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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纨绔呆萌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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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杀要剐,臣不敢求饶!若老臣一死,能令陛下幡然悔悟,臣虽死犹生!”终古虽瘦弱,可声音铿锵有力,直要怒掀殿梁:“陛下欲兴建琼殿,劳民伤财,只为博红颜一笑!实乃陛下昏庸,红颜妖祸,不配为后!望陛下痛改前非,为民谋福祉!”
劳民伤财,博红颜一笑?这琼殿是为皇后所建,但那丫头委实冤枉了,这终老头一怒之下,倒是伤及无辜了。
“有意思。”卫衍不怒反笑,他凤眸狭长,讳莫如深,缓缓地溢出了笑意:“终大人以为,先帝勤政,恭俭爱民,在位三十年,北周比之今日,如何?”
终古一愣,哭道:“陛下登基以来,北周强盛,令诸国忌惮。但陛下不仁,暴政荒诞,今日北周之强盛,他日便只余疮痍满目!陛下既有帝王之能,何不远小人,亲贤臣,勤政爱民,摒弃奢度,北周定能如昔日辉煌,问鼎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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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儿表示:不背不背,这黑锅我不背!
☆、074 我以赤胆忠血谏君
哈哈哈哈!让乌鸦假正经一下,我个人觉得一个故事,所有人物的形象都丰满,有棱有角,才有意思。因此推动剧情的时候,姑娘们不要跳章,否则乌鸦就没有坚持自我的动力啦。
讲真,我们聊点严肃的政治话题:乃们怎么看待卫衍暴政,不听终古苦劝?怎么看终古的刚烈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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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惊叫出声,兰玉姑姑慌忙用手捂住了朝歌的眼睛,将朝歌搂进了自己怀里,不断喃喃念道:“小姐莫怕小姐莫怕,姑姑在,姑姑在……”
终古却对所有的劝说和尖叫充耳不闻,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浑浊的老泪向下淌着,顷刻间,他的醉意不再,决绝地抬起手,执着那匕首,在脖颈间抹了下去……
“先生!先生三思!”
终古却不畏惧:“老臣今日自决于此,以赤胆忠血谏君,陛下若不能悔悟,老臣死不瞑目!”
“先生!”终古的门生既悲戚,又着急,这般冒上,怒斥北周亡国,按北周律法,便是死了也要曝尸示众。
醉醺醺中,终古忽然双目怒视,从袖中掏出了匕首要自决,他坐在上头痛哭怒斥道:“卫衍暴政,不顾天下百姓疾苦,听信小人谗言,重用贪官佞臣,令我等忠臣寒心!卫衍这般暴政,北周要亡矣!”
终古却踉跄了一把,摔了手里抱着的酒坛子,底下的人慌忙散开,才没有被这酒坛子砸到,但碎片四飞,还是引得惊叫连连。
“先生!”底下拥堵的百姓中有终古的门生,皆是有为才俊,品质刚正之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刺激终古,仰着头大声地稳住老先生的情绪道:“先生切勿乱动,学生这就上去,先生别动,别动……”
他的身上仍穿着朝服,却又脏又皱,沾着泥土与食物的残渍,狼狈极了,也不知是几天未回府梳洗,满头灰白的头发也散乱得很,眼神空洞,行为怪异,就是隔得这么远,朝歌和兰玉姑姑仿佛都能嗅到他身上臭烘烘的酒气!
“他怎么又喝醉了?”朝歌也认得他,见他站在楼宇顶上摇摇欲坠,几乎一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姑姑!”
“太史令……”兰玉姑姑震惊地看着那醉醺醺站在高处,身处险境之中的三朝老臣太史令终古。
伴随着老者脚下每一次踉跄,底下的人群都会发出一阵阵惊呼,更有挤在人群中的大人连忙掩了身旁孩童的眼睛,拉拽着要带孩童回家。
前方是城中繁华的街市主道,而那高宇酒楼之上却醉醺醺地站了一人,那人胡子发白,身形消瘦,精神状态不佳,手里还抱着个酒坛子,如此瘦骨嶙峋,此刻就站在悬空的楼宇顶上,他的脚下踉跄,加上那风一吹,仿佛随时都会坠下来!
这次回府,是兰玉姑姑随行伺候的,宫中的车马行出了宫墙,却在城中主干道被熙熙攘攘乱哄哄的人群给堵住了去路,便是前头宫中的侍从要驱赶,竟也驱散不开拥堵的百姓,兰玉姑姑疑惑地掀开车帘一看,却变了脸色……
“下月初三……”朝歌的小脸一垮,可这段时间和卫衍打交道以来,朝歌似摸索出了些从卫衍那讨得好处的法子,不愁日后没有机会,况且想到往后贵妈妈可以陪着自己,还能听怀之哥哥教导她功课,朝歌便心情大好,没有和明下月过多纠缠,乖巧地应下了。
“自然。”明下月笑着,末了,又有意无意地提醒了句:“但原定下月初三的日子,宫里会再派人请小姐回宫,切莫贪玩,误了时辰。”
朝歌一心想让卫衍兑现奖励,如今卫衍说到做到了,自然是欣喜,也并没有计较卫衍没有见她的事,因为心情好,对明下月自然也和言悦色了许多:“现在就可以走吗?”
但朝歌这回并没有见到卫衍,倒是明下月好似早就料到朝歌的来意,笑吟吟道:“小姐近日刻苦得很,陛下早有交待,小姐得仁太妃夸赞是迟早的事。奴才按陛下吩咐,都给小姐您备好了车马,方才也派人去府上告知了小姐今日回府的事。”
可转念一想,朝歌日后可是北周的皇后,寻自己的皇兄,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她生怕朝歌在宫中寂寞,没有玩伴,尽管她也怕黄仁太妃怕得不行,可还是硬着头皮时不时来寻朝歌,陪她说说话,可来了两次,她皆被朝歌给抛下了,只顾着寻皇兄……
“跑跑跑,哎你慢点儿!担心跌倒了!”朝歌又撇下了卫芙寻卫衍去了,将卫芙气得直跺脚,又好气又好笑地抱怨道:“算了算了,以后再也不来瞧你了,回回来瞧你,都撇下我寻皇兄去了!”
“我要寻皇帝陛下要奖励去!”朝歌迫不及待,她离家那么久,都想家了!况且她还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和母亲,还有怀之哥哥和二哥!
好在朝歌不曾注意,也不曾笑话卫芙,只飞快要跑去寻卫衍,卫芙急忙回过神来,追问了句:“歌儿你要去哪?”
“怀之……”卫芙听到了这二字,少女俏丽的小脸上就迅速地染红,心口怦怦怦直跳。
“皇帝陛下允许贵妈妈进宫陪我,我还能回家小住呢!”朝歌想了想,还补充了句:“还有,还有怀之哥哥,皇帝陛下许怀之哥哥继续教导歌儿功课!”
“什么奖励?”
“卫衍……我是说,皇帝陛下答应了我……”朝歌嘴角含着笑,似想到了极其高兴的事,便是那一声“卫衍”,都温柔了许多,不像以往那般总是怒气冲冲:“若是太妃娘娘夸我了,他就要许歌儿一个奖励!”
卫芙哪敢真去问,忙摇头,故作不以为然道:“朝歌妹妹,不过是被太妃娘娘夸了一句,怎么高兴成这样?”
朝歌生怕卫芙不信,强调道:“芙姐姐,你问问太妃,她真的夸赞歌儿了!”
卫芙惊讶得不行,黄仁太妃从不夸人,居然夸了朝歌?朝歌前些日子分明还怕她怕得要命呢,怎么短短几天,太阳就跟打西边出来了似的?
朝歌也看到了卫芙,欣喜地跑向了她,向卫芙分享自己的好心情道:“芙姐姐,太妃娘娘夸我了!”
“朝歌妹妹该不会有仙法吧?那还是本宫怕得要命的女魔头黄仁太妃吗?!”卫芙惊讶地脱口而出感叹,待发现自己的宫婢也都掩嘴偷笑,卫芙才回过神来,轻咳了几声,故作了镇定。
卫芙几乎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丝毫未变,她才确信了,自己没看错!
太……太妃,黄仁太妃!她是在笑吗?!
卫芙长公主来看望朝歌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朝歌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笑得眼睛都弯成了小月牙,更让卫芙目瞪口呆的是……
“这……这孩子!”朝歌童言童语,却将黄仁太妃惹得哭笑不得,半天,也只不轻不重地点了点朝歌的额头,无奈地摇头笑了。
黄仁太妃这一笑,便也把朝歌给看呆了,入宫这么些日子,黄仁太妃成日板着脸,朝歌一次也不曾见她笑过,如今这一笑,不仅稀罕得很,还好看得很,朝歌欣喜道:“太妃娘娘,您笑起来真好看,比歌儿的母亲还好看!”
黄仁太妃不明所以,但朝歌稚气的小脸上顷刻间绽放出了浓浓的笑意,简单而又纯粹,却有极其强大的感染力,令她一时心神被牵动,不忍让那笑意从朝歌的小脸上消失,黄仁太妃破天荒地牵动了嘴角,放柔了眼神:“是,夸你了,夸你用心。”
“太妃娘娘,您方才可是夸赞了歌儿用心?”朝歌那清澈得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蓦地一亮,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欣喜地追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呀?”
太妃怔了怔,一时间有些不习惯有人这般亲昵地拉着自己的袖子撒娇,可心底一股莫名的暖流却让她的眼神一软,甚至没有抽手将衣袖自朝歌的小手中抽离出来:“罢了,念在你昨日默背的篇章尚可,也算是用了心的,若实在疲乏,便歇着吧……”
黄仁太妃低头,见朝歌面色粉嫩,表情认真,一改往日遇事便寻母亲兄长庇护,抑或为自己辩驳的娇气,但她态度诚恳,声音软糯稚气,听着难免有几分令人舒心的撒娇意味。
朝歌见黄仁太妃有些失神,还道是自己反省得不好,便拉了太妃的袖角轻轻的晃了晃,那张白皙精致的小脸秀气可爱,模样认真,晃着太妃的袖子小声道:“太妃娘娘,是不是歌儿又惹您生气了?歌儿做得不好,太妃娘娘只管教训歌儿,歌儿知晓太妃娘娘是为了我好。”
便说她昨夜默背的篇章,也是书写得有模有样,笔锋虽稚嫩了些,不成方圆,却也是突飞猛进,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黄仁太妃明显的愣了一愣,年初见朝歌入宫在宫宴之中,还是个娇气的小姐,只跟着母亲兄长身边,连话也说得少,心智更是稚嫩,可如今朝歌开口,竟能说出这样一长串的道理来,思虑的法子和处事的心智更是长进了不少,也不知是到了这样的时候,还是因为朝歌自己肯用心。
朝歌被惊醒,也不敢瞌睡了,但看太妃虽横眉瞪眼的,语气却不同以往严厉,且朝歌心里想着太妃对自己严格管教,正是因为疼爱自己,为了自己好,朝歌便也一改往日的娇气,虚心认错道:“太妃娘娘教训的话,歌儿记下了,治学有治学的时辰,休整有休整的时辰,不可荒于嬉,也不可因功废食废寝,歌儿昨日背默太妃娘娘教导的篇章,背默得晚了,反使今日精神不济,行事事倍功半,实在不妥。”
此时她的小脑袋才刚刚挨到手臂,黄仁太妃手中卷起的竹简便敲打在案上了,严肃着脸训斥道:“晨起有晨起的时辰,进食有进食的时辰,就寝有就寝的时辰,小姐不按常理,今后又如何管教他人?”
接连几日,朝歌的精神都极好,也不知是不是那日兰玉姑姑开导有功,这两日朝歌再见到成日不苟言笑板着脸教训人的黄仁太妃时,竟也不怕她了,只觉得黄仁太妃生起气来也不可怕,只是要命的是,朝歌听着太妃娘娘教导,依旧仍是犯困。
……
“是,此时告老还乡,却是对这位老先生而言,最好的结果。”明下月轻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太史令年事已高,是时候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卫衍眉宇微凝,他幽深的眸中缓缓浮现一层莫测的情绪,良久,方才幽幽垂下了眼帘,目光似落在了他案前摊开的奏折之上,他的眉峰早已舒展,鼻梁高挺,薄唇并没有过多的弧度,俊容平静,仿佛方才什么事也未曾发生过一般。
明下月皱着眉头忧心道:“这终老先生,该不会是疯魔了吧?”
直到终古离去了,这大殿之中,恍惚间似还回荡着方才那终老先生肆虐魔怔的狂笑,声声悟了,既悲戚到了骨子里,却又狂傲到了骨子里,钻进了耳中,似又让人听出了几分的决绝和放肆。
“哈,哈哈!好好好,老臣悟了,老臣大悟了!”终古愣了愣,半晌,终于直起了身子,那沟壑纵横的老脸之上一阵悲戚,一阵狂笑,那骨瘦如柴的身子在宽大的朝服之下,微微颤动着肩膀,不复昔日意气风发,铮铮铁骨,反倒像疯魔了一般,踉踉跄跄的自殿上爬起,竟连君臣之礼也不行了,只是步履沉重而又茫然地转身,抬脚,怅然若失:“老臣悟了,老臣悟了……”
明下月碰了一鼻子灰,也没了脾气:“是是是,奴才与朝中佞臣狼狈为奸,皆是恶人,唯太史令一人众人皆醉你独醒,是个忠臣。可太史令如今这般折腾自己,跪着不起也不是办法啊,难道做臣子的,如此逼迫君主,便是忠良了?”
终古抬头,那张老脸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十岁一般,他的眼眶红得可怕,一把甩开了明下月的手,愤恨道:“你这巧舌如簧的阉人,与朝中佞臣狼狈勾结,无须在老夫跟前假惺惺!”
明下月见卫衍神情不耐,略带倦意,也知卫衍是被只认死理却固执不知退让的终老头缠得头疼,也知卫衍的耐性将尽,这牛脾气的老先生若再出言不逊,只怕真要为自己惹祸,明下月丝毫不计较方才终古进殿之时恶狠狠地啐了他一脸的唾沫,上前要扶这位老先生起来,劝道:“太史令还是先回去吧,陛下的决断自有陛下如此决断的道理……”
“寡人念及终大人乃三朝老臣,今日不与你计较冒上之死罪,他日若再如今日这般于政殿之中猖狂怒斥,休怪寡人不念卿辅政之功。”卫衍有些不耐地侧了身子,抬起一只手支着额头,看也不看终古:“退下吧。”
孽障?
“陛下乃雄韬伟略之君主,老臣素来知道,陛下登基不足八年,率北周雄兵覆灭诸国,灭南北十国,方有如今北周辽阔之疆域,陛下之功绩大过孽障!”终古仍旧铿锵哭劝道:“然疆土易得,守国却难,陛下若一意孤行,今日北周之盛,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犹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届时,陛下之孽障,便是再大之功绩也难以弥补!”
明下月抹了把脸,倒是好脾气,依旧和颜悦色地对待终古这位牛脾气的老先生:“太史令此言差矣,若不是当今陛下,北周何以如今日辉煌。‘昔日’,可不比当今。再者,亡国子民是个什么下场,太史令想必清楚得很,而北周臣民却坐享太平,贡赋与劳役是本分,何以到了大人嘴里,却成了陛下不体恤臣民了?”
“陛下!”终古还不死心,哭道:“繁赋重役已令多少百姓家不成家,国之政,民为本,还望陛下三思,体恤臣民……只有这样,陛下治国,方能光复北周昔日辉煌!”
卫衍轻描淡写带过,却不愿意与终古再深究此事。
半晌,那大殿之上,卫衍终于缓缓开口,语气却出奇的平静,平静得几乎不夹杂丝毫情绪:“琼殿之事,终大人不必与寡人再议,此事自有兴建的道理。”
如今这般与卫衍起了争执,更是终古抱了必死的决心劝谏。
政殿之上,那年轻而又莫测的君主却久久没有唤终古起身,这君臣之间,仿佛僵峙上了,谁也不曾让步,太史令终古一贯脾气固执,犟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然他一片赤胆忠心,在先帝时期却颇受重用,到了卫衍这儿,却备受冷落,令终古一度散失了意志,成日以酒度日。
终古官袍之上风尘仆仆,沾了许多处泥土,如今又是老泪横流,声语哽咽,他的额头贴着大殿地砖之上,久久不肯起身,固执地非要卫衍做出让步不可。
“如今苛捐杂税已使耕夫、商贾、猎户怨声载道,都说周人好奢,但那好奢的皆是世卿贵族,陛下只看得到这邺康有多繁盛,朝中佞臣花言巧语蒙蔽陛下天子之目,然那繁赋重役却使百姓敢怒不敢言。”终古撑着这把老骨头重重向卫衍叩首,老泪纵横恳切道:“求陛下切勿重蹈覆辙,昔日修建行宫,征男丁劳役十万,死伤无数,抛尸异乡,如今北周百姓回想此事依旧心中恐慌冰凉!若陛下如今坚持再兴土木,实在令忠臣百姓寒心,大祸必然将至!”
☆、075 梁国公主现世
终古枯瘦的身影在高处无力地晃了晃,终是往下栽去,楼宇之下,是一片惊恐的尖叫声和终古门生的痛哭声。
这两层的楼宇并不算高,终古的三五个门生早有防备,在终古坠下时,撑了几层早已备好的被褥接住了枯瘦的终古,但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终古老先生是带了必死的决心,早已备好匕首自决。
“先生,先生你醒醒!这是何苦啊!”他们捂住终古鲜血淋漓的脖子,企图阻止这汹涌的血液涌出流尽,但那血液却似怎么捂也捂不住,滚烫的献血触目惊心,仿佛要将这位枯瘦的老人抽干了才甘心。
“先生曾说,天将降大任,先生一片赤胆忠心,忠君忧民,如今一走了之,先生毕生之志该当如何?谁来为民请命,谁来辅佐陛下!”
“先生置生死于度外,不畏贪官佞臣,不惧君主偏听,铮铮铁骨,今日何至于这般想不开!”
“您坚持住,坚持住,大夫就要来了,您可千万要撑下去!”
那三五个一表人才的年轻男子跪在终古周身痛哭,场面悲戚,便是周遭的人也闻之红了眼眶,低低啜泣。
那枯瘦无力的老人奄奄一息,他灰白的头发早已散开,此时鲜血不断涌出的模样,可怕得紧,原本就瘦骨嶙峋的身子,此刻仿佛真的只剩下一堆骨架子一般,一碰,就会碎了。
终古听得到耳边弟子的哭声和惋惜声,堂堂男儿,流血不流泪,如今却为了他这把老骨头而悲戚,想来他这一生也不尽然都是失败的,终古缓缓地撑开了混沌粘稠的眼皮,那里头的瞳孔放大,眼白混浊,半点生气也无,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喉咙中发出的了低低的吼声,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早已渐渐变得青紫。
“先生,先生您要说什么!弟子听着!”
四周竟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便是无关的百姓都变得静默,唯恐因为一点点嘈杂,而让人听不到此刻说话本就艰难的将死之人的遗言。
终古张了张嘴,灰白的嘴唇微颤,从喉咙深处,发出沉重虚弱的声音:“陛下……雄才伟略,乃世间……世间帝王难,难匹敌之君……终古无能……尔等乃,乃我弟子,需得承袭师志……代我,代我尽力辅佐……”
终古的弟子不敢违背,只一个劲称是,这位固执正义,一生不曾折腰的三朝老臣,位列三公的太史令,早已没有生气的苍老面容上,竟缓缓地流露出了一股孩童一般澄澈无瑕疵的笑意。
“先生放心,弟子不敢遗忘先生教导……”
终古的嘴角微微有了弧度,可顷刻间,却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他一咳嗽,脖颈处的鲜血便流得更加汹涌,便是喉咙间,都有腥甜滚烫的血液呕吐了出来,终古很清楚,他的时日到了,他这一生的使命,也尽了。
他将看不到北周兴盛的那一天,也不会看到北周衰亡的那一天。
“先生……”他的弟子悲戚地向他磕头,也知终古是回天乏术。
“倘若!”终古猛然间抬起枯瘦的手抓住了身边人的衣襟,这样奄奄一息的老人,不知突然之间哪来的力气,他的身子甚至都因此而微微地抬起,只是那混沌的双目瞪得大大的,似有血泪淌下:“倘若,有朝一日,天子不仁!尔等,尔等也如老夫今日这般……心灰意冷!北周将亡,不如另投贤德……以救苍生……”
说罢,终古的身子猛然往后栽去,那只手也颓然松开,面色僵冷,了无气息,唯独那双目依旧撑得大大的,带着临去前的不甘与最后的固执。
“先生……先生好走……”他的弟子探了终古的息脉,知他是去了,便纷纷怅怅起身,恭恭敬敬地在终古的遗体前跪了下来,重重叩首:“学生,送先生!”
“让一让,都给我让一让!”
都城金吾卫带队前来撤散拥挤围观的百姓,众人一见是专持天子脚下治安的金吾卫来了,不免有些忌惮,纷纷散了开来,转眼便被金吾卫的人马在城区主干道驱出了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来。
明下月驾马赶来,金吾卫认出了明下月的身份,皆对他恭恭敬敬,明下月看了眼眼前狼狈地情形,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还未散去,他没有说话,翻身下马,欲查探终古的情形。
终古自僵持到自决,耗时约两个时辰,明下月及金吾卫收到消息匆匆赶来时,终古已咽了气,只余他的门生于遗体前伏身叩首,终古的门生或出身世家,或出身寒门,但个个刚正傲气,皆得了终古真传,他们自然是认得明下月的,陛下身边的红人,那传闻中比女子还妖艳三分的阉人。
他们对明下月极为不齿,此时见明下月意图靠近先生的遗体,皆警惕戒备起来,起了身怒视着明下月,不允许明下月靠近分毫。
明下月见状,也不强硬着上前查探,他的目光在终古的遗体上飘了一圈,又见眼前的终古门生皆双目怒视,满面悲戚,便也断定终古是回天乏术,已经咽气了,明下月的眼底有一瞬复杂的情绪闪过,甚至暗暗叹了口气,但这情绪转瞬便被他收敛了下去:“太史令当街直呼陛下名讳,怒斥陛下旨意,咒骂国运社稷,大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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