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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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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这将将回到屋里,椅子还不曾捂热,便见廖妃身法极快闪了进来。她挨着我坐定,急切拽着我的袖子满面兴奋道:“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挺帅?有没有感觉?赶紧说说,说说……”
  我神态淡漠盯着廖妃,半响不曾说话。如果这会我还不知廖妃指的是什么?那我就不是曾和阎王一路斗到底的慕容萱,虽然我和阎王斗得惨烈败的惨烈!
  我这满目寒芒盯着廖妃,不觉将她盯的底下头去,“廖妃,什么事?说吧。”虽是猜到他们今天行为如此诡异是为了那般,但我还是清清淡淡问了句。
  廖妃看我面色不善,咬着唇支支吾吾言辞闪烁,“没、没什么,我就问你,那、那男的怎么样?”她一会儿瞧瞧屋顶,一会儿看看鞋面,愣是给我摆了一个不知所然的模样。
  “好,不说便不说,我睡觉,你自便。”我瞧她这万般为难的神色,不再多问,直接甩掉鞋子,栽到床上便睡。
  我管他翟叔这些人今天又整什么幺蛾子,就算他有张良计,我这也有过墙梯。似我这般两眼不瞧窗外事的睡下,我且瞧他们,接下来,该是怎么进行这场布满阴谋阳谋的相亲!
  

☆、万俟雪

  
  撇过一些分外的事,我脑容量暂处空阔睡去。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间,翟叔慈缓的声音委实像极了一道索命的冤魂,“萱……起来别睡了,陪你万俟哥哥好好聊聊。”
  万俟哥哥?我委实不知这所谓的万俟哥哥是谁?但翟叔今日这般行作到底是要闹哪样了?心中蹭蹭蹭窜起一股怒气,我霍然从床上坐起,面色、那是一个哀怨!
  门外翟叔敲门敲得依旧响亮,我不由想着,这门若是不开,我便落了翟叔这委实老辣的脸面。但如若开了,我这里子面子全被他算进去了。
  是以,今日这出戏该如何演了?我目色无奈愣了半响,又听翟叔在门外催促,“萱,醒了吗?快点起来开门。”
  翟叔这人……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狠狠闭了闭眼,遂,拉拢着脑袋眸光迷离下了床。吱呀一声将门打开,迎面便瞧见翟叔和翟叔身侧那堪比□□满园的男生……
  难道这、这便是翟叔口中所谓的万俟哥哥?今日张良计下的另一个主角?我愣愣望进那双温和淡笑瞧着我的眸子,犹如当头被扣了一盆冷水,这燥热天色下的睡意登时消散了无痕……
  “萱,还不让你万俟哥哥进去?”翟叔倚在门边瞧我目光呆滞,笑若狐狸将我打趣。
  “嗯?哦!”我神智迷糊应了声,愣愣侧身将这万俟哥哥请进屋去。翟叔瞧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是极为妥当,他转身临走时,那面色犹为春风荡漾,说:“萱,我瞧你家桃子长的甚好,想那味道也是极甜,等会带你万俟哥哥去摘些。”他蹙眉想了想又喃喃说道:“嗯……这氛围算是对了,人面桃林两相映……”
  呃?人面桃林两相映?这话、这话翟叔说的还真真颇有意境。只是,我从不曾想,翟叔这弥留岁月五十年的人,一朝春情起来,竟是比我这二十多岁的老姑娘还要春风写意。抚眉望着他潇潇洒洒走掉的身影,我着实千般无语!
  但是,自古多少良辰美景花前月下总是处于须弥幻想中,而这现实……我拢上门,回头悄悄打量这个复姓万俟的人……
  只见他弯了一双凉薄的唇,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神态自若立我窗前。见我目光清润望过去,那春水明月般的眸一闪,笑说:“怎么?不请我坐下?”
  “啊?哦。”我言辞不整应着,顿觉自己今天这发愣的次数委实过多。遂,面色一红,赶紧过去给他搬了椅子,“坐吧,地方狭小,别见怪。”我尴尬一笑。
  “不会。”万俟笑着将我屋子扫了一圈,那温温淡淡的眸子瞧不出什么情绪。
  我极不自然走到床头坐下,对于这间屋子,我一向得过且过。是以,并不曾豪华装修,这目光所及,不过将将二十多个平米的屋子除了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书柜,以及一个同色系的衣柜外,便不曾有任何多余的东西置在屋里。
  我一向甚少在乎外界的目光与瞧法,如今,与这毓秀温雅的万俟同处一个屋里,我真真觉得自家有点庙小,着实难以安放这尊大神!
  再者,这人被翟叔他们拉过来正正经经相亲,如今见我这般处境,他会怎么瞧我了?我不由低头瞧了眼自己午睡后,拖拖踏踏凌凌乱乱挂在身上的衣服,顿觉,如此三观不正的我,怕是已经污了他明清若水的眸。
  有时,委屈这种东西不想还好,一想,便似开了闸的洪水呼啦啦涌过来将我淹没——翟叔张建这两人连接冒充月老算计我两次,次次让我里子面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即便我这老脸一向厚若城墙,如今,在万俟这似是而非的目光下,仍觉羞赧愤懑。
  万俟看我神色凌乱坐在床头,薄唇忽地一扬,道:“我瞧着……你好像不知今天的事?”
  我的确不知,不但不知,还被人又一次联手给框了!我抬头看他,果然,这位万俟哥哥不禁模样长的颇好,连这心思也如此敏锐。是以,我淡淡一笑,据实以告,“委实不知。”
  万俟低眉淡淡一笑,遂,盯着我的书柜又问:“你很喜欢看书?”
  “嗯,喜欢,一直都喜欢。”我不知他为何会听翟叔张建的话来相这个亲,但还是笑容轻浅回了他。
  “你、看着很小。”
  “二十六了,不小。”
  “呵呵,我二十八。”
  “嗯。”
  “那你……没上班?”
  上班?这个问题着实敏感,以我屡次被迫相亲的经历想来,有无良好的工作,便是步入一段婚姻犹为重要的一个通行证。然则,每次有人问及我这个问题,我定会笑眯眯与他囫囵吞枣含糊而过。于此,我只是想知道,无业游民这个身份到底有多现实?
  如今又被万俟问及这个问题,我垂目想了想,最终干干脆脆一如既往回他,“没上!”
  我着实想知道,抛过万俟这上好的模样高洁的气质,他会拿一份什么样的心态将我归类?很期待!
  “嗯。”万俟在听到我这个不复希冀的回答时,那平和的眼底极快划过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我抬头眸色犀利瞧他一眼,遂而淡淡笑了。果然,这现实依然残酷,没有人能不惹尘埃!
  与他的话题,在这个问题后,便逐渐阒寂。坐在屋里,我们一时左瞧右顾而无言,这般氛围着实有点尴尬。是以,我猛然记起翟叔要我摘桃子的事,于是,浅浅扯出一个笑,起身领了他出门……
  去往桃林的途中,万俟告诉我,他单名一个“雪”字!我听了,倒也觉得这名极为符合他,除却万俟雪那双若春日湖水般咋暖咋寒的眸子,这身气质倒真真是干净若雪。
  “你来这边多久了?”入了桃林,万俟雪随在我身侧,那细密的阳光透过枝桠落在他清隽的脸上挺拔的肩上,这细细瞧去,难免让人移不开眼。
  我不妨他忽然问我这个,于是,仔仔细细想了想,告诉他,“很久了,记不清。”我委实记不来,除去那些步履凌乱的游荡,我在这边到底零零碎碎待了多久!
  “我将将来了一年。”万俟雪挑开一株挂着我衣角的桃枝,眉目温朗回我。
  我抬首看他,这人睫毛轻垂,侧颜清隽有形,轮廓也着实分明。他不仅气质儒雅温朗,连这心思也细致到让人赞叹。可是,这样的人,到底是何种原因让他听了翟叔张建的话跑来跟我相亲?
  忽然间,我想青面獠牙一层层将他剥开,瞧瞧他的过往到底是何种场面?是不是亦如他这净朗的外表一样,高上洁净的毫无瑕疵?
  但我们都知道,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难以企及的过往,我这心思——着实邪恶了!
  “你在家里是老大?”桃林长的很茂密,我们入得深处,他随口问我。
  “是的。”我荡着衣角随手摘了颗桃子,又道:“两个弟弟,我是姐姐。”
  “瞧着不像,到觉得你比他们都小。”
  见他被我这委实水嫩的脸面惑住,我噗嗤一笑,不禁脱口便道:“小么?你也很嫩!”
  “呃……”万俟雪被我一个“嫩”字生生钉在原地,他错愕将我望着,一向俊朗的眉目不觉拧在一起。
  “呵呵,是的,你这眼睛那叫水汪汪,你这肤色那叫水当当。委实,长的嫩!”我不顾他僵住的表情,再次眉眼一弯红唇一启将他调侃。
  “你……”万俟雪你了半响,忽而长眉一挑,对我展颜一笑,“你这性子与外表极为不符。”
  “是么?”我回头斜斜睨他。
  他斩钉截铁回我:“是!”
  “……”
  我们这般断断续续聊着,忽有风来,鼓起衣袂荡在林间,一时,绿树红果间,这影影绰绰的身影让人瞧着,倒真真有些相得益彰极为旖旎的感觉。
  想来,这翟叔年轻时,定是经过那人面桃林两相映的美景,不然,他哪来一波波的诡计,与我这般授予?
  翟叔近来的行事,我心里说不清是何种滋味。是以,随意摘了些桃子,我便带万俟雪回了屋。
  我们这方将将进得屋去,便见慕容博带了一众表弟表妹坐了一屋。廖妃揪着小葡萄的后领满目八卦混在其中,翟叔张建几个老家伙依旧围在一起咻咻咻丢着纸牌……
  这阵势,我瞧了,顿觉与上次被翟叔算计的那场相亲一般无二!只是,这两个都姓万俟,难道是一家亲的兄弟?我不由侧目看向万俟雪,只见他眉目微不可查皱了皱,随即勾唇浅笑,面容依旧温朗。
  回过头,我目色幽深绽出一笑,这人,果然不似上次那个外表彪悍头脑简单的主。瞧屋里如此阵势,他还能处惊不变,这颇深的城府还真是让人自叹弗如!
  见我们进来,一屋子的人齐齐梗直了脖子向门口瞧来,那晶亮晶亮的眼神一遍遍横扫竖射,恍若不将我和万俟雪戳出一个粉色的洞来,那将是,永不罢休!
  我瞧他们小眼神嗖嗖嗖荡着春意,瞧戏瞧的如此迫切,不觉面色一凉,眸光极为犀利将他们逐一看过去……
  慕容杰看我面色顿变,立时从沙发上站起,笑容熠熠走来将万俟雪哥俩好带过去,“来来来,我们大伙一起干一杯。”
  我瞧慕容杰左拉右扯招呼他们喝酒,这番,也算顾得场面。是以,我神色疏淡洗了桃子端与他们。
  期间,翟叔笑着把我瞅了几眼,张建细目微觑,时不时瞧瞧一边被人围住猛灌的万俟雪,遂又满目春风摸着纸牌。弟弟妹妹一个个拿了酒杯,忽地朝我笑笑,忽地猛灌万俟雪几杯酒。这场景,着实让我头大又无语凝噎!
  ……
  随着火红的日头逐渐西移,这一个下午的时间在翟叔这场张良计的驱使下转眼即逝。我委实不知他们这场酒是否喝的宾主尽欢,但临了,万俟雪一身酒气来到我屋子,眸色微醺迷蒙与我道:“一年多没喝酒了,今天,委实喝多了,你、你别介意。”
  我瞧他俊朗面上带着淡淡的嫣色,一双若三月湖水的眸子敛去春花初绽般的笑,整个人瞧着,若残阳晚照,即绚烂又遥远!
  “不会,那么多人灌你,不醉才怪。”我淡淡笑着回他。
  万俟雪将我定定看了几秒,遂,揉着额角与我道:“我公司明天有个产量达标的会议,还没来得及整理,今天就先回去了,改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我瞧他酒色上头,语气沉沉缓缓似是极为难受,便点头,容色极为客气应了他,“好,有事你先忙。”
  万俟雪在我屋里静静待了片刻,然后拖着不整的步调走了。临走时,他留了联系方式,但我委实不曾想,我会和他以这种方式相识。相识后,难免各种现实,各种悲凉!
  

☆、陌上郎

  
  是夜,翟叔笑眯眯坐在屋里与爸妈闲谈,瞧我进来,直截了当问我,“对万俟雪的感觉是否友好?”
  我本因他胡乱做主替我决定今日之事心头颇为不快,但当着翟叔这个老狐狸的面,我还是不好发作。于是,便神色恹恹与他道:“还好。”
  “还好是怎么个好法?萱,那孩子不错,如今,在一家名气颇为响亮的服饰公司当什么部长,那月薪可是过万。”翟叔瞧我一眼,端了茶轻轻呷着,“张建说他好像谈过一个对象,是新疆少数名族的姑娘。但因着双方家长一致反对,后来又听说是女方生了什么病的,最后便不了了之了。萱,你是大姑娘了,这次,别再错过!”
  于翟叔的话我不置一词,是以,打开电视,我径自找了地方坐下。着实,我这芳龄堪堪过了二十有六,在山里,别的姑娘与我这般年纪,那都是几个孩子他妈了!但我这事,翟叔这心操的委实有点过了。两次,我真真被他和张建算计了两次!
  是以,我眸色不动瞧着电视,爸妈见我这方神色极为寡淡,便也各自缄默。但这翟叔今晚偏偏失了狐狸的本性,他愣是不瞧我凉如秋水的脸面,径自面色一颠一颠眉目一抖一抖与我絮絮叨叨说:“我和张建走的近,这张建又是万俟雪那小子的姑家表哥,所以对他很是了解……”
  他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什么,忽而面色疾速一转,眸色歉然于我笑笑,“不过上次那个万俟小子的事我没细问,这一个不察,便给你弄了个已婚人士。后来我知他根底,都不好意思进你家大门了。不过萱,这次这个真不错很不错,你考虑考虑,怎么样?”
  翟叔今晚提到这个,我这脸色不觉又唰唰唰一层黑过一层。就算我一路滚过来声名狼藉体制多恙,但起码我还是个窝在深闺的黄花姑娘。哪怕诸多原因嫁人吃力,但也不一定就要找个貌似黑社会老大的已婚人士草草将自己嫁了。
  然则上次,他和张建的做法有欠考虑,那么这次,又是为了那般?补偿么?一个不行来两个?两个不行来三个?他们这恨我嫁了的心还真是如海波澜壮阔!
  我靠在沙发上,心中油然荡出一阵冷笑——翟叔,我和你儿子翟少庭那点破事已经如烟若云消去,现下,何必这般?
  垂下眉睫,遮住眼中神色,静静听着翟叔一直言语漫漫说着万俟雪的历史。他说,万俟雪是妈妈的娘家人,小时举家搬迁,如今定居酒泉,大学毕业后一直待在新疆,来这边时日不久,不过堪堪一年。
  后来他话头一转又问妈妈,“你可曾记得万俟红月?”
  妈妈点头回他,“记得。”
  翟叔说:“万俟雪便是她的孙子。”
  翟叔提到万俟红月,我终于堪堪记起,小时我和舅舅做贼偷别人梨子时,被这万俟红月抓了个现行。如今不想,这万俟雪竟是她的孙子。看来缘分这事如云若雾,委实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其实,撇过万俟红月这层关系,我们和他倒真真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其他姻亲关系。”妈妈忽然看我一眼,插过来一句。
  “怎么说?”翟叔放下茶盏问。
  一向若局外人的爸爸终于掀了眼皮替妈妈答:“万俟雪的妈妈的妈妈和萱萱妈妈的妈妈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这换上句话来说,万俟雪和萱萱是不亲不远不疏不近的表姐弟。”
  爸爸这一番妈妈的妈妈绕下来,我终于知道,我和万俟雪竟还连着这么一层关系。
  翟叔听了,眸中极快闪过一抹复杂,他抬头语重情长将我劝道:“反正出了三代,血缘关系不碍事,这亲上加亲是好事,萱,把握住这次机会,你们好好处处。”
  好好处处么?我垂下眼睑,勾唇淡漠笑了。万俟雪那样一个眉目清朗姿态温雅的人,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思来相这场亲了?他那种人不管从何种角度瞧去,都不是一个可以让人牵着鼻子乱走的人。
  那么,他今天听了翟叔张建的话若一个馅饼忽然掉我面前,是想将我砸死么?我忽然有些担忧!
  ……
  送走翟叔,我回到屋里,窗外星辰紧凑夜色幽寂,心中忽然百味陈杂,浑身从里到外都是疲惫。我蹬了鞋子倒在床上,回想今天翟叔关爱的态度,愧疚的眼神,不免想起和他儿子翟少庭风流年少时,如电线噼里啪啦闪了一段的隐晦情意……
  自爸爸筑了这桃苑,我初初来到这边,将将二十三岁。虽过了春花秋月诗意绵延的最佳年纪,然我一向避离□□,对此愚钝不堪。是以,当那年我碰着翟少庭这火花般的人时,难免荷尔蒙过旺,被烧了个里焦外酥!
  这不辨来人,情一往而衷!因而我这二十三岁,真真是桃花灼灼,难免灼出了一场悲不自胜的初恋……
  那一年,我拖着多恙的身体,在一个春雨霏霏的日子回到了桃苑。满心倦怠窝在家里,我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真过足了一个闺阁小姐的瘾。
  因着在外漂泊几年,瞧多了朋友间相互插刀这种事,是以,自陆南山那厮后,我便不曾有任何体己的朋友,用廖妃的话说,我过的甚为孤凉!
  于是,在这个咋寒咋暖的春季,我窝在家里吃吃睡睡,睡睡吃吃,这模样恍然一瞧,那和猪便是一个宗祧。
  这期间,我唯一做的委实频繁的事,便是恍如镇宅的石狮,靸了拖鞋往大门口一蹲,目光漠然疏懒瞧着天际飞过的云燕便是半日。
  这般时日一久,难免有人路过时,会拿眼角朝我家大门瞄上几眼,这瞄来瞄去,便瞄来了翟少庭……
  某日,我照旧端了散漫的姿态往大门口一蹲,便听一道极为爽朗的声音响在头顶,“请问慕容杰在家吗?”
  我抬头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如玉树琼枝立我面前,他眉目飞扬将我瞧着,瞧的我心头生生一跳。
  “他在。”我愣愣回了句,随后又道:“在屋里。”
  那少年阳光一笑,挑眉道:“姐姐带我去。”
  “呃?好吧。”我不妨他会这般要求我,怔了会,遂,起身带他进屋。
  于是,就这样我和翟少庭便认识了,后来,他隔三差五来找慕容杰,常常一进门,便晃着一双铁臂朗声吆喝,“慕容杰,来来来,咱哥俩喝一盅。”
  “咦?慕容杰,没想到这漂亮姑娘是你家姐啊?”
  “嗯,以前怎么没见过了?”
  “唔!怎么看着比你小啊?”
  “……”
  我一向自知,慕容杰委实是个大嘴巴,却不曾想,不过区区数日,我这老底全被他掏给了翟少庭。
  后来,随着日子平淡如水流去,这翟少庭找慕容杰的次数少了。他明里暗里却将我的门栏踏了个底朝天。有日,忽听他指天誓日对我殷殷表了爱意,我径自思着,原来翟少庭这小鬼和他父亲翟叔一般,是个小尾巴将将翘起的狐狸!
  因着我对情爱之事一向冷而淡之,又固步自封木讷多年。是以,这一朝被翟少庭忽然表白爱意,我难免终日惶惶恐恐避他不见。
  我以为这样,他定会死了对我殷勤爱着的心。然我不知的是,这翟少庭虽比我小上那么几岁,但他纵横情场数年,难免练就了一身脚踏几只船依然能乘千里风破万里浪的本事。所以,他姿态极为潇洒对我一路狂追猛攻。
  如若他来找慕容杰赛车,便会对我笑若朝阳,“萱姐,去兜风。”
  再如若他约了朋友一起去钓鱼,在路过我家大门时,定会扯着嗓子嚎上一通,“萱姐,萱姐,去钓鱼,不会我教你。”
  “……”
  于是,这般时日一久,翟少庭对我眉来眼去的春意私情便大白天下。连着他朋友和我们这一条巷子的左邻右舍没一个不知,这翟少庭追我追的连那鞋底都磨穿了!
  后来,因着我终是一个白纸模样的感情菜鸟。是以,难免被他火热的爱散去所有的疏冷。于是,我这春心堪堪一荡,心情便极为雀跃爱意委实泛滥接受了翟少庭这个比我足足小了四岁的家伙。
  我自接受与他一起,他常会满目阳光带我出去走走,有时钓鱼,有时兜风,有时在街上走累了,他会随着我的喜好买几个地瓜笑容明媚递于我。偶尔,我们也会在极幽的月色下对影成双一望深情……
  我委实喜欢翟少庭那鲜活的性子,他总能让我一度疏懒的表情笑若春风。这是自陆南山离去后,我唯一在一个异性朋友身上感到过的温暖!
  是以,每每瞧见这个狠狠小我几岁的帅哥,我那沉寂了多年的心一向堪比春风吹着嫩芽儿柔软的一塌糊涂!
  后来我常想,与他?是回头初见,是谁家陌上儿郎?惊觉之,已跌住心谷!
  然则,我们都知道,青春时的放纵,难免有待考验,不管这爱多么如火炙热!
  翟叔这个老狐狸不知从哪里听来一股歪风,顿时找翟少庭谈话,谆谆告诉他,“我儿少庭,你还小,你不能找个病歪歪的白骨精。那可是什么山,什么村,什么学校的慕容萱……”
  于是,翟少庭听后,稍稍一斟酌,前来果断与我分手!
  我便是一向足智多谋心如磐石,但忽闻分手这晴天霹雳,难免一时无法接受。是以,我躲在被窝稀里哗啦哭了几天,便又给翟少庭重新找了因由,以固他在我心里着实美好的形象。
  这天黄昏堵住他,我是这么说的,“庭,我知道,你比我小,定是没我这许多人生经历才会听信他人谣言,我是一身病容,但没那么夸张,这些事你若问我,我定不会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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