吗?”

“岂止是不够,我看它根本就是毒药!今天公爵大人的小儿子出海游玩,被鱼咬得浑身是伤,我就趁这个机会拼命推销你的药水,一来想讨好执政官老爷,二来也希望药水能在贵族圈子中造成轰动效应,狠狠赚它一笔……我这可都是为你著想啊!”

“我当然知道,你有一副好心肠,巴塔先生,我一直都很感激你。那後来呢?”

“後来,公爵大人召见了我,我信誓旦旦说,肯定能治好他的儿子。因为以前也遇到过相同的例子,喝了药水之後不出三天就痊愈了,所以我想这次也一样,就爽快地给他喝了一大瓶。可结果,没想到……他、他居然死了!”

“什麽?死了?!”布瑞尔瞪大眼睛,惊恐道,“怎麽可能?”

“我亲眼看到的,他喝下药水没多久工夫,就两眼翻白,手脚抽筋,然後一动不动了……”巴塔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舌头打结,额头直冒汗,“我、我当时吓呆了,周围也乱成一团,我看形势不妙,就赶紧逃了出来,一路逃到你这里……你、你可要给我负责啊!”

布瑞尔蹲下身,用手指沾了沾打翻的药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不对。”她皱眉说,“这不是我制造的药水,只是普通的清水而已,你肯定被人掉包了。”

听到她这麽说,巴塔两眼圆瞪,嘴巴张得老大:“噢!我想起来了,是另一个卖药水的商人,一定是他!我老早就发现了,他嫉妒我生意比他好,所以才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噢!那个不要脸的东西!”

布瑞尔神情凝重地站起来,正想开口说些什麽,忽然房门被一脚踹开,几个官兵模样的男人气势汹汹闯了进来。

“哇啊啊!”巴塔吓得躲到布瑞尔身後,拼命掐住她的肩膀,嘴里大嚷:“不是我!跟我没关系!你们要抓就抓她!”

“巴塔先生,你……”布瑞尔诧异地回头,隐隐感到气恼,可是察觉到巴塔全身颤抖不停後,她又心生怜悯。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她强自镇定,毅然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沈声对官兵说:

“没错,药水是我制造的,跟巴塔先生没有关系,请你们放过他吧。”

官兵没有回答,而是向两旁分开,让出一条通路。在他们身後,帕底西巴扎公爵带著一脸暴怒的表情走进来,咬牙切齿道:

“你说,那瓶夺走我儿子性命的药水,就是你制造的?”

“是的,但请容许我解释。”

帕底西巴扎拿著火把,对准布瑞尔的脸照过去。在看到她那副奇特的异国人长相、尤其是一双诡异的金红色眼睛後,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将火把丢下。火光照亮了地面,一瞬间,满屋子的猫同时抬起头,几十双发著绿光的眼睛瞪向他,犹如一张充满魔性的网将他牢牢慑住。

“上帝啊!”帕底西巴扎惊恐地叫起来,“猫?药水?……你是女巫?!”

“我想,我是个女巫。”布瑞尔友好地扯动嘴角,试图解释道,“但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坏女巫,公爵大人,我其实……”

帕底西巴扎哪里给她时间解释,见她居然还敢微笑,霎时勃然大怒,不由分说便大手一挥,厉声命令道:

“把她抓起来!绑上十字架!还有这些猫,一个都不要放过,统统给我抓起来带走!”

一声令下,官兵立刻扑上地面,猫和人的影子交织起来,嘶叫声、恫吓声、怒吼声不绝於耳,整个房间混乱不堪。

很快,布瑞尔的嘴被堵上了,两手反绑在背後,脖子、腰和脚踝也都缠上了粗壮的麻绳。她呆呆地看著这一切,看著她热爱的威尼托人粗暴地蹂躏那些无辜的小猫,看著从小陪伴她的小金和小银被踩在脚底奄奄一息,看著帕底西巴扎嘴角的残忍,看著商人巴塔眼中的冷漠……

她的眼中滑下泪水,金红色瞳孔中的温柔瞬间被一股冰冷所取代。

────

当晚,里奥多广场行刑台上竖起了有史以来最壮观的火刑十字架。

红发女巫布瑞尔被绑在十字架的顶端,两只手掌的掌心各钉了一根木椿,鲜血顺著手臂源源不断滴落,染血、碎裂的白色长裙在夜空下显得狰狞刺目。

官兵在十字架下堆起木柴,围观的民众从各个方向聚拢过来,随著人数增多,火把的光芒愈来愈集中,逐渐把广场照得亮如白昼。人们带著或恐惧、或憎恶的表情看著布瑞尔,扬起手中的武器齐声呼喝:

“烧死她!烧死女巫!”

布瑞尔高昂著头,对底下的人视若无睹,这种桀骜的态度不但没有赢得尊重,反而更激怒了人民。

一个孩子向她丢了颗石子,紧接著,又有个女人向她丢了一把果皮,人群渐渐如烧开的水般沸腾起来,越来越多的石块和垃圾向布瑞尔身上砸去。

突然,“嗖”的一声,一柄鱼叉飞向空中,刺进了她的肋部,她呻吟了一声,忍不住低下了头。可这一波疼痛还没熬过去,下一轮伤害又接踵而至──有人举起猎弓向她射了一箭,正中左眼,她的呻吟顿时转为惨叫。

“主啊……我到底做错了什麽?”

她抬起满是血泪的脸,仰头问天,回答她的却是一阵凄厉的猫叫声。

“小金?小银?”她辨认出它们的声音,急忙睁大尚有视力的右眼,慌张地在人群中寻找猫的踪影。

在行刑台的对面,另有一堆高高垒起的木柴,柴垛上架著一口巨大的水缸。点燃後,水面很快翻腾起气泡,热气散向空中,使周围的火光幻化成一张张扭曲的鬼脸。两个官兵拖了一只大麻袋,慢吞吞向水缸走来。麻袋起伏不平,似有东西在蠕动,并发出一阵阵婴儿般的哭声。

布瑞尔预感到什麽,惊慌地大喊:“住手!别伤害我的猫,它们是无辜的!”

官兵打开了麻袋,率先抓出一只通体金色的大猫,举到空中让围观的人们看个清楚,随後丢进了滚烫的沸水中。人们热烈地鼓掌。

“不──!!”布瑞尔哀号起来。

又有一只猫被抓了起来,银色的毛皮和瞳孔反射出淡淡的月光,美丽得不可方物。但它的下场也一样,人们再次鼓起掌来。

等麻袋里所有的猫全都丧生於沸水,人们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女巫身上,看著她悲痛的表情,产生报复泄愤後的快感。

布瑞尔面孔通红,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对著底下的人怒目而视。

“愚昧的人类,可悲的庶民,我为你们感到羞耻!”她声嘶力竭地大吼,“你们以为,这麽多年来你们能过上如此平安幸福的生活,这都是谁赐予的?是天主吗?不,是我!是我每天用巫术制造药水,为你们治病,祈祷你们健康。如果没有我的药,你们早就死於霍乱、天花、风寒,以及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伤!是我拯救了你们所有人!可是现在……看看你们是怎样报答我的?”

人群里霎时寂静一片,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神情呆滞。

帕底西巴扎公爵见状,唯恐女巫再妖言惑众,立刻对官兵下达指令:“点火!”

布瑞尔脚下的柴堆被点燃了,火苗逐渐窜上裙裾。人们纷纷退後,仰头凝视这位被火光包围的女巫。

“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火光中,红发的猫女巫冷笑著,说出这样的诅咒:

“今後五百年,里奥多岛会被疾病和战争所包围,你们每个人都会下地狱,一个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经受火燎、鸟食、剜心、剔骨的折磨,尝到比我痛苦百倍的滋味!你们等著吧!”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刮起一阵大风,火势急剧加大,火星满天飞舞。布瑞尔就在这股诡异的大风中,从十字架上消失了,留给人们的只有一阵冷笑,一堆猫尸,以及一段可怕的传说……

同一时刻,在荒岛的海滩上,杰欧瓦抱著即将死去的布瑞尔,把自己的血滴入她的左眼。不多久,她的伤口开始愈合,烧得焦黑的皮肤变得平滑光洁,表情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柔和。

她睁开眼睛,定定看著眼前的吸血鬼,过了一会儿,落下两行酸涩的眼泪。她伸出一只手抚摸他的脸,抽泣道:“你戴了我的面具,杰欧瓦……你真的戴了……”

“是的。”

“我是不是只剩下你了?”

“看来是这样。”

“你平时对我说得最多的那句话,现在再对我说一遍吧。”

杰欧瓦缓缓摘下面具,用指尖擦去她脸颊的眼泪,认真凝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布瑞尔,你愿意跟我走吗?”

“是的,我愿意……这是我第一千零二次、也是最後一次回答。”

杰欧瓦站起来,向她伸出一只手,多年缺乏表情的脸上终於露出满意的微笑:

“欢迎来到我的吸血鬼王国,我的──天使。”

☆、(34鲜币)女巫的奉献 第一章

第一章Puzzle in Cathedral 圣洗堂迷阵

“杰欧瓦……杰欧瓦?”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杰欧瓦慢慢睁开眼睛,略微侧过头:“怎麽了?”

“我才想问你‘怎麽了’呢。”纳纳看著他,指了指面前的圣洗堂大门,问,“你已经在这里站了快半小时了,还不打算进去吗?”

杰欧瓦不回答,安静地瞥了纳纳一眼。

这是他的第二个“天使”。自从布瑞尔死後,他花了将近一千年时间,才找到了另一个能接受自己血液的人类女性。她和布瑞尔一样,有著善良温柔的眼睛,以及能打动人心的微笑,就连身份特殊这一点也很相似。布瑞尔是女巫,而纳纳则是一名来自未来的东方少女。

“克雷蒙德呢?”杰欧瓦问。

一听到这个名字,纳纳的脸上立刻出现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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