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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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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在刚落脚,后头就传来李大婶的喊声:“三顺媳妇,你把壮娃子抱走了?”老妇人跑得气喘吁吁,到了近处看到三顺抱在怀里的孙子,才拍拍胸脯松了口气:“连娃子要拉屎,我带他去上了茅房,一转头发现壮娃子不见了,真是吓一跳。”
  “都是你孙子,顾着大的也不能把个奶娃儿丢一边让他哭啊。”三顺嫂子小声嘀咕。
  李三顺赶紧拽了把他媳妇:“赶紧磨豆腐去。”
  李大婶没听到三媳妇的声音,但见她一脸不高兴的动动嘴,便也知道她肯定是在私下抱怨,不过她们李家现在最有出息的,就是在县城挣一份工钱的两个儿子和老三媳妇,李大婶也不是爱摆婆婆架子的人,对于三顺嫂子的小脾气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大家的燕儿,老二家的连娃子再加上老三家的壮娃子,大顺嫂子好不容易怀了第二胎,最近这三个娃儿都是李大婶一个人看顾。燕儿还好些,三岁的连娃子正是淘气的时候,李大婶也不得轻省。
  长娃子被田二婶送到他外公家去了,跟他年纪相仿的娃儿们也被自家大人拘着多少做些正事,可苦了院里那帮半大不小的,想要疯玩又没有领头的,便可劲折腾家里人,连娃子就是其中之一。
  一直到腊月二十六长娃子才从外公家回来过年,才两三个月不见茂梅觉得这娃好像变了,不再大咧咧的笑,走路也不再一路蹦跳着疯跑,见到自己几个人也像是怕生的躲着走。哪家的私塾把好好的一个娃给教成这样?茂梅有些郁闷。
  再一次无视背后茂梅田长兴、田长兴的喊声,长娃子飞快的转过屋角一溜烟的钻进自家屋头,与正好出来的田二婶撞了个正着,田二婶拽住儿子的手习惯性的抬手拧他的耳朵:“冒冒失失的!你是小牛犊子投胎哩?”
  却见长娃子用双手捂了耳朵不让他娘得手,一面扭起头用很仇视、鄙视或者说愤恨的眼光瞪着他娘,田二婶被儿子的这种眼神吓了一跳:“咋?还不能骂你两句了?”
  就见长娃子不再理会她,埋着头冲进屋头从里面拴上了房门,田二婶拍拍胸口消散被儿子堵咽不畅的气息,转身拍着门骂道:“小兔崽子,把门开开,看老娘今天不好好收拾你!送你去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越来越莫得人样。”
  骂了半天屋头也没有响动,倒是外头路过的好几个妇人张望进来,田二婶气急又用力推了一把房门:“晚上让你爹回来收拾你!”
  说完便调头去了大厨房,哪里在准备过年的食物,蒸碱水馍馍、点豆腐、做魔芋豆腐,忙得热火朝天。明天还要煮麦芽糖,炒香货和做炒米糖,离过年没几天了,一年一度的春节是最重要的时刻。
  陈诚和莫小年一直拖到腊月二十八才从镇上回来,茂兰她们也在大厨房看到莫小年抱在怀里的毛娃子,长得跟陈诚有七八分相像,身量体型也都正常,不过想想也是,莫小年的小儿麻痹症又不会遗传。
  冬儿失踪给陈家带来的阴影已经慢慢消退,陈婶子抱着大孙子笑得开朗,对莫小年也和颜悦色非常亲近,不过阿祖在离莫小年近的地方,隐隐的闻到她身上跌打酒和膏药混合的味道,不经意间也看到她低头时后颈那青紫的痕迹。
  等到二十八的晚上,杨家大院迎来了一个意料外的客人,月芽白的长衫浅黄暗纹的丝绸棉甲,头发依旧乱蓬蓬支愣着同样月芽白的礼帽,天黑黑鼻子上却挂着小小圆圆的墨镜,手里把玩着文明杖,显得有些怪异有些新潮打扮的四疯子。
  跟他同来的还有癞娃子领头的四五个兄弟,杨茂德安排他们在外院住下,才把四疯子带去给杨老爹磕头。杨老爹笑呵呵的把四疯子扶起来,显然对于杨县长一家出现啥样的极品,杨老爹都不会惊讶,而且四疯子说话做事显然比杨茂泉显得实在得多,杨老爹还算喜欢这个侄儿。
  等阿祖张罗着给他泡了茶,四疯子才稳坐下来说明来意:“我上午接到一个电话,他自称是伍建初。”
  杨茂德手里的茶盏在桌上磕出了响声:“伍哥?”
  “啊?果然是常跟在你身边那个高个男人,我听声音也像。”四疯子点点头:“他先把电话打到油粮铺子,不过那边已经莫得人,所以才打电话到我家。”
  李三顺他们腊月二十就歇业回来了,自然没有接到伍哥的电话,杨茂德赶紧问:“他现在在哪里?”
  四疯子扣了扣桌边:“电话是从万源的一个矿上的商行打来的,他说会搭着哪里的送煤车到达州,然后从那边再找车回巴中。”
  “万源,达州。”杨茂德一边重复着一边在脑海里搜索这两个地名的方位。
  “万源我不太熟,不过达州那边倒是有些关系。”四疯子带着笑看着屋头一群激动的人,看来他接到消息就赶紧过来传信是正确的选择:“上午我从县城出来就已经打电话给那边了,如果他们到了达州就会有专车直接送回来。”
  杨茂德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看着四疯子真挚的道:“太谢谢了。”
  “自家兄弟客气啥。”四疯子摸了摸下巴:“招待我在这里过年就是了。”
  “那还不是应当的?”杨老爹笑呵呵的接话:“你这也是回家了。”

  ☆、伍哥回来了

  1944年农历甲申年属猴,民国三十三年,满洲国康德十一年。
  哦,当然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1944年的农历初三,阳历的一月二十七,伍哥回来了,当然跟他一起前后脚来的还有杨县长。杨县长每年都来,还没有看到过杨家大院的哪一年,如今年这般欢庆热闹。
  夹杂在鞭炮声中的火药枪鸣响和土雷,他在对面山梁上还一度以为是有土匪来犯,当然最后等他得知这一切,只是为了迎接一个离家一年多才回归的下人(大概在他眼里领薪水的都是下人),杨县长便显得极为愤慨,杨茂德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四疯子知道这是自家老爹不满意有人享受比自己高的待遇,便在一旁不冷不热的说道:“说破天去我们也只是亲戚,二伯家现在当家做主的是堂哥,莫说他做的事情妥不妥当,人家上头还有亲爹管着哩,大过年的把人训得更狗一样,真拿自己不当外人。”
  杨县长瞥眼看到一向乐呵呵的杨老爹板着脸,在四川的风俗里过新年是不能训孩子的,新年挨的第一顿打和挨的第一顿骂被称为开年,是有极重要的意义的。新年跑到人家家里骂人家的孩子,这简直就是上门找茬的典型,杨县长咳嗽一声有些尴尬,然后把炮火转向自家儿子。
  “你咋跑你二伯家过年?真是会给人添麻烦,昨年和前年也不归家,回头看你娘不收拾你。”四疯子现在混得比较好了,虽然还挂着宪兵队的职位,但杨县长知道他掌管了哥老会在县城里的一切,是个不小的副堂主。
  哥老会虽然比不上袍哥会的势力,但也不容小视,而且在杨县长眼里这未尝不是接触共党的一个途径,现在在他眼里四疯子比杨茂泉有价值多了。有价值相对的容忍度就高了,这是杨县长一贯的风格,所以即便是被四疯子奚落顶撞,也不见他发火。
  “我不过是想回来陪爷爷奶奶过年,老爹刚刚还不拿自己当外人,现在说啥客气话?”四疯子乐于给他老爹找茬,可能是受了刘圆慧的影响,他显得激进了不少。
  屋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直到阿祖进来通知杨县长可以去上坟了,四疯子自然也要跟他老爹跑一趟,杨茂德也跟了去。杨老爹可能是想表达自己的不满,又或是懒得应酬他那个虚伪的大哥,让茂兰端了小菜自己抱着孙子在屋头开小灶。
  中午的饭桌上少了杨老爹就显得有些冷清,杨茂德惦记着想要去找伍哥聊聊,敬酒劝酒也有些敷衍,杨县长本打算敲打他几句,但因为先前的事情有些冷场,敷衍的吃了几杯便推说累了回屋休息。杨茂德和四疯子早就好奇伍哥这一年的经历,赶紧捡了桌上的几样下酒菜就想往外院去,喊了几声让茂兰她们找个篮子来装也不见应声,去厨房一看,原来她们早就对付着吃了几口,跑去前头听热闹去了。
  等杨茂德他们到的时候,正听到茂梅在问:“那野狗是吃死人的哩,伍哥你们咋吃得下?”
  从安康走到万源的那些日子,伍哥他们全靠捕获到的野狗制作的肉干,克服掉最初心里的不适后,其实味道跟普通的狗肉没什么区别。而且他们没有挑嘴的资格,比起那些还滞留在灾区,等着吃人或者被吃的人来说,伍哥会制作捕猎的陷阱,又足够年轻能长途跋涉逃离噩梦,这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情了。
  等看到杨茂德,伍哥拿出他那件磨损的几乎稀碎的夹袄,扯开前襟衣兜的黑布,他从夹层中抽出一个小小的油布包。将裹得细密紧致的油布展开,里头是两张中国银行重庆分行的存票,面额五千加起来就是一万。
  杨茂德接过存票大吃一惊,在他想来伍哥能平安回来已是万幸,流落在灾区又是前线的河南将近一年,可以说这钱就相当于是命。伍哥看着杨茂德感慨的样子便知道他误会了,于是摆摆手解释道:“我可没打算帮你节省,不过河南那边的经济系统都损坏了,银行早就关了门拿着存票也没出兑换,这东西拿出来买东西那就是找死。”
  在洛阳时他不是没有想过拿钱买通南站的军人混上回重庆的火车,但他也清楚更大的可能性是人家拿了钱把自己几个人灭口,一颗子弹才两块多钱,这买卖是人都会做。
  “我们到重庆的当天就听说了戒令,我去银行存了钱晚上果然就碰上了大盘查,被抓的时候我身上带了零头的八百多银元。”伍哥淡淡的笑道:“除去到达州后支付给丰千儿他们的工钱,现在只剩下六个银元,如果不是四少派车来接我,怕是还要耽搁些日子才能回来。”
  在达州支付给丰千儿四个人的工钱一共是六百,也就是说伍哥他们流落在河南一年多的时间里用了不过二百多块钱,这是个不可思议的数字,但同样也说明了伍哥他们强悍的生存能力。杨茂德觉得自己在那样的境况下肯定做得不如伍哥,四疯子对伍哥也是敬佩万分,两人又着重问了一些细节,杨茂德关心的是灾情,四疯子关心的是战局。
  屋头听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了灯,大厨房那边撤了桌上的残酒摆上热菜,阿祖她们恋恋不舍的出来。要回小厨房弄夜饭哩,就算杨老爹他们不吃,家里还有杨县长这尊大神要上供。
  杨茂德和四疯子没回主院吃夜饭,茂兰只好去把杨老爹请出来陪客,杨县长虽然总是看不上泥腿子土财主的弟弟,但跟杨老爹翻脸这事他又不敢做。在这边的风俗里,继承家业是不分长幼的,只看谁奉养老人祭祀先祖,就这一点来说杨老爹是杨家当之无愧的后人。
  就算有一天杨县长要回来分家产,他也最多能混到些财产田地,祖屋和族谱他是轮不到的,这么细想想他平日里摆摆架子无所谓,但真惹火杨老爹的事情却不能做。有这样的认知晚上这顿酒倒是喝的很是平和,只是看到杨老爹在他面前显摆大孙子,才有些戳中杨县长的心事,酒喝下去迷瞪瞪的看着国清可爱的小脸心头有些发热。
  第二天杨县长的态度变得更好了,杨茂德带着阿祖给他磕头拜年的时候,他居然难得的伸手把阿祖搀扶了起来,看着阿祖微凸的肚子他和颜悦色的问:“这有几个月了?找人询过脉没?还是个男娃不?”
  “杨家大院头锁了阳气,孙私娘说只生男娃你不晓得么?”杨老爹开玩笑道:“大媳妇肚子里的肯定还是儿子。”
  杨县长自认为是受了新式教育的,对于孙私娘那套神神鬼鬼的自然是不屑一顾,不过阿祖能再生个儿子是颇合他心意的,所以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杨县长送给她们的年礼是首饰店制式的扣花,可能是杨茂德去年给他家进贡得不少,这扣花是三分金包银的还算值钱。
  给杨茂德的是一套正中书局出的《中国之命运》,这是去年由蒋委员授意,陶希圣执笔的书籍。三十天内发行十五万册,用了最好的纸张印刷,价格却极便宜,让百姓都买得起,在政府有关部门的推动下,很快在全国发行超过百万册,算是政治学习书籍。
  杨茂德拿了书低声道谢,转过身却有些无语的在心里吐槽,这算是让他也好好学习,以便之后能更好的配合支持他的工作吗?
  初四下午杨县长就走了,四疯子却打算多留几天,一来是跟伍哥颇为谈得来,二来是不愿意回县城去面对他老娘安排的相亲。别看四疯子在杨茂德眼里还是个小屁孩,但在县城的社交圈子里却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其实这个称号真是冤枉他了,他爱喝酒泡舞厅却从不乱搞女人,不过在买房包养女人的光环下,解释似乎都是掩饰。
  杨县长夫人担心小儿子,一心想要找个安稳的女人把他拴住,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都往他跟前带,搞得四疯子现在看到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女人,便觉得人家看自己的眼神火热,疑神疑鬼的简直是落下心理阴影了。
  过了夜半伍哥终于把好奇心旺盛的众人都打发走了,虽说从跟四疯子联系上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安全了,但只有真正到了这里进了自己熟悉的住处,他的心才算完全的放下。屋子角落里摆放着一个铁皮炉子,这是以前不曾有的,再细看看屋里多了许多变化,用稻草塞上的窗框缝隙被修补好了,推拉的两层小格窗看木料是新做的。
  木门也重新上过桐漆在油灯的光线下折射出蜜色的光,从蚊帐、被褥到枕头全都是干净的,隐隐散发着肥皂和阳光揉合的气味,床前的脚踏板上摆着两双棉鞋,伍哥拿在手里看了看针脚,应该是茂兰做的。
  屋外头响起田二叔的喊声:“伍哥,澡房水放好了,你洗洗去吧。”
  伍哥答应一声,打开装衣服的柜子里头有几件干净的旧衣,看身量应该是改给他的,还有一件厚实的新棉袄,八尺汉子差点落下泪来,就是这种温暖在逆境中支撑自己的力量。
  杨茂德回主院发现阿祖早已撑不住先睡了,倒是茂兰她们可能因为伍哥的归来兴奋着,聚在厨房烤火说着闲话,锅里飘散出酸酸的虾米汤味道,勾引出杨茂德的口水。
  他自己盛了一碗挨着茂梅坐下来慢慢喝着,一边感慨茂兰的细心,茂菊抬头看了看今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姐姐,貌似无意的说道:“伍哥怕是也喝了不少酒,这虾米汤该也送碗过去。”
  茂梅拍拍手上吃烤花生糊上的黑灰:“我跟二姐去吧。”
  “吃你的花生,赶紧吃完等我们回来好洗洗睡觉。”茂菊白了她一眼,然后装了汤拉着茂兰提灯就往外走。
  ………………………………、
  杨家小剧场
  国清小朋友在县城读小学,假期阿祖带着小儿子去探望大儿子,听说县城新建了动物园,便同去玩耍。阿祖笑着看大儿子显摆给小儿子将,东北虎跟华南虎的区别,下头溜达的两只可是正宗的东北大老虎。
  这时冲过来几个小混混,呜哇乱叫还向老虎扔石块、木棍,惹得老虎猛地咆哮起来,周围的人都冲他们指点呵斥,他们却哈哈大笑着,国泰拉拉哥哥问道:“哥,您知道的多,晓得两只老虎在叫啥不?”
  国清侧了侧头说:“我听明白了,它们说,你们几位在上面逞强算啥呀?有胆量的话就下来试试!”

  ☆、所谓的怕羞

  天气很冷呼气的白色雾气在防风灯微亮的光线里蒙蒙的飘散着,茂菊跺了跺脚看看表情有些呆的茂兰,小声的问道:“二姐你今天是咋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茂兰自己也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菊子你说怪不怪,往常伍哥没回来我倒是不咋担心他,可今天看到他回来了,又瘦了好几圈,在外头遭了那么多罪,我这心里头怪难受的,恨不得哭一场才好。”
  茂兰挤出点笑:“是不是怪矫情的?”
  茂菊对自家这个感情神经迟钝的姐姐也真是无语了,还以为她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烦恼,结果丁字街走到卯字街,还是转不过弯来。当然她是不会提点啥的,这种事情还是要当事人自己想明白,伍哥要是连对二姐表白的勇气都没有,那两个人守着过一辈子更是不可能的。
  不过给两个人制造个单独说说话的机会还是可以的,进了伍哥的院子看到他那屋里隐隐透出的光,茂菊停了脚步:“哎呦,忘了把洗好的水壶拿过来了。”那水壶是跟放到伍哥屋子里那个铁皮炉子一套的,往常放在小厨房过年烧菜忙的时候用来热热菜,杨茂德让人把它搬过来给伍哥烤烤火,一方面平日里烧个热水喝的也方便,这算是难得的优待了,因为这炉子烧得可是煤。
  茂菊把茂兰往前推了一把:“你把虾米汤送进去,我回去拿马上就来。”说完便提了灯转身就走,没给茂兰说话的机会。
  不过茂兰也没多说什么,只嘟囔了句快些便往伍哥的屋子走去,敲敲门没听到应声,茂兰一面推门一边唤人,屋头亮着灯但是没人。所以说茂菊的好心算是白瞎了,茂兰看看空荡荡的屋头,撇撇嘴:“这么大晚上跑哪去了?”
  进去把篮子里的虾米汤放到桌上,又拿起一旁的小筲箕盖上,借着光瞅了瞅屋头的景象,虽然是前几天她带人布置的,但是如今真的有人住进来,便有了所谓的人气儿,即便是这么冷的天气,屋头也显得暖暖的。
  既然伍哥没在茂兰也不便久留,查看了过炉火拍拍手便打算离去,结果刚一跨门便迎头撞进了一染着湿气的胸膛,伍哥穿着单衣披着棉袄正打算进屋。他难得放松了久绷的神经,整个人显得懒懒的,看着怀里扬起的小脸愣了半天,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太过思念的错觉?还是喝醉了在发梦?
  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冲进自己怀里,还有比这更美好的梦境吗?伍哥抬起还微湿的手,碰了碰滑嫩微凉的小脸,这触感和自己揣测千百回的一样。下一刻就见茂兰的眼睛里有大颗大颗的泪水掉下来,伍哥残存的一点酒意也吓飞了,手掌僵在半空中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茂兰一边掉眼泪一边揉揉鼻尖哽咽着说:“伍哥你瘦了哩,胸口的骨头撞得我鼻子生疼。”
  伍哥喃喃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半天憋出了一句:“对不住。”
  茂兰被他这句道歉逗得一乐,抹着眼泪说道:“我冒冒失失把你撞了,咋个还要你道歉?”伍哥抿抿嘴唇见她没生气刚刚自己偷摸她的脸颊,便顺势收回了手挠挠头。
  “伍哥,我一直相信你能平安回来哩。”茂兰觉得自己几颗泪珠子掉了以后心里通透了些,便弯了嘴角笑道:“不过这趟出门真是吃大苦头了,这些日子到主院来吃饭吧,好好补一补养养身体。”
  伍哥摇头:“用不着,过年大厨房做的菜也不差哩。”
  “瞎客气啥。”茂兰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都豁了性命帮我家做事,这吃穿上头还能克扣你?对了,以后你的衣服和鞋子,我和菊子负责,你莫再成衣店花钱了不值当。”
  伍哥还没见过茂兰的小泼辣劲儿,见她噼里啪啦甩出一串话来自己也插不上嘴,便只得吭哧的点头答应了,茂兰才满意的点头。
  田二叔一家跟伍哥一个院,此时田二婶撅着屁股靠在门上沿着门缝往外瞅,屋头的长娃子已经睡觉了,田二叔刚刚也在伍哥那边喝酒,此时正打了盆水准备洗洗睡觉。见自家堂客撅着屁股姿势奇怪便用脚踢了踢:“干啥?大晚上的还不收拾睡觉。”
  田二婶回了回头:“我看到伍哥跟人在屋檐下说话。”
  “嗯?那边酒应该散了吧,我刚才都喊过伍哥洗澡了。”田二叔拧干手里的毛巾:“睡觉睡觉,说话就说话呗,瞎起劲啥。”
  田二婶对他招招手,小声说:“是个女人。”
  田二婶对伍哥还是有些意见的,虽说理智上她也知道她二姨一家的事情怪不到伍哥头上,但私心里却想着如果不是跟伍哥谈这婚事,穆嘉莹也不会被人指认出来。穆家的人是不是土匪跟她有啥关系?人家也没抢到她头上,而且她家爹娘还占着人家的房子开了买卖,她是占了穆家的便宜的。
  不过这事她也知道不占理,有个土匪亲戚她自己就觉得丢人,所以也只是私下想想罢了不敢说出来招人笑话,这次伍哥回来田二婶明显没以往热情,不过他家还有田二叔撑着所以不显罢了。
  田二叔听她说的神秘兮兮的,便也凑过去看了看,外头只有伍哥那屋透出来光线,昏昏暗暗的只能看到伍哥站在他那门口,高大的身影把屋里的光挡了大半。这么偷偷摸摸的看显然不是田二叔的风格,他直起身来推门出去,田二婶手一慢没有拦住。
  “伍哥,洗过澡啦?”他招呼道。
  伍哥转身过来回答,露出被他挡在前面的女人,田二叔看了眼原来是茂兰,便有些好笑自家堂客的眼神,在他眼里茂兰哪里算啥女人?明明就是娃。
  “哟?二小姐过来啦,这么晚还没睡?”
  听说是茂兰,田二婶也从猫着的门后走了出来,茂兰看到他们大方的招呼:“田二叔和二婶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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