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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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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年关,院外头,鸡鸣狗叫人声鼎沸。院里头,花签贴檐红字当门。这日子着实喜庆,氛围也委实热闹,我拖拖拉拉披了件素色的棉袄立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日色,我表情迷茫的好若一个初生的婴孩。如今,稀里糊涂走到这步田地,剩下的路该怎么走?我从来不知!
是以,我又想起了陆南山,想起那厮常端着一张精致的脸谆谆教诲我的模样,想起他被我气的跳脚时,一双妖娆的眸那般摄人……
他就恍若一道暖暖的光晕一路细致润泽了我这委实斑驳陆离的心。可是此时,我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我常会蹙着眉细细的想……
想着想着我忽而一笑,多愁善感好似不是我的本性。于是,我趁着今日喜庆,瞧窗外日色曜曜明朗。遂,我搬了个椅子放在檐下,再拿上条毯子往身上一裹,便似只慵懒的猫卷在椅子上晒起了太阳……
这日光落下去,绯霞晚照。不知我神游太虚多久,当我闪着浓密的睫毛醒来时,陆南山眉目安静倚着门栏愣愣将我瞧着,那模样专注的好似我是一个流传千年极具收藏价值的古董。
我抬目诧异瞧他,看金色的阳光渡在他身上,一双如蝶翅卷翘的睫毛颤巍巍覆在眼睑,整个人看起来委实漂亮的不像话。
“你啥时候来的?”我见他目光如此专注盯着我,心头登时一跳,赶紧错开他的注视,淡淡道:“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跟猪一样,就没舍得叫喽。”陆南山看我醒了,睫毛一颤收回神。遂,唇角一弯,满目戏谑与我道。
我瞧他这副模样,顿觉,如果他刚才的神态美的恍若一副无墨自成的画。那么,此时这一开口,这幅漂亮的画立马变成一道鬼画符。
我本想顺脚给他一下,但转而一想我是病人,是病人便该有病人的模样。是以,我不能在似以前那般粗暴。既然不能粗暴,那就怀柔一点,于是,我便道:“过年了,你就空手而来么?你要知道我是病人。”我一笑,神色淡定扯过他,在他身上里里外外巴拉起来……
“住手,住手,你个粗鲁女,你个白骨精!”陆南山原本挂在肩上的书包被我扯到地上,他神色微窘扒开我做乱的手,闪着目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亮亮的苹果丢给我。然后,别别扭扭拾起地上的书包躲开一步,靠着门栏望着远处不知名的某个点开始幽幽郁郁的入定。
“这还差不多。”我俏俏一笑,捏了他那颗红艳艳的苹果得寸进尺道:“下次来多带些。”
“白骨精……我……”陆南山回头欲言又止看着我,那俊美的容颜上如藤绕着柳丝,不觉带了些牵密绵延。我从不曾在豁达随性的陆南山身上瞧见这种表情。当下,心中不由突突一跳,那随来的感觉便极为动荡。是以,我愣愣望进他哀哀凉凉的眼底,半响朱唇难启!
陆南山瞧我这般与他深情对望,那如玉的脸上不觉飞上两片红霞。于是,我瞧的一愣一愣的。再于是,陆南山眉尾一挑俊目一瞪,他怒了,“看什么看,老子很帅是不是?”
听他如此问我,我蹙眉想了想,遂,慢悠悠回道:“本来是帅,但你这幽幽郁郁的模样是给哪家姑娘糟踏的?”我忽视他那满腹郁结的让我颇为不安的表情,翘着唇角打趣。
“白骨精,没有哪家姑娘!”陆南山忽然如狮子朝我一吼,并,两步顺过来,登时将我的脑袋揉成了一个可以安放十只小崽的鸡窝。
“陆南山……”我炸了表情从椅子上跃起,想与他噼里啪啦斗上一阵。不想,这厮忽地垂下眼睑,满面悲戚与我道:“白骨精……我、我要走了!”他松开我,径自走到檐下的台阶上坐下,那望着我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暗淡。
“离开……”我喃喃自语道,这便是陆南山落寞表情下让我极为不安的预感吗?我不妨他会和我如此话着别离,是以,随着心头微涩的疼,我眉心一浮一凹的跳着……
因着陆南山的话,院里氛围一时寂寥,我抬目幽幽望着天际被晚霞渲染成各种色调的浮云,神色幽幽问他:“去哪里?”
“去城里,爸爸妈妈工作调动,过完年后我跟他们一起走。”陆南山低首摩挲着书包上的彩色丝绦,纤密卷翘的睫毛轻轻垂下,遮了眸中些须跳跃的忧伤。
我品味着心头那一点不知所措的疼痛,悠悠回头对着他扬起一个璀璨的笑,“那、恭喜你荣升为城里人。”
“不要这么说……”他抱着双腿脑袋埋的极低,低到让人以为他想随时遁地而逃。
“我说真的。”
“白骨精……”
“好,我不说!”
“……”
后来陆南山告诉我,他们这次举家迁离,是因着他母亲。我也曾听过一点关于他母亲的传说,这大致凝成一个戏本,可以这样说……
话说陆南山的母亲来自物阜民丰的北地,年轻时,委实是个顶顶素雅的美人。那落落大方的姿态让多少人为之倾慕,后来不想,陆南山这美人母亲的目光一偏颇,便偏颇瞧上了陆南山的爸爸。
是以,毕业后,这姑娘不顾父母坚决反对,决然跟了陆南山他爸,步子委实稳妥踏上了我们这个物资落后山土犹为贫瘠的山野做了老师。
这一段良缘佳话自初始起,便让父老乡亲的三寸不烂之舌给颂扬了个三五八年。如今这般工作调动,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定是陆南山那生活优渥的外公外婆念女儿念的紧了,便疏通了某条金光闪闪的特殊门楣把他们齐齐调了去。
是以,这天,我和陆南山双双坐在院子里,听着外边时不时响上几声的鞭炮,生生相顾而无言!
就这样,我们一直坐到日头西沉,黢黑的暮色拢了舒卷的微云,陆南山才抬目定定瞧着我。只是,那双瞧着我的桃花眼中敛去了平日飞扬邪肆的光,此时幽深的宛若老林山野中一弯沉寂了千年的古潭。我从不曾瞧过他这般神色,是以,我狼狈撇过头,躲掉他那流水繁花般的目光。
陆南山见我面色慌乱转过身去,默默垂下眼睛闷声问道:“白骨精,你、以后还会记得我么?”
听他如此问,我低头静静沉吟了片刻。遂,抬头目光恍惚描着他顾盼生辉又带点妖娆的脸,平静告诉他,“你记得我的时候,我自然会记得你。”
其实陆南山那张卓绝俊朗的脸我不想记住都难,但最终,我却朱唇一启这样告诉他。
他默默盯着我,半响弯唇笑道:“呵呵,白骨精,你这性子真是……不过,我一定会记得你!”他最后一句说的及重,重的好似泰山磐石那般沉稳有力。
我听着他铿锵坚决的话,瞧着他灼灼生辉的眸子笑了,笑的恍如冬日破开乌云的骄阳,极为绚烂璀璨!
其实,我和陆南山这一路风风雨雨走来,于我,我定是不会忘记他。记着不是因为他那张妖魅的容颜和如玉的肌肤,而是有些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沉淀慢慢融入骨血,想撕都撕不下来。于我是这样,但于他……多年的分离……我不敢保证!
是以,我自私果断把这个会不会记得他的主权丢给了他。如是他值得我记忆,那么,他就一定会记得我!
看,我多么凌厉果断的做派?多么挥洒自如的感情?呵!我果真不适合做一个温良的姑娘!
但此时,陆南山依旧瞧着我笑的宛若春花。于是,我也侧首一眼又一眼瞧过去,遂,望着他唇角久久不散的笑,蹙眉道:“陆南山?”
“嗯?”
“你以后还是别笑的好。”
“为什么?”
“我听说城里的孩子很开放,若你以后到了城里还这样笑,女孩子见了一定会扒你的衣服!”
“呃?”陆南山盯着我愣了半响,遂,哈哈哈笑了个爽快!
“不许笑。”我紧蹙的眉不觉又紧了一分。
“呵呵呵……哈哈哈……”
“陆南山不许笑!”我怒了!
“呵呵呵……好,好,我不、不笑,哈哈哈……”他笑的东倒西歪。
“陆南山……”
“好、不笑、不笑……呵呵呵……”
☆、远天涯
入地三尺的严寒终将远去,这翻过一个年头,□□悄悄带着新装绿了山野。
这晚月华如练凉风有信,我因想着陆南山将要离开的事,心思一个恍惚,便将这晚饭吃的多了些。是以,我端着珠圆玉润的肚子委实下不去榻,便裹了件衣服一颠一颠摸着黑出了院子。
然而,在我将将出去,将将绕过路边一颗百年槐树时,不妨,被人倏地从背后捉了手臂一扯,瞬间,我便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以前一直听村里的老人说,这夜半三更最是小鬼出没时,难道我遇着鬼了?想到这个可能,我一口气憋在喉咙,赶紧分神觑了下幽幽挂在树梢的弯月……
而以这个弯月偏颇的角度……我蹙眉想了想,当下便肯定,这个时辰定不是夜半。遂,夜半出没小鬼的这个说法便可以否决。
既然这小鬼的说法否决了,那么,这背后紧紧将我桎梏着的定然是个人,不但是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日伏昼出的坏蛋!
是以,我眼珠骨碌碌一转,以我自小斗鸡遛狗爬树历练来的凌厉身姿猛一转,对着夜色里瞧不清楚模样的来人狠狠扒着他的脖子当口咬下……
“嗯哼……”我这唇红齿白一口咬下去,即听那人痛的一声闷哼。我还没舍得撒口,只见他僵着身子吼道:“白骨精,你谋杀啊?”
听到白骨精这个耳熟甚详的话,我立马便知身后的坏蛋是谁,“陆、陆南山?”我一时忘了松口,唇齿相依宛然死死贴在他的脖子上。然则,此时一说话,我这发出的声音让人听着,到真真显了个缠绵悱恻万分旖旎。
“白、白骨精,你、你先松口啊?”陆南山绷直了身子与我颤颤说道,那着紧的模样好似我一个不甚便会送他去与阎罗相会。
我面色尴尬变了几变,本以为是个专做坏事的夜来户,不成想,竟是陆南山这厮。
“白骨精,你、你先松口好不好?”他语气委实凌乱与我又次说道。
我抬目瞧他,不由发现我们当下这种姿态着实不怎么雅观。遂,我含糊应了声,赶紧松口从他身上撤离,“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将将退了两步,抬头问他。
他没好气瞪我一眼,抚了扶被我咬痛的脖子,语气干脆简练,“找你。”
今夜虽说朗月风轻碎星漫天,但这山里的夜极为阒寂,阒寂到似陆南山这般俊俏卓绝的娃娃夜行山路,着实又一次让我挂心。是以,我皱了眉目面色不愉问他,“什么事明天不能来找我?非要大晚上的出来?你要知道,夜路走多了,难免碰到鬼。”
“你少说我,你了?”月色下,陆南山神色难辨盯着我,“你也知道这是晚上?如果刚才遇见的不是我,那你……”他说到一半,那目色不觉又是一深,深的犹如万丈的深潭,怎么也让人瞧不见底。
我本想关心他,却不想被这厮反将一军。是以,我抬头瞧着他幽深肃穆的神色,顿觉后颈有些发凉。因而我赶紧低眉顺目拢了下衣服,想着,是这天变了?还是我这衣服委实穿的少了?
“白骨精?”
“嗯?”
“以后没事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走,尤其是晚上。”
“呃?没事,我长的比你安全!”
“白骨精……”
陆南山恨恨拉着我坐在槐树下,一如往常,我又听他絮絮叨叨说了些废话。但我知道,以后,这样的日子恐是不多了。
果然,我的心底刚腾起这股离别的念头,就见陆南山垂了眉目,语气惆怅道:“白骨精……我、我明天就要走了……”
其实早知将要离别,如今再亲耳听上一次,我这心头还是若老鼠打洞,那微涩发麻的感觉瞬时铭入五内!
我仰目望着皎洁月色,默了会,才朝他淡淡一笑,“好,一路顺风。”
“白骨精,我真的要走了……”
“嗯。”
“白骨精,以后照顾好自己。”
“嗯。”
“白骨精,以后见了阎王,不要硬来,好汉不吃眼前亏。”
“……嗯。”
“白骨精……”
今晚的陆南山委实似个老妈子,他左右瞧我都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是以,他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唯恐我那天一个不甚,又将自己光荣弄到医院里。于是,他搜肠刮肚恨不能将自己所有的真知灼见通通塞到我脑中。最后,我着实不胜其烦,瞬间抹过淑女的脸面,秀腿一提踹他,“滚蛋。”
然则,今晚的他不止唠叨,连那脾性也较之往常好忒多。于是,他起身笑吟吟捂着被我踹过的腿滚了,临滚时,又塞给我一本古龙的《绝代双骄》并告诉我,说我不想记着他也要记着他,看见这本书就是看见他!
我不知他为什么这般迫切的想要我记着他,但瞧着他那委实殷切的眼神,我终于败下阵来,最终连连称是,才将这尊缠人的佛果断送走!
终究,我们在这长寂空幽的夜里各自背了身影,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第二天,陆南山终是走了,我没有去送他,我怕我会忍不住红了眼眶。我怕我会在他父母面前跳脚踹他,这样随性的我在他父母那般知性的人面前闹起来委实不妥!
是以,我把自己裹在被窝里,偷偷闪着泪花儿睡了一觉,睡醒了,日子照旧!
……
鸿雁北上又南飞,这一年的时间波澜不惊过的委实快。我听了医生的金玉良言,堪堪将自己静养成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白脸。
后来,爸爸一瞧我这细胳膊细腿儿委实弱不禁风的病模样,他顿觉我再这么下去,着实不妙。
于是,爸爸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跑到学校好烟好酒跟校长一番磋商,打着让我修炼修炼的旗号去学校继续复读。
我听了爸爸的话,抬着盈盈晶亮的眼很淡定告诉他,“我不上学,再也不上了!”
我理不清,我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不想去学校?但我固执的认了这个理,就是不想去,不想上学了!
爸爸一瞧我这态度,沉了眉眼静静看我半响,然后,他转身爽爽快快找了根鞭子,目光瞅准我,手起鞭落,追着我满院子的抽……
登时,噼里啪啦稀里哗啦,院里一时鸡飞狗跳……
妈妈不知去哪里转悠,屋里爷爷奶奶乍一听这动静,立马惊了,惊了之后,他们慌忙从屋里跑出把满身伤痕的我从爸爸手中扒过来,遂,问清因由后,便开始碎碎念道:“不上就不上了,打什么打?你没瞧孩子身体还带病吗?”
“这个混账东西,我养她容易吗我?说不上就不上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爸爸满目寒芒拿了皮鞭一扬一甩又抽过来,但他这一鞭的准头委实不太好,是以,他一个不甚,这一鞭子便好巧不巧抽在了爷爷身上……
“做什么你,还打?女娃子健健康康就行了,没那个秀才的命,你逼她也没用。”爷爷不妨挨了爸爸一鞭,顿时圆目一睁胡须一抖,瞬时端了个长者的姿态怒了,他这一怒愣是让爸爸满面憋的通红。
“好,好,好,好的很,以后吃苦受罪了别怨你老子。”爸爸满目通红瞪我一眼,甩下皮鞭走了。
我瑟瑟躲在爷爷身后,生生受着爸爸满目恨铁不成钢的眼刀。奶奶瞧爸爸走远,心疼将我搂在怀里,一个劲儿数落爸爸那几鞭子抽的委实狠了。
爸爸抽的确是狠,狠到我身上尽是破开的皮肉。我忍着阵阵钻心的疼,终是咬着唇不曾落得一滴眼泪。奶奶瞧了,喟叹道:“萱啊,你这般的脾性到底是承了谁?哎!”
我也不甚清楚,我这倔强桀骜的性子是承了谁?但如今罢学这件事,我不曾细究对错,终究随着自己的意愿坚持了。
或许在以后历上无数挫折与荆棘,我会满心苦涩来细嚼此时的执拗。但现在,我想到阎王重整雄风的那张脸……想到离开的陆南山……想着想着,我是如此的倦怠,倦怠到一步都不想涉足那个让我无限欢喜无限忧的学校!
于是,我真真辍学了,辍学以后,日子照样悠悠飘着走,不知不觉间,又翻过一个年头……
这年的金秋,我将将十六岁,清清静静在家待了整整两年。有日,我坐在秋风瑟瑟的山头,瞧鹰雀从我头顶展翅飞过,瞧相邻弓背垂腰劳劳碌碌……
我扶着鬓角忽然觉悟,若自己再这么窝下去,我那不被司命眷顾的人生便真真要葬在这片山里。
我才十六岁,如我的未来便如此夭折在这里,我还有什么资格对我放纵张狂过的曾经交代?后而我日日寻思着,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因以,在我的生命如一朵零落的花平寂了两年后,如今这般冒出份念想,那定是如火如荼一气冲天的!
就这样,我左思右捣鼓,终是托人帮我找了一个跨省的技校。当然,以我此等学识资历是上不了顶顶有名的学校。但是,我也不怎么挑剔,两眼一闭,左右离开这片大山,随便去哪里学点什么都好。
于是,就这件事,我想了个婉转的措辞,打电话给爸爸简约说了下,爸爸听了虽没厉言以向,却也是一副让我自生自灭的语气!
后来我掐断电话,爸爸漠然的态度让我心里多少有一丁点儿的不痛快。其实,自年前那一顿鞭子,我们的关系便开始慢慢疏淡。我猜着,这个中因由大致是他对我太过失望,便移了心思着重想着弟弟!
这件事我郁郁几天后便不再纠结,想来,我自幼放养,那便放个彻底!
妈妈的态度倒是一向不咸不淡,她一如既往对我的事不甚操心。爷爷奶奶听了我的思虑,整颗心若风中摇曳的灯笼高高挂起。他们对我这个年纪便要孤身远走他乡的事很不赞同,但我拗起来,谁阻止也不好使。是以,他们最终拧不过我只能放行。
于是,我踏着开学的点,终是整了行囊茕茕远行。一路长途跋涉到了川蜀,与一堆各路而来的同学混在了这所烟雨迷蒙的学校……
然则,重拾作为一个学生的模样,我背着书包重温旧梦,这心下的感慨着实颇深!
初来,南方潮湿的天气委实让人难受。我经了半个月的魔鬼军训,全身不觉湿哒哒掉了一身皮。后来连教官都不忍瞧我,说:“你这白花花的小姑娘着实不经风雨,瞧瞧,现在除过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赫然就是一只白骨精!”
我听了这话,立马挺直了腰杆眸色一阴,奶奶个熊,娘西皮,姑娘我走到哪里都躲不开“白骨精”这个词!
……
自从教官给我如此冠名,后来有人见我,皆嘻嘻哈哈叫我白骨精。于此,我倒是无甚计较,毕竟,在老家被陆南山这般喊了多年。我极为悒郁的是,我这水当当白嫩嫩的肤色不过堪堪半月,便一簇一簇红红白白,花的犹如非洲的丛林豹!
是以,我咬着牙苦苦挨过一个月的军训。到了开课这天,我漫不经心来到教室,满目,皆是密密麻麻神色各异的脸,整个教室嘈杂的犹如集结了数位长舌大妈的闹市。
我看着或空或满的座位,略略想了下,最后觉得自己初中缺了许多课,因此,我并不一定能拼得过这些来自四海八方皆有可能身怀一技的同学。是以,我基于好学生喜欢坐前面,坏学生喜欢往后面蹭这个理念,毫不犹豫瞅了后面角落一个空荡荡的座位走过去坐定。
然后,上课铃声响起同学各自归位,我左右看来,怎料,自己身边全是身材或健硕或发达的清一色男生……而这一幕,我倒是真真没有料到!
收回无奈的目光,我端端坐正,不须片刻,教室的门被缓缓打开……
走上讲台的老师是一位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的姑娘,我瞧她模样长的委实清秀温雅,顿觉这位老师定是陆南山口中常念叨的温婉淑女。
而她也一点都不像阎王当初那般高傲冷厉,站在讲台上,她缅甸朝我们一笑。遂,在一番“大家好,同学们好,我、我姓张……”的开场白后,我们终于两三鼓掌奠定了她是我们班主任这个实质的身份。
“大家好,我来自山东,我是……”
“大家好,我来自青海,我叫……”
接下来,同学一个个的介绍。轮到我时,我笑容懒懒走上讲台,将将想着翕动红唇,说上一句我是慕容萱诸如此类。不想,底下同学立时三刻将我打断,登时齐声附和,“白骨精,一只!”
这、这……我目瞪口呆愣了半响,遂,在同学热烈的笑声中回过神来,继而面色一凉一甩袖,姿态极为翩跹回了座位。
……
后来正式开课,日子悄悄若流水而过。我在这里的生活,谈不上多么愉快,也说不上多么郁闷,总之淡静犹如一潭死水。
而那位身姿纤细苗条的张老师,倒是真真在这个离家足有千里的外地给了我诸多照顾,以至让我后来如邬老师一样甚感铭记!
我常瞧着张老师婉约柔弱的模样,便会想起离我远去的陆南山。我想,如果他在这里,定会指着张老师这样贬低我“看看,看看,什么叫淑女,那就是!学学,白骨精,学学人家。”
唔!他已经走了将将两年,我两年不曾瞧见那张委实妖孽的脸了!此时的他会是哪般模样?他可还曾记得,我这个白骨精是个什么蠢样?
时光不觉悠悠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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