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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若初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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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掉身上滑腻的奶油,换上干净衣物,默燃对着镜子发了好半天的呆。
这个声音,居然是他。
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为什么会那么巧出现在这里?甚至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昏迷时间是不是他都算计好了。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恍惚间,竟然觉得镜子中那个人无比陌生。他的眉眼不再是以前的倨傲淡漠,流转着淡淡的……
他有些惊惧地后退一步,再看向镜中时,已经没有刚刚的神态。默燃怔愣一下,不想再呆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中了,于是他拉开了门。
坐在沙发上的少年正在翻阅手中的杂志。身上的白色西装不染尘埃。他听闻声响,扬起自己的眉眼,静静微笑:“欢迎你,默燃。”
☆、杀机惊现
“欢迎你,默燃。”
明明是这么平常的话语,默燃竟然觉得,自己的周围有一张看不见的网,在不停地收紧,收紧……如同梦魇即将到来的前兆。
“这里是我家。”流光看着默燃警惕的眼神,恍若未觉,“坐吧。”
默燃看了他一眼,要问的实在有太多,几乎马上要从喉咙中冲出来……但是,他还是忍了下去。
这个时候问出声,他绝对会输的。默燃冷然一笑,在流光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默燃。”流光的声音轻柔。“你想逃跑。”这话一说出来,默燃的心中一紧,竟然有一种后怕的恐惧一点点笼罩在头顶上,动弹不得一般。
“是又如何?”默燃回头,紧紧盯着流光的眼睛。看到那澄澈的琥珀色,他蹙眉。这个谜一般的少年,他根本无法解读。
“我帮你逃跑,好不好?”流光慢慢踱到默燃身边来,“我帮你逃跑,你的胜算会大一筹,对不对……默燃……”
默燃……
耳边那个熟悉的声音又想起来。默燃心中一惊,手指深深陷入掌心。惊痛之下,他对上流光的眸子。下一秒,他的身体仿佛不收自己控制了一般,站起来一拳朝流光的鼻梁上打过去!
这一拳连流光的脸都没挨到。流光飞快地后退,“不吃惊吗,默燃。”他说着,手上反射出一丝泠泠清光——是刀!
默燃看着那森冷锋利的刀尖,手指冰凉,“你到底想怎样!”他黑色的瞳不再平静,惊怒交加之下像是暴风之时的海面。
真美的眼睛。流光微笑,看着刀刃上映射出默燃的脸,苍白的如同一张纸。“听说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他把玩着手中的刀,笑容依然优雅从容,“你知道吗,默燃,他们说一个人所体现出来的能力,还不及潜能的十分之一……”
默燃心下骇然。他看着那把刀,流光的话像是在耳边飘过一般……疯子!
“我不会下重手的,默燃。”像是安抚一样的语调,内容却让人如此毛骨悚然,“当然,我失望的话,一个不小心也说不定……”
那双琥珀色的瞳中,渐渐染上一丝冰冷。像是病毒一般,渐渐漫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默燃下意识地攥紧手指,从沙发上慢慢后退,余光扫到身旁沙发上的杂志,顺手就朝流光的方向扔去。流光只是淡淡勾唇,站在原地,不动。
“我给你十秒钟,默燃。”他的声音依旧轻柔,“十秒钟,我不动。现在,一。”
默燃像是弹簧一般迅速向后退去,立时冲出房间,往大门的方向冲去。
“二。”身后的声音如影随形一般。默燃骇然立住脚步。大门紧闭,根本打不开……流光那个疯子!他在心中暗骂,转身朝楼上跑去。
“三。”
“四。”
“五。”
他冲进最近的那间房,转身锁上门,一把拉开窗帘。一片漆黑的房间内,他的眸底像是有小簇火焰在烧,越发闪亮起来。
“六。”
默燃站在窗前,一把拿过角落里冰凉坚硬的长物。似乎是一把刀……等等,一把刀?!默燃低头,借着月光扫了一眼,果然是一把刀。日本武士刀一样的外表,刀鞘乌黑的像是浓墨的颜色。
“七。”
“八。”
声音越发清晰了起来。他的心头的恐惧似乎更盛了一些……好快的速度!
“九。”轻轻柔柔的声音,在门口。
“十。”
“砰——!”巨大的撞击声掩盖了那细微的“十”。默燃不知道流光做了些什么,但是他如此轻易地打开了他锁死的门!默燃下意识地用刀在面前挡了一下,一股大力从刀鞘上传来,几乎将他整个人撞出玻璃去。“铮”地一声,他听到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居然拿到了它,真厉害,默燃。”流光的声音几不可闻地变了变,他暴起,像是要在空气中消散一般,不到一秒钟又一次扑到了默燃的面前。
“当!!”又是一声,默燃堪堪接住这过于大的冲击,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还好这次是从侧面。他这样茫茫然地想着,不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立刻飞出去。
“你输了,默燃。”像是洞悉了他的心思一般,流光的声音无法分辨方向。他挡在面前的那把刀被抛飞出去,脊背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一瞬以为自己要命丧当场——“哗啦——”他猜的没错,流光的力气,果然是可以击碎玻璃的。他惊慌失措地抬头,即将和玻璃一起坠下坚硬的水泥地面——死无全尸!
少年左手握着那把武士刀,遥遥站在他掉下去的地方,笑容遥远而完美。一片碎玻璃像是慢镜头一般地飞来,准准地向默燃的眼瞳而去……
隔着玻璃,那个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似乎已经消失不见。
默燃看着越来越近的玻璃,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直到,眼前一片湿润的血红。
☆、何必当初(上)
默燃醒来的时候,头上温暖的橘黄色灯光刺了他的眼。他闭上眼睛,觉得脸上暖洋洋的。
好疼。冰冷而坚硬……而且一片滑腻的粘湿。等到他适应周围的灯光,发现自己躺在白瓷的浴缸里,身上穿着从泡芙店逃出来时的衣服。
他哑然失笑。
难道,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他试着坐起来,身上的奶油让他在浴缸里挣扎,却站不起来。
“你醒了?”门外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和梦中一模一样,连声音中隐隐透出的感觉,都完全一致。默燃下意识地向浴缸边看去,一尘不染的白色衣物就放在那里。
真的只是一场梦?
他恍恍惚惚地清洗干净,冲到镜子面前,看到的是那张熟悉苍白的脸。他有些不敢相信般地摸向自己的眼睛。
完好无损。
他明明记得,有一片碎玻璃……他一惊。对了,玻璃!他是和玻璃一起掉下来的。一把打开门,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流光。
忽然,他停下了动作。
流光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着他站在门边一脸警惕的模样,“怎么了?”默燃盯着他的眼睛,有些迟疑,“你救我回来是想干什么?”
“救你?”流光轻笑,一霎那默燃的眸光有些闪烁。“不,不是救你。”他抬眸有些好笑地打量着默燃,“我既然带你回来,当然不会怎么样……默燃,你在害怕什么?”
默燃有些犹豫。这个少年身上的谜团太过深,像是一层能够吞噬人的雾。远看这少年像是沾染雾气的兰花,清洁而完美。但是走近却发现,他身边围绕的雾气,都是能够致命的伪装。
这个少年……他是用别人的命作为养分,一点点散播他的香气的……默燃的脑海中,忽然出现这样的比喻。
别接近他。心中响起这样一个声音……最好,永远都别接近他。于是他站在远远的浴室门口,看着流光,试探性地问:“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你的花园?”
流光一怔,旋即微笑,温暖的像是三月的初阳,“默燃。你怎么会知道我这里有花园?”他的眸中精光一轮,默燃心中竟然不由得警钟大作。他绷紧全身的神经观察着流光的一举一动。他费了那么大的功夫逃出来,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他的手中。
流光只是一笑,却还是带着他去了。
借着月光,默燃有些疑惑地环顾四周。就是这个地方吧,应该没错。他四下看看,却没有看到玻璃的碎片。难道是他清理掉了……?默燃疑惑地抬头。
“那是我的卧室。”流光淡淡地提醒道。
是啊……没错。默燃看着那完好无损的落地窗,心中的疑惑更盛。难道又是一个梦?如果是,怎么会如此真实……如果不是,为什么一切都没有什么分别……他有些怅然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里风大,默燃。”流光再次开口,“快回去吧,陌阳很快就会来接你了。”
默燃整个人一震,几乎是不敢置信一般地回过头去……他甚至来不及意识到,为什么自己相信流光不会告诉安陌阳:“你说什么?”
流光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眸在月色下显得如此安静而温柔。他的白衣上洒满月华,像是自月华中走出的神祗一般,表情温和。
却又冰凉的让人生畏。
默燃感觉自己从手到脚一点点凉下去,凉下去……像是在冷藏室里被一点点冰冻住一样。他暗自压下心头无法抑制的慌乱,“什么时候。”
“应该快了吧。”流光移开自己的目光,“大概你醒之前我就打了电话,现在……”他顿了顿,余光自默燃的脸上扫过,“应该已经快到门口了。”
默燃沉默地看向流光的眼眸。一瞬间,竟然从心底诞生一个荒诞的想法:为什么会是他……
错了,自己在祈祷什么。他有些怔然。明明就应该知道,面前这个少年,是不能轻易相信的人。他似乎听到有隐隐的喧闹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听,还是来了。”流光都这么说,那么应该是真的来了。默燃沉默着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后向流光看去。
流光看着默燃一言不发地站在他面前,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默燃只是问他:“你看我的衣服整齐吗?”
流光有些讶然。最终还是以微笑回应他:“不,很好。”
默燃点了点头,转过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走出不远,他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可不可以带我去门口?”他的语气平静而安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流光点了点头,走在默燃前面,向大门口走去。
大门口停着三辆黑色的轿车。已经有人站在门口,远远看到流光带着默燃出来,退后到中间那辆车面前,向车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
默燃只是静静地看着,像是在看一场戏。但是,他的血液却还是像被病毒侵蚀了一样,一点点凉下去,凉下去。他的脚步坚定而缓慢,像是要去刑场一般。
他既然有勇气逃,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真正在面对这一刻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有不甘,有遗憾。
如果不是流光……他的目光停在前面身形颀长的少年身上。如果不是他……他微微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就这么想着,他已经走到了大门口。隔着雕花的铁门,默燃看向那辆车。他知道那里面坐着谁。
铁门吱吱嘎嘎打开的声音,沙哑的像是一个老人的喘息。默燃皱了皱眉,转过头去对流光说:“有时间换一扇门吧。这样吱吱嘎嘎的声音,真是难听。”
流光微笑。“这门,本身就应该是这样的声音。”
默燃没有回答,只是跟在黑西装的后面,往车上走去。远远地,他似乎听到了流光的叹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车门打开,踏下的那只脚皮鞋擦得锃亮,安陌阳的脸从车门上方露出来,微笑着看向默燃身后去。
“谢谢了。”他遥遥地对着流光说道。
流光只是点了点头,转过身,朝着屋内的方向走去。默燃回头,看着那个白衣少年在月华下渐渐暗去的身影,黑色的眸底闪烁着莫名的光。
“默燃,”安陌阳轻笑,听不出任何不妥,“我们回家。”
☆、何必当初(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安陌阳看着默燃的脸色,有些玩味地说着。“你看,古人的话总是这么有道理。”
默燃轻笑,未曾言语。他将目光投注在华丽的水晶吊灯上,投注在落地窗上,投注在实木的地板上,甚至投注在这张大床上……最后他还是看向了自己的手。
“你说要带我回家。”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轻轻地说着,像是天真的呢喃。“但是你忘了,我已经没有家了。”
“有我在的地方就会有你的存在。”安陌阳的眸光一闪,声音依旧平稳,“默燃,我保你不死,保你衣食无忧,你还是你的肖家大少爷……条件,只是在安陌阳的身边而已。”他戏谑的语调忽然一变,冷笑着一把拉起床上单薄的少年,“或者,你有的选?”
“是,我没得选。”默燃的笑容依旧,他迎上安陌阳的目光,正要开口,安陌阳的眸色一沉,“啪”地一个耳光,就打在了他脸上。
默燃一个趔趄栽倒在床上。他坐起来,喉间隐隐都有了铁锈味。安陌阳这一巴掌打得不轻,他的眼前都出现了淡淡的黑影。
“看看你,默燃。”安陌阳站在床边,眼神凉薄而讥讽,“看看你,肖默燃。你哪里有一点肖家人的样子?你除了可笑的自尊和这张好看的脸,你还有什么?”
是啊,他还有什么。默燃攥紧手中的床单。他还有什么?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还有什么是值得他拥有的,是他有资格拥有的?
“我对你太过隐忍了,对不对。”安陌阳的语气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他,“默燃,我不会再心疼你了。”他扣住默燃的下颌,一字一字,有些发狠地告诉他:“默燃,从此以后你没有挑剔的权利。如果你再逃跑的话……”他顿了顿,忽然放开了默燃。“我忘了,你没有什么人可以担心的。”
“如果你再次逃跑的话,我就把你送给凌轩。”安陌阳看着默燃渐渐亮起来的眼睛,笑得漫不经心,“他自然有办法让你痛苦,你也知道。”他想了想,又柔声道,“别怕,默燃,只要你……”
“滚吧。”默燃勾了勾唇角,垂下自己的眼睛。
“我忘了,你还是肖家的少爷。”安陌阳停顿一下,又说出一句让默燃刺心的话,徐徐走出门外。
咔哒。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他终于放松了下去。他没有看到这个房间里的摄像头,但是他知道,他现在就像是笼子里的小白鼠,一举一动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流光说,何必当初。
安陌阳说,何必当初。
他也问过自己,何必当初。但是他就是知道,做与不做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如果重来一次,即使知道有今天,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逃跑。
因为他是肖默燃。他的骨子里,还带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偏执。即使是在一切都无法保留的今天,这种习惯还深深地烙印在他的骨子里,打上永不磨灭的印记。
他发了会呆,站起身,有些摇晃地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洗手间里是没有摄像头的。但是他就是肯定,安陌阳把握住他不敢怎么样。
他站在镜子面前,回忆起流光家的花园。空气中隐隐约约浮动着的花香味,似乎就在眼前。
于是他摊开了手。梦境像是被切割了一般,碎成一片一片……他的手中,静静躺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碎玻璃。
默燃缓缓合上手掌,用力地握着,似乎要将这玻璃融入自己的掌心。有些尖锐的痛自掌心传递上来,镜子里的那张脸,出现了一个笑容。
绝望,而又疲软。
流光第二天一早还是来给他上课了。
“默燃,今天我们讲古籍。”流光的笑容依然温暖,他看向默燃的目光依然澄净,他的话,却别有深意。
默燃微微偏头,看向流光的目光尽是意料之中的淡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流光微笑,不置可否。
默燃忽然就那么笑出声来,越笑越夸张,直到最后把整张脸都埋在了臂弯间。任凭流光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回响,用不同的角度讲解着所谓古籍。
说到底,不过是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罢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默燃重复了一遍,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含着一丝淡淡的疑惑,“如果我没有早知如此,又哪里来的何必当初?”
流光停止讲课,只是微笑,许久才开口。“过去的事情有很多。默燃,你的何必当初,并不一定就是现在的当初。”
“跟你说话实在太累。”默燃转过头去,闭上眼睛。他也不明白,旁人又怎么能明白?这样的偏执,他要得到什么,又用什么来换?
……他自己都不知道。
“流光,你说。一个人的潜能,真的会无限吗。”默燃趴在桌子上,看不见他的眼睛。
流光的眸底笑意盎然,“如果真的被逼到绝境的话,当然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应该明白。”
置之死地而后生。默燃的眼底燃起淡淡的一簇火光,然后越烧越旺,似乎有燎原之势。在抬起头的一瞬间,他眼底的眸光无声地暗淡下去,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置之死地而后生。”他重复着流光的话,终于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对于他来说,什么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个季节,马上要凉下来了吧。”流光看着窗外渐渐颓败下去的景象,轻轻地说着。
默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本娇艳的花朵,在这即将到来的微凉面前,似乎已经畏缩。
冬天就要来了。
☆、假象的温柔
天气渐渐转寒,默燃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默燃习惯了坐在那间半明半暗的屋子里等他。看着穿着一袭白衣的流光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总有一种恍惚感。
这个人不是没有目的的。他这样告诉自己。但是,他无法遏制地向那个人靠近。
……盟友?
默燃忽然就想笑。不过是另一个陷阱罢了。他就像是为了躲避老虎的袭击而听从了狐狸的建议。想要小心翼翼地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啪嗒。
门锁打开的声音打断了默燃的思绪。安陌阳站在门口,只是轻轻地倚在门把上,默燃都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油然而生。
“流光说他今天不会过来了。”他走进门,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默燃逆着光模糊起来的脸庞依旧线条流畅。就那么看着默燃,他忽然就笑了出来,“默燃。”
默燃换了个姿势靠在窗边,目光依旧清冷,没有一丝波澜。
“你说,我到底应不应该把流光带到你的面前。”安陌阳用目光描摹着默燃线条精致的轮廓,“他身上有能让你安心的味道。”
应不应该?可笑吗,安陌阳,你居然会问我应不应该?默燃的目光中漾开一抹嘲弄,“没有应不应该。”
“我们去游乐园吧。”安陌阳轻声说着。
默燃直起身体,一言不发地往门外走。经过安陌阳的身边,他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手中有些咯人的消瘦感让安陌阳手下的力道微微松了些。“你去哪里?”
“换衣服啊。”默燃回头,笑容如同消融的冰雪一般天真纯澈。黑色的眸底一片沉静,像是再平常不过一般。“你都这么说了,那立刻出发吧。”
安陌阳蹙眉,手下的力道微微紧了紧。“默燃,你又瘦了。”
默燃不说话。黑色的眸底像是一面镜子,静静地倒映着安陌阳蹙起眉的面容。他看着那个人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笑容并未停歇。
“默燃。”安陌阳叹息一般的语调响起来,“没什么。你去吧。”
他低着头,轻轻挣脱开安陌阳的手。转过身,依然安静地离开。
就这样,安陌阳带着默燃,来到了游乐场。
看着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萧索,默燃的眼眸几不可见地闪了闪。他正要下车,安陌阳却阻止了他的动作。
“外面冷,小心着凉。”他这样说着,伸手帮他把脖子上的围巾整了整。眸底微微晕开的一片水光像是夕阳时最美的一片朝霞,温柔的让默燃有些揪心。
“甘蓝紫的颜色,果然很适合你,默燃。”上次在丢掉一条围巾后,第二天安陌阳就给他送来一条一模一样的。依旧是甘蓝紫的颜色,格子的花纹。安陌阳看着默燃似乎越发白皙的脸,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顶。
好柔软。安陌阳这样想。
默燃只是报以他依旧璀璨的笑容,转过身的瞬间,面无表情地下车。
早有人在门口等候,看到安陌阳的脸,一瞬间有种如临大敌般的紧张感。默燃看在眼里,忽然就想大声笑出来。
从前的安陌阳,是不会让人有这样的压迫感的。他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总是带着和煦的青草的味道,和现在这个一身冷冽的人,怎么会是一个。
“请跟我从这边走,安先生……这位是?”看到旁边的美少年,他早已明白了几分。
安陌阳只是笑笑,“他是我弟弟。”
那人点了点头,眼底有着心照不宣的暧昧一般。看的默燃微微抿了抿唇。像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一般,安陌阳微笑,“怎么?不然你以为呢?”
那人有些尴尬地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过身领路。
默燃有些诧异地皱眉,微微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同时,安陌阳已经伸手牵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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