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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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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听着有些无语,两斤肉分三顿而且还是百十口子吃的,这也算宽裕吗?但确实是比起平日里苞谷糊糊就咸菜强一些。
等到太阳高挂热浪袭人的时候,田地里的老老少少才收工回来。男人们背着掰下来的苞谷棒子,青黄色的皮儿,红褐色的穗子,带着涩涩的香气,女人们大多挑着捆扎好的苞谷杆子,前一堆后一堆比自己都要高,走起来一步三晃。这苞谷杆子被整齐立放在院坝边,像筑起一道绿色的围墙,半大小子们追赶着穿梭其中,偶尔碰倒了引来旁边大人的呵斥声。
阿祖用脸盆装了水端给杨茂德洗洗,平日里有些清冷的男人像是吸收了太阳的光与热显得分外有生气,额头鬓角流淌着汗珠,上衣汗湿隐隐透出肌肉的轮廓,只是一双白皙的手伸出来,才看到上面布满了细细的伤痕,深深浅浅有些还带着凝固的血丝。
“要不要上药?”阿祖用手碰了碰水洗后微微发白的口子,露出里面粉红的嫩肉:“这是怎么弄的?”
杨茂德抽回手:“莫啥,苞谷叶子割得,头两天就这样,等过几天皮磨粗了就不会破口子。”
“那流血的伤口还是上点药吧,我去拿。”阿祖站起身,就看到一旁的杨老爹探头看了看。
“那用那么麻烦?”杨老爹不在意的撇撇嘴,伸手从旁边一个老汉的腰间抽了旱烟杆,拧掉烟嘴把烟杆甩一甩,然后就见里面有流淌出来的黄褐色的烟油,涂抹在杨茂德手背的伤口处:“我看你就是事情做少了,手上茧子都养不出来。”
说完显摆一样的伸了自己的手掌,阿祖见到粗大变形的手指关节,手掌里破碎掉掌纹的伤痕和老茧,杨老爹已经有七八年都没有下地了,但一双操劳过的大手依旧没有养好,这双手除了手背比较白,真看不出是一双地主的手。
“你现在把油坊的事情都甩给田娃子两兄弟做,老子当年从炒料到榨油那是样样都上得手的,就是送油的大缸也抬过。”杨老爹用鄙视的神情看着儿子:“你刚刚从地里回来一背兜苞谷都背不动,老子当年交秋收税的时候,一担子两百斤的苞谷米子挑到三星场上,一路都不用歇气。”
杨茂德用毛巾擦洗完脸露出淡淡笑容,他自己也知道被烟土伤了身体,这次戒烟后还没有养起来,往年一背兜苞谷棒子也就七八十斤他单手都提得动,但是现在却背不起来。
“年轻时候挣命,老了花钱养病。”茂兰端着菜路过时候白了自己老爹一眼:“你得意得很哟?”
杨老爹立马露出讪讪的神情,这两句话是杨老太在世的时候常说的,他也知道自己比不得大哥脑子灵光,人又圆滑。从娶了大家闺秀的媳妇儿,他就力求不让赵家看低了自家堂客,真的是挣了命一样的去扩展杨家的家业,那时候常常想就算累死了,也要让自家人出去被人高看一眼。
但他没读懂杨老太的心思,也从来不明白为啥她嫁过来就再不肯回娘家看看,连亲妹妹嫁了杨县长也从不去走动。连年轻时候挣命,老了花钱养病,这样嘲讽的话背后隐藏的淡淡关心,他也没有看明白。直到最后她带着没出世的老五先走了,杨老爹才有些知道忙又忙,等你发现忙到头莫人要你忙的结果时,再忙也莫啥意思了。
九点多吃早饭,吃过饭以后男人们清理了筐子这回要去洋芋地里,红苕还得等十来天,但是洋芋已经能挖了。从菜园子地往下涧走,在树林子掩映下有开垦出来的小块的田地,没有足一亩的零零碎碎也不肥沃,握着青色带有红筋的洋芋杆子一提溜,便扯出一串浅黄的洋芋蛋子,大的有拳头大小,更多的像是母鸡肚子里还在孕育的软蛋,大大小小滚了一地。
把锄头打横在土里勾刨,遗落在土下的洋芋不断被翻出来。“今年的洋芋不行哩,雨水少个头就小。”挖洋芋的汉子叹口气仰头看看天上的日头,雨水充足田里的土就会比较松软,这样洋芋和红薯才能长得更大个儿。
山坡上的田地浇灌困难,平日里主要还是靠雨水,只有开始结洋芋的时候浇过一回粪水,要想平日里把地头浇湿费老大功夫哩。
“雨水少苞谷才长得好,这啥事有好就有坏,便宜能把你一个都占完了?”旁边的男子呸了口水在手心,继续刨洋芋:“要我说啊,就该在梁上挖堰塘,走个曲沟下来这一边子也能吃到点水。”
“容易的?”田老大和李二顺合力把一筐子洋芋抬到田边,李二顺喘口气才说:“豁子口上本来就有个天坑,那边的佃户来说了想挖深些弄个堰塘出来,挖了三年了,现在就比原来大了一圈。”
那豁子口的山梁也是属于杨家的,佃户想要动土也要先经过杨茂德的允许,李大顺蹲在地上收拢洋芋叶子,抖掉上面的泥土,这是能用来喂猪的:“也不是这么个事,说是三年,那豁子口上才几家佃户?七户?八户?能有好多劳力?再说,就是大了一圈,那攒的水也该够他们使了。”
“我们后山梁上也有水塘子,大院里头吃的山水不就是从哪里引下来的?”李二顺说着用眼神询问田老大。
“后山你就莫想了。”田老大摇头:“那是老杨家的根子,你看院后头的坡上那些老树?都是百年以上的,老太爷要是想开出田,这后边一溜子就能开出七八十亩。”
“前堰塘的水也就够菜园子使,这往下涧去的田都废了,靠天养,有肥莫水也是空话。”李大顺叹息,这一边半山和对面半坡的田地种出来的洋芋和红苕,也是他们日常重要的口粮,挖了洋芋和红苕再点种上萝卜冬日头喂猪。春日头缺水得厉害,所以基本上收了萝卜就会空着到第二年春末再次种植洋芋和红苕。
吃过饭又休息片刻的杨茂德也到了田里,听到李大顺他们的议论他也很无奈,这灌溉难的问题可不是翻农书就能解决的,除非哪本书上写了如何让水往高处流,而且就算从下涧弄水上来,春日头下涧里的水可也是会断流的。
除非,用炸药在嘴子头下涧水的源头处,炸出个囤水的大塘来,要知道下涧头全是大块大块硬度惊人的青石,除了炸药靠人工根本开凿不出堰塘。杨茂德想着便盯了嘴子头的方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日头正午天气更加闷热,但幸亏这小块小块的田地都围在树荫下头,偶尔一阵穿山风过后还能送来些凉意。
被抬回院子的新鲜洋芋圆滚滚堆成一座小山,妇人们端着小凳子围坐在边上,大个的被丢到一个筐里这是要窖藏的,个小的或是破皮损坏的挑出来放进簸箕里,洗刮出来准备炖腊猪脚杆。午饭是下午三点的时候,吃了午饭稍微歇了歇,等五点日头开始偏西,又全体出动继续去收苞谷,等天色黑透已经是晚上□□点钟才开始吃晚饭。
炖的软烂的黄豆和新鲜洋芋,混合着肉汤的浓香搅拌着米饭,一人一海碗吃得肚儿滚圆,还不能睡觉哩,围着苞谷堆子要把苞谷皮扒掉,留几片结实的叶子打个结两个绑一起往绳上一搭,就可以等它晒干然后搓苞谷米子。
☆、刘媒婆上门
等到陈婶子拖着疲惫的身子喂完猪儿,收获的一天才算是正式落下帷幕,大院里此起彼落的鼾声也嘹亮了几分,等到搬迁过来的公鸡开始打鸣,阿祖和杨茂德还睡得十分深沉,最早起来的是黄豆奶奶,老人家弯了腰开始拿着竹扫帚一下一下洒扫着院坝。
沙沙似雨的声响惊醒了陈婶子,匆忙的梳了头,挑了两筐洋芋叶子就往堰塘边走,把筐子浸入水里,才走到井水边用手捧了水擦洗了下脸,又用井边的破碗装了水咕嘟咕嘟几声算是漱了口,清凉的水驱散了睡意,这才回头清洗洋芋叶子准备煮猪草。
等猪草烧开又一个锅里搅了两瓢粗糠和两瓢掰碎的油枯子,这时老陈叔和陈诚也洗漱完在屋檐下整理背筐,陈婶子解了围裙拍打了下身上的灰尘,路过冬儿的屋子拍了拍房门喊道:“赶紧起来喂猪,弄完了好去大厨房帮忙。”
等屋里传出冬儿的答应声,陈婶子才满意的走出去,跟着大家一起下地继续收苞谷,大院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去,茂兰她们显然还不习惯这么早起,打着哈欠在院里喊阿祖:“嫂子起了没?”
阿祖睁眼看着外面才微亮的天色一时间有些发蒙,倒是杨茂德答应了一声翻身起来,看着有些呆呆的阿祖道:“再睡会儿?”
摇摇闷晕的脑袋:“我已经醒了。”
杨茂德摸了摸她已经过肩的长发:“想睡就睡,我儿子还困着哩。”
阿祖露出囧然的表情,忙了一天才知道农家的女人真的很辛苦,她和茂兰她们还只是帮忙烧三顿饭,就感觉好像一天没有做别的事情,就是煮饭洗碗然后再煮饭再洗碗,田二婶她们早晚两次还跟着下地掰苞谷。昨天她就看到一个怀了娃的妇人挺这肚子看上去也有五六个月了,还拎了一篮子苞谷,包了头巾一看就是下地才回来,她不能下地更没道理别人都在忙,她却睡懒觉。
“没事,今天应该会抽空睡睡午觉。”因为秋收所以原定的早上学认字的计划执行了几天就夭折了,昨天茂梅提议不如把识字的时间改到中午,结果证明午睡时间睡魔比较强大,读书跟读催眠曲一样大家只得放弃,再说中午不偷空歇歇,下午和晚上熬不住啊。
端了脸盆,阿祖和杨茂德也去小厨房外面洗漱,茂梅正在刷牙看到杨茂德过来就瞪眼:“哥,你起晚了哩,爹都去地里了。”
杨茂德打个哈欠拧了毛巾洗脸:“去了就去了呗,他就在旁边看着,还能累到?”
“看他回头不念你。”茂梅撇嘴。
茂兰从厨房出来,和茂菊抬着一个背篓:“哥,把这个带去田里。”
杨茂德看了看里头是水壶和几个搪瓷杯子:“熬的老阴茶?”
“嗯,昨天都忘了,大厨房那边的锅也不得闲,昨晚回来在这边熬的。”茂菊用个竹塞子把水壶嘴塞起来,又扯了把稻草把边角的空隙塞满。
“坡上那个水塘里的水莫要喝,虽说原来是水井,但是好多年都没掏过了,不干净得很。”茂兰叮嘱道:“水壶空了就喊个娃子送回来,我再给你们装。”
杨茂德答应声,匆匆的刷了牙背起背篓就走了,其他人也急忙梳洗完去大厨房洗菜,茂梅挽了阿祖走在后面小声问:“嫂子累不?”
“不累,就是早上起来有些腰酸。”
茂菊赶紧回头说:“那你莫要跟着去水边洗菜了,老是蹲到压肚子哩。”
阿祖也不敢大意便点了点头:“那我还是切菜,坐着切,也不累。”
等到了院里才发现林子竹子和冬儿她们已经开始洗菜了,菜园子里头的东西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些,但是上桌子就换了花样,茄子辣椒和洋芋烩在一起,新鲜的苞谷米子和青豆炒油渣,蒜苗切的细细和胡辣子炒了一碗,洗澡泡菜腌的黄瓜,汤是昨晚剩下的骨头汤里面又加了些冬瓜。
收完苞谷挖洋芋,然后挖红苕收黄豆,就连花生和菜园子边上的向日葵也都熟了,晒坝上牵起的绳索上晾晒满苞谷棒子,边角的地方支撑起的圆筲箕里晾晒着小个皮薄红衣的花生,还有十几个向日葵盘子。
九月二十照常出了一次油,茂梅终于如愿等来了想吃的夏蚕蛹,尽管她说得天花乱坠,阿祖依旧跟上次吃蜂蛹一样,躲得远远的。为此茂梅深表遗憾,茂兰和茂菊也只是尝了尝味道,表达了一下只洒了盐粒子的油炸蚕蛹不比油渣味道差,剩下的大半盘子都留给茂梅吃掉了。
杨茂德和杨老爹对蚕蛹也不感兴趣,却把炸的一盘子蜂巢吃完了,阿祖最近胃口比较奇怪,吃甜的嫌腻,吃咸的嫌苦,只喜欢酸的,一早一晚总要吃几个青皮的李子。
等送油的队伍从镇上回来,队伍里多了一个中年女人,四十多岁一张圆脸看上去和气又有几分浮气的油滑,给杨老爹见礼过后,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把茂兰三姐妹来回打量,那模样似乎想要拉到跟前来仔细品评一番,茂兰被她看得发毛一个劲儿的往阿祖身后躲。
“这就是杨家少爷的新媳妇吧?”她把阿祖从头看到脚,然后目光落在微凸的小腹上:“哎呦!杨老爷子这是要抱孙子了啊?新媳妇这才进门几个月?都显怀了?”
阿祖不喜欢她拔高的声调,杨老爹也不喜欢她咋咋呼呼的样子,但事关他的小孙孙自然也掩不住高兴:“大媳妇是个有福的,刚进门就怀上了。”
“有福有福。”那妇人用手巾掩了嘴笑着:“杨老爷子才是最有福的,杨少爷那是聪明又能干的,这媳妇儿又长得周正,三个小姐也个顶个的好看。”
侧头看了看站在阿祖身后的茂兰:“二小姐不知道许了人没?”
杨老爹见她这么猴急当着女儿的面就问,便淡了脸色:“二丫头还小,过几年再说。”说完又瞪了茂梅一眼:“赶紧睡觉去。”
阿祖拉了三姐妹出来正好遇到来招呼客的田二婶,茂菊便拉住她问:“那女人是谁啊?来干啥的?”
“说是玉山镇上的媒婆,姓刘。”
茂菊一脸古怪的看了茂兰一眼,茂兰吓得脸刷就白了:“给谁说媒的?”
“大哥家的林子。”听田二婶说完,茂兰才狠狠的松了口气,引得茂菊一阵闷笑。
“说的谁家?”茂梅好奇的问。
“就是上回来的米会计家,听说他儿子在镇上特务队里是个小头头哩。”田二婶高兴的说,这佃户的女儿大多就近嫁了别的佃户家,林子今年十八不算大也不算小了,田大婶子也打算今年年底开始给女儿物色对象,除了林子还有比她小一岁的竹子也该考虑了。
要是林子真的嫁到镇上,那真正是高攀了,不要说米会计在区公所上班,那特务队的头头也是玉山镇上数得着的,也不知道林子上回咋就入了米会计的眼。听说米会计家就他和他儿子两人,这没有婆婆压着,又被公爹高看一眼的媳妇儿,进门以后当家的日子还能远吗?
等杨茂德过两天回来,那刘媒婆已经走了,田老大家虽然没有一口就答应下来,但看样子也满意得很,这事私下阿祖问了问杨茂德。
男人把她抱在怀里,一手捻着黑红的糖渍杨梅在她嘴边逗她玩,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我咋个晓得?上回来家也是头次见,他说他儿子在特务队是头头?”
阿祖舔掉粘在唇上的糖粒:“上回来发生什么事情没?”要说看上也就证明对方看到林子的优点,才动了心想把她跟自家儿子凑一堆,阿祖倒不是看不起农家的女娃,只觉得玉山离杨家大院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米家小子都不自己来相看相看就让他老爹派媒人说亲?
杨茂德把梅子塞进阿祖嘴里,又在红唇上蹭到手指上的糖粒,觉得手感不错才满意的收了手:“好像没啥事啊,林子就是进来倒了几回水。”
他想了想又说:“哦,当时米会计就问,这个女娃叫啥,伍哥好像就告诉他是田家的大闺女叫田小林。”
啊?一见钟情?啊呸,哪有公爹跟儿媳妇一见钟情的,但是这个一眼就认定这娃是自己儿子喜欢的类型?这也有点太怪了吧?更别说他家比田家的家世好多了,说是图田家些什么,更加说不通。
杨茂德见她皱眉纠结的样子说:“你担心啥?田大叔不是还没说定吗?这事情他还能不自己去打听清楚了?瞎操心。”
阿祖一想也是,总不能因为人家儿子不上门相看就怀疑人家有问题,说不定人家就是相信老爹的眼光哩?再说自己和杨茂德不也没见过,想到这她戳了戳杨茂德的胸口:“你当初怎么也不相看相看就答应娶我了?”
杨茂德单手撑着头,斜眯着眼睛说:“你咋就晓得我没相看?”
阿祖被他说的一愣:“你看过我?什么时候?”
“决定娶你的时候呗。”杨茂德用手沿着微凸的小腹上下抚摸,然后手掌滑进衣摆,微凉又有些粗糙的手心擦过阿祖的腰线,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后面的话被打断在喉咙里。
杨茂德在软滑的肌肤上摩挲了片刻才贴到她耳边问:“早就过三个月了吧?”
阿祖被他问的一头雾水,便微张着小嘴呆呆的看着男人,凉凉的嘴唇贴了过来,嘴里酸甜的梅子味道被搅得翻天覆地。
片刻,杨茂德侧头把一粒杨梅核吐在旁边的小碟里嘟囔道:“酸死了。”
说完便呼的起身,抱着阿祖往床铺走去。
☆、米家来下聘
十月里到处都开始收稻子,四川这边是一年一季所以基本上收获季在十月中到十月尾,别处的苞谷也熟得比杨家晚,基本上收了苞谷就接着收稻子。杨家好一些两忙中间有十来天休息时间,乘着这工夫,田大叔夫妇两个跑了一趟玉山镇。
平日里赶集最多就是去去三星,除了送油很少会特地跑去玉山的,田老大倒罢了,田大婶子还是头回去镇上。跟着一起去的还有伍哥,想要打听一些米会计家的情况又要背着人家,田老大可没有路子,杨茂德便让伍哥去找四疯子问一问。除了打听米会计家的情况,伍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四疯子打电话进县城看看杨县长回来了没。
这次进城送钱杨茂德没见到杨县长,问了杨茂泉才知道他已经带了钱去成都了,成都现在可是战区,虽说冯将军敢去安全总有些保障,但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而且听杨茂泉的话,杨县长动身过后重庆来的特派员动作频频,颇有些想要打进机关给杨县长做副手的意思。刘湘派来的人自然是想要从政务上架空杨县长,但是这回杨县长不但带了巴中筹集的捐款,还顺带给上头带去了新军的军粮。
明面上落了个政务出色的评价,刘湘也不好做的太过,以后会如何就要看杨县长这次成都之行,能不能得了国民政府直系班子大佬的青眼。这个机会还是很大的,毕竟杨军长现在在抗日的浪潮尖尖上,这次来参加抗日筹款的大佬们,对杨军长的直系下属还是有几分好感。
等到伍哥一行人回来,杨茂德先问起伍哥的是杨县长的事情。
“回来了,听说还挺顺头的。”伍哥笑着说:“那个特派员已经接了调令,一个月内就会返回重庆。”
杨茂德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能不好么?杨县长要是跑了空,就相当于杨家的三万大洋打了水漂。这时候的茂兰三姐妹和阿祖正围着田大婶子,他们这回是专程到玉山打听消息的,所以在镇上留了两天才回来,此时不过刚过午。田大婶端着一碗浓稠的苞谷糊糊,用筷子搅一搅里面露出几块南瓜,想吃又见周围的人巴巴的看着自己,便搁了碗先说起打听来的米会计家的事情。
“那娃子我也悄悄去看了,二十出头挺精神的小伙子,长得也称抖,在特务队里是个小队长手下管了四五个人哩。他家在镇西头临街,前头有个两层的小楼子,后头四五间房带了一个小院儿。”田大婶用手掌擦了擦嘴角的白沫:“听说是米会计过来才置办的,才建了莫得两年。”
“过来?他家不是镇上的?”茂菊一下听到了重点。
田大婶点了点头:“听说老家是自贡的,那边不是常常有小鬼子轰炸?所以前两年就搬来了这边。”
从1938年2月19日,小鬼子首次空袭重庆,过后四川大部分地区就一直笼罩在轰炸阴影下,小鬼子的空袭航线大致可分东、西两线。东线自武汉起飞,沿长江西上,一路经过忠县、丰都、涪陵、长寿、直达重庆。或在万县向西,空袭梁山、渠县、广安、合川、遂宁,再直达成都。
西线从运城而起,经陕西南郑南下进入四川境内,有时也路过巴中再折向西,空袭阆中、南部、南充等地,或沿川陕公路空袭广元、梓潼、绵阳,直达成都。
巴中虽然在西线上,但大多数时候会在南江转弯,所以巴中两三年里只被光顾了四、五次,比起其他地区一年十几次已经算是大幸了,米会计老家自贡是四川有名的自流井产盐区,那是小鬼子的重点打击区,“102号”作战计划就是专门针对四川产盐区的轰炸计划。
米会计原来在自贡一个商行做事,自贡被第一次轰炸过后他便领了儿子搬了出来,会到玉山也是偶然,本来打算在县城里找事做,被人介绍到玉山区公所当会计,这也算半个公职所以索性在玉山安了家。乱世里头越是大城市越不安全啊,米会计对于这点深有体会,所以对目前的生活很是满意,更何况儿子也在特务队混得不错。
要说米会计家的条件在玉山镇上也算是中等偏上的,要在镇上找个商户或是小地主家的女儿,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他偏偏挑中了杨家的一个小小佃户家的女儿,这里头确实有田婶子也打听不出来的隐情。
米会计的儿子叫米鸿润,今年二十三,在跟着自家老爹逃离自贡的时候,有个即将要过门的媳妇儿,这个女子是米会计所在商行掌柜的三女儿。米鸿润对她十分钟情,但这个可怜的女子在第一次轰炸里丧生了,米鸿润为了这事恨得几乎去投了军。米会计年轻丧妻这么多年就守着一个宝贝独苗,米鸿润要投军他哪里能答应,离开自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能看中林子也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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