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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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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绯霞满天。又是一个风轻云淡的天色。
如果说在我们的一生中哪一关起着决定性的考究?那便是十七八岁的青春里,即将步入成年的高考!
自然,我是没那个福气面对高中非人的书海摧残,享受大学肆意的风流时光。不过落落有幸,她终是得了个这样的机会能去实现心中那些奔腾了数年的抱负。
“落落,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准备好了么?”屋子里,我缩在被窝,瞧着一边静静看书的落落问道。
“我想当特警,所以……嗯……文化课估计好考,只是专业课……我不知我能不能撂倒所有的对手。姐你也知道,家里的条件……县城学校专业的设备和带课老师都……有所局限。我……尽力吧!”她咬着笔往窗边靠了靠,眸色如朝阳下的晨露,委实清亮晶莹。
“心态很重要,努力就好。”我懒懒趴在枕头上,默了会又道:“今天天气不错,等会陪我去白虎山的观音寺吧。”
“嗯。”
“……”
我翻个身趴着,和落落絮絮叨叨说着谁家小子打架了,谁家丫头私奔了,谁家娶了个新媳妇,谁家出了个大学生……
这不知不觉间,我和她间承了李家婶的衣钵,琐碎的扒拉着些别人的私事,这扒着拉着,窗外的日头已然热烈……
☆、拒长江
从被窝抽出身来,我一番洗漱后,聘婷姿容毕现。用妮妮的话说:“姐姐今天很仙气!”
是的,今天我换了一身衣带飘飘的粉裙,将浑身疏懒桀骜之气尽掩,大有一副江南女子之婉约的姿态。
是以,奶奶招呼我和落落吃过早餐,我将将一抹油光光的红唇,将将一掀衣摆,将将想姿态雅致把那一身的仙气尽数展现时,就听一道殷勤做作的声音夹杂着一片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在大门外响起,“喔呵呵呵,萱萱在吗?喔呵呵呵……”
听着“喔呵呵呵”这句耳熟甚祥的诡异笑声,我这心里顿时劈过一记惊雷,顿时惊怵起一片汹涌的波浪……
这丫的李家婶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就这么大喇喇的本着“趁我在,要我婚”的精神死扒着我不放!我着实很无语的捂住脸,缓缓阖上眼睑隐去眸子里那不觉间漫上的一抹阴沉!
“喔呵呵呵,萱萱在吗?”
我听着他们的脚步越发近些,于是,努力的呼吸,堪堪压住那股蔓延在血液里森冷森冷的怒意。放下手,睁开闭上的眼,我勾着唇角冷笑,如是今天注定了要和这李家婶演一段别开生面的闹戏,她且看着,我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白骨精会不会把她弄趴下!
“萱萱在屋里,先进去吧。”爷爷沉缓的声音随之也响在门口。
我抬目瞧去,当瞧见大门口闪进的一片褐色衣角终于变成一个活生生的李家婶时,我的心又极其诡异的冷了,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雪,三九寒天的冰!
落落看我气息森然,不怕死的贴过来,将下颌往我单薄的肩上一杵,温温凉凉道:“姐,今日是你的劫难日,瞧,连菩萨都不帮你!要不,你低就低就,将这小子给办了?”
我眉目疏淡瞧了下门口和李家婶一起鱼贯而入的男子,顿时撇过一身的仙气,捏着落落羊脂般白嫩的脸颊着实笑了个灿烂,“低就个屁!都是浮云!!”
“喔呵呵呵,萱萱啊,我刚才还在说你了,这丫头,喔呵呵呵……”李家婶端着山一样的身姿乐颠颠朝我踱来,那奴颜献媚的表情委实让人厌恶。
我偏过头,直接过滤掉这个一走一颠一波浪的李家婶,眼神越过她瞧了半响,才瞧到爷爷拖着那被岁月凌迟过的身体,仿若秋风中的落叶颤巍巍的走进来……
我歪着头,掀着眼皮打量了片刻,也没从爷爷那张轮廓深陷的面上瞧出半点不妥。侧首,我再看李家婶如此心潮澎湃春风满面的样子。便知他们在门外遇上的这会功夫,爷爷定是还没替我说上一些让这李家婶挂不住面子的话!
如此,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是爷爷因我被这李家婶给惦记上,以李家婶那唾沫星子满天飞的模样……我是万般难辞其咎了!
“喔呵呵呵,萱萱啊,这是王长江王长江啊,喔呵呵呵,萱萱啊,你们先聊聊,聊聊啊,喔呵呵呵……”李家婶在我面前停下,挤眉弄眼使了个暗手,将身后那个打一进门便低着头恍若思佛悟道的王长江狠狠一巴掌拍过来……
我看李家婶动作灵敏,笑的狰狞,于是,我也一个机灵,在她手起刀落拍人的同时,忙不迭扯着落落向后退了两步。再站定,我瞧着王长江摇摇晃晃抖过来……
他这人身子细高,足足比我高上一个头,若我一个不甚被他这般这般戳过来,再不甚被他那般那般摸上一把两把……
那么,在李家婶这个死人也能说成活人的利嘴下,今天,我恐是很难全身而退了。
还好,我灵光一闪躲开了,他也在我一步之遥堪堪收住倾过来的脚步。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等我们各方都站好,摆好姿态后,王长江悄悄觑我一眼,遂,脸色红旺旺,语气结巴巴跟我道歉。
我漠然瞧了眼李家婶,回头对王长江淡淡道了句,“没事!”
落落走过来挽住我,终是憋不住那满腔的笑意,低着头哼哼唧唧笑了个满面花开。
我瞧着还没进屋,就已经在院里开锣打鼓上演着的戏码,顿觉眼前有乌鸦砉的飞过头顶。是以,我无奈抬手揉了揉发痛的鬓角。
“喔呵呵呵,萱萱啊,王长江这孩子就是个实诚人,这今个来瞧你,就像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萱萱啊,你们聊聊啊,好好聊聊……”
王长江,王长江,我努力想着,他和潘长江有无关系了?潘长江的过河他会么?我这么一想,不由闲闲脱口问了一句,“王长江啊,潘长江的‘过河’你会么?来来来,过来吼上一嗓子,让我们看看可好?”
“呃?”于是,所有人集体石化!
我看他们僵着表情傻傻愣在当地,于是,我好心一挥手,“没事啊,不会那就不吼了,我一向不是个难为人的人!”
再于是,所有人面部一僵再一僵,那个望着我的表情是如此的作孽!
……
话说姜是老的辣,是以,爷爷抖了抖眉峰,最是先从僵硬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抖抖烟杆,说:“他李家婶啊,别在院里站着了,带孩子先进屋吧。”
爷爷翘着雪色的长须慈爱瞧我一眼,然后,拐杖一敲一敲进了屋。李家婶又发出一声诡异的“喔呵呵呵”后,即,满脸堆着菊花般的笑亦步亦趋跟了进去。王长江直接被她撂下,许是故意忽视留给我招呼。
我的情绪当然还在结冰,是以,我又悄悄挣扎了一番,到底是该有礼有度把王长江当佛一样恭请进去?还是扬着唇角满目傲色甩给他一个清冷的背影?
我默默思了下“礼貌”这个词的潜意,终而我最后还是客气朝身边依旧低头悟道的王长江唤了声,“王家兄,先进屋吧。”
这有驳众人面子的行径,在李家婶还没把我撩拨到火爆的时候,我便暂时搁下了。
于是,我不待王长江是个什么反应,便径自牵了落落迈着僵硬的步调走进屋去。这将将走到门口,我看落落宛然瞧着我笑的打趣。是以,我脚步稍稍一顿,回头似笑非笑盯她一眼,幽幽说道:“落落啊,不用着急,不用着急,这一幕你很快会遇见!”
落落被我一句话定在当地,她微微拧着眉似是想到什么。表情先是茫然,再是讶异,遂后,她惊悚看着我,一句姐叫的颤颤抖抖。
我摇头笑笑,不理这货脑补的事,压低声音拍拍她的肩,“走吧,跟姐进去,今天这出戏怎么着都是躲不掉了,我们且好好的给李家婶唱上一唱。”
我回头撇一眼王长江,看他不远不近缀在我身后,一路低着头,眼神一直落在自己的鞋尖上,一如落落说的那般模样,他太沉默了,委实沉默的恍若一道空气!
面对这样的人,我自是没有多余的热情贴上去了。是以,我头也不回拉着落落先行进了屋。
他腼腆,我这人近些年来也挺腼腆的。当然,如果身边的落落知晓我用“腼腆”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她指不定会捧腹笑掉大牙。然则,我一想到她没了大牙,呲着嘴连说话都要漏风的样子……我顿觉惊悚,惊悚觉得,我这“缅甸”的话是决计不能在她面前提的。
……
我方方进得门去,还没寻上个舒服的地儿将这发麻的腿缓上一缓,那李家婶已然坐在沙发上,对着我摆了个献媚的姿容。“喔呵呵呵,萱萱你看啊,长江这孩子就是老实,老实到见了女孩子连个话都不会说,喔呵呵呵,萱萱再你看啊,长江这孩子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好坏不就知了吗?喔呵呵呵……”
李家婶的言辞我实在不敢恭维,便找了个椅子和落落静静坐下,王长江站在门口反复搓着手,从脖子到脸到头发丝那都是红的!
爷爷坐在另侧的沙发上叼着根长长的烟锅垂了脸面,李家婶抖着眉峰又开始滔滔不绝,“喔呵呵呵,不过萱萱啊,这就是优点,长江这孩子要是那种油嘴滑舌的混小子,你婶我也绝不敢带他来见你啊,你说是不?喔呵呵呵……”
“……”王长江站在门口头垂的越发低了。
“喔呵呵呵,这娃孝顺的,家里要是有点苦活重活啥的,他都是抢在父母之前就给干了,喔呵呵呵……”
“……”我捏着落落的袖子一会儿看看屋顶,一会儿瞧瞧脚面,偏是不瞧李家婶那专注盯着我的目光。我在等,等这李家婶还能说多少恶心人的话!
“喔呵呵呵,这娃稍有点好吃的好喝的,也是先端给父母尝着。这以后要是娶了萱萱,那么和善的性子,定是不会亏了老婆的,萱萱啊,你说是不是?喔呵呵呵……”
“……”
听着一句接一句的“喔呵呵呵”,王长江死攥着袖子神情越来越紧张,我强压着满心狂窜的暴躁,表情冷沉站起来又被落落拉着坐下。
屋子里,都是李家婶转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面春风唾沫横飞连说带笑,偶尔她还会举着那双不怎么雅观的手对我比划着。那谄谀取容的模样,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委实像足了一只抽了风的母鸡!
这新仇旧恨积做一堆,我满目冰凉盯了李家婶半响,望她能察我之言观我之色止了这个讨厌的话头……
然则,基于李家婶这种人,我再怎么悲喜有别做上个显著的表情,都会被她畅快淋漓忽视个彻底。
是以,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实在是不想再听她这番动物般的恬燥了。我觉得,我再听下去,自己也会就近感染的变成一只抽了风的母鸡!而且还是一只抽风抽到超前绝后的母鸡!!
我稍稍抬起眼皮,刚想说句什么,便见爷爷放下手中绀色的烟锅,深陷无泽的眼眶里暗影沉沉,他盯着李家婶刚蠕动了下干涩的嘴皮,我就知爷爷想说什么。得罪人的事我来做,今日这场戏我才是主角。是以,我赶在爷爷开口之前声色清扬喊了句,“打断一下,李家婶……”
“……”李家婶翻着厚实的嘴唇好话说了半天,她见我终是开了金口插过来一句。于是,她顿时闭上嘴巴,直勾勾把我盯着,那宽阔的下颚上还零星撒着几滴多言后的唾沫。
“落落,李家婶想是口渴了,上茶。”我往椅子上悠悠一靠,弯着唇角噙了抹淡淡的笑,那随意却不失刚硬的姿态,俨然一副自家小姐吩咐丫头的做派。
落落目光极淡看了眼李家婶,然后应着我的要求起身离去。
回头,我客气疏离朝李家婶再次点头笑笑,说:“李家婶,休息休息,可好?”
“啊?”李家婶望着我愣愣点点头。
“好,李家婶,是这样,我这几年不曾回来,这年纪确实也耽搁大了。但是,我不结婚并不表示我身边没人。所以啊李家婶,很抱歉,这对象我是已经有了的。”
眼底凝着一道幽冷的光,我漫不经心转着猫一般的眼睛扫过门边上一直默然的王长江,然后再将疏淡的目光落在李家婶身上……
李家婶:“……”
我的话恍若一块巨石投进平静的湖面,瞬时激起圈圈涟漪阵阵波光。恬燥的李家婶当即呆着当地一脸错愕,她似是不能相信,像我这样声名狼藉的白骨精怎么就找到对象了?怎么会了?
我看着她黑白青紫交叉过数种表情的脸,她定是思量着,我这平地惊雷的话可信么?如若不可信,我怎会直接坦白报与她这种高度私密的事?但如若可信,那么在这件事上,我们慕容家的风声便着实严密了。再说,这十里八乡像她这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情报婆子都没扒拉出一丁点儿的风声,怎么着都是她棋劣一筹了!
是以,李家婶静静默了片刻,遂,她又狐疑看我一眼,继而转身面向爷爷唇角一扯,道:“喔呵呵呵,他慕容叔啊,萱萱丫头这是……”
爷爷抬着眼皮瞧了我一眼,遂,捋着白须重重点了一下头。
“李家婶,喝茶。”落落走进屋来,神色冷凝将一杯茶奉给李家婶,转而面带讥诮双手环胸往我身边一靠,姿态委实悠闲瞧起了我和李家婶的终极对决。
“怎么,李家婶不信么?难不成我这辈子还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找不得一个男人?嫁不成一个老公?”我眉眼一缩,目光如三月初春时的河水,看似暖实则寒盯向李家婶。
“啊?呵呵呵,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你婶我怎么会那么想了,喔呵呵呵,不是的……“李家婶干干笑着,她似是极少见我这般神情极淡,淡到可怕。言语极冷,冷到迫人的模样。是以,她惊得连连摆手否认。
但是,你且瞧她这番惶惶的眼神,讪讪的面色,你自会知道什么是不打自招,什么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想到她曾说我此生难婚难孕绝无子嗣的话,我一向毓秀疏懒的脸上更升一层寒霜。
瞧着我眼底火焰频闪,自进门后一直恬燥不断的李家婶终于在我不善的目光下,滴溜溜转了几下眼珠,遂,低着脑袋闭嘴不语了!
我不经意的抬眼,恍惚中,瞧见王长江终于抬起他那颗尊贵的脑袋。望着我,一双狭长的眸子中极快闪过一抹淡淡的殇。然后,又默默低了脑袋垂了眼睑,模样甚为专注盯着自己的鞋尖出神。
我收回神不再去看他,要知道,在感情这种事上最不需要的便是同情!
一时间,屋子里的氛围有点凝固。半响,爷爷端着茶轻轻啜了口,道:“他李家婶啊,孩子的事你就别管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咱,年纪大了,该想想清福才是。”
“是是是,他慕容叔说的对。”李家婶瞟我一眼,遂,搓着手尴尬笑着。
其实,她和爷爷的年龄委实高低有别,差了不止二十多岁,爷爷的这句“咱”可把李家婶说的够呛!
……
我抬头看一眼众人,见李家婶静默而坐,王长江低眉垂眼。于是,我终于知道,我和李家婶斗了这么多年,在这一场心思各异的戏幕中,我完胜!
最后,爷爷站在门口,面容朗朗挥着烟杆送了李家婶一程,“他李家婶,慢走啊!”
“慢走慢走……”李家婶火焰尽去,她如王长江一样低着头,神色恹恹移出门去。一时间,那壮硕的背影瞧上去竟有那么一丁点落寞的味道。是了,她的过墙梯没了,她如能满心欢喜的离去那就不是李家婶了!
王长江一直步伐缓慢随在她身后,那至走都是紧闭着嘴巴一个字都不曾提!这样的人与我心意难合,我焉能与他一辈子?
就在他们的步子即将迈出院门时,我堪堪记起,李家婶之前带来的那包估计能磕掉牙齿的点心路引还垫在哪个桌角。于是,我赶紧打发落落追去,将那包被我□□的不像样的点心还回。按着家乡的习俗,那是代表结亲的信物,哪怕残忍,我也自是不能留的。
……
细碎的阳光暖暖落在眉梢,这些人终是淡出了我的视线。唔,今天,能在李家婶的手里讨便宜,还真是不容易!我这越练越深的道行,还真真是拜陆南山所赐!
我盈盈笑着,心情甚是舒畅。回头我看时辰还早,便跟爷爷招呼一声,带着落落向白虎山的观音寺行去……
☆、几多变
山还是那座山,山色青毓。庙也还是那座庙,庙宇庄严。这白虎山的观音寺我一度拜的勤恳,就算菩萨有时掉链子,并不曾受理我一向琐碎的破事,我依然还是信它信了那么多年……
如今捧着香烛再次踏足,我大感沧海桑田之故去,我心依旧虔诚!
是以,我和落落站在大雄宝殿,我们净手持香挨着释迦牟尼佛,南海观音,地藏王菩萨,斗战胜佛,十八罗汉等逐个拜了过去……
闭上眼睛,我默默的祈祷,静静的聆听着耳边净透空旷的梵音佛曲,闻着萦绕在鼻端久久不散的檀香味儿,我这被李家婶搅的起伏如潮的心顿觉宁静。
处在这么一个遗世而独立的庙宇,我觉得自己那出人意表难以按常理走向的过去,我定会一心安住去回忆。
是以,挨个上过香后,我和落落随着一些零散的香客出得庙宇,拖着略感疲乏的身子,我寻了处山巅的凉亭坐下。
视线放过去,远处山头隐隐,山脚屋舍俨然,亭边更是有大片墨松静默相伴。那风乍起时,草木檀香的芬芳阵阵扑鼻,这番静雅安详的景致也总能让我心生喟叹!
我想着,若这时,殿堂的佛祖再慈悲给我劈下一道灵光降上一道福泽,并金口一开曰上一遍:“尔等阴德庇佑,福泽倾润三生,会得姻缘美满,孩孙更是绕堂。”如是这样,那么,我定会诚然欢喜的一足踏平我那颇为纠结的过去!
然则,人生之道,定不会了无事态人情,我们便也只能在人群中左右顾盼步步为营。
若我们一世中能有半世不曾费尽脑细胞去思量斟酌那些人生中的百态常情,能这般安然惬意的享上一份没有任何尔虞我诈的生活,那倒也不枉我们在这世间几多波折走上一遭!
心中喟叹翻腾,我垂目,将视落在山脚,望着那座红旗飘荡的学校,顺了顺自己已被埋葬多年的记忆……
其实,在我不知凡几的故事中,这十三岁以前的岁月,那是迄今为止,在我生命乃至稀缺的学业生涯中犹为肆意快乐的时光。
而然,在我这段混的着实欢快畅达的历史中,若要我一一道来,那是不可能了。但如若要挑几件铭刻至深的事来讲,那么,这让我值得一提的第一件事,便是我右脸上这道残留至今若指甲根部小太阳般大小的月牙痕是怎么个出处?
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在慕容家那优良基因的传承下,这聪明的脑袋瓜便是从这个月牙痕的出处开始无垠闪亮的……
我略略抬着脑袋,目光迷离穿过天际浮虚的白云……
爷爷曾说,我自小不管什么东西看上一遍两遍的,那就不需要在教第三遍。如此,爷爷的话便可以理解为,我这姑娘还是极为聪明的!
是以,听说我一岁的时候,那模样委实长的粉刁玉琢。先不说那走路时一扭一晃的憨态,单说我这弯弯的眉峰下一双乌黑贼亮的眼睛,便能让瞧见我的人愣愣盯上三分钟而不自知。
爷爷还说,那时候,当一些大人凑成一团,眉飞色舞侃侃而谈将将说到兴处爽快豪放的“哈哈”笑起时,我便仰着小脑袋挪过去瞄上一瞄再一眼,遂,我便也仿着大人的模样,昂首眯眼双手叉腰做足了姿态后,有样学样抖着小肩膀“哈”起来……
我那滑稽的表象,清脆的童音,稚气的眸子,如旭阳耀了天地,如丝雨润了万物,如轻风明了心境。我愣是把面前那些七尺男儿的气场给活生生的灭了。但事后,叔叔哥哥们却是没一个不赞我可爱玲珑清润明澈。
那时候的我虽是白牙小儿一个,但那个所谓的求知欲却是跟我同龄的孩子比不得的。
是以,爷爷常抱着我感叹:“这孩子若是再长个几年,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虽然我最终辜负了爷爷的期望!
……
爷爷喜欢喝茶,尤其是当晨曦的第一道曙光劈开黑沉沉的天幕,当红艳艳的大公鸡掠在墙头雄赳赳的扯开嗓子鸣叫时,爷爷便会早早起来开始新一天的例行公事——汲水煮茶!
当然,这个时候,我自会梗着脖子去学。一岁左右的我,每天同爷爷同红灿灿的日头一起悠然沉浮。
这日,我同往常一样,颇为准时从被窝里爬出来,睡眼迷蒙钻进爷爷怀中,抖着胖乎乎的爪子学着爷爷的样子,一手执茶杯,一手放茶叶……
木材投进去,面前的炉子里火苗噼里啪啦燃出条条娇艳的火舌。覆在炉子上的茶壶“咕咕”的冒着热气,再伴着窗外冉冉升起的冬阳,这屋子在朦胧的光线下氤氲了茶香一片。
“爷爷,爷爷……”我挥舞着爪子呲着漏风的嘴含糊不清的叫着,看到越来越滚的茶水,我迫不及待伸出爪子想给爷爷把那空荡荡的茶杯满上。
这小小的人儿多慧智的心思?可惜,有时候这般孝敬人的事儿也是需要实力的。我显山露水想把这些日子以来从爷爷那里瞄到的各种动作学以致用,怎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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