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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想活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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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诤没有作答,岑睿一咬牙:“来喜,你对付前面几个,实在扛不住……”
  “小人明白!小人会努力装死的!”来喜握紧拳头。
  岑睿拍了下他肩:“好样的!”
  所幸地上的几个侍卫没有死完,眼看岑睿受难,又拼了吃奶的力气爬起来与人厮杀。
  兵荒马乱间,岑睿像条滑溜的蛇一样,左躲右闪避开了刀兵,麻溜地解开马,傅诤才唤出声:“你……”
  但见她已经同手同脚地爬了上去,朝傅诤伸出手来:“快上马!”
  傅诤看着那只手,无可奈何地搭上手,一跃而上。巧在后面跟来的人射出一只长箭,蹭地刺进了马脖子,受了惊的马一扬蹄,驰骋开了。
  岑睿勉力握住缰绳,仍是被颠得死去活来,傅诤察觉出不对,问道:“你,不会骑马?”
  “我会他个鬼啊!”岑睿悲愤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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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方向地狂奔了一会,失血过多的马匹前腿一跪,倒了。岑睿没提防,一头轱辘地滚了下去,蹭了一脸的污泥,也不再注意什么形象,就地仰面一倒:“我们在哪?”
  平稳落地的傅诤用力拔出马颈上的羽箭,转了一圈,箭尾处烙了一个“燕”字……
  骨头虽快被颠散了,但一想到后面的追兵,岑睿不得不忍痛爬起来,放眼观察了下四周环境,道:“这里……是皇陵?”
  燕王不正在此地祭拜先帝么?
  傅诤抿了抿唇,将手中箭递给岑睿,岑睿看见烙印,心一惊。
  身后响起一阵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急如骤雨,蹄音整齐,一听便知来人训练有素。
  岑睿没时间哀悼时运不济,两眼飞速地勘探了下地形,寻到山脚灌木里有个缺口,便道:“燕王虽然在此,但此地离禁卫军的北衙也相去不远。你我暂且先在山中躲一躲,在寻个法子逃到北衙。走啊!”
  连拖带拉,将岿然不动的傅诤拽到灌木中。二人才藏好身,那行骑兵已到了,为首的是个玄衣男子,剑眉修长,目若朗星。
  疾驰至山脚,双目在地上一扫,男子勒住缰绳。
  随行而至一名中年人看了看四周:“王爷,人呢?”
  燕王笑了笑。
  丛木微动,一白衣人缓步走出,立于军阵前方,拱手一揖:“傅诤见过燕王殿下。”
  在后面的岑睿不忍目睹地捂住眼,这难道就是自作死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是两个人第一次约会并牵手么……o(╯□╰)o
  这周榜单一万五,每天三千的话,就是要更五天,勉强算的上日更吧(打脸!)


☆、【拾叁】生疑

  “傅兄,好久未见,别来无恙。”金冠玄袍的男子悠然一笑。
  此话一出,吓得暗处的岑睿好一大跳,这二人竟是旧识?怔忪地看着傅诤,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
  傅诤敷衍了两句燕王别有用意的寒暄,望向燕王身后的中年人:“宁大人,追袭陛下的凶徒可捉到了?”
  被点名的京兆尹宁景忙下了马,朝傅诤作礼道:“回首辅,共一十二名刺客,当场毙命七人,逃了一个,留下四个活口。”微微抬眼搜寻了下,脸色有点难看:“陛下没与首辅在一起?”
  没和首辅在一起,那八成就落入了贼人的手里了。在他管辖之内丢了皇帝,京兆尹泫然欲泣地给自己点了个蜡烛……
  岑睿再没法藏下去了,哼唧了声,拖拖拉拉地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脸臭熏熏的:“朕在这。”
  京兆尹又默默地吹灭了内心的那根蜡烛……
  燕王岑昀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六弟,和情报里描述的所差无几,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小模样,蹭满污泥的脸上仅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粼光澄澈。许是跟了傅诤一段时间的缘故,气度隐有几分肖似他。不过,也仅是如此而已。
  一个没成气候的孩子,不足为惧。真正要警惕的是皇帝身旁的这个人……
  与京兆尹低声谈话的傅诤对燕王充满估量的眼神恍若未见,倒是岑睿眼神不善地盯着这个才刺杀自己,转头又做了白脸的燕王,嗓眼一动真诚道:“燕王的这匹银鬃马真是神武不凡,衬着燕王当真是相当益彰。”
  “……”气氛一下凝固住了,在场的都是精明人里的精明人,岂能听不出岑睿把燕王比成成作为牲口的马匹,暗责他不通礼数。
  傅诤眉心一叠,却也没出声。
  京兆尹擦了把冷汗,努力将存在感降至最低。倒是常年跟随燕王的将士各个脸色涨红,群情愤慨,一个钻了空子、抢了皇位的小人竟敢如此折辱他们的王爷?!
  燕王唇边带笑,一按马鞍跃身下马,对岑睿行了个君臣大礼,道:“臣方才寻思那些刺客的来历,一时出神,望陛下恕罪。”
  王爷啊!您受委屈了啊!将士们虎目里盈满热泪,竟要对这个无能昏君行跪拜大礼!
  感受到无数刺眼目光的岑睿较起劲来了,鄙视我是吧,我让你们鄙视个彻底!受了燕王礼后没立即叫起,负手悠悠地朝他身后的骑兵们扬了扬下巴,你们主子都跪了,你们还不意思意思?
  如果岑睿能读心,此刻一定会被朝天的骂娘声给掀翻在地。但她不会,所以笑眯眯地注视这那一行彪形大汉咬紧牙根下马,一一朝她抱拳行礼。
  倍儿爽后的岑睿又生出满腹愁思,数年不见,她这五哥更为隐忍不发。坏事,绝对的坏事啊!
  暗地里为燕王摇旗呐喊的京兆尹眼看燕王主动吃瘪,小小地唾弃了下小人得志的皇帝陛下后,不忘本职地启禀道:“陛下,您看那些刺客如何处置?”
  行刺皇帝,乃“十恶”之首的大罪,理应交由刑部处审理。但此事似乎牵扯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京兆尹左右权衡之下,自觉英明地把烂摊子推给了小皇帝。
  岑睿慎重地思考了一下,道:“押入京兆府大牢,三日后,朕亲自审他们。要是死了或者逃了……你就进宫和来喜处做一对吧。”格外地瞧了眼京兆尹的裆/下。
  受到皇帝陛下威胁的京兆尹裆/下一疼,噗通瘫倒在地。
  燕王对岑睿这番胡闹似的深感意外,然傅诤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任她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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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祭拜已过,燕王遂与岑睿一同进了京。趴在车中的岑睿左滚了下喊了声痛,右滚了下呼了声疼,不胜其烦的傅诤睁开眼:“陛下,哪里受了伤?”
  岑睿抱着美人靠,背朝他蹲在角落里,阴郁地仿佛要化身成为一个巨型蘑菇。
  “……”傅诤继续闭目养神。
  一闭眼,岑睿又哎呦哎呦地叫唤了起来。
  傅诤将她提着领子拎了过来,却见着张花猫似的脸上瞪圆的一双牛眼,怒火冲天地指着他道:“你和燕王有奸/情!”
  手一松,岑睿跌在地上,索性耍赖不起来了,一句一哼道:“你明明与燕王相识,却瞒着我;你明明知道是他刺杀我们,却……”
  “来袭击我们的人不是燕王派来的人,至少不是他手下的人。”傅诤平静道。
  岑睿盘起腿:“那箭簇上为何有燕王印记?你莫不是想告诉我,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他?可无论是在朝廷里,还是在民间,燕王的名声人望有口皆碑,有谁会陷害他?陷害一个藩王于那人又能得什么好处?”
  傅诤甚少见到岑睿这样认真的神情,稍是一愣,又不动声色地遮去,道:“陷害燕王,并不一定要是恭国之人。臣知道陛下对燕王颇是忌惮,但燕王驻燕云六州,令北方戎狄与晋国不敢轻易动弹也是有目共睹的实情。陛下初登基不久,周边各国虎视眈眈,此刻挑拨您与燕王可谓是最好的时机。无论谁胜谁败,国本必受重创,他国便有机可趁,掠我边境。”
  话间往车外看了眼,傅诤续道:“陛下遇刺的地方离燕王身处的皇陵极近,一方面令人人很自然地联想到了会是燕王所为;但另一方面陛下您如果嫉恨一个人,难道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自己家中杀害那人么?他若在那时那地加害陛下,即便日后登基为帝,也会招人非议不息。”
  还有一个原因,傅诤没有说出口。燕王能那么快地通知京兆尹,率人寻来,每一个点都显得太过巧合。最大的可能便是他在事情发生之前已收到了消息。之所以按兵不动、隔岸观火,是在借着别人的手试探小皇帝的底细。
  岑睿没傅诤想的那么深,经他分析过后,道理是有道理,可她仍有一事耿耿于怀:“你说得这般好听,恐怕多半掺着你与燕王昔日的情分,我不能信你!”
  哪有不信人还摆出来说的?傅诤失笑,低头看着岑睿:“臣与燕王仅在会试时有过数面之缘,何以谈得上情分二字?”叹道:“不过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陛下对臣已生了戒心。”
  岑睿没想到傅诤会对她解释,愣了一下,觉得再计较下去就显得矫情了,讪讪道:“说清楚就好了嘛,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她面色忽然一滞,道:“傅诤,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傅诤从袖中取出方巾正要递给岑睿擦脸,停住了手:“嗯?”
  接过帕子的岑睿欲哭无泪道:“我们把来喜丢了!”
  尽职装死的来喜公公在田埂上,从白日笔挺地躺到繁星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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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筋动骨地折腾了这么一回,岑睿没什么力气和群臣斗智斗勇,偃旗息鼓地静养了好些日子。傅诤对外只称皇帝偶感风寒,休了两日朝。
  被人寻回、浑身僵硬的来喜在能动弹后,就冲进养心殿地抱着岑睿大腿哭得涕泪纵横:“陛下,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注意到旁边的傅诤,又补充道:“首辅大人也没事,也太好了。”
  岑睿歪在短榻上,咽下去个葡萄道:“后面一句没什么诚意。”
  “……”来喜酝酿了下感情,刚要声情并茂地再来一次,就被进殿的太医张掖截断了:“陛下,臣来了。”
  被和傅诤一同赶去外殿的来喜满怀失落道:“首辅大人,您也失宠了么?”
  ……
  傅诤看了眼紧闭的内殿门,将要回暖阁的步子一转,在外殿的太师椅上坐下吩咐道:“如果有朝臣来探望陛下,一概止在殿外。”顿了顿:“燕王殿下也不例外。”
  内殿,张掖替岑睿把脉,仔细度了两遍,喟叹道:“陛下可真能忍。”
  这脉象分明是五脏六腑受创之像,想必是从什么高地滚了下去,加上肋骨上的旧伤,寻常人早痛得不省人事了。
  “谁说我能忍,我都嚎了一路了。”岑睿说两句歇一句,忿忿道:“可傅诤看都不看我一眼,还骂我虚张声势不像个男儿。”
  “傅大人不知陛下身份,又对陛下寄予了厚望,自然约束起来严格许多。”张掖温和道,递了个洁净的布卷过去:“陛下咬在嘴里,免得一会痛极咬在了舌头上。”
  岑睿依言做了,但在张掖推骨归位后仍是咬破了牙根,吐了一嘴的血。手指头动弹的力气都没有,灰白着脸匀了一会气才笑骂道:“真他娘的疼。”
  张掖微笑道:“还有力气骂人,说明陛下没疼到极致。”接着放正了脸色:“陛下这算是伤上加伤,这个部位在一年之内再不得受伤,否则必留下后患。”
  “嗯,我省的。”这次是个意外,她这个皇帝常年呆在宫里想受伤还得找机会呢。
  张掖低头斟酌着方子,忽然搁下笔,踯躅地看着岑睿道:“有件事,臣不知道该不该和陛下说。”
  岑睿仰头闭着眼,口气不好道:“你我还玩这套虚得作甚?有什么就说吧。”
  “那次傅大人招我去诊病,当时我仅以为是气血两虚之症,便依命没有告诉陛下。然而,我回去仔细回想了数遍,总觉傅大人的脉象似又不似血气亏损之相。翻了多日医书后,我怀疑……”
  岑睿疑惑地睁眼,张掖脸色凝重道:“傅大人不是得病,而是被人种了阴毒的蛊毒。”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捉虫


☆、【拾肆】联姻

  “蛊毒?”岑睿喃喃重复了这二字一遍。
  在恭国南疆有一个古老氏族,以养蛊种蛊而令人闻风丧胆。
  先帝孝文帝在位时,有次喝高了,脑袋一热,就给兵部尚书发了道圣旨,云曰:“老子看这歪风邪气的旮旯地早不爽了,你给我带上小弟把它给平了,回来给你提右相。”
  兵部尚书兴冲冲地带着对右相之位的热切向往去了,不出半月,兵部侍郎抱着尚书大人的衣冠凄楚地回来了。
  孝文帝虎目一瞪:“老子的兵部尚书呢?”
  侍郎举起衣冠嘤嘤嘤道:“在这呢,陛下。”
  道是,出师未捷的兵部尚书在神不知鬼不觉间被人种下了尸蛊。尚书大人站在船头,遥望水阔山高的南疆大地,心潮澎湃地直舒胸臆“我来过、我见过……”。“噗滋”,余下的话和他自己,就地化作了滩尸水。
  后来他衣冠冢前的墓碑上,小侍郎很厚道地补充了剩下的一句“我征服”,算是慰怀了连南疆一寸地都来不及征服的尚书大人的在天之灵。
  酒醒后的孝文帝郁闷了几日,遂下了道禁令,从水陆空三方,彻底将南疆封杀在恭国西南角落里。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张掖注意到她神色怪异之处,只当她也曾听闻过此术的厉害,劝慰她道:“这仅是我的猜测,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南疆人施蛊,必是对方极大地冒犯冲撞了他们。以傅大人处事的谨慎周密,没多少可能会招致此横祸。”
  岑睿吐出漱口的茶,慢吞吞道:“谁说的?”
  张掖看她,岑睿木着脸道:“整天受他冲撞的我就特别想给他下蛊啊!”
  “……”
  今时,张掖已升为太医院的右院判,左院判年事已高,每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抱着药罐和小御医们吹牛。故而,即便岑睿有心留他再多问两句,见他眼神偶有飘忽,便放他回去忙活了。
  张掖掩上内殿的门,不出意外地与等候的傅诤迎面相逢,张太医温温和和道:“陛下受了点撞伤,现下行了针,睡下了。首辅大人不妨晚些时候再来看望。”
  傅诤担任首辅的第一日,就将岑睿身边人的底细摸了个底朝天,讶异地发现身为皇子的岑睿人脉关系简单地可谓是乏善可陈。没有与大臣的私教,没有与世家的走动,亲近的就两个人——来喜和龙素素。甚至进宫后,偌大一个养心殿里伺候的宫人也少得可怜。岑睿称不喜太多人在眼前转悠,这也好,人少眼线少。
  可这个张掖……
  傅诤摸过他的底细,官藉上写的是荆州人氏,表面上与自幼生在清水郡的岑睿毫无交集,可小皇帝明显对他有种异于常人的信任。傅诤不知,这是妥还是不妥,所以至今也没有对这名太医有所动作。
  思绪回到岑睿伤势上,傅诤一听撞伤,即知是岑睿从马上跌下所致。骑术不精,也敢贸然上马,是该夸他胆气可嘉还是该骂他有勇无谋?
  傅诤立在内殿门前,前后抉择下,决定暂且饶岑睿一个好觉,来日再教训不迟。
  ┉┉ ∞ ∞┉┉┉┉ ∞ ∞┉┉┉
  小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休朝,没有风声走漏,那是不可能的。
  各党各派的大臣们私下里举行了几次聚会,皇帝陛下患疾,他们聚会的名头就由各类宴会变成了各类“议事”。朱雀街上交通总堵塞啊,议一议;后天上朝朝服搭配什么香囊啊,议一议;这个月京城又丢了几只鸡啊什么的,也要议一议……
  郊外留园里徐氏一班老小这次的议事主题是:长公主究竟对徐二公子有没有意思!顺便讨论下,皇帝遇刺究竟和燕王殿下是否有关。
  后面那项不太重要,在开始就被当朝宰相也是徐氏家主轻松一句带过:“这还用说么?”
  众人纷纷表示,用脚趾头都不用想的,除了燕王还能有谁啊?
  当事人徐立青并不在场,徐二公子是个文艺的愤青,简称文青,很瞧不惯自己家族里乃至朝廷上的勾心斗角。虽然此次在徐师的胁迫下,愤世嫉俗的徐立青主动去勾搭了公主岑嬛,但不代表就此扭转了他的价值观,于是这回他依然带上笔墨纸砚躲得远远的。
  论了小半日,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公主还是对二公子是有点意思的,但金陵王碍于陛下和燕王的猜忌,也许不敢缔结这门婚事。
  徐师捧茶冥神静思了会,道:“你们觉得,陛下和燕王,谁更可靠些?”换个说话就是,你们看日后这江山归谁的呀?咱们千万别站错队啊。
  这问题有点深奥和大不逆,现场鸦雀无声。
  徐师哼了一声,文臣骨头就是软!
  出身文臣世家的徐丞相,有一个狂放不羁的武将心。
  坐得稍矮一点的,二当家徐庭期期艾艾地冒头道:“燕王虽权谋民望皆有,但已自成格局,心思难测;当今陛下虽年幼势弱了些,可从另一面来,却也因此不得不依靠世家门阀。所以……”
  “所以,这个注还是得下在陛下身上是么?”徐师下了结论,眼皮挑向方才出言的徐庭:“二弟,知敏今年亦满十五了吧?”
  徐庭一叫糟,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再过一月便是十五了。”
  徐师满意地点了下头:“知敏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贞静柔婉,懂事的很。明日我派人教她些规矩,有机会带去宫里与陛下碰个面。陛下年岁也不小了,身边就一个出身轻贱的女子,委实不妥。”
  吃了哑巴亏的徐庭回去对夫人说的第一句话是:“以后这数日,夫人把女儿看紧点。”
  夫人不解。
  徐庭甩了把鼻涕眼泪:“知敏若得知自己嫁给那个淫/君,一定会抹脖子上吊的!”
  夫人和恰巧来请安偷听到的知敏小姐一同晕了过去……
  ┉┉ ∞ ∞┉┉┉┉ ∞ ∞┉┉┉
  斜倚在短榻上的岑睿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昏君之后又得了个淫/君的称号。此刻,她正享受着小宫娥舒适轻巧的揉捏和来喜送到嘴边的零食,同时观赏着徐立青作画。
  徐二公子倒霉的很,前脚避开狼窝,后脚就被皇帝派去的人捉进了虎穴,美名其曰替龙贵人作小像。
  前方的龙素素规规矩矩地坐了好一会,已生了些不耐,艳眸凌厉地扫向岑睿,岑睿嚼着个蜜饯,给她送去了个笑眼。
  龙素素朝徐二公子娇娇一笑:“画师大人,你不看我,又怎么画我啊?”
  目不斜视的徐立青怔了怔,眸眼稍移了下,又中规中矩地落到了画纸之上,舔了墨继续描绘。
  岑睿吃腻了,遣退了宫娥,指了指龙素素道:“徐公子觉得朕这龙贵人美么?”
  岑睿的口吻略显轻佻,徐立青皱了皱眉:“娘娘天人之姿,自然艳冠群芳。”
  “那与朕的妹妹岑嬛相比呢?”岑睿笑吟吟问道。
  徐立青心嘭地撞在胸口,徐家有意与金陵王联姻一事进行得很低调,连邀公主出外踏青挑的也是僻静场地,皇帝是怎么知道的?他再出尘,到底是徐家中人,自然而然地就站在了徐家的立场上。
  慌乱的徐二公子迅速地想要分析出小皇帝从哪里看出了端倪,奈何他那个脑袋大部分用来储存画技,压根没继承多少徐家人的政治天赋。
  龙素素笑着依偎到了岑睿怀中:“陛下,您就别欺负人家老实人了。”
  “哦?老实人么?”岑睿挑挑眉,眼中划过道冷光:“老实人会偷偷背着朕,与藩王联姻,图谋不轨么?!”
  徐立青冷汗涔涔,心乱如麻地看着画纸,忙辩解道:“臣没有!”
  “是么?”岑睿轻轻问,眯眼道:“那朕交给徐卿一件事,徐卿可办得到?”
  徐立青再傻,也猜得出岑睿交给他的一定不是好事易事,只怕是要他毁了徐家与金陵王这桩婚事。
  但听皇帝说完,果真如此。
  岑睿没留给他多少拒绝的余地,火上添油道:“徐卿妙手丹青蜚声遐迩,想必不会为了桩婚事,换得一双废手,再也拿不起这只画笔来吧!”
  受到会心一击的徐立青几乎站不稳脚跟,这也太无耻了!
  “太无耻了!太无耻了!”岑睿在榻上打了个滚,从龙素素手里抢过粒龙眼:“你说这馊主意是傅诤出的,为什么临到头要我来扮这无耻之徒?”
  龙素素拈着帕子擦擦站着汁/水的纤指:“我看你扮得也挺好的呀,挺像那么回事的,连我都差点被你给唬住了。”
  “是么?”岑睿将眼一眯:“那朕交给徐卿一件事,徐卿可办得到?这样?”
  嘴角一撇:“我可是对着镜子,照着傅诤威胁我时的神情,一丝不差地学出来的。”
  龙素素咯咯地笑了起来:“对对对!我还道你演技精妙,都可以去长乐坊卖艺了,原是找了个讨人嫌的好典范比……”
  比了半天,龙素素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脸憋得紫红。
  半闭着眼的岑睿在她背上拍了几巴掌:“让你吃东西别说话,呛到了吧。”
  呛歇了气的龙素素半晌没吱声,岑睿一睁眼,好嘛,讨人嫌的典范来了……
  ┉┉ ∞ ∞┉┉┉┉ ∞ ∞┉┉┉
  傅诤来时,与失魂落魄的徐二公子“巧遇”在宫门处。
  徐立青曾与傅首辅“偶然”在画院内相逢,又“偶然”得知傅诤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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