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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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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说着便隐晦的把重庆那边的特派员下来的事情说了说。
“这事你咋晓得?”杨茂泉哼了声:“这特派员根本就不是为银行的事情来的。”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莫出去说,这特派员是为了冯玉祥将军到成都办筹款大会的事情来的,上头已经下了文件,到时候我爸也要过去。”
“又筹款?啥时候?”杨茂德吸了一口气,从抗战开始大大小小的筹款会、献金会到最近的捐机会,民间的官方的一直没有断过,杨家也陆陆续续的支出了有四五万块钱,粮食更是不计其数。
“具体日子咋个会早就透露?估计在等秋收,那时候有钱又有粮。”杨茂泉叹口气:“这是瘦牛身上抽老血,这个时候更加应该找新门路子弄钱,不然咋撑得住?”
杨茂德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还是道:“这回还是算了,不管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都还能接受,这亲日的汪派我是真不想沾。”
杨茂泉也在电话里默了会儿:“那算我借你的?年底就还,咋样?”
见杨茂德还不支声,他就叹口气继续说:“你也晓得我妈和赵家走得紧,我要真想凑一万块钱还是容易的,就是不想看他家人的脸色。”
“这事非要插一脚?”杨茂德皱眉。
杨茂泉也不能说这事本就是自己牵头,其他人的钱也都到齐了,这时候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也得上便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好吧,这钱算是我私人借你的,入伙的事情就不谈了,年底记得还我就行。”
搁了电话,杨茂德又皱眉站了片刻才出来对伍哥说:“你带十个兄弟进城去,把东西交给堂哥就行了,我就不去了。”
说完便领着癞娃子又回了医院,四疯子听杨茂德缠不过自家大哥到底是借了钱便不屑的撇撇嘴:“你就没指望他还钱了,这事也莫掺和,免得到时候猫抓糍粑…………脱不了爪爪。”
“我先拿东西回去,明天再把剩下的钱补齐。”
四疯子不在意的摆摆手:“不急,上头要来人也要等下月中。”
杨茂德打了招呼便带人去取了四疯子屋头床下的木箱子,癞娃子探头看了看锁上的箱子问:“里头是啥?”
杨茂德斜了他一眼气定神闲的说:“大伯给我家带的海货。”
癞娃子不信的撇撇嘴,两个人抬起来那么费劲,是海货才怪。杨茂德又扔给他一个银元:“该说不该说的,自己掂量。”
“哎,海货,好大的腥味哩。”癞娃子赶紧点头说道。
拿了东西,杨茂德也不再耽搁匆忙从布店里买了一卷细白布,连茂菊叮嘱的红绸都忘了便带人匆忙往回赶,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日头偏西但地上闷热得像是蒸笼一般,一口气走出二三十里,大家才在一个背阴的坡上歇了脚。
杨茂德开了箱子一看,里头果然是七八成新的火冲子,88式□□虽然比日军用的三八□□差一点但比土枪强了百倍,黑壳子也是普通的匣子炮,除了枪里已经填满,另外还配了满满五盒子散弹。
枪难买,但子弹却不难买,就连大升百货里就能买到,虽说是配了□□的散弹,但其实大多数□□都能使用。杨茂德摆弄了一会儿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周围兴奋得众人说:“等回头空闲了往桐油坡那边去打回猎,顺便练枪。”周围的男人都欢呼起来,为打猎改善伙食也为能练新枪。
这时的阿祖她们也正在说起桐油坡,原因就是现在在田二婶面前站成一排,以长娃子为首的一帮小泥猴,半大娃子们今天去桐油坡那边的荷塘想看看莲蓬熟了没,结果发现还嫩得很不能吃,就进塘里玩了会儿水一人顶着一张大荷叶做的帽子嘻哈着回来了。桐油坡的泥塘子水浅泥深比普通的水塘更加危险,再加上被他们祸害了这么多荷叶,田二婶看到气不打一处来,便折了金竹条准备打人。
虎头虎脑的长娃子是这帮娃的头儿,见他老老实实的站着,其他人也不敢跑只能陪站着,看着屋檐下正在做绣活的三个小姐和少奶奶龇牙笑。
阿祖见田二婶教训得差不多了便开口打圆场:“算了,就是几片荷叶而已。”说完又转向长娃子严肃了脸色:“你娘是怕你们陷到泥里爬不出来,长藕的淤泥又粘又深,可不是闹着玩的。”
“少奶奶放心。”长娃子嘿嘿笑着撩了裤管露出漆黑的小腿:“看到没?我们涂了清桐油在身上,踩在泥里也滑得很。”
阿祖见他的手臂和腿上都有一层油亮的光泽,田二婶一见更是生气又举高了手上的金竹条:“你们还去祸害油桐树?这桐籽再过两月就能榨油了,能扯下来耍?”
长娃子赶紧一蹦躲开他老娘呼的抽下来的竹条:“哎呦!那个说是扯下来耍的?我们是捡树下头虫蛀了掉下来那种用的。”
一边说着一边到底被田二婶的竹条抽到,赶紧再蹦跶:“莫打,莫打,真的是捡树上掉的,你不信问他们。”
其他的娃子赶紧七嘴八舌的答应起来,长娃子躲到队伍最后边,从那边一个娃儿手里接了一个荷叶包起来的小包:“而且我们也没光耍,看嘛,还给少奶奶摘了野李子。”
说完屁颠屁颠的跑到阿祖身边,把荷叶的小包塞到她手里,口一松开便见到里面露出紫红色的大个李子。
“哎呀,我看园子边上的李子树上果果还是青硬的,这野李子倒是熟透了。”茂菊捻了一颗用手指擦掉上面的白灰:“桐油坡的野李子比园子里的还甜哩。”
茂兰从茂梅嘴边夺下来:“要吃也要先洗洗。”说完便拿了荷叶包去找小筲箕。
阿祖看着长娃子脸上糊上的一道泥,用手给他擦了擦然后说:“谢谢你哩。”
“莫啥。”他用手背在脸色胡乱抹了抹:“我娘说你怀小少爷了,荷塘里头的莲子都留把你,放心我帮你看着,熟了就弄回来。”
显然没有把他娘先前严令不许再下泥塘子的话听进去,田二婶气急的吼了一声,这群娃儿像是惊飞的雀儿飞快的四散而去。
酸甜的李子味道很好,阿祖一连吃了三四个,茂梅见到便把手里拿的这颗也放了回去:“嫂子爱吃就留着慢慢吃吧,再过几天园子边上的李子也该熟了。”
见一向护食的茂梅也懂得谦让,阿祖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老想吃酸的,早上三妹从园子里带回来那颗硬李子也被我吃了。”
茂菊惊讶了一下:“哎呦,我还以为是在路上掉了哩,我摘了耍的,尝了下味儿可真是酸掉牙。”
“我倒觉得刚好。”阿祖抿嘴笑:“这野李子味太甜,小妹吃吧。”
田二婶坐在门槛上重新端了针线筐子:“老人常说酸儿辣女哩,看来少奶奶肚子里头一定是小少爷。”
茂菊听说过有些家里重男轻女的话,怕阿祖有压力赶紧说:“我就想要个侄女,你看着院子里头男娃多少?皮得很,还是女娃娃好。”
“哎呦,怕是不得如愿哩。”田二婶在头发里划拉划拉针:“那后山垛子墙动土的时候挖出过十八迎娶的蚁土,孙私娘看过以后就说,这院子里头怕是再莫得女娃出世了,阳气太足了哩。”
茂兰想了想:“哎,还真是,最后一个就是大顺哥家的燕儿吧?那之后再出生的都是男娃。”
阿祖忙问:“什么是十八迎娶的蚁土?”
茂兰解释说,这垛子墙是五年前动土修建的,在靠后山的时候挖到了一个巨大的蚂蚁巢穴,所谓蚁土就是蚂蚁吃下去又混合蚁酸吐出来修建的东西,比一般的泥土要硬,形状各异。杨家当时挖出来的这堆蚁土能看出是一队迎亲的车马,从前面举牌到后面抬嫁妆的一共十八组人,孙私娘当时来看了便叮嘱原样埋了回去,垛子墙往外扩展了半米绕开蚁巢。
“只娶不嫁,阳气过盛。”茂兰笑着说:“孙奶奶当时就说,这垛子墙圈了阳气放不出去,所以怕是莫得女娃再出生了。”
茂梅点点头:“那时大顺嫂子刚生了燕儿,过后这五年里又有七八个娃儿,都是男娃哩。”
“只娶不嫁?”阿祖低声重复然后失笑的摇摇头,杨家三个花样的闺女咋可能不嫁?
☆、蒸桐叶馍馍
杨家的苞谷地七月开始灌浆,到八月头嫩苞谷已经可以吃了,所以每年八月头上都有一个重要的活动,就是蒸桐叶馍馍。虽然比不上年底杀猪,但是也算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忙碌秋收打气。
蒸桐叶馍馍有三样必备的东西,嫩苞谷、油桐树叶和嫩南瓜,正好靠近桐油坡那边的苞谷地嫩玉米能收了,杨茂德便把先头说好打猎的日子,和蒸桐叶馍馍的日子定在一天。八月十号,天晴,杨家大院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齐齐出动。
领头走的是杨茂德和伍哥带的一支二十人的枪队,背了枪缠了子弹袋子,一人手里还拿了一根两三米长的竹竿,他们是打猎队伍的主力,这竹竿是用来赶草笼子吓唬猎物用的。
比他们晚出发的一队人,由田二叔带队有五六个大小伙子,还有院子里许多半大小子,再就是拖着大布袋的小媳妇子,他们是负责采桐叶的,山里的娃子爬树都利索着哩。
再后面一波是剩下的二十几个男劳力和一些粗健的妇人,他们负责采嫩苞谷并运回去。阿祖和三个小姑娘也混在里面,其实她们更想去看打猎,又或是跟去采桐叶也是好的。只是一个孕妇加三个小脚,在山林子里跑要劳烦许多人看顾哩。跟着采苞谷的队伍走在相对平坦的田坎上,虽说依旧不利索但是用不着人分心跟着,这里也靠近桐油坡,能第一时间看到打猎队的收获。
谁也没指望她们四个做事,跟队伍里那弓着背的黄豆奶奶一样,算是来看热闹的。
桐油坡含盖了三个山头,都是向阳的坡,地势陡峭山石嶙峋,主要的植被就是油桐树,据说这是杨家几辈人扩种出来的,九月里油桐籽熟了的时候会采回去榨油,杨家大院里一年的点灯照明是绰绰有余的。苞谷地在紧邻桐油坡的一个地势稍缓的小山上,也是向阳的一面,一层层从上往下一共九块地,每一块都是一亩带一点儿。
这采嫩苞谷和秋收苞谷不一样,不能紧着一个苞谷杆子撸光,所以就见到男人和妇人们穿着密不透风的长衣长裤钻进茂盛的苞谷笼子里,要挑选个头比较大颗粒饱满已经拖穗子的苞谷,注意不能折损了苞谷杆影响上头留下的苞谷继续生长,还得注意脚下不能踩了间种的黄豆。
“亏得我哥让把苞谷的行间拉大了,不然咋个钻得进去人?”茂梅从田边撸了一把黄豆夹:“哎,嫩黄豆也吃得了。”
跟在一旁的黄豆奶奶笑眯眯的说:“这边田头种的是八月爆,还要等些日头收才好哩,四小姐想吃的话,菜园子下头那块地里种的七月爆收回去了。”
“用辣子闷的老黄豆是香,但是我想吃嫩辣椒炒的嫩豌豆哩。”茂梅咽了下口水。
黄豆奶奶有些舍不得的看看田里的嫩黄豆,现在吃比到八月底收的时候要少十来斤哩,这一个月正是黄豆攒肉的时候。
路过的陈婶子听了朗声笑道:“那就弄一捆回去吃,几个女娃娃能吃好多?”说完便挑了一行黄豆弯腰收割起来,果然一行到头就扎了足足两捆,茂兰连忙喊够了够了,这两捆足够炒三四回,小气的老爹要骂人哩。
等到阿祖和三个姑娘走远,陈婶子看着面有可惜之色的黄豆奶奶说:“这自家田里的东西,老太爷和少爷咋还能缺了自家姑娘?比去外头买那些乱七八糟的零嘴子合算不是?”
老人家也只是爱惜庄稼,听陈婶子的话便点点头:“种粮食出来不就是养娃娃的?娃娃爱吃比啥都强。”
“就是这话,你看李鑫家虎头,要是能多吃一口,李鑫媳妇莫说是嫩黄豆,就是喝她的血也情愿。”陈婶子叹口气,李鑫媳妇跟着她一起看顾东跨院的猪,两家关系十分要好,他家虎头还不到四岁瘦的跟柴火棍一样。
“我听说还带去医院看了哇?咋说地?”黄豆奶奶关切的问,她的小孙孙黄豆比虎头还小两个月,但是黑壮得像个小牛犊子一样,整天跟着院里的娃一起淘气。
“也是孙私娘那话,脾胃失调。”陈婶子摇摇头:“说是慢慢养,她家见天的给娃儿熬白米稀饭,但是咋养也那样。”
“没喝药?”
陈婶子把扎好的黄豆杆子往架背上一捆:“喝啥药?稀饭都喝不下去,哪里肯喝药?”
两个人又感叹了一回,这边茂菊和阿祖相互搀扶着已经走到了能看到采桐叶的坡边上,茂梅寻了一朵野豌豆花,紫色一溜串儿不时扯一朵下来在嘴里吧唧着。
看到疯跑过去的长娃子赶紧喊:“田长兴,你咋没去摘桐叶?”
长娃子吓了一跳,赶紧朝他老爹的方向看,见田二叔正弯了腰往袋子里装桐叶,才回头对茂梅做了个嘘小声点的手势:“莫喊,我去前头打猎队看看。”
说完又把手头两根苞谷杆子递给她:“给你吃哈,莫给我爹说。”
茂梅接过来一看,是两根公苞谷杆子:“哎呀,田里咋还有公苞谷?”说完便折了一截递给阿祖:“嫂子吃看看,比甘蔗甜哩。”
阿祖见她用小牙撕开外皮露出里面水润的芯儿,倒是跟啃甘蔗一样。
长娃子见茂梅收了自己的贿赂边挥挥手又叮嘱了一句:“千万莫给我爹说哦。”
阿祖见他往前跑连忙喊住他:“要去看可以,但是过去了先要跟伍哥他们打个招呼,那枪子不认人,莫要伤到。”
说着话,前山头响起了嘭的一声巨响,然后绵延着在山间回荡,长娃子心痒难耐赶紧说了句晓得了,便急匆匆往前头跑去。
阿祖她们姑嫂四个又逛了片刻,便寻了个树荫坐了下来,八月的山里头许多野果都成熟了,只一会儿便有人送来黑紫色的晚桑葚,红彤彤的山莓,连茂梅也在附近寻到了一窝地秧泡儿。
山间回荡的枪声不断,阿祖捡了颗山莓放到嘴里才问:“这么大声音能打到啥?野鸡那些怕是早就吓跑了。”
茂兰吃了桑葚小嘴被染出紫红的颜色,像是上了唇彩:“兔子肯定是有的,那东西耳朵背,放响炮儿都吓不走。”
茂菊点点头,用手绢擦擦自己的嘴发现也是紫红一片:“公野鸡不容易打到,但是母野鸡好打哩,特别是有蛋的母野鸡,撵起来也绕着窝边飞,逮到过后到草里一找肯定有蛋。”
阿祖笑着想,这时打算连窝端啊,不过逮了母野鸡,野鸡蛋自然也孵不出小野鸡了,不连窝端也没用,肯定会被蛇或是耗子吃了。
地秧泡儿拇指头大小,空心里面长了许多小颗粒的种子,不算甜但汁水挺多,茂梅一连吃了好几个才小心的把剩下的摘了用桐叶包好。
“我就指望大哥他们能打到野山羊哩,上一回儿打到还是好多年前?我听长娃子说,他们在桐油坡看到过羊群,大大小小二三十只。”说着把手里的桐叶包递给阿祖:“嫂子吃这个看看,虽然不甜但是解渴。”
“是有野羊。”走过来的田二叔听到茂梅的话接着说:“不但有野羊,还有野猪哩,这七八月结苞谷,这些东西就老是在附近晃,到了快收粮食的时候还得让人晚上带着枪守夜才行。”
阿祖见到爬树的人纷纷下来,便问:“桐叶采完了?”
田二叔点头:“这东西弄得快,哦,我是想来说,他们在上头找到了一个野蜂窝,一会儿要弄哩,少奶奶和小姐们先回去?要是野蜂子窜过来蜇了人就不好了。”
“真的么?野蜂窝?有好大?”茂梅兴奋得两眼发光,上回换油居然没人送野蜂窝来,她一直惦记的油炸蜂蛹也没着落。
“有洗脸盆大哩,估计能收七八斤蜂蜜。”田二叔比划了一下。
阿祖从没见过收蜂蜜,便一边走一边询问如何取蜂巢,田二叔护送她们回去,便细细的解说。
“先在不远的地方烧一堆火,找几个人蒙了头脸点了火把去熏蜂巢,那个蜂巢在山崖下头,不好站脚哩。等引了野蜂子飞出来,就往烧火的地方跑,然后再找几个人用篾条编的兜兜去筐了蜂巢掰下来。”田二叔比划着说得慷慨激昂,似乎在指挥一场战役:“最主要还是要驱散追人的野蜂子,其实追到火堆边上蜂子就不咋叮人了,然后再用湿的柏树枝压火,出来的浓烟就能把蜂子都驱散了。”
“这散了的蜂子明年还会在附近落巢,这边坡上油桐花开得好,一年头新蜂巢就能长到海碗大。”
等阿祖她们回到大院,田二婶已经带人从菜园子里砍来了七八十个青皮的南瓜,虽然还是青皮但一个也足有小磨盘大。
“这是面南瓜。”田二婶说:“嫩包谷本来就水多,要是用水南瓜,一蒸馍馍就不成形了。”
接下来便是把嫩苞谷粒从棒子上脱下来,用的工具是削尖的青竹片子,也就两行粒米子的宽度,从这头一推到那头,就把水嫩嫩的玉米粒子从苞谷棒上铲了下来。套好磨房大磨上的老牛,别看足有几十桶嫩苞谷,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磨成了浆子。
切好的南瓜丝也用盐杀过水,里面搅拌上红红的腌辣椒片子,磨好的嫩包谷浆子里拌上老苞谷面增稠,用南瓜丝做馅儿外面是玉米皮子,最后裹上洗净晾干水的桐叶,因为嫩玉米很有黏性,所以根本不需要捆绑,对折一下变成半月形就一个压一个的码好在蒸笼里,一笼就能放七八十个哩。
熬好的红薯稀饭,凉拌菊花脑,干辣椒闷的老黄豆和洋芋,阿祖她们多了一样嫩辣椒炒嫩黄豆,主食就是蒸好的桐叶馍馍,阿祖一口气吃了三个还喝了一大碗稀饭,结果就是没办法睡午觉,只得跟着茂兰在大院里转着圈的消食。
☆、丰盛的晚餐
等到下傍晚打猎队回来,杨家大院再次陷入一片欢腾,跑得一头一脸汗珠子的长娃子,欢呼着先冲了进来却被田二婶一把楸了耳朵,虽然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乐呵着冲茂梅喊:“打到野猪了!还有野羊,还有好多好多兔子和野鸡。”
说着又用一只手捂着被老娘楸在手里的耳朵:“放手,娘,疼死人哩!再不放手,再不放手,我……我就把这筐野鸡蛋甩了。”
田二婶听他这么说才发现被他另一只手抱在手里的小竹篓子,接过来一看里面半篓子野鸡蛋,个头比家鸡蛋小很多,麻麻的带着点子足有三四十个。
“你个背时娃儿,放枪的地方也敢去?”田二婶把竹篓子放好,顺手拽了根木柴片子就追出来,长娃子却早就又跑出去迎接打猎的队伍。
猎物都堆放在大厨房后面的院坝里,一头七八十斤的野猪还淌着血水,这可是头成年的野猪,一身泥土和两颗长长的尖牙显得野劲十足,头和肚子上都被打穿了口子。一只半大的野羊看不出公母,被打伤了腿用绳索捆了放在一边,黄豆奶奶走过去瞧了瞧:“是个母羊儿哩,伤得也不重,养也养得活。”
伍哥便又在它的脖子上套了绳套解开腿,小羊挣扎了半天到底站了起来,一双长睫毛湿漉漉的眼睛惊恐的看着想要凑上去的娃子们,绕着木桩跟他们兜圈子,不想被十几只黑乎乎的手摸到。
诚哥儿从背篓里把打到的野鸡和兔子也拎出来,血糊糊一堆大概有二三十只,他跟着郝师傅学杀猪的日子很短,但是处理这些猎物,割肉剔骨打些下手的事情倒是做了不少。
“留五只兔儿腌晒了冬日头吃,其他的晚上一锅弄了,莫放菜凑数。”杨茂德翻捡着挑出五只肥硕的兔子:“从库房头取缸酒出来,晚上好生吃一顿。”
伍哥点点头:“诚哥儿,要不要我帮兔儿剥皮?”
诚哥儿一仰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好哩,我剥的兔儿皮莫得伍哥手艺好。”
伍哥笑笑便提了一只兔子用绳子套了脖子,悬挂在院坝边上的木桩上,从腰间摸出一把皮套的匕首,抽出来森森的反着光显得十分锋利。别人剥兔子皮喜欢单腿倒挂这兔子,这样从腿开始向头部剥离,但是伍哥却喜欢正挂着兔子,从脖子下刀这样就放弃了兔头上那个的那一点皮,却能够一次性的连肚子里头的赃物也处理干净,而且顺着挂血水和肚脏也不容易污染皮毛。
田二婶也大锅烧了水带着一帮妇人开始处理野鸡,果然是公鸡少母鸡多,秋日里头肥得很,光是肚子里的黄油和软蛋就弄了一海碗。茂梅和茂兰搭手把热好的桐叶馍馍抬了出来,后头跟着端了一盆稀饭的茂菊,阿祖只能端着最轻的一小钵咸菜。
“先吃些垫垫,反正回头又要喝酒,这野鸡和兔儿烧起来快的很。”茂梅用盘子捡了两个递给杨茂德,又盛了一碗稀饭给他。
男人们也不讲究,便各自找个边角蹲着,一边大口的吃着馍馍一边讨论着先头打猎的事情:“火冲子是好使哎,一枪头就撂倒,我就没见那个兔儿再蹬腿的。”
“也比土枪的准头好,土枪一打打一片,我原来打十枪有八枪都是蒙的,这回可是指那打那。”
“少爷,那火冲子的子弹贵不?”
杨茂德咽下嘴里的稀饭:“贵哩,我在县城头看到一盒子六十发两百六。”周围的人发出感叹的声音。
“这么算来用火冲子打猎不合算哩。”抽吧着旱烟的男人皱着眉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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