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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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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放的黄色炸药分量十足,看那些无辜被牵连炸死的野鸡野兔,打穿身体的石子威力不比猎枪小,不过今天封的这响炮儿是为了赶山鬼,孙私娘又特意叮嘱了多放盐,于是就见一个点燃的瓦罐被奋力摔出去,那姿势还有些像投掷铁饼,有些瓦罐还没落地便炸响,轰的一声夜幕里腾起一阵白色的烟幕。
  一连扔了十来个,垛子墙大门外头灯笼能照到的地方白花花一片,杨老爹拄着拐杖从碉堡小楼往下看,心疼得直咂嘴。茂兰指挥着人从库房里,把腌制东西的粗盐都抬了出来,八十斤的大麻袋足足有二十多袋,敞了口倒进地上临时挖掘出的大坑里,旁边有人往里面倒土翻拌。
  茂菊和茂梅手里提着灯笼跟阿祖站在一起,这一声接一声的巨响别说大人睡不着,娃子也被吵醒了,半大的小萝卜头被大人赶到一起,小娃子也不晓得害怕,看着热热闹闹的人群和点起的火堆兴奋得像过年一样。
  小国清抿着小嘴挨着阿祖站在一起,他有些害怕无论是火光下阴阴暗暗的人脸,还是高高垛子墙外面那些怪物,跟哥哥相比小国泰就胆大多了,他挣扎着想要往老爹身上扑,还不时回头拽阿祖的衣襟,指着大门的方向说:“打!打!”
  妇人们都围在一起,或是帮着扎火把,或是帮着挖土,又或是帮着挑拌好的盐泥土,巡夜的男人们举着火把敲着铜盆,沿着垛子墙内来回巡逻,心里知道那东西是山鬼,但是看它狼的体型,应该翻不过高高的院墙,所以大家也是十分放心的来回走动,一边议论着这难道一见的奇景。
  可能是响炮儿炸得多了,围着大门的血狗子退去了一段距离,离得远了听不到那呜呜的声音,只是偶尔看到绿光显示它们并没有完全散去,家里的土狗这时逞了威风,每次炸过一枚响炮儿,它们便风一样的冲进夜色里狂吠,但是片刻又灰溜溜的夹着尾巴缩回来。
  变故就发生在杨茂德低头看怀表的时候,李三顺带着一队人正好从原来那片罂粟地经过,从春儿烧死过后,这里被围起来种了青料养起了鸡,靠大树下一溜排的鸡笼子,天黑后散养的鸡自己会主动回去。
  李三顺将手里的响炮儿点着隔着院墙扔了出去,听黑夜里响起一声闷沉如雷的响动,他满意的点点头又招呼人将火堆里添了些柴火,便准备往下一个地方去。跟在他身边的是自家养的一条黑皮子的土狗,两岁左右正是逞强斗狠的年纪,以往李三顺扔一颗响炮儿出去,它就追着那个方向跑出去,隔着垛子墙狂叫。
  这次李三顺扔了响炮儿它也不出意外的冲了出去,不过李三顺看它跑的方向不对,直愣愣的对着人群背后那鸡笼子的方向跑去,黑色的皮毛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串清亮的吠叫,李三顺招呼了声:“黑皮子。”
  那狗没有回头,片刻夜色里传来一连串撕咬和悲惨的呜呜声,大家都觉察到不对劲,将火把对准了那个方向,橘色的光似乎被墨一样的颜色吞没,隔着几十步远却照不出鸡笼子的轮廓,队里的一个小伙子咽了咽唾沫:“哎,刚刚放响炮儿,我好像没听到鸡笼子那边有骚动。”
  在这里扔响炮儿已经不是第一颗了,每次伴随巨响后,鸡笼子那边总会传来咕咕的声音,那是黑夜里的鸡被吓到了,但是它们比较呆即便是听到响动,看不清的情况下,也不会冒冒然跑离自己的栖息地,所以骚动也只是持续一阵子便会停止。
  “黑皮子!”李三顺咽了咽唾沫更加大声的呼喊,这次连先前呜呜的悲鸣也消失了。
  大树阴影里的鸡笼子那边死一般的寂静,几个人相互看了看,有人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燃得真旺盛的木柴,隔空丢了过去。火光划破黑幕,惊鸿一睹掉落在地上溅起无数火星,便是这一眼李三顺的头发都炸了起来,那黑色的狗已经倒在地上,身上停了一片密密麻麻的东西,火光闪现中映照出它们透明的翅膀和尖锐的尾针。
  空气里传来振动的微响,李三顺觉得自己膀胱一紧:“跑!”
  四五个大老爷们争先恐后的往人群聚集的方向跑去,杨茂德就这样看着李三顺连滚带爬的回来,他那被扭曲拉细的嗓子尖叫着:“少爷!进来了!进来了!”
  后头的话说不出来,他就回头用手一个劲儿的指着养鸡院的方向,半天憋出一句:“……怪物。”
  伍哥抄起手边的两个响炮儿,杨茂德安抚的拍拍阿祖的手臂,吩咐道:“把娃儿们都带到碉堡楼里去。”
  然后组织了二三十个男人,都举着手里的火把,他指了指田二叔:“不要都过去,田二叔带人继续沿着院墙巡逻,发现异常情况赶紧回来说。”
  “十个人一队,每人带一个响炮儿,注意安全打不过先跑。”
  有些胆大的健壮妇人也加入了队伍,碉堡楼不大把娃儿们都送了进去,其他的女人们便围着小楼点起了篝火,茂兰她们站在一楼门口,手里攥着装满盐的袋子,瞪大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夜幕,她们不敢点响炮儿,便只能用这种原始的防御方式。
  李三顺攥了攥手里的火冲子,紧张的咽了咽唾沫:“少爷,那东西吃枪子么?而且个头那么小,我……我怕打不中。”
  “不一定用到,拿着给你壮壮胆。”杨茂德说道。
  越临近养鸡的院子,越清晰的听到李三顺说的那种翅膀扇动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低低的嗡鸣声,伍哥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侧耳细听了会儿,才疑惑的侧头说道:“听这动静,咋像蜂子?”
  他常常在山林子里掏蜂窝砍蜂蜜,对于这种声音并不陌生,李三顺嘶的抽了口凉气:“这么一说,那东西看起来还真像是蜂子,不过……比蜂子个头大多了。”
  杨茂德举了举手里的火把:“再走几步,小心点看看。”
  聚在一起的十多支火把往前平伸,火光一点点的慢慢照亮,杨茂德总算是看清了李三顺所说的怪物,那东西应该是蜂子吧?虽然有一指来长比平常的蜂子大出十余倍,三对透明的翅膀快速的煽动者,能悬浮停留在空中,身上也不是平常蜂子那种绒绒的感觉,而像是浅灰色的毫针,最醒目的是那微微勾起的尾部,一根乌黑中泛着油光的尾针寒气逼人。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臭味,那东西除了小部分浮在空中,其他大多数都趴伏在地上,或是停歇在鸡笼子上,李三顺家的黑皮子已经看不见尸体,只见到密密麻麻的这东西堆积出一座小小的山丘。
  “笼子里的鸡也都死了。”伍哥眯了眯眼睛:“我觉得在没搞清楚这东西怕啥之前,还是别惊动得好,看样子它们并不怕火和盐。”
  说着他指了指离得并不远的那堆篝火,偶尔从上方还能看到一掠而过的小小身影,它们像是来赶赴什么饕鬄盛宴,陆陆续续的从院墙上飞过来加入到同伴中。
  “留几个人在这里看着,我去找孙奶奶问问。”杨茂德说道。
  陈诚的屋子里,竹子和孙私娘看着床上的娃子犯愁,要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单纯的上身这么简单,要规划到一个类别里,毛娃子现在属于养小鬼儿中的恶灵。也就是说毛娃子本身已经死了,不过是有人借住了他的尸体,祛除是不可能了,就连要抹杀或是镇压都十分困难。
  神婆和天师是有本质区别的,同样通鬼神之事,但是神婆做的大多数是沟通与协调,像是居委会的调解大妈的工作,用她们的话说,鬼这东西就像是一种执念,大多是有所求有所迷恋,她们负责转达,让活着的人去满足它们,从而达到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结局。
  而针对恶灵或者说怨念一类的东西,天师就比较拿手了,他们常常做的事情就是,你不服就打到你服,暴力破坏和镇压,既然你想要做坏事,那么就要有下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觉悟。
  孙私娘是个神婆,虽然跟天师是一家的,但对于处理恶灵的手段只通皮毛,她看了看竹子,以前帮竹子做过那件事,已经是她会的最厉害的招数。
  门外响起杨茂德的声音,听他说了在大院里发现的情况,孙私娘一个劲儿的叹气:“山鬼这东西,越是靠近源头越是容易化形成类似的东西。”
  三个人都将目光对准床上的小娃,这么说来潜伏在毛娃子身体里的东西,就是叮了他的那只马蜂?竹子点点头:“这就准了,难怪问它也不知声。”
  但是老太太摇了摇头:“一只小小的马蜂那里来那么大恶念。”
  “现在不是楸底的时候,先想办法解决外头的东西,我看它们附在尸体上,看来是喜欢血肉的,万一伤了人可就麻烦了。”
  孙私娘和竹子对视了一眼,最后老太太点了点头:“我出去处理,你在屋里做准备吧。”
  竹子眼睛亮了起来,带着些欢喜的语气说:“哎,好。”
  要用的东西她都常常随身备着,从上次对王军长的魂魄做了火刑后,小女娃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这种惩治邪恶被称为正义的感觉。

  ☆、竹子捉鬼记

  “这……是啥?、咳、呛死人了。”
  孙私娘吩咐围着那养鸡院子一圈点起了熏烟,略有些灰白的烟雾腾空后犹如蜿蜒的巨龙,杨茂德看这些烟雾并不飘散,而如云朵般漂浮凝集,他转头问孙私娘:“点了这烟能把那蜂子熏死吗?”
  老太太微眯着眼睛:“这熏烟里头,有青木香、大黄、丁香和麝香等等,好多种驱秽的香料,你们闻到呛人的是辣椒秧子。”
  “想把这东西熏死是难了,不过圈起来不让它到处飞而已,能杀死这东西的只有太阳,等天亮了就好。”
  说完这话她拍了拍杨茂德的手:“不过,德娃子啊,这东西晦气得很,被太阳晒化了渗进土里也要臭三年,唉,你家这几年怕是要走背字,诸事不顺。”
  “有没有化解的法子?”
  孙私娘摇了摇头:“我们两家是老交情了,那些假的话也就不说,山鬼这东西本就是山林里天生天养的,除非你把这院子搬离了山,不然短时间里是断不了根的。”
  看着杨茂德绷紧的神情,孙私娘就劝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飘飘袅袅的烟遮蔽了视线,里头的情形看不清楚,不过从外头没有继续飞进来的蜂子判断,这熏烟应该还是有效果的。孙私娘办妥了这边的事情,便转头去找竹子,等杨茂德送她回到陈家那屋的时候,便看到屋里已经大变了模样。
  床从屋角被移到了正对门口的中间,四角都搭起来台案,上头供奉着黑色的牌位,他细看了看那木牌上贴的像是陈年的神画,已经很旧了模糊不清,却能从那轮廓上看出隐隐的煞气。竹子正在给牌位上香,她脱了外罩的白色棉衣,只穿着单薄的白色布衫,抬手时袖子滑下,露出手臂上红色勾勒出的繁琐纹样。
  “准备好了?”孙私娘问。
  竹子点点头,拿出一个细细的竹筒,只有两指粗细一个竹节的长短,把这东西递给杨茂德,她指了指高高的门楣:“少爷,劳烦你把这东西放上去。”
  杨茂德接过去看了看,很普通的竹筒,一头越过竹节封了底,一头敞开着里头空无一物,他搬了个板凳踩脚,抬起手将那竹筒放到门框上梁的地方。
  等他从板凳上下来,准备把板凳换回原位时,竹子又走了过来,这次她递给杨茂德一个小木头塞子,这东西做工还挺精细,向外的一头钻了孔系着一条用黄布编制的长绳,看大小应该是用来塞住那竹筒的。
  “少爷,一会儿你就站这里,看着上头的竹筒,等那竹筒里冒烟,你就赶紧取下来用这个塞住。”
  “我要留在这里?”杨茂德诧异的问。
  “嗯,一会儿我要守在床边,我师傅年岁大了,你总不能让她爬上爬下吧。”
  杨茂德看看孙私娘颤巍巍的样子,捏了手心的塞子:“好吧,要注意啥不?”
  竹子露出诡异的浅笑:“没啥,放心,不伤人的。”
  等杨茂德答应了,她这才转头跟孙私娘一起在门上牵织网格,用的也是杨茂德手里那塞子上黄色的布条,靠近了看杨茂德发现这黄布是卷折起来的,里头隐隐的透出些红色应该是用朱砂在上头画了些啥。
  在门板上钉了几颗铁钉,黄色布条穿梭编制成玄妙的图案,这样一来就将门的方向封死了,杨茂德将板凳移一移,挪到旁边不碍事的地方,然后略带些紧张的看着竹子和孙私娘动作。屋里没有风,床的四角上点燃的香,笔直的青烟升到空中,孙私娘点燃手中的一把香足有二三十根,来回的绕着床走动,观察着香炉里的情形。
  “天下一生之中,自有千亿之鬼,去神更远,去鬼而近。”
  “天下凶凶,不可得知此。今记其真名,使人知之,一知鬼名,邪不敢前。”
  “三呼其鬼名,鬼怪即绝,上天鬼、下地鬼并煞。”竹子坐在床头,搓动着手里一把花椒树的干枝,嗦嗦的有些磨损的枯枝干叶,随着她的抖动掉落在床上的毛娃子身上。
  杨茂德知道花椒树能驱鬼,新年里抢了头水,也要给自家院里的花椒树浇灌一些,这东西是唯一能安种在院落中间的吉祥树。
  “几鬼皆有姓名,子知,三呼鬼名,万鬼听令。”
  “还不滚出来!”竹子一声暴呵:“找打!”
  那花椒树的枝桠抽打在娃儿身上,杨茂德皱了皱眉头,在他看来本来就折腾得奄奄一息的小娃儿,你还用树枝打人家,这就有点过分了。刚这么想着,便听到床上响起嘹亮的哭声,呜哇呜哇的小孩啼哭,尖锐而凄厉非常的高亢响亮,显然不是只剩下一口气的毛娃子能发出的。
  杨茂德后背心冒起一溜串冷汗珠子,接着他就看到了传说中,神婆子跳大神时的怪异舞蹈,如果那时一个中年古怪的老虔婆,这连蹦带跳边舞边唱的一定非常搞笑,但是现在由一身白色单衣的竹子跳起来,却有些优美又诡异的味道。
  “上请五方五帝斩鬼大将军官十万人降下,主为某家同心并力,收摄村中巷陌家中宅内行客魉魉之鬼,伏尸刑杀之鬼,次收门户井灶之鬼,次收五虚六耗凶吹恶逆之鬼,次收童男童女之鬼……、(此处省略一千字。)”
  昏暗的灯火下,竹子狂魔乱舞的影子显得有些扭曲,拉长声调的神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密闭空间里油香燃烧的青烟变得厚重起来,杨茂德张着嘴喘息,觉得有些缺氧的呼吸困难,连眼前的东西变得模糊。
  在竹子的眼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从毛娃子身体里腾起的黑色烟雾,化作絮状混入了屋里的青烟中,那尖锐的哭叫声音变小了,但是她晓得这东西还没有从毛娃子的尸体里被逼出来。她口中依旧唱着,手却伸到桌下拖出一只捆绑结实的大公鸡,又从桌案上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剪刀,手脚利落的将那公鸡的脖子剪破。
  生命受到威胁,原本有些打焉儿的公鸡奋力的挣扎起来,那喷洒的鲜血四处飞溅,竹子的白衣上变得斑驳,她却狠狠的掐住公鸡的脖子,将流淌的血洒在毛娃子身上,杨茂德暗暗的咽了口唾沫,这场面真是太诡异了,搞得像凶杀现场一样。
  手里攥着香的孙私娘看到这情形,绕着床的步子加快了些,路过杨茂德身边时,他听到老太太口中絮絮叨叨的念着:“普安十方、消灾解厄、镇煞安灵、驱邪除秽、逢凶化吉、百无禁忌。”
  这次连杨茂德都清楚的看到,从毛娃子身上浮起的那团黑色瘴气,它没有形体微微扭曲跳跃着,但他却能听出那让人刺痛的惨叫,像是直接回荡在脑海里。黑色瘴气被竹子从毛娃子身上逼出来,便开始在屋里四处冲撞,杨茂德用目光跟随了片刻,便觉得头晕目眩。
  漂浮在空中的青烟就像是水,而黑色瘴气像是灵活的小鱼,竹子抬手试了几次都让它溜掉了,一味的在床铺四周躲闪,就是不让门口的方向去,这让竹子有些气愤了,她便停了动作将手臂伸直,然后从头上抽出那尖锐的银簪子。
  “竹子。”孙私娘停了停脚步,带着些不赞同的喊了声,就这么一个空档,杨茂德便看到空气中那青烟织成的牢笼震动起来,老太太顾不得再往下说,赶紧继续绕圈念起咒文。
  那边的竹子没有理睬孙私娘的阻拦,她将银簪子刺进手臂中的红色纹路里,非常用力便有鲜血冒了出来,杨茂德居然闻到了从那个方向飘散出来的淡淡香气,很诱人的味道让人止不住咽了咽口水。
  空气中的黑色瘴气应该也是受到了吸引,它嗖的向竹子扑过去,带着凛冽和贪婪的气息,在靠近竹子手臂的一刹那,那绘制在手臂上的纹样像个活物一般翻卷过来,将那团瘴气缠绕住。有让人胸闷恶心的尖叫响起,那东西死命挣扎起来,力道大得拽着竹子摇晃不定。
  竹子赶紧往门口的方向跑,等靠近门上牵织的网纹时,杨茂德看到跟刚刚竹子手臂上的纹样相同,不过这次翻卷下来的网纹显然大得多,黑色瘴气被黏在了门上,依旧不停的扭动挣扎着,竹子对躲到一旁的杨茂德说道:“少爷,站到凳子上去,盯着竹管一冒黑烟就塞上塞子。”
  杨茂德觉得嘴里发干,现在让他站到能看到竹管的地方,也就意味着要靠那东西很近很近,虽然现在看来它还不能从那纹样里挣脱出来,但是靠近老虎笼子还是让人觉得很恐怖的好不好!
  “快点。”竹子催促道,转身抓了那还沾染着鸡血的剪刀。
  杨茂德硬着头皮爬上了凳子,竹子走过来举高手里的剪刀,将网格向上只对竹筒的地方剪断出一个缺口,那束缚住黑色瘴气的网纹也被破开一个向上的通道。
  “抓到了!”杨茂德紧盯着,见那东西进入了竹筒,而竹筒口开始向外飘散黑色烟雾的一瞬间,赶紧抓下来用塞子塞紧,才长舒了一口气。
  “给我。”竹子接过去,然后用那留出来的黄色布条在竹筒上也缠绕出束缚的纹样。
  看这个被五花大绑的竹筒普普通通,谁能想到里头关了那么恐怖的东西?杨茂德觉得他以后大概会得竹管恐惧症,看到密封的筒状物体就会禁不住疑神疑鬼。
  “只剩最后一步了。”竹子露出笑容,那溅染在脸上的鲜血不知道是公鸡的,还是她自己的。
  走回到桌边,从一块红布上捻起一枚大针,用剪刀夹住尾部将那针放到烛火里烧烤,过了许久那针已经变得通红透亮,她将竹管拿起来把烧红的针刺进木头塞子里。
  杨茂德瞪大眼睛,看着不可思议的一幕,那枚烧红的针就像刺进猪板油一样,毫无阻碍的从木塞上穿透过去消失在视线里。
  “这……这!”这不科学!那绝对是个木头塞子,他在手里攥了半天,他能十分肯定。
  “已经完事了,少爷。”竹子歪头看了看他,然后打开一旁的一个抽板的木头匣子,把那竹管放进去的时候,杨茂德眼尖的看到里头已经躺了一只相同的竹管。

  ☆、山鬼事件后

  竹子这边该办的事情办妥了,和孙私娘一起打了盆水给床上的毛娃子整理遗容,杨茂德凑近两步想要帮忙,却立刻用手捂了鼻子:“好臭。”
  那明显就是尸臭的味道,而且是夏天里停了超过一周的腐尸,竹子表现的十分淡定:“被那东西附身过后,一直都烧得厉害,那温度可不夏天高多了。”
  小娃身上依旧有些浮肿,但那青紫发黑的颜色褪去了不少,脸上眉目算是还了原处,看着床上已经死去的小娃,比国泰大不了一岁,个头也差不了多少,杨茂德觉得心里堵得慌:“陈婶子她们……还在外头等信儿。”
  刚刚屋头又是唱神歌又是杀鸡,外头肯定也能听到动静,这么想着杨茂德便有些不想开门,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外头的陈家人,他明明没有错但是却莫名的有些负罪感。孙私娘看出了他的心思,便站起身来:“唉,我去说吧。”
  路过杨茂德身边时她顿了顿:“我们只是神婆,不是神仙。”
  杨茂德没有在陈家院子里多做停留,不过即便是走出老远,也能听到陈婶子呼天抢地的哭声,此时已经快接近凌晨五点,大院里开始弥漫起乳白的雾气,吸进鼻腔里就觉察除了湿漉漉的水汽,还夹杂着柴火的烟味。
  只是短短的一夜,就差点搬空了杨家一冬的柴火储备,当然也搬空了杨家的盐罐子,孙私娘让点的熏烟十分有效,再加上吸引山鬼的源头被掐断,原本躁动的蜂群显得安静了不少,大门外的血狗子已经彻底失去了踪影,现在麻烦的反而是被烟围圈在院子里头的这些东西。
  想要驱赶出去是不可能了,想想孙私娘说的这东西晦气,即便是被太阳晒化了,渗进土里也得好几年才能散尽,他回转头看看陈家大院的方向,心里不是不埋怨陈婶子把这东西带进自家门,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东西能被竹子抓到,守了一夜没有伤着人,这些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找到阿祖她们时,杨茂德看到两个儿子,已经在小楼上守夜人的床铺上睡着了,一张搬来的躺椅上杨老爹也和衣而卧,茂兰和茂菊她们借着灯光在挑豆子。
  “黄豆奶奶说喝赤豆粥能去霉运,咱们今天的早饭在大厨房搭锅。”茂兰将手里挑选好的小红豆扔进簸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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